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又害了你?」
一出书房,喻心灵马上露出担忧的表情,扯着孙羽阳的衣袖急问。
「现在说这些不会太晚了吗?」高威宇瞪了她一眼。
「对不起……」高威宇的话,让她更加明白自己的冲动,脸上也有着愧疚。
她也是在孙羽阳为她解围而说出想休息的话时,才恍然大悟的!
可这不能怪她,她真的无法对这种不合理的事情置若罔闻……只能说,她太多管闲事了!
「放心,至少爷爷没生气。」孙羽阳的脸上倒没怒意。
他不觉得她是在逞英雄,反倒认为她的表现让他满意极了!
就因为他不想让她变成母亲第二代,才没当场制止她,可后来孙彻异常的喜爱让他起了戒备,才不得不赶紧出面。他太了解爷爷的为人,一旦对某件事情产生兴趣就会开始追问,像头猎豹对着目标物虎视眈眈……
不行,他不能让心灵成为爷爷的目标,绝对要阻止!
这么说要是她惹怒孙彻,那不就更严重了?!喻心灵暗地发誓要自己收敛点。
「我就知道妳是个懂事的女孩。」孙羽阳微微一笑。「走吧!我带妳到妳的房间。」他极其自然地牵起她的柔荑,温柔地说道。
喻心灵的内心流过一股暖流,四周顿时洋溢着温馨的气氛——
「对了,喻心灵!」在替她开门的那一剎那,高威宇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冷眼瞪着她。「我警告妳,等一下不准给我碰盆栽!」
「……」
※※※
如果说这是分别了三天的见面礼,那么,孙羽阳会更期待往后的日子。
穿着浴袍、双手拿着毛巾擦拭着湿发的喻心灵刚自浴室走出来,脸上漾着的满足笑容在见到那抹突然出现的人影时倏地僵住,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只能怔愕在原地,手还维持擦发的姿势。
「我以为妳睡了。」见到这幅美人出浴图,孙羽阳说不心动是假的,不过还是要想个理由,才不会让他看来像个登徒子;尽管内心早已澎湃不止。
「没有……只是突然想在睡前淋浴一下……」她是不是太不知羞耻,也没有身为女性的自觉?要不然为什么回过神来的唯一反应居然是脸红,而不是赶走他?!
幸而孙羽阳为这尴尬的气氛解围。
「来吧,头发湿湿的对身体不好,我来替妳吹干。」
「哦,好。」乖乖地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直到吹风机的声音响起,她才突然惊觉:她为什么要那么听话?只是这样的感觉真的很舒服,记忆中,好像也有一双温柔的手这么轻抚着她的头发……
「怎么又恍神了?」
她涨红了脸,为自己的老毛病感到不好意思,并要自己别再失神。
「对了,你的手还好吧?还会痛吗?」她只好找个话题为自己解危。
「嗯。」他也不戳破,顺水推舟。「好很多了,真该谢谢妳。」
「哪儿的话,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她不好意思地笑。
而后,气氛又凝滞住。只剩下若有似无的吹风机声,回荡在偌大的房间内。
孙羽阳虽然很享受这种无声胜有声的气氛,但为了怕喻心灵感到尴尬,正想找个话题时,未料轻柔的声音却早先一步开口。
「我可以问你吗?」她的声音宛若叹息般地响起,夹杂着无奈。「如果我们一直留在这里,我是不是永远只能待在这间房间?」其实她最想问的是「我是不是就很难见到你」,但在即将说出口的那一刻,女性的矜持还是让她改了话头。
声音戛然而止,拿着吹风机的身影怔了下。
「妳不喜欢这里吗?」将吹风机搁在一旁,改拿起梳子梳理她的秀发,他的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情绪。
「不是不喜欢,但也不是就不讨厌。」她皱鼻。
她什么时候喜欢说这种绕口令的话了?他失笑。
「有勇气知道我曾说过的『妳不知道会比较幸福』的事吗?」
孙羽阳仍旧轻柔地梳理着那一袭如丝绸般的秀发,状似不轻心地问起。
他本来没打算告诉她的,甚至想一辈子将这「危险的秘密」埋藏起来,让她没有任何烦恼的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可这三天周旋在长辈之间,让他了解,他是永远都不可能摆脱这个可悲的命运,所以他决心放手一搏!
如果她不接受的话,他愿意放她走,只因为他不想看见那失去活力的笑容。
「这不是有没有勇气的问题吧?」她皱眉。
孙羽阳失笑。他该给她的天真打几分呢?
