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雅奔回院落,正转身把门合到一半,便被另一股霸道的力量猛然击开,震得她踉跄却步。门扉暴躁地砰声大响,在巨大骇人的身影后被重重摔上。
冰雅含泪怒视,隔着圆桌与百祯的冷冽相对峙,气氛紧绷。
“你为什么那样对容贵?”他低斥。
“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在跟她做什么好事?”她哼声冷笑,眼眶盈满破碎的泪光。
“你根本不信任我,是吗?”
“你又有哪一点值得人信任?”
百祯握紧拳头,力持镇定。“我很久以前就跟你声明过,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刚才的事,你怎么说?”
“该说的是你。你如果相信我,就该明白刚才的事不可能会是你所想的那样。”而她却毫不考虑地当场认定他与容贵必有奸情。
“你们当时都已经吻得难分难舍,我还能怎么想?”
百祯气得又无奈地咬牙闭眸。行事向来冷静果决的她,为什么总是对感情上的事如此脆弱不安?难道他给的保证还不够多?
“容贵是‘四灵’里的杀手。”他捺着性子把事实讲清。“美貌是她的武器之一,用来勾引猎物,所以她必须很懂男人。刚才她只是要我教导她如何利用唇舌使男人销魂,方便她乘机使用暗器——”“不要再编可笑的借口愚弄我!‘她痛声泣吼。
“这就是暗器。”他伸指进入口中;摘下右后方深处的一颗口齿,放人她掌心。
“这里头装的全是剧毒。”
冰雅疲惫地合起泪眼,滑落掌中精巧繁复的杰作。
“容贵是我的异母姐姐,我和她之间不可能有什么暧昧。”
她不看不听,不言不语,迳自落泪。
“冰雅。”他扶住她双臂,正欲倾诉,就被她惊骇地厌恶闪开,摇头哭泣。
她没办法忍受他的碰触,没办法忍受被他三言两语又给哄倒的自己。百祯对她来说,的确太危险。
百祯放弃地垂头重叹,沉思良久,从没想到一个女人能把他的情绪逼裂这步田地。
“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做?”
“让我搬到别的院落去。”
百祯猛抬眼,看到的却是凄绝、无助、被迫至角落的微弱身影,几乎被黑暗吞灭了存在。
“你说什么?”他轻声质疑。
“我们……或许并不适合靠太近。”当初那份彼此吸引的感觉,最后却导致毁灭。
“都已经成亲了,你还扯什么鬼话!”他暴喝。
冰雅摇头抽搐,已耗竭了元气。“我们不曾成过亲。”
“我们的婚事早就成了事实!”“你娶的人不是我。”
百祯强自镇定地吞下怒火,盘旋踱步,仍忍不住一掌猛击桌面,震出巨响。他自认已经够懂女人,也已经倾力为冰雅付出到极限,为什么还是抓不住她的心?她到底在想什么?
“你若想休妻,也无所谓,我不会再去干涉你的生活。你可以……尽情去教导那些美艳杀手任何绝技,可以三妻四妾……”“我不需要那些女人!”他吼得青筋暴凸。
“我已经把事情交代得够明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你恨我逼你向容贵道歉是吗?可她是我姐姐,是唯一支持我娶你的人,甚至由江南赶回京来帮忙我。除了她以外,谁支持过我与你成婚?
连你都不愿和我站同一线,甚至现在还想搬离我这里!“
难道非得拿条链子把她拴在身边,才能确保他们永不分离?
简直疯了。
他重重瘫坐椅内,捏着鼻梁双眉深锁,在眉心刻下深深的皱痕。
疯了的恐怕不是冰雅,而是他。何必为一个女人如此执着,折腾自己的耐性?她想搬出去就让她搬,反正彼此仍住在同一府里,又不是永远分离。可他就是无法忍受,为什么?
