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厅里,余铁山和陶雪荷优闲的享受着美食。
轻松的气氛使他们全然懈下防备,彼此敞开心扉的畅所欲言。
同村子长大的记忆,使他们的话题很快的热络起来。
他们分享着对方过去十年的奋斗历程,所有的酸甜苦辣,所有的喜怒哀乐。同时两人也很有默契,余铁山绝口不提陶碧莲与楚瀚咏;陶雪荷则自动把沈季洋自她的生命里跳过。为了眼前的和谐与融洽!
"没想到这些年你学了这么多东西,小时候我一直以为你长大会去当飞行员呢!"陶雪荷记忆犹新的说。
"是想过,不过没能实践。倒是你,我还以为你会去当律师,没想到摇身一变,你竟成了知名的服装设计师。"余铁山大有白云苍狗之感慨。
"为什么你认为我会去当律师?"陶雪荷满是困惑。
"因为你辩才无碍,因为你嫉恶如仇。"余铁山神秘的说:"你知道吗?
当时我们桃花村里和你年龄相仿的男孩子,不论动手动口,根本没有一个是你的对手,我们几个较年长的男孩子常在私底下说你……"他故意停了下来。
"说我什么?"陶雪荷心急地问。
"说你……你真的要听?"他放下叉子。
"当然!"她斩钉截铁的回答。
余铁山挺起身子,慢条斯理的擦着手。
"你快说呀!"陶雪荷催促他。
"说你如果不是陶家认养的,一定是出生的时候在医院抱错了。"
当时在桃花村内,谁不知道陶家的女孩子个个是淑女,长得标致不说,气质更是远近驰名。说她不像陶家人,其中的意思岂不是昭然若揭。
陶雪荷噘着嘴低着头,半晌不语。
"生气啦?"余铁山关切的问。
陶雪荷摇头。
周围的温度陡然下降,空气开始凝结……
终於,陶雪荷抬起头,对着余铁山面色凝重地说:"我真的那么骠悍?真的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也没有?"
"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何必这么认真。"余铁山安慰她。
"可是在你眼里,我似乎一点也没变,不是吗?"她讪讪的说道。
"谁告诉你的?"
"你的眼神。"她的表情看来楚楚可怜。
看着她,余铁山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那么,我的眼神有没有告诉你,你很美丽……很动人!"他由衷的说。
陶雪荷有着短暂的震撼,然后她尴尬的笑一笑。"干嘛?日行一善啊?"她大是不相信的口吻。
"不要告诉我你一点也没有察觉,打从我们一进门,餐厅里所有的男士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你。"余铁山轻咳了一声,"还有||瞪着我。"
陶雪荷先是脸一红,然后有些不明白的问:"瞪你干什么?"
"嫉妒我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啊!"余铁山得意洋洋的说。
"你少臭美了!"陶雪荷白了他一眼,同时整个心窝甜得不得了。
不晓得为什么,她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彷彿这么多年来,她的美丽只是为了赢得余铁山的讚美。不论他话中真实的成分佔多少,能听到他亲口说出,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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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回到家,余铁山体贴的先将浴室让给她。等她洗好澡先上了床,他才进浴室沐浴。
陶雪荷靠在床头上,倾听哗啦啦的水声,忐忑不安的等待他出来。
"怎么还不睡?"
