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下,崇庆、太德、郎都、罗兰屏及傅贤父女在气派高雅的楠木凉亭共聚一堂,佳肴、醇酒一一上桌,宫女在侍,气氛看似热闹,但不时有一股凝滞的气息若有似无的充塞着。
而这自然是傅贤父女对罗兰屏的出现感到不悦,只不过,傅贤在明白她乃是皇后亲口邀约后,连忙压下嫌恶情绪,虚伪的表现慈善,但博青燕年轻气盛,再加上刚刚在鲤鱼池畔发生的冲突,她一张粉脸一直是绷得紧紧的。
太德的目光在傅青燕跟罗兰屏的身上不时来回打量,相较之下,一骄纵一温柔,她希望皇上也会注意到此点。
罗兰屏此时是如坐针毡,大家的目光不时的在她身上来来去去,而博青燕又是一张气焰难消的怒颜,她感到好不安、好不安啊!
而郎都的目光则从没停驻在博青燕的身上,他对她的印象太差了,跋扈、刁蛮、自以为是,就连皇阿玛刚刚为两人介绍时,他也正眼都没瞧她一下。
而这其实也是傅青燕最感到生气的地方,好歹她也是客人,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除此之外,还不时的为罗兰屏夹菜,轻声细语的叮咛她要多吃一点,这算什么?
崇庆也看出这三个年轻人不对劲的地方,脑海中不由得想起皇后曾言及郎都可能对罗兰屏怀有情愫一事……
他沉眼瞥向傅青燕,不过,就外貌而言,他还是觉得郎都跟她比较登对,毕竟日后母仪天下的皇后若颜面有碍,还得以面纱半遮面,那岂不是让皇室族人没了面子?
思走至此,他朝郎都点点头,“酒足饭饱了,你要不要陪青燕四处走走?两人多谈谈,培养培养感情。”
“皇阿玛,不必了,我在这儿坐陪即可。”他恭敬的回答。
“皇上,七阿哥根本就没有将我放在眼里,更没将皇上你放在眼里呢。”傅青燕一见他拒绝,气不过的怒道。
郎都俊脸一沉,“何出挑衅之言?”
“是啊,青燕,皇上、皇后都在这儿,不许你胡说八道!”傅贤老脸一白,他可千交代万交代,要她能少说一句是一句,她怎么还……
她一脸寒霜,“我没胡说,七阿哥说他根本不会听皇上的话娶我。”
“傅姑娘,我是要请求皇阿玛取消公告天下的颁令,因为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根本不可能娶你为妻。”郎都亦动怒沉喝,他原本还想私下跟皇阿玛谈论此事,可她竟然刻意挑衅他们父子感情,那他也不必对她客气!
“七阿哥……”坐在一旁的罗兰屏怔愕的看着他,她没想到他会如此坦白。
太德却是一脸笑意,对儿子不拖泥带水的言词甚为欣赏。
不过,崇庆却不怎么高兴,皇儿这一席话可让傅贤父女难堪透了,而他们终究是今晚的客人。
“皇上,这……”傅贤一张老脸实在有点挂不住。
崇庆朝他点点头,不悦的看着郎都,“皇儿,你这话说得未免过于斩钉截铁了!”
“皇阿玛,儿臣心中尚未有意中人,实不愿仓皇娶妻。”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皇阿玛要青燕来宫中,就是要你们小俩口多聊聊。”
“我们已经聊过了,而气氛不好。”郎都回得干脆。
“那还不是这个丑八怪害的!”气不过的傅青燕也干脆将帐直接算到一直静默不言的罗兰屏身上。
郎都眸中一闪而过一道冷光,“你在胡说什么?分明是你那高声谩骂令人受不了!”
“才不是这样的!这罗兰屏私下造谣要你娶她,结果被星上惩罚指给了一个跛脚的平民阿哥,她本来就该被骂,我也只是帮你出一口气啊,你凭什么对我冷言冷语?还说不喜欢我。”傅青燕不管三七二十一,连珠炮的说出自己的委屈。
“青燕,你这其中的话有些错误,朕将她指给史建仁可不是惩罚,而是希望他们两人在颜面及足下互有缺陷下,能多一份惺惺相惜之情。”崇庆摇摇头,突地将目光移向罗兰屏,“你该不会同青燕一样,认为朕是在惩罚你?”
