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耀太被谢可葳从浴室「赶」出来之后,他就行尸走肉地走到厨房里,机械化地下了两碗面。
他必须要找一点事做,才不会痴痴地盯着谢可葳的房门!
望月耀太把面端到餐桌上,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真是够了,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在现实里啊?!
不过幸好,谢可葳是个女的。
否则,他那观念传统的老爸要是知道他对一个男人动心的话,可能会直接登报和他脱离父子关系,他这辈子就真的别想再回家了。
「可葳,吃面了。」望月耀太敲敲她的房门,唇边的笑意缓缓地康开。
他的动心,现在可以正式解读为恋爱了--这种感觉真好。
「可葳,妳听到了吗?」他的声音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
砰!
一个重物击上门板的声音,响应了望月耀太的叫唤。
一分钟后,头上包着大毛巾,身上裹得像颗大肉粽的谢可葳,低着头从房间走出。
她「咚」地一声重重坐上餐椅,接着就是一阵埋头苦吃。
望月耀太一挑眉,也学她一样闷声猛吃着面。
倏倏、倏倏--吸面条的声音同时停止。
两个人同时抬头偷看对方,很快地又同时挪开视线,继续低头把碗里的面吃个精光。
「你--」她把汤匙放回碗里。
「妳--」他把筷子搁回碗上方。
「许小姐怎么会介绍一个男人来跟我一块住?」谢可葳拧着眉,双臂交叉在胸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我想许姊可能跟妳有同样的误会,以为我是女的。」望月耀太若有所思地卷着自己的发尾玩耍。「难怪我和她妹妹住同一间房间时,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和她妹妹同住一间房间?!」她的心脏缩成了一团。
「小许--就是许姊的妹妹,对男人没兴趣,不过许姊还不知道。」望月耀太简单解释道。
这世界能不能简单一点?谢可葳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翻了个白眼。「都是你啦!你没事把头发留得那么长干么?而且第一天来我家时,还穿那种蕾丝花边的长袖衬衫,是正常人都会误会你是女的。」她停顿了一下,忍不住用怀疑的斜眼瞄他。「望月耀太,你是不是同志?」
「很抱歉,让妳失望了,我不是。」望月耀太举起手来发誓。
谢可葳一扁嘴,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我如果是同志的话,我是不会否认的,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望月耀太一摊手,美丽的杏眼一脸的无辜。「我来妳家那天正好去拍一个牛仔裤广告,那件花边衬衫是广告款,厂商坚持那件衬衫简直是为我订作的,一定要我穿回家,我也是不得已啊。」
「喔。」
她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填饱了肚子之后,听着他中性的嗓音娓娓道来事情,她倒是有几分困意了。
「妳还好意思说我,妳把头发剪那么短是想干么?加上声音又那么沙哑,害我一直把妳当成男的。」话是这么说,望月耀太的脑子里就是会不受控制地出现浴室里的那一幕光景。
她的身材好纤弱,雪白肌肤上染着水珠的她,纯洁可爱得像从海浪里新生的天使。
「我高兴剪短发,不行吗?而且,要是我没感冒,声音不沙哑,你以为你会有机会住进我家吗?」谢可葳这回连瞄他一眼的力气都懒得提起了,否则她会发现望月耀太此时看她的眼光有点古怪。
「是啊,我是该谢天谢地喔,否则我们这种孤男寡女,怎么可能有机会住在一起。」
察觉到眼眸已经微闭的佳人,此时根本对他无动于衷。望月耀太只好吶吶地站起身,收拾着餐桌上的面碗。
「对喔,你『现在』是个男的。」谢可葳勉强撑起身子,支着双肘托腮看他。「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都被妳白吃白喝快一个礼拜了,还能怎么办?」望月耀太拿起筷子指着她的脸,一副要她负责的表情。
「拜托,菜钱我负责的耶!你吃我的睡我的,没付房租,还敢一副吃亏的样子。」谢可葳的白牙示威地一闪,她抓着发热的耳朵,忿忿地瞪他一眼。她也还没跟他算刚才浴室里的那笔帐哩,她那时候什么都没穿,占便宜的人是他耶!
