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挑变色龙 第一章

  傅御台上手中的“大众杂志”,随手将它重重的丢在桌上。
  啪地一声,引来其他五位伙伴的揣测眼光。
  “怎么,同行相忌啊?”夏侯泰关轻轻一哼,露出兴味的表情。
  “我的杂志走的是政治爱国路线,跟他们扒粪、挖人隐私的行径相差十万八千里,他们凭什么让我忌?”傅御赏他一记白眼。明知夏候在逗弄他,他就是忍不住要为自己辩解。
  “既是如此,你刚才干嘛一副巴不得撕了它的模样?这是我们几个都看到的。小浦,你说是不是?”
  夏侯泰关倒聪明,一句话把所有人都拖下水。
  “我?”浦卫云指着自己的鼻尖。他是招谁惹谁了?
  “我是气那个叫倪话蝶的女影星。”傅御瞪着桌上那本杂志。
  “风流啊!你怎么结了婚还不改风流本性,还敢去招惹女影星,不怕让希蓝知道了,到时候哭着对我投怀送抱?”
  方溯难忘傅御曾为了海希蓝而将他恨之入骨,有事没事就喜欢拿这件事做文章。他可是爱极了风流那气急败坏的德行,配上他那张俏脸蛋,说有多逗趣就有多逗趣!
  “喂,你这只恶心龙有完没完?你敢打我老婆的主意,小心我一拳把你打成瘸腿龙。再说我还不想死,谁要去招惹倪话蝶那个女魔头!”傅御仰高下巴,脾睨着方溯。
  “女魔头?”他从没听过傅御会这么形容一个女人。
  “傅御说的没错,倪活蝶足以荣登魔女之列。这两个月你在法国专心学习西洋电影的拍摄技巧。当然不知道她已成为上海滩最炙手可热的红星。”
  戈潇起身拿起杂志翻了翻,当倪话蝶风情万种的绝美艳容一出现,他立即呈在方溯眼前。
  方溯吹了声好长的口哨,扬扬眉露出赞赏的表情,“漂亮!说身材是身材,说脸蛋是脸蛋,堪称尤物。”
  奇怪了,他也不过离开上海两个月,竟然就窜出这么一位丰姿绰约、千娇百媚的女明星,可见电影界的传播力量还真是不容小觑!不过这女子当真有出名的本钱,笑容脸带醉含笑。媚眼轻抛、檀口微噘,一头大波浪的法式最新发型将她俏中带艳的模样完全衬映出来。
  还真是倾城倾国之一代佳人!
  “她的确美,只要是男人,就逃不过她的魅惑之网。”戈潇的目光定在方溯那为之神往的脸上。
  “如果我的电影公司能和她签上一纸合约,定能赚大钱。”
  方溯一双莹然大眼已开始流泛精光,仿若正打着某个主意。
  “我现在就是要你去把她钓上手。”戈潇突然道。
  然这话一出口,立刻惹来傅御的不满,“你叫方溯去死啊?”
  他虽讨厌死了这只恶心龙,可还不至于要他英年早逝。
  再说“风起云涌”还真少不了他这个狗头军师。
  赫连驭展也道,“帮主,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这太冒险了。至少我们得摸清楚倪话蝶的危险程度。”
  “拜托,你们别打哑谜了行吗?帮主,有事就吩咐吧!就算两肋插刀我也在所不辞。”聪明的方溯自然知道“撒旦”谈笑用兵的功夫并不比他差,往往一句家常闲话,就已暗中将命令下达。
  “我要你去接近倪话蝶,但就如傅御所说,你得千万注意,别把命丢在她手上。她可是个危险神秘又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戈潇拍拍他的肩,给他一个诡异的笑容。
  方溯看了眼杂志中的美女,机伶如他立刻猜臆出大致状况。“难道她是个美人陷阱,专钓大鱼,然后消灭?”
  “正是如此。”戈潇点头。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挑上我?”方溯一直盯着那幅美女相,性格的双眉拧了下,“难道你不怕我也中了她的迷魂大法?”
  “哈……你也知道,恶魔、狂徒和风流都已名草有主,我动不得他们。赫连太冷,那女人太媚又热情,我担心两人一接触会产生反效果。想了想,你是最适当的人选。”
  “你太抬举我了。我想‘撒旦’也不是浪得虚名吧!”方溯立即反诘道。
  “对对对,撒旦,你去保证马到成功。”傅御跟着起哄。
  “我?!”戈潇一副难以消受状,表情继而一转,“哪个男人不想和倪话蝶缠绵一晚?所谓‘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啊!如果变色龙连作个风流鬼的胆识也没,那我就只好披挂上阵了。”
  “你用激将法?”方溯嘴角浮起一抹笑,“算了,你是一帮之主,要是连你也变成了鬼,那咱们‘风起云涌’不就垮了?
