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御史 第十章

  惊惧万分的当口,宝禄竟神经兮兮地傻笑起来。
  「雅希禅,你该吃的豆腐都吃过了,我们应该可以到此为止。你娶你的,我嫁我的,大家各玩各的,不是根好吗?」
  「我本来也是这麽想,所以初次在客栈与你交手时,只点到为止。」他的大掌不安分地又把她偷偷拉下的衣衫再悄悄推上去。
  「那、那现在咧?」她轻松娇问,双手却暴躁搭救凌乱的衣衫,形成四手混战。
  「现在嘛,我不打算手下留情了。」
  「为什麽呢?」
  两人浓情蜜语地你一句我一句,浪漫不已,肢体上却拉扯得几近拳打脚踢。
  「先前我尊重你是玛沁的未婚妻,所以没放手大干一场。如今,你已经不是他的人,我就甭客气了。」
  「谁说我不是他的人?」婚的还在*。
  「你自己说的。」他将脸架在小小的肩窝,一面在她耳旁呢哝,一面自她身後挤捏著两团沉重的丰满。「你不是不要这婚约了?」还胆大包天地跑去劝玛沁早早放弃,回头是岸。
  「我不要他,不见得就会要你。」所以少臭屁!
  「因此,我要更加努力让你回心转意。」
  「你敢--」
  她惊吼之际,瞥见面对镜面与众人争执的玛沁微蹙眉心,似乎察觉到镜子确实有些不对劲。他一面不动声色地继续与太子党人犀利交锋,掩护众人背对的怪异屏镜,一面精锐地盯著镜面,企图测出诡谲之处。
  宝禄大起寒颤,不敢再轻举妄动,在她身上到处乱爬的两只怪手更加肆无忌惮,哼著小调替她轻解裙腰。
  情势果真又回到最先的状况:她再度惨遭两面夹杀。
  「那个,雅希禅,你跟玛沁还有我三哥,到底是什么、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虽然这时候还聊这些挺白痴的,可是不说点话那更是恐怖--耳畔不时传来雅希禅兴味盎然的赞吟,低醇咏叹。
  「我们是因为太子的无知无能才结识的,然後被朝堂内的同僚网罗,与另一批人秘密合作。」
  「哇,好有意思喔。」不可以!她绝不允许他扯下她的亵裤!「你们是打算结夥造反吗?」
  「还好啦,只是觉得白痴净会做蠢事,聪明人就得同样地出来做聪明事。」
  「真是自作聪明呀。」喝!她的猫爪狠狠抓住裤腰,力挽狂澜。
  「自作聪明?」他不可置信地错愕笑起。这小姑娘既是敏锐又一针见血,可她好像从没把自己卓越的聪慧放在眼里。「宝禄,你到底是真笨,还是假装天真?」
  「你说咧?」她正想得意地再卖个关子,冷不防听见绸裤被上下反向拉力撕裂的声响。
  天哪!边防失守,濒临沦陷!
