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君无情 5

  “这荷包是无情给我的……难道……是你绣的?”
  “是,现在柳先生明白我为什么不肯说我喜欢他了吧?”
  “下次再送他荷包的时候,你告诉他,以后嫁人了,就不能再绣荷包给男人了,这是送他的最后一个荷包,让他好好收着,他肯定不会送人。”
  “也许吧……”
  “原来是你们在这里……”东方无情爽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发声处。
  今天东方无情穿了件浅金色的外袍,内衬白色镶同色系的浅金色绣万字不到头图案的内袍,腰里扎了根金腰带,头戴金冠,在雨中颇有金碧辉煌的感觉……
  “你们在聊什么?”东方无情走到亭中,笑问。
  “你是谁?”苏蕙敛去笑容冷冷地问道。
  “啊?蕙儿,你竟连姐夫都不认得了吗?”东方无情讶然道。
  “你是谁?”苏蕙皱了皱眉头。
  柳无瑕也被苏蕙搞糊涂了,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了东方无情半天,“苏姑娘……”
  “姐夫连他的新衣服都给你穿了,你定是他的好朋友,是哪一位?”
  “蕙儿,你生病了吗?竟胡言乱语起来?”东方无情伸头去摸苏蕙的额头,但被她躲了过去。
  “我看得出你极力在模仿姐夫走路的姿势,但终归太死板;姐夫穿金色衣服的时候,绝不会穿藏青色的靴子;姐夫的表情你模仿到了七分,但还有三分没模仿成功。”
  “东方无情”愣了半天,不知所措地向亭子外面的假山处望去。
  第20节:兄妹之情(6)
  “笨!你这样的话傻子也能看出你真的是假的!你难道不曾怀疑她是在诈你吗?”假山后传来一个懊恼的声音。
  苏蕙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姐夫,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小把戏。”跟那个“东方无情”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衣服,只是穿了双镶了浅金色花边的白色靴子的东方无情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嘻嘻……小把戏。”
  两个“东方无情”站在一起,柳无瑕看了半天,“左边的是真的,右边的眼神不够轻活,唉……要站在一起对比才能看出真假……我还是不如苏蕙了解你。”
  “那是当然的,我之前就说过,瞒得过别人,瞒不过苏蕙。”
  “姐夫,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蕙儿,你能不能别这么了解我?没有秘密的感觉很可怕的。”东方无情姿态难看地趴在桌上哀号。
  东方无情的计划从忽然带苏蕙回京城就开始了,就像是之前他说的,拜火教对他发出死亡威胁是因为他的到来触及了某些人的敏感神经。事实也证明,他在扬州的时候,拜火教的行动几乎完全停止了,他费尽心机也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于是他决定——声东击西暗度陈仓!
  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电撤出扬州,然后在高调地出现在京城,并且做出要在京城替苏蕙选婿的表态,让所有的人都以为他这次回京城会待一阵子。
  然后——找人易容成自己的样子,待在侯府中选婿,而真正的东方无情,则会悄悄潜回扬州继续查探拜火教的事。
  他在这个时候请柳无瑕以西席的身份进入侯府,也是拜托他在他不在的时候照顾苏蕙跟东方澜。
  在交代过这些事情之后,当天夜里东方无情离开了侯府,走前苏蕙拿出了新做成的并蒂莲图案的荷包。
  “姐夫……这个荷包大约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个荷包了。”苏蕙说道,东方无情接过荷包的手一下子僵住了,“你不是说要替我选婿吗?以后我是有夫婿的人了,怎么能随便送别人荷包呢?”