  这件既棘手又可拥香搂辣的好事还是由我去做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
  他在劫难逃似地长叹一声,清亮的眼中却难掩精光。
  “那小心点,别让人家当种马用。”夏侯秦关不忘扯他后腿。
  “放心,我这只巨龙现在就去看看那美丽的猎物罗!”他对伙伴投去一道十足暧昧的眼神后潇洒离去。
  上海皇后酒店悠扬的女音、西洋乐鼓,及客人低低的交谈声,充满在这间豪华酒店内。约莫百坪的空间里挤满了人潮,其中不乏巨贾富商、军阀官员、英法驻地使者。
  大家来这儿没别的目的,皆为欣赏影歌红星倪话蝶的丰姿。
  她可是近几年来唯一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急速窜红的女星,她的影歌迷大至八十岁老翁,小到八岁孩童都有。
  她妩媚妖娇、款款生姿,一举一动都是风情,全是魅惑,无论男男女女,只要目光一被她吸引了去,就再也分不开了!
  此刻,她便在舞台上唱着新片的主题曲,那动人的歌声。
  撩人的舞姿,紧扣着每个观众的心,甚至桌上盘盘让人垂涎的小点心也让人弃之一旁,大伙均屏气凝神地聆听注视心目中的偶像吐出串串音符。
  方溯亦是其中一位。
  他坐在最后边的角落,黑影挡去了他的脸部表情,让他看似孤傲又神秘。
  他端起高脚杯,浅饮一口蜜酿,黑瞳中反射出的的亮光束,让人不容忽略。
  倪话蝶花颜带笑,不停扭腰摆臀,唱到重要转音处,仍无比精准。这时她妆点得媚丽万分的俏眸一扬,却出其不意与方溯眸底的幽光相对!
  一个恍惚,她走了半音,还好在场观众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没一个察觉出她的失误。
  一首“你是我的心”唱毕,大伙卖力鼓掌,将倪话蝶的气势烘托得更炽热沸腾。
  她巧笑倩兮,对众人抛了几个飞吻后下台,来到督察室局长陈全那桌坐下。
  “哟,陈局长您这个大忙人居然拔空来捧话蝶的场,真是让我感动。”倪话蝶一手搭在他肩上,让陈全浑身骨头都酥了,只能漾着一脸呆滞的笑,双眼已不自觉黏上她那艳丽的殊容!
  “哪里,既然是话蝶新片与新歌宣传,我怎能不来?”陈全咧嘴说道,一双贼手才要抚弄她的柔荑,却被她俐落闪开了。
  话蝶抽手掩嘴低笑,“人来就好,干嘛带来那么多花呢?
  门外那些花篮一定花了陈局长不少钱吧?我都快被你送来的那些花淹没了。”
  她虽绽开如花笑靥,小嘴也是又甜又腻,却暗地冷眼看他,讨厌他每回总要动手动脚。她又不是交际花!
  “话蝶你人比花娇,它们哪能跟你比?那些花只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能博得美人欢心。”
  陈全一双好色的贼眼紧紧缠住话蝶,恨不得马上吃了她,但他硬是强忍了下来;他相信只需多用鲜花、金钱攻势,他定能等到美人投怀送抱。
  虽说倪话蝶在外名声并不好,常有人形容她是只飞舞在各形各色男人间的花蝴蝶,就如同她芳名的谐音“迷花蝶”一般。
  但他并不以为意,反而欣喜于她不同于一般刚窜起的玉女红星,这里不能碰、那里不能摸,只能欣赏不能动。她名声越狼藉就表示她越放浪,如此一来他上手的机会也就越高了!
  他甚至听说名律师杨乔字和李派的助理方子亦都曾是她的入幕之宾!他自认地位、外表、财力都不比他们两人差,只需再用点心,说不定他就能约她这个礼拜六一块儿去游滩湾,在船上共度浪漫的一夜!
  想到这儿,他更是心痒难耐、浑身燥热、下体鼓胀,就快要捱不到礼拜六了。
  话蝶一眼就瞧出陈全的心怀不轨,更嫌恶他那直对着她流口水的德行,于是撇撇嘴故意避开他的纠缠,“陈局长,谢谢您的花了。晚点我还有个剪彩仪式要参加,得回去换装打扮,不多聊了。”
  她才起身,就被陈全拉住,“别急着走啊!我可是等了好久才等到你,你这一走,我不就又要一个人喝闷酒?”
  “您别这样,陈局长。我只是在这家酒店做宣传,并非酒女啊。”话蝶拼命要抽回自己的手,他却怎么也不肯放,弄得她苦恼不已。
  “我怎会把你和酒女相提并论呢?只是希望你能多陪陪我而已。”陈全张嘴大笑,那副馋样,似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吞入腹中。
  他好不容易等到了美人鱼,怎能又放鱼入海呢?
