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灾难日 第五章

  房里,沉寂得只剩下夏荷心的轻泣声。
  
  阎飞将她紧紧地纳入双臂中,起初她像惊弓之鸟似的拚命挣扎,空洞茫然的眼睛根本拒绝去看四周的人和物,只知道她不要人家碰她!她死也不要人家碰她
  
  她惊骇欲狂的神态,几乎揉碎了他的心。
  
  于是,他不容她无意识的抗拒,痛心地将她圈在怀中,用力地抱紧她,
  
  似要将自己的力量过度给她
  
  夏荷心在他怀里嗅到一股属于他专有的气息,紧绷的神经这才渐渐放松,然后忍不住呜泣起来。
  
  “我……我好怕……”
  
  她余悸犹存,声音细小而破碎,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别伯,宝贝,没事了,已经没事了。”阎飞强忍心中的震撼,柔声安抚她。
  
  幸好他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才及时阻止那浑蛋的暴行。
  
  他真的不敢想像,如果他迟来一步,荷心便会……
  
  不!单单是这么想,他便已经受不了。
  
  “有我在这,没有人敢伤害你的。宝贝,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的。”
  
  他捧起她饱受惊吓后显得异常苍白的小脸,那肌肤几近透明,令人又爱又怜。
  
  他注视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深浓的爱意。
  
  夏荷心怔怔地落下更多的泪水,“阎大哥……”
  
  “留在我的身边,让我保护你,一生一世。”阎飞轻喃着,手指轻柔地拭去垂落在她眼角的泪珠。
  
  “我……”她哽住,一双水眸布满了忧伤。
  
  她何尝不希望他永远是她的守护神?但是,残酷的命运却另有安排啊
  
  恢复她母亲被杀那一刻的记忆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再也无法依附他了。她不允许自己继续爱他,就算她无法恨他,也不能爱他
  
  然而,此时此刻的她太脆弱、太无助了,她已经没有力气向他说不。
  
  “荷心,不管怎样,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阎飞的眼一眨也不眨地瞅着她,坚定而带着一丝霸气地说道。
  
  夏荷心无言地睨着他,心中爱恨纠缠。
  
  她不是铁石心肠,说一点都不感动那是假的,更何况她是打从灵魂深处爱着他,这不是一种肤浅的小女孩式依恋,而是宿命的十年如一日的情愫啊!她柔软善感的心更因他每一句爱语、每一个温柔的眼神而揪疼。
  
  “阎大哥——”她心底非常的矛盾脆弱,既想推开他,却又贪恋他温暖安全的怀抱。
  
  “宝贝,我爱你。”
  
  他缓缓俯下头:心中强烈地想要吻她,她是如此的美丽动人,而他只是一个男人,不是圣人,他只是一个执狂爱恋着她的男人——
  
  这一刻,紧搂着失而复得的宝贝,他多想狠狠的吻上她。
  
  但,他太爱她了,根本不舍得吓着她。在她遭受那混帐男人意图侵犯的一场虚惊之后,他必须顾虑到她的感觉,千万不能再吓着她。
  
  于是,他只是轻轻地亲吻了下她的额头。
  
  他的温柔,令夏荷心不知不觉中撤去了心防。
  
  她闭上哭累的双眼,偎着他沉沉睡去……
  
  * * * * ** * * * *
  
  夏荷心一觉醒来,睁开眼睛,便知道自己又回到阎家了。
  
  这是她和阎飞的新房,也是她刺伤他的现场。
  
  她连忙下床,脑海中乱纷纷的,有种不知所措的茫然。
  
  “你醒了?”好像算准了她会在此刻醒来,阎飞神态自若地推门而入,笑问:“睡得还好吗?”
  
  夏荷心瞅着他,难过地说出心里的决定:“我……我不能留在这里,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你是我妻子,你当然能留在这里,跟我在一起。”阎飞沉声道。
  
  “那么,我要跟你离婚的。”夏荷心垂着头,不敢看他的反应。
  
  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因她这句话而暴跳如雷。相反的,他很沉着、很冷静,似乎早就料到她一醒来就会出这种状况。
  
  “荷心,我爱你,我不会跟你离婚。”他的表情纹波不起,声音平缓而坚定。
  
  “可是我要离婚,我要离婚!”相较于他的沉着笃定,夏荷心就显得非常激动,她几乎是用喊的,“我一定要跟你离婚!”
  
