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哲别倚在门扉上,双臂抱胸皱眉到:“很抱歉,看来我好像打断了什么。”
康雨果转身。“哲别。”
“我以为你正在为新一季的香水调香苦恼着,怎么?已经拿定主意了?”
“你们、你们谈,我还有一份企划案要写。”沈香凝低下头,避开风哲别谴责的目光,从两人身旁走过。
康雨果热切的眸子目送着沈香凝的背影。“哲别,我发现我恋爱了。”
“你最好控制住你的热情。”风哲别微愠道。
康雨果闻言,倏然转头看向他。“什么意思?”
“她就是撞伤小威后逃逸的肇事凶手。”他的声音比冰还冷冽。
康雨果惊讶地瞪大了眼,哲别的话一向不容任何人有质疑的空间。“怎么会这样?”
风哲别冷哼一声。“这个问题不该由我回答你,你应该去问那个你热切求爱的对象。”
“小威──脱离险境了吗?”他和哲别的友情,足以将小威当作自己的孩子般关心。
风哲别寒着一张忧心的脸。“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或许老天有意要我风哲别绝子绝孙。”
如果小威真的因此死亡,香凝呢?哲别不会轻易饶她!康雨果忽有乌云罩顶之感,他的爱情才刚萌芽,岂容造化弄人?
另一厢,和布飘飘一块用餐的沈香凝更是愁容满面。
布飘飘转动灵活的眼珠,认真地问:“你到底怎么了?我知道康雨果人是疯了点,不过他对属下一向好得没话说,也不摆架子,他不至于破例刁难你啊?!”
“不是因为雨果,他对我很好。”
“那是为了什么?你是孤儿,不应该会有亲人的包袱要烦啊,难不成是为情所困?”布飘飘自作主张想到这一层。
沈香凝啼笑皆非地到:“飘飘,别瞎猜。”
“你在为下午的会议烦恼吗?”
沈香凝不语。
“别紧张,头一次参加大老板召开的会议,紧张是难免的,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成高手了,记得工厂在线的陈组长第一回参加会议时吓得差点屁滚尿流,尤其是哲别点名她发言,她几乎要晕了过去,现在她习惯了大场面,每个月就等开会的这一天可以上台北见哲别。没办法,哲别实在长得太帅了,是女人没有不迷他的。”布飘飘夸张的哈哈大笑。
“风先生的独生子……是我撞伤的。”她的情绪绷得太紧,一定得找人抒发一下,不然她会疯掉。
“啊?!”飘飘的笑脸迅速被冻住。
“前晚,我喝了点酒,不小心──”她将娉婷对她描述的过程全盘供出。
布飘飘大惊。“你闯了大祸。”
沈香凝眼眸中水花流转。“除了坐牢之外,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弥补。”
“你知道的,小威是哲别的独生子,是他的命根子,因为你的不小心,可能让哲别终身遗憾、痛不欲生。”不飘飘再也笑不出来。“你根本无法弥补,我告诉过你,哲别性无能。”她露出少有的认真表情。
“性无能?”她以为这只是传言。
布飘飘点点头。“哲别曾经在骑马时受过伤,再也不可能拥有其它的孩子。”
“我以为你说的是玩笑话。”她的眉头更加深锁。
“这种事岂能开玩笑?你不相信是正常的,许多人和你一样都不相信。谁能接受那样高大挺拔、英俊的伟岸男子是性无能?”