淡淡的馨香悄悄弥漫,他知道冰雅靠过来了,也知道她正担忧地深深瞅着他。
“百祯?”柔弱的关怀倏地攻陷他的火气,将他的心揪在一起。他在气愤时,她也在难过,两人都有情绪,但她从不因此停止对他的细腻关切。
“我没有背叛过你。”
“我知道。”
“那为什么还吵着要离开我?”他抬眼怒视。
“不是因为你的缘故,而是因为我自己。”
她的神情不见叛逆,见全然的脆弱,而又深深依恋,一副陷入情感深处的凄美容颜。
“我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了。”她咬着柔细的哑嗓,滑落珠泪。“我从来不会这样……
没出息,动不动就哭,动不动就生气,动不动就疑神疑鬼,动不动就忧心。我向来很坚强的,而且……我很聪明,没有现在这么愚蠢……“她抽开百祯本想握住的小手,防备地蜷握在胸前,拒绝他的温柔。
“冰雅。”为什么不让他碰她?
“我很抱歉我冤枉了你的姐姐,但是,我还是……”她猝然闭起双眸,颤抖地似乎想抹去脑中的什么。“我没有办法忍受你碰触任何女人。不管什么理由,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我只要一想到……”她汹涌的泪势让她难以说明,再也掩不住娇弱的泣吟。
“只要一想到你,我就完全失去理性,毫无判断力,我就再也不是我自己。我哭。
我笑、我生气、我烦恼,我整个人好像……全都被你控制。我开始会怕、会讨厌,不喜欢你亲近别的女人,不要你丢下我一个人,我……“她放弃地重重吐息。
“够了,我不想再说了。”再讲下去,连她都深觉厌烦。
“为什么?”这正是他最渴望听见的心语。
“我觉得那种女人好蠢,好没价值。”她自嘲地苦笑。“我这辈子从没叫人去死过,更没骂过‘贱人’这种粗鄙字眼。连我都……搞不懂自己在于什么。”
“你嫉妒容贵。”
她攒眉瞪眼,仿佛没听过那两个字。
“冰雅。”他痴望着她纯稚的迷惑。“这就是感情的滋味。你若不在乎我,你不会嫉妒容贵。”
“我不想谈什么感情、什么在乎。”她已经累得筋疲力竭。“我现在才了解,我根本……承受不了那种复杂的东西,我不想要那么强烈的独占欲、那么赤裸裸的爱和恨……”“那你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她绝望地茫然思索着。“我发觉我似乎太过依赖你,变得好没用好没志气、好差劲。”
“依赖你所爱的人,有何不可?”
“那和我以前对表哥的依赖,又有什么不同?”
百祯霍然起身,强烈的怒气汹涌翻腾。尽管他面容平稳,泰然自若,却怎么也压不下满屋子凝重的肃杀之气。
“你想摆脱我?”
“我只是想保留一点喘息的余地。”否则朝朝暮暮地被困在他身边,她快窒息了。
“就像我那时替你摆脱掉你表哥那样?”
“这跟表哥无关,而是……我不想再当个一无是处、只能等你怜爱的小宠物。每天阻在狭窄的世界里,想的念的都是你,为一点小事伤心,为一点误会大发脾气……”
“我并不讨厌这样的你。”
“可是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所以你打算离去?”
她不自在地瞟来瞟去,被百祯句句逼迫得难以呼吸。“我只是……暂时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否则满脑子百祯,不是妒就是怨,把自己搞得愈发面目可憎。
“你既然已经成为我的妻子,就该学着适应和我共处的日子。”
“我会,但我也想找回某些我失落掉的自己……”“翅膀硬了就想飞?”
冰难调起剔透双瞳。“当初教我独力飞翔的人正是你。”
“可是你只能当只饱受呵护与照料的金丝雀,就别把自己的本事估太高。”
“但你也无法否定我以前替表哥和师父建立的许多功劳!”
“你建功劳,也不过是因为有他们在后头替你撑腰。”
百祯怎能这样羞辱她?“我靠的不是关系,而是实力!”
“靠到最后甚至打算利用肉体稳固江山,索性嫁给自己的师父是吗?”
他这话狠狠伤了她的自尊心。他应该是最明白她当时处境的人,他也应该最了解她的努力与心血,为何突然翻脸否定她的一切?
“你最好在开口前想清自己的斤两。既然活在我的庇荫之下,就别自以为了不起地唱高调,还妄想主导大局。”
“我没有在主导什么——”
“刚才是谁说要摆脱我的,嗯?”他狠狠冷笑。
“我只说要离开这里。”就搬到其他院落去而已,是他一直用“摆脱”这种严重的字眼加以扭曲。“况且我也不需要你的庇荫,我——”“如果不是我的庇荫,你还能活到现在?”
