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该是颜冠纶出门上班的时间,司机阿海左等右等,等不到主人来搭车,索性跑进主屋找周管家要人。
「少爷还没起床?」周管家看阿海的眼神像在看怪物。「这怎么可能?!少爷一向最准时的,哪可能赖床!」他说得斩钉截铁。
「我也以为不会啊,那不然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在车库里等了老半天,就是等不到少爷?」阿海在颜家工作也有好几年了,只要是上班时间,从没遇过他一早接不到人的状况,所以今天的「异常」也让他感到莫名其妙。
「这……」周管家也头大了。
「怎么了?大清早的在吵什么?」颜伟滔走出房间,见两人说话大声,便走过来了解状况。
「老爷子。」周管家一见到他,彷佛见到救星般凑了过去,连忙向他报告。「阿海说少爷还没要出门上班呢!」
「让他睡晚点有什么关系。」也不过八点而已嘛,就算再晚也没人管得了他,谁教他是公司里的大头,最「大尾」的那个。
周管家搓着大手。「可是老爷子,少爷从来没这么晚过。」颜冠纶可是他所见过最有毅力的人,从来不赖床,不论他工作到多晚,时间到就起床出门,从没有例外。
「欸,你这么说倒也是。」颜伟滔扶了扶眼镜,转身上楼,往金孙的房间走去,边走还边唠叨。「我去看看会不会生病什么的,唉,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人担心!」
「呃,老爷子……」周管家脸色微微发白。
没人敢跟老爷子提,其实少爷和少奶奶各住一间房,虽然夫妻分房不是什么太大不了的事,可大多都是有了孩子怕吵才分开,像少爷和少奶奶才新婚、该是最如胶似漆的时候,感觉就是怪怪的。但……谁敢说啊?毕竟老爷子盼了好久,才盼到孙媳妇进门呢!
「有什么不对吗?周管家?」不明就里的阿海见周管家神色不对,遂开口问道。
「不,没什么。」管家守则,不道主人家长短,他抹了抹脸,担忧的看向颜伟滔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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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孙子的房前站定,颜伟滔伸手敲门。
没动静,再敲。
他是老了,可没到老糊涂的地步。打从冠纶突然要娶妻,搞出个气氛诡谲的白色婚礼,他便猜到孙子和孙媳妇之间「没那么简单」。
他虽不明白那两人之间有什么协议,但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也相信人相处久了会衍生出感情的道理,因此他从不干涉小辈们的发展,即便他早发现那对「不简单夫妻」分房而居的事实,他仍不曾赘言,也从不跟孙子谈论这些,一切顺其自然。
所以当冠纶反常的没准时出门上班,他直觉推断那孩子病了,除此之外不做其他设想,因此更是觉得忧心。
老先生被自己预设的情境唬住,门板是越敲越急,力气也越用越大,就担心房里的人发生什么事似的。
「见鬼了!哪个天杀的──爷爷?!」霍地,颜冠纶一手拉着尚未穿戴整齐的裤头,稍显狼狈的拉开门板,赫然让杵在门口、一手还顿在半空中的老头子给吓到。
颜伟滔也吓到了,这孩子在毫无预警之下冲出来开门,衣衫不整──不,衣不蔽体不打紧,身上更布满了红红紫紫的痕迹,当场晕眩了下。
「爷爷!」赶忙扶住老人踉跄的身影,颜冠纶一颗心提到喉头,睡裤可笑的半挂在腰间。「发生什么事?干么敲门敲这么急?」裤子才穿一半呢!真是!
