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求求你停车,我要吐了!」季蓉芸苍白着脸,五脏六腑因过度紧张而移了位,她脸色苍白得有如一张纸。
的哀求像盆冷水及时浇熄一时失去理智的雷蒙。
他猛地踩了煞车,季蓉芸已迫不及待地冲出车外,大口大口的吸气,试着稳住跳得没有规律的心跳。
见她摇摇欲坠的模样,雷蒙恨不能给自己几巴掌。
「妳觉得怎样?」他走近她,想扶住她颠簸的脚步。
她拒绝地推开他。
「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不是你所要的目的?你一心想报复我,你只想从我痛苦中得到快感,如果我死了,是不是更让你觉得开心呢?」
「谁容妳这么说?妳想以死来逃避吗?妳不会得逞的!」他的脸色变得阴霾,口气冰冽而森冷。
「我逃避什么?我又有什么可以逃避的?我自问没做错什么,这辈子我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当初不该爱上你!」她百感交集的流下泪来。
「妳爱我?既然妳当初是爱我的,为何妳却背弃了我们的感情?」他猜疑地问。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她赌气地掉过头去。
雷蒙的眼光一黯,粗鲁地扳过她的身,毫不怜香惜玉的托住了她的下巴。
「回答我的问题!」他命令的道,声音中透露一股霸道的气息。
季蓉芸倔强地不肯开口,用尽全力扳开他的手。
「妳没听到我说的话吗?」他再问,愤怒地瞇起了眼。
她依旧紧闭双唇,只用一双黑眸恨恨地瞪住他。
「别考验我的耐性,我要看看妳如何自圆其说。」
「我说的话你会相信吗?」她含怨地逼视他。
没来由的,他竟在她的注视下退缩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黯了起来。
「那得视妳说什么话,不过,我必须提醒妳,一个人傻过一次已足够,绝不会再傻第二次,妳休想用妳的谎言来欺骗我。」
季蓉芸的心凉透了,她还能说什么?
「好,我告诉你--」她吸了口气,决定再说谎。「我根本没爱过你,我爱的是褚凯,这样你满意了吗?
一时之间,愤怒由心中升起,涌向雷蒙的四肢百骸。
「妳果然是个婊子!」他举起手,眼看就要甩向她。
季蓉芸闭上眼,下意识地等待着他凶残的一巴掌打上她的面颊。
也许这一巴掌落下,就可以摧毁她所有的感情,将彼此的关系作一个彻底的了结!
她等待着,昂然不惧……
但久久他的手没有落下,却听到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当她睁开眼睛,跑车已绝参离去。
天哪!他是得了失心疯不成互雷蒙猛地一脚狠踩住煞车,紧急煞车声划破静寂的山路,轮胎还因为突然煞车而摩擦出白烟和恶臭味。
他被季蓉芸的话激得理智尽失不打紧,居然把受伤的她丢在半路上……
血液自脑子里完全撤离,盘旋在心中的焦虑让他以几乎不可能的艰险速度掉转过车头,心急如焚地踩着脚下的油门朝原路疾驶而去。
他将跑车的功效发挥到最顶点,几乎只花了刚刚一半的时间,气急败坏的回到两人起口角的地方。
但空荡的路上已不见季蓉芸的行踪。
老天!她呢?
心脏倏然停止跳动,他虚软的双腿撑不住自己的重量,斜靠在车头。
「蓉芸!蓉芸!」
他对着空荡的四周狂吼着她的名字,可是,没有任何回答。
于是他重回车内,眼里燃着一股狂焰,他再度又顺着原路驶去,冀望看到自己步行回家的季蓉芸。
开着车子的他,却在冀望逐渐消失时,心完全凉了。
他不相信季蓉芸会凭空消失,但为什么却不见半个人影?他发疯般地加速油门,来回地寻找……
「蓉芸……是妳?蓉芸?」有些不太确定的再看了几秒,褚凯示意司机将车子再往前开,然后将头探出车窗。
」开始察觉有辆车子紧跟着她身后滑行,季蓉芸一度以为是雷蒙良心发现返回来找她,但看清楚之后,才发现竟是辆出租车。
她正想招它时,车子却在她身边停下,后座的车窗降下来,探出一张熟悉却好久不见的脸……
「褚凯!」
十分钟后,他们来到花茶的专卖店,熏衣草茶的香味,让她疲惫的身心得到稍稍的舒缓。
「妳怎么会一个人徘徊在山路旁?妳的脚是怎么受伤的?」褚凯的关心彷佛是一道暖流,缓缓地滑过季蓉芸冰冷的心。
季蓉芸作梦也没料到自己会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与褚凯再度重逢。
「雷蒙那个浑球欺负妳对不对?昨天我真该多揍他几拳上褚凯见到憔悴、消瘦的季蓉芸,心中的疼惜不是言语可以形容。
「褚凯,他没有欺负我,你不要误会。」她不想再节外生枝。
「在这节骨眼,妳居然还是心向着他--」这些年来的爱恋应该要彻底总失了吧!
