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做什么,就是给我下马威,刁难我,让我成了府里众人的眼中钉。」她口气多了一抹气愤。
「这时你看到的,可他若没有刁难你,在你额娘死后又怎能激起你专心做好一件事,忘却是失去亲人的忧伤呢?」
她一愕,接着马上又否定,「这……这太牵强了,他的刁难可非短时间,而是长期这么恶整我,这可都是你亲眼瞧见的。」
「我瞧见的还是贝勒爷的温柔,他要你在府里建立威信,让众人只服你一人,手段虽然激进了点,但很有效,众人见你如鼠,就不会瞧不起你是前格格的身份,更不会拿你当后院女人一样看待。」
「是这样的吗?」她不住蹙了眉。
「贝勒爷的性子本来就刁钻,大可自己要求众人,大伙也知道他不是个好伺候的人,可他偏偏要你来做坏人,这点我也不得不说,他是坏心了点,做得有些过火了,但是他喜欢逗你,爱闹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为你好,这是毋庸置疑的。」
这话让恭卉的眼儿霎时发亮,可瞬间又急速黯下。「但目前他才公开当着普贤贝子他们的面前贬低我,他并不如你所说的,他……罢了,这些话我记在心头,但事实总是胜于雄辩。」她无奈的垂下肩,不敢因为几句话就胡乱奢想。
「这件事我想贝勒爷是有用意的,以后你就会知晓了。」有些话他也无法说得太多,只能简而言之。
「用意?」
「是的,老总管不会骗你的。」
「可是这回也是他亲口答应让我走的,我若不走了,岂不——」
「岂不拉不下脸?」
被说中心事,恭卉难堪的红了脸,不敢出声。
「相信我,贝勒爷从没决心有要让你走的打算,这点,我可以拍胸脯保证!」
见老总管笃定的模样,恭卉双眼闪着水光,心更加动摇起来。
如果……如果这话是真的,那她……可以再大胆一次吧。
永璘坐在椅子上,一双漂亮的黑瞳直勾勾地盯着眼前因紧张而绞紧衣摆的女人,她明显有话要说,却又非常的局促不安。
「我……」恭卉声若细蚊,声音十分干涩。
「嗯?」他饶富兴味地凝望着她,耐心等着。
「我……我不走了。」她艰涩的说完后,偷偷打量他的反应。
他表情很无所谓,嘴角却隐约微扬。「好,随便你。」
但恭卉瞧不出他的这份隐约,只是瞧见他的冷淡,立刻像挨了一棍。
「你今儿个就只是要对我说这事?」在他轻淡的笑问里,含着一贯的嘲讽。
这会她是真正后悔说要留下了,这摆明是厚脸皮嘛!
她眼眶蓦地一热。「如果你坚持让我走,我这就离开——」
「不,我不坚持,我希望你留下。」既然暂时让她消失已无济于事,他就没打算再让她踏离贝勒府半步。
这话让恭卉倏地抬眸望向他。「你也希望我别走?」
「嗯。」
虽然他的语气还是云淡风轻得教人分不清真切,但回答却已教她欣喜若狂,重拾一部分信心。
「你身子还痛吗?」像是没瞧见她激动的反应,永璘迳自转了个话题。
但问起这个,可就教恭卉瞬间臊红了脸。「我擦了药,不疼了。」
拿到他给的药时,她内心不知有多复杂,一面在自个斑斑吻痕的身上抹药,一面想着昨儿个风暴的一夜。
他从来没那么激切过,像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拼命啃咬她,直到她伤痕累累犹不放手,感觉像是他……不肯放手而疯狂。
「对不起,我以后会节制点。」这话不像真正的道歉,他嘴角斜撇,模样……模样像是在……吃醋?
思及此,恭卉心头一惊。可能吗?
想着他昨儿个晚上的异常,在问完葛尔沁的事后便突然粗暴的对待她,一个念头倏地窜入脑中。
她怀疑她吗?
这性格乖僻的男人怀疑她与葛尔沁之间有暧昧?气愤她可能被动摇,她的心不洁了?
拢了拢眉头,她盯着那双毫不隐藏流窜在瞳眸间的骄气。「倘若我真去求葛尔沁帮我就阿玛,可以吗?」她忍不住直捣蜂窝的问。
这果然让永璘的脸在弹指间变得比鬼还阴沉,哪还见得到方才的淡定。
「你阿玛的事你不用管了,这是葛尔沁若要处理,自然会行动,不用你多此一举的再去求他!」
他表现的越怒,恭卉郁结的心就越放松。他……真的在吃醋?
「可我还是想亲自去向他请托,毕竟我与他非亲非故,他却愿意主动相助,不像某人,让我跪断腿也徒劳无功。」她挑衅上瘾,竟有种复仇的快感。那天她可是跪足了一夜,他还是狠心的不理她。
「你敢去见他!」他大怒。
「说不定不用我去见他,是他又‘专程’来见我。」无视他噬人的嘴脸,她故意说,内心越来越痛快。长期被「打压」,她总算有出口气的机会。
永璘倏地眯起眼,表情危险至极。「若想再经历昨儿个晚上的事,你可以再逞口舌没关系!」他不客气的威胁。
他的话让她蓦然全身红遍。这个恶魔,竟敢拿这事要挟她!「你才道歉说过会节制的!」
他笑得肆无忌惮。「这是有前提的,很多事,我想节制也不一定做得到,你在我床上多年,不会不了解我吧?」他说得一脸邪恶。
这没人性的家伙!
「哼!」她赌气的撇过脸,可内心的甜怎么也抑不住的不断窜出。
终于发现,他是在乎她的,老总管没骗她!
见她利齿乖了,永璘脸色自然也缓了。
「你阿玛的事我自会解决,不用担心。」
这可让她讶异了。「你要帮我解决?」
「怎么,只有葛尔沁能帮你,我就帮不了?」哼,那葛尔沁还要靠他想办法去救人呢!
「不是的,你先前不是打定主意不肯——」
「我改变主意了,这事就交给我!」
「可是——」
「还可是什么?」他声调微厉,语气中有些不甘愿。「还是你不想救人,若是如此,直说!」最好是如此,他实在不想救那该死的人。
「我……」她还是恨阿玛的薄幸,但已由极度怨恨中逐渐平复心情,心也开始软化了,想着若亲眼在午门见到自个的父亲人头落地,那将会是怎样的悲痛?
她与阿玛的关系斩不断,抹不去,最终还是希望他活下来,可要她再开口为这样不肖的男人求他,她却说不出口了,因为她也会汗颜。
「救还是不救?」看透她的挣扎,他故意再问一次。
「救……求你了。」她低低的垂下细白的颈子。
闷哼一声,永璘才转身离去,那嚣张的模样,让恭卉见了不禁又是一肚子气。
这男人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要那么欺负人啊!
【第九章】
这些天恭卉的心情是难以言喻的开怀。
那男人留她,不只留下她的人,也留下她的心。
她终于发觉这男人对她并非无心,只是用他的方式与她周旋,对感情之事他只怕永远都不回说出口,原来,他才是真正的别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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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皇妻 上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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