“哲别先生应该找医师治疗,或许只是心理因素导致的性无能。”她愈说愈小声,她不像飘飘,谈论‘性无能’好像在谈论天气一样自然。
“没有用的,有一大票的女人前仆后继想证明自己的魅力所向无敌,终结哲别的性无能,但全都无功而返。”
***
下午的会议,出乎意料之外的,风哲别并未参加,康雨果苦着一张脸告诉他:“小威病危。”
接下来的整个会议过程,她整个人是昏昏沉沉的,脑中一片空白。
好像在等待法官宣判她死刑。
下班前一刻,康雨果站在她的工作台前,心情沉重地道:“我刚从医院回来,小威死了。”
然后,沈香凝无法思考,只是开始流泪,康雨果将她往怀里带,轻抚着她的长发,像是安慰一个六神无主的小女孩:“别怕、别怕,我会替你向哲别求情的。”
“不!你不用求情,我是自作孽不可活。”
“你不是故意的。”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但却不可原谅。”
“哲别不是铁石心肠,我了解他。”
可惜康雨果看错了风哲别。
***
翌日一早,康雨果出现在风哲别位于阳明山的寓所。
“我就是铁石心肠。”他告诉康雨果。
“香凝不是有意的。”
他仰头大笑。“我敢说你一定爱惨她了。不是有意的?!因为她的‘不是有意’,小威失去了他的生命;因为她的‘不是有意’,我失去了唯一的孩子。”
下人倒来两杯咖啡,风哲别接过,递了一杯给康雨果。
“她才二十三岁,还有美好的前程,如果好好栽培她,她会是个天才调香师。”
“我告诉过她,如果小威死了,我就算让她活着,也要她生不如死。”
“哲别,我知道失去小威你很痛苦,但是逝者已矣,来者可追。”他知道自己这种说法十分自私。
风哲别冷冷地看向他:“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么痛苦。”
这时候,敲门声正好响起,走进来的是孔令誉。
“哲别,警察来消息说,沈香凝没有驾照,根本不会开车,而且事发当日晚上沈香凝的房东和她一起用晚餐,所以撞到小威的人不是沈香凝而是另又其人。”
康雨果开心的笑了,风哲别的脸色却更难看。
当晚,他向人事主任要了沈香凝的基本资料,来到她和顾娉婷租屋而居的小公寓。
急促的门铃扰得屋内的沈香凝心慌意乱,她缓缓打开门──
门外站着此时此刻她最怕见着的人,风哲别。
她让开身子,让他进门来。
“你为什么要替人顶罪?是替谁顶罪?”他逼视她,不留情面的问。
她打了个冷颤,仓皇失措。
风哲别自行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空间里因为他的存在而令她有呼吸困难快要窒息的感觉。
“我没有替谁顶罪。酒醉开车撞了人的是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打量整间屋子,很快就发现屋子里还住着另一个人。“是你的室友吗?”他挑起眉问。
她战战兢兢的摇头。“不是的,你不要乱栽赃。”
他咄咄逼人的看着她。“你最好说实话,怀疑你顶罪的人是警方不是我。”
千万不要怀疑娉婷!沈香凝慌乱地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床上。“警方怀疑谁?”
“你的人际关系并不复杂,你以为警方会怀疑谁?”他问。
香凝匍匐至他的脚前哀求道:“风先生,求你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
“是谁?你的男朋友吗?”他深沉的问。
“不……不是的……”她哽咽的语不成调。
“那是谁?”他丝毫不给予同情。
“我的儿时玩伴顾娉婷。”她瞟了搁在桌上的两人合照一眼。
风哲别拿起照片,仔细端详片刻。“我对她有些印象。”
“风先生,求你不要追究好吗?”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十分过分。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替她顶罪?!”
她睁大的眸子,盈满了泪水。
“说实话。”他再次催促她。
沈香凝深吸一口气,认命地道:“我和娉婷同是孤儿,自五岁起就住进了孤儿院,因为同病相怜;所以我们感情很好。十六岁那年暑假,我和娉婷在一家印刷工厂打工;有一天,工厂老板故意留我加班到很晚,想要侵犯我的身体,他不知道娉婷并未回家,只是出去买消夜……娉婷为了救我,误杀了工厂老板。”说到此时她已泣不成声、语不成调,那是一段她不愿回想的过去。
“你说的故事很动听。”他抿嘴冷笑,气色因为丧子之痛而憔悴着。
“这不是故事,这是真实的事。”她心急如焚地嚷道。
“你不过是想博取我的同情罢了。”
沈香凝摇摇头。“不是的,我告诉你的全是真实的,你可以查阅七年前八月份的报纸,标题很显目:十六岁女学生杀人事件。我现在就到图书馆找这篇报导!”
