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祥禔为了爱情的叛徒夏雪曼千里追情到台湾,刚下飞机即被台湾繁荣的景色所吸引,他已经十年没踏上这片土地了。
夏雪曼啊夏雪曼,我要让你无所遁逃。
来接机的是小学同学金信伟,一上高速公路,他的银灰色朋驰即以平稳的速度驰骋於夜风之中。
你的表情像个杀手。信伟打趣道。
"夏雪曼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挫折,我非把她揪出来不可,她耍了我三年,临上教堂前才露出真面目,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我要让她后悔曾经投胎到这世上来。"
祥禔分明是失去了理智。
"我看你是被仇恨沖昏了头,看开点嘛,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夏雪曼那朵带刺的野玫瑰呢?伤心又伤身。"信伟务实地说。
"我恨她,恨她毁了我的爱情王国。"
"NO!NO!你不恨她,你爱惨她了,才会想追到台湾来。"信伟反驳他的论调。
"你替我查到她的落脚处了吗?"
"早查到了,她最近拍了一套写真集,摄影师是蓝汤姆,才刚发行就卖了二十万册。"
"他妈的,真贱!该不会你也买了一本吧?"纪祥禔侧目看着信伟。
"天地良心,夏雪曼是你的女人耶,朋友之妻岂可戏,不过彭真倒是买了一本。听说拍出来的视觉效果很好,若是有兴趣的话,一会儿到我家,向彭真借来给你瞧瞧,或许我也可以沾你的光看到。"信伟半是真心半是玩笑地说。
"她和蓝汤姆同居了吗?"纪祥禔不屑地问道。
恐怕是,在天母西路的小套房里,每天出双入对,看样子是玩真的。唉!这种人不用浪费太多眼泪,当作是得了一场伤风感冒,吃了药、睡个觉,醒来就会没事的。
我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纪祥禔不甘心地强调。
"好吧,小心玩火自焚。"信伟歎了口气。
朋驰驶入东区的名人巷内,停入车库。信伟锁上车门进入屋内,祥禔跟随在后。
"彭真呢?怎么不在家?该不会被你逼回娘家了吧?"祥禔无伤大雅的调侃好友。
"呸!呸!呸!现在我和彭真可好的很,连大声讲话都不曾,说出来你可能会羡慕至极。"信伟满脸炫耀。
"这么恩爱。"祥禔搁了行李,拉松领带,闲适地坐在象牙白皮沙发上,欣赏着沙发旁一缸子的水族奇观。
"是很恩爱,不过她现在在宋氏坐月子中心坐月子。"
祥禔一听到这个话题,立刻兴趣满满地掉转目光。
"这么快,彭真已经生小Baby了。"
"是的,让你更羡慕吧!我虽然财富不及你所拥有的多,可是却样样比你先尝到甜头;先娶颜如玉,后又一举得男,已经是五子登科的格局了。"信伟故意要刺激刺激祥禔,藉由他的天伦之乐,催促祥禔早日看开,另觅美娇娘。
祥禔脸色突然黯淡下来。
是的,他几乎可称得上是亿万富豪,却非事事如意,尤其是婚姻大事。好不容易有了个他爱的女人……夏雪曼,偏偏移情别恋,让他捉奸在床,真是情何以堪?
"好了、好了,不刺激你了,别垮着一张脸,明天介绍你跟我儿子认识,包准你心情愉快。"
"相思真是谢谢你,为了个别照顾我,让你辞去工作。"
"你别这么客气,我才不好意思咧,欺骗你我是坐月子高手。"
相思经由这一个月以来和彭真相处的过程,发现她是一个十分善良而无心眼的女人,一直把她当作妹妹一样的看待,实在不忍心欺骗她;所以她说了实话,幸运的是得到了彭真的谅解。
"但是千万别让我老公知道,我怕他毫无理智地对你提出告诉。"
"OK,我会注意的。"
"开始找工作了吗?"
彭真今天刚好满月,信伟一会儿来接她和Baby回家,她有点担心自此失业的相思,如何自处。
"找工作对我而言一点也不困难,只是喜欢的工作不太好找;就像结婚一样,对象满街都是,喜欢的人却是凤毛麟角。"相思眨眨眼不在乎地说。
彭真笑着回答:"恐怕是你的要求太高了,那天来找你看电影的帅哥,在我看来,挺不错的嘛。"
"许念年?哦!我们一点也不来电,他和温柔可能比较合适,而温柔且挺喜欢他的。"
门铃正巧在此刻响起,相思起身前去开门。
"可能是你老公来接你啰。"
门外站了两个颀长的身影,一位当然是彭真的丈夫金信伟,另一位?