余铁山一出浴室,就看到她闪烁不定的眼神。
"我……我……"她支支吾吾的。
"睡吧!明天要去挑戒指,你不是说还想去买盏台灯的吗?"余铁山像个大哥似的摸摸她的头,然后拿起她旁边的枕头。
"你要去哪里?"陶雪荷慌乱地问。
"这么晚了,拿着枕头当然是去睡觉啰!"余铁山理所当然的说。
"我睡客厅吧!"她跳下床,拿起枕头往外走。
余铁山一把拦住她。
"你明知我不可能自己睡床、让你睡客厅的。"
"为什么不可能?"陶雪荷企图说服他:"沙发那么小,你那么高,哪里挤得下!还是我睡沙发刚刚好。"说完她又往客厅走去。
"回床上去!"余铁山拉回她,命令地说。
"可是……"她仍犹豫不决。
余铁山不发一言,只是牢牢的、坚定的、不容置喙的看着她。
在这和平共处的时候,他的眼神对陶雪荷来说无疑是圣旨。
她不甘不愿、万般无奈的拖着迟缓的脚步,重新躺回床上,任由余铁山为她盖被、熄灯。
然后,她整夜侧耳捕捉任何从客厅传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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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样度过道晚安,然后余铁山睡客厅、她睡床的二个礼拜。
直到﹁环世﹂为余铁山就任副总裁所举办的庆祝酒会那晚。
本以为过去的两个星期,余铁山所带给她的讶异已经够多了,然而在今晚接触了他的工作夥伴后,陶雪荷才算彻底了解自己嫁了什么样的男人。
难怪他老是一副充满自信、老神在在的样子。
在环世这样知名庞大的跨国建设公司里,员工少说有上千人,可是不论男女老少、新来后到,余铁山一眼即能叫出对方的姓名。由此可见他对公司的事着实下过不少工夫,难怪人人都对他讚不绝口,彷彿收过他多少好处似的,更对他唯命是从。而赵环世更是完完全全的依仗他,巴不得能立即放手将环世交给余铁山经营。
这样的男子,平时居然只是普通的独裁和霸道,还真是难为他了。
陶雪荷没想到自己竟然嫁了一个在家入得厨房、烧得一手好菜;在外威震群雄的新好男人。
她不禁妻以夫贵的跟着骄傲、与有荣焉了起来。
她在阳台上独自凭栏,忆起上一次自己站在这里的情景,虽然那才是没多久以前的事,但她却感觉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嗨!"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季洋已经站在她的身旁。
"嗨!"她礼貌性的牵起嘴角。
在确定沈季洋选择事业之后,她曾不下千万遍的咒骂他,更计划过只要再遇到他,非狠狠的甩他﹁两串蕉﹂不可。
可是,此刻面对他,陶雪荷却有一种陌生遥远的感觉。才不过三个星期,她对他的爱恨竟变得如此淡然。不是有句话说,恨与爱是成正比的吗?可见她对沈季洋的爱薄得可怜。
"你还是那么明艳照人。"沈季洋盯着她说。
"你也还是那么油嘴滑舌。"她笑着调侃他。
"雪荷!"沈季洋突然深情的唤着她,习惯性的执起她的手。
"你做什么?"陶雪荷望了望四周,拼命想抽回自己的手。
沈季洋不但不放手,反而握得她更紧,靠得她更近。
"雪荷,别拒绝我,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沈季洋已被她的艳丽沖溃了理智。
"你放手,季洋,你快放手啊!"陶雪荷一心只想到余铁山。
"不!雪荷,我不放,我……"
沈季洋突然一个猛力,将陶雪荷拥入怀中。
陶雪荷脚下的高跟鞋一个颠簸,使她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倒在沈季洋身上。
蓦地,她的双眼遇上一双冰冷的黑眸;如果说目光真的可以杀人,那么余铁山现在的眼神就是了。
"铁山!"陶雪荷奋力地推开沈季洋。
沈季洋随着她惊惶的脸色转过身。
"铁山,你听我解释……"陶雪荷上前拉住余铁山的手臂。
"你闪开!"余铁山毫不留情的推开她。
只见余铁山一记狠狠的右勾拳挥向既无防备又无法招架的沈季洋,让他踉跄的一连退了好几步。
陶雪荷花容失色的惊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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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出了停车场开始,车子里便瀰漫一片肃杀之气。
陶雪荷的身体因车速太快而数度失去平衡,她握紧车窗上的把手,忍不住转过头瞪视余铁山。
"停车!我要下车!"她对着他怒吼。
余铁山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踏在油门上的脚更加猛力了。
"停车!你马上停车,否则我立刻跳下车去。"她说着双手已经开始放在门把上。
这个女人!这个可恶、可恨的女人!她竟然还敢威胁他!余铁山忿忿地把煞车踩到底。
巨大刺耳的煞车声响起,陶雪荷因一时来不及反应,整个人险些撞上挡风玻璃。
"你疯啦!"她喘息着说,心脏差点停掉。
余铁山突然转过头,咬着牙冷绝的说:"我是疯了!我就是疯了才会娶你!"
陶雪荷心一紧,余铁山语气中对她的轻蔑如此明显,她心底的自卑和骄傲一起涌了上来。
顾不得车子是停在快车道上,她转身欲打开车门。
"你还嫌你今晚闹的笑话不够多吗?"余铁山出手箍住她的手臂阻止她。
"什么笑话?"她愤怒的迎视他黝黑的眸子。
余铁山放开手,鄙夷的自鼻孔里哼出一声。
"在自己先生的庆祝宴会上,公然和旧情人亲热。"他双目凌厉地看进她眼里,"你就这么等不及要向他诉说相思之苦?就算你不在乎今晚的宴会对我别具意义,难道也不顾虑自己的形象了吗?"
