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不在乎你爱不爱我。」钟佩瑜勉强抬起头,吸了下略红的鼻头,支起手肘准备爬起来。
「如果不是妳硬要靠上来,也不会跌倒。」严隽昊冷冷看着她,半天才慢悠悠的伸出手。
「我没事啦……」看到他伸来的手,钟佩瑜的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所有的眼泪和委屈都彷佛瞬间消失了一般。
他嘴角微撇出一丝不耐,但还是让她握住他的手。只是,一见到她站起身,就立刻撤回了他的手。
钟佩瑜的右脚突然在地毯上歪斜了一下,她的嘴角也因为疼痛而悄然抽动了一下。
「怎么?脚扭到了?」严隽昊闷哼一声,眼神却不自觉的掠过她的脚踝。他当然不是在关心她,只是不愿她因为他而受伤罢了。
「不是刚才被你推开扭到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帘,因为他不小心流露出的关怀而心花怒放,一扫之前的阴郁。「今天早上我跑去向你求救时,好像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下。」
「妳怎么总是这么不小心呢?」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她的脸,然后用力抿紧嘴角。「早上为什么不说?既然去了医院,就应该检查一下。」
「可是已经不痛了呀,因为有你关心。你看,我能活动自如的……」她在他的支撑下,抬起右脚给他看。「哎哟……」然而就在她想转动脚踝时,疼痛却突然袭来。
「我看妳的脚踝都肿成小包子了。」严隽昊挑高剑眉。「妳还能顺利的走路真是奇迹。」
「有吗?哪有肿成小包子……」她依旧握住他的手,笑容从嘴边咧到了心底。看起来,严隽昊对自己并不是毫不在意的,所以她更要振作起精神!
转着心思,又要抬起腿想要看清楚脚踝,谁知一个重心不稳,让钟佩瑜整个人瞬即倒向严隽昊。
他本能的伸手搂住她的纤腰,不让她再度亲吻地板。对于她莽撞的行为,他不悦的皱紧眉头。「妳是不是有些太过得寸进尺了?」虽然表情严厉,不过他的手还是牢牢将她锁住,防止她再度跌倒。
「谢谢。」钟佩瑜涨红脸颊的同时,心里也涌现出了无限的力量。「我平时不会这么笨手笨脚啦……」扬起头,她嘟着嘴角,颇为喜悦的望着他。
即使他再怎么对她恶形恶状,但他还是她的隽昊哥哥!所以,她绝对不会放弃努力,从现在起她一定要留在他的身边,不再让他失望,也要让他看到她的改变和决心!
「难道妳不是一向这么笨手笨脚的吗?是谁的包包里永远都会放着OK绷,甚至还有各种外伤药膏的呢?」严隽昊冷哼一声,不屑的皱起眉头。
「我只是有备无患啊。」她装傻般的瞪着圆圆的大眼,着迷的看着他眉间的皱褶。说起来,她是真的很想他,很想他很想他呢……「你每次要凶我的时候,都会这样蹙紧眉头,面容紧绷的,目光也会变得异常明亮……」
「时间不早,妳该回家了。」严隽昊感觉到她轻柔的呼吸和她话语里一些属于过去的东西,那让他的胸口倏地微微一紧。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厌恶,因此,他迅速的打断了她。
可是他又不敢猝然放开她,生怕她再一次跌倒——他当然不是心疼她或者担心她,而是不想让她认为他恃强凌弱罢了。
「这个时候你一定饿了。就算吃过晚饭,现在也要吃消夜了呢。」她对于他的话置若罔闻,在他的搀扶下站直身体后,手指却还是抓着他的衣袖。「我在法国有去上烹饪课程,现在可会做法国菜了。我记得你最喜欢吃法国料理,所以今天我本来有准备炙烤干贝、洋葱汤,主菜是菲力牛排搭配法国高丽叶菜。酱汁全部都是我在家里自己熬煮制成的,保证你说好吃……」
「现在都几点了?还吃法国料理?妳不觉得太油腻吗?」严隽昊的眉头聚得更紧,并且拉扯开她固执的手指。
「所以我才说是本来要准备的……你回来得太晚,今天当然来不及了。」她倩然一笑,对于他的怒视毫不介意。
「妳到底是去法国干什么的?不好好在音乐学院里上课练琴,去学什么烹饪?真是不务正业,也够我行我素的。」他恶狠狠的瞪着她,却在她的笑容里显得气势全无。
