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的玩偶 第9章

  今日,冷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是辜宛霓。”这名美丽的女人像一只骄傲的孔雀那样,仰首挺胸地登堂入室。
  “我知道你是谁。”
  像她那样天天上报,电视上无时无刻有她的情影,家喻户晓、艳名远播,根本用不着自我介绍!
  “我现在跟灭在一起。”
  “我知道。”她只是纳闷,对方的来意为何?
  辜宛霓挑了挑眉,“噢,看样子,没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嘛!那么,我怀孕的事你可知晓?”
  汪小菊惊瞠着双眼。怀孕?
  “我怀了灭的孩子了,这可是我们的爱情结晶。”辜宛霓抚着仍旧扁平的肚子。
  瞬间,血色从汪小菊脸上褪去。
  这一刻,她觉得好像有人把手伸进她胸腔,狠狠掐住她的心,尖锐的绞痛令她几近昏厥,不过,她不允许自己倒下来!
  她掀动双唇,强迫自己说些什么,说什么都好过她此刻泥塑木雕,一副饱受打击的样子!
  “恭喜了。”三个字明明出自她口中,却遥远得像来自天边。
  辜宛霓愣了一愣,这不是她预想中的反应,一山二虎,而且还是她先发出挑衅,对方至少该来个冷嘲热讽、厮杀叫骂。
  不妙!这女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淡定漠然,肯定是城府极深,不能小觑了她!
  “谢谢!”辜宛霓重振旗鼓,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过,我不是来听恭喜两个字的!”
  “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直说无妨。”汪小菊苦笑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她心里已然有谱了。
  “好,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怀了灭的骨肉,我们很快就会结婚,组织家庭,我不希望你的存在阻碍我们的幸福。只要你肯离开灭,我绝不会亏待你,我可以另外给你买一栋房子。”
  “是他让你来说这些话的吗?”强忍心痛,她淡问一句。
  料不到她会一针见血这么问,辜宛霓显得有点狼狈,随即又振振有词地掰了起来。
  “我跟灭快结为夫妻了,我们是不分彼此的!”这一招叫模糊焦点,“我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
  “是吗?他真的愿意让我走了?”汪小菊双眸迷蒙,声音细小得不像跟人交谈,而似自言自语。
  你既然这么不想看到我,我就不碍你的眼!
  他抛下的话语,依旧在她耳畔回响。
  是这样吗?他不想见到她了,叫正宫娘娘来传话是吗?但是,不管怎样,阎灭不像躲起来让女人出面的缩头乌龟。
  呵……算了吧!反正他是怎样的人,再也不关她的事了!他肯让她走,她是求之不得啊!她应该高兴才是!
  “辜小姐,你请回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她的态度始终不卑不亢,不痛不痒,揪心的疼痛不愿在人前摆开。
  “你!”辜宛霓猛然一惊,“我警告你喔!你可别耍手段,灭不会再听你的!现在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他未出世的亲生骨血更重要!你不要破坏我们一家的幸福!不然会遭天谴的!”
  “你想太多了。”她绝不会去破坏人家!
  “你……”辜宛霓紧张地盯着她,害怕她会跟阎灭对质,“你识趣的话,就马上离开,阎灭不想再看到你!”
  汪小菊闭了闭眼。
  果真是这样!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她自由了!她终于可以摆脱阎灭,回复以前的生活了!
  可为什么,她的心,竟会痛得这么厉害?
  恍惚间,她不晓得辜宛霓还说了些什么才趾高气扬地离开,回过神来,她发觉手里躺着一张支票。
  那是辜宛霓“补偿”她的小小意思。
  “汪……汪小姐,刚才是不是有访客?”管家海因斯满头大汗,气急败坏地从外面冲进来。
  他只不过出去办点事,回来看到一辆可疑的车子开出去,心里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由于汪小姐的坚持,阎先生撤去了家里的保全人员,要是有人上门闹事,而他又不在场,失职的罪名会要了他的老命!
