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欧洲的时候,他们曾经参与了一场嘉年华会。
实在很难想象,原本古朴平凡的小镇在经过妆点之后,会变得那样华丽。所有参与嘉年华会的人,都尽其所能的打扮自己。他们也许只是单纯的肉贩或是公务员,可是戴上面具,穿上了特制的服装,他们彷佛都变成了古代的英雄人物,或是能倾倒众生的美女。
被这种气氛感染了,他们也各买了一副面具。
戴上了面具,他们很快地就融入了狂欢的民众中。没有人会去注意他们的肤色,在嘉年华会的期间里,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都只是投入这场欢宴的一分子。
嘉年华会的高潮,是在小镇的中央所举行的烟火表演。
成千上万朵的烟花,在小镇上空爆开成一个个的绚烂跟赞叹。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的抓紧了身旁男人的手,每个烟火都让她发出惊呼跟尖叫。
「你看到没有?刚刚那个!好漂亮!」
在男人的眼里,没有一个烟火比得上女孩眼里闪动的光彩。
男人宠溺地低头对她微笑,然后在漫天的烟花灿烂中,他捧起她的脸,深深的吻住了她……
再长的假期终会结束。柳季雅快要开学了,夏慕华也不可能抛下他的公司不管。
但是幸福的时光,并没有因为假期的结束而结束,反而延长到每天每天的生活当中……
周一到周五,他们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能够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于是周末的时候,他们会排开所有的众会,任何朋友来找也都说没空,以期能尽量腻在一起。热恋就是这样,除了恋人之外,看不到其它的事物。
有时候不一定要做什么,就算整天躺在游泳池畔看书,只要一抬头可以看到对方,他们就会觉得很温暖、很快乐。
他们有时候会一起去逛街、买东西,柳季雅会带他去他很少去的夜市逛逛,但更常的时候,夏慕华会带她去他常去的高级餐厅或是精品店。
「不要再送我东西了。」她会抱怨他常买东西送给她。
「它们都很适合妳。」夏慕华喜欢装扮她。在他眼中,她是天底下最美的,值得最昂贵、最美丽的东西。
但,柳季雅并不太喜欢那样的感觉。
她有些感伤的叹气。「你这样下去会把我宠坏的。如果我渐渐习惯了这些东西,万一以后……我们分开了……我该怎么办?」
她又来了,老是这么悲观,这么没有信心!夏慕华紧紧的抱住她,「傻雅雅,我们不会分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我就是要把妳宠坏,这样妳就永远离不开我了。」
「真的吗?」她抬起眼,笑了。「永远?」
「永远。」他重复着誓言。
她踮起脚尖,把他的头拉下来,吻他。
那个甜蜜的吻,很快的变成点燃欲望的引信。从一个温柔体贴的情人,变身成为脑中只有狩猎的饥饿野兽,并不需要多久的时间。
他热切的吻着她的唇,吻着她的颈项,一手急切的剥开她身上的衣服,一手撩起她的裙襬,抚弄着她的双腿内侧……
她被他弄得又痒又麻,心跳的好快,脸好红,双腿颤抖的几乎瘫软在地上。
一时还无法理解她那个平常优雅,甚至有些严肃的情人,为什么一下子变成色中饿鬼,她只是有些羞怯的推开他。
「别……我们还没吃晚餐……」
「有什么关系?」男人不管,一边在她的脖子、胸前,印下一个又一个吻痕,一边继续剥着她的衣服。很快的,她就在他怀中赤裸的喘息……
云雨过后,他们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他的手爱怜的抚摸她汗湿的头发,勾缠着她的手指。许久许久,他们什么都不做,就只是享受做爱后的余韵而已。
「对不起。」他喃喃道,轻轻碰触她胸前的点点吻痕。
她低头看看那些红色的瘀痕。「没关系啦!」她微笑。
男人不知道其实她的内心是喜悦的,那些痕迹可是她被爱的证明哪!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粗鲁。」男人还是充满歉意的说。「好像碰到妳,我就无法克制自己。我从来没有这样过……」
