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灰 第二十章

  以非欢高傲的个性,被赤裸著半吊在床上,绝对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不过早被佩拉得把自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吃个一干二净,对这样羞辱性的姿势,非欢再也没有露出让佩拉得得意的愤怒和挣扎。
  现在,双手高吊著的非欢正懒洋洋打量眼前的佩拉得,仿佛不著一缕被人的欣赏的,不是他,而是翘著手站在床头的佩拉得。
  “越来越习惯在我面前展露风情了。” 佩拉得的唇边,随著话音带上淡淡的戏谑。
  非欢抬头看看与手铐紧密接触的双腕,忽然冷冷一笑,露出唇边的酒窝。
  “心情好象很好嘛。”
  连续几天,佩拉得的求欢总算稍有节制,非欢的身体也渐渐恢复,声音清朗如初: “不错,心情很好。”
  “哦……可以告诉我原因?”
  非欢无所谓地耸肩: “因为你的脸色越来越差。” 甩甩手上的链子,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 “许掠涛把你整得很惨?江山要倒了?能把我这样吊起来的机会,已经不多了?呵呵,我怎麽能不高兴?”
  “啧啧,真聪明。你也会观察我的脸色?”
  佩拉得靠了过来,习惯性地摩挲非欢的脸: “不过现在带头对付我的,不是许掠涛,而是许录擎。”
  “那也一样。”
  “不一样。” 佩拉得露出狡黠的微笑: “盛同对付我的目的,并非如你所想。他们只是为了权势而要打倒我,与你没有关系。非欢,在许掠涛心目里,你并没有这麽重要。”
  乌亮的眼睛又射出挑衅的光芒,非欢昂头问: “战场上失利,就来我这挑拨离间。太没有风度了吧。”
  佩拉得嘿嘿一笑,蓦然吻上非欢的唇。
  细致的唇舌相缠。
  非欢没有装模做样地反抗。他乌黑的眼珠牢牢盯著近在咫尺的佩拉得的脸,仿佛嘲笑般的闪烁。
  冷淡的、没有反应的吻。
  连佩拉得也不能不承认,这比被非欢咬一口更有挫败感。
  这个暴躁率性的小夥子,什麽时候也学会了心理战术?
  “许掠涛对你的感情,不如你对他的感情深厚。” 将自己的气息喷在非欢脸上,噬咬他结实的颈项,佩拉得用蛊惑人心的声音喃喃: “这一点,你无法否认。”
  “你胡说。” 非欢冷冰冰地说。
  “我胡说?” 佩拉得的表情忽然真挚无比: “心爱的人落入敌手,谁不寝食难安?如果许掠涛出了事,你会发狂。许掠涛呢?他如果肯不顾一切,怀著失去一切也无所谓的勇气来拯救,又何必忍这麽久?你不觉得等待他的时间太长了吗?”
  “你也不是什麽好对付的人,当然要小心为上。许掠涛让他弟弟挂帅,自然有他的打算。”
  “非欢……..”
  “佩拉得,不要企图动摇我对许掠涛的爱。” 非欢发亮的眼睛里盛满坚毅和傲气: “也许我有点傻。但是许掠涛…….是我心中永不可能倒塌的城堡。只要有机会,我会回到他身边。”
  佩拉得无法置信地看著非欢。
  被锁起翅膀的鹰,却还有!翔的壮志。
  “为什麽?” 佩拉得轻问。
  “不为什麽。这种事,原本就没有原因?”
  理所当然的回答,象水缓缓而下,滴入沸油。
  轰然满怀的错杂感触。
  突如其来的激动,使佩拉得猛然将非欢抱在怀里。
  紧紧地永远也不想放开的力度。
  “非欢,我……..” 不知名的原因,令佩拉得强壮的臂膀战栗。
  非欢淡淡一笑: “你爱上我了,对吗?”
  深蓝的眼瞳,骤然对上非欢的微笑。
  佩拉得苦笑: “中国人的说法,自作孽,对吗?如果开始的时候不那麽粗暴…..”