冰雅错愕。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背弃了月嬷嬷的职务,‘四府’的人会轻易放过你?你掌握了他们大量消息,他们岂会坐视不管?你以为‘四灵’这方的人会放着你这颗棋子不善加利用一番?
你握有多少情报、多少管道,又身为元卿贝勒的亲人,这么肥美的诱饵,他们会不想把你吞吃入腹吗?“
“我才不会为‘四灵’效命,也绝不会向他们泄漏情报!”
“那就抓你当人质,不怕你表哥不就范。”
“表哥他才不会管我!”
“他若真的不管你,为何在‘四府’内反对其他人将你灭目的决定?”
表哥他……冰雅登时慑住,不敢相信。他还是关心她、还是顾念她的。
或许,她还有希望回去成为月嬷嬷,为表哥效力,不再沦为没用的东西。或许,误会仍有机去澄清……“冰雅。”
她骇然甩开百祯的温柔碰触,随即在他转冷的面容下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对不起,我希望……你不要再随便碰我。”
“为什么?”他低语如冰。
“每次你亲近我,就很难让我好好思考事情。我现在正想努力找回自己,不想当你的宠物。”
“你是我的妻子。”
“除了妻子以外,我还有别的角色、别的功能。”而他却只会拿她当妻子来看。
“如今我正在重新寻找这些可能的角色.希望你也能帮我一起找——”“好让你早早飞出去?”
“你为什么一直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两人保留一点距离,又不是要永远甩开你,而且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都把我绑在身边——”“你试试看我有没有本事把你永远绑在身边。”
他粗暴地箝住她的手臂,悍然将她抱住内房。
“百祯!”他要干什么?
他愤恨地以长巾将她双腕分绑在床头两侧,如链子般长长地牵住拼命挣扎的手腕。
冰雅被吓得面无血色,惶恐地挣扭踢打,奋力反抗。
“放开我!你无权对我这么做!”她又不是他养的狗。
他根本不予回应,狠劲扒开自己件件衣杉后,开始破坏她的层层掩护。
他想做什么?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住手!如果你敢这么做,我就真的永远离开你!”
“你离不开的。”他暗哑他冷冷低吟,剥出厚重华服底下包藏的雪艳胴体。“你早就已经对我上瘾了。”
“你作梦!”她极力保持愤怒,用以对抗强烈的恐惧。她此生从没如此无助过,也从未以如此无耻的姿态示人。衣衫被人剥得七零八落,双腿高高地惨遭牵制,被迫挺起毫无遮掩的双乳,像在邀他爱抚。
“对,我在作梦。”他坐在她开敞的双膝间,摩挲着娇柔的曲线。“我一直幻想着你深爱着我,你紧紧依赖着我,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你需要我,你渴望我。多美的梦,不是吗?”
她拒绝在如此羞辱的处境下坦诚那些都不是梦,她受够了总是简简单单就被他降服的自己,她不想再败在他醉人的温柔里。
意识到她坚决的自我意志,更加激怒百祯的火气。他不允许冰雅叛离他,无论她的肉体或心灵,都必须完全属于他。哪怕是得折断地脆弱的羽翼,他都不准她自他身边逃离。
他极尽残酷地彻底挑逗娇柔的身躯,唤醒她沉睡的女性本能。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发出的声音,无颜承认自己放纵的肉体回应。
她放弃尊严的哀切乞求,无法平复他的愤怒。他的恐慌像深邃的黑洞,思及她展翅飞离的可能性,他的箝制便愈紧。
要怎样才能更加抓牢她?要怎样才能更加确定她的存在?
炽烈的汗水布满他全身,由他的胸膛渗往她的娇躯。欲焰张狂,翻腾不已。他又是爱怜,又是蹂躏,贴在她泪湿的脸庞咬牙愤吼,恨她,更恨自己。
&&&&“我看冰雅八成会被整得很惨。”
“四灵”华丽的厅堂里,只见两名女子对坐闲谈,气氛萧索。
“为什么这么说,容贵?”带着酒窝的少女忧心道。
容贵淡淡一叹。“百祯是个‘拥有’很多、‘欠缺’很少的天之骄子。他根本不曾感觉自己真正需要什么过,所以他一旦认真起来,简直让人无法招架。”
“这是你的经验谈?”
