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上聚集了男女老幼,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四处窜动。
村子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毕竟他们是好客的族群,但是他们同样不容许滋扰和破坏,加上博学识广的仰智麟深受村民的爱戴,村民一向将他的话奉为圭臬,于是在他的一声令下,人群纷纷拿起棍棍棒棒在广场上拢聚。
白思齐被他们团团围住,庞大的群众力量是他此生仅见的,他这才见识到仰智麟在此地的影响力,但是如果仰智麟以为这样就能吓走他,那仰智麟就大错特错了,因为现在没有任何一股力量能将他抽离端敏的身边。
人群中,璇儿走了出来,走到仰智麟的面前,战战兢兢的说:“仰老师,我们真的要赶白少爷走吗?”毕竟白思齐是经由自己才会来到村子的,她不希望自己请来的客人有任何不好的事发生。
“当然不一定得用赶的方式将他驱离村子!”仰智麟说时,眼睛望着白思齐,“如果他肯自己离开的话!”
璇儿闻言立即转身对着白思齐说:“白少爷,就请你自己离开吧!要不……”她顿了一顿,一脸的焦急和无奈,“我真的不想看见你有任何的危险!”
“谢谢你,璇儿,你是很善良的姑娘,其它的村民也都一样,而我希望你们的善良不致被人利用。”
仰智麟浑身一震,不由得怒火中烧,而另一方面,心中又有几分惭愧。
“不!仰老师是对的!”璇儿坚肯的说,“他的决定绝不会有错,你的确应该离开村子,否则姊姊永远也开心不起来,永远只会流泪。”
她的思想极单纯,说的话也极天真,但白思齐听来,心却一阵抽痛,“你并不清楚,我和你姊姊之间绝非你所见的那样……总之,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走的。”他肯定的加重了语气。
璇儿沉下脸,黯然退了下去。
广场上人人屏息不语,一双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白思齐,空气紧迫的令人窒息,危机几乎是一触即发,果然--
“走--”
人群中发出这声怒吼,也不如道是谁带头的,但却引起其它的人纷纷跟进,声音由小至大,由大至远,走!走!走……居然形成一股稳定而有节拍的无形力量,震慑人心。
“白思齐,”仰智麟看着他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应该有自知之明,你是抵挡不了这些村民的,他们要你走你就走吧!”
白思齐竟笑了起来,而仰智麟不由得大大一震,心底不得不佩服他的沉着与冷静,但嘴巴上他却不甘示弱的说:“这个时候逞英雄可不是聪明事!”
“我笑是因为你的无耻,想我走的人是你,而你却利用不明情况的村民来达到你的目的,你这种作为有负村民对你的爱戴。”白思齐正色说。
仰智怜的面孔不由得纠结起来,挣扎的说:“你才是最终的祸首,惟有让你离开,这里才能恢复原来的平静。我劝你还是自动离开,不要落到最后是不得不离开而离开,以你白家大少爷的显赫身分,该不会让自己丢脸才是。”
白思齐哼声说:“你的话我同样送还给你,你心底应该比谁都有数。”
“白思齐,”他怒气大嚷,“说多了也等于白说,我只问你--你究竟走是不走?”
白思齐仰起脸,说:“我绝不离开。”
咚--一声棍棒声重重击在地上,按着又扬起无数的应和声,咚--咚--咚……棍棒击地发出的闷响,竟又形成了另一股强大的力量,比之前的怒吼声更教人惊心动魄。
“不用我说,你也看得出村人的忍耐已到了极限,你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仰智麟内心也燃起了一丝不安。他希望村民的喝阻能起作用将白思齐赶出村子,但白思齐若是再冥顽不灵,这“喝阻”力量会大到何种程度?就不是自己所能预期的了。
白思齐无畏眼前的威逼,昂然立身在众人面前绝不低头。
“打--”
人群中突然冒出这一声响,原本村民略显犹豫,但都只是一瞬间,接着就一拥而上,白思齐首先被击中腹部,但是他还来不及品尝腹痛的滋味时,接二连三的棍棒就如雨点而下,一棒棒毫不留情的击打在他的身上。
场面顿时混乱不堪,人群的叫嚣声震耳欲聋,蹀踏的脚步扬起满天尘灰,打人的棍声竟与敲击地面的声音不谋而合,但毕竟不能拿“人”与“地”相比,这年头只听说过“打死人”,可没听说过“打死地”的。
仰智麟见局面失去控制,想阻止却有心无力,一波波声浪掩盖过他的,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混乱,料想不到自己竟导引了如此大的风波,他只想给白思齐一个教训,绝不是要置他于死地。
白思齐感到疼痛来自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他无力反击也无意反击,最后竟感到庥木了……就在这一刻,他想到火轮车翻落山崖,端敏面临死亡的那一刻……她当时的心境是否与自己相同?一样的无怨也无悔呢?
