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热带雨林,空气湿润,耳畔,可以听到各类动物鸣叫的声音,风吹过,树林间发出沙沙的声音,充满另类的神秘。
午夜了,自动驾驶状态的船在河中继续慢慢前进,其他的人都回到舱内休息,占星师一个人,靠在船舷旁,看着夜色中的河岸。
林子心悄然的走了过来。
站在占星师的背后,借着月色,林子心看着占星师的背影。
脱下了T恤就没有再穿上的占星师,此时赤裸着上半身,站在船舷旁。
“你怎么还不睡?”占星师突然开口。
林子心回答道:“你怎么也不睡?”
占星师仰起头,享受吹来的夜风,“我难得有这样悠闲的心情欣赏景色,我想多看一会。”
林子心看看周围茫茫的夜色,“看?只能看到黑暗。”
占星师笑了,“我属于黑暗,黑暗对于我来说,也是变化万千的。”
林子心走过来,站在占星师的身旁。
占星师转过脸,一脸认真的表情,“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林子心看看他,点头,“你说。”
“你觉得,我的身材怎么样?”
万万没有想到,一脸认真的占星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林子心怔住了,盯着对方眼睛看了半天,没有回答。
占星师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喂,你发什么呆,我问你话呢?”
“你就是,要问我这个问题?”林子心迟疑不决的说道。
“对啊。我早就想问你了。”占星师认真的点头。
林子心露出为难的表情,皱起眉心。
这两个人,从身型尺寸上来看,相差不多,都是宽肩细腰长腿,林子心的身材曲线相比要纤细一些,占星师则是肌肉充满力量的那种。
“说啊,觉得怎么样?”占星师急切的追问。
“还好吧。”
“什么?”占星师大为不满,“你看清楚一点好不好,我这种身材,这是用‘还好’就能形容的吗?”
林子心再一次的上下打量一番,“就是还好。”
“什么?你还见过比我这身材更好的吗?喂,你认真一点好不好?”
“我就是觉得,算还好吧。”林子心侧着头,又一次的打量一下。
占星师眯起眼睛,“你见过更好的吗?”
林子心突然露出带着几分狡诈的笑容,夜色中,身边的另一个人他看不到这表情,“实际上,洗澡的时候,我偶尔也会照一下镜子。”
这一下,轮到占星师怔住了。他呆了半天,这才露出不屑的表情,“什么啊。”
林子心转过脸,对着夜色微笑。
不甘心的占星师想了想,抬手按住林子心的肩,“我不信。”
林子心挡开占星师的手,“你信不信关我什么事。”
“借我看一下。”
“少来。”
“借我看一下。”说着,占星师拉住林子心的手臂,另一只手搂上了对方的腰。
林子心急忙挣脱,低声道:“你放手。”
占星师又扑了过来,他的力道控制的很好,只是拥住对方,并没有用力,“借我看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你躲什么躲。”
“放手,你这疯子。”
两个人在甲板上拉扯了起来,不过他们的动作都很轻,害怕吵醒了已经休息的人。
最后,占星师还是抱住了林子心,不过,他也没有看什么,只是紧拥着对方不放。
林子心没有再抵抗,任由对方抱着自己。
在夜色中相拥了一会,占星师问道:“如果,我进了丛林,没有再回来,你会怎么样?”
林子心不假思索的回答,“去找你。”
“找我?”
“对啊?”
“找不到呢?”
“一直找。”
占星师把头靠在林子心的肩上,低声的说道:“我不会让你找那么久。”
“你告诉他们,你和我私奔?”林子心问道。
“对。”
“谁跟你私奔啊。”林子心的声音中,有调侃也有认真。
“幻想,我一直都有幻想有朝一日能和你私奔,多浪漫。”占星师一脸憧憬的回答。
“你难道不知道,你和我都不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人吗?”
“就是知道,所以才老是幻想。因为做不到才幻想的。”占星师老实的回答。
“做你的梦去吧。”林子心把占星师推开,转身走回去。
占星师目送着林子心的背影,一个人靠在船舷边,低声的笑个不停。
天亮了。
林子心在为艾塔检查身体,没有更多的医疗器材,他只能用诊脉的方式,来判断艾塔身体的情况。
出乎意料的是,身体羸弱的艾塔,各项的身体机能都保持着平稳的状态。
看着眼前小女孩无知无觉的脸,林子心不由长叹。
这小女孩,到底是怎么了?