「谢小姐,我以后每天三餐外加消夜侍奉妳,以期能消弭我的罪孽,以换取我的食宿,这样可以吧?」一谈到房租,望月耀太的态度立刻转为恭敬。「不过,消夜要等我回到家才有法子供应,最快也要是凌晨一、两点。」
没法子啊,谁让「传奇」的团员们都不爱和人挤一间房,而他也受不了正常男人的房间,所以只好从小许那里窝到了可葳这边。
「对了,你是在干么的,怎么每天都凌晨一、两点才回家?」她的身子半瘫在餐椅间,脸颊正好靠在椅背上,仍然呈现一副随时都可以入睡的状态。
「我下午在花店打工,也兼差当广告模特儿,主业是乐团的贝斯手及编曲人。还有,我写的歌已经卖出不少首了。」望月耀太将他的职业类别、性质,全都一股脑儿地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贝斯手啊,酷。」她点头附和。
「酷吧。」他忍不住小小得意了起来。
「吉他有六条弦,贝斯只有四条弦,是比吉他酷一点。不过,如果你拉的是二胡,我会更敬佩你。」谢可葳慢条斯理地丢给他一个甜美笑容,直接射将下马。
望月耀太唇边的笑意变得扭曲,却也只能对着她干笑两声。「千金小姐泼的冷水果然满冷的。」
谢可葳一扁嘴,把他的话当成恭维。她在家和爸顶嘴顶习惯了,这种对白算小CASE。
「你没资格说我吧,你看起来也挺像有钱人家少爷,怎么会沦落到没钱付房租的地步?你是中日混血儿吗?名字又是太阳,又是月亮的。」这个日本名字也是害人分不清楚他是男是女的帮凶。
「妳不觉得这些问题,应该是在我住进来的时候,妳就该要知道的吗?」望月耀太奇怪地瞥她一眼。
「你那时候是个女的,我没必要询问太多。」谢可葳瞄了客厅沙发一眼,决定要移动尊驾到沙发上,那里窝起来比较舒服。她忽然嘀咕了一声:「好想有一座小叮当的任意门。」
「为什么话题会跳到小叮当的任意门?」望月耀太傻眼地看着她。
「因为我一想到要走到沙发,就觉得有点懒。」她无奈地说道。
正当望月耀太为此妹的懒惰而目瞪口呆时,谢可葳已经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地站起身,一鼓作气地往着沙发的方向直冲而去。
望月耀太彷佛看到一颗球,从餐椅上弹到了沙发里,整个过程费时大约是五秒。
「好了,请继续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谢可葳的头在沙发扶手上就定位,手里还搂着一个抱枕。「一、为什么没钱付房租,二、你是中日混血儿吗?」
「妳说话的口气,怎么那么像面试人员?」望月耀太坐到她对座的沙发,失笑地看着她,觉得她很有趣。
「医院的第一关面试,是由我负责的。」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难怪喔。」他拉长了语调,并且走到她面前鞠了个躬,行了个绅士礼,接着便姿势夸张地唱作俱佳了起来。
「现在容我慎重地向妳介绍,本人望月耀太。」他闪亮的长发一甩,风情万种。「老爸日本人,老妈台湾人,从小日本台湾各住半年。大学毕业之后,因为不愿继承家族量贩店的生意,遂决定出门一闯江湖。没钱付房租的原因是因为……」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刚把一部进口车的钱砸到我们乐团的录音室里。」
「难怪--」她学着他刚才说话的口气,不过多补充了一个呵欠。「我就觉得你看起就像有钱少爷,我本来还以为你家道中落,所以才沦落到在外租屋的地步,没想到是个为理想奋斗的热血青年。」谢可葳又伸手掩了一个呵欠。吃饱饭就该小歇一下,她干么坐在这里和他闲扯一大堆?
「感谢妳不甚有诚意的称赞。妳呢?怎么一个人住这种豪宅?而且还找陌生人当室友?」这几天,除了她哥哥打来的电话之外,她等于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说来话长。」她又打了个呵欠,一脸的放松。
「既然如此,我可以相信咱们的同居关系来日方长,对吗?」望月耀太急忙在她眼皮完全闭拢前,寻找一个保障。
他住这里住得如鱼得水哩!
谢可葳闻言,眼睛睁得圆圆地看着他。
「不行,人家会以为我和男人同居。」她面有难色地看着他,内心其实是有些小挣扎。毕竟望月耀太煮的东西还不错,而且还要再找一个室友重新适应很麻烦。
「妳放心,这个问题相当容易解决。」望月耀太弹了下手指,笑容璀璨地像在拍牙膏广告。「我以后会尽量打扮得像个女人的。」
谢可葳爆笑出声,笑声大到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扁着唇,却还是笑得抱枕掉到了地上。
她不记得自己几时曾经笑得这么开心过,她平常连笑都嫌懒的。不过,偶尔这样笑,让她觉得很舒服,好象胸口突然变得干干净净了,人也清醒了。
「你们乐团的团名叫什么?」她深吸了口气,挺直身子,盘腿在沙发上坐着,开始有了一点聊天的心情。望月耀太让她满愉快的!