相思朝信伟堆满了甜笑,露出右边小小的酒窝,领了两人进彭真住的房间。
"来者真是你老公,后头还跟着一个人。"
"哇!哇!哇!纪祥禔,是你。什么风把你吹来台湾的?"彭真侧头一看见祥禔,立刻吃惊的大叫。
"什么风啊?应该叫做夏雪曼背叛之风。"信伟立刻依在爱妻身边握着她的手,一边打趣一旁乾笑着的祥禔.
"喂,大美人,快让我看看你儿子吧,一路上你老公都在吹嘘你们的儿子有多帅,有多像他,他已经快要变成吹牛大王了。"
相思抱起睡在娃娃床上的小王子,往祥禔的怀里塞,不怀好意的准备看这个大男人如何抱小 Baby.
结果这一点也难不倒纪祥禔,他俨然一副育婴专家,抱着小Baby是逗弄又是笑的,轻轻松松。
"我看你儿子长得比较像彭真,尤其是鼻梁,才不像你的鹰钩鼻,坏脾气。"
信伟不以为忤,有子万事足的他,儿子像他或像彭真他一点也不在意。
"行李都打理好了吗?可以打道回府了吧?"信伟提起放在脚旁的两大箱行李,环顾四周。"宋小姐,我太太的衣物都放在这两大皮箱里了吗?"
"都放进去了。"相思点点头。
"OK!彭真,走吧。"
回家的路上,由彭真抱小Baby坐后座。
两个大男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那个地方和我想像的坐月子中心一点也不相像,而且老闆娘也不像有经验的模样,你也真大胆,让彭真到那坐月子。"祥禔怀疑心特重地说。
"这家坐月子中心可不是我找的,是彭真自己挑的,而且你也别以貌取人,人家宋小姐可不像你所认为的那么稚嫩,人家可是历尽沧桑一美人。"
"历尽沧桑一美人?"祥禔故意"字正腔圆"地重複信伟的形容词后哈哈大笑。
"你不觉得她很美吗?"彭真在后座丢出一句问话。
"对不起,美女我是看多了,这位骨感美女不合我的胃口,我喜欢火辣辣的女人,比较够劲。"祥禔暧昧地说。
"是啊,就像你的波霸女人夏雪曼,把你耍的团团转。"彭真怪声怪气的讽刺道。
"哈!哈!哈!"祥禔开心地笑,"你还是这么直接,好在当年娶你的人是信伟。"
"哦!对了,你会住我家吧?"彭真问。
"不住你家。那会打扰到你们一家三口的生活起居,我在台湾恐怕不会只住个把个月,我住饭店自在些。"
"你真是怪胎,平常看你玩世不恭的,怎么在这种事上这么彆扭?"彭真不解地问。
"别浪费唇舌劝他了,劝了也是白劝,昨晚我已经试了不下二十次。怎么也说服不了他。"信伟摇头无奈地说。
"这次来台湾除了夏雪曼的事外,我还想藉机开拓葡萄酒的市场。"
"那要租个Office吗?"
"不用,我带了手提笔记型电脑,大部分的事我都可以自己处理,上网络照样可知天下事。只缺一个助理秘书,信伟已经替我登报徵人了,明天这个问题应该就可以解决。"祥禔伸伸懒腰,好似一切事情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缺助理秘书……哈啰,祥禔我有个现成人选,宋小姐如何?"彭真进言。
"拜託,彭真你也太小看我的工作性质了,我要找的是商业人才,不是保姆,也不是老妈子。"祥禔翻着白眼。
"唉呀,她是不是商业人才你用了之后自然会知道,不会让你失望的啦。你给我个面子,让相思试试嘛。"
敌不过彭真的央求,祥禔只好答应。
"好吧,我勉强试用她,如果不合我意,妙她鱿鱼可别怪我无情无义。"
相思换上去年换季时所购的莲娜丽姿连身洋装,布面上缀着春意盎然的三色菫。
深呼吸后敲了饭店的房门。
纪祥禔开了门,冷峻的一张脸,由头至脚打量她,让她十分不自在。
"做我的秘书请你以后穿着套装,不要穿成这样,活像准备挽着男友散步去。"
相思闻言虽微愠,但仍好风度的秀了一朵粲笑。"谢谢你的批评与指教。"
"呃!进来坐吧,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相思挑了靠张近门边的布沙发,正襟危坐。
"你叫宋相思?好怪的名字,干嘛不直接叫红豆算了?"
