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上洞房 第十章

  楚弦月微微一笑,事情照他预想的进行,他因为茵樱的离开而难过,不只平息了母亲与楚朔望的争吵,更让原本反对茵樱与他在一起的楚朔望为他挽回茵樱尽一点心力,只是他要面临的后果可能是在好几个月内成为奉天城城民聊天时的对象。
  这样做值得吗?
  楚弦月默默看着月娘,只要能让茵樱回到他身边,就是要被奉天城城民谈上一辈子,他也没有任何怨言。
  他要在她身上烙印属于他的记号,谁都不能动他的人。
  白色的身影在黑夜的笼罩下像抹光彩吸引茵樱的眼光,她大声喊道:「小太爷,快过来,这里视野最好,能看得一清二楚。」
  楚弦月飞纵到她身侧,一转头斗大的孔明灯跃然眼前,他低呼:「老天。」这效果比他想的还可观,这一次她不会再认为他不喜欢她了吧?
  茵樱摀嘴闷笑,「你想不到楚朔望会做出这种事来吧?」
  她一直以为楚朔望是那种脾气死硬的老顽固,但看他为了让小太爷不伤心而搞出来的把戏,她不得不对楚朔望这个人重新改观,可以想见她死去的师姊是怎么被楚朔望娶回家的。
  「妳怎么会认为是朔望做出来的?」
  「耶?不是吗?」
  楚弦月不想澄清她的误会,虽然执行的人是朔望,但出主意的人是他,让她继续误会下去,以后逗弄她,她没有防心,他才能随心所欲。
  「妳喜欢吗?」
  「说不出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小太爷,楚朔望真的太疼你了,竟能不顾面子的为你做这种事,甚至楚家在奉天城内的名望他都能为你抛在一旁,,难怪大少爷和二少爷没办法喜欢你,能为你做这种事的,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
  听见她话中的醋意,楚弦月温柔的看着她,「茵樱,妳跟他不一样,朔望对我的感情大多是出于内疚。妳呢,妳对我的感情出自什么?」
  茵樱转头看他,她从来没有去深思她对楚弦月的感情从何而来,从第一眼的对望,是仰慕的惊叹,他替她解围,是她内心的戚激,而接下来的喜欢是由衷的心意,会离开楚家是她对他的不满,那么现在呢?
  想了很久,她还是没有答案。
  明白以她的单纯就是想上三天三夜也想不通,楚弦月转移话题,轻声问道:「在奉家的生活妳习惯了吗?」
  她饱含深意的眼眸梭巡他没有波动的表情,兴奋的笑开,想不到她误打误撞,倒帮他了却一桩多年心事。
  「我在奉家负责服侍夫人,夫人人很好,温柔坚定,奉明凰不像她,你倒比较像她。夫人喜欢听我说你的事,她也喜欢花园里的牡丹,每天一大早梳洗完毕,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她心爱的花……」
  楚弦月凝神倾听她生动的描述,是她的话语惹他心浮,还是她娇艳可人的表情引他神往?茵樱娇嫩的脸庞,闪耀明灯的光影,添上些许魅惑的神秘。
  「小太爷,夫人很想你呢,你真的不到奉家陪陪她吗?」夫人总是要她劝小太爷回奉家,这次遇到他,她当然没忘记问一问。
  「我知道,可是还没到我再去见她的时候。」
  母子亲情,他外表装得再冷漠,依然阻止不了那份血脉相连的呼唤,只是他有他的顾虑,事情也有轻重缓急,免得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茵樱点点头,不再说下去。
  「妳呢?」
  「什么?」茵樱不懂。
  「我是问妳,在奉家的生活如何?」她不提她自己,他怎么听都不会够的,他的心渴望的是她。
  茵樱心颤,她有好多话想对他说,但一见到他,千言万语却不知道怎么出口,只能化作简短一句,「很好,真的很好。」
  「茵樱,我想妳。」楚弦月坦白他的心情,面对她,他心中的话从没有任何保留,也不可以保留,因为只有把事情说明,茵樱才会懂。
  「啊?」他在说什么?