"我……"
她想要解释,却被他硬生生的打断。"或者,这根本就是你计划好,设计这么精采的一幕,好让我在全公司的同仁面前抬不起头。"
"我设计!?我让你抬不起头!?"陶雪荷尖锐地说:"余铁山!到底是谁坚持我今晚必须出席的?又是谁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打人的?"
"哈!你心疼了?"余铁山皮笑肉不笑的。"我差点忘了你是宁可当沈太太,也不屑当余太太的。"
陶雪荷气急败坏,被他的冷言冷语弄得不知所措。
"铁山,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她试着平息战火。
"我还不够冷静吗?如果不是我太冷静,今晚姓沈的休想走着回去!"
"你听我说,我跟他……"
"好了!"余铁山双手重重的搥在方向盘上。"我不想听!你跟沈季洋是旧情难了的苦命鸳鸯也好,跟我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也罢,总之,只要你一天是余太太,我就一天不允许你做出这种下流无耻的事!"
下流无耻!?
他竟然用这种字言来形容她!陶雪荷默然了,她还能说什么呢?他们本来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再说什么也是多余。
她别过头合上眼,死命的咬住下嘴唇。
余铁山冷冷看她一眼,重新启动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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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再度停下,余铁山并没有驶进停车场,而是停在大厦前。
他不准备跟她一起回家吗?他还要去哪里?陶雪荷一脸疑惑的望着他。
余铁山连看也没看她,一派冷然的说:"再提醒你一次,下个星期六,总裁请我们到他家里吃饭。"
"我不去!"陶雪荷断然拒绝。
余铁山完全无视她的反对,大声的重複一次:"星期六晚上六点,我会准时在这里等你。"
他竟敢如此蛮横、如此不讲理!
"我说我不去,不去不去不去!"陶雪荷向他咆哮。
"你敢?"他直视着她,语带要胁的说:"如果到时候我没有接到人,后果你自行负责。"
"你……"陶雪荷想要反抗他的﹁暴政﹂,但他的眼神却令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余铁山注视着她涨得通红的脸,竟然有一股想要揽她入怀的冲动。
老天!她为什么这么美丽?却又这么折磨人?
他多希望她对他解释,他多希望她告诉他今晚那一幕是他的误解,然而事实胜於雄辩……再多的解释也抹不去他心中莫名的痛楚。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话一出口,陶雪荷立刻后悔了。
余铁山意外的看着她微低着头。
她是在关心他吗?会吗?不!她只是想知道他今晚会不会和她同处一室、他会不会玷污了她对沈季洋的忠贞?
一想到她仍然爱着沈季洋那个瘪三,余铁山不禁妒火中烧。
他要反击!他要把她对他的侮辱还击回去!
"对我有感觉的女人多的是,你担心我没地方可去吗?"
陶雪荷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问他、为什么要自取其辱?
"余铁山,你去死吧!"
她大声的咀咒,然后下车、用力的甩上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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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晚上,陶雪荷和余铁山如期出现在﹁首华山庄﹂。
一直到用完餐,陶雪荷还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就这么称余铁山心意的准时六点钟在大门口等他。
她开始怀疑余铁山是个魔鬼,因为只有魔鬼才具有这种超能力,教人明知是地狱,还是无法自拔的往下跳。
不过,除了余铁山那张欠扁的酷脸之外,赵环世的家还真是令人如入仙境,尤其是他的女儿赵灵儿,更是秀气得不得了,十足像是仙境里才有的小仙女。
用完餐后,他们四个人坐在客厅里品味着芬芳的茶香。
"铁山,新加坡那件案子进行得怎么样了?"赵环世三句话不离本行的对着余铁山询问。
不待余铁山回答,赵灵儿站起身来,拉着陶雪荷就说:"余婶,爸和余叔的工作经一打开就会没完没了,我们出去走一走好不好?"她笑容甜美的说。
陶雪荷的目光望向仙境里的恶魔||余铁山,无言的徵询他的意见。
出乎意料之外的,余铁山对她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陶雪荷的胸口突然扑通扑通的狂跳。毋庸置疑的,他同时还是个英俊得不像话的恶魔。
她赶紧别过头起身,任由赵灵儿挽着她的手走出门。
离开大门之后,她们走了一小段路,赵灵儿一直怪笑着盯着陶雪荷。