  「我说嘛……」他慵懒地嘛了好久,慢慢梳抚娇柔的少女隐密,不急於入侵。「你不笨,甚至聪明到觉察出自己毋需浪费过多的脑筋,就可以轻轻松松快快乐乐过日子。」
  「那又怎样?」笨!口气应该要更凶一点,抖成这样,活像讨饶。「我、我上头已经有一堆聪明伶俐的哥哥姊姊,个个精明干练,功成名就,我何必跟在他们後面出一样的风头。」
  「所以你装傻装任性,假作没了他们依靠就不知所措的小笨娃。」
  「很抱歉,我的功力还没到那种上乘境界。」她现在货真价实的不知所措足可印证,这世上多得是她难以明了的怪事。
  「就是这样才可爱。」否则太过世故,反倒呛俗,惹人反胃。「你是故意在家当乱使性子的小坏蛋,好让人为你伤脑筋,嗯?」
  「家里不需人伤脑筋的优秀人才那么多,长辈们成天闲在、闲在府中都快发霉了,我当然得找些麻、麻烦让他们有事做。」
  「真不愧是郡王府的小开心果。」既满足了府中大人多管闻事的需求,自己也可尽情享受造反之乐,两全其美。「我倒觉得,你真正出色的是懂得收敛时机和拿捏分寸。」
  这使得她的调皮变得精致逗人,而不致沦为粗鄙的无理取闹,有如乡野千金或庸脂俗粉,缺乏格调。
  「谢谢你的夸奖。」她惶惶关注著在她裙内细细梳理的大手。「请问,我们、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随时都可以。要不要我们现在就走?」
  「不!不要!」吓得她魂飞魄散,抓紧他的手臂惊喘。「我、我觉得,这样就好。等人都走光了我们再、再……」
  「喔,好吧。」有点邪恶的失望。
  她现在根本见不得人。上身衣物全堆在丰乳上,赤裸裸地挺著酥胸,朝背对镜面的众人双腿大张地靠坐在雅希禅腿上。至於他又是坐在黑暗中的哪里,她才没空去想。
  他像是世上最安适的椅子,盛著娇艳的小身子。他一面将裙袍推至她腰上,一面顺道按摩她大腿内恻的冰凉滑嫩。
  「雅希禅。」
  「嗯?」
  「这种事,你应该可以施施咒法找分身代劳吧。」何必真的对她下手?
  「你想要召唤分身来?」他欣然刮目相看。「你觉得一个我还不够看,要两个雅希禅来伺候你才过瘾?」
  「我没那样讲!」
  「只是那样想?」
  她的无声痛斥转为惊然抽息。不知他是有心或无意,梳掠她阴柔掩护的长指,一不小心扫过其中隐蔽的娇嫩女性,引发她惊恐的震颤。
  她不想要这种奇怪的经历,她也没有如此游戏的念头。
  「雅希禅,够了吧?」
  「想临阵逃脱,不玩了?」他再次不小心地在她的抽息中,扫掠她的脆弱瓣蕊。只是,力道有些野蛮。
  「你自己说,我很懂得拿捏分寸。我正是要告、告诉你……这事已经够了。你必须收手,回到我们各、各自的人生去。」
  「真是绝情,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场游戏中动了心。」
  「你哪有对我动心。」只想玩而已。
  「你以为每个人动心的方式都一个样,不合这套规矩的就不叫动心?哪有人谈感情会谈得这麽四平八稳,照本宣科?」
  「可是……」哎呀,她也不知道啦。「反正你不能这样碰我。不管你怎麽看待我和玛沁的婚约,只要约还在,我就不能负他。」
  「是吗?」黑暗中的双瞳闪过一道愠怒,低语却依然温柔。「那么我只好先从毁约著手了。」
  她骇然惊喘,徒劳地竭力阻止攻往她禁地的两只巨掌。
  他嚣张地拨开细密掩护,公然裸露她细致的隐私。那份直接接触到空气的陌生感,令她备感无处可躲的惶恐。
  「雅希禅!」她不管了。就算她现在说什麽都像哀求,她宁可丢了尊严也不要他动手。
  「你们的婚约是砸定了。」
