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冬,今晚要穿正式一点,游氏集团的少东要到家里来拜访。"徐洁低着看报的头并没有抬起来。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龙恋冬很清楚母亲的意思是要她和那个叫什么来着的人相亲。
"少啰唆!你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想把我气死吗?"徐洁推了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
"我已经有男朋友,我们也论及婚嫁了,我不要再相亲。"龙恋冬生气的撇开脸。
"这个家到底是你作主还是我作主?女主人乾脆换你当算了!"徐洁生气得把报纸丢到桌上。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女儿好,听说斐俊孝早就有未婚妻了,就是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她绝对不能将希望全部寄託在斐俊孝身上,否则万一到头来一场空,那岂不是一切都毁了?
"夫人,游先生已经在客厅等着了。"管家向徐洁报告。
"快上楼去给我梳洗,不要再顶嘴了,算是妈咪求你!"徐洁已经退了好几步,恩威并施的劝着龙恋冬。
听见母亲用极尽哀求的语气恳求自己,龙恋冬到嘴边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虽不情不愿,还是听话的上楼更衣;不管再怎样不满,她还是养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母亲,她的话能不听吗?
"哎哟!游总经理怎么这么快就拜访到家里来了呢?我还以为可以再清静一阵呢!"徐洁一出大厅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徐然刚进门就以一种近似嘲讽的语气嚷着。
"徐然,你在胡说什么?还不快上楼梳洗,就要开饭了。"徐洁以眼神示意徐然闭嘴。
游明宪可是她精挑细选的女婿之一,搞不好将来大家都得成为一家人,怎么能任由徐然那个心直口快的人在这里胡搞瞎搞?
"来来来!我们先进饭厅。"徐洁殷殷切切的招待着游明宪。
"阿姨不必客气。"游明宪熟络的拉近自己与徐洁的关系,逗得徐洁笑得合不拢嘴。
"阿姨是你叫的吗?"龙恋冬一下楼就听见这个马不知脸长、猴子不知屁股红,恬不知羞耻的人在恭维母亲,一时气不过,便顶了回去。
"恋冬!胡闹什么?"徐洁出声斥责。
"阿姨,不要紧,恋冬可能对我有些误会与生疏,一会儿熟识以后就不会了,千万别责怪她!"游明宪八面玲珑的谁也不得罪,顺便做个和事佬。
"要你鸡婆!"龙恋冬瞪了他一眼,率先走进饭厅入座。伪善的傢伙,不安好心眼!
"大家在等我吗?"徐然以一身家居服出现,选了个离游明宪最近的位置坐下。
他就是摆明着看他不顺眼,徐然这个人一向是嫉恶如仇,又是以貌取人,只要长相稍微邪派一点,就完全不得他的缘。
原本大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八竿子打不着的,但是游明宪偏偏不知死活送上门来,今天他徐然如果没有将他攻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他愿意一辈子娶不到老婆,打光棍下去!
哇!
这个誓会不会太毒了一点?
不过为了龙恋冬,就算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也认了,他怎能将龙恋冬这只小绵羊送入虎口呢?
"游总经理今天怎么好兴致到家里来拜访呢?"徐然一边切着牛排一边不忘打出第一击。
"其实今天到府上拜访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想告诉阿姨。"游明宪想快速的进入主题,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芒刺在背,还没开始比赛,他已经输在起跑点上了。
"等等,如果是重要的事,还是留着等一下再说好了。"徐然开口制止道,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他的第六感一向相当灵验。
"是啊!现在专心吃饭,别再说一些有的没的。"徐洁用脚踢了一下从小就爱胡说八道的徐然,希望他可以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否则徐家的脸都快被他丢光了。
游明宪识相的低下头,非常害怕徐然再问出什么令他无法招架的问题;他用眼睛的余光偷偷瞄了一下龙恋冬,哈!终於让他找到话题了。
"恋冬小姐没有胃口吗?"龙恋冬从一上桌开始就摆着同样一个姿势,看着同一个地方,似乎想事想出了神。
"是啊!恋冬你怎么搞的?"徐洁语气中带着责备。
"阿姨别责怪她,我只是怕恋冬小姐饿着。"哼!他以为她会感谢他吗?作梦!他这样只会让她更加觉得噁心。
龙恋冬喝了口罗宋汤,人只要心情不好吃什么都会觉得难以下嚥,她忽然想起几天前她和斐俊孝一起吃着"寿司"的时光……
唉!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
好想他喔!
