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距离如此的贴近,气息如此的交互……四片温润的唇密不可分的贴到一起,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情形。
她震惊的捂住自己的唇,足足与他拉开三丈的距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纪吟风慢条斯理的从地上爬起来,轻轻的拍打衣袍上的浮尘,然后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原来,女孩子的唇也是软的。」
屁话,难不成女人的唇是铁的?苏盈袖用万恶的眼神继续瞪他。
「那身体自然也该是软的。」他居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她把眼瞪得不能再大。这样的男人真的是传言中那个彷佛不食人间烟火,这辈子只打算与古书典籍相依为命过苦行僧一样生活的人吗?依她看,登徒子还差不多。
「假学道。」她唾弃。
「盈袖,陪我到书斋待一会儿吧。」
他居然还敢提出要求!
苏盈袖坚决的摇头,「我想回房休息了。」以她目前的心境极有可能一个失手将他千刀万剐,忍,一定要忍。
「到你房里叨扰一杯清茶不为过吧。」纪吟风彷佛算准了她不会拒绝一样。
事实上苏盈袖确实不敢拒绝,她绝对不想听某人在自己的窗外念上一下午《诗经》中的那段经典求爱告白,什么「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穿过花园长长的鹅卵石甬道,转个弯就到了苏盈袖暂住的临水小榭,环境十分的清幽,从窗畔望去,入目是碧绿的湖水与湖面上自由划水的鸳鸯。
「得成比目何辞死。」纪吟风轻轻的吟了一句,让她的心忍不住颤动了一下。
看她向内室走去,他笑道:「有男客来访,你却向床榻而去,似乎颇为不妥。」
「闭嘴。」她突然觉得他像是故意挑衅一样。
「在我看来,你倒有七分的诱惑之意。」纪吟风依旧故我的往下说。
苏盈袖深吸一口气。她忍,谁叫当年爹爹落难之时就是为纪老爷所救,她不能害纪老爷晚年丧子。径自除去绣鞋,将床幔放下,躲到绣床上不去理他,给他来个相应不睬,他自然就会没趣离去了。
脚步移向床畔,让床上假寐之人握紧了拳头。
「盈袖,如果你果真不想嫁我为妻,那就算了。」
「真的?」苏盈袖马上就翻身而起,并一脸惊喜的拉开了床幔。
「假的。」纪吟风轻而易举的就坐到了绣榻上,而后很轻很坚决的吐出这两个字。
这个人真的非常欠扁,这是苏盈袖此时最大最深的体会,手握紧了又松开。不断的提醒自己,他是个文弱书生,万一被自己打死了就惨了,这是恩将仇报啊。江湖道义最不齿的行为之一,她不会这么做的。
「据说江湖人年纪很轻就出道,你是多大出师的?」
苏盈袖本来的确不想理他,但每次一接触到他那如同江南水乡月色一般迷人的眼眸,听到他那特有的江南嗓音就会心软,「十三。」
「独自行走江湖很难吗?」
「不会。」至少她没这个感觉,从出道至今一直很顺。
「会寂寞吗?」
她偏头想了想,然后肯定的道:「不会。」她一向都有办法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多姿多彩,寂寞的时候碰不到。
「你一点儿都不像我听说的江湖人。」纪吟风有些遗憾。
苏盈袖眼神怪异的瞅着他,口气十分的诚恳,「说实话,我也感觉你一点儿都跟传言中的纪公子不像。」
看到自家公子跟他的未婚妻肩并肩坐在床边谈话,无论是谁总会感觉讶异的。
纪吟风的衣服很整齐,苏盈袖的也是,可是,苏盈袖盘膝托腮一副轻松自在聊天的神情让纪府进来送茶水的婢女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画面,所以不消片刻,整个纪府人人皆知他们少爷与未来少夫人的感情很好,好到还没成亲就可以一起坐在床头聊天。
所以当纪吟风被人从窗户扔出去的时候,纪家下人才会惊恐万分,搞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言语起了冲突还是少爷行为越轨?可是,无论怎么看他们家少爷都不像是登徒子之流的人啊,所以这才让纪家人更困惑。
「纪——吟——风,三天之内不准到这边来!」屋内吼出一声后,「砰」的闭实了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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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且容情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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