林子心已经可以判定,艾塔是某项实验的实验品,但是,到底是什么样的实验,他就不得而知,唯一让林子心确认的是,军方在追捕她,那么,实验一定和军方有关。
甲板上,占星师拿着地图,和鲁宾还有乔治在商量着继续的路程。
指着地图,占星师说道:“明天,我们会到达这里,然后,我们顺着这条支流再往北。不要再走内格罗河了,我们改走这条支流,这里可以进入丛林的更深处。我们在莫拉,停留两天,补充食物、水和燃料。另外我需要一些工具。”
“把清单给我,我去买。”鲁宾说道。
“听着,绳子,一定要我指定的,听清楚了吗?一定要买我指定的。”占星师表情严肃的看着鲁宾。
鲁宾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占星师双手抱胸,看着河岸,“到底能捉到多大的蛇,这就得看我们的运气了。”
站在后面的贝迪听到了这句话,插嘴道:“嘿,伙计,我们一定会走好运。”
占星师笑了,点点头,“我希望是。”
乔治问道:“在莫拉停留两天,我们能上岸住吗?”
占星师站起来,伸展开手臂,舒展一下腰,“能。在船上呆了两天,我觉得骨头都粘在一起了。我们上岸,分头行动,按约定的时间再集合。”
乔治去驾驶室了,贝迪坐在船尾,鲁宾一个人坐在桌边,看着占星师列给他的清单,按着计算器,一项一项的计算着支出。
又一天过去了。
午夜的时候,占星师一个人坐在甲板上,仰望着星空。
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占星师没有回头,“你怎么还不睡?”
“你不是也一样。”林子心站在了占星师的背后。
“你这几天都睡的很晚,又那么早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占星师语气懒懒的答道:“有啊。”
“在想什么?”
“想你。”
林子心不禁轻笑,“不对,你是在想那条蛇。”
“你和蛇一起想。”
“无聊。”
占星师回过身,看着夜色中,林子心的身影,他向林子心示意,林子心摇头。
“坐过来,你不会怕我吧。”
林子心还是摇头。
“站着多累,坐下来。”
林子心仍然不肯,靠在船舷边,“你还真是,能坐着就不站着。”
占星师笑答,“当然,我就跟蛇一样的懒。喂,你过来,你再不过来我可就要过去了。”
林子心无奈之下,走了过来,两个人背靠着背,坐在了甲板上。
沉默了一会,林子心问道:“你在想什么?”
“想你。”
“骗人,这样靠着我坐着,还用想我吗?”
占星师的语气十分的老实,“就是。就算是这样坐着,也会想。看不到的时候,就会想,就算是看的到,也还是会想。”
林子心低下头,夜色掩饰了他的神情,过了一会,他说道:“你的那个隐形眼镜,不要老是戴,对眼睛不太好。”
占星师漫然的应道:“不戴怎么行,我的眼睛这么特殊,当然要掩饰起来。”
“你现在的眼睛是灰绿色的,像你父亲一样是吗?”
占星师点头,“对。”
“他也是混血吗?”
“是,他是意大利、德国、奥地利,还有,爱尔兰吧,太乱了,我想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反正就是杂的一塌胡涂。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的蓝色眼睛,应该是继承了某位亚利安祖先的颜色。”
林子心想一想,“很可能,亚利安人种的蓝色眼睛,很漂亮。”
“我觉得,还是黑色的眼睛好看。”
占星师注视着眼前,夜色中看起来黑色的河道,回想着:“我的母亲,她有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从我见过她开始,我就觉得,还是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最美。”
关于眼睛的话题,勾起了占星师的回忆。
“其实,我见到我母亲的时候,她被剪短了头发,人也憔悴不堪,可是我仍然觉得她很美,她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我始终不能忘记。我只是见过母亲一面,只是一面而己,我多希望可以看看她年轻时的样子。听见过她的人说,她很美,纯真、善良,又温柔。如果能多见她一面,该有多好。”
听着占星师深沉的诉说,林子心微微侧过脸,问道:“她没有留下什么照片吗?”