「你不要生气了,这些事我以后再慢慢和你说……」
「没有什么以后!妳现在就给我出去!」他气恼的手指向门口。「以后不要再出现在这里,我不想看到妳。听见了吗?」
「听见了……你说得这么大声,我怎么敢不听见呢?」钟佩瑜对于他的警告丝毫不以为意,与昨日小心翼翼的样子完全相反,她反而站在他跟前,一脸笑咪咪。「那我煮乌龙面给你吃好不好?搭配蔬菜天妇罗,加一点寿司醋,清爽开胃,你肯定会喜欢……」
「钟佩瑜,过去我倒是没有发现妳这么厚脸皮!」他抓起她的手肘,却又顾忌着她扭伤了的右脚,而只能当场僵立。「在我扔妳出去前,妳最好自己走出去!」
「我会走的,我保证!」她目光温柔,笑容亲切的扬起脸看着他。「你先去洗澡,我煮完了就让佣人给你端上楼。你放心,我煮完就走,今天不会再打扰你。」
「现在就走,妳煮的东西我不会吃!」他不再犹豫,因为他发现在她的笑容攻势下,他心跳的速度似乎无法再维持稳定。
她有着甜美可人且让人一见难忘的美丽笑容,过去他就是被她天真纯良的笑容所蛊惑,才会分辨不清她的本质,落得被她抛弃的下场。
「你吃不吃是你的事,可是煮不煮却是我的坚持。」她微笑着,但双眸里却闪烁出坚韧的光芒。「就算你把它倒掉也好,我还是想要煮好再走。好不好?」
「不好!」严隽昊放开她的手,目光鄙视的扫过她全身。「不管妳怎么做,都无法改变我现在对妳的看法。妳爱怎么样继续胡闹下去随便妳,恕我不能奉陪。」
「你快上楼洗澡休息,我真的煮好乌龙面就会离开。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她双手合十,一脸拜托他的真诚笑容。
严隽昊扭开头,一言不发的走上楼去。
他想自己一定是真的累了,不想再和她继续纠缠下去。况且,只要他不理她,那么她的目的就不会得逞。
对,就是这样!他不应该因她突然转变的态度而打乱他的步调,他必须坚持自己的原则,只要一直对她视而不见,漠然以对就好。
那样的话,不管她要做什么,都不会再次打动他的心——永远、永远也没有那个可能!
而站在楼下目送他离开的钟佩瑜却紧握双手,明亮清澈的眸子里荡漾着坚定的信念与不屈的斗志。
她终于明白了,与其整日自怨自艾、后悔自责,还不如拿出行动来向他证明。现在的她,不需要眼泪,也不需要忏悔,更不需要解释。
需要的,只是她的真心。
只要是真心,不管做什么,最终一定会让他看到,也一定会让他接受!
严隽昊在晨跑途中并没有看到每日准时出现的钟佩瑜。
他应该感到高兴,那说明她的右脚一定肿得很厉害,大概现在连下床都觉得困难吧?以前她只要受了一点伤就会痛得哇哇叫,那样的扭伤对于她来说想必是无法承受的,所以她乐得休息,也不必再勉强自己跟在他身后晨跑了……
他倏地抿紧薄唇,因为自己的思绪围绕着钟佩瑜打转而感到气愤难当。
不管钟佩瑜为什么没有出现,他都不应该在意,也不能在意!
严隽昊跑得飞快,那条他向来很喜欢的幽静小路此刻也变得非常不顺眼,甚至连清晨舒爽的空气都没能平息他心底的烦躁不安。
于是,他草草的跑完全程,一心想要再度回到床上去好好的补眠,制止自己不安分的思想,也享受假日的清闲。
难得这个星期六没有任何的应酬,也不必加班,他最好关上手机,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他。
严隽昊跑过宅邸前的草坪,路过管家芳姐身边时又倏地折返。
「芳姐,如果我再看到钟佩瑜出现在这里,那么妳就准备好打包走人吧。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准放她进来!」他严厉的命令完,就大步的向着敞开的客厅大门走去。
「少爷,可是……」芳姐追在他身后,解释的话语却并未落入已经走进客厅的严隽昊耳里。
「隽昊哥哥,早安!」客厅里,穿着围裙的钟佩瑜满脸笑容,愉快的对他挥动着手臂。「你今天回来得好早,比平时快了十分钟。」
「妳怎么会在这里?芳姐,送客!」严隽昊怒火冲天的回头大吼。「把她给我轰出去,她……」