  “如果话蝶有空,一定奉陪,但是待会儿我真的有事——你别这样!”陈全一张臭嘴竟倏然吻上她的香颈!
  “我知道你有过不少男人,不是不懂男人的欲望;再说我的财势也不比其他男人差,何必躲我?”
  他才不管这里是不是酒店,有多少人在看热闹,又有多少人为香甜腻人的倪话蝶抱不平,他就是要她。
  何况他可有不少保镖紧随在侧,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担心会有人刻意找碴。
  “你别乱来!”话蝶已是香汗淋漓,却仍挣不脱他的狼手。
  “我爱你呀!为什么你就是不懂我的心?”他继续以巴结的语调说着,“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你说好不好?只要你陪我,一夜就成。”
  “啪!”一记清脆的巴掌挥在陈全脸上,话蝶看着自己那只肇事的手,不禁傻住了。
  “我……我……”她声音轻颤,却柔入人心。
  陈全是听得人也酥气也消。“没事没事,人家说打是情骂是爱,我一点儿也不介意。”
  紧接着他一双贼手又要往她胸部摸去,却被天外飞来的铁叉给狠狠插进手背!
  “啊——谁?是谁?”他疼得大声嚷叫,看着满手的鲜血登时傻了。
  周遭保镖立刻拔枪,搜寻着四方慌乱的人群,刹那间厅内鸦雀无声,大伙全扑倒在餐桌下,寻求掩护。
  唯有一人,他仍端坐在角落的位置上,徐徐轻吐烟圈,状似潇洒。
  众人惊魂未定的目光全紧盯在他身上,心里都在猜测他到底是谁?
  “陈局长,你这是干嘛?为了一个女人把好好的场面弄得鸡飞狗跳,这又何必?”
  方溯捻熄烟,霍然出声,嘴畔还带了抹谑笑。
  话蝶循声望去,正好对上他那张性格又冷峻的脸孔。他浑身上下带了股蛊惑的阴沉魅力,融和了危险与沉冷。
  他不就是刚才她在台上表演时,一直以炯利大眼勾惑她的男人?
  此时酒店大厅的灯光全打亮了,也让她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究竟是谁?刚才是他替她解围的吗?
  “你是方溯!”陈全压着伤口,咬着牙说,“我的伤也是你的杰作?”
  “哦,真不好意思。可能是这家酒店的牛排太硬了,我的叉子不知怎地就飞了出去,哪知道……真是抱歉了,陈局长。”方溯习惯性地将他精明的心思掩藏在诡祟的笑容里。
  “你……你竟敢破坏我的好事!”陈全气愤极了,却又碍于“风起云涌”在上海滩的势力,只好忍住。
  “我说过这是巧合,你不相信我也没辙,”方溯依然笑脸迎人。“我看你的伤不轻,是不是该回去上点药?”
  他笑里藏刀的表情直让陈全看得心惊,只好忿忿不平地对手下命令这:“走,咱们回去!”
  方溯冷冷地牵动嘴角,在他们离去后,自己也准备走出酒店;却被话蝶喊住了。
  “等一下,方先生。”
  “你叫我?“方溯回身,略微勾起线条性感的薄唇。
  “难道我错了?可我明明听陈局长喊你方……”她顿了会儿,开始搜寻脑海中的记忆。
  “我是方溯。”他潇洒地笑了笑。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重重的被撞击了下。就这么短短几眼,他的影像已清晰地印在她心版上,使她面露羞赧。
  突然她余光一瞥,看见站在门口盯梢的濒哥,心口一惊,立即换了个表情,媚眼一抛,“原来是方少爷。多亏你相助,否则我被陈局长这么一纠缠,不知几时才能脱身。不知府上哪儿?改天我定当登门拜访。”
  方溯对于她瞬间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态度甚感怀疑,但仍不动声色道:“这倒不必了,我那儿不过是个小地方。”
  “那这么吧!方先生一定没吃饱,这顿算我请客。你要吃什么,尽管点。”话蝶大方笑说,成熟妩媚的娇俏样,足以令每个男人的眼光全锁在她身上。
  “可惜我不想再独饮自乐。改天吧!”
  方溯不可避免地也有一会儿的迷乱。她比杂志上的相片更迷人!相片根本无法将她媚艳撩人的姿态表现于万一,更别说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但变色龙终究是变色龙,他立即把持住自己,收回目光,沉稳以对。
  “既是如此,那我陪你,你可愿意?”话蝶一双俏眸紧盯着他。
  “可是刚才似乎听你说有事在身?”方溯笑容可掬又莫测高深地回视她,顿让她又是心弦一震,不知所措。
  “呃……原来方少爷从一开始就注意我了。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她蓄满柔情的黑眸透露着魅惑风情。
  话蝶无法抑制地心跳加速,首次感到这男人有着无比的压迫力,这是在别的男人身上看不到的。
  这段期间她靠着自己的美色与手段,引了不少男人上勾。
  他们几乎是一见了她就双眼发直,整个注意力全在她身上,好似巴不得一口吃了她。但这男人却对她的美色不为所动,这倒是引起了她的好奇与不甘心。
  “美人当前,必让人忽略不得,不是吗?”