不,他相信她不是天真,而是一种早已做好准备的觉悟,就像包裹在那柔弱的外表下,是一股不输给男人的刚强勇气——这就是他欣赏她的地方。
虽说越了解她之后,他会更难抽手,但人生就是要这么疯狂一回,老照着计划执行,未免太枯燥乏味。
「说说妳对孙家的评语。」
哦,第一道考题吗?她想了会才开口。「金玉其外。」
「妳还真老实。」孙羽阳不由得失笑,前者的脸蛋蓦地涨红。「可妳有没有想过,这金玉其外,其实是由人性构筑出来的?」他的眼神转为锐利,语气已不复先前的轻松,瞬间化为凌厉,让她愕了愕。「这世界上,不是只有能力才可以立足,在能力的前提之下,外表才胜于一切。」
「原来……」她已经有点了解了!
就像演艺圈一样,能力只是其次,身材和脸蛋才是首要条件。
简言之,就是想成为明星,光具备能力还不够,还必须要有容姿——身材、容貌和外表;而「容姿」才是致胜的先决条件。
她的表情很令他满意,他知道她其实很聪明的,一点就通。
他继续梳理她的秀发,一边续道:「地位越崇高的人物,越无法摆脱这个可悲的宿命,也挣脱不开世俗的眼光。」因为在他们眼中,外表胜于一切,拥有外表就像拥有全世界一样。「这下妳应该不难了解为什么孙家都是非帅即美的人了吧?」
她默默点头,总算能理解最近陪伴她的女佣曾说过「应征时,外表第一,家世其次,能力排最后」,但知道详情之后,她却开心不起来。
「这些倒还只是其次,毕竟谁不欣赏美的东西?会花大钱来装饰门面并聘用外表抢眼的人,这些都无可厚非,然而……」他顿了顿。「世界上真有那么幸运的事吗?每一位政商名流,尤其是他们的后代,一出生就能拥有受人注目的外表——」
「啊!」她像是触电般地停顿了下,从镜中瞪着他,一脸不信。
难怪刚来到孙家时,他们曾遇到孙羽阳的表哥柳曜赢——那是名看来十分平常的男子,唯一不同的就只有他的脸上罩着一个肉色的面罩,只露出双眼、鼻子和嘴巴——当时,他对他们的态度非常的不好。
她以为那只是单纯的面部受伤,没想到竟然是……
「没错,就是妳想的那样,就是整型。」他的视线随着梳子梳理的方向游走,声音苦涩难辨。「脸部不足就补脸,身材不突出的就补身材,甚至身高也必须承担可能残废的风险来断骨增高……」就算容貌身材没沦为下等,也还是一样会尽其所能地爬上高处,势必要令自己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但这毕竟还是有风险的,万一不幸的话就只能自叹倒霉,靠着巴结来稳固自己的地位,或者另外相中值得栽培的人手,花费心思延续自己的荣耀。」他叹息。
一套模式,却沿用了好几代。
科技不断更新的同时,思想却仍伫足不前,令人不胜唏嘘。
「只能说这是富豪人家的可悲,财富和名利双收的同时,外表就更加不可落人口实,使得他们的子子孙孙得不断重蹈覆辙。」叹了口气,低问着怀中那紧附着他的人儿:「可以吗?如果不行的话就不要勉强了,我不希望让妳感到难受……」
他一个大男人就已经觉得很受不了了,更何况是她?
「放心,我可以的。」她抬头对他嫣然一笑,让后者的心又起了一丝波动。
他笑了笑,不意外她表现出来的反应,牵起她的手一同坐向沙发。
「事实上,我父母就是我所说的那种可悲宿命的受害者,他们的结合起于政治联姻,两人本身都非常平凡。而我大概天生就是叛逆反骨吧!」
「告诉妳呀,羽阳少爷很优秀……不!根本是属于天才型的人物!听说他不到二十岁就取得双硕士的学历,虽然现在也才二十五岁,但名声在财经界中已经非常响亮呢!」女仆这么对喻心灵说。「不过不知道是由于没有兄弟姊妹的关系,还是个性原本就那么冷漠孤僻,羽阳少爷在孙家都冷冷的,不跟任何一个人有太过亲密的往来!」她故意压低了声音,神情显得十分古怪。「大家都在传呀,若不是因为羽阳少爷特立独行,又有勇气反驳孙老太爷的安排,以他古怪的个性,才不会有那么多女仆爱慕……啊!」倏然惊觉说错话。「对不起!我没有要贬损羽阳少爷的用意,更没有贬低心灵小姐格调的意思!」她惊慌地挥挥手,连连否认。
脑中忽然响起昨日照顾她的女仆说的话,再对照他对她说过的话,内心没由来的一阵难受。
我很可怜,没有人真正爱我。这是他曾对她说过的话。
她发现,还没了解他前,对他的一切,是无知;了解他之后,对他的一切,是无解。就像数学方程式一样,有题目、有解答公式,却解不出答案。
「我了解了。」
她不再说什么,只是出于习惯性地安抚,将手搭放在他的手背上,眸带柔光。不需要再知道什么,懂得太多只会让自己更困惑,那何不将事情单纯化?