  “结果不会改变。” 非欢转过头去,一向明朗的眼睛也蒙上黯淡,象对著空气般轻轻说道: “自作孽….我对许掠涛,又何尝不是?他当日伤我,比你更甚。” 随即咧嘴一笑: “我这个人,只对人,不对事。”
  “你还有机会,非欢。” 佩拉得拥抱著非欢: “留在我身边,即使失去洛弗司,我们两也可以平安在一起。我有足够的钱和力量。”
  这次,轮到非欢玩味的看著佩拉得。
  佩拉得急切地说: “我会比许掠涛做得更好,他并不比我更值得你爱。起码,我愿意失去一切来争取你。”
  “原来你真的大败在即。” 非欢忽然畅快地笑了起来,眼睛弯成半月: “许掠涛总算有点本事。”
  “那是许录擎的本事。”
  “在我心里,就是许掠涛的本事。”
  佩拉得静静看著非欢: “跟我走,要不然就来不及了。我不但爱你,而且尊敬你…..”
  “用铁链和强暴来表达?”
  “不!以後都不会有铁链,也不会有强暴。只要你点头。”
  非欢终於认真地看向佩拉得: “从我见到许掠涛的第一眼,就已经来不及了。”
  佩拉得牢牢盯著非欢冷静的脸: “我爱你。比许掠涛更爱。” 他坚定地说。
  这是属於强者的爱。
  即使是许掠涛,也没有这样赤裸裸的把软肋展现在非欢面前。
  那个惹人生气的自大狂,总是一副应当被天下人深爱的模样。
  “把我作为筹码,绝对可以换回日後东山再起的实力。”
  “不!” 佩拉得坚决地摇头: “我绝对不会把你作为筹码交换。” 他忽然温柔地伸手抚摸非欢的发: “非欢,我从来不知道,爱情会来得这麽快,这麽猛……”
  非欢别过头,避过佩拉得的触碰。
  英俊的脸上,隐隐藏著失望和愤恨。
  一直的希望,不过是回到许掠涛面前,将他狠狠骂上一顿而已。
  沈寂,蔓延……..
  非欢低头,无奈地苦笑。
  “许掠涛计算失误。这个笨蛋!” 非欢喃喃骂了两句,咬咬牙齿,霍然抬头望向佩拉得,话里带了铿锵之音--------
  --------“你动手吧!”
  冷静的话听在佩拉得耳中宛如晴天霹雳。
  佩拉得瞳孔瞬间收缩,他颤动著嘴唇哀求: “跟我一起走,非欢。只要你点个头,忘记许掠涛。”
  非欢不为所动,闭起眼睛,仰起俊美的脸,轻道: “你动手吧。”
  佩拉得脸如死灰,绝望地瞪著眼睛,死死盯著非欢宁静的面孔,终於咬著牙,打开抽屉。
  第二十二章
  沈寂,蔓延……..
  非欢低头,无奈地苦笑。
  “许掠涛计算失误。这个笨蛋!” 非欢喃喃骂了两句,咬咬牙齿,霍然抬头望向佩拉得,话里带了铿锵之音--------
  --------“你动手吧!”
  冷静的话听在佩拉得耳中宛如晴天霹雳。
  佩拉得瞳孔瞬间收缩,他颤动著嘴唇哀求: “跟我一起走,非欢。只要你点个头,忘记许掠涛。”
  非欢不为所动,闭起眼睛,仰起俊美的脸,轻道: “你动手吧。”
  佩拉得脸如死灰,绝望地瞪著眼睛,死死盯著非欢宁静的面孔,终於咬著牙,打开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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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终於结束。
  漫长又胜负不定的一场争斗,以同盛的胜利而告终。
  佩拉德的世界,在受到储势以久的骤然攻击中崩溃。许家兄弟在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中展开布置多时的计划,控制了佩拉德的地盘、物品流通渠道,同时也破坏了佩拉德庞大的关系网。
  迈入属於洛弗司集团总部的帝挺大厦时,许掠涛的脸色并不好看。跟随在他後的许录擎也是紧绷著脸。
  谈锋平静地抿著嘴。
  後面大群的下属,虽然因为这场非同寻常的胜利而兴奋,却不敢在两位脸色不好的老大面前表露出来。
  落地玻璃前,站著的身影落寞而焦虑。
  “到这个时候,非欢还没有消息。”
  谈锋在一旁用叙述的口气说: “一个月来,佩拉德都在遥控集团的事项,根本没有亲自出现。根据情报,佩拉德一直在地中海,行踪不定。由於他的船有先进的电子系统,反追踪能力非常强,所以我们很难直接靠近。”
  许录擎说: “他似乎根本没有用非欢做筹码的打算,我们失了预算。”
  失了预算……
  轻轻一句话,代表的模糊结果却很残忍。
  简直不敢想象非欢在失去帝国的佩拉德手中的遭遇,眼前辉煌的胜利象一个巨大的嘲讽。
  而佩拉德,想必也在某个落魄的角落里嘲讽著许掠涛。
  “地中海?” 许掠涛幽幽转头: “非欢现在会和佩拉德在一起?佩拉德会带著非欢一起逃亡?”
