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
范桃花如释重负,用力的推他,“电话!快接电话!”
“别管它。”他的舌在她胸前的红色花蕊上绕着圈圈。
她逸出娇弱的呻吟,“可是万一有急事——”
丁冲吸吮的动作一顿,撑起亢奋坚硬的身躯,拿起丢在一旁的外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发光的萤幕,上头显示出“丁瀚”两个字,代表来电者的身份。
“阿瀚,这么晚了还在用功……”他声音嘎哑的和对方打招呼,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是个标准的蛀书虫,满脑子装的除了书还是书。“我很好,你呢?最近天气变化大,要多注意身体,不要只知道念书……”
范桃花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慈爱大哥的脸孔,可见得他们兄弟感情深厚,让她好欣羡这种有手足的感觉。
“怎么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尽管说。”
她趴在他赤裸的胸前,在两人听似平常的对话中,看到丁冲的表情一眨眼闭由轻松变为凝重,又转为讥消嘲讽,忍不住拉长耳朵,想听听看他们在说什么?
“我知道,谢谢你,阿瀚,不必替我担心,你看过有什么事难得了我的吗?我早就料到他们有可能这么做,没事的,我知道该怎么应付,早点睡,再见。”随即结束通话,顺手将手机搁在床头柜上。
“怎么了?”她小心观察他的神色。
丁冲轻抚着她的探曾,脸上露出深思的表情。
“那三只老狐狸知道我再也不是他们控制得了,决定把我从少帮主的位置上拉下来。”
“好哇!好哇!我赞成。”她反过来叫好。
他有些错愕,“你不在乎?”
“我干嘛在乎?”范桃花的表情看不出只是说说而已,“你不当少帮主,这样我才敢把你介绍给我一些朋友认识,还有育幼院的李院长,她就像我亲生母亲一样,要是让她知道我交了个黑道大哥做男朋友,一定会对我很失望。”
“要我说几次,鸾天帮不是黑帮。”他捏捏她的脸。
范桃花也还以颜色,扯了一下他的乳头,“就算是好了,可是,外人却不这么认为,我宁愿你只是个普通人就好,才不希罕当什么少帮主,表面看起来威风,不过随时有可能被暗杀,既然别人爱当,就让他们去当好了。”
他揉了揉被她扯痛的部位,“问题是,他们想推丁瀚出来,他从小就只会念书,生活一向单纯,要是落入那三只老狐狸手上,将来也只是个傀儡帮主,原有的大好前途也毁了,我不能让那种事发生!”
“他们都活到这么大把年纪了,对权势还看得那么重,真是想不开。”她不由得咕哝。
丁冲亲了下她微翘的唇角,做出恶虎扑羊状,“谈话结束,我们可以继续刚才中断的事了。”
她啐了一口,“色狼,你满脑子想的只有‘那个’吗?”
“谁教男人的身体这么脆弱,不能怪我嘛!”他往下瞟了一眼。
她小脸一红,别开脸轻哼,“谁管你?”
“这可是你引起的,怎么能不管呢?”他痛苦的大叫。
她捡起扔在地上的睡衣穿上,很没同情心的说:“那你去洗个冷水澡好了。”
“我才不要。”她没理由不让他碰。
“那就随便你了,我要睡了。”说完,她当真就躺下来睡觉。
丁冲瞠目结舌的看着她当真“见死不救”。
“起来啦!”
“走开!你好烦。”
“别这样,一次就好了。”他好声好气的哀求,要是让他那几个死党看到他这副模样,他白虎的威名从此就荡然无存!
高忍在电梯间遇到正要出门的范桃花。
“大姐头,你要出去?”
“嗯!我要出去一下,大概两个小时就回来了。”她有几样东西放在原来的住处,一直想找机会回去拿。
他抓了抓头,“你跟少帮主报备过了吗?”
“我又不是囚犯,干嘛连出个门都要跟他说?”范桃花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
“我们是怕你遇到危险。”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少帮主的女人,万一对手想抓她当人质,那就麻烦了,还有长老那边也得提防。
范桃花按下往一楼的按钮,“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会有什么危险?”