占星师发出一阵低沉的冷笑,“没有,什么都没有。我父亲把一切都毁掉了,她什么也没有留下来,任何,任何的东西都没有。只有我的回忆。”
叹息了一声,占星师又说道:“听说,母亲曾经费尽心力的寻找到我父亲的好友,请他帮忙,想再见我一面。她曾跪在他的脚下苦苦哀求,她说只想在我的身边,她可以以保姆的身份出现,永远不让我知道她是我母亲。没有人敢答应她,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父亲的个性。我想,我母亲一定很爱我,遗憾的是,过了很多年,我才知道这一点。”
仰起头枕在林子心的肩上,占星师看着夜空中的星星,露出一抹微笑,“所以,我一直对黑色头发、黑色眼睛的人,没有抵抗力。我身边最亲密的人,都是这样。我已经死了的阿姐,还有我弟弟,都是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说着,占星师侧过头,把额角抵在林子心的颈间,“还有你,你也是,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我完了。”
听了占星师的话,林子心沉默着,过了一会,占星师轻轻用手肘碰一下林子心,“喂,你会同情我吧。”
“同情,为什么?”
“难道我还不够让你同情吗?”
林子心摇头,发出轻微的叹息,“我为什么要同情你,我才不会同情你。”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谁,你见过他们,甚至你的父亲现在还在,你如果要见他,马上可以见到,而我呢?我什么也不知道。”
这一下,轮到占星师沉默了。
林子心伸开双手,环抱住自己的双膝,他的声音放的很轻,“你见过你的母亲,你知道她的样子,你知道她善良温柔,你知道她爱你。我呢?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同情你?你说?”
“嗯,那位熊教授和他的妻子,他们很爱你。”占星师说道。
“哦,是。所以,我并没有觉得不幸。相反,我很感谢生活。”
“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父母的事情?”
林子心抬起一只手,撑住额角,看着眼前夜色中的丛林,“我刚一出生,就被遗弃在圣凯瑟琳医院急诊室的门口,院方查找过我的父母,但是没有查到任何的信息。因为是弃婴,没有人知道我真正的出生时间,所以,就以被送进孤儿院的日期,作为了我的生日。幸运的是,很快,我和另外的两个孤儿,就被教授收养了。其实,一开始,他只是助养我们,可是娟姨坚持要带我们回家,最后,办理了正式的收养手续,就这样,我就有了家,有了家人。”
林子心垂下眼帘,注视着脚下的甲板,“等我们懂事之后,教授就告诉我们,他和娟姨并不是我们的父母,他一开始就很坦白的告诉我们真相。其实在这之前,虽然是孩子,但是我们都有感觉。我并不介意知道这件事,相反,我觉得,教授是真心的爱我们,把我们当作他的孩子,所以他才如此的坦诚。一直以来,我把教授和娟姨,当成是自己的父母,我常想,如果他们真的是我的父母,那该多好。”
占星师伸出手,在黑暗中,握住林子心的手,他问道:“你找过你的亲生父母吗?”
“没有。我不想找。既然他们已经选择了遗弃我,我也不想再找他们。”
“那你想见他们吗?”
林子心摇摇头,“不,不想。我只是,只是想知道,我真的,那么多余吗?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丢掉我,我真的是那么多余的人吗?生下我,却又不要我。”
深深的吸气,林子心压抑住内心涌动的情绪,“一直以来,我都拼命想证实自己的价值,我想要证明,我是有用的人,我有我的价值。我努力学医,钻研医术,我想做个好医生,做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我一直都在努力的证明着自己存在的价值。”
占星师转过身来,他从身后抱住林子心,把脸贴在林子心的肩头,“阿林,你是最好的医生。”
林子心露出带着苦味的笑容,清澈如水的眼眸,凝视着河面。
静静的相拥而坐了一会,占星师觉得气氛太过沉重,他想了想,问道:“阿林,听说进医学院的时候,要宣誓,是吗?”
“对。”
“像结婚的誓言吗?”