  “希望如此。” 谈锋严谨地点点头。更糟的假设,他暂时还不想说出口。许录擎在凌麟中毒当日露出的狂态他还清楚地记得,希望这种事情不会再在许掠涛身上再来一次。
  仿佛被针尖不断穿刺的感觉,在许掠涛的血管里流动。他的痛苦,虽然不表达於外,却无形中传递给弟弟和谈锋。
  使偌大的房间----这刚刚光明正大地占领,并且昭告洛弗司集团彻底失败的战利品,笼罩了沈重的气氛。
  “谈锋,全力追查佩拉德的下落。” 许掠涛轻声下著命令,声音从他的唇边缓缓逸出,象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力气,却轻而缓。
  谈锋立即行动: “是,我现在去重新审核所有送上来的资料。”
  许录擎看著谈锋关上门,把脸转向许掠涛: “大哥,我很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提议把佩拉德逼出来的。” 许录擎说: “现在不但佩拉德没有出现,而且把局势推向了可能会很糟糕的局面。”
  “我从来没有想过,佩拉德会肯为了非欢而放弃重新取得优势的机会。” 许掠涛沈著嗓子说: “没想到他宁愿失去一切也不肯把非欢还给我。”
  “佩拉德是个傻子。”
  “也许吧。” 许掠涛苦笑: “现在,我开始怀疑………….我真的有资格拥有非欢吗?一个和非欢相处短短数月的人,都知道非欢的价值,而我………”
  许录擎紧紧握住许掠涛的手,认真的说: “不要怀疑自己。大哥,我也曾经跟自己说我没有拥有凌麟的权利,可是爱情不是那麽回事。只要你不怀疑自己,老天会给你机会。”
  “还有机会吗?” 许掠涛急迫地问: “真的还有机会?当佩拉德到了绝地又不肯放弃非欢的时候,他会有什麽举动?难道你猜不出吗?” 他忽然安静下来,牢牢盯著许录擎,眼里流露哀伤的光芒: “你知道吗?我和非欢,甚至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死亡…………
  带著不肯放弃的执念而同归於尽的死亡………
  疯狂,和摇摆在疯狂间的一点希望,支撑著许掠涛。
  非欢,只希望你平安。
  人是不是最不懂得珍惜的生物,才会发生这麽多的惨事。在失去的时候才会痛苦。
  在拥抱著你的时候,连一起留个回忆的心思都懒於付出,因为觉得无聊而拒绝合影。
  当你不在面前的时候,连曾被你呼吸的空气都是珍贵的。
  追寻,终於有了结果。
  谈锋将消息呈报上来时,并没有显出预期中的兴奋,反而在宁静的面容下藏了些许不安: “我们已经查到佩拉德的行踪,他确实没有逃亡,在他自己的游艇上。” 低头沈思一下,到底觉得不妥,他皱著眉头加了一句: “很奇怪,是他的游艇自动取消了反追踪,才被我们找到的。否则,至少要再过两天才可以把他逮到。而且以佩拉德的实力,应该还有逃走的机会。”
  不祥的预感向乌云一样忽然笼罩在头上。
  许掠涛的脸色忽然变黑。
  许录擎小心地找著词语稳定他的情绪,故意意气风发地说: “即使可以逃走,佩拉德也没有翻身的时候了。以他的个性,一辈子躲躲藏藏,还不如死得壮烈一点。”
  许久,许掠涛终於开头: “行动吧。我要和佩拉德,正式见面。”
  先进的交通设备并没有减缓许掠涛的焦虑。
  他眼里的紧张随著与游艇的接近而不断增长,脸色到了吓人的地步。连一向平静的谈锋都有点担心他的状况。
  但当直升飞机渐渐平稳得停定在甲板上时,许掠涛的脸色也渐渐回复过来。
  同盛的兄弟,早早占领了这艘游艇,等待这老大的到来。
  佩拉得已经解散了身边众人,独自一人留在游艇上。
  帝国已经崩溃,这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事情。
  他悠然看著同盛的人登上游艇,将他包围起来。
  身边的这些,不过是小卒子而已,无论外表如何狰狞可怕,手里拿著武器,都不入他佩拉得的眼。
  他等待的,是同盛的老大,非欢深爱的男人────许掠涛。
  在敌人四面环绕下,佩拉得默默喝著杯中剩下的白兰地。
  许掠涛从飞机上下来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佩拉得的沈著,让许掠涛心猛地一沈。他走上去,挥退紧张地看守著佩拉得的众人。
  “佩拉得?” 在照片上仔细观察了无数次地人,现在就在面前。
  ……..就是他,夺走了非欢。
  佩拉得也审视著许掠涛───就是他,夺走了非欢的爱。
  “许掠涛?” 佩拉得微笑著举杯: “神交已久。喝一杯如何?”
