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力遍及台湾中北部的黑帮,第二代继承人黑赋珖,接手黑帮三年,为了爱人替他生下的宝贝儿子,决心漂白,收起黑帮两大经济支柱「毒」与「嫖」。
收掉好赚的两条钱路,底下等着养的兄弟可没减少,他总得另辟财源,安抚也得养家活口的兄弟。漂白可不容易,江湖道义得顾,要不,这么大一个地下帮派,众兄弟闹起来,恐怕是战争级的大乱事。
黑赋珖经过再三思量,开起了应收帐款公司、豪华当铺、保全公司,他的漂白路,走得算是相当顺遂且成功。
他养活的不只原来黑道上的兄弟,不少领死薪水的上班族,也闯进他不是太黑但也不绝对白的旗下公司,因为他给的薪水,比起外头百分百正常的公司高太多。
近几年,房地产大泡沫,黑赋珖几乎遍布全台的应收帐款公司,赚钱如流水,白花花的钞票如浪般滚进来,帮着企业、银行、个人催收欠债,唯一原则是,不接上了新闻版面的催收款委托。
不过他底下的兄弟着实太多了,而人一多难免出岔子,总有一两个不知死活的「咖」不守规则,中部一家应收帐款分公司,竟接下正在新闻版面吵得热闹的「富花建设倒闭案」的催收款委托。
曾盛极一时的富花建设遇上房产大泡沫,因资金周转不灵应声倒地,第三代负责人花复洋,在短短一个月内,不但失去建筑大亨的光环,还背负上庞大债务。
不过他算是负责任的老板,除了一栋位在台中市中心的花园洋房外,他卖掉名下所有土地与房产,清偿了银行债务、支付积欠员工的薪水与遣散费,最后仅积欠某企业大老板一亿款项未清偿。
而那大老板将一亿欠款,以七千万价格卖给黑赋珖的应收帐款公司。
黑赋珖气归气,重罚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咖后,仍决定亲自出马讨债。已经闹上新闻版的委托案,他可不希望再出什么乱子。
看过数据,他想其实这委托案也不难办,只要花复洋肯出让仅剩的房产,事情便可解决。最怕就是花复洋想不开,不肯让屋了事,中年破产的男人,很容易意气用事,万一想不开,闹出人命可不好。
黑赋珖带了五个兄弟,晚上十点多,上花家讨债。这时候大家多半要休息,即便他们把花家搬空,邻人大概也不会出来管闲事。
按下花家门铃,他趁机打量这栋花园洋房,满意地想,是栋值钱的房子。一个年纪约莫十二、三岁的女孩,从大屋出来,穿过花园隔着锻花门询问。
「请问找谁?」声音清清亮亮,甜甜的。
这丫头好漂亮!黑赋珖忍不住赞叹。一对乌亮的灵活大眼,小巧直挺的鼻,丰润嫩红的唇,全窝在一张挑剔不出缺点的瓜子脸上。
「花复洋先生在吗?」女孩的年纪跟他家那尾软脚虾宝贝儿子差不多,他一颗心顿时软去大半,不自觉把声音放柔了。
跟在他身后的五个彪形大汉,听见老大有礼貌的温吞问候,全楞了楞。
「我爸爸还没回来,请问有什么事吗?」
「妳是花荋?」黑赋珖知道花复洋就一个独生女。
「嗯。」花荋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妳父亲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女孩低下头,似乎在考虑什么。一会儿她把门打开,说:「我爸爸应该快回来了,叔叔请进。」
黑赋珖皱起眉。快十一点了,这丫头居然一点危机意识也没,开门放他们六个大男人进屋,不怕他们是坏人吗?
也许是已经当了爸爸,他就是忍不住想叨念一下。
「花荋,妳现在一个人在家吧?」
「是。上个月,爸爸辞退所有佣人,我妈妈过世很多年了,所以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她领在六个大男人前头,边走边说。
「只有妳一个人在家,妳又不认识我们,随便让陌生人进屋很危险。」
黑赋珖边走边念,十足十是爸爸教孩子的口吻;跟在他后头的兄弟们,再一次傻了眼。
他们不就是想进屋子演坏人,逼花复洋还钱吗?
老大该不会是漂白太久,忘记怎么使坏吧?
也不对,他们出发前,老大处罚不守规定的小弟,那股冷酷霸气,跟从前一样让人胆战心惊啊!那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跟在后头的五个大家伙,各有各的OS,唯一共同的想法是,他们的老大怪怪的。
花荋转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回报黑赋珖的叨念,那笑直达他心底。
进屋后,她好懂事、好温柔地对六个大男人说:「叔叔们请坐,我帮你们倒饮料,马上就好。」
她小快步朝厨房走去,一时间,连跟在黑赋珖后头的兄弟们,也忘了该怎么演坏人,面面相觑,直到黑赋珖出声——
「都坐下。」
不久,花荋从厨房端了六杯冰可乐出来,一一放在长形茶几上。
「对不起,家里只有可乐。」
气派的挑高大客厅里,有一会儿沉默,豪华水晶吊灯发散出温柔的黄色灯光。
没有哭天抢地的求饶声,没有摔砸家具的破坏声,坐在沙发上的五个大汉浑身不对劲,很想跳起来问老大,到底讨债戏什么时候才要喊开麦拉。
让人发窘的沉默没持续多久,花荋放下手中托盘,突然咚地双膝落地一跪。
「叔叔,你们是来跟我爸爸要钱的吧?」水盈盈的大眼,直勾勾盯着黑赋珖,直觉告诉她,他不是坏人,虽然他后面跟着五个流里流气的大男人,手上刺青不是飞龙就是舞凤,甚至有关公武大刀。
为了父亲,她不怕!