  “为什么?你不爱我了吗?”阎飞平静中流露的哀伤,比任何语言都更令人动容。
  
  夏荷心双手捣着脸,她无法看着他似在泣血的眼睛,“如果我说……我不爱你,你是不是就会让我走?”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我会考虑。”他不相信她会一口否定自己的感情。
  
  “我……我不能爱你!”夏荷心气自己为什么无法蒙着心说不爱他?为什么她就不能狠下心把话说绝
  
  她爱他,爱到无力否认
  
  她应该抽刀断水,只恨自己没有那股魄力,
  
  “你不能爱我,是因为你母亲的死因?”阎飞痛心地瞅着她,“宝贝,你是在折磨自己啊!”
  
  “如果你肯高抬贵手,放我走的话,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你确定吗?”他感伤地问,“离开一个自己深爱的人,这样会比较不痛苦吗?”
  
  夏荷心咬住唇,倔强地不发一言。
  
  “宝贝,我太了解你了,你是想离开之后,独自一人悲伤地过一辈子也无所谓,但是你知不知道,你悲伤,我会比你更悲伤……”
  
  “不要说了!”
  
  她从来不知道他可以说出如此肉麻的话!问题是,她该死的竟感动得鼻子酸酸的。
  
  “我说的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阎飞落寞地叹了口气,“显然的,你并不喜欢听。”
  
  “没错,我是不喜欢听。”她强迫自己说着违心之论,“所以,拜托你别再说了,让我走就是!”
  
  “我不能绑着你,不过,在你走之前,能不能听我说一个故事?”
  
  “故事?什么样的故事?”夏荷心一颗心提到喉头,他该不会是想告诉她以前的事情吧?她可以相信他吗!?
  
  “一个很长的故事,你先坐下来,慢慢听我说。”他轻柔但不容抗拒地把她按坐在床沿。
  
  “好,不过,我听完故事就要离开,你不能再强迫我。”夏荷心怕他又要搞什么花样。
  
  “一言为定。”阎飞向她保证,“听完这个故事之后,如果你还是决定要走,我也不会勉强你了。”
  
  “那你就开始吧。”於是夏荷心乖乖地端坐,准备听故事。
  
  一个讲故事,一个专心地听着——这情景好熟悉,对了,就好像她第—次见到他的那个夜晚,他温柔地牵着她的手上楼,然后在她床边讲故事,哄她入睡……
  
  她就是在那一刻开始喜欢上他的,从此就没有停止过。
  
  “荷心,你爸爸去世的时候,你还小,我不确定你是否还记得他?”阎飞低沉的嗓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如果我不记得,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说他坏话了,对不对?”一谈到家人,她的防卫心变得特别强。
  
  阎飞苦笑,“我不会说他坏话,你父亲夏仲并不是什么坏人,相反的,他是个好人,可能就是因为太善良了,才会被人利用,导致一连串的悲剧。”
  
  “你都还没开始说,就先把一切推到我爸身上了!”她不平地嚷道,忿忿地站起来想要走人,“我不要听下去了!”
  
  “坐下!”阎飞用高大的身躯挡住她的去路,“你一定要听完这个故事。”
  
  见他摆出少有的严厉表情,夏荷心委屈地嘟起嘴,“听就听嘛,你干嘛对人家那么凶!?”
  
  他对她凶?天地良心,他什么时候对她凶过
  
  阎飞突然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感觉。
  
  老天为什么偏要他爱上这个不知感恩,还恩将仇报的女人?他是上辈子欠了她,所以注定了今生要爱惨她
  
  打从十年前,他一眼见到一脸茫然出现在楼梯口的她,当时已经二十岁的他便像着魔似的,对一个只有八岁的小女孩动了情,自此无怨无悔地为她付出,并且像个守护神似的,守护了她整整十年。
  
  “夏仲本来是一个颇成功的生意人,自己经营一间贸易公司,一个远房亲戚夏有财从南部来投靠他,夏仲便安插他在自已的公司里做事。”
  
  “夏有财?我奸像还有点印象。”荷心点点头,自言自语地,浑然不觉自己已渐渐听得入神了。
  
  “夏仲很信任夏有财,把帐目和船务都交给他去管理,没想到,夏有财却做出私吞公款的事,挪用了公司不少钱;而且,他还暗中勾结不法之徒,利用夏仲的公司私运大麻。夏有财贪得无厌,最后竟然连走私集团的货也敢私吞,然后一走了之,让夏仲背黑锅。”
  