  “没事。”
  汪小菊心不在焉地把支票撕掉,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我到外面走走。”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厘清紊乱的思绪,务求了无牵挂地离开此地。
  “汪小姐,等一等!你一个人出去不太好。”
  “不会有事的。”汪小菊很少这么坚决,“我只是在外头走走,不会走太远,一下子就回来。”
  管家还想说什么,却在瞥见她空茫的眸子时愣了一愣,“是。汪小姐,你自己小心一点!”
  汪小菊微微牵动唇角,不发一语地走出门外。
  海因斯一脸担忧,他从未见过汪小姐这副三魂丢了七魄的样子。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有了!刚才汪小姐扔掉的纸张。他猛然想起什么,弯下腰在垃圾桶里翻找。
  不!不是一般的纸张,是支票!
  他双手颤抖,慌忙调出大宅保全系统的监视录影带,一看。额上的冷汗终于忍不住淌下。
  完蛋了啦!他一时疏于把关,居然让阎先生的新欢跑到这里来找碴!难怪汪小姐神色那么沮丧消沉。阎先生让他照顾汪小姐,现在却发生这种事,是他太疏忽了!
  颤巍巍的手好不容易拨通了电话,“阎先生,呃……刚才……家里来了一位娇客。”
  汪小菊无精打采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应该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里的,但是,她却在这里踢石子。
  唉……她还在期待什么啊?人家大明星都怀了他的孩子,堂而皇之的上门警告她,代那个躲起来的男人下逐客令了,她不应该再恋栈了,是时候退场了!
  “算命!算命!铁口直断!”
  咦?奇怪。
  什么时候巷口出现了一个摆摊的算命佬?瞧他衣衫褴褛、白发苍苍,竟是个双目失明的老者。
  汪小菊摸摸身上,不由得懊恼极了,匆忙间没带钱包出来,但见这瞎眼老人这么可怜,却又没办法帮他。
  “小姑娘,算命吗?你想问什么?”瞎眼老人含笑问道。
  “咦?你……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虽然瞎了,但我还有一双耳朵,很多事情,用心去听,比看的还要清楚。”
  “可是刚才我都没开口啊!你怎么听出……”
  “呵呵……你的步伐轻盈,不是男人;步子规律有致,不是小孩;再说,空气中的香味也会说话。”
  汪小菊偏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肩。有香味吗?她明明没擦香水啊!
  “那是沐浴乳的香味,而且是年轻姑娘最爱的薰衣草。”老者胸有成竹,“所以我才断定你是姑娘家。”
  “哗,老爷爷你好厉害!你以前是当侦探的吗?”汪小菊真是既惊异又佩服,暂时忘却自己的烦忧。
  “好说,好说!”老者笑呵呵,“小姑娘,我帮你卜个卦如何?”
  “不……不用了。”其实她并不太相信这些,但是,见这老者双目失明,年纪又一大巴了,还摆摊讨生活,一定很辛苦,她看着都觉得心酸,要是有带钱出来就好了!
  “呃……下次吧!我今天忘了带钱出来。”
  “没关系,免费给你占一次。”
  “那怎么行!你等等,我回去拿钱包。”
  汪小菊还来不及转身,一辆疾驶而来的箱型车霍地停下,从车上跳下几个彪形大汉。
  “臭老头,你还敢出来摆摊!我说过,你占的卦若不准,我铁定把你的招牌给拆了!”
  为首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像海盗那样戴着单眼眼罩,脸上有一道怵目惊心的疤痕,凶神恶煞得不得了!
  汪小菊张口结舌,错愕地看着这个凶徒把老人的摊子踢翻。
  “我的摊子。”
  “老爷爷,这些人惹不得,我们快走吧!”汪小菊上前搀扶瞎眼老人,想把他拉离暴风圈。
  “想走?没那么容易!”单眼男人凶恶地拦住他们。
  “你是谁?你想怎样?”汪小菊被他瞪得头皮发麻,但她勇敢地挺起胸膛。“你不觉得可耻吗,一个大男人居然欺负一个失明的老人家,你已经把人家的摊子砸了,现在还想怎么样?”
  “我说他占得不准,就砸场子拆招牌。”单眼黑人咧开一口白牙,笑得好不阴森,他指着自己戴着眼罩酌左眼。“但我还没说完呢!他害我成了这副德性,这笔帐我可要好好的跟他算!”