“不如我叫人开车送你去好了。”少帮主出门前交代他要守着她,她万一出了事,他只能切腹自杀——谢罪了。
“当!”电梯门开了。
“你这个人真婆婆妈妈那!我走了。”范桃花丢下他,快速的闪进去。
高忍的动作也很快,紧跟着钻进去。
“那我开车送你好了。”这样比较安全。
她注视着电梯楼层一路往下降,“我有摩托车,不必麻烦了。”
“可是……”
“当!”一楼到了。
范桃花习惯独来独往、不受拘束,可受不了有人跟前眼后。
“你不要跟着我好不好?”她一面小跑步,一面从背包里捞出摩托车钥匙。
高忍急得额头直冒汗,“不是我爱跟,而是少帮主有令,我不能不听。”
“你要有办法跟的话,就尽管跟好了。”她的骑车技术可是一流的,就算在车阵中,也能穿梭自如。“要是跟丢了,我可不管——呀!”她只顾着回头说话,没注意到前面,便在往停车场的转角处和人擦撞,一个没站稳,就摔坐在地上。
“你没事吧?”一个男中音徐徐说道,接着一只长满粗茧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腕,顺势将她拉起来。
范桃花定睛一看,认出对方了。“大叔,真巧,我们又碰面了。”
仇子强眼神复杂的觑着她,“的确很巧。”
“大叔,我一直想问你,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这句话她一直想问。
仇子强一言不发,表情很怪异。
在一旁的高忍不由得打岔,“大姐头,他是掌管刑堂的仇堂主,我想你应该不可能见过他才对。”
范桃花俏皮的吐了下舌尖,“我想也是,我的记性可不是普通的好,像他这么特别的人,我一定不会忘掉才对。”
“你叫范桃花,是个孤儿?”仇子强在上次见过她后,问过手下,才知道她就是少帮主不久前才收的情妇。
她一怔,倒也不认为有什么好隐瞒的。“嗯!因为我是弃婴,所以,我的姓名都是有幼院的院长帮我取的。”
他的眼神更加深邃,“你今年几岁了?”
“应该是二十,如果你要问我正确的日期,恐怕连我也没办法告诉你。”
“二十?”仇子强思索的哺响道。
范桃花露出可爱的白牙,“对不起,我是很想留下来跟你聊天,不过,我还有事情要办,改天有空我们再聊,掰掰!”
“大姐头,等等我。”高忍不死心的追上去。
仇子强痛楚的眼神凝睇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地方,这女孩为什么跟素琴长得这么像?
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明亮大眼,还有红红的菱唇,想到自己多少次曾爱恋的亲吻着它,那段回忆依旧像梦魔般撕扯着他的心。
她不是素琴,素琴也不可能有了身孕却不告诉他,所以,这个女孩不可能是他的女儿,长得像,只是一种巧合罢了。
回到以前和沈亚珠同居的公寓,沉亚珠上班不在家,她很快的到房里拿了东西,就锁上大门下楼。
“我就知道在这里等一定会遇到你。”许久不见的冯仲凯衣冠楚楚的倚在轿车旁,好像已经等她很久了。
范桃花懒得跟他这种卑劣小人哈拉,戴上安全帽就要走。
“怎么?老朋友见了面,连句招呼都不打鸣?”他摆明了是存心挑衅。
安全帽中的俏脸一正,“你若是把我当作朋友,就不会像上次那样对我,冯仲凯,去找能跟你玩的人,就当我玩不起可以了吧!”
“你宁愿去当人家的情妇,却拒绝跟我交往,原来你骨子里这么下贱。”冯仲凯就是不甘心到嘴的肉却被别人给抢了。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她斥道。
冯仲凯讥讽的笑说:“敢做还怕人家说?我告诉你,只有我用人,没有女人可以甩我,我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的。”
“你要是还没受够教训,尽管来好了。”当初她真是瞎了眼,才会答应跟他交往。
范桃花很快的催动油门扬长而去,把他丢在原地跳脚。
“翠湘姐,请进!”她有些意外门口的访客,除了温翠湘外,身边还站着有过两面之缘的仇子强。
“仇叔是刑堂的堂主,你们应该见过吧?”其实,温翠湘心里也很疑惑,不明白仇子强拜托她带他来这里的原因。
范桃花冲着他嫣然一笑,“嗯!我们曾经见过几次面面,请进!我一个人正觉得无聊,你们来得正好。想喝点什么吗?”