  “所以爸爸才会那么烦恼。”夏荷心恍然大悟。
  
  “走私集团的人盯上他,要他赔一大笔钱,但夏仲的公司这时其实已经是个空壳子了,或许是他没法子摆平这件事,又不想连累家人,于是才会走上了绝路。”
  
  “这么说,我爸爸真的是自杀死的?”关于这一点,她一直很不肯定。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夏荷心很不满意他模棱两可的回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想知道事实。”
  
  “事实足,夏仲约了走私集团的老大在淡水见面,我想,他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开车撞他,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夏仲连人带车的撞人河中,那老大却毫发无损。”说到这,阎飞一脸关注地瞅着荷心,伯她会太伤心。
  
  “爸爸他……”虽然事隔多年,但一想到父亲的弃世,她还是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阎飞长叹了声,“我相信他是为了保护妻女,才会出此下策。”
  
  “爸爸太傻了。”夏荷心伤心地掉下眼泪,“我宁愿爸爸不要那么冲动,他可以找警方保护我们啊……”
  
  “是的,他确实行这么做,不过,事情不但没有摆平,反倒弄巧成拙,越闹越大,那走私集团的老大反而被惹火了,说什么也不肯放过他的家人。”
  
  当时,还是个实习警员的阎飞刚好参与了这个案子,“你妈妈接到恐吓电话,对方说要杀死夏仲全家。”
  
  “怪不得妈妈时时刻刻把门窗锁上,就连白天也不敢踏出家门半步……”
  
  夏荷心难过地捣住嘴巴,“那个时候,我们家一天到晚都有警察,可是,过不了多久,警察叔叔却不来了,只除了……”
  
  只除了他
  
  “对方一直没有动静,警方也不能无止境的守株待兔下去,一段日子之后,自然就撤除了二十四小时的人身保护令。”
  
  “可是,你却依然每天留在我们家。”夏荷心小声地低喃。
  
  阎飞抿唇苦笑,“你的记忆果真是全都恢复了。”
  
  “你不是说警方撤除了二十四小时的人身保护令?为什么你还会继续留在我们家?”她觉得很奇怪。
  
  “我申请了长假。”
  
  “为什么?”
  
  夏荷心直视着他阗黑的双眸,那时候她还小,对很多事情不是很了解,现在她想问个清楚、问个明白。
  
  “你问我为什么请长假?”阎飞不答反问,语气非常落寞。亏他为她做了那么多事,为她付出那么多,她竟然还问他这种问题。
  
  “不能说吗?”她一副打破沙锅也要问到底的模样。
  
  他深沉受挫的目光瞅着她,良久之后,他释然地叹了口气,“我差点忘了,你那时才八岁,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龄。”
  
  “你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夏荷心提高了声音,“你请了长假,天天到我们家,你这么做是为了……为了……”
  
  “为了要保护我心爱的人。”阎飞替她说完整句话。
  
  乍听到他亲口这么说,夏荷心痛苦地闭上眼,冷笑道:“你心爱的人?那你告诉我,你是怎样保护她的?你把她杀了,不是吗?这就是你保护人的方式?”
  
  “夏荷心,你在胡说什么?”阎飞两道浓眉紧紧地拢了起来。这时才发觉,两人的沟通似乎出现了某种严重的问题。
  
  “你刚才亲口承认的,你爱上我妈……”
  
  阎飞恼声打断她,“我几时说过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夏荷心不顾一切地吼道:“你自己说的,你为了保护所爱的人,连工作都不顾,天天到我们家,可是,我妈还是爱着我死去的爸爸,所以你就把她杀了,你这个浑蛋!”
  
  “夏荷心,你说什么疯话!?”
  
  “你得不到我妈,就转而打我的主意……”她激动地指控他,“你这个可恶的浑蛋,我告诉你,我不会受你的操控,我不会当你的玩偶!”
  
  原来他对她这么好,是一种移情作用!她只是一个替身!他不是真的爱她,他爱的并不是她……
  
  “玩偶?我什么时候当你是玩偶了?”阎飞痛心地问,“在你眼中,我是一个这么不堪的人?”
  