  “是啊,怎么能随便送别人荷包呢?”东方无情将荷包系在腰间,揉了揉苏蕙的头发,“好好照顾家里,若是有什么事就去找我师兄。等我回来。”
  “姐夫保重。”
  东方无情跨上马背,对站在门口的苏蕙笑了笑,挥了挥手,哒哒哒……马蹄声声带走了东方无情,也带走了苏蕙的牵念。
  天亮时,东方无情找到了一间客栈,要了间干净的上房,这次是秘密潜回扬州,他没打算走陆路,而是选择了走拜火教势力较小的水路,船今天晚上开,为不引人注目,他找的是渔船,大约是他在上船前,最后一个睡在床上的机会了。
  然而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拿起腰间的荷包翻看着……他没想到自己听见苏蕙说这大约是送给他的最后一个荷包时,会那么的失落……之前说着选婿选婿,还像模像样地找到了几个候选人,但毕竟没有到实质的进程,他感觉不到什么。
  这大约是他第一次清醒地认识到,苏蕙可能要嫁人了,要是别人的人了。
  这个念头,也是第一次如此真实地刺痛了他……
  第21节:知己(1)
  第五章 知己
  整个侯府,只有苏蕙跟柳无瑕两个人知道真正的东方无情已经离京了,现在在府里的东方无情是一个名叫魏七的替身。苏蕙还以为这个冒牌货至少会让大家觉得东方无情最近有点不对劲,没想就连东方澜都没有一丝的感觉。
  看得出,这个魏七是经过长时间的训练的……可是明明跟姐夫还是有很多的不同之处呀。
  “这就是你苏蕙之于东方无情的特殊之处。”柳无瑕笑道,他是极爱茶的人,之前就听说过苏蕙泡茶很有一套,喝过她泡的茶后,便常约了她一起品茗聊天。
  今天两个人约在一起喝茶的地方是青竹苑,也是柳无瑕暂时的居处,此处翠竹环绕,一桌一椅无不是用竹制成,最适合品茶了。
  他跟东方无情不同,东方无情虽讲究,但却是个光说不练的主儿,说起如何泡茶来头头是道,实际上却一根手指也不肯动。柳无瑕却是个极懂茶也极会泡茶的人,他跟苏蕙很有话聊。话题除了茶便是东方无情了。
  “特殊?”苏蕙捧着茶杯,深深地吸了口里面的香气,茶是明前的龙井,从江南带回来的新茶。
  “你本来就很特殊,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无情有你这个知己很幸福。”
  “我不觉得我是他的知己……就是到现在……我觉得我还是看不透他。”
  “像是无情的性子,你能看透他五分,已经是旁人的数倍了……我几乎是看他从小看到大,也不过是了解他三分而已。”
  “我觉得你比我更了解他……比如他在外面到底干了些什么,他到扬州之后打算做些什么,还有那个替身……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竟暗中养了个替身……”旁人的替身都是戴面具而已,他的那个替身,却是寻了个跟他极相似的人,又找了奇人在脸上动刀子,一点一点修成与他一模一样的容貌,举手投足都受过长久的训练……看到魏七时,苏蕙才知道,原来自己并不真的了解姐夫。
  “这些事……我想是他不想让你知道的吧,他怕你担心,至于替身……我也是才知道不久。”
  “至少比我久。”苏蕙叹了口气,他说他只了解东方无情三分,也许他了解的那三分,正是她永远也无法了解的部分吧。
  正说到这里,坠儿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在门口探头探脑,“小姐……”
  “坠儿,你进来慢慢说吧。”
  “小姐,我刚刚听府里的人说,姑爷要请几名青年才俊进府里来读书小住。”
  “哦?”苏蕙挑挑眉,看向柳无瑕,柳无瑕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这件事是无情安排的,“读书?”这两个词什么时候跟姐夫扯上关系了?
  “我听五儿说,姑爷是想在这几个人中挑一个当小姐的乘龙快婿才把他们通通招进府里,由小姐慢慢挑选的。”
  “五儿亲口听姐夫这样说的吗?”
  “不是,是他猜的……府里的人也这么说……”
  “既然是谣言就不要再说了。”
  “是。”坠儿委屈地低下头。
  “好了,她也是担心你,坠儿你去吧。”柳无瑕笑着打了个圆场。
  “没听柳夫子说吗?下去吧。”
  “其实谣言有的时候未必是假的。”坠儿走后,柳无瑕笑道。
  “那他为什么不亲口跟我说?”
  “因为他觉得他说过了吧。”
  说过了?之前他说找了几个不错的人选,让她先见见指的就是这件事吗?那他走前为什么不说清楚?难道怕她事到临头又说不想见了?
  “其实……他也是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东方无情还在府里……那个人……总不好像他一样四处走动或者是在家中大宴宾客吧,他的朋友那么多,魏七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一了解无情跟他们是什么样的交情,私底下说过什么话,万一说错了什么就麻烦了。”柳无瑕继续说道。
  柳无瑕话中有话……难道……这几个人中有人并不单纯只是青年才俊,不只是姐夫选出的自己未来夫婿的候选人而已?而是……那些东方无情想让他们以为他还在京城中的人的一员?