  毫无预警地,他的长指直接深入进击,完全隐没在她的狭隘里。他的另一掌也没闻著,全心全意地攻击娇弱的花蒂,拧揉小小的战栗。趁她慌乱哆嗦之际,他硬是排除两只小手惊惧的阻拦,一再地加入长指,扩充她的领地,折腾她有限的包容。
  这太过分了。宝禄弓身扭动,挫折而气恼地直想逼他住手。
  他自她肩後架上俊脸吮咬起她的耳垂,双手交互进攻。「这里有我照料就可以,所以你可以把手放到别的地方去。你可以勾住我的脖子,或者揉揉你的胸脯也不错。我很喜欢看它们被挤捏的模样呢,因为它们看起来好开心,又好渴望--」
  「住口!」她豁出去地愤嚷,双眼朦胧。
  「不喜欢我说下流话?可这是事实啊。」他柔声哄劝,手指集结冲刺的力量却逐步加重,由内骚扰她的欲火。
  「你闹够了吧?还想玩到什麽地步?」
  「我若真的只想玩你,不会费这度多心力跟你一直耗下去。你以为我会舍得浪费时间去讨好女人吗,嗯?」
  「不要让玛沁看这里!我不要他看见我!」
  她怒泣地急掩自己双眼,扭头闪避步步往镜面逼来的质疑身影。
  「他是看不见。不过他若看见了,一定很高兴。」他故意对著不住侦测的玛沁拨弄她的柔嫩,大方展现她分张的双腿间一切秘密,同时表演指上绝技。
  她无法自己地泛滥著甜蜜,使他捉弄得更起劲。他似乎有意向镜外人示威,悍然捻揉起她的阴柔,急遽拨动,顿时宝禄挺身抽搐,痛苦呻吟。
  「他有他企图保住你的卑鄙手段,我也有我夺回你的狠招。只是我念在同僚之情,又虚长他几岁,才没直接出招。」
  可是这份顾念总令他备感懊恼,饱受抓不住宝禄的那份不安感纠缠。
  哎,心软的人总是比较吃亏,但他何时变成那种善良货色了?
  或许是,想配合她的那份天真,想拍拍满手的污秽,享受她纯净碧丽的清芬。他不过是个迷上娇朵的护花人。
  透过放肆的长指,他感受到她深处的紧窒回应与渴求,自身的欲望更是炽热如火,不住躁动。
  想他向来只管自己享受,今日却百依百顺、费尽心思地伺候别人。
  他该拿这小东西怎么办呢?
  哎。「宝禄……」
  「我讨厌你!永远讨厌你!」
  他错愕瞪著身前以手臂交掩面容的愤恨泪娃,被她不顾一切的痛声大骂与号啕大哭怔住。
  「你在生气什么?」他苦笑婉劝。「玛沁他看不见也进不来的,就像你那天躲在我客栈房里一样,他走不进我的结界里。」
  「我不管!」她不懂也不想听。「我说我不要这样给人看,我就是不要!你还有什么卑劣招数都随你便,只是你从此别想再见到我。我一辈子都不见你,死都不原谅你!」
  千万个莫可奈何,他还是破天荒地再度顺她的意,乖乖听命。
  「好好好,你不想让他看,就不让他看。」呜呼,何其扼腕。「你不用藏脸了,睁眼瞧瞧吧。」
  「我不要看!」一阵恨斥後又是委屈万分的哀号。这几乎是打她出娘胎之後,哭得最惨烈的一次。
  他放弃地辣辣吐息。「你实在偏心得十分歹毒。」
  这话愣住了她的泪势。
  「难道不是吗?你宁死不肯让玛沁面对你这模样,我可以理解。但你何必连对我产生情欲,都感到这麽丢脸?」
  「你乱讲!我哪有……我……」
  水灿的骄蛮泪眼悍然回视,对上他俊魅双眸的刹那,转而结巴。
  「你喜欢我碰你。」
  胡说八道!少把她编派得那么下流,她哪有可能会喜欢如此不要脸的行径。男人女人的结合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所以他对她做的,纯粹是毫无意义的调戏,企图把她降格为牲畜,她才不会喜欢这种事!
  奇怪……为、为什麽这些话她吼不出口?
  「你明明喜欢我这样碰你,却又不甘心。」老以抗拒和道德谴责予以否定。「对於你喜欢的,你大加驳斥。对於你不喜欢的,你却必恭必敬。」
  「我哪有?」
  「你对玛沁和对我的差别待遇,该怎麽说?」
  她……她有吗?