她爬起身就要出门。
“站住!现在几点了!图书馆早已关门,你要到哪去找数据?”他口气不佳地道。
她以手臂拭了拭泪,她讨厌自己现在的狼狈。
“娉婷现在在假释期间,不能再犯错,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而让她……我知道我很自私。”
“你可知她夺走了我的希望?”风哲别梭巡她的眼,目光炯炯。
“我知道。”她转过身,很想靠近他,很想用心抚慰他的悲伤。
他苦涩一笑。“不,你根本不可能了解!”
她趋向前半跪在他身前。“我了解,我真的了解。”
两人目光交所,风哲别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你凭什么以为你能洞悉一个陌生人的心思?”
她面对他的无情、凌厉的眼神,咬了咬下唇低垂下头,不再说话。
他站起身,绕过她的身子往外走。
“风先生,求你饶了娉婷,求你!”她嘶声哀求着。
风哲别面无表情地没入夜色里。
***
一个月过去,伴随着悄然而过的光阴,沈香凝每一刻都活在不确定的恐惧之中。
一早,她在打卡钟前巧遇布飘飘。
“哲别从西班牙散心回来,今天销假开始上班,会进风谷集团开会。”
正在打卡的沈香凝,右手不禁颤抖了一下。
“你不用害怕,我听令誉说了你的事──摆平了,哲别不会追究你的好友。”
“真的吗?”她有点意外。
布飘飘点点头。“令誉的话绝对可以相信。令誉是哲别的特别助理兼法律顾问,这是好消息,你应该高兴啊!”
“飘飘,你一定觉得我很自私对不对?”她有着深深的罪恶感。
“有一点,你的朋友顾娉婷真的太离谱了。”
“我想为风先生做点什么,弥补他的丧子之痛。飘飘,你跟在风先生身边这么多年,应该最了解他需要什么,我想替娉婷偿债、赎罪。”她说得很真诚。
布飘飘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哲别失去了心爱的儿子,如果问他需要什么,我猜他最需要的是一个儿子。可是,没有女人可以给他儿子。”
“我可以劝风先生去看医生,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有法子可以治好风先生的问题。”
“香凝──”她顿了一下。“各色女人都试过,没有一个成功的,而现在群医都束手无策,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群医束手无策?”
“嗯,哲别的专属医生是我的小舅舅,她跟我舅妈说过这件事。”布飘飘轻叹一声。
一定还有别的法子可想,沈香凝告诉自己。
“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对着打卡钟嘀嘀咕咕。”
布飘飘朝正准备打卡的康雨果翻白眼。“你是蜜蜂吗?哪有花香就忘哪飞。”
康雨果深情款款的看着沈香凝。“香凝,晚上到香港看歌剧,今晚的剧目是‘费加洛的婚礼’。”
“真浪漫!你不用工作吗?哲别今天会到公司来,你是公司的首席调香师又身兼亚太地区广告营销部经理,我不相信你走得开。”布飘飘冷哼一声。
“布飘飘,如果你能少管一点我的事,会讨人喜欢些。”他盯住飘飘,像座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我说的是实话,明天广告公司就要来比稿了,两千万亚太地区的广告预算花落谁家可是要由你钦点的,这可不是可以开玩笑的,你和香凝晚上飞香港看歌剧什么时候回台北?而且香凝也未必有闲情逸致陪你一起去。”
“香凝一定会跟我一起去的,对不对?香凝?”