「是。」黑赋珖自在地拿起可乐,喝了大半杯。他欣赏眼前漂亮的女孩。
「你们是新闻报导的那种……暴力讨债集团吗?」花荋问得好勇敢。
「妳今年几岁?」黑赋珖笑问,暂时略过她的问题。
「十二岁,读国一。」
「十二岁应该才国小六年级。」他皱眉。
「我提早一年入学。」
「好,国一生,算半个大人了。我们是应收帐款公司,专门帮人收回欠债,如果欠钱的人不肯乖乖还钱,有时我们是会用一些暴力手段。妳怕不怕?」
「不怕。我爸爸还欠很多钱吗?」
「也不多。如果妳爸爸肯把这栋房子卖了,钱就可以还清。」
「这房子可以卖八千万。我爸爸欠你们八千万吗?」
「是八千万没错。」黑赋珖赞赏地看着她。这孩子很早熟。
「我爸爸不会答应卖房子的。叔叔,我爸爸不是那种会赖帐的人,可是他绝对不可能卖这栋房子,我也不会赖帐。叔叔,你是应收帐款公司的老板,对不对?」
「对。」这女孩不但早熟,还有识人的聪慧。黑赋珖笑了笑。
「叔叔,你觉得我漂不漂亮?」
「很漂亮。」
「我保证,我长大后会更漂亮。」
「我相信。」他开始觉得有趣,不知这丫头葫芦里藏了什么药想卖?
「叔叔,你等我八年,我可以当你的情人。然后我会出去工作赚钱,直到我还清八千万为止。」
「妳要当我的情人?还要赚八千万还我?」
「对,我的身体,就当作是八千万的利息。我相信我有这个价值。」
「妳不觉得我太老?」
「不会。为了我爸爸,叔叔永远都是年轻的。」
黑赋珖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这丫头简直让人惊奇。笑了好久,他说:「可惜我有爱人了,这辈子我只爱她一个人。」
「我没有要叔叔爱我。」
「妳还小,不懂爱。真正爱一个人,妳不会想再要别人。花荋,难道每个上门讨债的人,妳都想用这种方式还钱?」他很好奇,她究竟瞭不了解家里的情况。
「爸爸告诉我,他现在只欠黄伯伯钱。除了黄伯伯,不会有别人上门要钱。我知道什么是应收帐款公司,黄伯伯一定是把爸爸的欠债转卖给你。黄伯伯跟爸爸的交情,没爸爸想的那么好,我一直都知道,但爸爸不知道。」
「妳怎么知道连妳爸爸都不知道的事?」
「爸爸风光的时候,家里一堆派对、宴会,只要躲在花园暗处,就可以听到很多真心话,知道很多事。我妈妈很早就过世了,我本来就应该代替妈妈照顾爸爸。爸爸的缺点,就是人太好、容易相信别人。」
黑赋珖沉默好片刻,点了点头,「妳很勇敢,也很聪明。不过妳的提议,叔叔不能接受。我有另一个提议,妳考虑看看。我有个大妳两岁的儿子,我希望妳嫁给他,妳要答应我,会像照顾妳爸爸一样照顾我儿子,真心爱他一辈子,八千万就当作先给妳的聘金,不用还。」
「好。」
「妳不用再考虑一下?」
「不用。」花荋答得笃定。
「我要先说明一点,我可是黑道老大,当我媳妇可能会有些危险。」
「我会学跆拳道、空手道保护自己,也保护叔叔的儿子,我未来的丈夫。」
黑赋珖对她的回答满意得不得了,很干脆地说道:「好。找时间,我会再来一趟,跟妳父亲提亲。」
「星期天早上好吗?我会先跟爸爸说。」
「星期天十点,我会过来。这是我的名片,妳收好。」
黑赋珖把名片放上茶几,起身领着后头五个兄弟离开。
八千万,他买了一个漂亮的媳妇。
比起他家里那个怕蟑螂、怕老鼠、怕蚯蚓、怕蛇、怕东怕西、怕到不像男人的软脚儿子,他实在满意极了屋里那个漂亮、早熟、有智慧又勇敢的媳妇!
出了花园洋房,他后头的兄弟小声问:「老大,你真要花八千万买那个女孩子当媳妇?」不敢相信,钱没要到,却买了个漂亮娃娃。这种荒唐事,怎么发生的?
「没错,你们有意见吗?」
「呃……没有。老大的媳妇,真的很漂亮!」
「很漂亮、很漂亮。」五个兄弟前后分别接着说,语气很狗腿。
「确实很漂亮。」黑赋珖也非常满意地说。他突然很期待当儿子娶她进门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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