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灭,花开花落,一样的日子却留不住分秒不停摆的时间。面对流逝的时光,她所能做的事只有等待,然而,尹寒给她的会不会是希望又失望、失望又希望,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停的重蹈覆辙,给她不断的安慰,却又一次次的幻灭,让她承受痛苦与煎熬……
不断的犹豫,是否该继续坚持这段感情,要不要让自己在每个星月无光的夜里,一次又一次的想起他;能不能听着柔柔的旋律,假想他为自己高歌一曲,感受虚幻的寂寞,体会消失的感情,让那似有若无、飘浮不定的感觉盘据心中……
夕阳仍在山边若隐若现,火红残没在海平面之下,留下澄红的天空和蔚蓝的海天交接处的那一抹残霞;张胜男将所有的心情,全抛进了潮汐来回的深海。
她随着微凉的晚风,缓步走在人行道上,面对潋滟的海水愣愣出神,她没有别人闲散的情绪,有的只是紧绷的神经,她真想将一切的思绪抛入海中,也许连人一起抛下去,随着海水流向不知名的地方,也许会有陌生人拾到一具没有灵魂的屍体。
孤孤单单的一个人闲晃,忽然感觉有一抹凌厉的目光注视着她,她直觉的转头看去||是一个年近七旬,衣冠楚楚的老伯。不算苍老的脸庞,一对灰白的浓眉底下,深沉睿智的眼眸散发出威严精明的气息,高瘦的身材不见老态龙锺,应是养生有方。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解之事藏在心中?"老人就像先知似的问。
这样的黄昏,空气中浮动着不可知的气息,让张胜男不敢轻易接受莫名的热情。
"没什么。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上难题,有的会随时间蒸发,有的却是无解。"老人慈祥的看着她。"你认为你的问题无解?"现在的她像个木偶般受人控制,在生命的舞台,随控制者的喜好,漫无目的的演出任何一个角色,没有事先排演,无法重来;只能任自己掩埋在喧闹中,企求有双关爱的眼眸,鼓励她演完这场戏。
"有没有解,何不等待时间解答?""你这叫消极!也许命运早已经安排好一切,就等待你拿着时间之钥去开启那道锁,而你却在此徘徊,迟迟不肯去揭开谜底!"张胜男细细思量老人的话中之意,待她抬头,老人已经杳然无踪。
盈盈的灯影不灭,皎洁的月已经升起。她该回去了,回去面对不解决就无法消失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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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滂沱大雨依旧下不停,尹寒端坐在桌前,身陷在回忆的深渊里不能自拔。也是在这样的雨夜,那个救了他,却被他误认为男生的小女孩;也在这样的雨夜,那个剪破他衣裳,看着赤裸裸的他,脸不红、气不喘的女孩……还有,献上初夜的陌生女孩,她的影子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上,抹也抹不去。
回忆也许是痛苦,但他却爱煞痛苦中的些许幸福。相思与歉意犹如千丝万缕,一丝一缕紧紧的包缠着他,好紧、好紧,让他无法挣脱。
蓦地,感觉潮湿的空气中有着熟悉的味道,尹寒警觉的抬眼看向外面。围墙外像是有什么攫住他的注意力,他匆忙的走向监看室,只见萤光幕上有一个湿透的身影蹲在大门边,瑟缩的身躯微微颤抖。
尹寒呆呆的看了半晌才冲出门外。
"你在搞什么鬼?"他立刻命令守卫打开大门。
张胜男颤抖着身子不发一语,紧紧的搂住高大的身躯,想汲取他的温暖。
尹寒将她拥进怀里,将刚才的思念化为行动,倾身掠夺想念已久的芳唇,让思念找到发泄的出口。
她的无助、寂寞,在他面前无所遁逃,而他总是故作坚强,直至被思念折磨得不成人形。
黑夜的滂沱大雨让人心惊,就像将碎的感情让人胆怯。这样的大雨,会是聚集感情的基石,还是打散彼此的信赖?