“兰屏不敢,也不曾如此想过,只是……”她咬白了下唇,想到郎都如此清楚的表达自我的想法,她也鼓起勇气,直视着崇庆道:“兰屏其实也有所求,就赐婚一事,想请皇上收回成命。”
他浓眉一皱,“你说什么?”
被这么一问,她一脸无措也感惶恐,不过,在看到太德及郎都凝睇过来的鼓舞目光后,她再次鼓起勇气道:“皇上明鉴,七阿哥尚且可以跟傅姑娘在婚前一见,而兰屏却与史公子素昧平生,两人相见便是洞房花烛夜,这……”
“出古至今,大家闺秀多是如此。”崇庆驳斥得理所当然。
“但皇上,今儿个你可是特地为皇儿邀来傅青燕,这相比之下,显得皇上有些厚此薄彼,重视自己儿子的感受,却忽略了那待嫁女儿心的惶恐与不安了二大德适时的为罗兰屏说话,引来她感激的一瞥。
崇庆抚须,陷入思绪,皇后此番说词并不过份……
郎都则定视着罗兰屏清澈的美眸,她看来是松了一口气,有皇额娘帮忙,她的婚事的确有转圈余地了。
而傅青燕的目光凝曦在郎都身上,难道他对罗兰屏真有感情吗?要不他这会儿看着她的目光为何充满温柔?
“臣启皇上,今儿个邀宴的主因该是为小女及七阿哥的婚事拉线,这罗姑娘一事,皇上的圣旨已出,应无出尔反尔之理。”傅贤也看到郎都眸中可见的柔情,心中暗呼不妙,甚至担心那谣传也许并非空穴来风。
既有此种顾虑,还是早点将他们两人的婚事定了才是上上之策!
“傅王爷此言差矣,其实哀家要兰屏同桌,也是要同皇上聊聊她的婚事是否有转图余地。”太德轻轻的拍拍罗兰屏的手,神情上尽是喜爱之情。
罗兰屏这会儿才明白太德邀她出席的用心,“谢谢你,皇后。”
她笑笑的摇摇头,“你谢得太早了,皇上可还没点头呢。”
她咬白了下唇,看着陷入沉思,不言不语的崇庆。
半晌,崇庆才开口道:“这么吧,先说皇儿与青燕的婚事,朕觉得皇儿倒不必急着拒绝,这几日多跟青燕相处相处,若真觉得不适合,那朕也不好勉强。”
“谢谢皇阿玛!”郎都恍如吃了一颗定心丸,神情愉悦。
“这……皇上……”傅贤的脸可苦了一半。
“贤卿不必多言,朕就这么决定了。”
“皇上,这不对嘛,你虽然还没有颁布对旨,但你曾亲自对我阿玛说要让我成为太子妃,君子一诺千金,更何况你是一国之君,君无戏言啊!”傅青燕不甘愿,站起身指着崇庆就批评起来。
“青燕,你太无礼了!”傅贤连忙将她拉回座位。
不过,她却怒不可遏的甩开他的手,气呼呼的愤而离座,“我要回去了!”
“青燕!”傅贤老脸苍白,急忙向崇庆致歉,“家教失败,请皇上不要介意。”
“不会,她只是心直口快,朕可欣赏极了。”
“真的?”傅贤老脸又现光彩。
崇庆点点头,“你先带她回府吧,明天我会要郎都前往府中邀青燕出游,两人走一走,看能不能擦出什么火花来。”
“谢皇上,谢皇上!”傅贤开心得连连作揖,再喜孜孜的跟太德及郎都道别后,步伐轻盈的离开。
“皇阿玛,我是不可能主动至傅府邀傅姑娘出游的。”郎都直视着崇庆。
“朕已因皇儿被批评为非君子,难道皇儿还要朕再被批评第二次?”崇庆的神情沉了下来。
“可……”
“皇儿就照做吧,皇上已退让一步了,不是吗?”太德出言劝阻。
“皇额娘,我……”
“我记得皇儿不是告诉我,明儿个要到景罗王府一趟,这兰屏陪在哀家身边也有几日了,想必对家人念得紧,明儿个就一起接她回去,明白吗?”
