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整个会议室喧哗声起,王刚错愕,律师团傻眼,王刚的部属忿忿不平,谭隐之的下属面面相觑。
就在大家惊愕的目光中,谭隐之嘱咐下属办理后续动作,他起身走出会议室。他整个人轻松起来,脚步轻盈起来,他精神奕奕,计划着归途。他要回家,他微笑了,仿佛已望见苏晓蓉。
他招了车,坐入车内,离开上海长乐路——
这里荣华富贵,这里前程似锦。可是这次,他想寻觅心中乐地,想在那双爱笑的眼睛里,也当个爱的傻瓜,做一次傻事。
台湾——
「咱穷没关系,但是要有骨气!」苏瑷跟女儿演讲做人的道理。
「是是是。」晓蓉趴在地板上,唰唰唰地翻阅各大报。
「妈已经找到房子,既然分手了,就不要赖在他的地方,我们穷没关系,但志不能穷,越快搬越好。」
「是是是。」没有?晓蓉进攻下份报纸。怎么可能没有?应该会报导啊!
苏瑷疑惑。「干么一直看报纸?」
「工作需要。」晓蓉答得简洁。
「你的工作要读报纸?财经报你看得懂啊?」苏瑷欣慰。「开始想进修啦?」
「唉呀,你别管!」奇怪,晓蓉回望墙上日历——没错啊,他今天结婚。那时的报导说他和王刚将在喜宴上宣布合并案,但财经报怎么没刊登这消息?
苏瑷继续唠叨。「乖女儿,你真的跟他分手了喔?没骗妈妈吧?你如果跑去当人家情妇——」
「妈!」晓蓉跳起。「分了分了,你别再说!我烦死了!」她跑回房间,甩上门。
她失眠,躺在床上思绪不宁,想得快发疯。
有没有可能他没结婚?他改变主意?!
晓蓉抬起左手,盯着发光的表面。房间黑暗,只得表面吐露一汪蓝,氲亮她眼瞳。她失神地看着指针移动,他消失后,她开始留意时间,从不知道一天二十四小时,原来能过得很慢很慢。她像电影抽格,像电脑坏轨,像张毁损的唱片,不断在回忆里跳针。
她过不去啊!
晓蓉眼红,鼻酸心痛。像被谁抛在世界外,仿佛只有她的时间过得和别人不同,仿佛她的一秒,是别人的三、四秒;她过一天,别人已过了三、四天,是这样吧?她恍惚想,所以他才消失四天,她却觉得长得好似过了大半个月……是这样吧?她才会镇日恍惚,像活在梦里。
傻傻望着他赠的表,望着望着,想起他说的,两列相撞的火车……她喉咙一紧,泪盈于睫。
明知一切已结束,她却还躲在回忆深处,像只鸵鸟,埋在沙堆,管不得世界已经改变。仿佛一直想他,他就没走。仿佛一直挂念,他就会心电感应,他就会舍不得,他就会回来哄她……
真傻,唉!
她早夭的爱情呵,恋上不属于她的人。谭隐之岂是她可以绊住的?他目标远大,总一副想掌握天下的高傲样,他岂可能为了她牺牲理想?
可是——
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抱着希望,除非亲眼看到他结婚的消息,否则她不死心。他分明爱她,他真舍得?
晓蓉在床上辗转反侧。她趴着睡,又变成侧睡,她大字躺,一下子又蜷成虾状。唉——睡不好,那一汪蓝陪着她一起失眠。
她迷迷糊糊,意识恍惚。这些天老觉得自己梦游,有时走在路上她会忽然顿住步伐,仿佛听见熟悉的嗓音喊她名字,转头,看见的只是一张张陌生面孔。
有时下班,不自觉地又回到他住的饭店,在附近徘徊,仿佛他不曾离开。
有时手机响,她惊心动魄,仿佛那会是他的低沉嗓音,那嗓音总是饱含笑意地嚷她傻瓜。
是,她果真傻。他已走出她世界,她却还傻在他们共拥的回忆里,找不到出路。她还骗自己一切没结束,她自认戏还没演完,她不离场,他的结束,不代表她的结束。他们的句点不该是这样的……
晓蓉合眼,静静淌泪。她听见外头风吹得树梢沙沙作响,风儿低吟,似潮浪拍打屋墙。她又翻身,又紧抱枕头,又一次回忆他,想起他在她手腕扣上他的表,而她却扣不紧他的心。她想着想着,既然不能一起,只好趁着夜深,把温馨时光都偷出来想一遍。
想到第一次的抱拥,她微笑。想到临别的信,她哭泣。
晓蓉往右翻身,再翻身,嗯,找不到舒服的睡姿。再翻身,嗯,怎么躺都不舒服。她将枕头牢牢抱在怀里,用棉被紧紧盖住身体,把自己藏在被里,逃避空虚。
他叫她忘记他,谈何容易啊,隐之……
呜呜,又来了,今晚又不争气地哭不休。怕妈咪担心,晓蓉窝在被里痛哭,她有一点呼吸困难,回忆凶猛,似恶鬼追逐她。她狠狠哭泣,又一个翻身——
「啊!」她痛叫。
「怎么了?」苏瑷第一时间杀进房里,然后错愕瞪着地上那一团棉被。「晓蓉?!」
苏晓蓉在团住的被里挣扎着,终于露出脸来,喘了好大一口气。
「妈咪——」
一看见女儿憔悴的脸,苏瑷心痛。「我的心肝——」怎么又哭肿眼睛了?