“可以这么说。”
若不是被百祯细密全备的照料及关怀压得喘不过气来,她不会毅然决定出走到江南。
或许百祯这么做,纯粹出于姐弟情谊,但他的温柔、他的俊美、他邪气的性格、他强烈的男性魅力,让她的心愈来愈难把持手足的界线。
但这会是条死路,因为百祯对她付出的,永远不是男女之爱。
“现在我连他挚爱的姐姐都做不成了。”
“有这么严重?‘少女不禁为自己出的馊主意瑟缩。
“不懂你,因为我自己也有点心存挑衅,刻意给冰雅难堪,只是没料到百祯早就识破。”他不当场揭穿,就已是替她在冰雅面前顾全这做姐姐的面子。
可他的容忍毕竟有限,冰雅受的委屈,已让容贵惨遭报应。
“‘白虎’对冰雅认真到这种地步?”连自己的姐姐都可以彻底丢弃,只为了替冰雅夺回公道。“我还以为他得到冰雅后,过一阵子就会玩兴大减,另觅猎物呢。”
“恐怕连他都没料到自己有这么执着。”容贵冷艳的面容上,一抹失落。
“这样不妙,真的不妙。”少女咬着指甲苦思。“他这样护着冰雅,那我们还能怎么用她反制‘四府’?”
“死了这条心吧,否则百祯迟早会把矛头指向自己人,届时”四灵“光是应付内乱就够伤脑筋的了。”
“我的老天爷.这可千万使不得。”少女惊嚷。“白虎”是何样角色,有何样能耐,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让‘白虎’甩掉冰雅吗?”
“他不会。对他那种男人来说,碰到他内心真正想要的东西,他会不计一切地抢夺到底。哪怕在抢夺中摧毁了他的猎物也无所谓。就算拥有的只是碎片.他也甘原。”
“他舍得那样对冰雅?”
“所以我说冰雅恐怕会被整得很惨。”现在的模样就已与婚前大不相同,活像紧紧封入厚重盒绒里的夜明珠,被遮尽光彩。
“‘白虎’这样,岂不是逼我们为难?”少女不悦地痛下决定。“如果他这么不顾‘四灵’的情面,我们也不用替他想太多了。”
“你打算如何?”
“毁掉冰雅。”
“百祯会因此与‘四灵’完全决裂。”
“不,照你的说法,他不会。因为我们只会找人毁掉冰雅的脑子,‘白虎’照样可以拥有他的宝贝——一个不再对‘四灵’造成威胁的废物。”
客贵悚然暗惊。“冰雅算得上什么威胁,得如此处置?”
“她对‘四府’、‘四灵’双方机密都知道得太多,却不选边站,让我们搞不请她是敌是友,很麻烦。”
“也犯不着使出如此激烈的手段。”
“是吗?像冰雅这么个价值极高的棋于,倘若给有心人抢去利用,对‘四灵’来说还不够危险?”
一项杰出武器.倘若不能为己所用,还不如干脆毁掉;省得落入敌人手中,反过来对付自己。
“可是我说就算冰雅会被百祯捏碎,他也不放手,只是基于我过去对他的了解而论。
他现在已经变成连我都捉摸不清的男人,你怎知采取这项行动他会有何反应?“
“他会有什么反应?我们只是做他以前对冰雅做过的事罢了——打破她的头。只不过手法会更高明,把它打坏,却不会打烂。”她懒懒地耸肩挑眉道。
“好,问题解决了,我们来吃点心吧。”嘻!
&&&百祯细腻清洗着澡桶中的小身子,呵护着他柔弱的可人儿。
冰雅始终没有表情,失魂落魄地乖乖任他擦拭,任他细细吻吮,像尊已经失去灵魂的肉体。
他爱怜地亲手照料她的每一寸无瑕雪肤,摩挲着她每一处曾有的挣扎淤痕与他烙下的吻痕。
帘外五更风,吹梦无踪。
天色微明,屋内的寂,毫无声息。他坐在雕花往上,凝晖双腿间无神仁立的赤裸佳人。曾几何时,他的一轮明月不再光彩,只能无助地任浓云层层掩盖。
她痛苦吗?她懊恼吗?她沉默容忍许久的生活是为了谁?她之前猛然爆发的情绪又是为了谁?