  她是很喜欢和雅希禅在一起,可一旦涉及情欲……她就忍不住有些退缩,又深深吸引。她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被他这个人迷住,还是被他高超的男女伎俩迷住。若是後者,那应该什么男人来挑逗她都可以罗?但她一点也无法接受这想法,就算是她未来的丈夫玛沁,她都不想让他碰她 像雅希禅那样。
  喜欢不就只是喜欢而已吗?为什么心灵的交流还不够,连肉体都会产生渴求?
  「宝禄?」又在沉思宇宙人生大道理了?
  「真讨厌。」她嘀咕得好生落寞,无助得可人。
  「嗯?」
  「为什么我不能跟喜欢的人成亲?」
  雅希禅慵懒的神态猝地严正,极度专注。「怎会突然这麽想?」
  「因为、因为有些……我不太讨厌的事,应该只能跟丈夫做的,我却、满脑子都想著除非是某个特定的人,我谁都不给碰。」
  「让『某个特定的人』成为你丈夫不就得了?」
  「别胡说了。」不可能的。
  「宝禄。」他几近虔诚地唤著,在她失落的娇颜旁感叹。「你希望我娶你,对不对?」
  「希望有什麽用?」
  「怎麽会没用?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是你的命令,我就会办到。」
  「可是玛沁怎么办?兰若郡主怎么办?」
  只要她像他这样死没良心一点就很好办。「那些罗哩叭嗦的事,我来处理就行。」
  「那我太不负责任了。」
  「反正你也常丢烂摊子给别人收。」
  「可你不是别人。」
  他缓缓漾开醉人的满足笑靥。「你在乎吗?」
  「对你是有点……比较挑剔啦。」
  小狐狸,连一句在乎都不肯直说。「因为我是『某个特定的人』?」
  「你……你有完没完,净扯这些无聊东西,烦不烦啊?」
  还在闪躲。「好啊,那我们就来继续你不无聊的事吧。」
  「等一下!」
  她还来不及掌握大局,就被重回她温暖深处的邪恶手指进犯。
  「我不要用这么、这么……的怪方法!而且玛沁在看!」
  「看什麽?」
  「我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看不见镜里的一切,可是他的视线就是让我觉得……」急嚷愕然中断。
  「觉得怎样,嗯?」
  她傻眼望著那扇光明出口,一脑子烂糊,搞不清楚。她没看见镜面那头的玛沁及太子等人,却看见自己,形容浪荡地张腿坐在雅希禅身前,她甚至可由镜中的反射看见她脑後那张邪气十足的笑脸。
  那扇出口……变回镜子了?
  「我现在到底在哪里?」
  「我房里。」
  她呆到无法追问下去,不可思议地直瞪著镜中反映的自己……
  她难受地随著他的力量摆荡,薄弱的思绪差一点又全然溃散。
  「宝禄?」他倾近呢哝。
  「……我不喜欢。」
  「什麽?」他优闻的自信顿时动摇。「我没听清楚。」
  他不惜停下一切进攻,固执地想确认她方才的嗫嚅。他如此卖力伺候,居然还换来一句「不喜欢」?她明明欲仙欲死,陶醉得很。这些若叫做不喜欢,那她一喜欢起来,岂不惊天动地?
  嗯嗯嗯,後生可畏。
  「宝禄。」他半撒娇半无赖地逼供著。「有什么不喜欢的,你要跟我直说呀。」
  她赌气地含泪瞪了镜中反映的俊容一眼,哼然掉头,整个人仍喘吁吁,颤巍巍。
  她知不知道像他这样在激情中「悬崖勒马」,需要花费几百年的道行?
  「宝禄。」
  「你都没有吻我!」
  他呆住,慎重审析到底这是哪国番邦的语言。
  他使尽花招,既要讨她欢心,又得顾及她的处于青涩,兼以引导她攀上男欢女爱的顶峰。努力了半天,居然败在一个吻上?