徐然看着思君心切的龙恋冬有点感慨。
从以前到现在他一直支持龙恋冬勇敢追求自由和自己所爱,不只因为她是他最疼爱的外甥女,还有一个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理由:他希望她大胆的去追求以前他所不能追求的东西,算是有点移情作用吧!
总之他希望龙恋冬帮他完成自己所做不到的事。有些事情过去了就再也挽回不了了,他不希望龙恋冬和他一样懊悔着陈年往事,后悔自己不曾勇敢追求过。
一回过神,徐然忽然想起一件事。
"游总经理,恕我冒昧的问一个问题,像你这么英俊潇洒的有为青年,难道都没有要好的女朋友吗?"徐然早就听说他时常带着一个名模出入公众场合,如果他敢不承认,他这辈子再也得不到徐然任何的好感。
"可能是我的个性比较刚毅木讷吧!并没有太多与女性相处的机会。"最好他是刚毅木讷。
竟然说得这么不卑不亢、大言不惭,他真的甘拜下风,世界上就有这种不知羞耻的人。
幸好是一盘可口美味的水果救了游明宪,徐然原本还想戳破他自以为完美的谎言,但是他决定先饶他一条小命,先吃他最爱的樱桃。人间美味啊!
"对了!你刚说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徐洁好奇的问着。
游明宪将一包牛皮纸袋交给徐洁,"我要说的事都在这里面了,相信阿姨看完之后会与我联络的,那晚辈就先行告辞。"龙恋冬看着游明宪落荒而逃的样子,一扫今晚心中的郁闷,开心的和徐然笑成一团,浑然不知有一件事正在慢慢酝酿着……
不想理会饭厅里只会跟她唱反调的徐然和龙恋冬,徐洁拿着方才游明宪交给她的牛皮纸袋慢步踱回房间。
"舅舅,你猜刚才他交给妈咪什么啊?"龙恋冬优雅的将樱桃梗吐了出来。
"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你要有心理准备。"那种人神神秘秘的会安什么好心眼才有鬼!徐然拍掉龙恋冬欲拿走最后一棵樱桃的手,丝毫没有长辈气概的抢走它。
"舅舅,你是大人耶!怎么跟小孩抢东西吃?"龙恋冬生气的看着没品的舅舅,什么事都有一个先来后到,舅舅永远都是这么不讲理。
"你没听过孔融让梨吗?"徐然大大方方的吃掉战利品。
"哼!大家都欺负我,我是全天下最可怜最没地位的小孩了。"龙恋冬看着无动於衷的舅舅,气得甩头走出饭厅。
"哈哈!"把龙恋冬气得火冒三丈是徐然另一项兴趣与嗜好。
龙恋冬气呼呼的走到大厅,没想到刚好看见母亲面色沉重的走下楼,手里还拿着刚刚游明宪交给她的纸袋。龙恋冬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知道将发生什么事。
"妈咪,你要回去了吗?"龙恋冬保持镇定,不动声色的说。
"是啊!大姊,袋子里头是什么东西?"徐然慢条斯理的坐进舒适的沙发中。
徐洁面无表情的将牛皮纸袋里一叠厚厚的资料丢到桌上,她的举动让毫不知情的龙恋冬和徐然吓了一大跳,浑然不知她到底是吃了什么炸药。
龙恋冬知道母亲的这些举动完全是冲着她来的,紧张的拿起桌上那叠资料翻阅,越看她的眉头皱得越紧。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随便串通一个服务生来骗我。"徐洁怒视着龙恋冬,她倒要看看她如何帮自己圆谎。
龙恋冬低下头,不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做任何辩驳。
是!她是有错,但如果母亲不用这种强硬的态度逼迫她,她需要踏出这错误的一步吗?
徐洁看着低头不语的龙恋冬,怒气沖沖的说:"你给我解释清楚!"徐然抢过龙恋冬手中的资料,倍感惊讶的看着一张张斐俊孝穿着不同工作制服的照片,从速食店工读生、餐厅服务生到销售员,所有的服务业几乎都和斐俊孝沾上一点边。
不能怪徐洁火冒三丈、怒发冲冠,毕竟她一心想将龙恋冬嫁入早晨科技,一下子让她从美好的云端摔入万丈深渊,任谁都无法平静的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别气了!恋冬,快向妈咪道歉,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吵的。"家和万事兴,一家人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就算了,亲人与亲人之间哪还需要计较些什么呢?
