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御咸居意外地来了位访客。
海希蓝对他并不陌生,虽未正式交谈过,但她知道他便是“风起云涌”的军师兼右护卫,外号“变色龙”的方溯。
他眼神如炬,仿似能看透人心般,给人一种无尽的压力。
海希蓝担心又害怕,他该不会是风起云涌派来赶她走的吧?
“你……十二少不在,他刚出去。”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应对。
“我知道,我是看他离开后才进门拜访的。”方溯拿下帽子,长披风将他神秘的气质衬托得更加诡邪。
海希蓝胸口顿时涨满了失望,心底紊乱地想著,看样子她猜的没错了。
她低著头,半晌说不出话,只能紧抿著唇,心跳更快如擂鼓。她等著……等著他开口,现在傅御不在,也没人会帮她说话了。
唉,该来的还是会来,她再逃避也逃不过命运纠葛。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她气虚道。
“你知道?你又知道什么?”他挑眉笑问,这才发觉她的可爱之处。以往的确是他对她的成见太深了。
“你们全认为我不适合和傅御在一块儿,一心想将我驱离他身边,最好远离上海,对不对?”她幽幽道,心底震动得更厉害了。
她的确曾毁了傅御好不容易建立的杂志社,但那真的是她无心的过错。
“你说的对极了!”方溯谈笑自若。
海希蓝身子一僵,佯装的冷静终于崩溃!她扶著墙壁,眼中出现一抹忧伤,“我不想离开他,真的不想啊!”
“你太激动了,我没要你离开他。况且我想赶你离开的念头早在你为救出杂志社的同仁而身陷贼窟时自动消失。”他尔雅地一笑,“我在此向你道歉,说真的,你还是我第一个看定眼的人。”
“你的意思是……”她完全弄混了!
“除了虔诚欢迎你加入我们外,还想请你帮个小忙。”
“帮忙?”
“是这样的,当初我一直以为你有嫌疑逼著傅御与你划清界线,直到他真的听了我的话勉强赶你离开,你却因而遇险,所以他一直对我怀有恨意。他虽表面不说,但向来有说有笑的他这两天却刻意与我保持距离,即使碰头也像不相识般,让我难受得浑身发毛。”方溯摇摇头,英俊的面容闪过对友谊不复见的遗憾。
“这样吗?”傅御不像这样的人呀!
“你别怀疑我的话。其实他的不对劲全是因为你,所以你应该知道你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了。”
方溯眼见海希蓝一脸的怔忡,又补充道:“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绝不是客套的恭维。再说我这张嘴还不及风流那小子的十分之一,我可不敢在你面前献丑。”
海希蓝一听,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流泄出一串悦耳如铃的声音。
方溯这才松了口气,“你现在相信我这次来找你绝无恶意了吧?”
海希蓝扬起笑道:“我当然相信;唯一不信的是……”
“什么?”他挺有兴趣知道。
“你说你的口才不及他,我倒不以为然,因为能逗女人开心的男人并不简单,否则你也不会有‘变色龙’这个雅号。”她认真剖析著他带给自己的感觉。
“哦?想不到你这么了解我!这件事算是我俩的秘密,可不能让风流那小于知道,否则准会愈糟。”他爽朗大笑,反映出他的另外一面。
“其实我对你们‘风起云涌”里每一个人的心性与习惯都了若指掌。你怀疑得没错,当初我接近他的确是有目的。”说到这儿,她又露出落落寡欢的神情。
“别再说了,你现在一心为他,我们也会把你当自己人看。对了,今晚麻烦你务必将傅御带到这个地方来。”方溯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地址。
“这是……”
他附在她耳畔轻声说明,只见海希蓝咧开了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真的?!你将傅御的——”
“嘘!这是你我间的另一个秘密。”他的浅笑中反射著绝俊神采。
“嗯,我知道。”她欣喜笑答。
“那我告辞了。”方溯戴上帽正要离开,却看见站在门边的傅御正以危险冷冽的眼神看著他。
“你们在干嘛?这样亲昵。”他的举止虽仍保持优雅,但弯弯的笑眼却闪耀著冷光。
“傅御,我——”
海希蓝正想解释,却被方溯拉住手臂,无声制止。
“放开你的贼手!”傅御轻喝,极端不悦。
“是是是,我这不就放开了吗?别用这种眼光看著我,这会让我受宠若惊、难以招架的。”
方溯扬扬唇角,有意逗傅御生气。所谓愈吵愈热络,或许经这一吵后,他们能恢复以往热切的情谊也说不定。
傅御嘴角也随之一勾,并未如他所意料的发怒。他揽住海希蓝的肩,“你趁我不在时跑来我家干嘛?回去当你的军师,少来这儿装白痴惹我讨厌。”
“我装白痴?!”方溯指著自己的鼻尖,有口难言啊!