突然一棒击中他的前额,顿时热血四溅,他模糊的双眼向外望去,奇怪?为什么所有的人、事、物全都染了色?全都变成了红色呢?他闭上眼瘫跪在地,他想,死亡就是这一刻!
“住手--不要打--住手--”
端敏的声音在一片叫嚣声中如同祥和之音,她冲进人群里勇敢的扑伏在白思齐的身上,用她的身子替他阻挡无情的棍棒。
这个举动吓坏了所有的人,尤其当他们看清楚来人的样貌后,更是吓得赶紧住手向后退了去。
“开尘。”仰智麟冲了上去,他同样也被她的突然之举所惊吓,焦急的说,“你有没有受伤?你怎么这么傻?这棍棒是会要人命的!”
她看着仰智麟,难过的说:“既然你明白这样做会要人命,你为什么还要鼓动村民动用私刑呢?”
“我……我……”他悚然而惊,惭愧的无言以对。
这时,白思齐呻吟着努力撑起自己,他听见救他的人是端敏,就顾不得浑身的刺痛和伤势,伸手拉住了她还面带微笑的说:“你终于来了,终于出现了,我知道你是不会拋下我不管的。”
泪水倏然滑落,止也止不住,她揪着心伤痛的说:“你为什么不走?你知不知道这差点就要了你的命呀!”
“因为……”他抽吸一口气强忍住痛,终于说:“因为这里有你。”
她低喊一声,强忍心酸摇头说:“可是我属于这里,而你不是,所以你还是走吧!”
“不!”白思齐坚定的说,“你不走,我也不走,你在何处,我就在何处。”
“你……”端敏无计可施,干脆狠心的说:“你再这样我也救不了你,何况你的死活根本与我无关,就让村民将你活活打死算了!”她甩开他的手,倏然起身。
“敏敏,”他虚弱的喊住她,但并非想阻止她离开,而是以虔诚的心对她说:“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因为我知道我是罪有应得。而现在我终于能够体会你当年绝望的心情,因为我正受着同样的煎熬,但愿……但愿你真的忘了过去的一切、忘了我,重新过新的生活,我对我所带给你的困扰和麻烦,只能说一声抱歉,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白思齐一再重复呢喃,哽咽的语调令人有一种凄怅悲凉之感,令人闻之心酸,不由得心生同情,不由得为他的痴情深深折服。
咳!咳!他突然咳了起来,连带吐了一口鲜血。
她一怔,颤抖着跪了下来,伸手捧着他的头,轻轻拂去他脸上的血渍,泪又不听话的掉了下来,迷蒙了她的视线。
“你别再说了,你伤得好重,先把伤给治好……”
“不!”他摇头,一脸灰暗的说,“没有你,我宁可死。”
“不!”端敏叫,“不许说死,不要说这样的话,不值得的。”她急得有些个胡言乱语了。
白思齐深深凝视着她,居然笑着说:“现在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伤心欲绝’了,在我的心底,你一直都是我的惟一,但是,四年前我却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而现在我更发现这个错误是无法弥补的,我想‘死’对我来说已是上苍的仁慈,我无怨也无悔,更不恨任何人……”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阻断他想说的话。
“死不能解决问题,我不是最好的例子吗?你怎能说这话来吓我?你存心要让我难过的吗?”
白思齐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它轻轻放在脸庞上摩挲,两眼紧紧盯着她,视她如珍宝。
“有你这样的话,我死而无怨……”
端敏迅速又捂住他的嘴,生气的说:“你还说,你……除了死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有!”他立即接口,“如果你肯回到我的身边。”
她抿着唇,不说话。
“敏敏,”白思齐喊,小心翼翼的,“你愿意吗?”