「我们的团名是『传奇』,我取的。」望月耀太看着她小巧脸蛋上的笑容,感觉自己的心都暖了起来。
她瞇着眼睛大笑的样子,好可爱喔,可爱到让人想把她抓起来,揉到肚子里。望月耀太情不自禁地倾身向前,想朝她靠近一点。
「传奇?」谢可葳不以为然地抿着唇,皱着眉。「真是够了。」
「千万不要小看『传奇』喔。」望月耀太举起食指优美地对她摇了摇。「我们在PUB的演唱场场爆满,已经一年了,至少有五组唱片公司及制作人找我们谈签约。如果这回和我们接触的唱片公司,能达到我们的要求,『传奇』很快就要成为乐坛的传奇了。」他把一头浪漫长鬈发拨到肩后,自信满满的。
「所以?」「传奇」会不会红,和她有关吗?
「所以,妳可以对我好一点,这样等到『传奇』大红大紫之后,妳就可以跟别人炫耀妳和我相当熟。」望月耀太夸张地双手大张,而她仅是回以一记懒洋洋的挑眉。
「一、我懒得跟别人炫耀。二、你不觉得等到『传奇』真的成了大红大紫的传奇之后,我再来担心那个问题就可以了吗?」谢可葳看着望月耀太的鬈发造型及漂亮的五官,其实不难想象他红透半边天的样子。
望月耀太抿着唇角笑了,发现她的兴趣缺缺是件相当有趣的事。
从来,女孩子不是把他当姊妹淘,就是把他当少女漫画的男主角疯狂痴迷。但是,谢可葳的反应,和那些女人全然不同。
「妳讲话很喜欢分第一点、第二点。」他在她对面的桌几上坐了下来,又离她近了一点。
「这样子句子前后的语助词,可以少讲一点。」谢可葳往沙发缩了下身子,却不再觉得扭扭捏捏了。
这么嘻嘻哈哈地和他一来一往,刚才那堆暧昧情愫早就被拋到九霄云外了。
情爱的复杂情绪,太累人了。
「我们真是绝配啊,和我在一起,妳可以不用说话,只要负责听就好了。」他热情地看着她说道,很努力地想和她热络成一家人。「我拿我们的CD和照片给妳看。」
「我不要。」她一口回绝,不想一下子和他混得太熟。
「没关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啦。」望月耀太的语音未落,他就已经冲入了房里。
而当谢可葳还窝在沙发上,考虑要不要尽快回房间睡觉的时候,他已经拿出了一整叠的CD和相本送到她的面前。
谢可葳发誓,接下来发生的事,真的都是她迫不得已的。
要不是他实在太爱说话,说得她根本没时间走回房间,她也不会一直和他闲扯到凌晨一点--
一切都是他的错!
谢可葳在休息了整整十天之后,终于在大哥的命令之下,准备归位上班。
在关掉了三个闹钟之后,她总算是在七点半清醒了过来。
不过,接下来的盥洗、穿衣动作,她都以一种龟速缓慢进行着。以至于当她终于跨出房门时,时间已经是八点半了。
她板着一张脸,抓着皮包就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慢着!」望月耀太急忙从厨房里冲出来,挡在谢可葳的面前。
「干、么?」谢可葳还未完全清醒的惺忪眼睛,不甚凌厉地瞪了他一眼--
望月耀太穿著蓝色围裙,长发绑在脑后,一派神清气爽的模样,看得她一肚子火气。
「妳要去哪里?」他伸手帮她把没翻好的衬衫领子翻好。
「我要出门上班。」谢可葳不快地应了一声,鼻尖隐约地闻到食物的味道。
「妳还没吃早餐。」望月耀太握住她的手肘,把她往厨房的方向推。
「我懒得吃啦。」她生病的那个礼拜,都是早、午餐合并着一块吃,她以为他应该知道她不吃早餐的。
「那至少喝瓶牛奶、果汁,早餐是一定要吃的!」望月耀太硬是把她压入餐椅里,抢过她的皮包往旁边椅子一放时,却「不小心」瞄到了她的小腿。
谢可葳有一双修长匀称的美腿哩!她要是再多长个二十多公分,肯定可以和他抢牛仔裤广告的市场。
「你很啰嗦--」谢可葳不耐烦地往餐桌上一瞄,所有话全都梗在喉咙里。
她瞪着桌上那堆可以喂饱三个她的元气早餐--沙拉、培根、蛋、法国吐司,全都鲜美可口地摆放在白色瓷盘里。
「我不吃早餐。」谢可葳扁着嘴,压抑住唇角的颤抖。
这样的早餐在谢家主宅,甚至称不上丰盛,可是,谢家主宅的早餐,从不是谁特别为她准备的,她在或不在,那份早餐的形式不会有改变。
但这是第二次,有人特地为她准备早餐。
第一次,是妈妈心血来潮地为她烤了两片吐司……
「如果真的不吃早餐,那就喝果汁。」看见她不自然的表情,望月耀太不死心地把一杯现榨综合蔬果汁送到她面前。「还是妳想喝牛奶?」
「我要喝白开水。」她盯着他的眼,故意找碴。
「请慢用。」望月耀太手势华丽地倒了杯白开水,送到她手边,仍然是笑盈盈地推荐。「白开水配上我的特制沙拉,保证妳一天精神良好。」
「我不吃。」她拚命喝白开水。
她不希望别人对她太好,因为她不想投入太多情绪去在乎一个人。太在乎一个人,不会有好事的。她妈妈就是最好的例子!