这个风流一发飙,什么缺德话都说得出口,跟他吵可就显得自己小器了。
再说他本就理亏在先,算了,随他去骂吧!
“我正要走,你别急著拿扫把了。不过希望我下回来,是受到你竭诚的欢迎。”他噙著一抹笑,睇了傅御那蹙眉不悦的神情一眼后,转身离开。
待他消失后,傅御霍然转身攫住海希蓝惊疑不定的小睑。
“说,他来这儿干嘛?你知不知道他对你有敌意,居然还和他有说有笑!他是只笑面虎啊!”他缺氧的胸腔发出剧烈的压力,简直快气毙了!
“我……我知道。”面对他的怒气,海希蓝觉得很好笑,不过她还是忍著。
“你知道?那你还让他吃你豆腐?”这才是他双眼冒火的真正原因。
“你胡说什么?”她嘟起小嘴,笑瞪他怒意勃发的脸孔。
“是我胡说吗?我明明看见他在咬你耳朵。”他漂亮的眉顿时打了好几个结,全身上下被醋酸所覆,又呛又酸。
“没有啦!他只是说……只是说……哦,今晚他打算开一个生日宴会,特地来邀请我参加。”她一急,随口胡绉两句。
“生日宴会?那家伙什么时候也跟起流行来了?”他嗤鼻道。
“那你让不让我去?”
“不许!”他可没那么大方。
“为什么?”她撒起娇来,这可是方溯军师交代给她第一个任务,她可不能搞砸啊!
“不为什么。”他摆摆手,一副没得好说的模样。他突然又问:“他只邀请你,可有问到我?”
“这……没有吔。他说你最近对他有偏见,他怕破坏气氛,所以叫我千万别让你知道。可是我怎能瞒你嘛!”她偎在他胸前,食指钻进他衣衫内,轻轻在他坚实的胸膛画著圈圈,语调柔得能侵蚀人心。
这可是她头一回对他做出挑逗的行为呢!
“是吗?”傅御怎会察觉不出她怪异的表现,只是美人在抱,他已懒得计较她有何企图了。
“当然。人家对你那么真诚,你是不是也该对我体贴一点儿?”海希蓝又开始对他动手动脚,还开始扯他胸前的钮扣,亲吻他健硕的胸肌。
“我对你难道还不体贴?”他霍地抓住她的小手,耳根微热地盯住她,“告诉我,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我哪有?!我不过是想‘爱’你,你不要就算了。”她甩开他的手,佯怒地离开他的身躯。
“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你别生气了。”哪个铁汉一遇上会撒娇的女人,还能伪装冷硬的?
“那你答应嘛!让人家去参加方溯的生日宴。”海希蓝的眼珠子一转,笑逐颜开。
“哦——我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你的意图。说,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小心点,别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钞票。”傅御半掩的眸透出一道幽狭的光束。
见鬼的,这小女人是不是被那只恶心龙给下了符咒,开口闭口就是替他说话,光听就一肚子火!
“你怎么老是要误会我?!”
“好,那我就去找他问清楚。”他冷声说,打算去找那个始作俑者。
“不要啦!今天怎么说都是他的生日,你这时候去找碴就太不大方了。你不让我去就算了,那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又来了,酥言软语媚惑人心。傅御再气愤也停下了脚步。“蓝,你今天的表现真的很奇怪,我……”
“我当然奇怪了,昨天你去戏院忙了一整天,都没陪人家。”
她一双藕臂纤柔地攀上他的肩,再次解开被他悄然扣回的扣子,最后索性脱下他整件上衣,小嘴含住他的乳头,恣意玩弄……
“舒服吗?”他粗喘笑问,一手轻轻拂过她沾在颊上的发丝。
她羞窘万分地往他怀裹钻。
“一定把你累坏了。好好休息一下,我有点事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他将她抱进卧房放在大床上,为她盖好被褥,自己则走到衣柜翻出干净衣物。
“你一点儿也不累吗?”她有点儿受挫地反问。
“累,当然累。你这个女暴君快把我整惨了!”他拧了拧她的鼻尖狎戏道。
才怪!累他还要出门?骗谁啊!海希蓝自知不能放他走,否则他必定又会忙到好晚才回家,那么方溯的生日宴怎么办?
为了完成方溯交代的事,她豁出去了!
“御……”她悄悄地将身上的被子掀开,摆出一个最妖娇的姿态。
傅御转首一瞧,鼻孔差点喷血!