  茵樱手心冒汗,心像是快要从胸口跳出来。
  楚弦月含情脉脉,他心中有一把火,应该如何让她知道?他不想吓到她,却不想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他倾身轻触她微张的红唇,再多的言语还是要有行动才能证明他的心意。
  茵樱往后一退,小脸涨红。他不能吻她,她离开他的决心会动摇。
  「小太爷,你不能……」
  「妳不喜欢我的吻?」
  茵樱轻抚自己红艳的唇瓣,上面有他干净的气息,沾上她温暖的味道,混合出一种令她屏息的味道。
  她含羞带怯的摇头,「我喜欢你的吻。」
  楚弦月一笑,放松心情,陪她观赏眼前壮丽的景象。
  「不晓得楚朔望下一步会怎么做?」茵樱嘿笑出声。
  「妳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茵樱看见他脸色难看,小手轻摀樱唇不敢再笑,但止不住笑声流泄,这情况真的很令人受宠若惊,她从没想到真有人敢这样做。
  「小太爷,你在生气?呵,也对,换作是我早对楚朔望生气了,才不会让他为所欲为。我突然觉得你很伟大,竟然可以忍受楚朔望一次又一次不管你怎么想的乱来。」
  只要楚弦月说一句话,茵樱能够想象楚朔望会做出什么事,为了小太爷,八成连杀人放火的事都做得出来。
  「难怪你不喜欢回奉天城。」
  茵樱想到过去可能发生的情况不由得叹息,小太爷与楚朔望这样的关系是喜是累很难弄清楚,难怪小太爷一直不喜欢处理这种复杂的事情,剪不断,理还乱,干脆视而不见,比较轻松。
  楚弦月冷哼,「想不到我的困窘能让妳高兴。」
  茵樱对他皱皱鼻头,「我才没那么坏,只是真的很好笑嘛。」
  见她心情大好,楚弦月问出他心中最担心的事,「茵樱,妳不再喜欢我的原因是因为讨厌我吗?」
  「当然不是。」
  听到她否认,楚弦月悄悄松了一口气。她不讨厌他,那么就表示他们之间一定有误会存在。
  提到他们的事,她就想到他抱着月朗明的景况,茵樱颓丧的抱着自己的双腿摇晃,「小太爷,你当我没说过喜欢你吧。」
  楚弦月心一痛,「茵樱,妳的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我一点都不懂,原本一切都是如此美好,为什么妳能突然说不要我就不要我?将一切的疑惑留给我,这样对我何其残忍。」
  「小太爷,没有我,还有别人愿意喜欢你。」
  「我只要妳。」
  「小太爷,你不用怕我伤心,不用说这种好听话来骗我,我不会再上当。」
  「我从没骗过妳。」
  「没骗我?小太爷,你说这话就是在骗我了。」
  「为什么不相信我?谁在妳面前说了什么?」
  「没有,没……」在楚弦月的注视下,她的谎话再也说不下去,「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你的想法,我……不晓得该怎么办……」
  茵樱摇头,她原本只是认命的想在楚家完成师父的遗命,可是与他的感情却将她扯进他复杂的问题里,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好这些事情,离开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妳离开楚家的理由,茵樱,我们的想法一向南辕北辙,妳不当面说清楚,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妳想要什么。」他低沉难过的声音有着痛苦的克制。
  「小太爷,你怎么了?」
  这不是她认识的小太爷,她认识的小太爷是个淡漠但自信超凡的男人,这个痛苦丧气的小太爷对她来说太过陌生,让她不安。
  茵樱一阵慌乱,真心话脱口而出,「我喜欢你,小太爷,真的,比喜欢师父还喜欢,虽然我说不再喜欢你,但是……我不是……啊,我不知道啦……」
  楚弦月微微绽开得意的笑花,「比喜欢妳师父还喜欢我啊?」
  他恍然大悟,茵樱反悔的理由绝没有他想的复杂,他怎么会忘了,茵樱的心思是直通到底,不需要拐弯抹角。
  是他想太多,总认为她的理由没有她表面说的那么单纯,其实就像她说的,她认为他不喜欢她才离开他,问题是,她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难道她偷听他和楚君隐兄弟的谈话?