  这次进侯府小住的共有四名年轻人——
  工部侍郎莫国珍的大儿子莫明,他是一个气质文弱的年轻人,身材虽高挑,却稍嫌瘦弱,眉目是极清秀的,却显得有些缺乏男儿气,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生怕吓到了谁一般。
  金银钱庄的少东钱满江,单论相貌,在几个人中是最英俊的,只是气质稍流俗了一些,不过能言善道,只是一双眼睛看起来太过灵活了一些,给人的感觉华而不实。
  临平侯府的小侯爷肖临平,他长相普通,气质却不俗,看得出出身高贵气质良好,为人也是彬彬有礼全无贵族子弟的傲慢之气。
  第四个人选是让苏蕙最意外的,事实上他走进大厅时,躲在屏风后的苏蕙差点惊呼出声,怎么会是刘明馨?姐夫跟刘家素无交情,甚至她感觉得到,他跟自己一样不喜欢刘家的人,怎么会让刘明馨成为她夫婿的候选人?
  不过……综合起来看,他倒真的像是几个人中外形气质修养最好的一个……可惜……他姓刘。那他会不会是拜火教的人呢?不会……她了解刘家的人,他们一家都是钻营的高手,绝不会让自己站到与朝廷的对立面上。这太冒险,不符合刘家人的哲学。
  第22节:知己(2)
  那其他的三个人呢?
  苏蕙还在想着,大厅里几个人已经向“东方无情”见过礼,也互相通报了姓名寒暄完毕。
  “钱公子跟刘公子都是本科的举人,不知今年书读得如何了?”“东方无情”慢条斯理地问道,苏蕙注意到他连东方无情的小动作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更别说那种慵懒的纨绔子弟式的气质了。
  “晚生正在读历年三甲试卷汇编,觉得颇有助益。”钱满江抢先说道,他说话的声音跟态度都显得很诚恳,只是他的眼神里太过明显的献媚出卖了他,不过也说明此人还年轻,修行得不到家。
  “晚生正在读《资治通鉴》,不知侯爷跟莫大人肖大人有什么书推荐?”刘明馨答道。
  他不但说了自己正在读什么书,也不忘抬举一下东方无情跟已经有官位在身的莫肖两位,道行显得比钱满江深了一层,真不愧是刘家的子弟呀,苏蕙在心中暗讽。
  “我?我不太懂这些读书的事,你问莫大人跟肖大人吧。”“东方无情”一脸敬谢不敏地将话题移交给莫明跟肖临平。
  “在下不是科举出身,是皇上念及先祖立的战功赏给在下的官位,哪里有资格说科举的事。”肖临平将皮球踢到了莫明那里。苏蕙隐隐觉得,这个看起来老实的老实人,似乎并不想表现自己。
  “呵呵……寒窗苦读十六年才博来功名,在下是不敢想考前的日子了,若说读书……钱公子跟刘公子不妨看看本届主考唐大人的子敬随笔录,跟当年唐大人拿了状元的那篇能臣论,相信会颇有收获。”
  “是啊,是啊……唐大人的能臣论我读了有十遍呢,每一遍都颇有收获。”钱满江连连点头称是。
  “唐大人的文采的确出众……”刘明馨抬头看东方无情……
  就在此时,东方无情的侍童小五端上一杯香茶,东方无情掀开茶杯盖……吹了吹……“刘公子为什么不说了?”
  “唐大人是侯爷的恩师,也是当今天子的恩师,晚生不敢……”
  “咱们私下聊天,说的话又不会传到唐大人耳里,有什么要紧的?”
  “晚生认为,他的能臣论太强调治世出能臣,而忘了臣子的本分是忠!”
  “好一个臣子的本分是忠!”“东方无情”砰的一声将茶杯重重放下,“刘公子果然是痛快人,他的那个随笔录,在外面看了就看了,在我的侯府里,不许出现他唐子敬写的一个字!”“东方无情”说完,拂袖而去。
  几位公子看见他如此表现,心中都一惊,唐子敬是天子恩师本朝丞相本科主考,加之他本人为人严谨少与人树敌……也没听说东方无情与唐子敬有什么仇怨……怎么东方无情一提起唐子敬有如此大的火气?只有刘明馨老神在在,似乎对东方无情的过激反应早有准备。
  主人走了,他们四个也不好在这里多待,只好一个个揣着满肚子的疑虑离开了。
  他们走之后,苏蕙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走到刚才“东方无情”坐的地方,掀开茶杯……里面没有一滴茶水,只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怒!走!