「妈咪……」呜呜,晓蓉觉得自己好惨啊!
苏瑷冲过去抱住女儿。「我可怜的女儿,我的心肝,呜呜……」母女俩抱一起哭。
苏瑷触动伤心事。「哇;我们的命真苦,哇——」
「就是啊,哇——」晓蓉飙泪。
叮——叮——门铃忽地在此际响起。
母女俩怔住,瞪着彼此。大半夜,是不是听错了?
叮——叮——
「门铃!」两人跳起。
「那么晚,会是谁?」苏瑷神情紧张。
「我去开!」晓蓉光着脚就冲出去,会是他吗?是他吗?
铁门猛地推开,晓蓉尖叫。「啊——」扑过去,抱住来人,又跳又嚷。「隐之!隐之——」她眼泪狂飙,埋他怀里。
他微笑,抱住思念的小傻瓜,她激动的反应,害他眼眶酸涩,把她搂得很紧。
「啊——」苏瑷冲过来,拉开晓蓉,瞪住谭隐之。「你还来干么?!」这个混蛋!爱情骗子!
砰!行李堕地。隐之望住她们,从外套口袋掏出方盒,拿出戒指,拉住晓蓉的手,戒指套进她的手指。
「嗄?!」晓蓉喜极而泣。
「你干么?」苏瑷抓住女儿的手,硬是摘下戒指。「你不是要娶别人?」她护女心切。
「伯母,请把晓蓉嫁给我。」谭隐之微笑,表情诚恳。
「好。」晓蓉答。
笨!苏瑷敲女儿的头,朝谭隐之吼:「不行!」
晓蓉揉着头。「妈咪,你别管我们的事啦——」
开啥玩笑?她管定了!苏瑷瞪着谭隐之。「臭小子,你给我进来,我有话问你。」
她掠下狠话,气唬唬地进屋去。
谭隐之没即刻跟进屋里,他先拉住那久违的小手,直到这刻心才踏实。
他微笑地望晓蓉。「我没结婚。」
那双含着泪灿笑的眼睛,也望着他的黑眸,哽咽地说:「我就知道……我知道你会回来,我知道!」
「哦,」他一把将她抱起,环在身前。「你什么都知道啊?」他暖暖的鼻息在她颈上激起一阵愉悦的轻颤,而他眼中的光芒使她心跳加速。
唉,她对这个男人一直没抵抗力啊!
「所以你舍不得我喽——」晓蓉望住他,她微笑,可是眼泪却一直掉。
他问:「高兴吗?」
「嗯!」她用力点头。「这样才对!」
他猛地仰头放声大笑,是,小傻瓜在教他呢!
他欢快的笑容令她瞧得目眩神迷。
他们到底要不要进来?
「厚——」苏瑷泡好茶,坐在椅上,等了好久,他们才手牵手进来。
咳咳!苏瑷瞪女儿一眼,清清喉咙,板起面孔,一副准备开堂问审的样子。晓蓉和隐之互看一眼,两人笑着在沙发坐下,手握着手。
「过来!」苏瑷将女儿揪过来跟她坐一起,开始质问谭隐之。「我问你,你真要娶我女儿?」
谭隐之诚心道歉。「对,很抱歉,这阵子让晓蓉伤心,又害你烦恼。」
「哼!」苏瑷不领情。「我警告你,我们不贪你的钱,我女儿美丽可爱又善良,温柔贤淑又懂事。她不是非你不可,你去打听打听,外面一卡车的人追她——」
「妈——」晓蓉尴尬。「哪有,你别乱讲。」
谭隐之低笑。「是是是。」既然来了,早做好挨骂准备。「伯母放心,我会对晓蓉很好,绝不会再让她难过。」
「唔……」苏瑷还有疑虑。「你本来要娶那个王什么,为了合企案和什么王的开店——」
「妈!」晓蓉糗得推推母亲。「是合并案,合并案。」
「喔,合、并、案!」苏瑷更正,谭隐之憋住想笑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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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百年好合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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