  该死,他的不反驳让不该误会的人误会了。
  「茵樱,妳误会了,在酿吟楼……」
  茵樱脸色发白,摀住耳朵,「我不要听。」一想起那件事她就好伤心好难过,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她异于平常的拒绝使楚弦月闭上嘴,直接说明茵樱已经听不进去,她正因为误会他而痛苦,因痛苦而拚命的捉住任何方法让自己回到不用痛苦的过往,他得另想办法才能伺机将误会解开。
  他就是现在说喜欢她,她也不会相信。
  茵樱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发现楚弦月另有打算,「小太爷,不要再说谎骗我,我已经决定离开楚家,但我离开的理由绝不是我讨厌你。小太爷,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我懂。」
  茵樱安下心,「那就好。」到最后,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过,小太爷懂就好,她就不用再提那件让她伤心的事。
  楚弦月懂,懂得再使点小手段,茵樱一定会回到他身边,但要怎么做才可以让茵樱暂时忘记她的误会?
  他飞快的忖量整个情势,不管利用什么人都要达到他的目标,他要解决茵樱心中的误会,让她重新回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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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茵樱走出奉家在街上闲逛,打算去凤甜楼买甜点。
  有个妇人从她身边经过,热络的跟她打招呼,「茵樱姑娘,妳好。」
  茵樱呆了下,「好。」她认识这个人吗?
  路上的小贩看见她,对她亲切的喊着:「茵樱小姐,这里有新来的胭脂,妳要不要过来看看?」
  「不用了,我不需要。」
  「有需要一定要来啊。」
  一个提着篮子的姑娘笑着走过她身边,「茵樱姑娘,妳早啊。」
  「妳早。」
  茵樱眨眨眼,疑惑的看着每个人暧昧的笑容,在街上的行人不只是茵樱见过面的人,连不认识的都相继跟她问好。
  以前她上街从没有这么多人向她问候,街上发生什么事,还是她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难道全城的人都因为几天前的事知道她是谁了?
  被窥视的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茵樱闪闪躲躲的来到凤甜楼,她一入门,在里头的客人眼光全往她投射过来,一瞬间,茵樱僵住,下一刻她的眼光充满怒意的瞪回去,看什么看,她又没有三头六臂!
  「这位姑娘,妳需要什么?」一道男声招呼道。
  茵樱僵硬的走到老板面前,轻声说道:「我要五个千层糕。」
  「马上好。」老板动作俐落的装了一袋给茵樱。
  「多少钱?」茵樱问。
  「不用,不用。」
  「为什么不用?」活到这么大,她买东西还没有不用付钱过。
  「茵樱姑娘,妳不要说笑了,妳可是楚家小太爷的夫人,连奉家都承认妳的身分,这点钱,我怎么敢跟妳收。」
  茵樱傻眼,要不是之前她曾上街买过东西,这一辈子她可能都不会知道一个人的身分可以完全改变别人的态度。
  「不行,我一定要给钱。」哪有不给钱的道理。
  「不行,我不能收。我说太夫人啊,妳就别为难我。」
  「我不是太夫人,况且是你在为难我。」
  买东西哪有不给钱的道理,可是奉天城内只要一扯上楚奉两家,根本就不是个讲常理的地方。
  「太夫人,我跪下来求妳,妳千万别给我钱啊。」老板说跪就要跪下,但跪到一半就被茵樱阻止。
  「老板,你别这样!」
  老板喜出望外,「那妳不给钱了?」
  「好,不给就不给。」
  茵樱一踏出凤甜楼,街上又是兴奋、注意和窃窃耳语等一连串令人火大又不能发作的举动。
  她忍不住了。
  茵樱冲动的上前追问一个正站在街上与友人聊天的路人。
  「这位大哥,你们是在说我吗?」
  短褂男子一惊,往后退一步,惊慌的摇头,「没有,没有,我们怎么敢谈论太夫人的事。」他是奉家粮行的搬运工,怎么可能得罪太夫人,他可还想在奉天城内待下去。
  茵樱怀疑,「但是我明明有听到我的名字。」
  「是太夫人听错了。」短褂男子抛下这句话,马上拉着友人离开。
  「又叫我太夫人?我不是啊。」
  茵樱又惊又怒,想向谈论她的旁人追问发生什么事,但是她一靠近,所有人立刻一哄而散。
  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茵樱终于忍不住的紧握拳头,胸膛急速起伏,她好想生气,可是又不知道该向谁生气。
  老天,她真的好难受,这种指指点点又说不出口的日子她一天都过下下去,长年活在这种情况下的小太爷要不发疯,真的是他的本事大!