  ‘
  “你……”汪小菊太惊讫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老爷爷害你变成独眼龙?”
  “你识趣的话,就闪一边去,少管别人的闲事!:‘
  “可……可是,至少你还剩一只眼睛啊!不像老爷爷,两只眼睛都失明了,他比你还要可怜耶!你就大人大量,别计较了吧!”汪小菊脸上堆满笑容,说好说歹的,企图化干戈为玉帛。
  独眼龙露出狞笑,“那你要不要试试看,只剩一只眼睛的滋味啊?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啊!”汪小菊吓得脸青唇白,这个时候当然是走为上计!“老爷爷,快跑啊!”
  失明老者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笑意。危急关头仍不忘拉着素昧平生的瞎眼老人一起逃命,呵……这丫头过关了!
  “妈的!要跑你不会自己跑啊?拉着这个死老头干嘛?”独眼男人咬牙切齿,狰狞怒吼。
  早知道这女人这么呆、这么蠢,他就不跟死老怪打这个赌了!对女人万般憎恶的他,可不相信这世上还有善良的女人!现在,他输了!该死的!愿赌服输,这场闹剧他得照死老怪的要求演下去,谁晓得要演到什么时候!
  “你这蠢丫头!”他一手一个,像拎小鸡那样,把逃不了几步路的汪小菊和算命佬拎了起来。
  “既然你活腻了,就陪这老怪物一起死吧!”
  下一秒,汪小菊已被一并推进车里,箱型车扬长而去。
  一接到管家的电话,阎灭马上赶回来。
  但是,汪小菊却像消失在空气中那样,完全失去了踪影!
  “该死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还让她一个人单独跑出去?你的脑袋给狗吃了是吗?”
  害怕失去她的巨大恐惧,让一向沉冷冰酷的冷帝,此刻像疯了似的暴跳如雷,抓狂吼骂。
  “是!是我该死!”管家惶恐。
  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铁定有人要遭殃!千万不要是他,他那不太有力的心脏可承受不起啊!
  “你当然该死!你这个笨蛋!小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剥了你的皮拿去喂狗不可。”
  海因斯苦着脸,“是。”
  他都一把年纪了,这身皮囊又老又韧,但愿那群畜牲对他一屑不顾才好!
  突地,手机响起,阎灭急忙接听。
  “什么?她没回家乡?”俊脸上的希望狠狠被浇灭,换上阴霾密布,“该死的!机场那边有消息吗?”
  不用听也知道是没有,只见他用力摔了手机。
  “SHIT!SHIT!”
  管家下意识退了两步,不停地咽口水。冷帝本来就冷酷,现在更像个狂怒的狮子,随时会噬人。
  “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动员所有的人,就算把整个台湾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她,不然你们—个个都死定了!”
  “是,我马上去办!”
  呼!太好了,去办什么都好过在这里被他狂吼,谁晓得他会不会一个失控扭断他的脖子。
  管家领命而去。
  阎灭愤怒地扫落触目可及的名酒、骨董、摆设品。乒乒乓乓,却怎样都平息不了他心火。
  该死的!那蠢丫头到底跑到哪儿去了?他警告得她还不够吗?没他的允许,休得离开他!
  他好不容易才跟她有了甜蜜的开始、好不容易理清自己的感情迷雾,她竟然在这个时候给他闹失踪?
  归根究底,一切都是那心机深沉、贪得无厌的臭女人惹出来的!敢在他背后耍这种手段……
  辜宛霓,你死定了!
  天啦!怎会发生这种事?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倒楣的了,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又被外面的女人呛声,等同被扫地出门,现在居然又莫名其妙牵连上三不绑架案,被带到一间密室关了起来!
  “老爷爷,你有没有怎么样?”
  “哎哟,我的腰!”失明老者咬牙咕哝,“死小免崽子,下手这么重,我骨头断了你就知死!”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的腰……我快痛得神志不清了。”
  “我帮你揉揉。”
  “唔……舒服。”真是太好了啦!上天居然赐给他这么善解人意的乖媳妇!
