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 第七章

  煜祗只比丁夕颜晚半盏茶时间进门,不过他一进门,立刻有人上前禀告:“十四爷,五爷派人送信来。”
  煜祗眉头一皱,“喔?拿过来!”
  他接过信匆匆撕开一看。将信看完,煜祗本就不甚好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忽地伸手往桌上一拍,“颜儿呢?”
  “丁姑娘傍晚就上床,这会儿应该还在房里睡着。”一名仆人回答。
  煜祗想都没想,顺手把信塞进衣袖里,然后大跨步回到房间。
  房间里,依然如往常一样点着一盏小灯,只是这回煜祗没了吻醒佳人的闲情逸致。
  他霍地走上前,本想一把摇醒她问个清楚,但一看到那姣好沉睡的容颜,煜祗突然转变了心意。
  他悄然解下衣衫,无声无息地爬上床,压住那柔软的身躯,随即扯下她身上的薄纱裙,将自己覆在她毫无准备的躯体上。
  一颗泪珠偷偷地滑落丁夕颜紧闭的眼角,她早醒了。从他一进门,她就知道他在发怒、在生气,因此她没有反抗、没有叫喊,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任由煜祗一次次占有自己,一次次将怒气发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过后,煜祗极不温柔地翻过身,他粗声粗气开口:“起来!”
  丁夕颜仍旧闭着眼,泪水却已经濡湿枕头。
  “我知道你醒了,给我起来!”
  她无言地坐起身,头压得低低的,藉以掩饰止不住的泪水。
  “你去哪儿了?”
  她摇头,没有说话。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他指着她脸上那鲜明的指痕,他明白那是煜禄的杰作。
  她还是摇头,泪水滴得更凶。
  “不敢说?既然你不敢说,那我替你说!是不是煜禄打的?”
  她猛然抬起头看他,“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恶狠狠抓住她的脸,逼她面对自己,“在你和老九关在房里做出那些不要脸的勾当时,我就已经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他让你假造手谕,是不是?”
  “你……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这……也是你写的!”他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纸,丢在丁夕颜面前。
  不必看丁夕颜就已经知道那是放走杜十虎的手谕,“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还留我下来?”
  “是啊,我也怀疑自己为什么留你在身边!是为你惊人的美丽,还是为你看似柔顺,实则淫荡无耻的水性杨花个性?五哥说你是老九派来监视我的,总有一天,你会把我连皮带肉啃得一点也不剩!我原本还不相信,但现在你亲手摧毁了我对你的信任!”
  “你听我说,我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什么不得已?半夜去见煜禄叫不得已?还是为他假造手谕Dq不得已?”
  “我……”丁夕颜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一直以为你是真心的,甚至当我知道你为了我在养蜂夹道三天三夜没睡时,你知道我有多感动、多心疼吗?事到如今我才知道,原来那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你装出来的!”
  “不,不是,那不是装的,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心的……”
  “真心?那你替老九假造手谕也是真心?捅我一刀,替他制造机会放走杜十虎也是真心?这么说来,我得谢谢你的真心了,谢谢你让我认清原来女人都是不可信任的!而我真傻,居然相信你所说的鬼话,相信你父亲受制于老九,相信你是为了丁家村的人才自我牺牲的。我真是见鬼地相信了!”
  丁夕颜哭得几乎喘不过气,她跪在地上,哀求地攀着煜祗的腿,“爷,求你,求你相信我,我从来就不想害你的……”
  煜祗一脚将丁夕颜踢得翻了过去,“不想害我?大军已经进驻丰台,皇阿玛都调动禁卫军护驾了,你还说不想害我?你该死,丁夕颜,你该死!”
  “爷,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碧环,你给我进来!”
  碧环一脸惊惧地跑了进来,“十四爷!”
  “把这贱女人给我赶出去,我永远不想再见到她!”