  方溯一改原先正经的模样,故作邪气地挑起她的下颚,深沉复杂的眼深深凝住她似水秋瞳。
  话蝶杏眼圆瞠,对他突然的改变困惑不已。原来他和其他男人一样,是个轻浮的追求者……
  她眨了眨眼,投以媚笑,“方少爷爱说笑,这样赞美话蝶,真让我受之有愧啊!”
  “别喊我少爷,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以后就喊我方溯。”
  他笔直修长的腿赫然往她跨近,将她逼进椅中。
  “方溯……。”她面色微凛。目不转睛。
  “没错,溪水徊溯的溯。别忘了。”他暖味地靠向她,又为自己点了支烟,眼瞳中有着了然的笑意。
  “嗯,我不会忘记的。你想喝什么酒?”她有意避开他一双利如鹰的黑眸,故意转移话题。
  “既然倪小姐请客,就依你的意思。”方溯眯起眼,看着她的眼神充满审量,仿似要将她的神韵一笔一画描绘在心底。
  “你太客气了。不如这样,你也喊我话蝶吧!上海滩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这么称呼我的。”不愧是流连在万丛中的牡丹花,倪话蝶在应对上丝毫不带窘涩,娉婷动人。
  她单手支颚,涂着艳红唇膏的小嘴一张一合,不时露出一口贝齿,举手投足间都蓄满了令人心动的诱因,的确有让男人为之疯狂的本钱。
  “包括你那些入慕之宾?”方溯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在她诱人的绛唇上低语,吹拂着迷幻人心的气息。
  “你——”她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微愣片刻;鼻间又闻到他满是烟草香的男人味,一时间不知如何以对。“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为何,她可以忍受其他男人对她的批评或讥讽,就是无法容忍方溯对她投以鄙视。
  “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在想,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也得到话蝶你的青睐?”他重重地吐着烟圈,这回却不顾周围的人,肆无忌惮地扣紧她的下颚,在她小嘴上轻啄了下!
  这突兀的行径让话蝶的心跳完全失序,像是被点了穴,动弹不得!
  “倪小姐不是早已习惯男人这么对你表态了吗?怎么还会有这种青涩的反应?哦——我懂了,这大概也是你玩弄男人感情的手段之一吧!”
  方溯冷笑着,狂放不羁的中长发、魔性黑眸闪动的炫人波光,均为他的俊脸增添了几分邪谑。
  话蝶心跳得更剧烈了,但是当她又看见濒哥一双凌厉的眼防备地瞪着她时,她立即作出似咬似笑的娇俏样。“我说方溯哥,你这句话是褒还是贬啊?像我们这种抛头露面的人,都是靠熟识捧场过日子,没有你们。又哪有现在的我?”
  “这么说,我的捧场你也接受了?”他亦正亦邪的脸上挂着奇异的微笑。
  “这……那我要看看你的诚意罗!”她性感的丰唇弯起一个优美的笑靥,长指挑逗地点了点他的胸膛。
  方溯自有其迷惑异性的特质,她当然也不可避免地被他那神秘诡异的气息所惑。然她越是迷惑,就愈无法把“妖艳酥媚”的模样表现得逼真,难怪濒哥会一直对她打暗号,要她注意自己的表情与行为。
  “不知话蝶小姐的底价是多少?”他可是最看不起她这种拜金的行径。
  “呃,这个嘛……”她突然支吾其词,“方大哥风度翩翩,你的捧场话蝶自然是愿意接受,至于底价——你需要说得那么直接吗?”
  “直话直说是我的原则,我向来不爱拐弯抹角,你尽管说,只要你说得出口,我自然拿得出手。”
  他的目光锐利无比,原本幽冷的瞳眸慢慢炽热起来。
  她徐缓抬睫,承受他炙烈大胆的视线,抿唇一笑。
  “你还真猴急啊!这么吧,你留个电话给我,待我需要你的时候……”她对他暖味一笑,附在他的耳畔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以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我再点召你。”
  “好。这是我的电话,希望你不会让我等太久。在下这就告辞了。谢谢你的好酒。”
  方溯从口袋中拿出一支笔,大胆地在她袒露的前胸写下一串号码,随即饮尽杯中物,对她放射出一道魅力冷光后,这才转身离开。
  话蝶一阵迷惘,首次发觉自己遇上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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