"你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陶雪荷忍不住的问。
赵灵儿仍旧吃吃的笑,而且笑容更加神秘而诡异。
陶雪荷一向好奇心重,别人的事倒还好,就是最禁不起人家在面前卖她关子。她一手拉住赵灵儿,一手作势欲搔她痒,斜睨着她,要胁的说:"你说是不说。"
因为事先听了不少关於赵灵儿和余铁山的流言,身为余太太,陶雪荷对於赵灵儿心里多少有些芥蒂。然而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陶雪荷却无法对她见外,赵灵儿给她的亲切感更胜余铁山,她几乎是立刻抛却所有的传言,毫不迟疑的喜爱这个女孩。
"我说、我说!"赵灵儿立刻投降。怕痒是她的弱点之一,何况她只是顽皮,说出来才是她的本意。
"我只是很意外,原以为余叔只是在工作上有才华,没想到他在选老婆方面也满有本事的。"她淘气的说。
"鬼灵精怪!你在说什么呀?"陶雪荷有些靦。
"我说呀!余叔真是走运,可以娶到你这个美娇娘。"赵灵儿诚心的讚美。
陶雪荷蓦地羞红了脸。"好呀!没大没小,竟敢取笑我!只可惜……
你余叔可不这么认为。"说着,她显得有些落落寡欢。
"我不相信!如果余叔不这么想,怎么会被你套牢,又怎么可能为了你和别的男人大打出手。"
陶雪荷愣了一下。
"你也知道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全台北市有一半的人都知道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赵灵儿扬着眉,"如果不是余叔动用关系强压下来,那天在场那么多的记者,只怕隔天早就见报了,到时候知道的人数可能就是台湾的一半人口了。"
陶雪荷闷着头不说话。
她知道那件事多少让余铁山面子挂不住,却没想过会这么严重,但是也不能全怪她,出手的人是余铁山呀!
"余婶,你很爱余叔吧?"赵灵儿突然开口。
陶雪荷惊讶地看着赵灵儿。
爱余铁山?她心中没来由的纷乱了起来。她没想过!真的没想过!
这段日子,她或许在乎过、嫉妒过,但是爱……她不知道。
"这个答案对你很重要吗?"陶雪荷不作正面回答。
"当然啦!不仅对我,对余叔也很重要啊!"赵灵儿认真的说。
"为什么?"这个答案跟余铁山或许有关,但跟赵灵儿有什么关系,除非她对他……
"因为你是余叔的妻子,我希望他快乐;而余叔一定希望自己所爱的女人同样的深爱他呀!"赵灵儿理所当然的回答。
"他爱我?"真的吗?陶雪荷的心又狂跳了起来,她惊异万分的看着赵灵儿。"是他告诉你的吗?"
赵灵儿摇摇头。
"余叔始终把我当孩子,怎么可能跟我说这些?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哦!"陶雪荷有些失望。
原来是赵灵儿自己猜的,就说嘛,余铁山怎么可能会爱她呢?在他眼里,她不仅没有女人味,现在更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当我听到余叔打人的消息,我真是吓了好大一跳,因为余叔平常虽然严肃了一点,但他的冷静理智是出了名的,能让他在那么重要的场合失去控制的,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你了。"赵灵儿自顾自的说道。
陶雪荷益发悲哀的心想:是的,一般人一定以为余铁山会有这种反应是因为爱,其实她很清楚,那不过是因为他一向自律甚严,不能忍受他的妻子做出有辱他颜面的事,加上他的霸性使然而已。
"还有,从你们一进山庄,他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你,从这点看来,余叔肯定是爱死你了,所以在宴会上他才会醋劲大发。"赵灵儿转了转那对黑眼珠,"余婶,你好幸福,嫁了一个这么爱你的男人,我好羨慕你喔!"
有吗?余铁山一直在注意她吗?一定是唯恐她做出任何不当的举动,担心她又丢了他的脸吧!
"你真的觉得他爱我吗?"她发现自己倒宁愿赵灵儿的话是对的。
"那还用说啊!除了你,我从来就没看过余叔用今晚这种眼神看过谁。"
唉||那是恨的眼神吧!陶雪荷心想。
"难道余叔没告诉你吗?"赵灵儿纳闷的问。
陶雪荷还是没回答。
"余婶!"赵灵儿突然放低声调。"余叔是怎么跟你求婚的啊?是不是跟小说里写的一样浪漫?是在海边还是在山上?"
哈!你不会想知道的!陶雪荷在心里自我嘲讽的说。
她怎么能告诉天真无邪的赵灵儿,他们的婚姻只不过是一场赌约,是因为儿戏。
她打起精神,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特别的。"不让赵灵儿再有发问的机会,她紧接着说:"我们该回去了,免得你父亲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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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赌约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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