他这么说,就好像说她是特别的……柳季雅一点都不介意他的粗鲁,事实上,她觉得能够让他失控的自己,真的好幸福。
躺在情人的臂弯里是那么的舒适,渐渐的,柳季雅有了睡意。
望着她眼皮一吋吋地降下来,夏慕华怜惜的抚摸她的脸。
「睡吧!」他说。
此时此刻,宛如是一场最美的梦,沉浸在微醺的幸福感中,柳季雅打了个小哈欠,然后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醒过来,你会不会像现在一样爱我?」
这傻女孩,这个问题傻的令他心疼。
「会。我会永远爱妳。」
在情人如梦似幻的甜言蜜语下,她终于安心的睡着了。
等确定怀里的人儿睡熟之后,夏慕华轻轻的、一点一点的抽出自己的手臂。
他到浴室简单的淋浴之后,穿上休闲服,再望了她一眼之后,关上房门出去了。
趁她睡着的时候,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他知道雅雅一直对他们的感情没有信心,他想要给她更多的安全感。
他打了个电话,确定他前几天订的钻戒已经到店里了,夏慕华一路吹着轻快的口哨走到车库。
在将车驶出家门的时候,他不禁在脑海里幻想着,当他向她求婚,为她戴上钻戒时,她脸上会有怎样狂喜的表情……
夏慕华笑了。
这样,那个傻女孩就不会一天到晚担心,他明天会不会继续爱着她……
他要告诉她--他的爱永远不会改变,永远……
柳季雅从梦中醒来,嘴角带着微笑。
梦中男人一直一直在她耳边重复着那句话--我爱妳,会永远爱妳……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从蕾丝窗帘透进来的阳光,突然意识到刚刚的一切只是梦,她的心狠狠的痛了起来。
是的,那只是梦。在真实的世界里,男人再也不会对她说爱,那个爱着她的男人,已经被一场车祸夺走了……
走了,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坐在床上,手揪着胸口,试图平复那种伤痛。
每夜她都会梦见男人,醒来后心总会这么狠狠地痛上一回。
她想念他,想念他的拥抱,想念他的笑容,想念他深情的注视,想念他摸她的头发,想念他温柔地说永远爱她,想念温文儒雅的、潇洒高贵的、宽容体贴的他……
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
要怎么样才能忘得了他?!
眼泪在雪白的被单上留下点点的印痕,她默默的看着那些痕迹,想着自己最近已经进步很多,不再会哭出声音来了,可能……她对心痛的感觉已经麻木了吧?
她掀开被单,起身进入浴室,刷牙、洗脸,把头发梳一梳。
她跟一撮顽强的翘起来的头发奋战,然而过了不久,她就放弃了。她从来就没赢过这场战争。
她走出房门,脸上曾经有过的泪痕,已经被她用力抹掉了。
柳季雅走到餐厅,看见餐桌前坐着的男人正在看报纸。
「早,柳小姐。」
梦里的男人听到她的脚步声,转头,对她礼貌的点头微笑。
柳季雅呆呆的站着。
以前他看到她翘起来的头发,都会走过来帮她顺一顺的;以前他都会抱她的;以前他看着她的眼睛里,都会充满了温暖跟令人脸红心跳的欲念的……
她等待着,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他不会再这么做了,永远都不会再这么做了……因为眼前的男人,已不再是以前那个爱着她的男人了……
体会到这一点,她的鼻头又酸又热,几乎就要再度落泪。
男人略皱起眉头,好像对她呆立着的举动感到不解。
「对不起,我马上去做早餐。」
她转过头,大步往餐厅后面的厨房走去。
他还是没有想起她来!
每天每天,她都会抱着这小小的期待,期待他会突然想起一切,然后对她说抱歉,他忘了他们的约定,也忘了说要永远爱她的承诺。
然而那期待却一次又一次的落空了。
「人的大脑是很神奇的东西,记忆更是无法掌握的东西,目前的医学还无法解释夏先生为何会丧失某段特定时间的记忆,他何时会想起来也不一定。」
她想起医生当时说过的话。
那简直是废话!总而言之,就是什么都是未定数!
