听左明非分析得有条不紊,刘翠婉边听边头,安心不少,个义子果然没白收。
「也晓得子丹对琥珀有意思,可是他迟迟不行动。」看得心急如焚,恨不得干脆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
「他早晚会行动的。」他早已发现子丹看琥珀的眼神愈来愈暧昧。「义母,件事是们之间的秘密,切记不可让第三者知情,要不可难收拾。」别看琥珀小小个头,要是遇上不平的事情,也是很凶悍。
当年,他随着子丹回到祥龙镇,准备要开设赌坊时,琥珀便是头个跳出来反对,还直接和子丹杠上。
那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多亲密的他还曾为琥珀捏把冷汗,因为他可是亲眼目睹子丹将个比他还高壮的人打得连他手下都认不得的凄惨模样。
「个晓得,可是连二生也不能吗?」
「二生啊……也别,该他出力的时候会告诉他,如果没他派得上用场的地方,最好对他守口如瓶。义母,想您应该比还清楚二生也是很正直,不喜欢算计种事。」
刘翠婉稍有不同意。「哪是算计,叫推波助澜。」
左明非大力鼓掌。「得好啊,义母。」
他直都不相信他无父无母的会引起义母的心疼,毕竟他都快三十,他想义母会收他当干儿子,定是因为他俩谈得来的缘故,在某些想法上也十分契合,简直就像是亲生母子。
「娘,回来。」乍见左明非也在家,谈二生眼睛亮。「大哥,也在啊。」
「义母今有准备拿手的东坡肉,当然要早早回来。」
「二生,坐,娘去帮添饭。」
「谢谢娘,子丹没回来?」
「他去别的地方。对,工作还顺利吧?」
谈二生不喜欢「九输赌坊」,因此拒绝在赌坊内工作,现在则是在镖局内担任镖师,有时为走镖得离开祥龙镇两、三个月以上。
「不错。对,大哥,下个月要去趟西域,需要帮买什么吗?」
「不必,平安就是带给最大的礼物。」二生那么大个头,为何总是怯生生的样子,好似他是杀人不眨眼的坏蛋。
「二生,快趁热吃。」
「是,娘。」
「义母,别留饭菜,想琥珀也不会回来吃。」
刘翠婉笑得开心。「是啊。」
「琥珀不回来?怎么吗?」谈二生惊讶的问道。那个就像是自家小妹的琥珀竟会不回来吃饭,怪。
「没事。二生,快吃,东坡肉花义母很多时间,很好吃。」左明非夹块肉给他。
「是啊,二生快吃,别辜负娘的手艺。」
谈二生纵使有疑问,在两人的夹攻之下也只能先乖乖用饭。
刘翠婉吃得少,用过饭后就先回房休息,留下他们继续闲聊。
「大哥……」谈二生欲言又止的看着左明非。
「怎么?有话直,别吞吞吐吐。」
「大哥,希望能劝子丹结束赌坊。有个朋友在京城,听闻皇帝下令禁赌,京城的赌馆、赌坊已经全数关闭,想把火很快也会烧到祥龙镇来,不希望跟子丹出事,而且罪不定也会连累到娘。」
「二生,看得太严重,自古以来酒色财直是无法根除的陋习,很难因为皇帝的命令而改变,把火或许能烧个、两年,可若要长久下去,势必不可能做到,相信皇帝最后也是会睁只眼闭只眼。再者,表面上配合,私底下又能管多少,不过仍是谢谢的通知。」祥龙镇还没有任何动静,应该还能多撑些时候。
官方有官方的作法,他们自然也会有应对之策,若火真烧到祥龙镇,不想受波及就得要跟官府套交情。
「大哥,千万别和官府斗。」
「事自会斟酌,别担心。对,义母有心仪的姑娘,是哪位?大哥认不认识?」左明非转移话题的问道。
谈二生露出很勉强的表情。
见他不肯,左明非也不强逼。「好吧,大哥相信会喜欢的姑娘定是名好姑娘。吃饱,先去书房处理事情,慢用。」
「大哥。」
「怎么?」左明生脸上噙着淡笑看着他。
谈二生怔,垂下眼眸似是回避。「没……刚才的事情,还是请慎重考虑。」
「知道。」
有个爱操心的弟弟其实也不错,总比那个老是给他添麻烦的老三好。
唉,如果不是义母的手艺太好,他还真不想和子丹做兄弟呢。
申时初,「九输赌坊」准时开门迎接自各地蜂拥而至的赌客。
住在祥龙镇上的人总是在戌时左右出现,时间会进去小赌两把的则是外地慕名而来的赌客。
认真起来,「九输赌坊」也是间奇怪的赌坊,别间赌坊是恨不得上门来赌的客人愈输愈多,可在里输钱到定程度,他们还会赶人,可不是为什么道德良知,如果有种东西,世上还有赌坊种地方吗?