  “事实就是事实!”她倔强的神态中难掩一丝丝的哀怨。
  
  阎飞微眯着眼,眸光变得黯沉,“事实是,我一心一意要保护的人是你,我爱的人是你!”
  
  “你骗人!”夏荷心低嚷,“那时我才八岁,你怎么可能会对我有意思?不,我不相信!你别骗我了!”
  
  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会喜欢上一个八岁的小女生?谁会相信这种事
  
  没错,阎飞那时就对她很好,时常弯着高大的身子温柔地跟她说话,跟她玩棋,还讲故事给她听,可是,想也知道他这么做,全是为了讨好她妈妈。
  
  难道不是吗!?
  
  她妈妈是个公认的大美人,他会受她吸引也是无可厚非的……
  
  “我没骗你!”阎飞斩钉截铁地道,“我所说的每一句字都是真的!我爱的人是你,夏荷心,打一开始就是你,除了你再没别人了!”
  
  夏荷心有点被他认真严厉的语气吓到,“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你那时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但我就是无可自拔的喜欢上你。你是那么的纯稚可爱,尤其是你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每当你静静地瞅着我,我的心就会完全的融化。”
  
  他的表白,句句充满了深情,震撼着她的心。
  
  “当时我很确定你就是我今生的挚爱,虽然你还那么小,但我会耐心地等你长大,我也不认为年龄差距是个问题,只要两人真心相爱,相差十几岁又怎样?最重要的是,我爱你,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你,而且,我相信你也是喜欢我的,当然我会让你愈来愈喜欢我,然后爱上我。”
  
  夏荷心悲哀地摇头,“可是,你却杀了我妈。”
  
  他俩之间偏偏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她又怎能爱他
  
  “你先听我说,”阎飞双眉紧拢,语气非常沉重,“这全是因为那帮人上门寻仇,而我一个人分身乏术,在全力保护你的时候,你妈不幸身中多枪,她自己也心里有数,知道在劫难逃,是她苦苦哀求我一枪结束她的痛苦……”
  
  “不!”听到这里,夏荷心已经泪流满面,“不……”
  
  “我看过她的伤,我也很想叫她撑下去,可是我知道,就算送到医院也是救不活了,而且,她那时真的很痛苦,只想早点解脱……”
  
  “不要说了!”夏荷心掩面哭泣。
  
  “荷心,我了解你的心情,要你接受这样的事情是很残忍的,可是,那个时候你母亲真的是救不活了,拖下去只会增加她的痛苦,我也不忍心开枪的啊,但她声泪俱下的哀求我动手……”
  
  “别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夏荷心悲痛地抽泣,整个人沉浸在哀伤中。
  
  * * * * ** * * * *
  
  阎飞难过地紧搂住她因哭泣而不住耸动的肩膀,见她如此哀痛,他的心也快被撕裂了。
  
  “好了,别太伤心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他柔声安抚她,
  
  “荷心,别哭了,你这样会哭坏身体的,乖,别哭了。”
  
  夏荷心伏在他怀中,止不住往下落的泪水弄湿了他的胸口。
  
  她依稀记得,坏人闯进她们家行凶时,她好害怕,双脚像钉在地上似的无法移动半分,幸好阎大哥冲过来一把抱起她,将她抱到浴室里去,要她乖乖待在里面,不论听到什么声响都不要出来。
  
  她害怕地躲在浴室里,听到一连串的枪声,她害怕的哭了起来,心里直牵挂着妈妈和阎大哥的安危。
  
  后来,外面似乎沉寂下来,她心想,坏人是不是已经走了?又等了好久,诡异的沉寂令她快透不过气来了,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偷偷打开了浴室的门,跑出去找妈妈和阎大哥。
  
  跑出浴室,她看到地上躺着好多一动也不动的坏人,她以为他们全都死了,正高兴阎大哥已经打赢坏人了——
  
  突然一阵枪声传来,打破一片死寂。
  
  她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顾不得危险,她飞快地朝传出枪声的厨房奔去。
  
  然后,她见到妈妈浑身浴血的一幕,阎大哥手里的枪沉重地落在地上。
  
  “妈!”当时,她大喊一声便昏了过去。
  
  在医院醒来之后,她彻底的忘了发生过的事情。可能足她受到太大的惊吓,这一段记忆便深埋在她的潜意识中,所以她完全相信人们所说的:她妈妈足被闯入行凶的坏人杀死,坏人也全都当场伏法了。
  
  可,这么多年过去,她的记忆却又突然恢复了。
  
  想到这,夏荷心嘴角勾起一抹苫涩的笑,如果她能选择,她宁可像鸵鸟似的把头埋在沙堆里,什么都不要知道,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吸了吸鼻子,她勉强止住了抽泣,力持自然地问道:
  
  “那之后呢?你为什么不当警察了?”
  
