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妻 第七章

  初秋时分,繁花将落。
  “不好了!出事了!”小仙匆匆忙忙地嚷道。
  一直有不祥预感的郑暖儿心头一颤。 “出了什么事?”
  “皇后娘娘……流产了。”小仙哭了起来。
  青天霹雳!
  “怎么会这样?”郑暖儿完全无法置信。 “早上还好好的呀,怎会流产?”
  “不知道!流了好多血……太医正在替娘娘把脉,我们这些伺候娘娘用膳的宫女全给遣走了!”小仙哽咽地道。
  “小仙!你快去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身分不适合四处行走。
  “好像跟娘娘早上吃的东西有关。”
  “娘娘早上吃的东西……”她回忆着。“我全试吃了,没什么异样啊!”
  “皇后娘娘好可怜!皇上已经很少来永安宫了,如今没能平安产下皇子,娘娘的处境会更加可怜。”小仙有感而发,她只是个小宫女,一点影响力也没有,遇上这种事只有在一旁干着急的份。
  “怎么会这样?”没道理啊!
  “我也想不出为什么。御膳房烹煮皇后娘娘吃的东<西一向小心,这段时日就只有皇后一人怀有身孕,大伙儿也怕有个差池,所以每道手续全是既仔细又小心的进行,怎会出问题昵?”
  “有人去通知国舅爷了吗?”
  小仙摇摇头。“当时很乱,我没注意到有没有人去通知国舅爷,不过宫里的事应该瞒不了多久。”
  郑暖儿心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郁闷;这一切都是这么的不真实,她进宫是为了保护皇后娘娘的,结果却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真没用!  
  “皇上一定很伤心。”
  小仙拭了拭泪。“最伤心的人永远不会是皇上。”
  “小仙……”郑暖儿没料到小仙会说出这样的话。
  “毓贵妃去年夭折了个皇子,没见皇上有任何表示,连个丧礼也没有。”
  “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皇后?”郑暖儿问。
  小仙耸耸肩。“皇后娘娘身体正虚,她不会希望我们这些奴才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她。”
  “小仙,有进一步消息麻烦你通知我一声,如果国舅爷进宫探望娘娘,也请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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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上三更,夜色如墨,郑暖儿潜入永安宫探病。
  严冰睡不着,见着郑暖儿,脸上满是惊喜之色。
  流产后,已是第三天了,她每天除了叹息就是吃草药调理身子,什么事都不能做,连下床走动都是不被允许的,好不苦闷。
  “你怎么来了?”严冰低声问。
  “偷溜进来的。”郑暖儿担心的看着她。
  “白日睡太多,夜里睡不着,你来陪我聊聊天,正是时候。”严冰一笑。
  “娘娘,我听说有人在人参茶里放了麝香和打胎药,是不是真的?”这是小仙告诉她的。
  严冰黯然一笑。“没错,太医是这么说的。”
  “皇上把这件事交给谁查办?”
  “皇上不会刻意去查这件事,顶多杀了御膳房的师傅,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师傅并非主谋,皇上为何不追查?”郑暖儿一惊。
  严冰解释:“我说过,皇上还年轻,并不在意子嗣由谁而出,或者孩子能不能平安长大。”
  “可娘娘的孩子不一样啊!娘娘生下的孩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皇上不可以这么冷漠。”
  “其实……我想这样未必不好。”她幽幽地道。
  “皇后娘娘……”郑暖儿同情地看着她。
  “不要觉得我很可怜,我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难过。我不是冷血无情,只是觉得让孩子出生在帝王之家未必是件好事。”
  郑暖儿从严冰眼里看到一抹奇异的光芒。
  那是什么?
  “国舅爷上午来过了?”