相思在心底歎了口气,深知此人对她成见已深,连她的名字都不喜欢。
"好吧,如果你喜欢叫我红豆,就叫我红豆吧,反正名字只不过是个符号。"
她决定让步。
"再说吧。你除了会帮人坐月子以外,之前还做过什么工作?"
"我从前是个A片剪接师。"相思认真严肃的告白。
"什么?A片剪接师。"祥禔以为他听错了,所以大声反问。
见相思点头确认后他又说:"你做那种工作不觉得尴尬吗?"他瞪大了眼睛,像是头一回看到女人穿长裤似的猛不信这是真的。
"不会呀!那些片子在我眼里,不过是动作夸张的卡通片罢了,有什么好尴尬的?要我介绍现在最红的A片女星饭岛爱或美少女白石瞳的片子吗?"她故意逗他。
"哈哈,多谢,你可真好心。可以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我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她很坦然。
"你离婚的原因是否和你丈夫达不到A片的标准,性生活不协调有关?"
相思杏眼一瞪,一脸惶乱,"谁告诉你我离过婚?"
"这是个祕密吗?我的好友金信伟告诉我的。"
相思突然记起当初为了接下金氏夫妇那笔生意而扯下的漫天大谎,现在碍於彭真交代不可同金信伟提起那个白色谎言,所以此刻对纪祥禔也得三缄其口。
"你的思想太邪恶了,性生活并非是美满婚姻的唯一条件,我离婚的原因比你所能想像的更高尚,我们是因了解而分开。"相思不愿把谎言愈扯愈像滚雪球,只好回以标准答案,企图堵住他的问题。
"哦?好一个高尚的理由,不过真是令人难以相信。"他仍咬着这个话题不放。
"随便你,反正我为了什么原因离婚好像与纪老闆……您无啥关系不是吗?"
相思决定结束讨论。
"是无关。我只是对你们这些寂寞芳心的女人很不放心罢了。"他保护自己以免被相思缠上。
真是大言不惭。相思在心里不屑地暗骂。
"纪祥禔先生,你放心好了,你非常安全,不论是身体或是心灵皆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对你同样没兴趣。我只想找个喜欢的工作好好发挥,并不想在工作上来段什么韵事。"相思对这种自负的男人可真是敬谢不敏。
仗着自己的一张俊脸就以为自己是个万人迷,可惜她宋相思对这等美男人不感兴趣,太跩、太自大了,看来她还是积极追寻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丑丑的,但十足有才华的男人。
这才是明智的女孩该有的认知。
"你会打字吗?"
"英打一分钟六十字;中打一分钟五十字。"她说。
随后他从公文箱里抽了篇关於葡萄酒的英译本。
"把它翻译成中文,顺便联络几个广告商来谈目录的事,以后我的办公室就设在这里,那张方桌子姶你使用,这张小的圆桌留给我。和我关在房里工作,你有问题吗?"
"会有什么问题?以前我待的A片剪接室只有这里的二分之一,还不是活到现在,这不是问题。"相思觉得他小题大作。
"我知道那种小小、暗暗又潮湿的地方。但是我在要问你的是,这个房间除了你之外又多了个我,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会不会有Questions?"他失去耐性地问。
"喔!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问题,我的回答是﹁不成问题﹂。顺便补充一点,我的剪接室虽不及这里大,可也非常明亮、乾燥。"
他在她面前简直快变成一等一的大白癡.
为了重拾自尊,他说:"Sorry!我刚才形容的地方是蛇住的地方。"
他在说完话后拿了资料夹要到楼下Coffee Shop与有兴趣的代理商会面,关门前冷冷地说:"一个月薪水三万元,加班费另计,不准迟到早退。"
少了纪祥禔的空间,自由多了,相思花了两个钟头把他所交代的资料翻译成中文与日文。
令人心情沮丧的是纪老闆在看完之后,竟然将她辛苦翻译的心血结晶丢在她的脚尖前,破口大骂:"翻译首重信、雅、达,你懂吗?你所翻译的文章简直如同完全不懂葡萄酒的门外汉所写成,你到底懂不懂葡萄酒?"