「少爷,钟小姐是老爷的客人,我可不敢轰她出去。」芳姐为严家服务了二十年,即使在泰宇集团面临倒闭的时候,她也一心跟着主人,因此严家上下都对她颇为尊重。
「老爷和夫人在澳洲静养,怎么会邀请客人来家里?」严隽昊双手插腰,恼怒的看着不愿服从他命令的老仆人。「芳姐,妳不要忘了我才是这所房子的主人,而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忤逆我命令的人!」
「少爷,你和老爷都是我的主人,你们的命令我都必须要听从。这可让我为难了……那不然你给老爷打个电话,亲口问他我到底有没有撒谎。」芳姐不卑不亢的回答。
「隽昊哥哥,你不要责怪芳姐啦。的确是严伯伯请我来的——我昨天有打过电话给他,他说随时都欢迎我来家里看你,而且还打了电话给芳姐,吩咐她给我一切可能的方便,要好好招待我。」钟佩瑜一拐一拐的走到他面前,手里拿着电话。「不信的话,你就打电话给严伯伯。」
严隽昊的眼里射出锐利的光线。「妳为什么打电话给我爸?我警告妳,妳来烦我就算了,如果妳敢去打扰到他的话……」
「我只是向严伯伯还有严伯母问候一下,就只是表达我的关心,其它的话我什么也没有说!」钟佩瑜立即紧张的摆手,睁大的双眸里透露出真诚的讯息。「我知道自己不能多嘴多舌,况且严伯伯也不能过度操劳。」
「可妳还是去打扰他们了。」严隽昊从她手里接过电话,却并未拨打。「听到妳的声音就是对他们的打扰!」
她明亮的眼神里飘过哀伤的光芒。「我知道现在才打电话表示问候的确是太晚了……虽然严伯伯和严伯母还是对我那么客气,那么好,我却可以感觉得到他们不再像以前一样把我当成一家人看待了。」
「据我所知,是某人自己不想和他们成为一家人。」严隽昊对芳姐微微颔首,芳姐立刻心领神会的退出客厅。
「但你还是和他们说了你要娶我这件事。」即便他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她依旧可以感受到他语气里的冷漠与责备。「就算你是为了报复我当年的行为,但我终究还是会成为他们的儿媳。所以未来,我会做一个合格的儿媳,不会在不恰当的时候离开这个家,离开你。」
钟佩瑜抿了下嘴角,努力不让她心底的凄凉浮上脸颊,努力维持着声音里的镇定。
「妳最好记住今天妳说过的这些话。」他直视着她的眼,眸光里闪烁着严厉的审视。「我们结婚以后,妳不需要对我尽到妻子的责任。但是妳要对我父母尽孝,也要担任好泰宇集团主席夫人的角色,还有做好这个家的女主人。」
「这些我都会做到,尽我一切的努力。」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就算是他妻子的责任,她也会全部都担负起来!
「妳最好明白,有些承诺并不是那么容易完成。而我也很难信任妳的话。」严隽昊注视了她三秒后,面无表情的转身。「不管我父亲说过什么,现在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我不欢迎妳。」
「我还是会留下来的!」她深吸口气,继而让一抹诚恳的笑容浮现在脸颊上。「我已经做出了决定,也有了这样的觉悟。所以我不会被你的冷言冷语所吓倒,更不会因为这样就伤心难过,感到委屈。我要做给你看,我不是随便说说,也不是在耍什么心眼和诡计,我只是想要做出正确的事,做我自己应该做的事。」
「妳没有自尊心吗?」他倏地回过身,目光如电。「我这么厌恶妳,妳怎么还能对我笑得如此若无其事呢?还是妳觉得,我不敢真的把妳怎么样?」
「我为什么要有自尊心呢?」她轻柔的摇头,眼神变得迷蒙。「自尊心是用来对待外人,而不是自己心爱的人。如果你觉得这样对我让你比较好受,那我完全无所谓。只要你开心就好……」
「钟佩瑜,妳怎么永远只想到自己而不顾他人的感受?」他一个跨步与她面对面。「妳的存在让我感到不舒服,而我并不需要妳这么做,妳懂不懂?」
她怔忡的看着他,因为他一针见血的话语而哑口无言。
她的行为的确有些自私,的确是有那么一点自说自话。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她又怎么能留在他身边呢?不留在他身边,又怎么能让他看到她的改变,了解她的真心呢?