  「我说宝禄,你要吻,我什么时候都能给你。」不差这一刻。
  「可是我什么都没跟你要!」真心索求的,就只是一个吻。
  他举手投降,没辙了。
  「我们先别吵。」在他还深处佳人禁地的节骨眼,实在无力负荷太过艰涩的哲理探讨。「你也别忙著哭。告诉我,有没有吻你,有那麽重要吗?」
  「当然有!」她含冤泣责。「只要你吻我,这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没有了我也无所谓。可是你给了一堆你自己想给的,却不管我真正想要的,这还不够重要吗?」
  他真想放声嘶吼,然而还是挫败地惨然苦笑。
  「我的吻有那麽重要?」
  「有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架在她肩窝上的俊容。「每吹、每次你吻我的时候,我都能很近地看著你。我喜欢你的睫毛,也喜欢你的眼睛,还有你的呼吸,跟你的声音。你、你和我说话的时候,也会吐出暖暖的气,还有你的味道,和你咬我嘴唇时的轻笑,你在我唇中发出的叹息以及……」
  他不知该哭该笑,半晌说不出个字来。
  只是一个吻,她也能挖出这么一大堆名堂?观察入微得几可令他撞墙谢罪。
  「你笑什么?」还嫌她不够难堪吗?
  「宝禄啊宝禄。」他欢然吟唱,抽身将她自对镜的炕沿翻转压躺至炕上,密密实实地俯卧在柔软的娇躯上……
  天真的眼睛,看到的尽是奇妙的风景。
  她总是如此,一再带给他新鲜的观点。他也是,一再地带她进入妖丽的魔幻世界。
  她发觉,自己再度陷入一重又一重的粉艳花瓣中。层层花瓣漫天漫地的辽阔,轻轻飘浮在空中,盛著她妩媚的娇柔。
  她懒懒地打了个长长阿欠,妖娆地舒展身姿。如花一般,层层绽放,展露令人惊艳的娇慵风采。
  「小坏蛋,你真是不乖。」
  嘻嘻,她就是不乖,怎么样?
  「你就是爱耍赖,非要人宠不可。」
  喔,不不不,她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宠的。
  「那麽,我有资格吗?」
  这个嘛……
  「还跟我卖关子?」
  她被惩戒的大掌握得咯咯笑,而後,酣倦地蜷在绿叶的捧托上,无聊感叹。她什么时候才可以醒来啊?
  「现在就可以了。」
  真的?
  「瞧你高兴的。」
  「御史大人。」迷雾重重的彼岸,有几条人影正恭候著,遥遥召唤。「您找著皇上要您进呈的牡丹了吗?」
  他淡然笑望乖巧坐在他指上的娇丽花朵,看著她调皮的甜美笑靥,他不禁也勾起倾醉的嘴角。
  「没。我没找著皇上要的,只找著我要的。」
  ☆     ☆     ☆
  「宝禄,你都不觉得你嫁给雅希禅,嫁得很委屈吗?」禧恩忿忿不平地咬著油酥小面果子,双颊凸鼓。
  「还好啦。」
  「正因为她向来懒得计较,雅希禅才会嚣张地采用这麽激烈的手段处理此事。」兰若聪慧地点出关键。
  「管他的,反正他替我洗刷谋害六婶的嫌疑了,从此天下太平。」宝禄满不在乎地玩著精细华贵的指甲套。
  「可他的手法实在太糟糕,拿你偷溜出府跟他幽会的谎言做为你案发当时的不在场证明,纵使洗刷了你谋害的污名,却沾上了孟浪的艳名!」禧恩不平。
  「我都不介意了,你介意个什么劲儿?」
  「因为禧恩见不得别人误会你。」兰若笑咪咪的。「其实只要是你亲近的朋友,都晓得你跟外传的形象有多大出入。她们为此不高兴,是心疼你呀。」
  宝禄酣叹。「兰若,你说起话来真的好好听,像唱歌似的,婉转悠扬,好有气质。」
  「比起气质,我比较羡慕像你这样,教人眼睛一亮的娇艳。而且愈看愈妩媚,很耐人寻味。」她自己就长得太平淡了,像壶冲泡多次已了无颜色的白茶水。
  「哎呀,你只要谈个恋爱就会变美了。」禧恩大发牢骚。「你以为宝禄以前就这样,美得像只妖怪,教路人都会看到呆得去撞壁?那都是雅希禅的功劳啦。」
  「喂!」宝禄几乎喷火。