他的颧骨不禁泛起可疑的绯红。
「你这孩子……生什么病?身上怎会长这些有的没的疹子?」颜伟滔的声音都要发抖了。
「我?!我哪有长什么疹──」他愣了下,顺着爷爷的视线,瞧见自己身上的斑点,随即咧开大大的笑脸,以食指触了触嘴唇。「嘘,让你孙媳妇咬的。」
「咬的?」这会儿换颜伟滔愣住了,不常运动的脑子吃力的运作了下,倏地意会了什么,一手手指圈了个圆,另一只食指则穿刺圆的中心点。「你是说……这样?」
颜冠纶挑起眉,倒是没想到爷爷会以这么直接的「手语」来询问「那件事」,他好笑的点子下头。「嗯。」
老人揪结的眉心松开了,随即又蹙紧起来,不过嘴角的笑意倒是不容置疑。
「你这小鬼,动作未免太慢了点吧?好料就活生生的摆在你面前,这么久才肯动手。」语气里满是揶揄。
「慢熬才能入味啊爷爷。」悄悄将房门掩上,他可不想吵到他的宝贝,早上她累坏了。「原来你早知道我跟琳琳没同房?」
听爷爷的语气,再听不出话中之意就太蠢了。
「很多事不用说那么白,船到桥头自然直。」颜伟滔呵呵笑道。
「是是是,我差点忘了你以前也是商场的老狐狸。」颜冠纶好笑的摇了摇头。
颜伟滔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什么老狐狸?真没礼貌!」
「噢!」他装疼退了开来,这才想到爷爷此行的目的。「爷爷,这么急敲我的门有什么事?」
「什么事?人家阿海等着载你去上班,等不到人正恼着呢!」哎呀!果然脑袋不行了,差点忘了正事儿!
「大惊小怪。」他冷哼了声,扯开笑搂了搂颜伟滔。「敢问爷爷大人,孙子我今天想留在家里『醉倒美人窝』,您准是不准啊?」
「你这孩子,公司是你的,想怎样就怎样吧!」他可是一点都不反对,况且这小鬼要是早知道这么做,说不定过不久他就能抱曾孙了,害他白白多等了这好几个月。
「爷爷英明!」啊哈!他今天才知道爷爷这么上道,以前总是逼着他结婚,一点都不可爱,今天的爷爷可爱多了。
他愉悦的在颜伟滔颊侧偷了个「香吻」,大手一挥,转身钻回房陪老婆去了。
老人家呆滞的以满布皱纹的手抚了抚被孙子「偷袭」过的老脸皮──他一直以为冠纶不是个热情的孩子,今天他才知道自己错了,那小鬼骨子里皮得很!
这孙媳妇竟能将他潜藏的性子挖出来啊,硬是要得!
呆了好一会儿,老人家才想到该去跟阿海说一下,省得人家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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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诉情衷之后,小俩口的感情一日千里,经常可见两个人腻在一起,不论是书房、客厅抑或中庭,到处充满着他们甜蜜相偎的足迹。
「我看啊,再不久老爷子就有曾孙抱了。」今天是假日,管妈端出刚做好的小点心,等待颜伟滔午休后出来喝茶时让他解馋,一边和拿着抹布漫无目的乱擦的周管家咬耳朵。
「可不是,少爷跟少奶奶的感情越来越好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感受到那对夫妻的恩爱,经常瞧得他老脸皮都要红了。
「这样好,这个家才会越来越热闹。」管妈格格笑道。「要是有几个孩子每天在客厅里跑来跑去,我看我们可累了。」
「无所谓啦,这样才会旺。」周管家附和道,随即微蹙了下眉。「欸,管妈,妳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怪怪的人还是怪怪的事?」他陡地神秘兮兮了起来。
「哪来什么怪怪的人?」管妈睐了他一眼,当他无聊。
「不是,好几次我都看到一个游民在我们家附近晃来晃去,感觉就是不对劲。」尤其现在治安又不是很好,挺教人担心的。
「拜托~~我们这里是高级住宅区,又有警卫巡逻,你在担心什么?」这一带是清一色的别墅区,住的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社区管理做得不错,这周管家什么不好担心,担心这个!
「哎呀,妳不懂啦!」女人永远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啐!
装肖为,她不懂?她不懂他就会懂?什么理论嘛!管妈莫名其妙的睐他一眼。
「管妈,周伯伯,你们在聊什么?」趁着颜冠纶在书房里忙碌工作,骆颖琳抱着一束早上才由市场买来的鲜花,准备插进花瓶里,一走出客厅便看见周管家和管妈在交头接耳,好奇的问上一句。
「都周管家啦,说什么有游民……呜!」管妈还来不及将话说完整,蓦地被周管家以手摀口,不让她大肆宣传。
「周伯伯?」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怎么看不懂?