孙羽阳怔愣了下,随即不客气地化被动为主动,吃起她手的豆腐;让喻心灵不禁脸红,想抽回手又怕伤了他的心,只好放弃,可随即又冒出个念头……
「你有双重性格吗?」她狐疑地盯着他瞧,试图想看出点端倪。
明明在别人的面前就不是这样啊!难不成是因为看到女人的缘故吗?
不过也说不通,因为照顾她的女仆说过,他在女仆面前也是冷淡至极。
难道真如她所猜测的?!
「咳!」他轻咳了下,真是服了她。「不是双重性格,而是打蛇随棍上……不懂没关系,只要记得妳对我而言是特别的,我永远都不会凶妳就是了。」
「为什么?」
「我以后会告诉妳的,现在不谈这个了。」又轻咳了下。「接续上个话题。可能我天生比较叛逆吧,因此我硬是不遵照『惯例』、挑战『惯例』,甚至还反抗了爷爷要我继承家族企业的安排,只因为我不想当傀儡。」
纵使孙爷爷给的这块「糖」非常甜美,让人人争破了头。
但要一块对自己只有百害而无一利的糖,做什么?
她其实很佩服他,佩服他能不「随波逐流」,勇于走出自我。
「那么,这个跟我只能待在这边有什么关系吗?」她不解。
「当然有关系。」他无奈地笑。「大家族的特性是什么?自然就是会有不少人眼红!在我被当成目标的同时,任何一个跟我过于亲近的人,都难幸免。」
将她留在这间房间他也很心疼,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他必须先解决那堆觊觎份子,以及将自己离家一个月的杂事先处理完。
所以不得已,只好要高威宇守着她,不仅是怕她被骚扰,也怕她无知去招惹事情;再者,若与她太亲近,可能会让她遭遇危险,尤其最近孙宅暗地都在传言她是他的女人,为免她被当目标,只得抛下她——不过这夜晚惯例来探房的举止,却也泄露了思念的情愫。
是的,他坦承他喜欢她,从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他的心就为之悸动……
「那,为什么威宇就可以跟在你身边?」这也是她的疑惑之一。
不信任亲人,却相信陌生人?这似乎有点令人费解。
「威宇是特例,就像妳一样。」他笑道:「而我知道他永远都不会背叛我。」
那抹自信的光采又跃于他清澈明亮的眼眸中……啊啊,又搅得她心湖荡漾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侧着脸看他,她的语调轻柔悦耳,美眸含着疑惑。「你不怕我知道了之后,会就此离你而去吗?」
「理由有两个。」他的笑容极具自信和魅力,让喻心灵看呆了。「第一,我不喜欢强迫人,任何人都一样;第二,我知道……」眼神蓦地转柔。「妳不会。」
一阵电流窜过,心田似乎有一角悄悄陷落,但她却刻意忽视。
「该说你太有自信了吗?」喻心灵叹气,前者却笑而不答。
她不是不会,而是不忍心。
在知道他的处境之后,她怎么可能抛下他一走了之?
