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话,是在怪我啰?」
每当季騵提及母亲,父子俩总不免一场冲突。识相的管家忙着递送季大硕随身备用的心脏药,然后逃之夭夭。
管家离去后,季騵才闷声应道:「我没有怪你什么,而且……我也不能。」长长地吁了口气,他仿佛要将心口所有郁结伴随白烟尽吐。
季騵的确不知道怎么怪父亲。他也许是个不忠的丈夫,却也是他二十余年来相依为命的亲人。或许对一个叱兄咤江湖的风云人物来说,父兼母职的角色不是那么容易胜任,然而,他知道父亲的努力。
就像现在,父亲一步步的想将所有事业交托——那些他努力打拼来的一切。
只除了一个母亲。
季騵没再多望父亲一眼,像是在逃避什么似地,逃避着那唯恐被轻易识穿的谎言。
他还是怪父亲的!怪他对母亲的不公平;也怪父亲造就了他对父亲无法坦率的情感。
室内的空气恍如上了胶似地,硬将血肉身躯凝结。
原以为父亲惯常的火焰会直接延烧,在感受到不寻常的寂静后,季騵再度扬眼,正巧遇见了父亲那罕见的愁容。
灰白的发丝无力的垂附两鬓,那挤成一团的眉结处扩散出一道道岁月无情的刻痕……
在那一刻,季騵才惊觉,父亲真的老了!
「爸……」不确知自己还能说什么,他只是轻轻唤了句,其中却已不自觉的泄漏出太多关怀。
季大硕缓缓抬头,似在追究儿子眼里的讯息,那对原是锋芒毕露的鹰眼,已不具任何杀伤力。
深喟之余,季大硕摆手苦笑道:「其实你什么都不必说,我自个儿心里清楚得很。这些年来你到美国去探望你妈,我从不反对,只不过,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跟你说的,其实……有些事你真的不懂,而且——」
就像找着了理直气壮的根据,季大硕的口气转硬,「是她自己不要这个家的,并不是我赶她走的啊!这二十年来,我对她还不够仁至义尽吗?要不是全靠我私底下的关照,她在美国的日子能过得那么舒服吗?」
「她并不舒服!」季騵开始激动起来,扬高的声浪堵断了父亲自以为是的话,原想上前亲拥的冲动快速地消弭,他很快又接口道:「妈根本没有告诉我什么,事实上,她……也没有能力去多说什么了。」
「啊?」比生气更直接的惊骇,来自儿子话里可怕的联想;季大硕闻言神色大变,忙抓着儿子的手臂,问道:「你是说,你妈已经……」
「没有,妈还活得好好的。」季騵明白父亲的误解,但是却无法理解那种不像矫作的关怀,他很自然的脱口道:「真想不到,你居然还会关心妈?」
「我……」被问住话的季大硕一个转身,端起桌上的茶水咕噜喝了一大口。
并不希冀任何答案的季騵很快地收回视线,继而平静道:「上次我去看妈时,就发现她的精神状况并不稳定,有时甚至连我也不认得。医生告诉我,再这样下去的话,妈可能会……完全的精神错乱。」
季騵没再往下说,将唇紧紧抿住,收缩的下颚往交握的手背枕靠,硬生生的强吞下哽咽的声浪。
哭泣?那是他最痛恨的软弱声响!
显然还无法接受事实的季大硕呆怔半晌,嘴里不断的嘀咕着,「怎么会这样子?玉兰怎么会变得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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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召良人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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