赌坊之所以赶人,是会衡量赌客是否有能力还债,毕竟欠太多收不回也是麻烦事件,若钱收不回来,还出人命,闹上官府,就更得不偿失。
因此在赌客能还债的范围内,任他们欠,旦超出负担,肯定赶人,至今也没有赌客抱怨过……曾经有几名赌客不太高兴,不过赌坊派出去交涉的人两三下就摆平事情,之后便再也没人抱怨。
除此之外,最有趣的是张贴在赌坊墙壁上,那张写着赌坊规矩的白纸,无论是谁,只要进入赌坊就必须遵守,无例外──
▓第、每逢初、十五,赌坊内严禁见血。
第二、双方绝不诈赌,愿赌服输,若有诈赌,大刑伺候。
第三、申时初准时开店,亥时末关店,逾时不候。
第四、首次输钱者,无论金额多寡,毋需利息,限个月内偿还。
第五、输钱者,欲借银两翻本,需要提供担保品。
第六、欠债者,将会有专门负责人处理,若要商量还债方式请洽负责人,千万别妄想走后门找老板。
初、十五不见血,是打赌坊营业之初便知情,后头那几条又是何年何月何日加上去的?
应子丹手搭上殷万年的肩膀,差让他吓得软腿。
「应爷……」即使应子丹是他的邻居,和儿感情不错,他依然有惧怕名人。
「伯父,别那么客气,们都是多年的邻居,交情自然不同。外头人喊应爷,但可是您的晚辈,您就直接喊子丹,何必如此见外呢?」在家里没有什么来往,自从对殷万年下令不许到赌坊后,他们更不常见面,难得在路上巧遇殷万年,他当然是把人带回来。「您也好久没来儿瞧瞧,有没有觉得很亲切?」
殷万年小心翼翼头。
也不知怎么回事,当日将他请出赌坊的应子丹今却亲自领他入内,该不会是什么陷阱吧?