他咆哮地在她面前踱方步。
"不懂。我又不是酒鬼,怎会懂葡萄酒?"相思委屈极了。
"天啊!我简直是在跟外星人讲话。"他用一种蔑视女人的眼神看着她。"对了,我忘了你只会剪接A片。"
他讽刺人不留口德。
"是的,我只会剪接A片,但总比你们这种专门制造A片的人高尚多了。"
她实在气极了,只好口没遮拦。
"我制造A片?你剪接过我制造的什么A片?少信口开河。"他也被她所激怒。
"你少无耻了。"相思转开身,蹲下把翻译稿拾起来,认命的说:"在这个房间里你是老闆,我不想和你吵架,稿子我再试着翻译一次,不过我要明天才能拿给你,回家后我会到书店找一些葡萄酒的资料研究,不会再让你失望的。"她保证。
"不用去找书了,晚上我请你去喝杯葡萄酒,教你一些基本常识。"
相思想了想后拒绝道:"我看我还是自己去找资料好了,免得让你破费,而我又是孺子不可教也。"
"不会很难了解的,你看起来一脸聪明相,应该很容易消化了解的,这种东西,有实务的经验比你雾里看花来得巧妙。"他语气软化的说。
"好吧,如果你不嫌麻烦的话。"
台北亚都饭店||"巴黎一九三○"法国餐厅
纪祥禔叫了瓶勃艮地Maconnais产区Macon-Fuisse︵一九九二年份︶的红酒。
"这里的酒大约有三千至四千瓶的葡萄酒,分别存放在这个巴黎厅和地下室的两个酒窖里,主要的酒窖在地下室,採用固定温度的空调来控制,除非要陈列或是饮用,否则经年平躺在摄氏十度至十一度之间的地窖里。"
"为什么一定要平躺在阴暗又恆温的地窖里?"相思就像求知若渴的女学生,迫不及待的追问。
"葡萄酒怕光亮、怕动,以保持一定的稳定度最好。"
"这里的葡萄酒多半是哪个国家的?"
"大部份来自於法国,另外还有德国、义大利、西班牙、葡萄牙、美国、智利和澳洲。我的葡萄酒工厂在法国的隆河山谷,我在那里有一整座山谷都种葡萄。每年光是生产的葡萄酒,就替法国赚进不少外汇。"祥禔的语气里有丝对事业成就感的骄傲。
"你刚才点的葡萄酒是红酒或是白酒?"
"红酒。享用法国餐主菜才是主角,选的酒不能比菜好,因为太好的葡萄酒会抢走食物的丰采与味道。若主菜是吃鱼或白肉,基本上可选白酒;若是红肉,如牛、羊、猪肉等,可选喝红酒,勃艮地或隆河出产的红酒都很好。"
谈到葡萄酒,相思不得不佩服祥禔博学的知识。
"为什么隔壁桌的那对老夫妇来这不喝点葡萄酒?"相思轻声询问。
"他们现在正品尝沙拉,吃沙拉不要配任何葡萄酒,因为沙拉有酸味,与葡萄酒搭配,会使酒和食物逊色,所以吃沙拉时喝水即可,或许他们的酒随后才上也不一定。"
相思浅尝了一口红酒后继续问道:"酒是否有分年份?通常是愈陈愈香吗?"
"每一种酒都有生命的周期,有些酒是愈陈愈香,但并非所有的酒,要看酒的产地、和酿酒的葡萄品种。一般的佐餐酒,若无特别标籤,一至两年内就得喝掉;但是产自波尔多、勃艮地、隆河的红酒,通常要花上三至四年才能喝;有分类的酒则得等个四至五年,若是Grancl cru则更要五至八年的时间才能喝。"
他说得津津乐道,她也听得够味入迷。
"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她说的是肺腑之言。
"我家三代都种葡萄,在隆河山谷。我们纪家是有数百年历史的家族,我有四分之一法国血流,奶奶是道地的台湾人,母亲是香港人;我在很小的时候被送回台湾接受中国文化的教育……我奶奶的主意。"
"可是你姓纪。"
他应该有个法国人的姓不是吗?
"我母亲姓纪,我在台湾用母亲的姓,我的名字也是她取的,恰巧我的法国姓发音也是纪。"
"难怪你的眼睛蓝的像蔚蓝的海岸,原来你非我族类。"她顽皮地眨眨眼睛。
他看得仔细,研究着她的脸。"你的眼睛很漂亮,生得像茱莉叶毕诺许。"
法国女星。
"很多人怎么说过。"她一点也不高兴他的讚美,讚她美不如讚她有智慧有气质。
"你很有自信。"他喝了口红酒,盯着她瞧。
"不!因为你很有自信,所以我才有自信的。"她否认。
"怎么说?"他不解。
"像你这么骄傲的人,如果我在你面前显得俗巴巴的,可能你都不会注意到我,只会把我当作擦肩而过的寻常人。"她承认道。
"彭真替你说了不少好话。"
"我知道,她是我的贵人。"她低着头看盘里的牛排。
"你很想为我工作是吗?"他十分有把握的问道。
"不只是想替你工作,只要任何能让我远离A片的人,我都会为他工作。我恨透了以前的工作。"
"为什么?"