  严冰颔首。“大哥是最难过的人,打从我身怀六甲开始,他就很紧张。”
  “就是因为国舅爷很紧张,我才有机会进宫的。”
  “大哥一心希望我好,现在做皇后,以后可以母凭子贵坐上太后的宝座。”
  “我没有尽到保护娘娘的责任。”她很自责。
  “暖儿,茶里让人下了打胎药,哪是你这个没有怀孕的人能分辨出来的?”  
  “娘娘,国舅爷说了些什么?”
  “大哥和皇上的关系闹得很僵,太后出面缓颊才没闹出人命……大哥想把你带出宫去。”
  “皇上是不是因为国舅爷的关系所以没来看娘娘?”郑暖儿猜想。
  “我现在的处境和被打入冷宫没什么两样。”严冰自我解嘲。
  “永乐招驸马爷的事最近也是闹得沸沸扬扬,那个徐竞城好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死也不肯娶公主,他说他要出家做和尚。”
  “喔?”她不知道这件事。
  “是燕子告诉我的,她最近常替我打探一些消息,讲给我听让我解闷。”
  “公主一定气坏了。”
  “是啊!永乐扬言徐竞城在哪儿出家,她就烧哪里,就算被世人骂毁佛烧寺,她也在所不惜。”  
  郑暖儿不安极了。“竞城哥的性命会不会有危险?”
  “永乐说过,除了她之外谁也不准杀徐竞城,所以皇上和太后一直没处置徐竞城。”
  “娘娘,你的气色好多了。”
  严冰漫不经心地道: “差多了!刚进宫时是我这一生最美的时候。在宫里生活了这几年,许多想法已经不同了,容貌也不若以往。”
  “不会的,皇后面若桃花,一样美丽。”这不是讨好,是她的真心话。
  严冰抚了抚粉颊。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当年的我,当年皇上也是因为我的美貌才向大哥施压,非让我进宫不可。”
  “皇上喜新厌旧。”她叹道。
  “是啊,不喜新厌旧就不是皇上了。”严冰拉了拉被褥淡淡一笑。
  “娘娘还年轻,可以再怀孩子的。”
  “再看看吧!说真的,生下皇子已经不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了。”
  “娘娘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严冰闭上眼。“我想飞出去。”
  闻言,郑暖儿心头一震。
  皇后娘娘看似温柔婉约,却有一颗叛逆的心,不知这句话真正的涵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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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流产了,郑暖儿在宫里成了一个没有意义、多余的人,镇日无所事事。
  终于,她的救星来了。
  “走!”严选对她说。
  “啥?”
  “离开这里。”
  他牵着她的手,往南薰别苑走去。
  “我的东西……还没拿……”
  “那些东西不用拿了。”他看了她一眼。
  “我真的可以走吗?”她犹豫着。
  严选没停下脚步,看见向他福身的宫女也不回应,只是一个劲的往外走。
  “为什么不能走?”
  “皇上……”她喃喃自语。
  “你是我的人,什么时候走干皇上什么事?”他不高兴的问。
  “我以为……”
  “以为什么?冰冰流产,皇上会让你顶替她的位置?”他冷冷的盯着她。
  郑暖儿摇摇头。“不是!我不会有那种卑鄙的想法。”
  “那你以为什么?”这些天,他没一日好过,妹妹流产,皇上又逼迫他退让,弄得他身心俱疲。
  “我以为皇上还生你的气。”
  “皇上是生我的气,但他不敢现在杀我,他比谁都清楚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他心知肚明。
  “你说什么……”
  “最近西域动乱,戍守边疆的将领病死,副将连吃败仗,你以为皇上会怎么利用我?”他苦涩一笑。
  郑暖儿懂了。“皇上要派你去前线杀敌?”
  “没错!杀敌或被杀。”“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静?”她看向他波澜不兴的面庞。
  “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杀死。”他说。皇上希望他死在敌人手里,这么一来就没有杀功臣的责难了。
  “皇上希望敌人杀了你?这个结果对他有什么好处?皇上不怕连江山也丢了?”
