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界花 Chapter 3风铃草

  眼看灰色的街道点染着绿意,青青葱葱的颜色在朝阳下显得格外娇弱,让人有狠狠将它践踏的欲望……
  自从上次的CASE后,至尽都没有碰到让我觉得有趣的事情,所以,我很无聊……
  一个星期前,百无聊赖的我,去解决了一个因为太过荒淫无度而招惹了黑道老大的政界要员……肥胖的身躯,厚厚的皮下脂肪让人看了想作呕,所以,他死的非常难看……乳白色的脑浆和着腥臭的血,溅的满床都是,惹的他身下媚态万千的女人,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我没有悲天溟人的良心,也没有如罗宾汗那样侠义的心肠……我杀人,单纯是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忘记了自己还生存这个事实,别人的死亡,和在临死前的绝望,可以刺激我的每一条神经,告诉自己还这样无奈的活着……
  我不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不信仰神的存在,但我却格外排斥自己结束生命。
  当啷!门被推开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站在我面前,握着一张印着华盛顿头像的钞票,用不是很纯熟的中文说,“老板,我要一大束的Canterbury bell。”
  Canterbury bell……
  我笑了一下,弯腰蹲在小男孩面前说,“我这里从来不卖这种花呢……”
  “哦……”
  他离开后,站起身,我冷冷的环胸靠在柜台上,透过纯净的玻璃窗,看着那个握着钞票的小子急匆匆的向另一条街道跑去……
  Canterbury bell ,好象在很多年前,有个人也非常偏爱这种花……我淡漠的笑了一下,顺手取过柜台上的烟,点燃后悠然的吸着,看着袅袅飘散的烟雾,在空中流荡了一会,终于消失了踪迹……
  一连三天,小男孩总是会在清晨时分踏进我的花店,说着完全相同的话:“老板,我要一大束的Canterbury bell。”,在我告知他不卖这中花时,他又会很干脆的离去……
  在他再次离去前,我冷冷的用英语开口,“告诉委托你来的人,CARLON从来没有躲藏过……”
  他乖巧的点点头,跑了出去……从那时候起,他没有再出现,也没有人开口要买Canterbury bell。
  风铃草,属桔梗科,二年生草本。茎有粗毛,多分枝。叶广披针形,上部叶基部半抱茎。初夏开花,钟状,有紫、粉、红、白等色,顶生总状花序,美丽非常。
  我冷笑了一下,左眼传来隐隐的痛,仿佛在提醒我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
  索性锁上门,挂上‘CLOSE’的标牌在大街上游荡着,一身黑色装扮的我,格外吸引的众人的目光……黑色是我最喜欢的颜色,深沉,阴郁,绝对不会被其他任何颜色左右,可以包容着嫉妒的黄,邪恶的红,欲望的蓝……融成永远的黑……
  返回花店的时候,夜已经黑的非常彻底,门前蜷缩着的,一动不动的身影吸引了我的视线,乞丐吗?我用脚踢了踢他,“死了?”
  他象是受到惊吓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警戒的望着我……
  “你挡住我的路了。”我眯着眼睛看着他,从他的装扮来看,应该家境不错,至少也是富家子弟……瞟了他一眼,拖着半贴在身上的女人走进房内,刚准备关上门,却不料被他拦住……我皱了皱眉,不悦的睨着他……
  “我找CARLON”,他很干脆的开口,倔强的脸上写满了坚决……
  我挥手让女人上楼去等我,即便她一百个不甘愿,也终于在我冷然的目光下离开……
  “说吧……”,我拖出一张椅子做下,燃上烟吸着,没有看他……
  他也毫不客气的坐在另一张椅子上,静静的看了我一会,“我是COLLY ……”
  我只是挑了挑眉,等待着他接下去的话……
  “帮我杀了他,300万……”
  我看着他递到面前的照片,好象很面熟的样子……好象是某个新崛起的实业家ZERO,宽阔的额头,性格的脸,却长了一双我格外不喜欢的眼睛,让人很不舒服……
  “哦……”
  “你答应了吗?”