“都可以。”仇子强的眼神须臾不曾离开她的脸。
不管是不是移情作用,他对于这个长得酷似他初恋情人的女孩,留下很深的印象。向来对人、事、物抱持冷漠的他,感觉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催促着他主动去接近、了解范桃花,看着眼前的女孩,就好像回到那段青涩的年少岁月,将禁锢感情的藩篱也推翻了。
“没问题,你们坐一下。”她动作轻快的走进厨房,端了三杯冰乌龙茶出来。“请用茶。”
温翠湘喝了一口,“冲哥他不在?”
“唉!别提了,他这阵子天天忙得不见人影,把我一个人丢在家,又不准我乱跑,害得我都快发霉了。”范桃花乘机打小报告,“翠湘姐,你来评评理,前几天我只不过出去一下,一回来就被他吼,我又不是囚犯,要我整天关在里面,我会疯掉的,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你去帮我说说他嘛!”
她不禁莞尔,“冲哥也是关心你,怕你出事。”
范桃花的眼角睐向仇子强,发觉他正盯着自己看,有些纳闷的问:“我的脸怎么了?为什么大叔每次见到我,表情都很奇怪?”
“因为你和我认识的一个女孩长得很像。”只不过素琴的个性文静,而她则活泼,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情。
“是吗?有多像?”
仇子强瞅着她半晌,“非常像。”
“那个女孩子呢?”
他眼神顿时黯淡下来,“她在二十年前就死了。”
“已经死了?”范桃花的表情有同情,也有惋惜,“难怪你猛盯着我看,我想你一定很想念她?”
“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他的口气说得极轻,不过,脸上的神情却是沉痛而悲伤。
范桃花一脸不解,“那你为什么没有娶她?”见他沉默许久都没有回答,大概有难言之隐,她也不好追问。“对不起,就当我没问好了。”
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眼光凄迷的说:“当时我因为杀人被判了七年的徒刑,等我出狱后,才知道她的死汛,她的父母不让她到监狱看我,这点我可以原谅,可是不该连她死了也没有通知我。”
就连温翠湘对他曾坐过牢的事都毫不知情,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这的确过分了点,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范桃花好奇的开口问。
仇子强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望着她的脸,情不自禁的吐露藏在心中的话。
“我和素琴可以说从小一块长大,只不过她的父母都是中学的老师,而我父亲却是个一事无成的酒鬼,母亲也因为受不了而跟别的男人跑了,所以,素琴的父母一直很看不起我,对于我们的交往相当反对。
为了争一口气,学历不高的我只有加入帮派,以为那是唯一成功的道路,后来跟着其他兄弟到处收保护费、争地盘,每次都弄得浑身是伤回来,素琴就会偷偷的来看我,哭着劝我不要再做了。”
她听得入迷,眼睛眨也不眨,“然后呢?”
“后来老大要我杀掉一个碍事的人,只要杀了他,我就可以升为副堂主,不只有自己的地盘,还有几个兄弟让我使唤。当晚,我就在对方的家门口守候,等他回来,就一枪把他给杀了,没想到现场有个目击证人看到我行凶,更没想到的是,帮里的人怕受到牵连,就把我给交出去,还说等我出狱,会再重用我,可是我的心寒了,就算知道被人利用也已经太迟了。
“等我服完刑出狱,第一件事就是去见素琴,因为在坐牢期间,不管写多少封信,她都没有回过。我也曾经想过,她可能对我的表现大失望而变了心,但就算是这样,我也只会祝福她找到幸福,不会有任何怨言。想不到她的父母却告诉我,素琴在我入狱后不到一年就得急病死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将脸埋在颤抖的双手中,感到湿意不断从眼眶中溢出来,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掉过一滴泪,可是在这一刻,所有的情绪和感情全部决提了。
温翠湘听完故事也染红了眼圈,终于明白一件事,这些年下来,她总是奇怪他不像其他四位堂主妻妾成群,甚至可以说是不沾女色,原来是因为有过这么一段深刻的感情,再也没有人可以取代。
“你真的确定她死了吗?”范桃花歪着脑袋,异想天开的问:“小说里不是常有做父母的想拆散男女主角,故意说女主角生病死掉,好让男主角死心的情节,说不定他们骗你?”
仇子强稍微冷静下来,哽声的说:“不,我去墓地里祭拜过素琴,他们没有骗我。”他想起自己在素琴的墓碑旁连醉了三天三夜,差点酒精中毒,后来被人发现送进医院急救,才在医院里认识了已逝的前任老帮主,进了鸾天帮。
她哭丧着小脸,“哦!”