  “是啊!皇上为了你连江山也不要了。”他说。
  “皇上不是因为我,他是因为你不给他面子。”她轻轻说道。他忽然大笑。
  “是啊!和皇上抢女人还挺过瘾的。”
  两人上了停在宫门外的马车,往他的府邸驰去。
  马车很新,像是不曾让人乘坐过一般。
  严选看出她的疑惑,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他对她说道:“是新的没错,车身用的木材是经过特殊处理的百年野杉,刀剑不入。”
  她一惊。“不是说皇上不敢现在杀你吗?”
  “皇上不杀我,并不表示没人会杀我,他手底下还有一批不怕死的亲卫队,想争头功的人不是没有,想先斩后奏的更是大有人在。”
  闻言,她更忧心了。
  “都是因为我。”他看了她一眼,冷冷地笑道:“自责的滋味不好受,对不对?”
  “皇后娘娘一个人在宫里,会不会也有危险?”
  “冰冰目前的状况不是很差,原以为她掉了孩子心情会很糟,可那天去看她,她倒是恢复得不错。”
  “娘娘告诉我……皇上不闻不问,一点也不关心娘娘的身体。”
  “皇上现在有了新猎物,自然对旧爱冷淡至极,男人都是这样,皇上更是如此。”
  她顺着他的话问: “你也是这样的人吗?”
  他诡异一笑,定定地审视她。 “那要看我娶的女人是谁,能不能留住我的心。”
  “我想回家住,我的铺子就在前面。”她指了指前方。
  不寻常地,他并未强硬反对。“你要住哪儿我没意见,在成亲之前你是自由的;不过你最好考虑清楚,没有我的保护,皇上随时可以把你捉回皇宫。”
  她怔了下。“成亲?”“下个月二十六是个黄道吉日,我选定的日子谁也不能更改。”
  “我以为我们可以不用成亲了,娘娘的孩子掉了,我的责任已了。”
  “若没有皇上介入,或许你可以不用嫁给我,如今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圆的余地了。”他挑起眉。“你想反悔?”
  “不是反悔,而是觉得似乎失去了意义。”她没有打算去过皇亲国戚的生活,在她好不容易逃出皇宫的时候,她只想清静。
  “就看你是要嫁我,还是成为皇上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他要她自己抉择。
  “没有第三条路吗?”
  他摇摇头。“没有,怪只怪你挑起了皇上的兴趣,越是得不到的东西,皇上越是不肯放手。”
  马车经过她的铺子,她没叫马车停下来,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铺子的方向。
  “是这间铺子?”他问。
  “原以为我会守着铺子直到老死……人生的变化真的好奇妙。”
  “卖芝麻和绿豆?”他明知故问。
  她颔首。“两年了,时间过得好快。”
  “为什么只卖芝麻和绿豆?”他好奇地问,几次经过这间铺子都想进去瞧瞧,不过尚未行动。
  “芝麻和绿豆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东西,不过多食芝麻可以使人头发乌黑,而绿豆则是消暑圣品。”
  “徐竟城果然利用出家来逃避永乐公主的逼婚。”他盯着她说。
  她看向窗外,不发一语。
  “你知道啦?”他追问,想知道她真正的想法。
  她点点头。“皇后娘娘告诉我的,公主扬言毁佛烧寺,真是太疯狂了。”
  “是很疯狂,不过永乐公主应该不会真的做出那样惊世骇俗的事。”  
  “她这样偏执,竞城哥绝不会接受她的,公主太傻了。”她陷入沉思……
  严选挺直身子,突然握住她的手。
  “徐竞城究竟哪一点吸引你?”