  苏蕙将纸条拿了出来,细细地撕成碎片,放进自己随身的手帕里包好,这才离开。
  姐夫与唐子敬之间的微妙关系,瞒得过别人,未必瞒得过现任户部尚书的刘斐,刘老大人也就是刘明馨的父亲,他们两个曾经有一次当着刘老大人的面几乎吵起来,虽然是姐夫单方面的任性,唐大人还是一味地安抚退让,而且这也是姐夫最后一次出现在尚书房,以后两人再没什么交集。
  这件事是那天姐夫脸色难看地从外面回来后,小五悄悄地跟她说的,知道内情的她也只能在姐夫的房门外叹一口气,并暗暗记下了这件事。
  她知道,最喜揣摩人际关系的老狐狸刘斐虽不一定明就理但肯定看出两人之间有心结,也一定会从中兴风作浪,毕竟他的野心并不止户部尚书那么简单,刘明馨来之前刘斐也肯定特意嘱咐过他。
  这个时候如果“东方无情”没有任何的表现的话,恐怕刘明馨就要起疑了,所以她才会叫小五送一杯茶给“东方无情”提醒他该有的反应。
  第23节:知己(3)
  揉揉自己的额角,苏蕙在走出门后,却意外在回廊上碰到了刘明馨。
  “我知道你一定在屏风后面。”刘明馨笑道,他的笑容很明朗……竟有些像当年的东方无情……
  苏蕙愣了愣,“我却没想到你会来。”
  “我跟东方无情说……我从小就很喜欢你,他就让我来了。”刘明馨笑道,笑得像是个单纯的孩子。
  然而苏蕙却笑不出来了……
  楚腰楼
  江南已经进入了夏季,连绵的阴雨也变成了夏日的湿热,楚腰楼里的楚腰因为苦夏,腰更纤细了,粉嫩的双颊也总是红晕满布,额角似乎不曾消失过的细细的香汗,更让人垂涎欲滴。
  不过这些却没有吸引到一个人的注意力。
  他正在看手里的荷包,这已经是他第一百一十八次拿出这个荷包了,荷包上的每一个针脚,每一条纹理他都烂熟于心。
  “这荷包……比我美吗?”楚腰吃醋地噘起了樱唇。
  “没有。”他依旧低着头,细细地看着那个荷包。
  “那是绣这个荷包的人比我美喽?”楚腰伸手想要抢过荷包细看,但被他躲过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看我?只看荷包?”楚腰坐到那人的怀里,扳过他的脸对着自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叹了口气。
  “完了,你喜欢上荷包的主人了。”楚腰惊呼。
  “没有。”他怎么会喜欢上苏蕙,苏蕙只是一个妹妹,对她有任何的邪念都是可耻的。
  “你喜欢上她了……”楚腰用肯定的语气强调,“你大半夜带着满身的鱼腥味爬窗进来找我,我还以为……没想到结果竟是这样。”
  “我没有。”
  “是苏蕙吧?我最了解你们这些男人,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反而会变得小心翼翼,连手都不敢多拉一下,就知道玩弄我们这样的可怜女人……你摆着年轻漂亮的小姨子在身边,照顾得跟皇后娘娘似的,可是却不敢越雷池一步,我就知道你遇上克星了。”
  “不是苏蕙。”
  “不是?”
  “我来找你不是讨论这些的。”东方无情推开身上柔若无骨的楚腰,将荷包揣进怀里。
  “我知道,没事你也不会来找我。”
  “我把你安置在江南查探拜火教的事,你可有收获?”楚腰,甚至是他在大江南北的红颜知己们,大多数只不过是他安插在各地的耳目而已,试问天下间哪里还有比青楼接触的人更复杂的?试问有哪个男人会在怀里保守秘密?
  她们这些人,在遇到他之前,多数是身陷青楼的苦命女子,有些甚至只是最下等的妓女,他一个一个地物色,一个一个地调教,在重新安插在各地,如果说他在各地情报组织密如蛛网的话,这些人就是蛛网中间的蛛后。
  楚腰十岁被卖入妓院,因为骨骼柔软而被当成是舞伎调教,十四岁那年摔断了腿,再不能跳舞,沦为卖身的娼妓后不久,便被赎身,谁想遇人不淑被玩弄几个月便被抛弃,东方无情发现她时,她正准备跳河自尽。
  是他把楚腰接回了京城,找人治好了她的腿,又重新捡起了舞技,重返江南不过两年,已经是江南炙手可热的色艺双绝名妓了。
  同时她也是东方无情查探监视拜火教的重要眼线。在她的入幕之宾里,就有拜火教的长老级人物。  “你离开扬州之后,那些躲在外地的拜火教的骨干果然又回来了,那位邱长老在我这里赖了三天三夜,被人请了几次才请走。”楚腰见他一脸要谈正经事的态度,不敢怠慢赶忙收起媚态。
  “他说了什么没有?”
  “他说这次拜火教找到了朝廷里的大人物当靠山,尤其是在扬州地界,没有拜火教办不成的事,若是有人敢欺负我,尽管跟他说。”
  朝廷?大人物?东方无情的眼里闪过些什么,“他还说了些什么?”