老天!她该怎么办?每天面对着一个明明如此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她该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好痛苦,好痛苦……她真的好痛苦……
好想放弃,却又舍不得,只能愚蠢的抱着一点点可怜的希望,期望奇迹出现……
老天为什么要跟她开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为什么在她陷入痛苦的深渊时,那个失去记忆的男人,却还是一派的轻松惬意?有时候她真的好想好想对他怒吼,摇他,打他,捶他,命令他记起她……这一切太不公平……
不是有人说过,失去记忆的人,如果再度受到撞击,「可能」会恢复记忆吗?
相信她,她真的想过用杆面的杆面棍,或是干脆跟园丁伯伯借圆锹……
一边发泄似的用力榨着柳橙汁,一边她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不要再哭了、不要哭了……
鲜榨的柳橙汁里面有她苦涩的眼泪,不过她想,他应该是尝不出那股酸楚的味道的……
夏慕华对他目前的生活感到相当满意。
拥有一个相当有潜力的公司,足够的财富,几个知心的好朋友,一个美丽而且成熟的女朋友。
一个人再怎么挑剔,都无法挑剔像他这样的生活。
在人际关系方面,他自觉是个很圆融随和的人,对待员工属下更是尽量的宽大慷慨。他的公司虽大,但是采责任制,没有明显的上司下属之分,美式的作风让每个人都像朋友一样相处融洽……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对自己家里的「那个」特殊现象,感到不解--
他的管家恨他、讨厌他。
他有没有欠她薪水、命令她做很多事情、不准她休假,或是对她颐指气使?
不,以上的种种他已经都想过了--没有。而且对她讲话,他也都尽量有礼跟客气,所以他实在不懂为什么她会讨厌他。
在设想过各种可能都没有得到答案之后,他就只能猜测--也许她是个脾气古怪的人吧?
说起来,她这个管家很年轻,他对她的了解仅止于她是柳伯的亲戚,现在还是大学夜校的学生。她有着一张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的脸,可是那张应该闪耀着青春光彩的脸庞,却因为她老是板着个脸而显得难以亲近。
他不懂,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很活泼奔放的,为什么他总是看她紧蹙着眉,好像很不快乐的样子?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他常常发现她在看他。
曾经有一次,他无意中捕捉到她的目光,那泫然欲泣的小脸和眼里深沉的痛楚,让他大受震撼。
不过当她看到他在看她时,很快的就冷下脸来,让他怀疑那是否只是错觉。
柳季雅这时走进餐厅。
「夏先生,你的早餐。」
她把餐盘放在他前面的动作有些粗鲁,而话语听起来虽然恭谨,语气却冷淡且不客气。
「谢谢。」良好的教养让他仍然对她以礼相待。
享用早餐时,他心中又有疑惑产生。
早餐是他最喜欢的菜色,而且每样东西都很美味可口,符合他的口味……
有人说过,菜肴可以展现出做食物的人的用心,那么她的用心他是可以感受到的。只是……为什么现实中的她,却是这样冷漠的人呢?
算了,别想这么多,为了一个下人浪费他的脑细胞实在不值得,只要她把事情做好就好了,她的心理状态他又何必去管呢?
夏慕华很快的把早餐解决后,合上金融时报,上楼去换衣服。今早有个会议要提早到公司准备一下。
他走进跟卧室相连的更衣室。衣柜门滑开,里面有上百件的衣服让他挑选。他最常穿的是那几件Armanni的西装。
今天跟比较年轻的顾客开会,他想选比较年轻的样式,于是他挑出一件已经有一阵子没穿的西装。
他换好衣服之后,发现西装口袋鼓鼓的。
他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这是什么?」疑惑的低声问自己。
那是一个心型的项链,材质看起来不高级,造型也不像是他会买的样式。基于好奇,他打开那个心型的上盖。
Forever Love M.H. && Y.Y.