她眩惑的看着他,心不定的怦怦乱跳,当真迷茫了起来,但仍是一句话也不说。
“哎!”他重重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不肯的,那么我只有……”她赶紧捂住他的嘴,热泪盈眶的说:“你就是这样,完全不给人考虑的机会。”
白思齐差点跳了起来,激动的搂着她说:“这么说,你是愿意回到我身边啰!……噢!不!我给你时间,我给你考虑,我不逼你,我不给你压力,只要你肯重新重视我的存在,花多久的时间我都愿意等待。”
她掉下泪水却带着微笑,嘟着嘴说:“你就是这样,嘴巴净挑好听的说。”
他笑着低喃:“那也只为了你。”
瞬间,他紧紧的抱住了端敏,但下一刻,他厥了过去。
众人又混乱起来,有人忙抬人、有人忙取药、有人忙开路……总之,这场戏终于欢喜落幕了。
但是……
总有遗憾的人,当众人兴高釆烈的谈论这件喜剧收场的悲剧时,仰智麟却独自一个人黯然离去。
※ ※ ※
幸好白思齐所受的都是皮肉之伤,经过端敏的细心包扎再加上藏人祖传的疗伤秘方,大致上已无大碍,但经过这场惊天动地的折磨之后,白思齐几乎虚脱而元气大伤,躺在床上沉沉的熟睡。
于是端敏趁着他熟睡之际,悄悄来找仰智麟。
仅仅相隔一夜,端敏却发现他竟然憔悴了许多,而且一身浓重的酒气,两眼涣散的看着她。
“你还来做什么?”他咕哝,眼里有淡淡的伤。
“仰大哥,你何苦如此糟蹋自己,这不像我所认识的你。”
“认识?哈!”他干笑两声,“我怀疑你真的‘认识’过我吗?”
“当然!”端敏立即回答了他,“我永远都会记得你给予我的帮助,三年的时间并不短,我很珍惜也会永记于心,也希望这份友谊能继续延续,直到十年、三十年、永永远远。”
“友谊?哼!”仰智麟嗤鼻的说,“我怀疑在经过昨天那场冲突之后,我们还能保有你所谓的‘友谊’。我有自知之明,像我这种洪水猛兽,你还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的好。”
“我心里明白,你的所作所为,其实都是为了我。”
“哈!”他又突兀的大笑起来。
“不需要掩饰,因为那只会令我更觉得对不起你。”
仰智麟一怔,笑容褪去了,凝视着她,犹疑不可置信的说:“你真的在乎我的想法?你真的在乎我的感觉?”
端敏点点头,“我在乎,因为你是真心待我好的人,我不是那种毫无知觉的人,何况你还是我的姊夫,这层关系更使我们亲上加亲,在未来的生命中,我们是彼此的重要关系人。”
“姊夫!姊夫!姊夫……”
他一连串的低嚷,按着叹了一口气,讪笑说:“我还有那个资格吗?我似乎和白思齐一样,犯了相同的错误,你姊姊会原谅我吗?”
“我不知道!”端敏坦白的告诉仰智辚,但马上又鼓励他说:“但是,如果你肯用心弥补,我相信同样会是个喜剧。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因为我姊姊比我厉害多了,可是她值得你为她这么做。”
仰智麟笑了,眼里闪着光彩。
他们谈了许多也谈了许久,当端敏回到屋子时已过了午时,她推开房门进屋,竟惊讶的发现白思齐下了床并且穿戴整齐,一副要出远门的模样。
“你做什么?”她走到白思齐的面前好奇的问,语气有些责备的说,“伤还没好就不安分想到处跑啦?你最好听话,给我乖乖的躺回床上去。”
她架着他,强迫他躺回床上。
“好啦!”端敏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刚刚想上哪儿?”
他嘟起嘴,无辜的说:“去追你。”
“追我?”她蹙眉不解,忽然就大笑起来,“你这副模样恐怕追不上吧!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呢?”
“我一起来却发现你不见了,我又急又怕又担心,我着急你去了哪里?我害怕你又扔下了我,我担心我真的追不上你!所以,我急急忙忙下了床,又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准备急急忙忙去找你,然后--你就回来了。”
端敏沉着脸看着他,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喷笑起来。
“你没良心!”白思齐说,假装生气,“我被你吓了个半死不活,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说,你究竟上哪儿了?”
她抿住嘴忍住笑意,耸了耸肩,说:“看你睡得很沉,趁空闲去找仰大哥……”
“什么?”他跳了起来,一把扼住了她,大嚷:“你怎么可以?他……他又和你说了些什么?不!你找他做什么?你们是不是又私下约定了什么?”
“什么、什么、你在说什么?”她严正抗议,“如果你不相信我,就不要问我,也别期望我会告诉你什么。哼!”端敏别开了脸。
见状,白思齐忙说:“对不起!这一连串发生的事使我太紧绷了,一点点芝庥小事只要和你有关我都会小题大作、十分敏感,你……你就原谅我吧!我保证下次不再犯。”他伸起右手,像个犯错怕受罚的孩子。
她笑丁起来,“看在你是在乎我的份上,这次不和你计较,但是下次不许再这么小器。”
“嗯!”他伸手将她环抱,亲亲热热的说:“你说的我都听,不过……你究竟找他做什么?”
