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到 第四十五章

  「自然。」娄欢注视着麒麟说:「陛下此次大诰的影响层面广大,短期内无法判断此一决策会将国家带往什么境地,身为国之首辅,娄欢有责任为陛下提供另一个思考的方向。」
  「也就是说,天官长打算扮演唱反调的角色?」麒麟有些过分愉快的说。
  「也好。有天官长不惜排除众议,抗颜逆俗,朕的耳边必然不愁没有忠言可听。未来,可有劳天官长了。」
  麒麟太过愉悦的语调令人心生疑窦,然而还来不及进一步询问,麒麟环视众人。「关于朝政,诸位爱卿可还有事上奏?」
  每年新岁时,檀春和澜冬一贯在政务结束后返家休假;已为人父的夏宫长有儿女在等待着他;未婚的秋宫长家居远地,通常会到同僚家中走春。
  麒麟不是扫兴的人,她沉着的微笑道:「假如无事可奏,那么各位何不各自返家休假?」就算是身负重任的各部首长,也应该陪陪家人过个好年。
  本以为众臣会感激地谢恩,然后各自回家去,可麒麟等了半响,众沉却仍然停在远地。麒麟挑起眉,心下已经猜到接下来将面对的问题。
  要被逼婚了。她想。
  尽管唐突,可王嗣大事不能不处理。较为沉不住气的烜夏率先便道:「陛下,请恕臣斗胆,臣以为,陛下既已成年,该是择定东宫人选的时候了。」
  见麒麟沉默,群臣们纷纷跟进。「请陛下慎重考虑。」言下之意,是慎重考虑人选,而非选择拒绝。
  也许是因为早有预期,麒麟不惊不慌,神色淡定。她举目看着站在群臣身后的男人,藏不住袖下的双手微微握起拳头,冷静地说:「这件事,各位不必再说了。」
  烜夏第一个出言再谏。
  但麒麟以手势打断他的发言,接着道:「你们要的东宫人选,朕没有;可是我自己要的人选,我早已经做了决定。」说着,她自嘲一笑。「假若你们有办法令此人答应入主东宫,要我大婚,又何难之有?」
  烜夏闻言,不禁急切地问:「敢问陛下,此人是……?」是那天朝太子吗?
  「想知道此人是谁,夏宫长何不问一问咱们皇朝贤明的宰相?」问题不在于她,而在于她所属意的男人愿不愿意,那才是最困难的部分。
  不仅烜夏,其他大臣们闻言后,纷纷都将视线集中在宰相身上。
  众目睽睽下,娄欢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凝视,心底比谁都要明白,麒麟这番话的用意,无非是想逼他就范。
  这少女,何时学得这样机巧聪明?
  啊,是我教她的。
  娄欢心想:他这辈子多数时候都走在她的前头,看她一路上跌跌撞撞,几番想出手搀扶,但麒麟即使摔倒了,也会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曾几何时,他一心守护着的少女长大了?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已迈开大步,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行,且脚步已不再蹒跚?眼前熠熠有神的少女,果真是当年那个不知人心的险恶的幼主吗?
  「相爷?」夏宫长拱手问道:「关于陛下的提示,请相爷赐教。」
  麒麟要的人,是我。娄欢不可能当众将这件事说出口。
  长年在外处理工事的澜冬一直都在状况外,根本不清楚内廷众发生什么事。檀春则静候一旁,等待娄欢的答覆,即使她心中早已有底。
  在场唯有两个男性朝臣不了解麒麟的话意,见娄欢迟迟不开口,銧秋与烜夏不禁又道:「相爷如果知道陛下属意的对像是谁的话,可否指点一二,也好一起商量商量大事。」看要如何逼‘那个人’乖乖就范。
  太保忍不住假如煽风点火的行列。「是啊,还请太傅指点,不然群臣老为这东宫虚悬的问题头痛,到底不是办法呀!」兴高采烈地,不理会太师投来的视线。
  「……」娄欢被众臣围逼,不管是有自觉的,或是毫不自知的,总之,他被麒麟的人海战术给困住了。叹了口气,他说:「此人是谁,并不重要,还请陛下别将心力浪费在不可能的事情上。」
  「什么叫做‘不可能’的事?」麒麟眯起眼,语气危险的问。
  「不可能的事,诚如日月并行于天幕,河海倒流于山岭,请陛下三思。」
  「太傅严重了。」麒麟不以为然地道:「我不过是要一份单纯的感情。我喜欢一个人,希望他也能回应我,如此简单的一件事,不需要日月并行,河海倒流。」
  「难道陛下不明白,世上最难掌握的,正是人心吗?」娄欢反问。
  「明白呀。」麒麟赌气地道:「可难道哦太傅真的不懂,为何我拼了命也不放弃?」
  「臣是不懂。」他不懂为什么麒麟不去喜爱别人,偏偏是他?他不能懂。
  娄欢眼中闪现的困惑,教麒麟看了差点忍不住……扑上前去,教会他,什么叫做情爱。像娄欢这样聪明绝顶的人,居然不识情滋味!或许是因为他年纪轻轻便入宫,而后又在东宫任职,而她宋麒麟确实又是一个令臣子们十分烦恼头痛的君王……麒麟着实好好地反省自身来。
  是她让娄欢除了辅佐她执政以外,不再有时间顾及其它……但,若非如此,又哪里论得到她……独占这个男人。
  思及此,麒麟微抿粉唇。你等着,太傅,我自会教到你懂。她暗自发誓。
  麒麟跃跃欲试的眼神,教娄欢十分忧虑。别胡来,麒麟。他暗自祈祷。
  饶是粗枝大叶的夏宫长也感受到这对君臣之间的暗潮汹涌,他低声询问表情泰然自如的檀春:「你有没有觉得陛下与娄相之间的气氛很诡异?」
  檀春忍不住咧嘴道:「咦,有吗?」故作不知。
  銧秋眼中出现乍然顿悟的神情,讶异的喃喃出声:「难不成……」宰相与帝王……有可能吗?
  澜冬则根本还不在状况外,此时她像个小姑年般拉着地宫长的袖子,缠着他别那么快离开,若真要走,起码也得先把这十二年来他在外头游历时所搜集的图籍送一份给她。她平生没有别的喜好,就是喜欢版筑;倘若有更为清楚的山川与图,就知道还有那些地方需要她去帮忙建筑一些工事了。
  这一夜,帝王寝宫的宫廊里,前所未有的热闹着。
  不知何时缓缓飘落的冬雪,为这新岁年夜添一份美好。
  是新的一年了。
  【第十章】
  麒麟没料到娄欢会躲她躲得这样彻底。
  她若往东,他就往西。她若派人邀请他一同去街市赏花灯,宫人传回来的消息竟是太傅不在凌霄殿里,根本找不到他的人。
  后来才听说宰相去了僚属们的家中走春,而她却在宫中白白枯等他一整天。
  麒麟当然不是被动等候的人。知道娄欢为了躲她,以往不爱打扰僚属的他,竟然一反常态地到僚属家中殷勤走春,她也就跟着追了过去。只是到目前为止,都是娄欢前脚才走,她后脚才追上。
  这一日,娄欢在吏部卿乐采的家中作客,正当他在堂后与乐采家的孩子们谈天时,突然听见家门外传来马儿的鸣嘶,紧接着是一阵骚动。
  娄欢将抱在臂弯里的小男孩还给他的母亲--这是乐采最小的儿子--认命地走向前头的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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