  「兰若,你都不会怨恨宝禄抢了你原本婚配的对象吗?」禧恩赶紧转移话题,以免被身旁那只美得让她看了就不爽的妖怪践踏。
  「如果我对雅希禅有感情的话,我或许会,可惜我没有。而且,被人阵前倒戈六次之後,我就对毁婚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兰若耸耸肩。
  连续六次订亲,都以对方临场毁婚收场……真不知兰若是否得罪了月老什麽,姻缘总会沦为绝缘。
  「我比较担心的是玛沁贝勒。」兰苦思忖。「他可不像我这麽云淡风清,他甚至都公开挑明,与雅希禅誓不两立,必定报复,害『四灵』内部大闹分裂……」
  「比起玛沁,我还比较在意佑芳。」宝禄感叹。「多年的友情,居然断得那么决绝,而且他还骂我骂得好难听……我不会觉得他那样骂我有什么不对,只是,有点受伤。」
  「因为他太喜欢你了啊。」
  「啥?」她怔瞪禧恩。
  「你可是佑芳心目中最完美的偶像,他最渴望变成的,就是像你这样的人。」
  「拜托……」宝禄哀嚷。「男人是永远不可能变成女人的。」
  「不是性别的问题啦,而是……怎么说呢?佑芳和玛沁他们家,就是缺少像你这种性格的人,整个家阴沉沉的。或许这正是玛沁固执地死抓著你不放的原因。」
  「谢谢,禧恩。可我最希望玛沁之所以对我那么执著,是因为我的善解人意、温柔体贴、聪慧贤淑且气质卓越、才华洋溢」
  「你去投河自尽重新投胎比较快。」
  「好啊,我们一起去,黄泉路上不寂寞。」
  「臭宝禄,你敢讽刺我!你这个已经嫁为人妇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寂寞?叛徒!弃单身朋友於不顾的自私鬼!」
  「别吵别吵。」兰若苦笑道。「禧恩,我们不是来宝禄这儿闹场的。」
  「夫人,小的禀报……」下人一见厅内混战,吓得舌头打结。
  「你本来就是叛徒!有了丈夫就丢弃朋友!!不然你说,你成亲之後来找过我几次?都是我在找你、我来登门拜访、我探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你在追你的四贝勒时还不是也这样对我!」宝禄怒吐长年积怨。「你追著他跑时理都不理我,可我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一定拿去跟你分享,你却不把我的心意放心里,只顾著跟我喳呼你多了解他、多在乎他、为他牺牲多大。直到他人不在京内,你没得追了才回头想起有我这号朋友存在!你这就不过分吗?」
  「你又好到哪里去?你跟玛沁毁婚,连带佑芳跟我们的交情也受影响。我夹在你们中间帮哪边说话都不对,偏偏你们两个又都是我的好朋友--」
  「禧恩。」兰若急急提示。「我们的出关大计!」
  禧恩登时僵住,转为尴尬。糟糕,一时骂得太顺,忘了此趟前来是有求於人……
  「夫人……那个,大、大人返抵府中了……」下人怯怯插话。
  宝禄火气难平,胸脯急急起伏良久,才一肚子呕地杀往别院。
  「更衣!」
  「奴……奴才遵命……」小喽罗们惶惶追往暴怒佳人的旋风尾。
  「啊!宝禄,我们拜托你讲情的出关之行……」禧恩含泪伸掌。无奈人已去,楼已空,徒留伤心小肥妞。
  「别哭了,禧恩。」兰若良善地替她轻拭泪花。「再哭下去鼻涕会流出来,那样会让妆很难补回人形的。」
  禧恩的蹄膀差点狠狠巴过去……
  ☆     ☆     ☆
  「又是谁冒犯咱们家宝禄老佛爷啦?」书斋正位上的身影悠哉吟道。
  「没人冒犯我!」忿忿踱入的娇娃裹著雪貂大氅,从头到脚包得密不透风。
  「你打算上哪儿去?」都快入夏了还穿得这么热呼。
  「我要私下跟你谈要事!」
  书斋内三名雅士随即会意,却被雅希禅懒懒地伸指拦下。
  「他们都是我的熟友,你有话直说。」
  少表现得这麽大方!他根本是想在朋友面前炫耀被他宠上天的宝贝有多抢眼,艳冠群芳。
  烂人,看她怎么教他下跪讨饶!