太德略向儿子使了一下眼色,郎都顿时明白皇额娘帮自己找到一个可以不去邀傅青燕的理由了。
闻言,罗兰屏喜出望外,“谢谢皇后,谢谢。”她欣喜的朝她一笑。
崇庆看看在座笑盈盈的三人,最后将目光定在太德身上,“我知道你喜欢兰屏,但我已将她指给建仁了,圣旨己出,已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是改变不了,不过,皇上可曾想过建仁在得知你指给他的新娘是个面有胎记的女子后,是否会欣然接受?”
“这……”他被问得语塞。
“臣妾请皇上还是将他们的婚期稍做延期,看看史夫人那里是否有何讯息传来,不然,万一婚礼在即,建仁却不愿至景罗王府中迎娶,到时让众文武大臣看笑话不打紧,建仁抗旨拒婚,皇上可得将他赐死,这对只有一名爱子的史夫人来说,不是太残酷了吗?”
崇庆频频摇头,啼笑皆非的道:“看来皇后早已想好怎么跟朕讨价还价了。”
她露齿一笑,“臣妾不敢,只是希望不要造成遗憾,赐婚毕竟是一件喜事,若成了憾事,皇上也会难过吧。”
“好吧!朕明白了,朕会再差人前去了解史府那里的状况,这婚期就暂缓一个月,皇后这下可开心了吧。”
“开心的不止是臣妾,瞧瞧皇儿跟兰屏吧。”
见皇上将目光移到自己身上,罗兰屏难掩满脸的笑意,赶忙屈膝谢恩。
郎都的心情也很好,虽然他无法理解自己的心为何会在瞬间清朗无云,但看到罗兰屏如此开心,他真的很为她高兴。
气氛在傅家父女离开后,有了很微妙的转变,郎都心情大好,与崇庆侃侃而谈,再加上太德的妙言如珠,不时的将罗兰屏带入话题之中,罗兰屏终于不再忸怩,愉快的融入大家的交谈中。
这是一个美丽的夜晚,月光柔美、星光璀璨,夜风中全是愉悦的笑声。
* * *
百花楼的厢房里,金媚凤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的为诱人的红唇再抿了抿更红的胭脂。
她在等,等史建仁的到来。
这几天,她从尊王爷那儿听到不少新鲜事,而最令她感兴趣的是史建仁与罗兰屏的婚姻!
听说是因为罗兰屏面貌不佳,所以皇上才将她指给了脚有残疾的史建仁。
她冷笑一声,不管如何,这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让她有机会将郎都及罗尔烈、钱含韵全引往徐州来!
此时,一跛一跛的史建仁进到厢房,脸上难掩开心之情,他这几天因皇上赐婚的事而闷透了,没想到金媚凤居然主动找人请他过来一叙。
“我的好少爷,怎么这几天都不见你过来?”她嗲声嗲气的投入他的怀中。
而史建仁将美人儿抱个满怀后,就急着将她打横抱到床上去。
“史少爷,你也太猴急了,等听完我说的话后,我再好好伺候你嘛。”金媚凤美眸流转,嘴角带笑,煞是动人。
他在床上坐下,将美人儿再次搂紧后,却自我调侃起来,“我忘了,咱们这个花魁肯定是有事才会主动找上我,要不然,排队等着你伺候的王爷贵族可不少,哪会轮到我这个平民阿哥。”
她唠声一笑,“话可不是这么说,我记得有人说过,只要能讨我的欢心,什么事都愿意做,不是吗?”
他挑高起浓眉,“言下之意是,你有事要我做了?”
“没错,不过,我可以信任你吗?”她抿紧了唇,神情有些忐忑。
“媚凤,只要能得到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也愿意帮你保守所有的秘密!”史建仁神情一凝,眸中尽是深情,“我是真的爱你,也愿意娶你为妻,只要你愿意,我马上替你赎身,谁管十一阿哥要老鸭不准任何人为你赎身的命令,我就是要替你赎身!”
