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得官职至今,这是他第一次将皇上的性命交托给其他禁卫军,可他顾不了那么多,眯紧黑眸,足不点地的朝她而去。
「雪尹!」
眼见一只老虎扑身向她,他立即掷出长剑,在老虎中剑欲倒的当下,将舒雪尹拽进怀里。
「王爷……」舒雪尹紧抱着他不放,像是溺水的人,找着了唯一能够支撑的浮木。
李弼心头震了下,垂眼看着她,心里千头万绪。
他为何如此牵肠挂肚?为何如此不安难解?不过是个女人,不过是个他读不出的女人罢了,有何大不了?
但他就是在意,就是在意……连母亲也不愿抱他的,得知他天赋者,唯有上官羿不惧,如果、如果她知道他有天赋,像个怪物能够读透人心,还愿意这样抱着他吗?
不过眨眼工夫,又有豹子迅至,他将她反护在身后,运足气劲在掌,朝飞扑而来的豹子下腹斩下,只听豹子发出哀嚎,但下一刻又有另一只豹子朝他扑来,咬上他的肩头。
「雪尹,跑!」他反手掐着豹头,威昂直立,守在此处,不让任何野兽越过他而去。
「救命啊!救命啊!」舒雪尹急得泪流满面,扯开喉咙喊着。
远处的禁卫军发现有异,急忙赶到,这才将李弼自豹子嘴里抢下。
李弼肩头肉险些教豹子给硬生咬下,出现了将近一尺长近一寸深的撕裂伤,血流如注。
可他要求先行诊治其他弟兄,随行的两个御医实在是奔波不及,赶紧差兵回宫请调,这一来一去也得要等上一个时辰,大伙就怕他的伤等不到那当头。
「没关系,御医们先去替王爷诊治,这里交给我。」跟在御医身旁,舒雪尹只要御医上完药,便立刻着手帮伤者包扎,速度极快,动作极轻柔,转眼间就已处理好数字伤兵。
「这位姑娘以往也曾在药铺里工作?」
「那不重要,请御医大人们赶紧替王爷诊治吧。」她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
御医瞧她身手利落得很,于是放心的留下药和干净的布巾,让她在行宫围墙内替受伤的禁卫包扎。
身穿镶银边玄色长袍的上官羿方巧从行宫深处的寝殿走出,瞧见她纤瘦的身影在围墙内的广场上穿梭,眸光一黯。
又地动了,说来也巧,第一次地动,是她扶着布蕾要上天坛,第二次地动,是她站在天坛墙下……太巧了,巧合到让他找不出任何为她脱罪的理由。
眯起杀气横生的黑眸,他缓步走向她。
「国师,王爷还好吗?」
上官羿垂眼瞅着那张不掩担忧的秀脸。「王爷尚好,御医已在看诊。」
不像,压根不像,她没有半点皇朝人该有的霸气和傲慢,更没有与生俱来的华贵气质,她根本就像是个村野乡姑,哪里像欲归朝夺权的李凤雏子孙?!
「他疼吗?」她又问。
上官羿先是不解地看着她,随后摇摇头。「他不会疼的。」
「是人都会疼,怎可能不疼?」她垂下眼,快手包扎着伤员。
上官羿没回答,只是看着盘起长发,露出秀美赛雪颈项的她。
不像又如何?他宁可错杀,也不愿放过。
然,当他探手欲掐上那纤细玉颈时,却突地想起她曾经将李弼摔在地面,迟疑了下,又缩回手,同一时刻,便听见她低喊。
「你还好吗?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这娇软急促的问句,引起广场上禁卫兄弟的注意,只见她趴在一名士兵胸口上,随即抬高他的下巴,吸了口气,毫不犹豫地朝他嘴里灌入。
在现代,这不过是CPR的动作,但在金雀皇朝里,根本是伤风败俗的行径,就连上官羿也不解地攒紧浓眉,然而下一刻,便见她立刻起身,双掌压在那士兵心窝处,不断用力往下挤压。
「……你这是在做什么?」上官羿既惊讶又疑惑。
「别吵我。」她淡道,嘴里念念有词,不断地默数着次数,随即又吸了口气,注入他嘴中。
「臭丫头,你在做什么?!」李弼低哑的怒斥依旧活力十足。
闻声,舒雪尹蓦地回头,面露喜色,但还是快速地在士兵心窝处按压着。
「你到底在做什么?」甩开后头的御医及禁卫,李弼飞步跃到她身旁,垂眼瞧着那平躺的士兵。
「我在救他。」她的手没停下,看着他身上的中衣开敞着,肩上染了大片血迹,直到袖口。「王爷,你怎么还没上药呢?」