「褚凯,对不起……」对褚凯,她除了歉疚,还是歉疚。
「妳知道我最不想听到妳说这句话,这些年来,我一直存有一个希望,我希望妳终有一天会想起我对妳的爱。」褚凯不禁怨恨上苍的不公平,日思夜想的情人就在自己眼前,但是却仍得不到她的爱。
「为什么?」季蓉芸头声问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好?我不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不值得!」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是我傻也好,是我前辈子欠妳的也罢,是妳让我懂得爱的真谛,是妳教会我什么是真正的爱,妳不要觉得对不起我,是我心甘情愿的,就算妳的心永远只爱雷蒙,永远不可能爱上我,那也无妨,最重要的是我的感觉,我明白自己的心意,爱人的感觉是如此美好,妳填满我的心灵,让它不再空虚,这种幸福的感觉,便能抵销我那微不足道的创伤。」
「你真傻,真傻,像我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你爱呢?」她含泪摇头道,痛恨自己无力去安慰他受伤的心灵。
他叹了口气,以固执又深情的口吻说:「不要对我心存愧疚,六年前我尊重妳的选择,六年后的今天,我仍支持妳的选择,只要妳可以得到真正的幸福,只要雷蒙可以珍惜妳,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季蓉芸闻言,情绪激动的落下泪来。
「别哭,」他爱怜的替她拭去泪水。「笑一个给我看好不好?」
季蓉芸唇边绽放两个美丽的酒窝,她由衷地再说一句:「谢谢你。」
「宁儿,妳看!」雅雅和咪咪像发现外星人般地发出惊呼。
正忙着和地摊卖手工艺的小贩杀价的海宁儿可是一点也无动于衷。
不是她太没好奇心,而是她的好奇心已被雅雅和咪咪无时无刻的大惊小怪给磨光了。
她们两人活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不时发出惊呼,害得醮恨不得与她们这两个大土包撇清关系。
「海--宁--儿!」偏偏咪咪又是个大嗓婆,几天下来,经由她的广播,海宁儿都快成了家喻户晓的名人。
海宁儿匆匆付完帐,气急败坏的掩住咪咪的大嘴巴。
「妳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大声嚷嚷,妳到底又发现什么『大待志』呢?」
「宁儿,妳快来看--」雅雅也猛摇着她的手。。
「看什么啦!」她没好气的往四周看了看,并未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看这边啦!」咪咪将她的头扭到了左边,指着前面不远处的花茶专卖店道:「妳看那对正在谈倩说爱的男女,那个男的是不是昨天妳开他玩笑的男人?」
海宁儿仔细一看,果然就是昨天被她耍了却仍好心送她手帕的男人。
「是又怎样?」她斜睨了咪咪一眼。「妳该不会又要我再去耍他一次吧?人家今天带了女朋友在谈情说爱,我可不想去自讨没趣。」
看到他对他女友深情款款、温柔多情的模样,她心里莫名的冒起一阵酸气。
唉!她是神经错乱了不成,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昨天没看清楚他的长相,今天我才发现,他好有男人魅力喔!妳们觉不觉得他好象李察吉尔?」咪咪每次见到帅哥,就会变成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大花痴。
「我倒觉得他的女朋友很像黛咪摩儿。」雅雅也加入评头论足的行列。
海宁儿翻了个大白眼,屈起食指,像在挑西瓜般敲敲她们的脑袋瓜。
「妳们少无聊了,走啦!我脚酸死了,咱们回旅馆去休息。」她将背包甩在肩上,想朝反方向走,却被咪咪一把给捉住了。
「别急着回去嘛!妳看那个女的在哭呢!我们去偷听他们在谈什么,为什么那个女人会这么黯然神伤?」
「咪咪,妳知不知道好奇可以杀死一只猫?」
「我是人又不是猫,走啦!」咪咪强词夺理。
「要去妳去,我不去。」她只要多看那个男人注视那女人的神情一眼,那股酸气就冒得更厉害了。
「表决好了,」咪咪说道:「看雅雅如何决定。」
「我……我觉得好渴,不如我们去喝花茶。」
天哪!地哪!有这两个朋友,真是她的不幸!