“冰雅……”他衷切地压下她的头,杨向他上仰的前额。可是她没有反应,连眼也不曾眨,只有全然的顺从。
百份只得松开她,开始缓缓替她一件件着装。
他曾多么痴恋于冰雅欢爱过后的神情,宛如魂魄尚未回到人间的仙子,被他及时捕住了身于。
“咱们满洲的开国神话,正是源于降在人间沐浴的仙女。沐裕后她怀了身孕,再也飞不回天上去,就生下满洲人的始祖布库里雍顺。”他哑然轻吟,为她扣上最后一颗盘扣。“我小时候一直饥笑这是胡说八道。后来才发现,我心底竟深深期望这神话能够是真的。”
她垂望着他仰起的面容,有些悸动。百祯怎会有如此失落的神情?像个孩子似的。
这也是他首次提及自己的童年往事……“你走吧。”
冰雅一震,不太肯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戒备十足地等待着。
他没有再看她,也似乎根本看不见什么,冷冷坐在凳上,陷入一个人的世界里。
他曾经如此渴望夺得那在月下飞舞的仙子,甚至不惜在追揖之时击破她的脑门,企图不顾一切地得到手。她与他的心思曾经如此相似,甚至不惜假扮失忆,只为了与他亲近。他们曾经如此强烈地彼此吸引,而令……“百祯”“要滚就快渡,别再跟我罗唆。”
纵使百祯顺从了她的期望,但他疏离的态度,着实伤人。
算了,他能做出如此大的让步,她已经满足了。
“那……我先搬到琥珀隔壁的院落,至于我在这儿的东西……”“限你半个时辰之内,永远滚出我端王府去!”去!
冰雅怔住,这份回应远超过她的要求,这份冷酷也远超过她的承受限度,彻底地被他挫杀到极限。
永远滚出去?百祯不要她了?
她应该要高兴才对,庆贺百祯终于撒手,还她自由。可是她为什么开心不起?她这不是得到她最想要的生活?
百祯不要她了。
明显的抽泣声令她微惊,一掩口,才发觉那竟是她的声音。她在干什么好不容易得到梦寐以求的飞行机会,为什么又伤心起来了?她终于可以自由展翅,那她在留恋什么?
难道还想回到动弹不得的封闭世界里?
百祯……
她轻唤,却唤不出声,无语啜泣,怎么也止不住情绪。这一离去,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头。她再也回不了这曾有他们无数缠绵的屋宇,再也回不了他温柔的怀里,再也不是端王府尊贵荣宠的二少福晋。没有锦衣玉食,没有悠闲与安逸,没有百祯随时亲昵拥来的手臂,没有他呢呢哝哝的醉人低语。
他不但让她走,而且让她只能前进,不留余地。
世上再也没有一个男人如此懂她,如此爱她,爱到愿意放手任她去,爱到斩断她的退路,逼出她的潜力。
这是他最后的温柔,也是她最后的脆弱。
之后,百祯便命人毁掉整座院落,连同一切陈设与用品,凡是冰雅碰过用过的,统统烧荆至此,她在这里曾有的痕迹被全然毁灭,端王府里再也没有二少福晋的存在,只有一个永远安置的名号,无人顶替。
然而,冰雅一踏出王府,面对的却是全面危机。
“四灵”这方,给她两条路,不是降服于“四灵”之下,就是死路。“四府”那方则是既不原谅她的出卖,也不允许她向敌方倒戈,开始全面追杀。她进不得娘家门,退不回端王府,孤立无援,陷入绝境。
她再也不会妄想里新获得表哥的接纳,也严禁自己渴望再回到百祯怀里。
天地之大,不会无容身之处。可是“四灵”、“四府”双方激烈的互斗,将她死死地夹杀在缝隙里。两大势力谁也不救她,谁也不饶她,凡她依靠的对象,也一同惨遭池鱼之殃。
她的立足之地在哪里?她能展翅飞翔的天际在哪里?
没人会给回应,除了自己。
“看这足迹,是往这方向逃没错!”
“给我搜!搜不出月嬷嬷那老婆子,你们就统统准备受死!”
日落后,风雪渐大,扫乱了雪地上的小小足迹,也模糊了大队人马的身影,连彼此都快看不清。
“你,还有你,先守在这最前头,其他人分四路搜寻,半个时辰后回裂垣桥头集合,务必在天完全黑以前逮到人!”