  许掠涛低头,看见小圆桌上放著另一只酒杯。
  佩拉得注意著他的目光落在杯上,说: “你可以用那个杯。非欢用过的………”
  下一秒,领口已经被许掠涛拽了起来。
  “他在哪?非欢在哪?” 两人过近的距离,使许掠涛的脸狰狞得可怕。象瞬间被燃起怒火的巨人。许掠涛磨牙问: “非欢呢?”
  “非欢?” 佩拉得轻叹: “非欢……多美的名字,对不对?非欢………”
  许掠涛咬牙切齿,恶狠狠得低吼: “我问你非欢到哪里去了?”
  仿佛这个时候才听见许掠涛急切得问话,佩拉得微笑著对上许掠涛的眼睛: “你认为我会把他放在哪?许掠涛。”
  许录擎的命令从後面传来: “给我搜!”
  有人小声得回答: “我们已经搜过了,没有发现。”
  许掠涛抓住佩拉得的手,猛然一震。
  许录擎冷冷道: “再搜一次,搜仔细一点!这是佩拉得的游艇,一定有很多特殊的暗格。”
  “许掠涛,” 佩拉得宁静的脸带著最後时刻的悲壮,轻轻说: “非欢很爱你,你知道吗?”
  “他在哪?告诉我,佩拉得。”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真令人惊叹。美得让我绝望。”
  “只要你告诉我非欢的下落,你可以提任何条件。”
  “他一向都很倔强,暴躁得象只坏脾气的豹子,连睡觉的时候,都皱著眉头,象对我很不满意。可是当我的枪对准他的头时……..”
  当枪对准非欢的头..……..
  心脏被重重一撞。
  许掠涛的瞳孔骤缩,屏住呼吸。
  佩拉得满意许掠涛的反应,悠然继续下去: “…..他却平静得不象话。是他要我开枪的,许掠涛。” 佩拉得昂著头苦笑: “我用枪指著他的脑袋,要他再考虑一下。他对我说,你开枪吧。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拳头,霍然轰上佩拉得的脸。
  快而狠辣,凝聚了许掠涛所有要发泄的怒气和恐惧。
  佩拉得倒在地板上,又被许掠涛狠狠提了起来。
  “你杀了他?” 打人者的脸比被打者的脸更加苍白,神色也更加痛苦。许掠涛颤抖著问: “你杀了非欢?你杀了非欢?” 声音,因为恐惧而嘶哑。
  不不,那怎麽可能?
  非欢不会死的。那个骄傲火爆的小警察,敢把许掠涛踢下床,但被许掠涛一碰就全身发红的非欢………
  佩拉得吐出口里的血,摇头: “我没有开枪。他那麽美,我实在不忍心把子弹打到他身上。”
  许掠涛大大松了口气,将佩拉得的领口松开,几乎要颓然坐倒。
  “非欢到底在哪里?不要再拖延时间。” 许录擎站了过来,冷冽地问著佩拉得。
  佩拉得冷笑。
  许掠涛深深望著佩拉得,认真的问: “非欢在哪?告诉我。我知道你也爱上他,你不会伤害他。”
  “在那里。”
  “哪里?”
  佩拉得转头,望向蔚蓝的海水,唇边泛起淡淡的微笑: “那里。”
  许掠涛猛然站起来,仰著脖子远眺。
  汪洋一片。
  海水。
  还是海水。
  谈锋惊讶的声音忽然响起: “佩拉得!”
  许掠涛连忙回头,看见佩拉得已经歪在甲板上。嘴角,有鲜血逸出。
  “是服毒。” 许录擎沈声说。
  谈锋迅速检查周围的东西: “杯里有毒。”
  许掠涛把佩拉得扶起来,疯狂地摇晃著: “你说,非欢在哪?快说!”
  佩拉得的眼神开始涣散,他动动嘴唇。许掠涛立即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非欢没死…….在……..”
  “在哪?”