雨势越下越大,倾刻间,两人俨然像落汤鸡。
寒冷让张胜男的神智清醒,她用力的推开他。
"我的言行不是与你无关吗?"她生气的看着他,黑眸中透着一丝怨怼。"不爱我就不要可怜我!""你不是来这里寻求我的慰藉吗?"尹寒蛮横的抓着她。
张胜男闻言大笑出声:"寻求慰藉的是你吧!我可没有迫不及待的吻上你的唇。"张胜男力持镇定,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屈服在他的伤人言词下。
的确,生活中的忙碌并未如意料中的佔据思念她的空间,每当夜晚来临,面对心底空虚的抗议,总让他想起她灿烂的笑容,天真的模样……也想到他因为在乎而坚持疏远,造成彼此无法修补的伤口。
每个情绪受伤的夜,他不愿意让人看见悲伤,也无法任性的向她索求安慰,只能独自承受,想像她是绽开笑颜还是落落寡欢。没有她的夜,只能藉着喧嚣的人群、光彩夺目的灿烂隐藏自己的脆弱。
尹寒收回心思,发觉张胜男的神色有异。"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茫茫然的就走到了这里。
"从你转身的那一刹那,我的任何情绪再也与你无关。"张胜男语气冷漠的只想逃开。如果她的离去能换得他的心安理得,纵然对他有再多的不舍,她也会放弃挽留。
不知道为什么,当了二十几年的假男人,她还是无法体会男人想保护女人的那一套思维。也许是她的观察力不够敏锐,亦或是她骨子里还是一个百分之百的女人?
她只知道他面对她时,风趣又温柔,知道他执行任务时冷血无情,知道他不如意时喜欢自残,甚至知道他体贴的不提有关浩浩的监护权……
但是,她就是无法了解,为什么他将她摒除在他的世界外?
她无法自拔的被他吸引,进而想进入他的内心世界,分担他的苦、他的痛,共享他的快乐,甚至迫切的想让他停止令人担忧的自残,她怕有一天他会在自残中结束自己。
她从来不晓得感情是这样的让人牵肠挂肚,她的喜怒哀乐都控制在他手上。当她发现自己根本猜不透他的心,她已明白,他的内心深处一定有一个解不开的心结。他的忽然冰冷证实她的猜测,他的无情粉碎她所依赖的一切!
时间慢慢的流逝,尹寒等着张胜男开口,他知道她有话要说,否则她不会再踏进他的视线范围内。
"进去吧!我要走了。"冰凉的夜加上寒冷的雨水,令张胜男有些支持不住。
尹寒就这么让她走了!没有安慰,没有问原因,就这么任她冒着风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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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你再怎么伤心他也不会回头。"沈芊慧心疼的安抚张胜男。
这些日子以来,她魂不守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整颗心几乎都飘到尹寒身上去,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她不再有开朗的笑容、明亮的双眸,眼光总是望着窗外,期盼他的身影在窗前出现。
"你不懂!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张胜男空洞的眼依然望着窗外。
"就算他有一百个理由也不应该这么对你!"沈芊慧十分不谅解。
也许是自己一时意乱情迷吧!总以为彼此之间曾经拥有什么,所幸尹寒是她这一生最初且最真的付出。虽然盛夏的热情艳阳无法重新燃起他们之间将灭的火苗,毕竟她还是曾经拥有。
"你做错什么,他要这么对你?"沈芊慧忍不住痛哭出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竟换来他的冷淡相对。一次次的想找寻他残留在心中的温柔,想藉此融化被他冰冻的心,却总是徒劳无功。
"胜男,拜託你说句话、发一顿脾气,或者用力哭出来,不要闷声不响!"沈芊慧担心她会逼疯自己。"你不要像个傻瓜一样,拼命的替他找理由欺骗自己,说服自己说他还深深的眷恋你,别傻了!"从云龙口中得知,在初识尹寒之际,他正处於低潮期,他流连百花丛中,四处找人挑衅打架。而她,说好听一点是他的灯塔,说难听一点,只不过是个客栈,一个暂且遮风避雨的休息站。
"想想,你还有浩浩,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沈芊慧已经黔驴技穷,而她还是无动於衷。
"芊慧。"唐克凡看见她垮下的脸,就知道情况不是很好。"怎么?她还是不言不语?"沈芊慧无奈的点点头。
"胜男,浩浩快下课了,你这个样子会吓到他。"唐克凡冲口而出,马上被沈芊慧敲了一记。
"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沈芊慧都忘了自己已经说了一个早上的难听话。
这对宝!张胜男的嘴角牵起一丝无力的微笑。"克凡,你把浩浩接到舞龙堂去,告诉尹寒孩子是他的,希望他好好对待浩浩。""你疯了?"沈芊慧大叫。"你千方百计的想留住浩浩,现在居然要把他交给尹寒?""我没疯!尹寒这么对我一定是发现什么潜在的危机,如果真是这样,我无法保护浩浩,可是他不同,他绝对有能力保护浩浩。" m m m
"不行!"飞龙冷着脸,半靠着墙壁,身体有半边沐浴在阳光里。
"为什么不行?"尹寒瞇着危险的眼眸。"他是我的儿子,保护他是我的责任!""你这是在害他,不是在保护他!"飞龙的脸色也显得十分凝重。"舞龙堂的人一出面,等於是昭告天下浩浩就是你寒龙的儿子,你想,浩浩还会有安全可言吗?"他知道这件事寒龙绝对不会妥协。
"你不答应我也要做!"他已经失去胜男,不能再失去他们唯一的结晶,如果这件事都无法办好,他和张胜男就铁定玩完了!