"那个工作太乏味了,看多了那些片子,令我对爱情倒足了胃口。"相思切着盘里的牛排,一口一口地送进嘴里,十分优雅。
"是对爱情还是对肉体倒足了胃口?"祥禔问。
"这又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除非你不曾真正爱过。"
"那你爱过吗?"她追问。
"算有吧,结果她搞上了一个摄影师蓝汤姆。"祥禔怨恨地说着,现在想起来仍是心头不快。
"蓝汤姆?我听过。他最近是新换了个女朋友,叫做什么来着……夏雪曼?对!就叫夏雪曼,美的不可方物的女人,天生的尤物,原来你爱的女人是那款的。"她轻轻点头,心里一片清明。
"可是她却舍我就蓝汤姆,他比我好吗?"他粗嗄地问。
"他比你?还差得远呢。他不过是一颗快被太阳晒蒸发的露珠,放心好了,你的真爱会后悔的;要不了多久,她会甩了蓝汤姆,你寂寞不了多久的。"说完这句话时,她刚好把盘里最后一口牛排送入嘴里。
"何以见得?"
"这是天机不可泄露,也许哪天我心情好时,再告诉你吧。谢谢你今晚的美食和好酒,要不是认识你的话,恐怕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葡萄酒竟然有怎么多的名堂。"
终於,两人的夜晚是在和平状态下结束。
"哇塞!他的脾气真的不是很好,如果我是你的话第一天就告辞了,你还能撑这么久,真佩服你。"温柔有感而发,她平生最怕男人吼她,只要对方一大小声,她恐怕少不了要一阵的哭泣。
"唉……"相思深深地歎了口气。"其实他的人不坏,只是脾气很坏、修养不好。
我也是没法度啊,好不容易脱离与A片为伍的生涯,能不珍惜吗?何况那像伙确实聪明、能干,只要想要得到的事业境界,立刻推展,好像世界是他的似的,卖人葡萄酒还比买方更高姿态,你说这人骄不骄傲?更绝的是大家还都买他的帐。"相思是由衷欣赏纪祥禔事业上的精明与魄力。
"只可惜你们处不来,不然他这么优秀的人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温柔直言道。
"我和他都是火象星座,能有一天安宁就是万幸了,而且我们彼此都不是对方欣赏的典型。"相思拉开客厅的窗帘让阳光倾泄。
"今天天气真是好,如果咱们有车的话,可以到淡水或阳明山走走。"相思有丝遗憾地说。
"你说彼此都不是对方欣赏的对象?你这方面我是清楚,你喜欢长得不太帅,最好丑一点而又才华洋溢的人;那他呢?你已经是公认的美女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温柔不以为然的说。
"美女?如果你到东区逛一趟的话,你会发现美女满街都是,他的爱人是真正的尤物夏雪曼。你应该有印象的人,她就是蓝汤姆新搭上的女人。"相思淡淡地说。
"她啊?我不觉得她有你的美,那种庸脂俗粉。"温柔不屑地说。
"偏偏男人都爱庸脂俗粉。"相思苦笑着。
"那么说来纪祥禔来台湾主要是为了夏雪曼啰?"
"可以这么说,寻找台湾代理商只是顺道同时进行罢了;总之,爱情才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我也不便多问,毕竟这不关我的事,管太多他还以为我的关心出自於爱慕之情;早在第一天上班时他已经和我划清楚河汉界了,怕我这﹁离了婚﹂的女人爱上他。哼!真是太可笑了。"相思切了一盘柳丁放在茶几上,两人边吃边聊的杀时间。
"你还隐瞒实情?万一被拆穿如何是好?"
"拆穿就拆穿吧,有没有结过婚与我的工作效率无关,何况我也不是恶意欺骗,只是为了方便帮彭真坐月子罢了。总之小心些,他也不一定会发现,将来他回法国,我的﹁祕密﹂会更加安全。"这是相思的如意算盘。
但是世间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如意算盘也未必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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