「没什么啦、没什么。」周管家忙不迭的摇头。
狐疑的睐他们一眼,她耸耸肩,并没有将这段插曲放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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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到一个阶段,颜冠纶伸伸懒腰,恰巧骆颖琳端了水果茶进来,他放下举高的双手,立刻扯开笑脸。
「琳琳,妳弄了什么好料的给我吃?」托盘上有小点心,看起来很可口的样子,让他嘴里的唾液急速分泌。
这阵子以来,她为了让他不再动喝咖啡的念头,总会想办法弄些替代饮料给他喝,变化很多,有什么枸杞茶、人蔘汤、梅子汁,甚至连红茶、绿茶都有过,他很好奇今天她会准备什么东西给他喝。
「不是什么好料,是水果茶。」新鲜水果冲泡的水果茶,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颜冠纶的嘴角抽搐了下。「……妳不觉得那种茶很娘吗?」
「很娘?什么叫很娘?」她眨眨眼,一脸状况外的模样。
他翻翻白眼。「就很娘娘腔啦。」
「哪里会?水果有很多纤维质,对身体很好的耶!」她不可置信的嚷道,将托盘放到桌上,小心的为他斟了杯。「来啦,喝喝看嘛,好喝最重要,管它娘不娘?」
颜冠纶挑挑眉。说得也是,好喝最重要,管它娘不娘?他很快接受她的说法,拿起杯子望了里头橙黄色的液体咽了口口水,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闭上眼啜一大口,然后缓缓睁开眼,神色诡谲的觑着她。
「怎样?还可以吗?」他干么这样看人?骆颖琳没来由感到头皮发麻。
他放下杯子,朝她招了招手。「来。」
「怎、怎么了吗?」她不安的凑了过去。
大手一扬,颜冠纶霍地将她搂进怀里,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其实,什么东西都比不上妳那么可口。」
「啊!」她羞红了脸,不依的扭动身躯,直想摆脱他的箝制。「别乱说啦!」
「嘶~~」颜冠纶抽了口气,攫住她的腰肢不让她乱动。「别动!」
骆颖琳僵了下,明显感受到臀间抵住的硬物,双颊更为潮红。「你……」
「乖,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一下就好。」工作休息之余,能这样抱抱她,他就已经很满足了,要是她再乱动,难保他不会一冲动之下,直接将她扛回房间「处罚」。
骆颖琳听话的倚在他胸口,静静听着他的心跳,她感觉好满足。
原本以为这段婚姻不可能幸福,毕竟完全不按照感情进展的程序来,半强迫而为之,没想到现在能依偎着他,细数他的心跳,她终于感觉车福是真的降临了。
「琳琳。」勾起她的纤指,他逐一小心的抚过。
「嗯?」为什么他的心跳声像极了催眠曲?听着听着,她竟然感觉有点困了。
他突然天外飞来一笔地问:「妳想到什么地方度蜜月?」
「什么什么地方?」她已经进入半梦游状态,意识不是很清楚的反问。
「蜜月啊,妳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以往不想结婚,除了没遇到令他心动的对象之外,更主要的理由是觉得结婚这种「东西」很麻烦,繁琐的礼节不说,结了还要度蜜月、搞浪漫,对他来说全是浪费时间的产物。
但现在不同了,他想多和她单独相处,想和她一起在异国散心或在海滩上散步,把以往他认为荒诞无聊的事全做足。
人家不是说恋爱的人都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冲动,但他就是想做,或许这就是恋爱吧?
「你想带我去度蜜月?」在他密实的拥抱下,她总算听清楚他想说什么了。
「嗯,看是欧洲、美洲、大洋洲都好,东南亚也行,妳想去哪里都可以。」而他,正好丢下工作好生休息一番,反正公司大致稳定,现在通讯又发达,不会有问题的。
「你……你怎能对我这么好?」她热泪盈眶,抬起头凝着他。
「这样就叫好了吗?」好笑的觑着她,使坏的捏了捏她的俏鼻。「我说过,我们要再办一次婚礼和喜宴,而且我们都没拍婚纱,妳们女生不是都爱拍美美的婚纱照吗,我都还没……唔!」
他来不及将话说完,双唇已然被感动的红唇封缄。
颜冠纶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欲念,因她这感动之吻全然崩解,霎时天雷勾动地火,两人就这么忘情的激吻起来,并且不安分的拉扯着对方的衣服,或许是动作过大,一个不小心,陡地一阵天旋地转──
「啊!」
「哇~~」
两人同时大叫出声,周管家听了连忙冲进书房察看。
哇咧……这两个大孩子躺在书房的地上做啥?现在是什么情况?要不是地板上铺有厚厚的羊毛地毯,不然这会儿可真会摔得满头包了!