飞龙搭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你知道为什么我迟迟不动尹国忠?"他阴森的脸,逼得阳光躲进乌云里。"他幕后的靠山就是火影门,明的,他有合法生意作掩护;暗的,他有火影门当靠山,我们能轻举妄动吗?"他一直以为飞龙不愿以舞龙堂的势力干涉他们的家务事,原来其中还有这一层顾虑。
"不管任何原因、任何理由,我绝对不会丢下浩浩不管!"他冷冷的说。
"寒龙!我解释这么多,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该死的尹国忠,害得他们快起内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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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老大不肯动用舞龙堂的人保护浩浩,请个保镖代劳总可以吧!
下午四点半,浩浩由保镖护送,以正常的车速在街道上行驶着。
车子里流泻着轻音乐,保镖正享受这难得的轻松任务。一个小孩而已嘛!
原来尹寒为防止保镖被收买,只是以简单的理由搪塞,并未向保镖吐露真正的实情。
正当保镖将车停下等红灯之时,后方的来车一个煞车不及撞了上来。
糟糕!这可是老闆的车,撞坏了他拿什么来赔?
他慌张的下车查看。
还真是灾情惨重!保镖当下就与对方吵起来。
此时正值交通颠峰期,不少车辆停了下来,行人也驻足围观,将争执的两人团团围住。最后对方答应赔偿,结束这场争执。
当保镖回到车上才发现,后座上的浩浩不见了!
在这同时,张胜男就接到不明人士的电话,指称浩浩现在落入尹国忠的手里,要她不准报警、不准声张,只要拿到尹寒身上的钥匙,立刻放人。
张胜男摔下电话,马不停蹄的赶到尹寒的住处。
"你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一进门看见尹寒,张胜男就控制不住怒火。
尹寒一阵沉默。
张胜男知道他的痛苦不比她少,自责正啃蚀着他,於是她改採另一种问法:"我要知道尹家的恩恩怨怨。"尹寒还是沉默。
他到底怎么了?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只顾着责备自己?
无计可施之下,她决定单独行动。她在尹寒的抽屉摸走一把枪朝尹氏大楼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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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尹国忠果然是贪生怕死之徒!整栋大楼有不少的武装警卫,随处可见的监视器,简直比高官宅邸的装备还齐全。
有层层的保全、高科技防卫系统的尹氏大楼,竟然让张胜男轻易闯过关,彷彿是敞开大门般的请她入内。
果不其然,一进入里面,几名大汉立刻迎面而来,很绅士的恭请她。
接着,她被带到顶楼的专属俱乐部。
里面的设备令人歎为观止,豪华的空中花园、小型的游泳池、吧台、舞池、视听设备……
简直就是不把钱当钱花。
尹国忠靠在泳池边,左拥右抱着波霸美女,连吃葡萄都有人剥好皮喂他。他看着张胜男,说:"你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我要不是被尹寒抛弃,绝对不会找上你。""找上我对你有何好处?"尹国忠当着张胜男的面一手脱掉波霸女郎的三点式泳衣,在泳池边亲吻女郎的丰满乳房。
张胜男视而不见,也绝口不提浩浩被掳之事。
"你是唯一能与我同仇敌忾的战友。"他没有停下猥亵的动作。"与你同仇敌忾对我有何利益?"她一反刚才的懒散,眼中迸出怒火。"你不是想得到一把钥匙?也许我帮得上忙。"听到钥匙两个字,尹国忠推开身边的女郎,睁大黯淡无光的眼。"你知道东西在哪里?"张胜男扯出不屑的笑容。"所有的讯息都是我拼凑出来的,连钥匙长什么样我都没见过,怎么会知道在哪里?"笨猪一只,难怪拿尹寒没办法。
张胜男的回答惹怒了尹国忠。"说了半天全是废话!"张胜男笑道:"尹大少未免太急躁了。凡事都必须从长计议,况且我对你们的事一知半解,怎么提供你有利的消息?至少你也得让我看看钥匙的样子,我才有办法告诉你,我是否曾在尹寒身上看过。"尹国忠自以为聪明的质问:"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尹寒派来卧底的?""你太小看尹寒了!以舞龙堂的财力与权势对付你绰绰有余,他不可能让女人替他办这些事。"张胜男提醒他。
这也是尹国忠纳闷的地方,舞龙堂似乎有限度的容忍着他的作为。
在考虑之后,尹国忠决定让张胜男开开眼界。他取下挂在脖子上的炼子,其上的坠子是一个长方形的立体盒。"打开它。"尹国忠将它交给张胜男。
张胜男依言打开,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支耀眼的豹形钥匙。
她傻眼了!这与尹寒送给她的龙形钥匙有关吗?