“你……你今天是怎么了?你真是饿坏了?”他眯起眼,呼吸已开始不规律。
“是,人家饿坏了,你喂不喂?”她对他抛了一记媚眼。
“你这丫头是想榨干我?”他坐到床边,撇唇邪笑,长指拂过她丰满的酥胸与绽放的核果。
只见她双峰微微一颠,最后整个人扑向他,勾住他的颈子开始乱吻乱咬,“我就是要榨干你,你给不给?”
他傅御又不是和尚,当然给!
他立即反扑过去,狠狠的要了她数回,直到他累极了沉沉入睡……
☆☆☆
等到傅御再度清醒,天色已暗。
看了看腕表,已是六点半。咦,他怎么睡了那么久?都是那个浑身著火的小女人,搞得他首次尝到“弹尽粮绝”的滋味。
经过“养精蓄锐”后,现在他可是体力充沛,正想与她再翻云覆雨一回,却发现床畔佳人已杳,只剩下枕上一张纸条——
亲爱的御:
你醒了是吗?有没有很想我呢?刚才你的表现实在是好神勇!我已彻底
投降了。
为了让你多睡一下,我舍不得吵醒你,所以就一个人搭车去参加方溯大哥的生日宴。你不能生气哟!
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玩的。如果你不想来就不要来,我也不希望你来破坏气氛。玩痛快后我自然会回家,别太想我。
爱你的希蓝
“啐!什么玩意儿?方溯大哥?叫得挺亲热的嘛。我去了还会破坏气氛?这是什么鬼话!”傅御气得将那纸条撕得稀烂。
原来那个小女人今天这么热情是有目的的!王八蛋,那只恶心龙到底是对她施了什么魔咒,让她对他是言听计从的!这个笨女人难道就不怕他把她偷偷卖到“红庆妓院”?
哼,他就偏要去砸场,偏要去破坏气氛,怎么样?
穿好衣服后,他跳上车,疾速开往“风起云涌”。
到了帮会,里面留守的小黄居然告诉他方溯的生日宴是在租界的“滢华大通路”举行。
滢华大通路?那会场就是在滢华酒店罗。
什么跟什么嘛!“母难日”那家伙不回家孝敬老母,还有心情跑去那种地方铺张浪费!
愤怒地折返车上,他踩下油门往租界的方向直冲。
转过滢华大通路,还不到滢华酒店,傅御便看见路口处站了不少帮内弟兄。他踩了煞车停在他们身旁,“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参加军师的生日宴。”众人回道。
“不是在潆华酒店?你们杵在这儿干嘛?”傅御神情诡怪地盯著他们。
“酒店?不是吧!是在这间屋子里面,全都布置好了。”弟兄们指了指身后这间原是无人的建筑物。
“在这?”傅御皱了下眉,不假思索地下了车,快步往屋里走去。他浑身散发著优雅气息,性感的脸孔、漠然的眉宇,慑住了大伙的心神……
大家都非常有默契地往旁让出一条路,直觉今儿个的十二少万分的不寻常,还是少惹为妙。
才踏进门槛,傅御随即定住了,因为他居然看见海希蓝和方溯正在共舞!
他脸上瞬间蒙上一层怒意,直接走向他们,用力扯开他们紧握在一起的双手。
“咦,风流,你也来了?”方溯一双贼溜溜的眼瞳突然变得精亮,莹莹闪光中还夹带几许会心笑意。
“你少在那儿黄鼠狼给鸡拜年。恶心龙,朋友妻不可戏,你难道不明白?”傅御黑瞳中闪著星芒,正处于极度愤怒的当口。
“咦,你这话就有待商榷了,她是你的妻吗?我又戏了她哪儿?”方溯倒是对他的怒气不以为意,更不忘调侃他两句。
“你——好,希蓝,我们这就去结婚!”傅御突然拉起海希蓝的手就要住外走。
“御……”她吓了跳;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去吧!我不介意当见证人,况且三喜临门也不为过。”方溯目光里有笑有谑,不知心底到底是何思量。
“三喜临门?”傅御终于发现他话中有异而停下脚步。“恶心龙,你究竟在搞什么东西?千万别告诉我是因为这两天我懒得招呼你,让你深受打击而变得阴阳怪气的!”
这时候突然从屋后走出四个男人,他们集体鼓掌道:“恭喜你了,风流。”
“我婚还没结,你们恭喜啥?”傅御瞪著这几个让人唾弃的弟兄。
俊邪中带有一丝讪笑的变色龙方溯说话了,“若真要恭喜你脱离单身汉,可没这么寒酸。”他又指了指墙上盖了红布的招牌,“小江、吴辛,把这块红幛给拿下吧!”