  “在………”
  最後的话,咽在佩拉得的喉中。
  他带著最後的微笑,闭上了眼睛。
  “不要死!你说啊!你说,非欢在哪里?” 许掠涛的镇定在佩拉得停止呼吸的瞬间崩溃: “他在哪?你说!”
  许录擎和谈锋制止他的激烈举动。
  “大哥,佩拉得已经死了。”
  “不,他不能死。” 许掠涛茫然地说: “他还没有说出非欢的下落。他不能死。”
  “大少爷,他已经死了。”
  “那非欢呢?非欢在哪?” 放下佩拉得的尸体,许掠涛猛然抓住谈锋的领口。
  许录擎急忙将谈锋从许掠涛手中解救出来: “大哥,你冷静一点。”
  “大少爷,我已经吩咐下面全力寻找非欢。这麽大的资源出动,又没了佩拉得方面的阻碍,一定很快会有消息。你冷静一下。”
  “我冷静不了,冷静不了………” 许掠涛松手,无力地左右四望,痛苦的抱著头: “找不到非欢,我找不到他。”
  眼前,只有汪洋一片。
  非欢,你到底在哪?
  不要离开我。
  我们的相处那麽短暂。
  我们,甚至连一张可以回忆的合照都没有。
  你到底在哪?
  第二十三章
  是谁?这个名不见经传,现在却街知巷闻的男人到底是谁?
  为了找到他,又是谁在後面花费这麽大的人力物力?
  大规模的寻找,在许掠涛阴沈的目光下进行。
  非欢的照片,刊登在报纸的头条。城市里来去匆忙的人们,无论各色人等,都有可能被三两个穿著西装的男人拦下,递上一张模糊的照片,查问是否见过此人。
  照片里,非欢冷冷望著镜头,眼睛里闪烁著桀骜嚣张,单薄的唇轻抿,仿佛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引起他的注意。
  这是非欢在以前警局里档案上的照片,放大後,有点模糊不清,可是代表非欢的骄傲倔强的光芒,依然可以从上面看出来。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遇见许掠涛。他不喜欢让人靠近,表达对他的爱意,不管男性还是女性。
  那个时候的非欢,只会冷冰冰拒绝一个又一个充满期待的邀请。
  所以,在与许掠涛相遇後,一切截然相反的发生。认准了自己要的东西,绝不回头地飞蛾扑火。非欢今生杜绝他人之爱的冰冷,居然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唯一想给予的炽热。
  属於你的,我不给别人…..
  许掠涛翻遍了所有的地方,才终於知道,非欢也从来没有和他人合影,甚至连单人相也寻找不到。他只能将唯一可以找到的非欢档案中的照片,取出来放大。
  也是这样,许掠涛才知道自己有多忽略非欢。
  在红尘中潇洒来去的当日,可曾想起专心一致的非欢?许掠涛。
  看见佩拉得的多情,才惊觉自己的无情。此刻的许掠涛,除了感叹非欢容易夺取他人真心的特质,更担心的,是佩拉得最後的决定。
  到底在最後的一刻,把非欢藏到哪里?
  或许,对非欢做了什麽?
  这一切已经无法从佩拉得的口里问出,死人是不会回答任何问题的。
  因为佩拉得临死前对海面的凝视,许掠涛派人在游艇方圆一百海里范围那进行详细的搜索,结果却一无所获。
  “你到底在哪里?”这个问题,许掠涛每天要对著窗外问一万遍。压抑的思念和担忧似滚烫的熔岩,在心里不断涌动,让赤裸的内脏受著日复一日的煎熬。
  直到一天,谈锋疯狂地瞪著发红的眼睛冲入许掠涛的办公室。
  “大少爷…..”
  听见谈锋不同以往日的高亢语气,许掠涛的心立即提到嗓子口。
  许掠涛飞快地转身,紧张地握著拳头:“怎麽?谈锋,有什麽消息?”