  “不要,爷,你听我说……”丁夕颜又一次爬上前,攀住煜祗的脚,“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正在气头上的煜祗根本听不进她的任何解释,而事实上,他也不想听。一个举脚,他重重踹在丁夕颜胸口上,将她踹晕了过去。
  从没见过煜祗发这么大脾气的碧环,霎时吓得面无人色,急忙跑到丁夕颜身旁检查着她的呼吸,“十四爷,她昏过去了。”
  “帮她把衣服穿上,给我丢到外面去!”
  “爷……”
  “丢到外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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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夕颜不知道自己昏倒多久,她只知道冷,很冷,冷得她全身发抖、牙齿打颤,冷得她连泪水都冰冻在脸上。
  她缓缓爬起身,环视着周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认出这儿是十四贝勒府的后门巷子,而她——就这么让煜祗给丢在巷子里,再也不见她,不管她的死活!
  丁夕颜的泪已经哭干。
  古人说女子要三从,从父、从夫、从子。所以她听了爹爹的话,想尽力报答九贝勒,却没想到助纣为虐,害得爹爹被监禁,也害了她所深爱的男人!
  曾经她想,如果煜祗要她的话,她愿意一辈子跟着他、服侍他、照顾他,毕竟在这世界上,除了他没有人是真心待她的。因此她死心塌地跟着煜祗、爱着煜祗,竭尽所能为他献出自己。只是现在这个她所深爱的男人也不要她了!
  女子三从,她从了两个,两个却都让她肝肠寸断、心碎欲绝。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还能从什么?从子吗?
  她苦笑着低头抚着平坦的小腹,她本想趁着今晚告诉煜祗的,但如今已经不需要,煜祗不会想要这孩子的。而且她也怀疑这孩子能有见天日的一天。
  丁夕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因为现在的她一无所有,连自己都养不活,何况是把孩子生下来呢?
  她茫然走着,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到哪儿去,当她回过神时才赫然发现,她竟然回到九贝勒府!
  是啊,九贝勒府。这个曾经是打死她也不愿意回来的地方,但现在,她回来了!
  丁夕颜摇摇摆摆地一步步接近贝勒府,还没到门口,守门的侍卫便看见了她。
  “夕颜姑娘,怎么会是你?”
  丁夕颜无力笑笑,“九爷在吗?我想见九爷……”
  话没说完,她脚下一软,再次昏了过去。
  当她重新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一见她醒过来,丫环立刻跑去通知煜禄,煜禄连忙赶了过来。
  煜禄亲亲热热、极关心地来到丁夕颜床前,握住她的手说:“颜儿,好些没?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丁夕颜苦笑,“九爷,我被十四爷赶出来,能不弄成这样吗?”
  提起煜祗,煜禄便笑得合不拢嘴。
  那天夜里,那纸调兵手谕一出,乾隆立即将煜扔关进宗人府,第二天就下令筑高墙永远圈禁,任何人都不得探视。想到这个眼中钉一除,皇帝的位置又离自己近一些,他能不喜上眉梢吗?而这都要感谢丁夕颜,若不是她,计划恐怕还无法如此顺利地进行。
  但煜禄毕竟心机深沉,在丁夕颜面前他还是做出一副不胜惋惜的模样,“颜儿,这不能怪十四弟,他一时糊涂犯了错,让皇上给圈禁起来,为了不连累你,所以只好狠下心赶你走,你可别怪他。”
  丁夕颜像看个从未看过的陌生人般,动也不动地看着煜禄。
  奇怪,为什么以前她和爹竟会觉得煜禄是个仁人君子?竟会把他当活菩萨一样地供着,什么都依他、听他的?而今看来,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奸佞小人罢了!
  就像煜祗,明明是因为被他设计陷害才给筑高墙圈禁的,而他竟说得无限同情?而自己,若不是因为他,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他也讲得天花乱坠?
  丁夕颜冷笑着,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既然煜祗被终生圈禁,那么她也要他煜禄贝勒进宗人府永生陪伴,而这就算她报答煜祗过去那段日子以来,对自己的怜惜与宠爱02:
  她低下头轻轻说道:“爷,你还愿意收留我吗?”