傅御一脸莫名地看著以前杂志社的同伴,他们从侧边走了进来,合作拿下那块红幛,然后他看见金匾上的五个大字——
中国杂志社!
这是怎么回事?
“风流,恭喜你的杂志社重新开张。这是我们几个人的敬意。”戈潇笑意盎然地看向傅御错愕的俊容。
“你们……”
“御,这事我事先就知道了,但方溯怕你不来而伤了他那颗龙心,所以请我将你拐来这儿。”海希蓝不好意思地说。
“你们居然一起欺瞒我?”他回瞪著她。
“别这么说,他们全是关心你,见你这几天为重建杂志社忙碌不已,只想分一点心、尽一点力。而我……我这个害了你的罪魁祸首能做的就只有……”海希蓝说得可怜兮兮地。
美人在抱又泪雨滂沱,他火气再大也被浇熄了。“我又没怪你,我是怪那几个擅作主张的家伙。”
“我们是不希望你成天为了筹钱又周旋在那些男男女女身边而冷落佳人,真是狗咬吕洞宾。”
夏侯秦关发泄两句后,突然拉开身后帷幕,裹头赫然出现一些印刷机台,“这是我和帮主合送的。别不好意思,我只出了一小部分,帮主财力较雄厚,我就大方让他尽较多心力。呵呵……”
“而这些事务桌椅与周边设备则是我与赫连的心意。”恶魔浦卫云露出浅笑。
“以后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也尽管开口。”赫连驭展嘴里叼了根烟,在微吐烟圈的同时也扬起一抹笑。
“今后‘中国杂志社’正式纳入‘风起云涌’,由风流负责。”帮主戈潇正式公布这个大好消息。
“撒旦,你疯了!这不知会引来多少外敌,你干嘛往身上揽?”傅御对他吼嚷。
以往杂志社是地下组织,他可肆无忌惮,如今搬上台面,这不是正面与日本人为敌吗?他怎能拖他们下水?
“你不怕,我们当然也不怕。再说凭我们在上海滩的地位,他们也只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你欺瞒了我们那么久,干了那么多轰轰烈烈的事,这我却无法谅解。”
“帮主……”
“别说了。”戈潇伸手制止,突地转向变色龙,“方溯,你不是还有礼物要送吗?”
“风流,你也知道,我是你们里头最穷的,容我假公济私一下罗!这是我‘红庆船运’的贵宾舱船票两张,祝你们有段罗曼蒂克的爱之旅。”方溯将船票塞进傅御手中,随即对四周人眨了眨眼以为暗示。
突然大伙蜂拥而上将傅御与海希蓝两人扛起,送上车,直开往码头,又将他们扛进贵宾舱,重重地往床上一掷,这才对他俩眨了眨眼,暧昧一笑后,掩门退下。
临走前,方溯不忘丢下一句,“尽管叫,我这贵宾舱别的没有,就是隔音效果其佳。哈……”
“御,怎么会变成这样?”海希蓝被他们扛得晕头转向的,想不到这些大男人整人还真有一套。
“你这个同流合污的不知道,我哪知道?”傅御点了下她的额头。
“人家才不是同流合污,不过是想帮你——唔……”她的小嘴霍然被他叼了去,他不羁的俊颜乍现一丝笑意,“收了那么多好礼物,我最爱的就只有你了。”
“讨厌……”他的手又开始不规矩了。
“偷偷告诉你,加入帮会那么久,我还头一次住贵宾舱呢,算是托你的福罗。”他又啄吻了下她的红唇。
“你真的……不怪我?”她的语气中含带一丝担忧。
“怪!怎能下怪?你让我在那些同伴面前变成一个傻瓜似的。”他戏狎的眸光隐隐一闪,让人瞧不出端倪。
“那我要怎么做你才不怪我?”她轻声问。
“你再表演一次白天的勾引术,我就原谅你。”他邪笑了下。
“你……你好坏!”海希蓝小脸瞬染上两片红云。“人家才不要,好丢脸……”
“勾引老公怎能说是丢脸呢?这样吧,那由我开始。”他低下头,目光仿若要吞噬她一般。“我现在得好好想一想,该从哪儿下手?”
他温热的双手立即攫住了她所有感官,“御……”
“以后不准再和别的男人这么亲热的跳舞了,知道吗?”他咬著她的乳尖,以示他的所有权。
“嗯……”
“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他又咬了下她的纤腰。
“嗯……”
“等回到上海后我们就结婚?”
傅御抬头,眼露浓情,在接获她允诺的眼神时,霍然进入了她;彼此的情意已随这艘爱之船随风微荡,像是首亘久不变的情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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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十二少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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