  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会变成什么样,她想都不敢想。
  可是该怎么办呢?她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情况。
  她从来没有这种经验,一下子想不出好办法。
  离开奉天城?不行,要是离开奉天城,她上哪去完成师父的遗命?
  不能离开奉天城,那……小太爷有遇过这种事,他一定有办法解决,她去问问有过这种遭遇的小太爷好了,他一定能告诉她要怎么做。
  没两下就想到该怎么解决这件烦心的事,茵樱开怀的咧开嘴,不禁得意起来,呵呵呵,她真的是越来越聪明了,懂得去找小太爷帮忙,她绝对是天底下最有办法的人,而她的办法就是想到最聪明的小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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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樱捺着性子,逼自己熬到打更时分,悄悄躲过楚家侍卫,潜入楚弦月的院落,打开窗户,翻过身安稳的落在地上。
  「小太爷。」轻柔的嗓音带着几不可闻的紧张。
  「茵樱?」
  楚弦月惊醒。茵樱在三更半夜来找他,是发生什么事?他翻身起床,没有注责到自己裸着上身睡觉,
  「哇!」茵樱看见他的裸胸,羞得遮住眼睛。
  小太爷怎么睡觉时会不穿衣服的啊?她在的时候他都有穿啊。
  没想到她盼了多时的愿望竟然在这时实现,她该流口水,还是该转头?老天,怎么这么难决定?
  在她左右为难时,楚弦月抓起上衣穿上,「茵樱,妳怎么在这时候来?」
  茵樱嗫嚅,看见他的裸身,她突然意识到在半夜闯进一个男人的房间,不是一个姑娘该做的事,难怪总管他们都说她不像个姑娘家。
  她做错了,她要走了。
  「没事,我走了。」
  「茵樱!」他低喝,她存心不让他好过是不是?
  他好下容易确定她还是喜欢他,她却半夜跑来吓他,她非得把他逼到风度惠失,无能的向她求饶,她才甘愿吗?
  茵樱深吸一口气,转头想要开口,一见他,话又全吞了回去,一点声音都吐不出来。
  楚弦月温柔的将她安置在椅子上,倒了杯茶给她,「喝下去。」
  茵樱慢慢啜饮,同时瞄瞄他。
  楚弦月失笑摇头,知道她有事要说,但当着他的面却说不出口,他干脆自己问:「是奉家发生什么事吗?」
  茵樱摇头。
  楚弦月再问:「是妳找我有事?」
  她点头。
  「什么事?」
  「呃……」茵樱涨红双颊,在心底狂叫,说话啊妳,妳不是已经准备好几个时辰,怎么一见到正主儿,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楚弦月伸手抹掉她额上的冷汗,「怎么了?妳生病了?」
  「哈哈……没……我回去了。」她站起来,重新爬上窗台。
  楚弦月拉住她,「妳不把事情说清楚,妳以为我会放妳回去?」他可不想一整晚睡不着,只为猜测她身上发生什么事。
  茵樱低头又抬头,开口又闭嘴,她想说,但说不出口啊。
  楚弦月被她古灵精怪的动作逗笑,夜深迷魅,他的心上人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笨得错失良机。
  他将她抱下来,放在他的大腿上。
  「小……太……爷……」茵樱不安的嗫嚅。
  「妳放心,我不会对妳怎么样。」
  话是这样说,但她的感觉却不是这样,她还是早点把想说的话说完,早点离开这个危险之地比较好。
  「小太爷,我是不是真的不像个姑娘家?」
  「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半夜跑来你的房间啊。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够端庄?」
  「妳觉得我有不高兴吗?」
  「没有。」茵樱肯定的说,他要是不高兴,脸就会像霜雪一样冷冻起来,整个人燃烧着一股强烈的火气。