两名肥壮侍卫只得提灯侯在桥头,被横扫的风雪冻得七荤人索,缩头缩脑。
“我看咱们今天是找不到人的。”他们努力说话以保持精神。“每次都是快要把人抓到手之际,就突然扑个空。”
害大批人马辛苦追击了一年多,依旧一无所获;挫败至极。
“你该不会是假的吧?”
他俩彼此互拉脸皮,以示真实。
“我上回真的没想到和咱们一起追捕月嬷嬷的小刘,就是月嬷嬷易容假扮的,到现在我见着小刘都还忍不住想拉拉他的脸皮,省得又上当。”
“那易容功夫还真不是赖的,若非亲眼见识,根本不晓得到底有多厉害。”他俩开始踏步取暖,呵出团团热气。
“其实也没必要如此追逼她一个老人家,她做的可是好事埃”“这话最好别给主子听到,否则少不了一顿鞭子。”
“这倒是。”他可没胆子像月嬷嬷那般,公然与“四灵”、“四府”对峙,悍然挑衅。
“不过要是今儿个又没逮到人,空手而返,主子准备宰人泄愤,我就真的逃去投靠月嬷嬷。”他实在过不来这种打打杀杀的生活,谁善谁恶全搞不清。
传闻“四灵”、“四府”双方人马都恨透月嬷嬷,却也都忌惮她。她从不干涉过两路人马打的混仗,却不容许任何一方有作贱人命的行为出现。
先是“四府”惨无人道的少女阵,四处追杀未来可能会统御敌手的十六岁少女,却重重栽在月嬷嬷手里——她竟把死人易容成活人,让他们错斩了一颗死人头,并将少女掉包至他们再也找不着的地方。
再来是“四灵”的嚣张跋扈,处处迫害与他们作对的人。例如,一直妄想窜“白虎”
之位的钟老头,被整得家破人亡,奄奄一息,却被月嬷嬷所救。她因此由锺老头之处得知“四灵”诸多内幕,扬言“四灵”若再欺人太甚、她便要豁出一切掀了他们的底。无论盐收上的贪渎、与漕帮的勾结,甚至是与太子暗地结党营私……她会将之在是上面前全面揭穿。
“她见得了皇上?”一个臭老太婆?
“上回和皇上一同南巡、深受父皇疼爱的七公主正是她易容假扮的。你说,她见不见得了皇上?”
另一名侍卫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这么有本事,却真的没啥别的企图?”
“听说她只在‘四灵’、‘四府’有失公义的情况下才出手,而且不回任何报他,所以近来在江湖上四处招摇撞骗、敛财勒索的那些月嬷嬷,有可能是假冒她之名大发利市的一票偃恕!?nbsp;
“也有可能是她叫手下负责干坏事,她自个儿负责当正义侠客,名利双收又……”
两人在桥头争论个没完没了,完全没注意到桥墩底下藏着的一只人影。
男人身着厚重华服地靠坐在雪壁上,伸展着两条长腿,火热而饥渴地重重吻吮怀中箝抱的小老太婆,顾不得她无法呼吸的微弱捶打,浓烈地翻搅着柔润的唇舌,品尝他渴望已久的甜蜜滋味。
“住手!”
“嘘……会给桥上的人听到。”他好整以暇地剥下老太婆的脸皮,开始袭往她的耳垂,不住吮扯。“昨天我已经陪你一天了,你今天还来烦我做什么?”她不悦地低声斥责,强力制止开始剥她襟扣的怪手。
“我没有来烦你,我是奉命来追捕月嬷嬷的。”
“你……别这样!你的手下就在上头!”她死守节节败退的衣扣,顽劣抵抗。
“是啊,为人下属真可怜,站在大风雪中苦等,主子却在下头与老婆温存。”
“我现在不是你的老婆!”她昨天已经很尽职地扮了一整日的妻子角色。
“所以我现在是在和敌人私通。”他采掌揉起整团丰艳玉乳,赞叹地享受那暖热馨香的细腻。
“等一下……”她愈发狠狠地挣扎,依旧被他拉着跨坐在他身上,方便他埋首在双乳间吮尝。“你必须要尊重我所扮演的不同角色!”