  煜禄眼中猛然放出一道光芒,“你说什么?”
  “我已经是个残花败柳,九爷还愿意要我吗?”
  煜禄早忍不住将丁夕颜搂入怀中,“怎么不愿意?你知道我一直都想要你的,甚至想你想得心都痛了。如果你愿意,我马上立你当侧福晋。”
  她伸手揉了揉煜禄的心窝,“可是爷,夕颜恐怕暂时没有办法伺候爷。”
  “喔?为什么?”
  她看一眼依旧平坦的小腹说:“我有了十四爷的孩子。”
  煜禄笑着挥挥手,“有了老十四的孩子?那还不容易,打掉就是。”
  “不,九爷,我恨他,恨他那样毫不顾情面把我赶出来,所以我要报复。”  。
  “既然要报复,把孩子打掉不是更好?”
  “不,我要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天天折磨他,这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煜禄不觉浑身一颤,“可是老十四的孩子……”
  丁夕颜偎人煜禄怀中,“如果爷不想看,可以把他丢进柴房里让他自生自灭,这样九爷也可以泄泄闷气,不是吗?”
  煜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好,就依你,可是这样我就有好一段时间都不能碰你。”
  丁夕颜略略撑起身子,亲了亲煜禄的下巴,“才几个月而已。而这几个月,颜儿说不定可以帮助九爷提早取得皇位。”
  煜禄眼睛一亮,“你说什么?”
  丁夕颜浅浅一笑,“爷,您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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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夕颜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她不再是过去那个美丽多愁又柔弱爱哭的丁夕颜,她变得艳丽、妖魅、风华绝代。纵使她怀着身孕,可轻轻一个眼神就勾得贝勒府上上下下所有男人神魂颠倒;低低一句谢谢,又听得人骨头软了三分,全身都要瘫到地上去化成泥人,而当中尤以煜禄病情最严重!
  他几乎想丁夕颜想得快疯了!
  他从以前就想要她,但为了完成大业,他硬是忍着痛,设计将她塞给煜祗;如今好不容易她回到自己身边,却又是看得吃不得,逗得他成天心痒痒,魂不守舍,把持不住时,甚至压着家里的丫环便胡天胡地蛮干了起来。
  这些丁夕颜都知道,但她就是存心吊煜禄胃口,因为她知道越是这样,煜禄便陷得越深,越是无法自拔。
  这天,丁夕颜挺着小小的肚子来到煜禄房里,劈头便说:“九爷,我弄好了,您看看!”
  房里没有人响应,有的只是一阵阵的呻吟低喘,伴随着女子的哭泣声,“爷,不要!”
  丁夕颜站在房门口,看见煜禄正压着一个女孩子办事,那姑娘她认得,两天前才买回来的丫环今天就遭毒手了。
  她心里恨得牙痒痒,转身想退出去,但眼角余光却瞥见那女子衣衫虽然不整,却依然谨守门户,于是丁夕颜又转了回来,轻轻一咳,“爷,既然您忙,那颜儿就先退下。”听见有人进来,煜禄本是很扫兴,但当他认出来的人是丁夕颜时,不觉眉开眼笑,连忙把身下的女子推下去;那女子感激涕零地看丁夕颜一眼,急忙溜了出去。
  “颜儿,过来,让我抱抱!”煜禄猴急地就要搂她。
  丁夕颜柔柔一笑,推了推他,“别急,先看我拟的圣旨对不对。”
  煜禄整个人忽地醒了过来,他接过黄卷子一看,这可不是圣旨吗?再一个细看,竟是调兵遣将,将四川、西北、东北几个地方的将领全换成他的人,并命他们即刻进京。
  煜禄登时睁大了眼,“这是……”
  “这叫勤王,只待九爷一声令下,这些人随时听候九爷发落,再加上丰台大军,那区区禁卫军根
  本不成气候!万岁爷,颜儿先祝您万岁、万岁、万万岁了!”
  这声“万岁爷”听得煜禄心花怒放,更加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一心只想着他的皇帝梦就快要完成!