「我去洗手间。」
海宁儿不是滋味的看了坐在他们斜对面的男子一眼,显然对方的心思全放在女友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谈话已被窃听了。
老天!他还真不是普通的痴情,当她听见他发自内心的那一席话,她几乎要为他的痴心掬一把同情泪。
她一向认定天下没有痴情的男人,像她的父亲在她母亲生前口口声声说爱她永不渝,结果她母亲才死了一个月,尸骨未寒,她父亲竟然就带回来一个继母,可笑的是,她的继母竟是她父亲身边的女秘书,甚至他们早背着她母亲暗中来往,还生了一个与她同龄的女儿;她父亲粉碎了她对天下男子的看法,她告诉自己绝不要相信男人所说的话,那些甜言蜜语只是包里糖衣的毒药。
可是,此刻她发现世上竟然有如此痴情的男子,他--改变了她的想法。
不过不知为何,她对他近乎痴傻的用情方式感到忿忿不平。
天底下又不是没有好女人了,为什么他独独钟情那名女子?
唉!又来了!她今天是晒太多太阳而神智不清了是不是?为什么老会有一些莫名其妙令自己难以理解的想法?
她用水拍拍脸,试着让自已恢复正常。
走出洗手间,没注意到有人走向她,一头就撞进肉墙。
哇!好结实的胸膛,她摸摸自己被撞疼的鼻尖,正想开口道歉时,她的手臂就被人握住了。
「是妳!」
好熟悉的声音--她慢慢将脸仰起四十五度,一张熟悉的脸落入她的眼中。
褚凯没料到会这么快再见到昨天抱着他莫名其妙痛哭一场,又莫名其妙失去踪影的女孩子。
海宁儿回过了神,她当然认出他了,可是,她却佯装不认识他,以冰冷的口气说道:「先生,请你放手好吗?用这种方法搭讪已经落伍了,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褚凯愣了愣,难道自己认错人了吗?不!以他1.0的视力,他绝不可能认错人的,但为何她会不认得他?
「妳真的不记得我?」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
「你很有名吗?你是电影明星,还是歌星?」她装傻。
也许是自己真的认错人了!
褚凯松开她的手,向她诚挚的道歉。
「没关系,」她一副落落大方,却又忍不住夹枪带棍的说:「年纪大的人记性总是不好,小心得老年痴呆症。」
褚凯傻眼了。
年纪大?他正值壮年,她居然说他年纪大,而且还说他会得老年痴呆症,她--她是故意在嘲弄他的。
这么说,他并没有认错人,果然是她!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昨天的她是那么地惹人爱怜,而今天的她却令人又气又爱,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他非得要弄清楚不可!
「我不送妳进去了。」褚凯为了避免再添加季蓉芸的困扰,遂做了不下车的决定。
「如果妳有什么困难,千万记得来找我,我还不会离开蒙地卡罗,我住在赌场附属的旅馆,如果妳不介意,我倒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在我离开蒙地卡罗之前,我想看看思凯,可以吗?」
「我会安排个时间带凯凯去见你的,这几年,你送他不少礼物,他可是一直很想见你的。」
正当季蓉芸默默地望着车子消失在她视线内时,一个高壮的身影突然迅速的闪到她身边,紧紧的、愤怒的捉住她的手--
是雷蒙!