这里的人对他好,都是有企图的,毕竟继承人的宝座太吸引人,要是能藉此分得一杯羹,将是多么幸运的事。
姑且不论他是否具有双重性格,他在这儿不快乐,是不争的事实。
若换做是她,也一样要处处提防,不敢与人太过亲近。
「可是……」她的眼眸黯淡了下。「你的伤好了,我也无用武之地了……」
不可否认,这些天,她的情绪都一直在这件事上挣扎着。
「那么,妳的意思是希望我再受伤?」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涨红了脸。
「跟妳开玩笑的。」他大笑,随后语气转柔,深情地注视着她。「为什么一定要当我的看护才可以跟在我身边?别的身分不行吗?」
瞧他说得那么暧昧,她的脸都快烧起来了,心也扑通地跳个不停。「例如?」
「私人秘书?私人管家?私人女佣……」他意犹未尽地认真地举了好多。
喻心灵突然觉得脑中某种东西破裂了,每听一个,她的脸色就愈难看,直到听不下去了,才连忙阻止。
「是啊!你说得是!」她敷衍地笑。
无论如何,他的身分始终都是她的雇主,不知为何,这个想法让她的心有些失落。
不过她应该要高兴,因为她还是能留在他身边不是吗?这么一想就好过多了。
知晓她已想开,孙羽阳这才满意地笑,他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才会故意编这些理由……突然之间,视线被某样东西吸引了过去。
为了让她安心,刚才注意力全放在安抚她的情绪上,反倒忽视了周围的环境,现下事情解决了,才发现到茶几上放了三本被翻开的中国结的书,以及堆满五颜六色的精致的中国结作品。
虽然他对这种东西并没有涉猎,但就算是门外汉,他一看便知晓这具有专家级的水准。
「是不是太无聊了?」他皱眉。
他是应该要赞美她一番,却突然感到有些愧疚,心头也不知为何有几分不安。
「呃,一半一半吧!」她不好意思地笑,因为高威宇曾郑重警告她不得乱碰盆栽,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地做起这些东西。「说无聊倒还不至于,只是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因为生活没有归属感,一直在找寄托的东西,也或许是想藉由这些来拾回记忆……」
「记忆?」他打断了她的话。
她点点头。「就像之前在威宇家做的那一些……呃,草编作品一样。」提到这件事,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的「沉迷」而为孙羽阳带来困扰。「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自然地想触摸那些东西。总觉得在编织的过程中非常快乐,而脑中也会冒出一些有的没有的、断断续续交杂的影像,哎呀,我不太会说啦!」
喻心灵歉然一笑,随后叹了口气。
「羽阳,我这样是不是很奇怪呢?明明你已经费了不少心血替我查到我的资料了,可我还是不满足……」她的脸上有着气馁,对孙羽阳也感到十分愧疚。
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头会不安了,因为她下意识地在找回她的记忆。
「不奇怪,这是人之常情。」他的唇边扬起一抹笑,语调柔似水。
喻心灵的心情瞬间舒坦了一点,只是他接下来的话却带有几分严厉,神色也不复前一刻的柔和,让她不禁愕然。
「如果是为了兴趣,那我很支持,可是我不希望妳在快乐的同时还增加自己的负担,懂吗?这样我也不会快乐。」后半段的话,也许一半出自诚心,但显然有意以此混淆她的心,使她对自己的作为产生动摇。
只因为他改变主意了!
最初遇见她时,他并不希望以征信社的方式来探人隐私,宁愿先博得她的好感让她自愿吐露她的一切,但没料到她却因此丧失记忆,让他倍感震惊!
而后,见到她为自己空白的回忆而烦恼困惑时,他自动扮演起上帝的角色,赐予她新的生命,目的只是为了让她抛开过往,拥有一个新的人生。
原以为这样就是她所希望的,但他错了!
没有人会想要一个虚幻不实的人生,即便是为了逃避而失去记忆也一样,内心仍是渴望找回自己的过去。
他是应该要帮助她的,可是他却说出违心之论,故意以此来阻断她的行为。
说他卑鄙也好,论他无耻也罢,他就是不想她恢复记忆。
「我造成你的困扰了吗?」喻心灵困惑地看着他。
「没有这回事。」他给她安慰。「只是,妳的心情影响了我的心情。」这也是实话之一,不算谎言。
「如果这会让你不高兴的话,那今后我就不碰了。」她对他微微一笑,不带迟疑地立刻动手将书本合上收进袋子中,茶几上那些已完成和未完成的作品也正想一并扫入袋中时,没料到却被一只厚实的大掌给阻止。
「不必为了我这么做。」已决定的事,从来、也绝对不后悔是他的铁律,但此时面对她坚决的举止,他竟没由来地燃起愧疚感。
对她,他并不想做到那么绝,只因为他狠不下心来。
「这本来就是无聊下的消遣,并不重要的。」他的举动令她心暖,加深了心中的决定。「会为别人带来困扰的事必定有害,既然如此,我就更该舍弃不是吗?」
瞧她说得云淡风轻,难道她不知道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吗?
不过他相信她懂的,一如他了解的她一样:凡事总为别人着想。
他又深深地受她所吸引了!一种迫切地想解开她身分的欲望油然而生,差点想收回刚才说出口的话,却又紧急剎住!
不行!他有一个直觉,如果她恢复记忆,那么她一定会离开他的!
他的直觉一向很少失误!
「先不说这件事了。」他避开话题。「妳累了吗?要不要早点休息?」
她摇摇头。「不会。你……要走了吗?」她感到有些慌张。
此刻的她看来很像被人遗弃的小狗;他失笑。
他是应该要走的,毕竟留在她这儿太久,万一被人发现就枉费他这些天的安排及刻意的疏离,再者,刚又交代威宇请医生……
「我还不困,就再多聊聊吧!」他笑。
清纯动人的笑颜瞬间绽放在他眼前,令他怦然心动。
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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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我吧!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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