  丁夕颜瞅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但她略一抿唇,又化成千娇百媚的绝色佳人,“爷,颜儿有一个请求。”
  “喔?说,就算你有十个请求,我也会答应你!”
  “我可以见见我爹吗?”
  煜禄一愣,“你爹?”
  “是啊!”丁夕颜低头,哀哀说着,“我爹一定对我很不谅解,他总认为,为人臣子怎么可以欺君犯上呢?但古人说得好,良禽择木而栖,当年我爹在朝中受到排挤,无法发挥所长,这是因为遇到一个不会赏识他的天子。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九爷您继位的话,十定可以重用我爹,让他老人家一层所学,对吧?”
  煜禄拼了命地点头,“对,你说得对,良禽择木而栖,良禽择木而栖啊!”
  “所以,颜儿想去见爹,劝爹出来辅佐朝政,让九爷可以做一个比圣祖皇帝还英明的天子。爷,可以吗?”
  早被迷汤灌昏头的煜禄,又哪分得清楚丁夕颜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从怀中掏出钥匙递给丁夕颜,“你去吧!好好劝劝你爹;辅佐朕,朕一定会重用他的。”
  “谢谢九爷!”
  丁夕颜轻轻福了福,转身来到后花园里一处紧闭的木门前,那儿就是丁会祥被囚禁之处。
  她掏出钥匙正想开锁,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丁夕颜,煜禄看不懂你在做什么,你以为所有人都看不懂你在做什么吗?”
  丁夕颜一慌,手中的钥匙“当”的一声落地,“福晋!”
  来的人正是煜禄的福晋——紫晴格格。
  紫晴一见丁夕颜,想都没想便朝她甩了一个耳光,“你这不安好心的狐狸精,你非得把煜禄送进宗人府,否则不甘心,是吗?”
  丁夕颜咬着唇,冉冉跪下,“福晋,我……”
  “煜禄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了?为什么你要这样害他?”
  丁夕颜摇摇头,忍着多时的泪水又重新溢散开来,“福晋,我这么做是为了……为了替十四爷申冤,也是为了我爹……”
  “你爹的事我知道,可是十四弟他……”一提起煜祗,紫晴心中不觉一紧,她也知道煜祗无辜,但谁叫煜禄是自己的丈夫呢?
  “十四爷为了我一再受到九爷的陷害责难,甚,至被终生圈禁,我的命是十四爷救的,他变成这样,我实在无以回报,所以……”
  “所以你就想出这条毒计来害煜禄?”
  “这不是害,如果他没有那个心,任凭我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根本说不动他的!况且……况且九爷早被名利权位给熏染得忘了本性,连自己的弟弟和父亲都想坑害。福晋,如果现在不阻止他,日后受害的可能会是全天下的百姓,福晋,请你……请你……”
  她实在说不出请她成全的话,毕竟煜禄是紫晴的丈夫,虽然煜禄对她无情无义,但人家说一夜夫妻百世恩,要她保持沉默甚至答应,似乎是不太可能!
  紫晴闻言,无奈地叹口气。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
  “福晋,颜儿不会太过分的。九爷曾经说过,不管怎么做,他们都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皇上顶多只会圈禁而已。所以福晋何不想想,如果九爷真被圈禁,那他就只会是福晋的九爷,福晋再也不需要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他,说不定九爷还能洗心革面,换一个人呢!”
  紫晴何尝不懂,但真要煜禄下半辈子面对一座荒废的园子和高墙吗?
  她犹豫地转向丁夕颜,“那你呢?而你爹又该怎么办?”
  “我犯下这种陷害皇子的大罪,本就不奢望能活着,我只希望我死了以后,福晋能把我爹送回丁家村,让他老人家可以安养天年。”
  紫晴又是一愣,“颜儿,你……”
  丁夕颜跪落在地,重重磕了三个头。
  “颜儿先谢过福晋成全!”
  说完,她转身打开门走了进去,走进一个她再也回不了头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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