尹国忠以为她被炫丽的钥匙迷住了,得意的收回她手上的炼子。
"没见过如此精緻的东西吧?别说它是开启尹家财产之钥,光是钥匙本身就价值不菲。"他将炼子挂回自己的身上,"尹寒拥有的是龙形,我母亲手上的是虎形的。"张胜男心中一团乱。为什么尹寒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认识十几天的人?难道真是为了报救命之恩?
"如果我偷得这支钥匙,你要怎么谢我?"此刻她只想赶快将浩浩救出来。
"我把尹寒的那一份给你。"尹国忠是个自作聪明的傢伙,以为人人都见钱眼开。
张胜男不禁一愕。如果浩浩被他捉来,他只需要以浩浩交换,何苦以财产交换?难道说,浩浩不在他这里?
如果浩浩不在这里,打电话给她的人又有什么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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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证实浩浩是否真的不在尹氏大楼,张胜男单枪匹马夜闯尹氏大楼。
张胜男一到达尹氏大楼,立刻从地下室停车场的楼梯潜入。下了班的大楼除了监视器,所有的武装人员已经全部撤离。
小心避开监视器,张胜男行动迅捷的低身观察周遭的环境,确定二十七楼以下不可能关人,剩下的可疑地点就只剩下顶楼了。
而电梯里一样有监视器是不能搭的,看来只能走楼梯了。
为了保持体力,她慢条斯理的爬完二十七层楼,稍稍的喘息之后,准备侵入她来过的私人俱乐部。正当她伸手想输入开门指令,一只大掌抓住她已经伸出去的手。
"要命的话就千万别按!"冷冷的男声在漆黑的空间响起。
虽然张胜男早有被逮的心理准备,但突如其来的声音仍然令她错愕。她的行动才刚展开,连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就要束手就擒了!
张胜男转过身,一脸警戒的望向黑暗中的发声处。
"你是谁?""你果然凶悍,老爷真是没看错人。"他审视张胜男。
"你到底是友还是敌?是朋友就别妨碍我救儿子!"张胜男低吼着。
"是敌你还有命在这里撒泼?"他抓住她的手,强拉她进电梯。
"放开我!"张胜男一个过肩摔,没摔倒他。
"你还真凶,真亏得尹寒治得了你。"他还是将她的手箝制住。
"废话少说,你到底想怎样?"张胜男凶狠的瞪视他。
"不要张牙舞爪,我又没恶意。"他轻轻放开她。
"别跟我耍心机。"张胜男的手一得到自由,马上抄出手枪对准他的腹部。
"放轻松!我毫无恶意,不必太紧张。"没想到她的手脚这么俐落,动作这么快。
"快说,你要带我去哪里?"她的枪转移阵地的抵着他的脑袋。
"去见一个你想见的人。"男人僵笑着。"你拿枪抵着我,待会儿到达停车场你恐怕会变成蜂窝。""你最好别耍花样。"张胜男收起枪枝。
不一会儿,他们到达停车场,一辆黑色的林肯座车已在那儿等着。
张胜男坐进去后,赫然发现车上坐着那天在淡水偶遇的老先生。
"你……"张胜男如置身一团迷雾中,理不清一切。
"很惊讶吗?"老人慈祥的脸上有着讚许的笑容。"我是尹宇翔。"张胜男露出比方才更惊讶的神色。"你是尹寒的父亲?"尹宇翔点点头。"我希望你先保守这个秘密。"尚在震惊中的张胜男点点头答应。
"据尹国忠的说法,你应该已经……"活生生的人在面前,她不好意思说出死字。
"已经死了是吧!"尹宇翔叹了一口气。"我之所以诈死,全都是为了保护尹寒的母亲。"一次又一次的震惊,张胜男觉得自己快负荷不了了。
"尹寒的母亲还活着?""没错!这件事要从二十几年前说起。当时尹寒的母亲虽然不顾一切跟着我,但我的妻子却容不下她,每每想尽办法要除掉她。而当时我所有的一切都控制在我岳父的手中,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最后只好以假车祸谎称尹寒的母亲因车祸死亡,随后将她送往美国,而我也藉着开拓市场之名留在美国照顾她。"尹宇翔眼角含着泪水,说出辛酸往事。