  「那不就是了。不过,以后只能对我这么做,其他人不行,知道吗?」怕是她傻傻的以为每个人都行,不得不交代一声。
  「好。」
  茵樱靠在他的胸膛,轻轻吐气,想到什么说什么,以免到天色泛白她还是什么事都说不了。
  「小太爷,第一次见面就对你流口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粗俗?」自从他们睡在一起后,她常常想起以前,变得很在意这件事,怕他会讨厌她这一点。
  「不会。」
  听到他的否认,茵樱的心不知为何完全放松下来,她总算想起来找他的目的,「小太爷,要怎么做,街上的人才不会对我指指点点?」
  「妳不喜欢?」
  「非常讨厌。」
  楚弦月眼中闪着算计,但茵樱看不到。「不要理他们就好了。」
  「你都这样做吗?」
  「不,我要是不高兴,会让他们吃点苦头,以后他们就不敢当着我的面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
  「呵,小太爷,这就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你总是能解决我的问题。」她就是因为这样喜欢上他的。
  「茵樱,我很可怜,对不对?」
  「嗯,你真的很可怜,他们要说什么都不当面说,我去问他们,他们也说没有,可是明明就有啊,为什么他们要说没有?」
  「因为他们不敢得罪奉天城的小太爷。」
  「可是这样不是会很难过,想说的话都不能说。」
  「只要我一天是楚家的小太爷,这种事永远都不会消失。」
  茵樱同情的安慰他,「小太爷,你干脆就不要回奉天城了。」
  「能的话我也很想,只是我有留恋的人在奉天城,我走不开。」
  「是因为奉夫人吗?」
  「不,是妳。」
  茵樱想跳下来,但楚弦月不许,
  「不行的,小太爷。」
  「我喜欢妳,茵樱。」
  茵樱眼眶泛红,「真的?可是你不让我陪你去赴楚君隐和楚洛珣的约。」
  「妳因为我不让妳跟我去赴约而生气?」
  她想说没有,但在他关爱的目光下,她委屈的点头。
  「我本来就气你不让我跟,但我又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跟着去又听到你说真的下喜欢我,然后看到你抱着月朗明不放,不知为何心头泛起痛楚,痛得让我想逃开你。小太爷,为什么我会这样呢?」她不解的抚着胸口。
  楚弦月微笑,眼神炽热,她的喜欢逐渐令他心喜,他决定一件事一件事的慢慢解释。
  「茵樱,不让妳跟有我的理由。」他轻声细语。
  「那你是什么理由?」
  「就跟妳当初离开我一样。」他故意曲解她,激她说出他要她说的话。
  「才不一样!我是听到你说不喜欢我,又看到你抱着月朗明才决定要离开你的,而你是怕我碍事帮不了忙,才不一样。」说到这,茵樱委屈的低着头。
  她终于能静下心来听他解释了。
  「茵樱,我从没说我不喜欢妳,是妳误会了。」
  「我才没有误会,是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怎么可能是误会?!」
  「当时我不否认君隐他们的话,是因为不管我否不否认,君隐他们对我的观点都不会改变,而且即使我否认他们也不会相信,承认之后他们只会更加排斥我。茵樱,要是我讨厌朔望,就不会再回楚家。」
  「但是……」
  「如果妳认为朔望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控制远在千里之外的我,我怎么可能之前离开楚家那么久不回来?」
  她想了想,承认他的说法有道理。「嗯……楚朔望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啦……」
  说是这样说,她还是不肯定他说的是真是假,她已经上过一次当,这一次她变得很小心,她不想再有之前的伤心,真的好难承受。
  「妳想想,如果我之前能那么久不回来,以后当然也可以这样做,所以楚君隐他们说我靠近妳来惹朔望生气根本就是不必要的事,不是吗?」
  茵樱想了想,点头,「嗯,好像是不必要。」
  「那妳认为,为什么当时我不说话否认君隐他们的误会?」