"我不要,我根本就没有错,如果你不是我妈咪的话,我现在会过得更快乐!"龙恋冬忿忿的口不择言,完全没顾虑到后果。
啪!一个既火辣又响亮的巴掌落在龙恋冬的脸颊上,徐洁欲收回的手停在半空中;她根本没想到自己会出手打她,她只是气不过她做错了事不但不承认,居然还顶撞她。
龙恋冬心灰意冷的承受母亲落在她脸颊上的巴掌。她从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里呵护,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任何人打过,而今天徐洁居然动手打她!
"你从来没有尽过一天为人母的责任,你凭什么打我?"或许是被打疼了,或许是心被打痛了,龙恋冬大声的向母亲吼了回去。
从小给她一个不健全的家庭,有父亲等於没有,母亲将全部的心力投入在徐家的事业中,无情的将她丢给奶妈,没给过任何的关心,如今,她又有什么权利来教训她呢?
"恋冬,不要再说了!"徐然斥责道。
"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只要你一天是我的女儿,你就必须照着我的意思行事。我刚刚已经和明宪联络过了,从明天起,你们开始交往,一个月之后就订婚;再怎么抗议都没有用,你乖乖的等着嫁人吧!"徐洁别开眼睛刻意不和龙恋冬那充满怨怼的眼神交视。
"我有这么讨人厌吗?每次你遇见我,胃口就变得很差!"游明宪有一点点沮丧的说。
打从开始用餐,龙恋冬的刀叉就没有动过半下,他知道她对他极度不满,但是他也是为了她好,才将这件事告诉她母亲,以免她受奸人所骗。
"我就是讨厌你!你最好知难而退,不要再来纠缠我;你不要以为有我妈咪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她真的很想拿着包包掉头就走,顺便再赏他一巴掌,让他也尝尝挨打的滋味。
奈何四周都有母亲派来监视她的保镖,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她马上就会被抓回去,禁足好几天。
"不跟你一般计较了,总之如果没有任何意外的话,你肯定得嫁给我,就认命一点吧!那个小子哪一点比我好?眼光放远点,光只有爱情是不能当饭吃的。"游明宪肆无忌惮的放狠话。龙恋冬他是势在必得,赢得她母亲的信任已经算成功了一大半,至於能不能讨龙恋冬的欢心他根本就不在意。
龙恋冬抬眼注视他许久,像是在研究什么的瞪着他,看得游明宪心里直发毛。
"你娶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龙巖集团的钱还是势?你想都不要想了,龙巖不会为我付出什么东西的,你这么做只是徒劳无功罢了!我就是我,永远不会和龙巖集团扯上任何关系。"龙恋冬当然知道他的目的是为了龙巖集团,他想分一杯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会的,我当然是做好万全准备与缜密的计划后才下定决心娶你,我会有办法的,你不用操心。"游明宪一点也不意外龙恋冬猜出他的心思,毕竟徐洁要将她嫁给他不是也抱持着互利互惠的态度吗?有什么关系呢?
"你……"龙恋冬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快吃吧!不吃饭哪有力气反抗?我可不希望有人说我虐待未婚妻喔!"游明宪朝她笑了笑。
"你不要太过分,把我逼急了,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唷!小猫咪发威了?"游明宪调侃的说。
"其实我们可以打个商量,你要的是出国,我要的是龙巖集团,我们可以假装结婚,互取所需。"游明宪早就将龙恋冬的事调查得一清二楚,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为什么我要帮你?"龙恋冬根本不屑跟他合作。
"除非……"游明宪停顿了一会儿,"除非你真的爱上那个穷小子了,否则一开始你不也只是想利用他完成你出国的心愿吗?"游明宪意有所指的说。
"我……"龙恋冬竟被他堵得没话说。
"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过你也只有和我合作一途,这样劝你只是想让你好过些,毕竟将来相处的时间可长着呢!"游明宪笑笑的举起高脚杯碰了一下龙恋冬的,"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龙恋冬已经听不见游明宪最后还说了些什么话,脑子里全都是他问的那个问题,难道她真的爱上斐俊孝了吗?否则她大可以开开心心的和游明宪合作,反正最后都能达到她的目的;至於龙巖集团是死是活,她根本毫不在意,她从不觉得自己是龙家的一份子,更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上流有一半龙巖的血。
她真的爱上他了吗?