如今家里只剩下儿在赚钱,他可不想得罪儿,拿不到零花日子可就难过。
而且他上回欠「胜利赌坊」的钱,现在正在夏府的布庄工作还债,他真的不想又欠下赌债,免得又要让儿念上好几。
「伯父,们赌坊以客为尊,所以布置得很像是自家,肚子饿还有饭厅供客人用饭,赌累,还有床可躺上会儿。」够体贴吧?「来到们儿的客人无不竖起大拇指称赞,可是很用心在经营。」他尽量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受。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殷万年轻声轻气讨好。
不进来还好,进入赌坊,他的手就开始痒,多年来的习惯,他压制段时间,哪知今进来,心头又开始蠢蠢欲动,果然要戒赌并不容易。
「应爷,不知您带进来所为何事?」殷万年态度客气有礼的问道。
「当然是希望伯父再次大驾光临,赌坊才会蓬荜生辉啊。」应子丹虽不认得几个字,却很懂得话。
「是、是吗?」有鬼啊,要不然应子丹怎会笑得么令他胆颤心寒?肯定设下陷阱。「应爷,答应琥珀今要回去吃晚饭,还是别……」
「伯父,走么急做什么,您还没参观最新的赌间,那里赌的可简单,掷出骰子,只要数能赢过庄家,就算赢,完全不用花心思该下注哪里,简单吧?而且赌注也不大,次五文钱而已,要不要去看看?们里跟那种由几个赌客聚在起的小地方可不样,记得伯父上回才去过陈大叔那里,对吧?」
被应子丹抓到他的把柄,殷万年连忙解释道:「呃……上回只是不小心路过,不小心跌进去,又正好看几眼,根本没有玩,应爷,您千万、千万别跟琥珀提起。」
不小心路过?不小心跌进去?果然是父。
「既然伯父只是不小心路过,也不是什么大事,难不成以后您连路过『九输赌坊』的门口也不成吗?路又不是开的,您要经过当然行啊。伯父,要的是,『胜利赌坊』已经关门大吉,不会再让您欠得不明不白,不过陈大叔那里又小又杂乱,人多嘴杂,还是少去为妙,免得被琥珀知道。还是们『九输赌坊』比较好,不仅不会诈赌,欠债的规定也是童叟无欺,绝对合理,而且小赌怡情,只要不输太多,又有何妨?」
「胜利赌坊」只懂得拚命让赌客输钱欠钱,不懂得适可而止,加上还会诈赌,才造成镇上的人对赌坊不好的印象,他看不过去很久,即便「胜利赌坊」是老字号,又怎能斗得过他,不出十几,照样斗得它关门倒闭。
察觉殷万年内心正在动摇,应子丹最后再补上击。
「伯父,晚饭多放些时候也不会坏,不过下次可不定有么好的机会参观,您……是吧?」
下如此重的诱饵,还怕鱼儿不上钩吗?
进入赌间的殷万年,终于彻底遗忘儿的耳提面命,陷入输赢的痛快之中。
应子丹随即招来伫立旁的人。
「应爷,有何吩咐?」
「先让他赢,然后再慢慢让他输个精光。」
月黑风高的夜……嗯,还不算是,现在酉时多而已,还不算晚。
其实也晚,因为「竹林小馆」约末酉时便会打烊,常客都有此共识,即使是新客人也会自行找其它地方用饭,只除个人例外。
那个人最近总是挑快要打烊的时候过来,小馆是不忙碌,不过殷琥珀也准备收拾回家吃晚饭。最喜欢应伯母的手艺,吃遍各种美味,虽有令流连的,可仍比不上娘的味道,应伯母的厨艺就是有娘的味道。
好几没吃,好想吃哪。
不成,今铁定要顺利回家吃饭,谁都不能阻挡。因此尚未到酉时,早早就开始收拾东西,入秋后,色晚得快,应伯母也要早回去。
以为今必定能赶回去用晚饭,怎料,远处走来的那个人不就是应子丹嘛!
「琥珀,照旧。」
打远处便看见正在收拾,怎么,是想早他步逃跑吗?可惜仍是晚,他岂会让逃掉。
哼哼哼,殷琥珀脸上笑得灿烂。无妨,即使逃不走,也有其它办法应付难缠的他。
「是是,客倌,照旧嘛!」
没问题,早预留份东坡肉、白饭两碗,再炒两样青菜即可。
「竹林小馆」的东坡肉远近驰名,应子丹似乎也对道菜情有独钟,每次前来必,今日有先见之明,帮他预留,即便他不来,也能带回去加菜。
落坐、上菜,前后不过会儿工夫。
殷琥珀笑意盈盈地站在旁。
炖煮东坡肉少要两个时辰,就不信应子丹吃个饭也需要两个时辰,今肯定能争取些时间前往书肆挑书,晚上总要看书方能入睡,再不看书会失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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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夫记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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