她甜甜一笑,“好啦,我明白了,你不必那么激动,也不必急着替我赎身。”
“为什么?”
金媚凤附在他耳边简要的提了自己的报仇计划。
史建仁神情一震,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她柳眉一蹙,“你笑什么?”
“我笑你真是太对我的胃口了,女人。”
“什么意思?”
“同样身为阿哥,皇上宠溺的只有十一阿哥,而欣赏的也只有七阿哥,所以立他为皇储,相形之下,我这个跛脚阿哥,他却不闻不问。”他冷笑一声,低头亲了她的香唇一下,“你这个计策很好,可以葬了七阿哥跟那群碍眼的景罗王府的人,而那个丑女一死,我也就不必跟她成亲了。”
金媚凤笑开了嘴,“没错,这是一举两得,你不必娶丑女,我可以报仇。”
“好,很好,就依你的计划而行,不过……”他色迷迷的轻抚着她的红唇,“虽然说帮了你也帮了我,但动手的人是我,我还要一个奖赏。”
她挑起一道柳眉,“奖赏?”
“没错,事成之后,我要你永远跟我在一起。”
“你要我离开百花楼?”
“没错,做一个只属于我的女人。”他深情的以脸颊磨蹭她细致的脸蛋。
她甜甜一笑,“那有什么问题?”
不过,她虽这么说,但另有打算,史建仁的睥气大、占有欲强,她可没打算跟这样的男人相处一辈子。
条件谈完了,史建仁脱去她的衣衫,再次将她推日床上,以唇舌膜拜起她的身体……
* * *
史建仁跟金媚凤行云雨之乐后,便在金媚凤的催促下返回家去,跟母亲言明愿意娶罗兰屏为妻,但前提是郎都必须前来主持婚礼,而女方的亲友也得到徐州来观礼,好让这场婚礼盛大且隆重。
闻言,史楠云一脸错愕,这几日她正为他从不摆好脸色,而挣扎着是否该修书一封通知皇上,将婚事取消,可他今儿个却突然说愿意娶了?!
“前几个月,皇上虽没有参加十一阿哥跟云冰公主的婚礼,但可是由郎都这名皇储主持的,所以,我不敢要求皇上前来,因为他也没有参加他最宠溺的儿子的婚礼,不过,我身上毕竟也流着皇上的血,这比照办理,皇上应该不会不准吧?”
史楠云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这事我会央求皇上恩准的,那你对成亲之日可有什么意见?”
“愈快愈好。”
史楠云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没错,愈快愈好,在他们一行人抵达徐州的翌日就可以举行婚礼了。”他笑了笑,“娘,你还是赶快写信去通知皇上。我要出去了。”
他是特地回来跟母亲谈这些事的,说完了,自然要回到金媚凤的身边去。
史楠云看着说走就走的儿子,不禁一头雾水,她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但只要他愿意娶那名温柔娴淑的罗兰屏为妻,那她就算了了一桩心愿。
欣慰一笑,她连忙唤丫头准备纸墨,好修书一封送到皇上那儿去。
* * *
“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一大早,阿仁就开心的扯开喉咙,兴奋的通知景罗王府里的老老少少。
没一会儿,王宝玉、罗尔烈、钱含韵、罗尔格、彩眉,还有一大群仆人丫环全蜂拥到前院,看着郎都跟罗兰屏相偕入内。
郎都朝众人点点头,随即退到一旁,看着众人难掩兴奋的神情,围着罗兰屏七嘴八舌的问候她的近况等等。
罗兰屏虽然也很兴奋,但在回答的同时,一双眼眸仍不时的扫向郎都,眸中尽是倾慕与感激。
她昨儿个一想到要回家,便兴奋得睡不着觉,睁眼到天亮,原以为还得等到日上三竿,郎都才会前往坤宁宫,没想到天才泛鱼肚白,他就差宫女到她房间看看她是否已醒了。
他真的很懂她的思绪,有夫如此,一定很幸福,可惜她并没有这个福份……
“兰屏,你心不在焉呢,都没回答我的问题!”