  “他说不只是那位大人物,好多的朝中大员跟他们的亲眷都入了教,他让干什么那些人就得干什么。我问他不怕那些朝中大员翻脸吗?他说不怕,拜火教里有教规,凡是入教者都会在花名册上签字画押。这些官员跟教中的骨干一样有单独的名册,如果那些大员有人敢翻脸,就把有他名字的那一页交给朝廷。”
  第24节:知己(4)
  “花名册……想办法一定要搞到这两本单独的花名册。”
  “这个……这个就难了。”楚腰为难道。
  “如果……你搞到了这两本名册,我就娶你进侯府为妾。”无情挑挑眉,一双桃花眼中流光溢彩。
  “真的?”楚腰娇呼一声,投入无情的怀抱。
  “当然是真的。”
  “南京的绿袖,替你办了那么大的事,你也不过是赏她黄金千两豪宅一座,还她自由,我……”
  “这说明……你对我是特别的呀……”东方无情环着楚腰不盈一握的纤腰说道,“如果你做得好,我说不定会直接娶你当继弦。”
  “真的?”楚腰惊喜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东方无情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就知道你对我跟对别人不一样……”楚腰细碎的香吻雨点般地落到了无情的脸上。
  “好了……好了……”被吻得透不过气来的无情推开她,“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我得走了。”
  “你去哪里?”
  “我自然有能去的地方,有事情按老方法联络。”
  “知道了……”
  “你要乖哦。”无情拍拍她的脸颊。
  “死相。”楚腰捶了他一记。
  想要娶楚腰,其实只是一个闪念,也许是因为今天的她很妩媚?也许是发现她很可人?更也许……
  不过说出要娶她的话,是真心的,走出门之后,他也没有后悔,只是怀里的荷包变得沉重了起来……
  苏蕙正式与她的候选夫婿们见面,是在当天的晚宴上。“东方无情”把晚宴设在了流云水榭,大摆宴筵,这也是姐夫最爱做的事,魏七甚至连他最喜欢用的一套餐具也拿出来用了,以示隆重。
  看得出,四位候选人都精心打扮了一下,比起早上的会面更加隆重了一些,四位青年才俊加上一位公子中的公子只伴着她一位女性一起吃饭,待遇不可谓不隆重。
  苏蕙今天穿了东方无情特意为她制的新衣,湘绣的湖水绿短衫配浅粉色襦裙,一头青丝被梳成了一个看似简单但梳起来极复杂的发髻,脑后被梳理整齐后披散的一绺青丝显示出她未嫁的身份。
  她出现时,虽然未像一些戏文里说的引起一片惊呼,但在几名青年才俊的眼里,还是可以明显地读到惊艳二字。
  “东方无情”简单地引见过她之后,四位才俊也各有表示,但都脱不出客套二字,只有刘明馨在客套之余,不忘偷偷向她眨眨眼。
  大约是因为顾及有女客在,这一场晚宴吃得不温不火,就连喝酒行令,也因为上有东方无情这个贵人,下有苏蕙这个女子,彼此又不够熟悉,而少了些放肆多了些拘谨。
  不过苏蕙仍能对这几个人有更深入的了解,钱满江还是不改商家子弟本色,任何时候都不忘推销自己,显得自己与众不同,而他也确实有一定的才华。
  莫明斯文依旧,不过苏蕙从几个小动作上忽然发现,他跟肖临平,似乎不像是第一次见面,整个晚上,他看肖临平绝对比看自己多。
  而肖临平则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态度明显积极起来,看她的时候也多了起来,常常形成了莫明看肖临平,肖临平看她的诡异局面。
  刘明馨依旧是这四个人里最出众的一个,他不像钱满江,急于表现自己,而是更习惯在别人出了纰漏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指出来,更显他学识渊博。
  而且刘明馨显然是这几个人里面最不惧怕姐夫的一个,他甚至经常挑战姐夫的权威,这也许跟刘、苏、东方三家的恩怨有关吧,姐夫对他毕竟有夺嫂之恨。
  这几个人……谁也不像是拜火教的眼线……可是细究起来却像是每个人都像……到底会是谁呢?
  就在苏蕙陷入沉思时,刘明馨忽然引出了一个话题——
  “我在扬州时曾听说拜火教极为猖獗,不知朝廷有何对策?”
  他竟主动提及拜火教?老实说,不管是苏蕙还是“东方无情”,都有些不知所措。
  “本侯不问朝政已久,不过拜火教倒是知道一些的,无非是一些西域来的客商流民信的教,此教于我朝由来以久不足为患。”“东方无情”反应极快地说道。他说的都是些官话也是朝中的一些人的普遍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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