"谢谢你,这是小姐叫我交给你的支票。"林小蓓将桌上的支票推到斐俊孝面前。
斐俊孝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那张签有龙恋冬名字的支票,今天一早就接到林小蓓的电话,接着他就莫名其妙的坐在这间气氛还算好的餐厅里。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家小姐呢?"斐俊孝其实还搞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欺骗夫人的事被拆穿了。"林小蓓一脸沮丧无奈的说着。
为了这件事龙恋冬还绝食了好几天,要不是她苦苦哀求,小姐可能会因为和夫人呕气营养不良而死。
"怎么会?"斐俊孝百思不得其解,他应对得很好,根本没有隐瞒任何事情,他真不知道徐洁如何拆穿的?
"是游氏集团拿着你以前打工的一叠照片给夫人看,夫人还很生气的甩了小姐一个巴掌。"林小蓓说得活龙活现,外加动作及表演。
斐俊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心中的感觉,是心疼吗?
心疼龙恋冬挨打,心疼她一个人承受这一切,心疼她……真的很心疼。
林小蓓看斐俊孝低头不语,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忙道:"你别担心啦!小姐并没有怪你,她还叫我替她好好的谢谢你。只是你们以后可能无法再见面了,现在每天都有好多保镖跟前跟后的,害我和小姐一点自由都没有。""是吗?"斐俊孝心不在焉的回应着。
"是啊!小姐下个月就要和那个什么游总经理订婚了,小姐天天都好难过,不吃又不喝的,真令人担心。"林小蓓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听她诉苦的人一样,喋喋不休的拼命说。
"订婚?"斐俊孝惊讶万分的重複一次林小蓓的话,想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就是啊!是夫人逼小姐的。"林小蓓嚥下最后一口咖啡。
"总之,谢谢你这个月的帮忙,很不好意思麻烦你这么久,那我先回去了。"林小蓓伸出一只手在斐俊孝眼前晃呀晃的,希望可以将他的魂魄拉回一些。
"你说什么?"斐俊孝尴尬的问着。
"我说我要回去了。"林小蓓无奈的看着这只呆头鹅。
其实她看得出小姐对他真有那么一点好感,但是无奈两个人门既不当、户又不对,今生注定是个无言的结局,而渺小如她也只能在一旁乾着急、猛叹气。
今天来见了斐俊孝,她发现坠入情网的可能不只她家小姐,这个穷小子大概也喜欢上小姐了,看他一脸茶不思饭不想的深情模样便知道!
无奈上天就是爱捉弄人,顽皮的让原本无交集的两个人相知相识,又淘气的拆散他们,既然注定没有结果,一开始又何苦制造机会呢?
"你到底在做什么,连舅舅你都骗?"徐然无奈的将原本打得一丝不苟的领结拉松。
龙恋冬将双脚缩在沙发上,低着头发呆,并没有听见徐然的抱怨。
"恋冬?恋冬!"徐然烦躁的喊着龙恋冬。
"啊?舅舅,你叫我啊?"龙恋冬回过神来无精打采的问道。
"为什么要骗大家?"徐然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问一个相当蠢的问题,她无非是因为不想照母亲的意思嫁人,才出此下策。
看龙恋冬一点也没有要回答他的样子,徐然只好自我安慰,"算了、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为什么。""舅舅,我现在该怎么办?"龙恋冬害怕得双手交叉环抱着。
徐然摸摸龙恋冬的头,"人生就是这样无奈,有很多事都不是自己努力去追求就能得到的。"说着说着徐然的思绪和目光飘往远处。
龙恋冬将头侧靠在徐然身上,真希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就让她这样静静的靠着、想着。
"舅舅,你怎么还不结婚啊?找不到理想的对象吗?"龙恋冬一边想着斐俊孝,一边漫无目的的问着。
"唉!说来话长,怕你厌烦,还是不要说好了。"徐然深深的叹一口气。
"说嘛!"龙恋冬撒娇似的扯扯徐然的衣袖。
徐然拍了拍龙恋冬扯着他衣袖的手,他就是因为抵挡不住龙恋冬的撒娇,所以才会被她吃得死死的,就连她自己这件严重的大事,都将他蒙在鼓里。
徐然幽幽的看了龙恋冬一眼。
"你以为整个徐家就只有你受摆佈,只有你最可怜,只有你不能照着心意行事吗?其实整个徐家,包括舅舅我都只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没有人可以摆脱这种命运。虽然你只能算是半个徐家人,但是你妈比谁都还深爱徐家,所以你当然也像我们一样沦为牺牲品。"徐然语气中略带沧桑。
"棋子?"龙恋冬迷迷糊糊的重複一次徐然的话。
"谁没爱过呢……"徐然的思绪飘到倾盆大雨的那一晚,字句艰难的述说着好久以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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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扮少东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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