“哎!他是我姊夫口也!你就这么容易吃醋呀!”
“没办法!他给我的威胁可是最大的……”
“那就是说他的确很优秀啰!”
“哎!优秀归优秀,你可不能完全倒向他,因为--我比他更优秀。”白思齐大言不惭道。
“不害臊!”端敏轻斥,“没有人的脸皮比你更厚的了,我就看不出你哪里优秀?最坏就是这张嘴,老把死的说成活的。”
“最好也是这张嘴,”他接口,“它是我和你最佳的沟通桥梁。”
蓦然,他的头冲上前,灼热的唇就紧紧与她的唇贴合在一起。
像是经过几百个世纪的分离,他们对彼此迫切需求,辗转吮吻,缠绵难分,教谁见了都不忍心打扰他们……但是,偏偏鲁莽的封明娟是惟一的例外,她门也不敲,大剌剌的就冲了进来。
“呀--”
她扰人好事,居然叫得比别人还大声,吓得他们倏地分开,尴尬的看着彼此。
“呵!呵!”封明娟也不说话就一个劲的傻笑。
“明娟,”端敏晕红了脸说,“有什么事吗?”
“噢!”封明娟猛然想起进来的原因,“有件事……但是现在不重要了,我可以找别人帮忙,找别人……那我先出去了……你们继续……继续谈好了,继续谈……我这就出去了……”
封明娟支支吾吾丁好半晌,这下终于出去了,但是没一会儿,她又进来,吓了他们一跳,而她却只是多此一举的说:“我……我好象忘了说抱歉,对不起!我不该莽莽撞撞的跑进来,我应该先敲门的,我应该问清楚了再进来,发生这种事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发誓我绝不是故意的,你们放心,我下次绝不会再犯……”
“明娟--”他们终于忍不住,同时无可奈何的喊。
“噢!”幸好她并不迟钝,立刻就会意过来,但是……
“我出去,我马上就出去……你们放心,我会帮你们看着门,不让别的人闯进来……我会严厉的警告其它的人,不许他们靠近这里,一步也不许!相信我!我保证……我出去,我这就出去……”
封明娟终于出去了,他们以为会没完没了,但此刻终于安静了。
他们相视而笑。
“她真是个有趣的人。”白思齐说,“不遇,偶尔见识一次就够了。”
端敏止不住笑意,开怀的说:“明娟就是这样,常常热心过了头,但是如果没有她,我不知道今天的我将会如何?”
白思齐看着她,伸手握住她的手心,轻柔的说:“你这四年究竟有什么样的遭遇?你愿意告诉我吗?”
她凝视着他,屋内有片刻的宁静。
“其实我一直认定我自己已经死了,而现在这个我是新生的我,没有过去,只有现在和将来。”端敏喃喃的说,“从火轮车掉下山崖后,我从车厢爬出来走过断肢残骸的那一刻起,我就这么告诉了我自己,我不再是端敏,因为端敏已在意外中丧生了。”
他长叹一口气,将她的头揽进自己的肩臂上,心疼她,怜惜她。
她紧紧依偎,感受白思齐给予的热力,温暖又舒适,她微笑的说:“幸好,我的运气不错,遇上了徐老爹和徐大婶那样的好人,他们不追问我的过去和来历,还收我做他们的干女儿,待我比亲生的还要好,就这样我和他们一起过了一年的温馨家庭生活。”
“有机会,我一定要带着你去向他们道谢。”
“我知道你会。”端敏温柔的说,“因为你重视我,所以你也会重视他们。”
白思齐笑着将她搂紧,“更重要的是你了解我。”
她伸手环抱他的腰,继续又说:“然后有一天,我看见一则招生的文稿,于是我拜别了徐家夫妇,参加了基本医疗的训练,我就是在那里认识明娟的,她虽然……古怪鸡婆了些,但却是值得深交的好人,因为她我的生活更显多彩多姿,你也知道的,她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笑料题材。”
他点点头颇有同感,并且说:“我羡慕你的际遇,因为这四年来,我一直活在悔恨之中,虽然我周身也有许多好友关心我,但是,我就是无法原谅我自己……”
“我知道,曹小姐临走之前,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
“噢!”他噘起嘴,嘟嚷的说:“你好狠的心,早已经知道了我所受的折磨,却始终不肯原谅我,还让我受了这一身的伤,你开心啦!”