钱含韵不平的声音突地袭入她耳中,她脸儿一红,赶忙将眼神自郎都身上移开,看着一身粉黄的嫂子,呐呐的问:“呃……嫂子问我什么?”
钱含韵翻了翻白眼,却笑咪咪的走到郎都的身旁,将他拉到罗兰屏身边,“我在问,你跟郎都是否成了有情人,不然,怎么一大清早的,他就陪你回家?”
郎都笑而不言,钱含韵满脑子还是想撮合两人。
“嫂子别胡说,皇上甚为中意青燕姑娘,还要七阿哥约她出游。”说到这里,她的心其实有点儿难过。
“是吗?可他没去约她,却亲自送你回来,这中间……”她贼兮兮的看着直笑不语的郎都,“七阿哥,你怎么说?”
他优雅的耸肩,看到罗尔烈一副要他多包涵的眼神,话题一转,“兰屏的婚事筹备得如何?皇额娘要我转达她的关心。”
“七阿哥,你这问题可真杀风景,意思是你真的要我们将妹子嫁给那个脾气暴躁的跛脚阿哥?”罗尔格上前一步,丝毫没有掩饰他的不满。
“你是说史建仁脾气暴躁?”
“没错,而且阴阳怪气,一个朋友也没有,还喜欢粉味,是妓院的常客呢。”
“你怎么会这么清楚?”郎都问得直接。
罗兰屏一听,心可全揪了起来,她不知道皇上为她指的夫婿竟然是这种人。
罗尔格搔搔头,有点儿不好意思,“这全是以前在赌坊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那有可能只是谣言。”
“才不呢,大家说得真,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郎都瞥了眼神情忐忑的罗兰屏,“我不认为皇阿玛会指这样的人给你。”
“我说的话也许没有经过证实,但很多人都这么说。”罗尔格倒挺信的。
“够了,尔格,你吓坏兰屏了。”王宝玉不舍的握住女儿冰冷的小手。
罗尔格看妹妹果真花容失色,只得住口了。
罗尔烈以眼神示意要钱含韵带着罗兰屏及家人到大厅去。
钱含韵明白的点点头,拍拍罗兰屏的手,“咱们到大厅坐着谈吧。”
王宝玉亦从罗尔烈眸中看出他想单独与郎都谈谈,所以便跟着一群人进到大厅去。
罗尔烈与郎都往一旁的凉亭走去,两人在凉亭坐下后,罗尔烈尚未开口,郎都便道:“你是想问我,兰屏的婚事可有转圈余地?”
罗尔烈点点头,“七阿哥果真是个敏锐之人。”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婚事只可能暂缓一个月,一旦史建仁那方没有声音传来,兰屏可能就得下嫁给他呢?”
罗尔烈浓眉一皱,“这实在不是个好消息。”
“此话怎讲?”
“实不相瞒,在接到圣旨后,尔格就说出有关史建仁的负面讯息,而为了兰屏的终身幸福,我特地去拜访了从徐州迁来北京定居的几名富商官人,他们对史建仁的评语都不好。”
这下轮到郎都的眉心拢紧,“你的意思是尔格的话是真的?”
“恐是如此。”
“可是如果史建仁真如尔格所言,我不以为他会没有异议的接受这次的赐婚。”郎都顿了一下,凝视着面露不解的好友,“就我所知,皇阿玛并没有隐瞒兰屏脸上有胎记一事,而如果他真是游走烟花之人,必定十分重容貌,怎么可能心平气和的接受兰屏?”
说得也有道理!罗尔烈无意反驳,只得点头道:“七阿哥说得是。”
郎都笑笑的起身,“我也多日没有回府去了,兰屏既已回来,我想先回去了。”
“好吧,多谢你送兰屏回来。”
“不必客气,我先走了。”
罗尔烈送走郎都后,便转身步入大厅。
罗兰屏的目光几乎在瞬间移了过来,“大哥,七阿哥呢?”
“他回府去了。”
“哦。”她难掩落寞,也许他听了皇上的话到傅王府去邀傅青燕了……
众人将她的失望之情全看在眼里,但也感到无能为力,她似乎注定要嫁给史建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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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倾兰心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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