“应该,不一样。”
“你记得你当初的宣誓词吗?说来听听。”占星师显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拉扯着林子心的手腕。
林子心想一想,慢慢的背诵着:“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辛苦,执着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的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这么长的一段。”占星师有点咋舌。
林子心像是对自己说,“初中时,我进医学院做旁听生,我就宣誓过一次。正式考入医学院时,我又宣誓过一次。我一直,遵守着自己最初的誓言,献身医学,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辛苦,执着追求。我从来没有改变过心意,一天也没有。”
“但是,你会总有叛逆期,那时候是什么样子?”
“叛逆期?”林子心反问。
“对啊,就是叛逆期,初中的时候,你没有过叛逆期吗?”
林子心思索着,“有。”
占星师趴在林子心的背上,搂住他的脖子,追问道:“是什么样子的叛逆?你真的有?啊,好想看看你初中时的样子。”
林子心开始回想,“上初中的时候。”
占星师贼兮兮的笑了,“我有你初中时候的照片。”
林子心侧过脸,不由皱起眉头,“你?你从哪里弄到的?”
“不告诉你。”占星师一脸的坏笑,“啊,初中时的你,真的是,很帅。我一直都以为,我弟弟是很帅的小孩,没想到,你更帅。穿着市立一中的校服,是市立一中吗?”
林子心点头,“是,初中是念市立一中。”
占星师形容着,“那种中式立领的校服,黑色的,你穿上,特别的帅,真是翩翩美少年,小小年纪就有那种玉树临风的姿态了。要是我在那时就遇到你,就好了。”
“我才不要在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你。”
占星师略带不满的撞了一下林子心的腰,“哎,不要这样说嘛。告诉我,你是怎么叛逆的?”
林子心犹豫着,“我,现在想想也没什么,无非就是不想做功课,一放学就跑去踢足球。那一阵一边要在中学上课,一边要在香岛大学医学院旁听,感觉,很累,就突然不想做功课,还有,放下解剖学的课程不管,跑去听法医学的讲座。教授知道了,什么也没说。”
“然后呢?”
“然后,过了这一段时间,就好了。我很感谢教授对我任性的宽容。”
“这么简单。”占星师似乎是不信。
林子心认真的点头,“对。就是这样,不然还怎么样,你以为我还会怎么样。”
“你真是个乖小孩。”占星师说道,伸手揉乱林子心的发丝。
林子心一低头,闪开占星师的手。
“那,你有没有打过架?”占星师又问。
“有啊。”
“真的?”
林子心笑了,“再有教养的男孩子,一生当中,也难免会有这样的经历。”
“和谁打?为什么?”
林子心皱起眉头,努力的回想,“不记得了,真的,我都忘了。所有的记忆,似乎都是和学医有关,和学医有关的东西也是记得最牢的。好像我全部的记忆,都是和医学院,还有医院相关。”
占星师有点悻悻然的说道:“那么,我就把你当初打我,当作是你第一次打人好了。”
林子心听了这句话,流露出戒备的神色,他挣动身体,摆脱了占星师手臂的束缚,和他拉开了点距离。
占星师坐在原地,嘿嘿的低笑,“阿林,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林子心盯着身边的人,不说话。
占星师看着林子心,说道:“阿林,你是第一个,打了我之后还能活着的人。”
“你说什么?”
“我说,在你之前,所以胆敢对我动手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只有你,在打了我之后,还能活着。”
借着月光,林子心看着占星师那认真的表情,还有眼眸中隐隐的寒意,他不由眨着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对方。
占星师笑的很无所谓,“天蝎座的人,都是有仇必报的类型,你也是天蝎座,你应该知道。而我,就是这种个性的极致。从小,我的个性就表露无疑。身边的人都怕我,因为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够狠。谁要是敢对我动手,我一定会要了他的命。当年,欧洲黑帮不了解我,可是没少死人。”
林子心不信,他问道:“一生堂里,也没有人敢对你动手吗?你父亲,兄弟,难道没有错手打过你?”
