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老婆?」他又逗她,俊唇裂开孩子气的笑。
她霎时不能呼吸,别过眸,回避他,「我……肚子饿了,我们吃饭吧!」
她说要到附近的餐厅
用餐,他偏偏要在家里吃,她万般不情愿地准备下厨,他又假惺惺地说舍不得她太累,决定叫外卖。披萨跟烤鸡送来后,他端上餐桌,又开了瓶红酒,殷勤地为她斟酒。
「来,我敬你。」
「敬什么?」她猜疑他的居心。
「当然是敬我们……未来的婚姻生活愉快!」
「我们没有未来,只有过去,而且我们的过去也称不上愉快。」她激烈地反驳,举杯一饮而尽。
「你什么时候学会用这么粗鲁的方式喝酒了?」他打趣。
「我本来就不文雅。」她自暴自弃,「你要是看过我在夜店的样子,八成早就跟我离婚了。」
「有那么严重吗?」柯牧宇挑眉,她这么一说,他反而更想见识所谓的「妖精」是何模样。「不如你现在就跳舞给我看吧。」
「你别想!」她一口回绝,抢过酒瓶,又为自己斟了一杯,「柯牧宇,你确定真的要跟我这样玩下去吗?」
「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完全不会反击吗?」简艺安扬起眸,唇畔漾着诡异的笑,「两年前我们签的那份契约,我一直留着。」
「那又怎样?」
「你不怕我把一切都出来抖出来吗?」她威胁,「如果我跟媒体公开那张契约,你觉得大众会怎么想呢?他们一定觉得很恶心,原来我们在人前扮演的模范夫妻都是假象,你也根本不是什么爱家爱老婆的好男人。」
「所以呢?」柯牧宇满不在乎地喝酒。
她瞪他「你不是最怕败坏自己的形象吗?」
「我是不喜欢。」他坦承。
「那你马上答应跟我离婚,我保证不向媒体公布这个秘密。」她提出条件。
他作势沉吟,半晌,耸耸肩「随便你。」
「什么?」她怔住。
他神态从容「随便你要不要公布,我不在乎。」
他怎能不在乎?他明明是最在乎的!活着,他认为她没那个胆量?
简艺安忧愤地锁眉「我说到做到,柯牧宇,你不要以为我不敢。」
「我不会那么以为,事实上你的胆识颇令我佩服。」
「佩服?」她愕然。
「从来没有女人敢跟我玩这种手段。」他倾过身凝望她,眸海隐然汹涌着什么,「你是第一个。」
她心韵纷乱,羽睫低伏,好怕自己在他眼里意外灭顶「如果不是你……太过分,我也不会那么做。」
「我怎么过分了?你说说看。」他鼓励。
竟敢装无辜?她气恼地横睨他,又干了一杯酒。
「吃点披萨吧!你不是最爱吃这种海鲜口味的吗?」他剥了一片披萨给她。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种口味?」她斜睨他,不认为他会费心记自己的喜好。
他笑而不答「总之你先吃点东西,空肚子喝酒容易醉。」
「不用了。」她依然毫无食欲,「你不是想听你有多过分吗?我告诉你。」
「说吧。」他简短地命令。
就连听她控诉罪行,他也仍是个傲慢的大男人。
她郁闷地咬牙「宋绮红是你的前女友吧?」
「你知道?」他讶然。
「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她冷笑,「我不但知道她是你前女友,也知道你之所以跟我结婚,是为了惩罚她背着你劈腿。她只是一时迷乱,很快就回头来求你了,你却不肯原谅,明知她还爱着你,却把她留在身边当秘书,像猫捉老鼠那样作弄她……你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
「我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他显然并不愧疚「你总不会是为她抱不平,才假装失明吧?」
「我假装失明,是为了教训你做人不要那么自以为是!」她呛声,「不要以为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会顺你的心意,你太自私也太自负了会遭报应的!」
「报应就是你偷了我们公司的机密,出卖给夏语默吗?」他凉凉地问。
她忽地语窘,芙颊嫣红,也不知是因为惭愧,还是醺醉,「我知道这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手段,我那时候……是有点太激动。」
「为什么激动?」
「你跟宋绮红在医院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她怅然吐露,「你说我只是一颗棋子——虽然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但听到时还是很生气。」
柯牧宇怔住,良久,自嘲地低语:「原来你听见了。」他看着她,欲言又止,湛眸明灭着复杂的光芒,似是带着几分歉意。
难道他想说自己其实没把她当棋子吗?他以为她会傻到相信?
简艺安用力咬唇,觉得自己就像被猫逮住的老鼠。自从他宣布不离婚后,就一直可恶地逗着她,以欺负她、看她惊慌失措为乐,她受够了,只想快快逃离这令她不能呼吸的婚姻,逃离他身边……
她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当酒精将她的理智几乎烧灼殆尽,而她昏沉得再也守不住自尊时。祈求的呓语终于自唇间逸落。
「放过我吧,牧宇,我不想玩了……」
「你说什么?」他明知故问。
「我不玩了,我怕会遭报应……」
「你不是说会有报应的人是我吗?」
「你不懂啦!」她醉意蒙眬地挥挥手,哀怨地睨他两秒,埋首向下晃落,他担心她磕碰餐桌弄痛自己,连忙探出双掌稳稳地捧住「艺安?」他低声唤。
她没回应,娇颜或欲地醉在他掌心。
「你该不会想睡在这里吧?」他无奈又好笑,心念一动,一把将她横抱起来,送回卧房床上。
她一沾上枕头,自动自发得抓来丝绒被,将自己秘密裹住,很安详得酣睡着。
他看着,不禁微笑,替她拨开一绺垂落额前的发丝。
「我不会放过你的,艺安。」他附在她耳畔,送出恶劣的低语,侵扰她和平的梦境,「我才刚开始觉得你有趣,怎么可能放过你?你不准投降,陪我继续玩,懂吗?」
她在梦里,无言地冷颤。
【第五章】
「你怎么了?偏头痛吗?」夏语默关怀地问。他一早进办公室,经过特别助理的座位时,就见简艺安脸色苍白,秀眉蹙拢,玉手拖住额头,显然正强忍着某种痛苦。「不是偏头痛,是宿醉。」她调匀呼吸,右手敲了敲沉重的额头。「我昨天晚上喝多了。」
「你宿醉?」夏语默惊讶。「你不是不喜欢喝酒吗?」
「我是不喜欢。」但昨夜心情太糟,不小心喝多了。她郁闷地轻哼。「说不定也是有人故意灌我喝的。」
「谁?」
简艺安翻白眼。「跟我住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呵。」夏语默轻声一笑。
「笑什么?」她瞋睨他。
他连忙整肃表情。「没有,只是觉得有趣,你们夫妻俩真的很奇怪,才刚办好离婚,没几天又复合了。」
「我才没跟他复合呢!」她懊恼地澄清。
「那你为什么搬回去跟他住?」
她一窒。「唉,这中间的原委你不懂啦。」
「我有这个荣幸听听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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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离婚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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