「妳终于记得要回来了!」颤抖的双手、勉强压低的声音,在在显示出他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如果不是凯凯还在你手上,我绝不会回来上她气他竟狠心将受伤的她弃之不顾。
闻言,雷蒙怒不可遏地瞪着她。
枉费他像个疯子般开着跑车,甚至几度还差点撞车,就只为了找她,没想到她竟然背着他去和褚凯幽会!刚才两人还依依难舍、耳鬓厮磨……愤怒摧毁他仅有的一丝理智,双手圈紧她纤细的颈子。
雷蒙浑身散发出的危险气势,箝在她脖子上的大手让季蓉芸无法呼吸。
「放开我!放开我!」她挣扎地转动颈项,双手用力地捶打他。
但他却充耳不闻。
「放开妈咪!」
「孙少爷,你快放开季小姐!」
梅莎和思凯的声音令他及时回过神,看到季蓉芸那惊怕至极的表情,他猛然收回了自己的手。他是怎么了?竟然如此失控。
「蓉芸……」他既懊恼又痛恨自己,歉疚的话却道不出口。
「凯凯,我们走!」哀莫大于心死,他对她的不信任,让她对他完全失望,牵着儿子的小手,她决心离开他。
「不准走!」雷蒙狂吼。
但季蓉芸却不为所动,仍继续往前走。
「不许走,听到没?」他暴怒地挡在她面前,见她一脸坚决,无计可施下,他只好强行抱走思凯。
「放开凯凯!放开他!」季蓉芸深怕他在气愤之余会伤及孩子。
「我不放!」他一心只想留下她,所以紧紧抱住思凯不放。
幼小的思凯被如此火爆的场面吓得脸色苍白,向季蓉芸求救:
「妈咪……妈咪……」
「雷--蒙--放开凯凯,你会吓到孩子。」季蓉芸的态度软化了。
「孙少爷,你快放了凯凯。」梅莎也跟着劝道。
「走啊!妳不是要走吗?」他冷笑出声,使他看来如撒旦一般骇人。
「求求你放开凯凯,他还小,他会吓坏的!」是心痛、是心悲,她的泪水如泉涌而出。
思凯一见到母亲哭了,开始奋力挣扎,低头在雷蒙的手臂咬了一口。
「该死,你竟敢咬我!」雷蒙倏地怒吼出声,并放开他。
「你欺负妈咪,你让妈咪哭,你是坏爹地,你是坏爹地!」思凯怒不可遏地踢他、打他。
「你这小杂种,我才不是你的爹地!」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绝不是他想说的话,只是气昏头了。
但他的话却令思凯幼小的心灵受到严重的伤害,早熟的思凯像只受伤的小狮子对他嘶吼着:「我不是杂种,我不是!」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开。
「凯凯!」顾不得脚上的伤,季蓉芸连忙追上去,但是受伤的她根本追不上儿子,即使跌了好几次,她也不觉得痛,一心只想将儿子紧紧搂在怀中,安抚他受创的心。
「蓉芸!」雷蒙赶到她身边,扶起她软弱无力的身体,看见她伤痕累累的腿和手臂--老天,他犯下什么样的错。
「快去追凯凯!」她气若游丝地说。
「妳受伤了,我送妳去医院,凯凯等一下自然会回来的!小孩子要要脾气,一下子就会没事的。」
「你错了!」她痛彻心肺地叫道:「你伤了他的心,你知不知道他是你的儿子,他是你的骨肉,他不是杂种,他不是!」
难道爱上他就注定了要遍体鳞伤?注定要伤透了心吗?
犹如青天霹雳般,雷蒙如同一座雕像呆立在原地,而眼里的震撼绝非言语所能形容。
蓦然--
「我不信!这不是真的!」他彷若一头受了伤的猛兽。「这一定又是妳的诡计,妳的谎话。」
季蓉芸绝望的闭上眼,让灼热的泪水烧痛她的眼,狂奔的流下她的双颊,字字血泪地说着自己的心声、满怀委屈。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思凯是你的儿子上是千真万确的!当年我会离开你,不是我背叛你,而是我不想让你为了我背负不孝的罪名,你恨我、怨我,我都可以忍受,但你不该伤害凯凯,他是无辜的!这些年来,他一直盼望和他的爹地见面,好不容易让他盼到了,你却如此残忍待他,你于心何忍!」说完,她的身子如风中落叶般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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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撒旦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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