「浪费食物是最大的罪恶。」他拉了把椅子,亲热地坐到她身边。
「我又没有叫你做早餐!」她马上把椅子往旁边一移。
「我怕我不努力表现一点,妳三天后就会把我驱逐出境了。」望月耀太把餐盘和刀叉挪到她面前。
谢可葳抿紧唇,忍住心头上的一股刺痛。
对了,这男人现在有求于她,言行举止上当然得对她巴结一点。是啊,除了妈妈和大哥,没有人会没有目的地对她好,没必要嘛!
「吃就吃,不吃白不吃。」谢可葳赌气地拿起刀叉,切了块吐司送到嘴巴里,食之无味地吞下之后,又切了另一块,反复着这样的举动。
望月耀太拿过沙拉,把几块水蜜桃拨到她的盘子里,他记得她喜欢吃这种罐装水蜜桃片。
她心一揪,瞪着那几片金黄水蜜桃,头却垂得更低了--这又是怎么回事?他们才认识多久,他干么把她的喜好记得这么清楚?
「很难吃吗?」望月耀太面带忧色地看着她的拧眉。
「法国吐司的蜂蜜加太多了。」她改挖了一口炒蛋放到嘴里。
「下回改进。」见她的刀叉已经进攻到了培根,望月耀太解下围裙,笑瞇瞇地吃起他的沙拉。
他边吃着沙拉,目光也好奇地打量起她一身标准上班族的打扮--粉红色丝质衬衫配上奶油白的套装裙组,秀雅的纤颈上还挂了一条裸钻项链,即便头发仍较一般女孩子来得短,却不掩其清柔的女人风味。
要是他当初见到的就是她这副样子,也不会误认为她是男人了,阴错阳差凑成了他们同居的事实,瞧他们多有缘啊!
望月耀太微笑着,吃得更是心满意足了。
当谢可葳解决完餐盘里一半的食物之后,她发现了他的手边摆着一个透明小化妆包,里头搁着什么护手霜、护唇膏的。
「男人还搽什么护唇膏。」她忍不住开口挑他的毛病。
「凡是嘴唇龟裂的人就可以搽护唇膏,男人的嘴巴就不能干燥吗?」他咽下一口西红柿,眼睛却紧盯着她的嘴巴。「妳瞧瞧妳的嘴巴干得像随时要裂开一样,要不要我的护唇膏借妳用?妳不要用那种奇怪眼光看我,那不是什么间接接吻啦,我都是用干净手指头挖护唇膏的。」
「拜托,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爱说话?我高兴嘴唇干燥,不行吗?」谢可葳拿过餐巾纸,粗鲁地擦着嘴巴。「没见过这么爱美的男人。」
「谁规定男人不能爱美?妳有严重的性别歧视喔。」他抗议。
「随便你啦,你高兴弄得多美就有多美,反正不关我的事。」她看了一眼时钟,喝了一口果汁,心想既然已经迟到了,那她再坐个一分钟,也没什么关系吧。
「我的美丽关系到妳每天回家时看到我的赏心悦目程度,怎么会不关妳的事?」他振振有词地说道,还不忘把一丝乱跑的长发拨回耳后。
「我要上班了。」她推开餐椅,一副把他的话当成马耳东风的模样。
她往前走了两步之后,又回过头。「喂,你……你待会儿要出门吗?」
她知道他的交通工具是公车,如果她上班顺路的话,或者可以载他一程。
「谢谢妳。」望月耀太的笑容变得璀璨无比,笑得连一头波浪长发都随之摇曳着。「不过,下用了,我们乐团待会儿要和一家幸运的唱片公司谈谈合约的细节部分,其它团员九点半会在楼下等我。」
如果今天的细节敲定的话,他们也许马上就和唱片公司签约了,「传奇」的出片时间应该不远了。
「已经九点半了。」谢可葳拋下一句,径自走向大门。
她不喜欢多嘴多舌发出问句,就是因为讨厌那种当对方的响应不是自己预期时的失望感觉。
「那……这些杯盘只好等我回来再洗喽。」望月耀太快手把杯盘收到流理台。
「随便你。」她面无表情地拉开大门,表情回复成她平时在外的漠然模样。
「我跟妳一道出门。」望月耀太抓了件牛仔外套,飞快地冲到她身后,跟她一块进了电梯。
「妳晚上想吃什么?我趁晚上到PUB表演前,回家做给妳吃。」他按下一楼及地下停车间的按钮。
「你不用因为在这里的房租全免,就对我那么热络,这样既虚伪又恶心。」她扁着唇,一脸的不悦。身为谢家的女儿,她已经看过太多阿谀谄媚的人了。
望月耀太蹙着眉,因为她攻击性的话语而显得神情微恙。
「我喜欢照顾人,也觉得妳很可爱,所以想为妳多做一些事。这样很虚伪、很恶心吗?」望月耀太凝望着她。
谢可葳并不是一个快乐的人,他甚至觉得她过着一种近乎自闭的生活。好不容易,她跟他处得不错了,也会开心大笑了,他觉得有成就感极了,他还想对她更好一点,这样不好吗?