两人才发现沈香凝不知何时已离开了。
“你少自作多情了。”布飘飘飞快拦住正欲离去的康雨果。
康雨果扬了扬眉,不耐烦地说:“我不是自作多情,香凝也喜欢我。”
布飘飘一副作呕的表情,大踏步离去,临走时还丢下一句:“我看你是严重男性荷尔蒙失调。”
康雨果为之气结,但也拿她没辙。
***
要单独见集团总裁风哲别并不容易,沈香凝为自己的异想天开苦笑着。
起初她很讶异,传说中铁石心肠的风哲别竟会放过娉婷,要不是孔律师亲口告诉她,她还以为自己再作梦哩。
也就是因为风哲别的侠骨柔情触动了她同情的心弦,她很想知道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助他。
他说失去独子等于失去了希望。人的希望应该不会只有一个,如果她能让他再找到人生的其它希望,也许她的罪恶感会减轻些。
下班了,她的生活一向单纯,除了每周两次到钮伯之家花圃闻香之外,她很少出门。不是没人追求,而是她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因为她对并不那么渴切。
她知道雨果疯了似的喜欢她,同是调香师,他们的话题自然比和别人谈话时来得多,而且雨果是她的直属上司,有相当程度上的工作交集。但是,她对他的感觉只停留在同事之谊上头。
“钮伯,我来了。”沈香凝选在每周三晚上和周日早上到钮伯的花圃闻香,钮伯的花圃在阳明山上,一大片农地全栽了花。
“过来、过来。”钮伯朝她挥了挥手。
钮伯的一双儿女全都移民到国外,他把香凝当作钟爱的晚辈般疼爱。
“钮伯,吃饭了没?”她拎了袋山下买的牛肉面。
“吃了,哇!是牛肉面。放着、放着,我还吃得下。”钮伯爱死了牛肉面。
“我还买了韩国泡菜和凉拌四季豆。”
“一会儿再祭我的五脏庙,你以先来瞧瞧我给你弄来的东西,你一定会爱死它。”钮伯有点得意的嚷道。
沈香凝依言趋向前,随即眉眼含喜地道:“是光谱仪。”
钮伯笑着点点头。“没错,是光谱仪。我向我的爱徒要来的生日礼物,借花献佛送给你。”
沈香凝感动得眼泪几乎要落下来。“钮伯,你怎么猜到我正在存钱买光谱仪?”
“我当然知道啰,你是调香师,光谱仪等于是你吃饭的家伙。”
光谱仪是现代科技的产物,可在花朵香味最浓郁时以光谱仪分析出花朵的香气分子,再以化学的方式仿真香味,如此一来就不会损失一花一草了。沈香凝立志成为杰出的调香师,光谱仪是不可或缺的工具。
眨着含泪的眼,沈香凝觉得自己很幸运:“谢谢钮伯。”
“别谢我,要谢就谢我的爱徒,我说过我只是借花献佛罢了。一会儿我那爱徒也会上山来,你在好好谢他。”钮伯早已埋首牛肉面碗里,呼噜呼噜地吃着。
“钮伯的爱徒我可见过?”她问。
“你可能见过,因为他赫赫有名,也可能没见过,因为他行事作风一向低调。”
她点了点头不再发问,现在的她所有的心思全放在光谱仪上头,她先试了夜来香和茉莉,心理记深刻又快乐,有了光谱仪她可以作许多的尝试。
今晚的沈香凝全是游戏的心情,不曾留意时光的飞逝。钮伯为了让她尽兴也不打扰她,直到有客前来。
“香凝,快来见见给你送来光谱仪的天使。”钮伯喊着她。
“哦──”她站起身,用手背擦擦额上的细汗,再就着水龙头洗手洗脸。
走进钮伯的新潮瓦房,一抬眼,她全身血液霎时凝住。
风哲别!
他眼里同样闪过错愕。
“你们认识?”钮伯倒是意外。
“他是我的老板。”她看着他,双手不安地交握捏着。
“这么说来,你们已经很熟啰?不用我啰唆介绍。”
“我们不熟。”风哲别狡狯的回答。
“哈哈!不熟没关系,今晚之后包准你们熟透了。”钮伯在沈香凝耳边道:“偷偷告诉你,哲别也是我的老板。”
沈香凝怔忡了下。
“外头那块花圃和这新潮的瓦屋全是哲别的财产,要不是他慈悲心大发收留我这孤独老人,我可能得流落街头了。”钮伯半认真、半玩笑地道。
“钮伯,你太夸张了。”风哲别摇摇头。
钮伯想笑又强忍住。“你们聊聊,我出去整理一下新挖掘的人造池塘,明天一早我要在池里种荷花。”
他转身离去,独留两人一室静默。
沈香凝怯生生地说:“谢谢你。”
“你谢我什么?你并不欠我。”
“谢你不追究娉婷──”
他岔开她的话:“我那样做,不是因为你。”
她羞红了脸。“我知道,我没有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瞪视着她,站起身经过她身旁往屋外走去。
沈香凝跟进奔向他。“风先生,让我帮助你。”说完后她的心脏像要跳出口似的,不是想要单独与他一晤吗?不是一直觉得苦无机会吗?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她还是不能如预期的处之泰然。
他止住步伐,并未转身,只是传来好听的男中音,声音里难掩苦涩。“你能怎么帮我?”