  「因为……因为一否认,那两个嫉妒你的少爷一定会认为你不识好歹,然后他们就会更加讨厌你了。」
  「就是这样啊。」
  误会冰释,茵樱惨叫一声,「害我误会你,可恶。」
  「妳不向我问明白前因后果就离开我,这些天书苦了我,我真的很难过。」
  她内疚极了,「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还是抱着月朗明啊,楚洛珣也说你喜欢她。」
  「楚洛珣讲的话能信吗?妳不是老是说他的话不能听,妳自己怎么就听了进去?!」楚洛珣害惨他的事,他一定会讨回来。
  她一愣,「好像是这样。」
  楚弦月紧紧搂住她,「茵樱,以后不要再什么都不说就离开我,妳可知道当我亲耳听到妳拒绝我,我的绝望有多深。」他不要再经历一次。
  茵樱向他保证,「小太爷,不会了,真的,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会问问你再作决定,不会什么都不说就跑得不见踪影,害我们都这么痛苦,这些天我也很想你,想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她相思难耐的情话稍稍抚慰他受到伤害的心,「茵樱,我们之间的误会解开了,妳还要离开我到奉家去吗?」
  茵樱不吭声,她该答应吗?如果照以前,她一定会大声说好,可是经过这次分离,她知道自己想要更多。「小太爷,可不可以给我留在你身边的理由?」
  「我喜欢妳,我需要妳在我身边,没有妳,我的心会痛。」
  「真的?没有骗我?」
  「没有骗妳。」
  他的话安抚了茵樱最大的忧惧,但他的下一句话却挑起她从未想过的问题。
  「但是茵樱,妳需要我在妳身边吗?」
  茵樱傻了。她需要他吗?
  突然,她想到莲花池畔,他的身影与冬末寒气融合在一起即将要消失的景象,她心一紧,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一脸局促不安,「你不会不见吧?」
  楚弦月对她不自觉的惊慌暗喜,她的心是他的,纵然她自己不知道,他却不会错认她担忧他不见的害怕,只是他要她开窍,而不是懵懂的喜欢着他,怕是下一次再有误会会造成不幸。
  「茵樱,我留妳在身边,是因为我喜欢妳,我需要妳,有妳在我身边,我觉得我可以完全放松,毋需为了担心任何事隐藏自己的真意。妳呢?有我在身边,妳可以过得比没有我更快乐吗?」
  「我……」
  楚弦月将呆住的她搂在怀里,手指玩着她的秀发,卷成一图又放开,不安分的拿她的头发搔她的小脸蛋。
  茵樱瞪他,「你别干扰我想事情。」
  「我没有啊。」
  「就有。」
  「因为我想听到我想听的答案。」
  茵樱丧气,「我想不出我需要你的理由。」她真的努力在想,但她还是想不到她有哪里需要他。
  「那不够好,茵樱,就像妳说的那是不行的。」
  「可是……」
  楚弦月低首含住她的小嘴,轻轻吸吮再放开。
  茵樱涨红脸,却不再想从他怀中逃开,有时候她还会偷偷想着他吻她时的感觉,自己一个人傻笑。
  「再想,慢慢的想,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妳不用急。」
  茵樱抱着他的腰,贴近他的胸膛,「我还是想不出来我需要你什么,怎么办?」
  「那就还不到妳该回楚家的时候。」
  「不要,不要。」一听到楚弦月说还不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不依的薄怒。
  误会一解开,茵樱恋慕他的心情再也没有任何阻碍,甚至在她心里往下扎根茁壮,再也磨灭不掉,她克制不了想永远跟他在一起的渴望。
  「需要的原因可以一堆,重要的是我们彼此喜欢不是吗?我都没问题了,你却有问题,难道是你不想喜欢我了?」说到这,她变得惶恐不安。
  「茵樱,别胡思乱想,要是没有喜欢到要娶妳的打算,我不会在半夜时分留妳在我房间。」不再为难她,楚弦月直接问道:「茵樱,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能确定妳需不需要我。」