  “老爷爷,你的眼睛?”汪小菊纳闷,是她眼花了吗?她好像看到老人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耶!
  “唉,我的双眼瞎了快三十年了。”一时大意,差点忘了装瞎。
  汪小菊万分同情,也确定刚才是自己眼花。
  “老爷爷。”她把话题岔开,避免谈及老人的残疾,“那个独眼恶男跟你有什么过节?你是不是曾跟他算过命、卜过卦?他那只……呃……遮起来的眼睛,真的是你造成的吗?”
  “说来话长。”老人懒得掰故事,反正这丫头呆呆的,随便都蒙混得过去!“唉……总而言之,跟那臭小子有任何牵扯,都是一件非常不幸的事!”他说的可是实话。
  “没错!”汪小菊深有同感,“这么凶恶的人,我还是头一次遇到,真是太可怕了!”
  她打了一个寒颤,愈想愈可怕,“他把我们关起来是想怎样?是不是要把我们饿死在这里?”
  “小姑娘。”
  “我叫汪小菊,老爷爷,你叫我小菊吧!”
  “小菊,老爷爷我眼睛看不到,”要不是装瞎,他早就扑到冰箱那边,看看臭小子有没有为他准备啤酒。唉……这丫头都不会勘察一下环境的吗?
  “我们被关在什么地方?”
  “噢,这里……”汪小菊环顾四周,霍地睁大了眼,“哗,这是不是酒店套房啊?怎这么豪华!哇,沙发看起来是高档货耶!好柔软哦!单人床有两张,真是太体贴了!哇哇,电视、冰箱、音响……不会吧?连电话也有耶!哇!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听到这,老人忍不住发笑。
  “喂喂?”兴奋地抓起电话,汪小菊想也没想,手指飞快地按下阎灭的手机号码。
  “咦?你不打119吗?”
  汪小菊狠狠一愣。是喔!这个时候她不是该报警求救的吗?怎么她却拨了阎灭的号码?
  阎灭——天啦!他悄无声息地盘据在她脑海中多久了?
  她用力地甩甩头,徒劳地想要甩掉他的身影,却连想听一听他声音的渴望都甩不掉,“打……打不出去耶!”
  她试打119,结果还是一样,只听到机械化的柔美女声,“很抱歉,这支电话打不出去,您有事想找我们独眼帅哥的话,请在哗一声后留下您的讯息,现在开始录音,哔———”
  “什么独眼帅哥?恶心死了!快放我们出去!听到没有?你这个超级变态的家伙!无缘无故把一个弱质女流和一个风烛残年的瞎眼老人囚禁起来,到底有什么居心啊,!我要喊救命了。救命啊!”
  哼!独眼男听到这段录音时,最好耳膜都被她震聋了!
  “小菊,好了,不要嚷嚷了。”瞧!当下就有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正捣着饱受摧残的两耳,“好恶劣喔!摆一个电话在这里,根本打不出去,害我空欢喜一场!”
  汪小菊恨恨地抱怨,“只有超级变态的家伙才会这么做!独眼变态男怎这么无聊啊?”
  “小菊,看看冰箱有什么好喝的。”
  “噢。”她依言照办,不一会儿又在那儿顿足叫骂:“啤酒,啤酒,怎那么多啤酒?变态,太变态了!”
  独眼男准是想把他们灌醉,然后……活生生的肢解他们?
  哇!好可怕!
  “没关系,啤酒好,啤酒也好!”老人无奈苦笑。
  这丫头太激动了吧!他真怕她会把啤酒全灌进马桶里!
  “老爷爷,你确定要喝啤酒吗?”
  “确定,非常确定。”他叫小免崽子买了这么多,可不是用来泡马桶的!
  “噢……那好吧!”她拿啤酒给老人时,主意已定。“就算你喝醉了,我也会看着你,绝不让变态男把你给肢解的!”
  “肢解?”噗的一声,老人把啤酒喷了出来。
  丫头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太好笑了!阿绝那小子听到这一段,会不会笑到肚子痛?
  算了,那小子乱没幽默感的,他不要吐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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