  「好吧,你不介意的话,我也无所谓。」她傲慢地步至他座前,巧妙地将外人们的视线都格在她身後。
  「有什麽需要我为你效劳的吗?夫人。」
  「有,玛沁贝勒的事。」
  他的温暖笑容马上冷掉,换上不耐烦的淡漠。
  「我听说他要报复我们的事了。万一他采取行动--」
  「不必万一,他已经采取了。而且,相当凶狠。」
  吔?她完全感觉不到啊。若非姊妹淘们才刚跟她打这小报告,她还不知道咧。不过,雅希禅就是有办法不动声色地把她保护得稳稳妥妥,细密看顾他娇贵的花朵。
  这本领在他处理太子和国舅的纠纷时就见识过了,她也早见怪不怪。
  「我的意思是,你在面对玛沁的报复时」
  「我会酌量反击,不伤及无辜,你大可放心。」
  「不,我不是要你点到为止地反击,我是要求你,不许做任何的反击。」
  她的斩钉截铁令在座者暗惊,却知礼地不表任何意见。唯独雅希禅,眉心愈蹙愈紧。
  「宝禄,玛沁的报复十分绵密,而且是有计画性地企图全面逼死我们两家,我不能不采取行动。」
  「我没有不准你采取行动,我只是不准你反击,但可没不准你防御。」
  「只守不攻,也未免太坐以待毙。」
  「笨人当然会沦入那种蠢下场。你呢?你是聪明,还是笨?」
  他不禁发噱。小狐狸……
  「请问我干嘛要对那家伙手下留情?」
  「因为,在婚约的事上,他没有任何地方负我,我却负了他。」她一字一字地郑重声明。
  「宝禄,感情的事上,没有谁负了谁的问题。合则来,不合则--」
  「我不需要你的争辩,直接回答我。」
  他叹息沉默老半天,分不出是在盘算什麽还是在暗暗压抑怒气。
  「好吧,我只守不攻就是。」
  「嗯。」她满意地漾起娇媚笑容,继续嚣张。「还有,我的朋友们想到关外走一趟,你要替她们打通关喔。」
  「很抱歉,叫她们自己回家烧香,求神明保佑。」
  他难得流露明显的不悦,在座熟友无一不为场面捏把冷汗。雅希禅向来把情绪掩护得天衣无缝,难辨真假。可这位小祖宗竟逼得他当众翻脸,横眉竖眼。
  「她们是我的好朋友,而且兰若也是其中之一。别忘了,你也有负於她的婚约喔。」
  大椅扶手上隐隐传来喀喇响,她却完全不把肃杀气焰放眼里。
  「你也想一道去吗?」低语森幽如鬼呜。
  「我?我不去,我要在家陪你。」
  她说来轻巧,对他却是莫大折腾。既懒得为她的猪朋狗友效力,又眷恋於她甘心放下冒险天性、陪在他身旁的可人依赖。
  「好吧,我帮。但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嗯。」真是个听话的好男人。「还有第三件忙要你帮--」
  「别得寸进尺了,宝禄。」他冷冽的眼神与沉吟,显示他的容忍已达极限。
  「可是你以前承诺过我,只要是我的要求,你都会尽力办到。」她无辜抗议。
  「对,但必须是在合理的范围内。」
  「你好差劲,现在才来跟我挑三拣四,出尔反尔!」
  「因为你的要求太过分。」
  「如果我额外给你报酬呢?」
  「我不需要。」这世上人们所求的,他一样也不缺。
  「喔,这样啊。」她噘著小嘴拉拉右耳上的精巧耳坠玩,一副撒娇不成的委屈样,看得雅希禅双眼愕瞠,半晌没了呼吸。