“当我那天突然看见你,也曾想过你会不会是我和素琴的孩子,因为你们长得可以说是一模一漾,可是,素琴如果怀了我的孩子,不可能不让我知道啊!”但他又无法控制自己抱持着一丝希望。
范桃花噗哧的笑了笑,并没有当真。
“我想世上应该没有那么巧的事才对。”她早就不寄望这辈子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他苦笑一下,“我也知道不可能,只是希望美梦能成真。”
“桃花,你一点都不知道你亲生父母是谁吗?”温翠湘随口问道。
她偏着脑袋瓜子想了想,“院长是曾经跟我说过,我是被人丢在有幼院的门口,那时我才不过两、三个月大而且,还不停的哇哇大哭,除了身上穿的婴儿服外,还有一条裹住我的小被子——对了,我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用红线穿起来的戒指,除了这些就没有了。”
仇子强急切的问:“是什么样的戒指?”
“就是一只很普通的戒指,在夜市的地摊都买得到。”她不在意的说。
“我可以看看吗?”
“呃,当然可以,我过去拿。”范桃花狐疑的点点头,走进房间去。
温翠湘看出他的紧张,“仇叔,你在怀疑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或许我私心里真的希望她是我的女儿。”他在心中祈祷着。
才一下子,范桃花就出来了。
她将一只素面的白金指环放在他的手掌心上,“喏!就是这个。”
仇子强看到它,脸色有了急迫的变化,待他拿起指环调了个角度,更加确信自己的臆测,霎时整个人弹跳起来。
“这是……不会错!绝对不会错!这是当年我送给素琴的结婚戒指,我不会认错的,你真的是……真的是我的女儿。”他双眼充满渴望的瞅着她,情绪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范桃花下意识的退缩了,“等、等一下,这怎么可能?大叔,一定是你认错了。”
这未免大戏剧化了吧!
“没有错,你看这个地方!”仇子强拔下会在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谁都看得出它们是一对男女对戒,两者的款式相同。“还有内侧的刻印,上头刻的日期就是我们结婚的那一天,虽然她的父母不同意,不过,我们还是决定那一天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这是谁也无法仿冒的,你真的是我的女儿!”
她的脑子霎时一片空白,强笑的响过:“不可能!不可能有这种事!”
“如果这只戒指真的是你的,那你就有可能是我的亲生女儿。”他眼眶湿濡,激动的几乎要语无论次了。
“天啊!我居然有个女儿,我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当爸爸了——素琴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为什么不说?我们父女就这么被迫分开二十年,要是今天没有在这里遇到你,我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居然有个这么大的女儿。”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也许是院长记错了,这戒指根本不是我的。”范桃花一边惨笑,一边往后退,徒劳无功的试着说服自己,也说服他相信。
仇子强一个箭步上前,两手扣住她的肩头,“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心里就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你就是我的女儿没错。”原来那就是父女之间的血缘之。
“放开我!我不是……”
“你是我的女儿。”
“不!你认错人了!”
温翠湘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插手,“仇叔,你先放开地!有话好好说。”
“她是我的女儿,不会错的。”仇子强已经认定了她。
一时之间,范桃花真的无法接受事实。
“我不是、我不是。”
“放开她!”甫进门的丁冲见状,像愤怒的火神般,暴跳如雷的冲过去,一把抓住仇子强,就朝他的脸抵挥出拳。
“砰!”仇子强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上。
“冲哥,别打了!你误会了。”温翠湖大叫。
丁冲怒极的再度将他从地上掀起来,“不要以为你是刑堂堂主,我就不敢为你怎么样,桃花是我的女人,你敢动她就是找死!”
眼看他的拳头又要飞过去,却在半路被拦截个正着。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你居然敢动地,我要宰了你!”自己的女儿被人占尽便宜,没有一个做父亲的吞得下这口气。
丁冲嘶哑的怒咆,“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是她的亲生父亲!”
仇子强这话一出,丁冲顿时呆住了,忘了闪躲,就这么硬挨了一拳,摔在沙发上。
丁冲张大着嘴,诧异不已的瞪着他,“你说什么?”
“桃花是我的亲生女儿。”他正色的说。
“怎么可能?”丁冲睇向呆立在旁,一脸茫然失措的范桃花,“桃花,他说的是真的吗?”