  「好,什么问题?你快问。」
  「师父的遗命与我,如果只能选一个,妳选哪一个?」
  「啊?」
  茵樱迟疑着没有回答,目光闪闪躲躲。
  「嗯?」楚弦月瞇眼,
  「你重要,你比师父重要。」茵樱急急宣告。
  楚弦月捧住她的头,狠狠吻她,即使她喘下过气来还不放过她,吻到她开始挣扎,虽然她选他的回答是他逼出来的,但终究她说出口的人是他,她的回答表示在她的心里他的重要性超过她师父的遗命,他满意了。
  「放开……我不能呼吸……」
  留恋许久,楚弦月松开箝制她的大手。
  茵樱涨红脸,大口喘气,瘫软在他怀里。
  「我要让妳从奉家出嫁。」他抚着她的背,平缓她急促的气息。
  「你真的要这么做?」茵樱一想到他的要求会让楚朔望变脸,不由得噗哧一笑,「我可以想见楚朔望听到这条件时的表情。」
  楚弦月根本不同情楚朔望,「在他这么反对我们的事之后,我总得让他体会一下被人整的感觉。」
  「好耶,小太爷,你最棒了。」茵樱高兴的低呼。她真的好喜欢他,再也不要离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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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茵樱从奉家出嫁?!」
  如雷的吼声,站在三尺外都听得到。
  「嗯。」楚弦月应声,依旧安稳的坐着。
  「你在开玩笑,我不可能答应的。」
  「是吗?」
  「弦月,你在想什么?」弦月的笑容让他起鸡皮疙瘩。
  「茵樱答应嫁给我的条件就是她要从奉家出嫁,你要是不答应,那么我也可以在奉家娶她,不会麻烦到你。」
  楚朔望脸红脖子粗,「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让你这样做。」
  「那就答应让茵樱从奉家出嫁。」
  「你……」
  「怎么样?」
  「我……」楚朔望说不出话,他一口气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跟娘说你愿意让我在奉家迎娶茵樱,婚礼的事不用麻烦到你。」
  「站住!」楚朔望喝道。
  望着一脸平和的楚弦月,他开始焦虑的走来走去,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让茵樱从奉家出嫁,代表的意义是两家和解?这……这怎么行?
  但不答应,弦月就要直接在奉家迎娶茵樱,那表示弦月要回到李娇奴那边去,不,这更不行,可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时间,他需要时间想想解决之道。
  但楚弦月的下一句话打碎他的如意算盘。
  「婚期就定在七天后。」
  「什么?!这是谁决定的事?」
  「当然是我,我不想再拖下去,趁着茵樱改变心意之前,早点完婚,事情就能早点尘埃落定。」他不要再经历相思的苦楚。
  「那么匆促?不能再改吗?」
  「娘说,如果你不愿意,她愿意帮我处理婚礼的一切细节。」
  「她休想!我会在七天后帮你办一场完美的婚礼。」
  「让茵樱从奉家出嫁?」
  「这……」
  「不答应?那么我们就在奉家成亲……」
  「我答应,我答应。」
  楚弦月微笑,「谢谢你,朔望,我的婚事就麻烦你多费心了。」麻烦事大致底定,他的后半生不用担心两家会把对方拆吃入腹。
  楚朔望的心情不知该怎么形容,他是不是被设计了?
  罢、罢、罢,现在重要的是弦月的婚礼要在七天后举行,可有一堆事情要忙了。
  「总管,总管,把所有人都给我叫来!」
  楚朔望狂声叫唤,活力十足的准备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让奉天城城民说上一辈子都不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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