他哑然失笑。什么时候买的?M.H.是他名字的缩写没错,Y.Y.应该就是怡颖了。可是他不记得曾经买过这条项链,这也不像足怡颖的品味,因为怡颖就跟他一样,是非名牌不用的。
带着小小的疑惑,夏慕华本来打算把这便宜的项链给丢在垃圾桶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丢的那一刻,临时又有些不忍。
他随手把它丢进衣柜的一个抽屉里。
关上抽屉,他想下次可以问问怡颖这条项链的事,说不定这是在他失去记忆期间发生的事情。
只可惜怡颖又出差去了。
想起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也未曾联络的女朋友,他想着也许今晚该打个电话给她,然后他拿起公文包,走出房间。
夏慕华今天参加了一场法人说明会,从会场出来的时候,才下午两三点。
「夏先生回公司吗?」他的司机这么问他。
夏慕华想了一下,「回家一趟,我有东西放在家里了。」
在车子平稳前进的同时,他拿起电话,拨了一组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可是都没人接。
「对了,怡颖现在人在美国……」他突然想起来,颓然放下电话。
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过面了吧?虽然他们本来就聚少离多,但是这次算是最长最久的一次。
他觉得奇怪的是,那次他发生车祸,怡颖也没来看过他。
他们这样还算男女朋友吗?
最近他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也好像感到很讶异的样子。
也许她有了新的男朋友了!他不禁猜测。悲哀的是,这个想法并不让他有难过或忌妒的感觉。
他们的感情越来越淡了。
可是如果真的这样,那么那条项链又是怎么回事?他没有一点印象,所以那应该是在他丧失记忆的那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吧?而且他车祸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手里紧紧抓着一个钻戒盒子,那不是他要向怡颖求婚的证明吗?
越想他的头越痛……
「夏先生,到家了。」司机的声音提醒他已经到了。
「谢谢,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
他走进雕花的别墅大门,几乎是同时,他听到银铃般的笑声从屋后传来。
夏慕华呆了一下,那声音有种魔力吸引着他,奇怪的是,他不记得家里有人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好奇心让他走进屋里,从落地窗往外望。
这一看,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呵呵……啊……不要舔我!小黑。啊!」
短发女孩怀里抱着一只小黑狗,笑得好开心。
那原本是个很正常的画面,却让他看的下巴几乎要掉下来了。
那个开朗的女孩子,真的是他那个整天摆臭脸给他看的管家吗?
「乖小黑,我给你吃骨头好不好?还是你想要狗饼干?」
他看着她对小狗说话,温柔的语气像是对着一个小孩一样。
她拿出食物跟水来给狗儿吃,还蹲在地上跟小狗说话。狗儿不知道听得懂听不懂,偶尔会对她汪汪叫两声,这时她就乖狗狗、乖狗狗的称赞个不停,还抱着狗儿又搂又亲。
从她跟狗的对话,他知道那只狗是附近的流浪犬。她可能常常拿东西喂牠,所以感情很好。
这些他都没有意见,他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没见她笑过。
她笑的时候原来眼睛会闪耀着光芒,她笑的时候原来有小酒窝,她笑的时候原来……那么的吸引人……
原来她很喜欢小动物,原来她也会有那么天真无邪的样子……
他不知道他的管家,竟然有这么多他不曾见过的面貌。
那么,为什么面对他的时候,她就老是板着张脸?夏慕华苦笑。自己真的是那么顾人怨的家伙吗?
女孩的笑颜似乎触动他记忆深处的某种东西,可是却又虚无的抓不住确实的东西。他摇摇头,上楼去拿他的文件。
上楼、下楼、出门,他没有打扰女孩,没有让她感觉到自己回来过。他上了车,吩咐司机回公司。
「小周。」车行驶了一段距离后,他忍不住问司机。
「夏先生,什么事?」
「你觉得那个管家柳小姐是怎么样的人?」
「小雅啊?她很不错啊!很有礼貌、做事也很认真的女孩子。」
小雅?小周跟她已经熟到叫小雅了吗?
「我是说个性。她的个性是怎样的?」
「个性很好啊!很健谈,也很贴心。她每次都很热心地帮忙打扫的欧巴桑,跟大家都处得很好。我也常常收到她自己烤的小点心。」
夏慕华闻言往后靠在椅背上。
看来是没错了。他那个管家对每个人都好,甚至对路上的小猫小狗都极有爱心,就唯有对他不假辞色。
说不假辞色是保守了些,有时候他甚至感觉到他的管家很讨厌他。
认知到这点,不知道为什么让他胸口闷闷的,不是很愉快。另一方面,却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她彷佛一个谜,而他,对解谜充满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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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题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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