「少爷?少奶奶?」他赶紧将两人二扶起,不仅感到奇怪,还觉得很好笑,由嘴角隐忍的上扬弧度可以窥见。「有没有怎么样?」
「没事,没事。」稍嫌狼狈的起身拍拍裤子,发现骆颖琳一起身便害羞的躲到他身后,他的颧骨也不禁微微泛红。「这该死的椅子不牢靠,改明儿我再换一张。」他僵笑的为椅子安了个罪名。
「哦~~原来是这样。」体恤的点了点头,周管家怜悯的偷觑那张椅子──怪了,明明是德国进口的高级办公椅,怎么会不牢靠呢?「那么,如果少爷和少奶奶没事的话,我先出去忙了。」
「嗯好!」颜冠纶忙冲去书房门边抓着门把,大有送客的意味。
「别忙了少爷,我自己来就行了。」管家哪还敢劳烦主子开门?周管家霎时加快脚步,火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一待周管家走出书房,颜冠纶连忙将门关上,落锁。
「噗~~」骆颖琳被他紧张的模样逗笑了,忍不住喷笑出声。
「欸,这样笑妳老公不道德吧!」颜冠纶尴尬的走向她,颧骨的红潮未褪。
「怎么会就这样跌倒了咧?」她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呢!
「我看明天买张沙发摆到书房来,免得那张椅子再给我出状况。」他坏心眼的将意外全推给那张无辜的椅子。
「喔喔……没事买沙发椅要做什么?」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佯装无知。
「做什么?」挑起眉觑她,他扯开坏坏的笑容,以高大的身躯向她逼近。「当然是做爱做的事啊!」
「啊!」骆颖琳笑着跳了开来。
「嘿!跑什么跑?我们来做刚才没做完的事!」她跑,他就追,就不信抓不到。
「哪有什么没做完的事?」她边笑边跑,脸上满满笑意和掩不住的羞赧。
「做过就忘了喔?那可是妳挑起的火,妳可得负责灭火。」哇咧!还绕着办公桌跑?是嫌他太久没运动了是吧?
好,好极了,等会儿让他抓到了,绝对要一次发泄个够!
「灭火要找消防队啦!」好几次差点被他逮到,她卯起来跑给他追,不消多时已然气喘吁吁。「啊!」
由于体力上的差距,很快的,小绵羊便落入大野狼手里,被抱个满怀。
「妳就是我的消防队啊。」一手挥开桌上的杂物,他敲了敲结实的榉木实心办公桌。「哪,这张桌子够结实了,绝对承受得了我们两个人的重量。」不会再「悲剧」重演,哇哈哈~~
「你是说……」要在这里做?!她几乎要尖叫了。
「嘘,什么都别说。」此时无声胜有声哪!
让她的臀抵着桌子的边缘,他以膝盖隔开她的双腿,高大的身体以绝对强悍的姿态贴紧她,饥渴的吻不断落在她的小嘴、颈侧、锁骨,大掌不安分的钻进她的上衣下襬,并摆动臀部,以自己的欲望顶撞她腿间的柔软。
「唔……」她发出性感沙哑的低吟,小手不由自主的将他的上衣由长裤里拉了出来,这个举动让她身上的男人更为亢奋。
「妳学得真快。」感觉全身都燃烧着欲火,他干脆顺着她的意,大方的脱掉自己的衣服,在她面前大演脱衣秀。
「什么?」随着他的衣服一件件落地,她的眼如何都移不开那具漂亮的躯体,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下口水。
赤裸裸的展现在她眼前,他转而开始拉扯她的衣物。「妳啊,从清纯女变成小色女了!」
「我哪有?」她胀红了脸,却又忍不住冲动,微探小舌舔吮他胸前的小石──她早想这么做了,每回都让他这样欺负,她也想试试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嘶──」该死的!这女人真有逼疯他的本事!「妳又开始玩火了,宝贝。」他沙哑的警告着。
无辜的朝他眨眨眼,她探舌滋润自己的红唇,挑衅的下了战帖。「偶尔当当消防队也不赖。」
「吼~~」男人没意外的被逼疯了,狺狺的低吼出声。
难得轻松慵懒的午后,战火蔓延的书房,谁说生活得一成不变?偶尔放一把火,可以增加夫妻生活情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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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亨的喜宴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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