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阳柳非常不喜欢对方的眼神,莫名其妙的,那让她想到几年前一个非常可恶的家伙,虽然她根本也不记得那人的长相了。
加上他刚刚又吓到了她,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这几天来的火气忽地像火山爆发一样,扎绣棚已不再有任何帮助,她气得一把抓过身边的东西,看都不看就朝楼下的人用力砸过去。
男人本能反应,伸手接之。
然后,定格。
如春欢呼,「小姐,砸中了、砸中了!」谢天谢地,小姐的绣球终于抛出去了。
明阳柳回神,惊慌不已,几步窜到楼边,朝着男人大喊,「把绣球还给我!」
殷武杰愣愣地看着手中那颗七彩斑斓的绣球,脑中慢半拍的接收到了一个讯息——他接到绣球了!
这——是什么意思?
胯下马儿低头刨蹄的动作让他回神,正待将绣球扔还回去,就见一抹土黄身影从一旁跑了过来。
「恭喜、恭喜,恭喜公子接得绣球。」负责监督此事的公公,等了十天,终于见到有人来这彩楼,还一举接到了绣球,他终于可以交差了事了。
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为何会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因为她正是五年前他离开京师的前一晚,那一场意外的主角。
本来他根本不会从这里路过,但是其它回府的路莫名其妙的无法通过,他不得已才从这里转道,谁知——竟会接到这个绣球
那名太监不知想干么,这声声恭喜说得他心头发麻,他想,他还是先闪人好了。
调转马身,他二话不说,腿用力一夹,策马狂奔而去。
如春傻眼。
太监傻眼。
明阳柳火山完全爆发,「该死的臭男人,你给老娘死回来!」
抓狂的狮吼以惊人的音量向四下扩散,惊得附近的住家帮孩儿捂耳朵的捂耳朵,拍胸口的拍胸口。
「小姐……」如春很想提醒主子注意一下形象。
明阳柳余怒未息地回头吼道:「他要走可以,至少把绣球给老娘留下来!」
如春马上噤声,捂住耳朵。呜呜,小姐是不是偷偷学过狮吼功啊,威力惊人。
本来小姐一早就够火大了,那个男人还做出抱球闪人的过分举止,简直是找死啊。
「明小姐不必担心,宫里已经有人跟过去。」楼下的太监连忙告知。开玩笑,等了十天好不容易才逮着一人,这尾鱼得好好盯着,他可不想再等上另一个十天呀!
「闭上你的臭嘴!」
说着,她胡乱从身边抓到一个绣棚往彩楼下丢去,这个太监来不及闪,活生生被砸中,头上马上肿起一个包。
唉,一样都是从彩楼上丢下来的东西,人家呢,是有段御赐姻缘,而他呢,有药酒一打就算不错了……
第二章
疾驶的骏马在镇北侯府前收缰停稳,马背上的人一跃而下,将马缰随手扔给门人,径自朝府里走去。
「把马牵到后院,喂过草料之后刷洗一下。」
门人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
「连你家主子都不认得了吗?」殷武杰沉声道。
门人揉了揉眼,他……会是离家五年的小侯爷吗?
这能怪他吗?小侯爷这副风霜满面的样子跟原本的容貌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他认得出来才有鬼。
殷武杰直接往父亲的房间而去。他心急如焚、昼夜兼程、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京城,就是接获父亲病重的消息,皇上恩准他回京见父,哪知道,眼前所见的景象,让他看得目瞪口呆、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那应该病重得躺在床上起不来的父亲,此刻正精神抖擞在花园里耍枪。
「爹,请问你不在床上好好躺着,在这儿干什么?」
「啊,杰儿,你回来了。」镇北侯气定神闲的收枪,笑容满面地看向宝贝儿子,一点点心虚和不好意思都没有。
「是我眼花吗?我怎么觉得你的身体看起来非常好。」他从齿缝迸出这些话来。
「杰儿啊,」老侯爷幽幽叹了一声,走过去伸手拍上儿子的肩,「我们父子已经五年没见面了吧?难道你真希望,再见到老父时是缠绵病榻上吗?」
殷武杰心头一震,看着父亲几乎全白的发色沉默了。自古忠孝难两全,为人臣,他尽了忠;为人子,他却未能承欢膝下,善尽孝道。
「儿子不孝。」顿时满腹被欺骗的怒火熄灭,只剩下对父亲的歉疚之情。
「回来就好,一路风尘,你先回房去漱洗、休息一下吧。」如果不是他主动喊人,他还真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儿子。
「知道了。」犹豫了一下,他终究还是没有开口问父亲谎称病危骗自己回京的目的,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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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定将军夫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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