“哼!”端敏推开他,“你后悔也还来得及。”
白思齐蹙眉装哭脸,委屈的说:“你就不能疼疼我,说两句好话安慰我吗?你知道我在乎的是你的关心,这一身的伤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反而心存感激,我感谢仰智麟,感谢施暴在我身上的村民,没有他们我们就不会这么快复合了,所以--”他俯身轻啄她的唇,拉她进怀里紧紧抱住她,温柔的说:“你不要奢望我会放开你,如果你再敢逃,再敢玩诈死的游戏,再敢隐姓埋名躲在我不如道的地方的话,我会……”
“你会怎样?”端敏笑着问。
他棒起她的脸,看着她笑得邪邪的,接着说:“我会这样--”
白思齐俯下头用唇紧压她的,给她一个措手不及火辣辣的热吻。她的心跳直线加速,他仍不肯松手……她全身无力死命攀紧了他,他还是不肯松手;她无法呼吸即将窒息,他依旧不肯松手……最后,鲁莽的封明娟又闯了进来,他才终于松开了手,而且两人同时大叫,羞红了脸。
“噢!”封明娟虽然又忘了礼貌,却很有经验的保持了镇定,慢条斯理的说:“原谅我的‘存心故意’,我实在有不得不闯进来的重大理由。”她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十分慎重的说,“开尘,你要有心理准备,因为我将告诉你一个十分要紧的事,就是……噢!你别紧张,千万别紧张……”
端敏忍不住好笑起来,她说:“明娟,我哪有紧张,你快点说吧!”
“喔!”封明娟显得有些失望,“这样呀!那我就直接的告诉你们好了!那就是……你们不用紧张,开尘你的父母刚刚来到了村子,是罗大夫陪着他们来的。”
“什么?”端敏大吃了一惊,按着就笑了起来,“你说我干爹和干娘来了是吗?那很好呀!实在是太棒了,我怎么会紧张呢?我高兴都来不及……”
“不是!不是!”封明娟大力摇手、大力甩头,忙说,“不是徐开尘的父母,是端敏的父母……哎呀!我这是什么逻辑呀?哎呀!总之不是徐老爹和徐大婶就是了,这两位老人家说是来找女儿端敏的,我一听见就急来通知你们了,也没多想听仔细些……”
他们终于明白了,也听仔细了,却也大大吃了一惊,面面相觑。
“我想他们也许是收到了我的信,也许是端文通知了他们。”白思齐揣测的说,见端敏神色不安,他立即又说:“总之,无论如何,我们先去看看再说。”
“但是……”
他明白令她不安的原因,所以他立即握紧了她的手,暖暖的掌心如同最厚实的依靠,他深深、深深凝视端敏的眼眸深处,深邃的双眼如同最安心的力量,他诚恳又坚定的语气是最大的保障,白思齐说:“你放心!你不再孤单,因为你有了我。所以有任何问题和庥烦,我们都将共同承担。”
端敏看着他,微笑了……
故事至此,恕我就此停笔。
喔!你问我结局如何?聪明的读者妺妹们,相信你们一定想象得到--
良人美眷,从此幸福美满,恩爱过一生。
呀!有人反对,说他们仍得面对重重困境……
也许吧!毕竟王子和公主不一定就能从此幸福圆满,但是他们历经波折总算寻得真爱,我相信他们一定比一般人更能面对困境。
什么……有读者妹妹抗议,说看得不过瘾,抱怨我不该就此停笔。
对不起!对不起!哇!还是被叮了满头包……呜!呜……
哎呀!实在是情非得已的呀!好吧!我的“本尊”只好暂留于此,供你们唾骂个够!以表我对你们的慎重,然后利用我的“分身”,去看看仰智麟、曹家兄妹、邵立夫、范学文、端文等人的近况。﹙哇!疲于奔命。﹚
哎呀!只是关心、关心一下嘛!毕竟他们在这个故事中奉献极大,我总不能过河拆桥,忘了他们的存在嘛!
嗯!什么?﹙附耳细听﹚--
喔!好!没问题!有任何精釆的内幕消息,我一定做第一手揭发报导给你们知道,而且是……嘿!嘿!嘿!不择手段、不计代价、不管三七二十一,写断手也要将他们一个个彻底的出卖掉!
哈!哈!﹙沾沾自喜的﹚届时,我等着收钱数钞票,而读者妹妹们就请等着拭目以待吧!
呀!是谁?是谁?是谁说我巿侩的?
哇!这位读者妹妹呀!你实在是太了解我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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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共舞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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