  因为她是背著所有人,站在他座前面对他,所以只有他在她从大氅内伸出小手拉玩耳坠时,看见微启的大氅内一丝不挂的火辣娇躯。
  这个小妖女……
  「好吧,既然你不需要我额外的报酬,那就算了。」
  「别把手--」
  「啊?」她眨巴无知的晶灿大眼,傻傻地仍举著两只小粉拳,搁在肩旁,恍然不觉地对他展示丰挺娇野的胴体。
  他清清喉头的不适,勉强换了个比较舒适的坐姿。
  「你还想要我帮什么忙?」努力装酷,看来圣洁冰清。
  「是这样的,我三哥前阵子偷潜出关的事被政敌知道了,就拿八旗子弟擅自出关并结党密谋的事狠狠参他一本,害我三哥现在被关进宗人府。」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也早就做好反击的准备,包你三哥平安无事。」
  「不不不,我不是要你救。」
  「把手放下!」
  雅希禅这惊天动地的暴然重喝,慑得众人错愕,一头雾水。宝禄却不知死活地假愣著,仍举著僵在半空的双手,给他「好看」。
  「你先把手放回大氅里,我们再谈。」他口乾舌燥却又敌意浓重地狠瞪座上众人,深怕有一丝春光遭人瞥见,平白养眼。
  「我不是要你救我三哥。」她当众卖弄乖巧,柔顺地把手缩回大氅里,笼罩妖娆。「我是要你顺势让他被削被贬,然後动点手脚把他降徙到西北塔密尔营区去,谋个小差缺,让他过几年清闲日子。」
  他头痛得直想揉额角。「这些全是你三哥交代你要我办的事吧。」
  「对啊,他要我尽量开口,不必客气。」
  是,一直把他操到死为止--三哥以前曾下的诅咒,他现在都还忘不了。谁教牡丹御史硬是栽倒在佳人脚下,成了任她践踏的奴才。
  「宝禄,你这项要求可大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罗?」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他咬牙恶狺。
  「好极了。那你快来,跟我领赏去。」天真的小艳娃只勾勾嘴角,就让暴躁英雄摇著尾巴急急追去。
  宝禄说要让这烂人下跪求饶,就真的说到做到。
  下人们各自忙著自个儿的事,没人敢多打扰夫人漫步林荫池畔赏鱼的雅兴,当然也就无福观赏雅希禅跪在她跟前一亲芳泽的虔诚模样。
  外头都谣传这府里新过门的宝禄夫人十分骄矜霸道,任性妄为,天生就是个折腾人的高手,而且有本事让被她踩在脚底下的人甘愿做牛做马,任凭差遣。可府里的人与府上熟客都不这么觉得,反而认为她娇贵可爱,聪慧乖巧,连偶尔使的小脾气都甜入人心。
  怪的反倒是雅希禅大人。三不五时就想尽办法逼她朝他下点命令,并强烈要求她狮子大开口,彷佛他不为爱妻多劳碌一些就浑身不舒服。
  不过,大人的勤奋美德似乎都得靠夫人使唤才行。他人命令,则形同放屁。
  「我最想要的正是这种下人。瞧,被驯养得多周到啊。」
  嘻!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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