“我还不够尊重吗?这一年多来不是和老太婆亲热,就是跟乞丐、菜贩、糟老头温存,几乎到不分男女老幼,我都人尽可妻的地步。”简直变态透顶。
“那是你该收敛自己不知羞耻的欲求,而不是——”她惊声抽息,差点喊出声音。
他懒得回应,专注于吮弄唇齿间的雪乳蓓蕾,同时不忘探往她身下的矜持秘密。
“都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娘了,还是这么敏感。”他沙哑地呻吟着,不断以手指撩拨她微弱的悸动,引发她一阵阵哆嗦。
“别这样,这里……”她痛苦地咬紧下唇,闷声忍住放浪的娇吟。
“宝宝实在好可爱,也很可恶,害我好一段时日都不能碰你。”他一边温柔细语,一边以手指激烈奋进,令她不由自主地弓身挺向他胸怀,战栗地脆弱喘息。“她会叫我阿玛了,你知道吗?”
他炫耀性地扬着慵懒笑容,一再冲击她的阴柔感官,加速指合的进犯,将她推向欲焰高峰。
她承受不住他令人欲仙欲死的本领,只得中他的陷讲,赶紧圈牢他的颈项密密吻吮,好封死她快把持不住的呼喊。
无所遮掩的豪乳紧密揉贴在他胸前,随着她本能性的激情摆动狂野摩挲着,擦出更灼烈的火花。
不是只有他能拿性欲做整人的武器。她决定,既然他根本就没安好心,那这个游戏两个人玩也可以。
感受到她逐渐放荡的扭动与唇舌挑逗,他的气息开始失控。在她开始解除他层层衣扣的动作下,他不禁懊恼呻吟。
她不会永远都是懵懂无知的少女,从她渐渐明了自己拥有多具杀伤力的妖娆武器,他就日益臣服在她的妩媚统御下。
若她真的怀有什么野心;哪怕是为她舍命夺取天下,他也在所不惜。
青葱十指推开他的衣衫,丰挺玉乳立即贴上他赤裸的雄健胸膛,令他浑身的然紧绷。
当她挺身催促他的手指加重欺凌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了局势,改由她驾御。
“等一下……”他闷声咬牙,青筋暴福“不要。”她咬起他下唇,以全然开敞的女性压在他衣裤下硬如钢铁的巨大亢奋。
“不行,得先把要事情清楚!”否则每回和她翻云覆雨后,满脑子只想着如何逮着再次销魂的良机,无法思索。
她满脸情欲红晕,无辜地被他推至一臂之遥,下身却仍跨坐在他之上,盈满醉人气息。她前襟开敞,发丝凌乱,神情满含少女的纯稚,又弥漫着隐隐的妖异魔性,几乎使他失控地全面降服。
“他们……已经查出你藏身的废弃庄园,等一下别回去,有陷阱。”
“好”
“你……”老天,他嗓子燥哑得跟铁砂似的。“打算一辈子就跟他们周旋下去?”
“如果他们都安安分分,我跟他们还有什么好周旋的?”
“‘四灵’最近将有重大密谋,我会为了贯彻我们的目的放手出击,届时可能会一举击潰‘四府’的存在。”
她冷然凝睇。“我明白。”这天迟早会来。
“打算出手阻止我吗?”
“你再怎么放手出击,我都不干预。但你要是伤害到他人性命,我绝不放你。”哪怕他是她终生挚爱的伴侣。
“好严厉的月嬷嬷,连至亲的人也不放过。”他轻笑。
“原则性的事情,不能妥协。”
桥上渐渐传来各路人马聚集的嘈杂声,回报的、叫为的、推测的,在霜风凄紧的席卷下纷扰成一片,仍不罢休。
“他们恐怕会发现桥下的动静喔。”他挑眉抬眼。
“那还不快趁他们发现之前尽情放浪一下。”
他诧然笑望,随即将她拥进怀里吻个彻底,极其缓慢地一面吮啄,一面解开身下束缚。“小的随时恭候差谴,悉听尊便。”
桥上暴雪翻飞,人影迷离,茫无头绪地持续搜寻,浑然不觉桥下狂野蔓延的烈焰----那唯有在战役中才有的激情,在激情中永不休止的战役。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白虎狩月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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