占星师嘿嘿的冷笑,摇晃着食指,“他们,他们太了解我了,绝对不会对我出手。我父亲,从小到大,他骂我吼我逼我,但是,他一指头也没有动过我。”
抬起手摸住脸,占星师露出带着委屈的表情,“阿林,你打过我不止一次。”
林子心不由瞪着对方,“你活该。”
占星师倒在甲板上,枕着自己的手臂,回忆着和林子心最初的相遇,“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我醒过来,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眼前明亮的光线,而你背光站着,阳光为你渡上一层光环,我好像看到你背上,有巨大纯白的羽翼,就像天使一样。我当时还想,咦,我怎么可能进天堂呢?可是如果不是天堂,又哪里来的天使?”
听着占星师陶醉般的讲述,林子心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占星师自顾自的说下去,“等我的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后,我发现,你的翅膀消失了,可是,我看清楚了你的脸,啊,我当时想,怎么有这么英俊的人呢?居然比我还英俊,真是太过分了。我看到你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你的眼睛是我见过最美丽的,看着你清澈的眼眸,然后听到你对我说‘你醒了’,啊,我就知道,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林子心气恨又无奈的叹气,“你还真是有够无聊。”
占星师随即嘟起嘴,摸着脸,诉苦似的说道:“可是在这之后没多久,你就动手打我。”
林子心尴尬的转过脸,看着别处。
两个人都回想着,当初的那一幕。
那个时候,身体康复中的黑帮年轻的杀手,一生堂的天蝎宫将军,添了心病,他对治疗自己的年轻医生一见钟情,被这突然如其来的爱情冲的昏了头,为了要表达心底无法隐藏的、火山一样随时会喷发而出的爱意,一个安静的黄昏,医生为病人看诊过后,病人还打着吊针,就不顾一切的把年轻的医生抱住,在洒满阳光的窗前,吻了他。
那是一个无比激烈,近乎狂暴的吻,病人吻的如此的肆情而豪放,这让还从没有过这样经历的医生不知如何招架,也不知如何反抗。
等到这个激狂的吻结束的时候,两个人的嘴唇都破了,而且相吻的两个人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弄破的。
志得意满的病人,一脸满足的笑意,看着涨红了脸的医生,随即,医生扬起手,狠狠的赏了病人一记耳光,然后转身就走。
病人的笑容凝固在他脸上,过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打了。结果他一手捂着脸,一手扶着自己身后挂吊瓶的钢架,在窗前愣了半天。
事情过去三天之后,占星师这才回过神来,他突然发现,林子心打了他,并且活着。于是,林子心成为第一个对占星师动手而且活下来的人。
看着夜空中的星星,占星师偷笑着,“喂,那是你的初吻对吧。”
林子心没有回答。
占星师吃吃的笑着,“我知道一定是,你啊,书呆子,一门心思都放在学医上,一定没有恋爱过,当然,也就不会有人吻过你。会有不少人暗恋你,可是因为你太帅了,会让别人觉得高不可攀,最后她们都会放弃。所以,你居然保留自己的初吻直到23岁。我真是太幸福了。嘿嘿嘿,天鹅总是被第一只癞蛤蟆给吃掉。”
林子心哼一声,“嗯,你对你自己的评价倒是很正确。”
占星师偷笑的十分得意,他对自己当初果断的行为很是自豪。那一吻,宣告了自己对林子心的占有,从此他带上了自己的标记,注定要与自己纠缠下去。
看看已过中天的明月,林子心转身想走,占星师叫住了他,“阿林,明天下午,我们会到莫拉,在那里停留两天。”
“怎么了?”
“船会在码头上检修,我们得住到岸上去。”
“我知道。”
“嗯,明天,我想,跟你上街去走走。”
“好啊。”林子心答应的很爽快。
占星师从甲板上坐直了身体,手臂放在自己盘曲有膝盖上,“嗯,我的意思是,我和你,单独上街。”
林子心站在原地,回过身来,“那艾塔……”
占星师接下去说道:“我让乔治照顾她。”
“可是……”
“没问题,乔治有好几个孩子,他知道怎么照顾小女孩。”
“可是……”
占星师的语气转为恳求,“只是一个下午而己,我保证,不会有事的,晚上我们就会回旅馆,不要担心,只是一个下午。嗯?好不好?”
林子心点头了,“好。”说完,他就转身离开。
占星师用双手撑在身后的甲板上,仰起头,看着天空,想了又想,吃吃的低声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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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魅影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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