看她满脸大汗,他不以为意地回答,「已经上药了。」
「怎么还在流血?」看着他血淋淋的袖口,她的秀眉攒在一块。
「无所谓,倒是你,这是在做什么?」
「救人,他没有呼吸了。」按压结束,她趴伏在伤兵胸口听了会,再吸口气,准备继续人工呼吸,却见李弼伸手挡在那士兵的嘴上。「王爷,你这是在做什么?正是危急时候哪!」
这士兵只是痉挛休克,并非因为失血过多,趁现在赶紧救,还是有机会的。
可他就是不挪开手。「本王可不懂什么危急不危急,既然没了呼吸,那就是死了,既然死了又何必救?何况更没听过光是亲吻就可以救人的,你懂不懂你已经没了清白了?」他气急败坏,莫名很想让这士兵死得彻底一些。
「清白?」她哭笑不得,随即又正色地瞪着他。「王爷,一个人的性命比不上清白吗?」
算了,不让她渡气,继续按压心脏也是一种方法。
「姑娘清白等同性命!」
「就算我没了清白,一样可以活得好好的,可这士兵现在不救,他就没命了,孰轻孰重?」
李弼眯起黑眸,难以置信这迷糊的天真丫头,竟也会有满嘴道理的时候,好像无论谁有难,她都护,没有人在她眼里是特别的,每个人都一样,包括他……
「啊……」躺平的士兵突地发出痛苦的哀鸣,舒雪尹见状,露出喜色。
「没事了,你已经没事了。」她轻拍着士兵的胸口,确定他呼吸顺畅后,赶紧为他上药,又跟旁边的士兵要了保暖的衣物盖在他身上。
这一幕,让上官羿和李弼皆傻了,两人对视一眼,脸上表情同样惊疑不定。
「好了,都差不多了,王爷,你的伤可以让我瞧瞧吗?」抹了抹额上的汗,舒雪尹动作自然地拉开他的中衣,李弼还没来得及斥责她的放肆,便听见她掩嘴低呼。「伤口太深了,上药也没用啦,这一定要缝。」
「……缝?」
行宫寝殿里,上官羿和李劭站在锦榻边右侧,两位御医则是守在左侧,而坐锦榻上的李弼正看着舒雪尹挑选针和线。
「就这支好了,以防万一,还是消毒一下比较好。」她喃喃自语,拿着挑选好的绣花针来到几步外的桌上,以烛火烧烤着针,一会又踅回锦榻,挑选坚韧的线穿过,正打算动工时,总算发现有好几双眼都盯着自己。
「呃……怎么了?」她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你拿针线要做什么?」李弼终究忍不住问出疑惑。
「缝伤口。」
话一出口,两名御医立即倒抽口气,李劭和上官羿也面露不认同地看着她。
舒雪尹这才恍然大悟,笑道:「古有关云长刮骨,不知道大伙有没有听过?」
「是有。」李弼淡道。
「那就对了,刮骨都有了,缝伤口算什么?」她轻拍李弼另一头的肩膀。「王爷,不要担心,你看过我的针线活的,缝得很漂亮,对不对?」
「……你确定缝上去就会好?」
「至少总比现在好,这伤口太深太长,要是不缝的话,搁着一两个月,若是处理不当,免疫系统降低,会变成蜂窝性组织炎的。」
李弼听得一头雾水,益发觉得她古怪,但却下意识地认定她不适宜再说太多。
「王爷,其实——」
「要缝就缝,话这么多。」他低斥。
扁了扁嘴,舒雪尹跪上锦榻,眯眼看着伤口,深吸口气说:「王爷,没有麻醉,会满痛的,你忍忍吧。」
「闭嘴。」就要她闭嘴,偏还是这么不识相地说些令人起疑的话。
她好心安抚他,他居然这么凶,那就别怪她无情了!单手按住伤口一端,舒雪尹随即以针刺入他的皮肤,快速穿到另一头,快手反转线身,将绽开的皮肉紧拉在一块,再打了个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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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儿女皇 上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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