「你总是……总是可以这么犀利,这么厉害。」她垂下眼帘,悠然叹气。「我所有的弱点都被你看穿,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
「那是因为妳的确一错再错。」严隽昊插起双臂在腰间。「难道妳认为这一次妳做对了吗?四年前的行为是妳自己做出的决定,没有任何人左右妳。就算妳终于发现也许我还有那么点利用价值,也许和我在一起的确可以带给妳更多的利益……但那又怎样?妳的错误不是妳想修正就能修正的,发生了的事就永远无法抹去,妳明不明白?」从他深邃双眸里射出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无情。
她微微张开口,却在他的指责声里找不到辩解的理由。
「现在妳回来了,然后说妳还爱我,说妳要赎罪。但妳想过没有,这些是不是我所要的东西呢?妳说这四年妳有了很多的改变,但我却丝毫没有看出来。我看到的还是一个不顾他人感受,一味我行我素的钟佩瑜。妳的改变在哪里呢?妳告诉我啊!」他逼近她一步,霸道的气势在他周身燃烧。
「我……可是你说要娶我……如果不是你提出来,我也许就没有这个胆量再回来……」她张开口,发现自己的话语根本脆弱到不足一提。
「妳知道妳的问题在哪里吗?妳永远只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只看得到妳自己的喜怒哀乐。四年的时间,不是一个月,不是一年,而是四年!任何时候如果妳真的有反悔之心,妳都可以打一通电话,或者直接飞回台北。那样的话,我起码愿意相信妳是真的后悔了,相信妳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严隽昊将他迫人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他并不想对她说出这些话,可是她的态度,她的表情,再度激起了他内心隐藏着的痛苦和记忆。
钟佩瑜找不到自己的勇气,也找不到自己的笑容了。因为她发现,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对的。
「妳说过我不会折磨妳,所以妳想不明白我要娶妳的理由。我为什么不想折磨妳呢?对于我来说,四年前妳的背叛是我一生最大的污点,带给我的冲击不会比泰宇集团面临倒闭,不会比父亲的生命受到威胁来得小。」严隽昊紧握起双拳,身体也绷得笔直。「我可以重振泰宇集团,我也可以报复妳的背叛。娶一个一心想要离开我的女人为妻并不是对我的折磨,而是对这个女人的折磨。她越是想走,我就越要把她拴在我身边,却永远不会真的把她当成一个妻子、一个女人那样去看待!」
冷酷的光芒从他如刀般犀利的双眸里射出,他僵硬的面部线条和他坦白直视的表情都表达出他内心的坚硬和决心。
「如果妳觉得我娶妳不是对妳的折磨和报复,如果妳认为妳真的还爱着我,觉得嫁给我对妳是件有利的事,并且认为这样并不算折磨妳、报复妳——那我也只能说,妳从来都只站在妳自己的位置上,而不会用同理心思考他人的行为和想法。」
钟佩瑜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她的背靠在身后的壁炉架上。她的双眸不住的在他脸上飘移,洁白如瓷的面庞上浮现出深受震撼的挫败感。
「其实我并不想和妳说这些话,因为我知道说了也是白费唇舌。」严隽昊紧抿的嘴角旁布满了冷硬的线条,在他深刻的五官下笼罩着更深的尖锐。「妳觉得妳爱我所以就可以让我原谅妳了吗?就算妳爱我又怎么样?四年前,当我最需要支持的时候,当我相信妳一定会留在我身边的时候,妳在哪里呢?」
胸口处传来了阵阵的刺痛,对于严隽昊来说,她是他心里永远也拔除不了的那根刺,将他刺得血肉模糊,也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口,总在不经意间发作。
而他越想忽略这个痛苦,越想将这根刺拔除,就越会让自己受到更深的伤痛。
「整整四年的时间,妳说妳每天都在后悔,过得并不快乐。那妳觉得我的生活又是如何的呢?」此刻,当他面对着伤他最深的女人,他似乎还是无能为力将自己的真实心情给隐藏起来。
也许他还不够强大,也许他不能真正做到冷酷无情,所以才会依旧如此,任凭她再度刺伤刺痛他的心,而无法真的视而不见,毫无感觉。
「以后,不要再对我说那些话。它们毫无意义,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四年的时间——妳有整整四年的时间来对我说明,而不是在我以帮助妳父亲的企业为交换条件,要和妳立下婚约时,妳才出现在我面前。」他向后跨去一步,双手垂在身侧,笔直站立的同时,面容也紧绷得好像最坚硬的岩石。
钟佩瑜的眼泪不断的从眼眶里滚落,模糊了她全部的视野。然而,她却不敢哭出声,也无法哭出声。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哭泣的权利。
在他平静而低沉的嗓音下,她终于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对的,他了解她甚至超过了她自己。然而,面对这样的他,她却毫不珍惜,也从不为他着想。
即使是四年后的现在,她也只是自私的想到自己的情感,自私的想要再度拥有他的爱和关心,自私的以为只要她努力了就能回复到过去,而将四年前发生的错误完全抹去……
「隽昊哥哥,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变得快乐起来呢?不管什么事我都愿意去做……是不是只要不再看到我,你就会比较开心呢?」她一边啜泣,一边吞下喉间所有的苦涩,将心底唯一的想法艰难的念出。
严隽昊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漠然的转过身去,离她而去。
钟佩瑜滑落到了地毯上,抱着膝盖,她将头整个埋进手臂里,无声而凄凉的痛哭着。
然而,再怎么哭泣,都还是无法宣泄出她内心那些刻骨铭心的悔恨,还有无尽的疼痛与绝望。
她错得如此离谱,如此夸张,就连她自己都开始厌恶这样的自己。
她怎么能一再的伤害别人,却还认为自己也是所谓的受害者呢?
她只请求别人的原谅,却毫无真正的反省。
原来她的爱,从来都是那么肤浅与自私,从来不想付出而只想要得到。
这样的自己,真的不配得到他的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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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很爱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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