“我……我上网找过数据,也请教过一些专门医师──”
风哲别缓缓地转身,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咽了咽口水。“我知道对于大部分男人而言,这真的很难以启齿,但我想你不是一般人,一定有勇气面对……所以……”
他侧了侧头,双臂交握于胸前,眼睛一瞬也不瞬的注视着她,“你以为我得了什么羞于见人的隐疾?”
沈香凝被他的眼神骇住,身子不禁抖了一下,她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胆小。
“我听说……”她不知道说出来会不会打击到这个男人的自尊,一个巨人般的男人,最大的恐惧莫甚于此。
“说下去!”他饶富兴味的静待下文。
“我不敢说。”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冒昧唐突。
“我以老板的身分命令你说下去。”
“有人说……也可能只是误传……你……性无能……”她抖着声音把话说完,不敢回视他的目光。
风哲别先是一怔,随后啐了一声。“‘有人’是谁?”
她不能出卖飘飘。“‘有人’指的是很多人,这是公开的秘密。”
“你们真是太闲了,竟然无聊到讨论起我的性生活。”他匪夷所思地冷哼道。
“风先生,你不要生气,也不要误会,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关心你罢了。”她很诚恳。
“关心我的性生活?”
“我……我只是希望你能拥有小威之外的其它孩子。”她小声地说。
他眼神冷冽如冰,严肃地说:“你忘了,我有隐疾在身?”
这回,他不等她回答旋即推门而出,两人是夜未再交谈。
***
“怎么这么晚?我等你等得快睡着了。”顾娉婷打着呵欠。
沈香凝稀奇地看着她。“不是我太晚,而是你今天反常,平时你是不过午夜两点不回家的。”
“我现在改邪归正。”顾娉婷转身扑向自己的单人床。
“真的吗?”沈香凝比谁都高兴。
“是啊!我在菩萨面前发过誓,若天上的神仙保佑我渡过这次难关,我就以你为学习榜样,像你看齐。”她又打了个呵欠。
沈香凝走向顾娉婷床侧,坐在床尾。“我不够好,你别向我看齐。不过,若你真能改变自己,找到人生目标,倒也是好事一桩。”
“对了!你老板真的不追究我了吗?”
沈香凝点点头。“嗯,今晚我又确定了一次。”
“今晚?你们约会了?”谈到这个话题,顾娉婷暂时又生龙活虎了。
“不是约会,风先生原来是钮伯的学生。”
顾娉婷马上喜孜孜道:“这么巧,你们该不会燃起爱的火花了吧?!”
沈香凝故作冰冷道:“你说到哪去了?他是我老板耶!而且他在我面前样子可凶了,哪有可能燃起什么爱的火花。”
“倒也是,我在杂志上看过他的报导,那种男人冷得像北极熊的冰原,不好惹。”顾娉婷也附议。
“知道就好,所以别再替我编织什么春秋大梦了,我们是什么出身,还是安分点好些。”沈香凝笑了笑。
“你啊,就是太安分了。这么安分,人生怎么会精彩?”
“平凡就是福,我不要什么精采的人生。”她起身拿了换洗的衣物往浴室走。
“喂,还有,最近好像老有个叫什么果冻的男子打电话找你,老是挑你去纽伯花圃的时候打来,家里的电话刚好设定转接到我的行动电话上。他人挺幽默的,每回我都会和他哈啦几句。”
“他叫雨果,是‘风谷’的首席调香师。”
“他在追你吗?”顾娉婷露齿一笑。
沈香凝摇摇头。“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香凝,你的眼光不是普通的高哦,谁都看不上眼,你想做老处女呀!”
“我现在以事业为优先考虑,儿女情长会影响我的工作情绪,暂时不予考虑。”
好不容易,她有了一台光谱分析仪,心里有无数的灵感需要时间来尝试,起有闲情逸致留给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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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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