  谈锋喘著粗气,平日镇定从容的形象已经不复。
  “在佩拉得死前,他曾经命令手下靠岸,而且把这个保存在银行的保险箱里。奇怪的是,这个保险箱开户人的名字,居然是非欢。”
  “什麽?”许掠涛的嗓子由於过於激动而沙哑:“你说当天佩拉得把非欢带离游艇,而且开了一个保险箱?那非欢的人呢?他人在哪里?”双手搭在谈锋肩上,几乎捏得骨头作响。
  “我们暂时还没有非欢的行踪,不过总算可以确定他不是在海上失踪的。而保险箱里的东西,也被我们弄到手里。” 谈锋的手中,握著一张光盘。
  许掠涛的视线,立即转移到谈锋手里的光盘上。
  佩拉得带著非欢,开了一个保险箱,里面就只放了一张光盘。
  无论里面是什麽资料,都必然是珍贵无比的。
  谈锋也相信,里面可以提供非欢的去向。
  光盘立即被放入最先进的电脑。偌大的光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而文件夹里,也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文件。
  声音文件。
  将这个文件打开,许掠涛和谈锋,以及听到消息赶来的许录擎都立即紧张起来。
  非欢低沈的声音,在电脑音箱里缓缓响起。
  “许掠涛,我知道你会找到这个。
  可你是找不到我的。
  因为,让我不再感觉自己是一个烟灰缸的人,居然不是你。
  啧啧,不要又开始暴跳如雷,把佩拉得当成情敌,我没有爱上他,只是被他所爱。
  给你的东西,我不会收回再赠给他人。
  就这样吧,我要开始流亡。这样,你才不会忘记我,永远对我牵肠挂肚。
  不回到你的身边,这也是佩拉得答应放过我的条件,真是与我不谋而合。
  再见,许掠涛。
  再见,我的爱……”
  声音文件非常短,不到十几秒的时间就结束了。只有非欢愉快的笑声,似乎还飘荡在房间里。
  许录擎和谈锋,都屏息等著许掠涛的反应。
  短暂的沈默後,办公室终於爆发出一阵足以动摇整座大厦的怒吼。
  “非欢!你这个混蛋!我一定要把你抓回来!”
  知道非欢并没有被分尸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後,积聚多天的压抑终於正式喷发。
  愤怒的熔岩毁坏了办公室中一切物品。
  “谈锋!你给我把他找出来,掘地三尺也要翻出来!”
  ……………………………….。
  当清洁人员在心惊胆战的整理许掠涛办公室的残骸时,被许掠涛怒火所波及的两个人,却坐在另一隐秘的房间里,与另一个人谈论上午许掠涛的反应。
  “到现在为止,我还是反对这样的做法。”谈锋想起许掠涛盛怒的模样,就为自己叹气。
  许录擎却以积极的态度对待:“老实说,我倒觉得这样才对。想想大哥上次对付我的方法,让凌麟活生生在我面前断了气,这样的报复算可以了。”
  谈锋摇头,中立地说:“二少爷,上次的事,大少爷也是为了你好,让你认清楚自己的感情。”
  “我也是为了大哥好,不答应合作,这位大爷又怎麽肯现身?”许录擎的目光,危险地落在一端安静的男人身上。
  英俊的脸蛋瘦削非常,连性感的锁骨都在薄衬衣下凸现,却依然迸射出诱人的骄傲光芒。
  不是非欢是谁?
  非欢毫不介意地让许录擎将自己打量个够,才懒洋洋地开口:“不必互相推脱责任。反正不把许掠涛整够本,我是不会出现的。”
  许录擎这次总算有点良心:“我大哥已经为你很惨了。最多再让他著急一两天,你消了气就快点出现。”
  “没有这麽快。”
  连谈锋也讶道:“那你要拖到什麽时候?大少爷都快急死了,他会烧了整个盛同的。”
  非欢的脸上,出现一抹俊美的笑容:“等他知道….烟灰缸三个字严重的後果的时候。”
  有仇不报非君子。
  “现在已经很严重了。”谈锋说。
  许录擎擦擦额头,讥讽道:“这麽小气,三个字闹这麽多事?我以後绝对不敢开罪你。”
  “至於和佩拉得达成的条件,打算不再履行?佩拉得真是信错了你,非欢。他甚至为你殉情。”
  “对佩拉得来说,他应该很清楚我会违反约定。”提及佩拉得,非欢脸上现出疲态,向後一靠,挨在软软的沙发上:“这个人对我的了解,恐怕比我自己还要深。”
  谈锋盯著非欢,忽然说:“非欢,其实你很没有良心。”
  许录擎问:“非欢,你是不是只会把我哥放在心上,其他人都当透明?如果我死在你面前,你会不会伤心?”
  “这个世界上,让许掠涛关心的人死得越快越好。”这是非欢的回答。以他一贯的风格,说话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吞吞吐吐。
  我是爱你的,至始至终,不曾改变───虽然佩拉得的狂热令我惊讶。
  许掠涛,如果我是烟灰缸,那麽,你只能当烟灰。
  因为我爱你。
  非欢微笑著,将手里的香烟,放到烟灰缸旁,轻轻一弹…………
  烟灰(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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