「把你的好听话留给别人吧,我不稀罕别人觉得我可爱。」谢可葳板着脸,瞪着电梯镜面中的自己。
「妳说起话来还真像刺猬。」他用一根手指头戳戳她的肩膀。
「你不高兴的话,可以搬出去啊。」谢可葳鼓着颊,生起闷气来了。
望月耀太的大掌落到谢可葳的头上,将她的头发胡乱搓揉一通。
「不。」他绽出一个特大号笑容。「为了证明我具有人见人爱的特质,我决定要住下来和妳长期抗战。」
谢可葳冷哼了一声,心里的那个阴郁角落突然阳光普照,整个人也变得轻盈了起来。
电梯在一楼打开了。
「拜,晚上见!」望月耀太走出电梯,拋给她一个太阳般的灿烂笑容。
谢可葳回以他一记白眼。
她走到停车间,哼着昨天听到的「传奇」CD中某一首歌曲的副歌--望月耀太写的,还不难听啦。
当谢可葳慢条斯理地把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经过大厦正门前,正好看到包括望月耀太在内的四个男人,正站在一辆吉普车前检查轮胎时,她特意放慢了时速。
她告诉自己,她不是因为想窥探「传奇」团员长得是圆是扁,所以才把车开得那么慢的,她只是动作向来不快。
只是这一看之下,连她都想挑眉吹声口哨了。
她想,「传奇」就算歌唱实力像破锣嗓子,他们还是可以靠着那几张俊脸而卖出一卡车的唱片吧!
包括望月耀太在内的四个人,全都很抢眼!
拜望月耀太前几天钜细靡遗的介绍之赐,她才瞥了一眼,就已经迅速地认出了里头的团员--
望月耀太是「传奇」里头最具华丽中性美的一个,而那个有着阳光笑容的短发男孩,则应该是主唱白亚文。一旁理着平头、长相性格有力的那位,该是鼓手司马昭。
至于另一个正蹲在轮胎边,蓄着笔直及腰长发的男人,则肯定就是望月耀太的邻居--吉他手杜宇了。
他们看起来很开心。
看着望月耀太大笑着扯起了杜宇的头发,谢可葳皱了下眉,踩下油门,呼啸而过他们身边。
她把车内的音乐开到极大声,心情却又开始回复到寻常的阴天。
望月耀太是那种和谁都很热络的人吧。所以,一顿丰盛餐点、一个亲切的微笑,对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她完全不用挂在心上,更不用自作多情!
叫她心头那头会乱跑乱想的纯情小鹿,去山林隐居吧。
她决定待会儿到医院时,先去看妈妈,跟妈妈说说她这些天的心情。
铃铃~~铃铃~~
她趁着红灯时,抓起手机。
「喂,哥。我现在快到医院了……什么?!妈发出病危通知……」谢可葳的脸色变得惨白,她颤抖着声音说道:「我马上到!」
挂上电话的那一刻,谢可葳的眼泪也在瞬间狂飙而出。
红绿灯号志才刚变换,她立刻踩下油门,朝着医院加速前进。
她知道妈妈再度睁开眼睛的机会微乎其微,也知道妈妈这样耗在病床上只是种折磨,可她真的没有办法想象再也看不到妈妈的日子……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提提神来爱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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