  “其实,我家人向来都反对我当警察,而是要我接手家族企业,但我不顾他们的反对,坚决要走自己选择的路,我家人也莫可奈何。可是,发生这件事情之后,我突然了解到,以前的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喔?”她听得一头雾水。
  
  “总之,我突然开窍了,决定回去打理家族企业。”他三言两语的简单带过。
  
  他没提的是,当时他之所以会回去坐镇家族企业,是别有居心的。
  
  说穿了,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她
  
  因为他要动用阎氏在黑白两道庞大的影响力,将会继续对夏荷心不利的恶势力斩草除根,以绝後患。
  
  他火速接手阎氏,以他身为阎氏总裁的显赫地位和权势,不但勒令执法单位严办此案,同时也拢络黑道中人,对那伙走私集团赶尽杀绝。
  
  他痛恨那班人令荷心年纪小小就失去双亲、失去幸福温暖的家庭,所以,他打击他们的手段是毫不留情的,后来,那班人都不得善终,一个个横死街头。
  
  “那些坏人……”她心有余悸地问,“全都绳之以法了吗?”
  
  “思,他们都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且再也不会危害到你的安全了。”他的语气非常肯定,因为他从来没见过,死人会从坟里跳出来作怪的。
  
  夏荷心叹了口气,以手背拭去眼泪,毅然挣开他环抱着她的双臂。
  
  老实说,她真的是很依恋他的怀抱。
  
  在他温暖的怀中,她觉得好安全、好幸福、好甜蜜,可是……
  
  如果这时候她不狠下决心离开的话,只怕将来会更痛苦。
  
  “好了,故事听完了,我可以走了吧?”她努力掩饰心中的凄苦,装出一副淡定冷漠的表情。
  
  阎飞眸光一沉,俊脸痛苦扭曲。
  
  “你还是非走不可?”他痛彻心肺地苦苦追问,“为什么?你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为什么还要这样残忍的对待我?我为你所做的一切、我对你的情意,难道对你一点意义都没有吗?”
  
  “残忍的不是我,是命运啊!”夏荷心别开脸,无法面对他痛苦的样子。
  
  “不管命运怎样安排,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阎飞执狂地吐出这句,他伸出手想要碰触她,夏荷心却避如蛇蝎地闪到一旁。
  
  “可是我不能啊!”她心里的痛苦绝不比他少,“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只要一想到是他这双手终结了她母亲的性命,她又怎能若无其事的任他疼爱她,触摸她!?
  
  “荷心!你就不能对我公平一点吗?”他悲愤低嚷。“我没杀你母亲啊!我只不过是遵照她的心意,助她提早解脱罢了。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是不是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一点一滴地死去,这样才不叫残忍?这样你才会满意!?
  
  听到他这么说,夏荷心禁不住又哭了,她的心好混乱、好痛苦。
  
  “求求你,别再说了,我不要听……”
  
  她哭得凄凄惨惨,鼻头红红的,眼睛也哭肿了,阎飞见了不由得认栽地长叹一声,满腔的火气顿时也不知跑到哪去了。
  
  “那你想要我怎样?”
  
  “你让我走吧!求求你让我走吧!我只想要离开这里……”她哭着请求。
  
  “好,我会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他低声下气地哄着。
  
  她一迳地摇头,哭得更伤心,“我要离开你,我不要再跟你在一起啊!”
  
  说到底,她还是要离开他!?
  
  阎飞忍耐地闭了闭眼睛,要不是他太爱她了,这个时候真的会忍无可忍的大发脾气,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她关起来,看她还能跑到哪儿去!?
  
  可是,他不能,他不允许自己对她发火
  
  他作了几个深呼吸来平息胸中的火气,过了良久,他神色疲惫地瞅着她,那眼神彷佛在告诉她,他已经爱她爱到筋疲力竭了,他缓缓吐出一句:
  
  “好吧,你既然要走,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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