"为什么尹寒会被赶出尹家大门?"尹宇翔拭掉泪水。"这都怪我。我把整个心思全放在尹寒的母亲身上,忽略了一个九岁小孩的身心发展,到最后竟然让他流离失所……"一个为人父的辛酸,在他眼中表露无遗。
原来不只是轰轰烈烈的爱才值得讚颂,平凡的守护一样淒美动人……
"既然你隐居这么久,为何又要出现?"这才是重点。
"我虽然远居美国,却对尹寒的一举一动十分注意。他一直消沉过日,直到你出现,我才发觉他不是真的消沉,他只是迷失了。漂浮的无助感,使他渴求能攀住一块浮木,而你正是他的浮木。""我?"张胜男只想笑。
几天前,尹寒才义无反顾的将她这块浮木推得远远的,摆明了不想再见她。
"原本我以为你会和他一起来面对这件事,没想到你却单枪匹马直闯虎穴!"尹宇翔的眼中充满讚赏。
"孩子是我的,理该由我一人承担。"她从来都不敢想能依靠别人。
"若真是如此,何必将孩子交到尹寒手上?"对尹宇翔的质疑,她无话可说。
"你爱他吗?"尹宇翔问。
她是爱他的!
"爱!"张胜男回答得简洁有力。
"你知道尹寒现在是什么情形吗?"尹宇翔没等她回答,又迳自说:"他现在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捕捉往日的情景,整理纠结的思绪,用孤独的手遮蔽自己的眼,亲手将自己的灵魂伤得血肉模糊才肯罢休,用以证明自己的存在。"尽管知道尹寒有自残的倾向,但由尹宇翔口中听见,却倍觉可怕。
"所以你要救他。"尹宇翔拉着张胜男的手恳求。
"怎么救?"她现在也正需要抓住些什么作为凭藉,避免自己像一场雾,见了阳光就烟消云散。
"很简单!两个字,﹃刺激﹄。"尹寒刻意封闭自己,甚至将她排除在外,宁愿放逐自己……她根本无法将封闭的心解救出来,愈似简单却愈难做到。
"我会接走浩浩,目的就是想刺激他。"尹宇翔无奈的说。
"浩浩是你掳走的?"张胜男瞪大眼睛。
"女人家不要说话这么难听。"带张胜男上车的男子这时不苟同的开口。
"亦洋,别踰矩了。"尹宇翔制止他的无礼。
"对不起,总裁夫人!"柏亦洋恭敬的道歉,毫无勉强。
"你叫我什么?"张胜男怀疑自己是否听错。
"别理他!"尹宇翔瞪了柏亦洋一眼。"浩浩是乖乖跟我走的,我没有勉强他,只不过是耍了一点小手段,告诉他要接他去找爸爸。"张胜男心疼的哭了,是她的一厢情愿害苦了浩浩。
"别伤心,浩浩现在可是跟他的奶奶玩得乐不思蜀。"尹宇翔露出有孙万事足的表情。"如果再有父母同行,就能实现三代同堂的天伦乐。"她终於了解,刻骨铭心的痛苦之中,也有说不出的乐。曾经心痛孩子所受的折磨,却又欣喜孩子为祖父母带来的乐。
"言归正传,我要你去告诉尹寒,孩子落在尹国忠的手里,要他亲自拿着钥匙去交给尹国忠。""为什么?你明知道尹寒无法面对尹家的任何人!"张胜男觉得他在刁难尹寒。
"不去面对,难道想让痛永远存在心里?虽然面对会使他疼痛不已,但伤痕不去治癒,难道要让它变成这一生的诅咒?难道你愿意看着他在漩涡里不挣扎亦不吭声?"他也不愿强迫儿子,但是情势是他造成的,就该由他想办法唤醒儿子。
尹宇翔的心情是否与她的父母相同呢?她也曾经绝情的没有站在父母的立场想,总是以自己年少轻狂的想法抹灭父母对她的付出,一味的否定父母的关爱,她是否也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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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龙驭悍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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