  “没……有啊……”她看着被他握住的手。
  “是‘没’,还是‘有’?你说得这么含糊,我听不懂。”他咧嘴一笑。
  “不跟你说了。”她心头一窒。
  瘁不及防地,他突然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唔……”出于本能,她往后缩了下身子。
  他熟练的吮吻她的唇,趁她嘤咛出声时将舌尖探入她微张的小嘴儿。
  惊愕万分的她完全无法做出反应,他仿佛要尝尽她的嫩香。
  他霸道地将她往自己身上揽,唇舌改往她织白的颈子探去……
  她心慌起来,拧了下眉心,颈子传来微微的疼痛感,那是一种奇异的折磨。
  “国舅爷……”她全身无力地轻唤。
  “叫我的名字。”他勾起一抹情不自禁的笑。
  不一会儿,他重新吻上她的唇,主控权一直在他手里,她完全是被动的那一方。
  她身着月牙白的裙襦,衬得她更显瘦小、无助,纤细的她像是易碎的搪瓷娃娃。
  “严选……”他俯身嚼咬着她雪白的嫩颈,没想到自己亦意乱情迷了。
  突地,马车停了下来。
  “爷,到了。”马车夫嚷道。
  他抬起头,迅速恢复理智,他差点在马车里要了她。这不在他的预期之中。
  她微喘着气,一双嫩白的柔荑抵在他宽广的胸膛上,差点昏厥过去。
  他拦腰抱起她,走出马车。
  “你!”她倒抽一口气。
  “抓紧了。”他朝她一笑。
  “快放我下来。”她挣扎着。
  “乖乖让我抱着。”“人家都在看,我以后还要做人呢!”她大惊失色地道。
  “你走不动了,我抱着你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说得理直气壮。
  “我没这么娇弱。”她把小脸偎进他的胸膛.心想:严选疯起来真是谁也阻止不了。
  他打直腰杆,不在乎下人好奇的目光,直到走进客房才将她放下。
  见她踉跄了下,他立即扶住她。
  “小心!”
  “你让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见人了。”她从没觉得这么丢人过。
  “我们是未婚夫妻,你要慢慢习惯这种亲密的相处方式。”他点了点她的鼻尖。
  他罕见的温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同样的霸道,却与往昔有些不同。
  “我们真的可以成亲吗?”她还是不敢相信。
  “除非我死。”他笑道。
  间言,她捂住他的嘴。“别咒自己。”
  他握住她的手。“咒不死人的,诅咒若真的这么灵.天下早就太平了。”  。
  郑暖儿抬起小脸。“皇上就是不肯高抬贵手是吗?”
  “他坐上大位的过程吃了不少苦,所以现在的他不能忍受自己有得不到的东西。”
  “而你帮了他很多忙?”
  他淡淡一笑。“皇上忘记的事,我也选择遗忘。”
  “因为遗忘,所以皇上才想对付你是吗?他怎么可以如此忘恩负义?”她为他抱不平。
  他将她的双手包在手心里。“徐竞城有恩于你是吗?他说你会等他到地老天荒。”
  “竞城哥真的这么说?”她皱起了眉。
  他放下她的手,打开房门。站在门外的白乐雅尴尬一笑,呐呐地道:“国舅爷……”
  “偷听主人家说话可不是为客之道。”他面无表情地道。“我只是恰巧经过,什么也没听到。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若……”她做出指天立誓的动作。
  “行了!鬼鬼祟崇的,真惹人厌!”
  “对不起!”白乐雅频频陪不是。
  “还不快滚!”他喝道。
  “我立刻走、立刻走!绝不会妨碍国舅爷和好朋友叙旧。”她往房里瞥了一眼,正好对上郑暖儿的目光。
  “以后邓姑娘会住在这里,下个月二十六是我和她大喜的日子,我希望你和孟大侠在那之前搬走。”
  没想到严选会出声赶人,白乐雅张口结舌的愣在原地。“国舅爷,我和师兄不会打扰您和夫人的。”她还没住够呢!还有,他们能搬到哪儿去?
  “不行!”
  她抿了抿嘴。“国舅爷不通情理。”
  他冷声道:“随你怎么说。”
  语毕,他立即把门关上,将白乐雅拒于门外,没有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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