她脸白如纸,转身仓皇的逃进房里。
“桃花!”
仇子强还想追上去,温翠湘赶紧抓住他的手臂,“仇叔,给她一点时间去适应,你要是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丁冲听得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仇子强握紧包在掌心中的戒指,嘴里响前自语,“她是我的女儿不会错的,这只戒指就可以证明,可是为什么素琴要瞒着我?为什么?”
“冲哥,我看你还是先进去看看桃花,其他的事,等他们的心情平静下来再说。”
温翠湘柔声的安抚仇于强几句,两人便一同离去。
丁冲走进主卧室,就见范桃花坐在床上,两手环抱着膝盖,一脸迷惘和无助,他实在缺乏哄女人的经验,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爬上床,用拥抱的行动代替安慰的言语。
范桃花顺势倚在他身上,好一会儿才说:“我现在的心情好复杂。”
她只要前开口,接下来就容易多了。
“难道你不希望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吗?”他问。
等了好久、好久,范桃花才轻叹一声,说:“在我还很小的时候,看到别的小孩子有爸爸妈妈,我真的好羡慕他们,总是幻想着自己的爸爸妈妈有一天会来接我回家,我们一家人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我不用再去羡慕别人。
“一直等到我上了小学,那个梦就消失了,因为我知道他们是不可能出现的。当我被同学嘲笑是没人要的孩子,还有班上有人的钱包被偷,他们第一个就把矛头指向我,就因为我是个没有父母管教的孤儿,会偷东西也是正常的,不管我怎么跟他们辩,他们也不相信我。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在这世上我只能靠自己,因为没有人会帮我。不过就因为他们的歧视,激发了我的本能,所以我努力用功读书,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就算没有父母管教,我的功课也不会输给其他同学。我拼命打工赚钱,就是想证明不靠父母,我也可以过得比他们好,比他们有出息。”她吸了吸气,将眼泪往肚子里吞。
丁冲自吹自擂的说:“结果的确证明你比别人有出息,因为你钓到我这条大鱼,一辈子吃喝不尽。”
她狠狠的掐了他大腿一把,“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还在这边搞笑。”
“喂,轻一点!”他毗开咧嘴的哼道。
“你皮厚肉粗,这么小力就好像被蚊子咬到,怎么可能会痛?”
“那换我掐你,看看会不会痛?”丁冲说着就要动手,手背马上“啪!”的一声,被范桃花打了回去。
“这个时候还这么凶悍,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范桃花白了他两眼,“像我们这种人在外面混,如果不比别人凶,到最后只有被人欺负的份。”
“我可是你亲密的枕边人,又不是别人。”他不满的嘀咕。
她撇了撇唇角,“好嘛!我下次温柔一点就是了。”
丁冲不禁要怨叹月老跟他开了个大玩笑,居然把一只小野猫夹来配给他,偏偏他就是拿她没法庭,看来这辈子都要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了。
“他……他后来有没说什么?”等情绪平复后,范桃花也觉得刚才不该一味的逃避,想起仇子强悲恸逾恒的眼神,她不禁后悔了。
“你说的他是指谁?”
“你少明知故问了。”她瞪着他说。
刚刚还说要温柔一点,转眼就忘了,他在心里犯响咕。
“他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翠湘和他已经先回去了。”丁冲问:“你们究竟谈了些什么?”
范桃花简单的将仇子强告诉她的“故事”转述一遍。
“我从小就认识他,却不知道他是这么痴情的男人。”他由衷的说。
她咬了咬下唇,“从很久以前我就打消找寻亲生父母的念头,现在突然说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丁冲偏首瞄着她,“你会觉得他杀过人、坐过牢,没有资格当你的父亲吗?”
“我不知道。”她将下颚抵在膝盖上,垂眸低响,“只是,他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好像我们以前就认识,可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面。”
“那表示你并不讨厌他对不对?”
她想了想,才点点头。“嗯!我觉得他的眼神好伤心、好孤独,不像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可是我又怕……”
“怕什么?”
范桃花患得患失的说:“我怕我现在承认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可是万一最后证明他不是,那……”
“现在医学发达,要是你愿意的话,可以到医院去做DNA的检验,很快就可以知道你们是不是亲生父女了。”
她没有说话。
丁冲搂了她一下,“你自己考虑清楚。”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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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宠情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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