  “说吧,你的条件……”,很少有人出这样的价钱只为了买另外一个人的命,所以,他一定有其他的要求……
  他显然没有想到我问的这么直接,怔了一下后回答,“亲眼见证他的死亡……”
  “成交了……”
  我起身拉开门,示意他离去,少年犹豫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张100万的支票递给我,“明天晚上九点,恺撒皇宫酒店……”
  我点头看着他离去,对着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吐了一口烟雾,嘲笑的挑起唇角……又是一个堕落的灵魂,用别人的血来满足自己卑微的虚荣……我将烟蒂弹出,看者红色的火光在黑暗中划出美丽的弧线,消失在水洼里……
  外面依然嘈杂的响着疯狂的音乐,我在女人身上率律动着,听着她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和夹杂着情欲的呻吟……
  “……哈啊…”,她的皮肤很光滑,也很年轻,有着丰满的胸部和纤细苗条的身段,而且技术很好,可以疏解我的欲望……她水蛇般的腿紧紧夹在我的腰际,索需着一次次的撞击,我冷笑着看着她在沉浸在情欲中迷朦的眼睛……如同快要溺毙般拼命的仰起头,扭动着肢体……
  我喜欢在这样黑暗淫糜的气氛中做爱,喜欢看他们在高潮时的表情,疯狂而贪婪,可以撕破一切伪装的纯真和高贵,完全忠实于自己的欲望……
  “啊……”,她尖叫着,如同死亡般剧烈的抖动着身体,然后终于颓然停止……
  “你可以走了……”,我抽离身体,随手取过搭在床边的睡衣,冷冷的开口……不留情的向浴室走去……等穿着睡衣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笑着看着我……“我等着和你告别……”
  “没必要!”,各取所需罢了,我不想和任何一个人有关联……
  “真无情呢,”,她笑着环上我的颈项,煽情的用手撩起我的头发,“你是我见过的,最神秘也最危险的男人……”
  我将她一把推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滚……”
  “呵呵……”,她站起身,拿过拎包,“做爱的时候,为什么不脱下衣服呢……”,她抚上我的胸膛,抬头欲吻上我的唇。我厌恶的皱了皱眉,挥开她伸来的手,转身向卧室走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我缓缓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酒,晃着杯子,看着猩红的酒液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冷艳的光泽……
  明天要去换个新沙发了……我这么想着,有些烦躁的用手耙了耙头发,将杯子扔在吧台上,看者它滚动着摔碎在大理石的地面上……飞溅起来的玻璃碎片划破了我的胳膊,渗出丝屡的殷红……
  第二天傍晚,我随身只带了把薄薄的匕首就离开花店……毕竟恺撒皇宫酒店,带了手枪进去会惹上麻烦……
  到了约定好的地方,抬手敲了敲门……喀哒……自动门解锁的声音,旋转把手走进去,落入眼帘的是一地地狼籍和赤裸着纠缠在一起的躯体……
  我漠然笑了一下,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点燃香烟吸了一口,冷冷的看着缭绕的烟雾中,两具野兽般疯狂的身体,男孩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闭上眼睛,双手紧紧的握着身下的长毛地毯,细顺的褐色头发垂在脸侧,随着身后男人的动作在颊边剧烈的晃动着……
  好一会,随着两人喉间发出的低沉呐喊,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少年趴在地上淡漠的看着在一边冷眼旁观的我,扬手推开依然趴在自己背后的男人,站起身来……
  他的身体很漂亮,匀称的体格,纤细修长的四肢,小麦色的皮肤,和一双倔强的眼眸,嘴角有着淤青和血痕……他嘟囔了一声,取过纸巾拭去了沿着腿流下的液体……
  “结束了吗?”,我看了看表,20:40,“你们还有时间继续温存……”
  少年冷冷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砾……”
  男人抬起头来,显然是太忘我而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因此被吓了一跳……他跳将起来,拖过一件衣服遮住自己的隐私部位,嚣张的吼着,“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冷笑了一下,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即将成为我心情祭品的男人,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吐出一口烟雾……我果然还是讨厌他,讨厌这种伪善光鲜的外表,却有着卑贱污秽的灵魂的生物……
  “原来就是你呢……李砾,新起的裕华建设的总裁兼董事,不过做爱的姿势却实在不怎么雅观!”他跳起来,一拳挥上来,却被少年挡住,狠狠的击在少年的脸上,“呃……”
  少年瞪了我一眼,鄙夷的回头看向那个男人,“砾,和我在一起真的这么丢人吗?”
  “我……你……,不是的,你也看到了,我的公司才刚有点起色,怎么能因为这样的诽闻而毁了我的前途呢……”
  “切……”,男孩弯下腰拣起衣服,套在身上,“我不在乎……”
  男人疯了似的一巴掌打在少年的脸上,大吼着,“我在乎,我没有你那么好的家世,你不要脸,不在乎被人说是同性恋,可是我在乎!!”,看见男孩嘴角划下的血迹,他似乎又心软了似的,将他拥在怀中,“毓,我还是爱你的,我是真心的爱你,等我赚够了钱,我们一起去国外定居好吗?”
  男孩嗤笑了一声,“国外?真有那一天的话,可能你的孩子都有我这么大了……”
  我依然坐在沙发上,冷笑着看着面前的剧情……很老套不是吗?拥有贪婪伪善面孔的男人,和一个反叛倨傲的少年,上演着一幕以爱情为幌子,权势为背景,淫糜为主线,背叛为结局的悲喜剧,很有趣……
  男人脸上扭曲了一下,一把抱住男孩说,“毓,我真的爱你啊,你相信我好不好……”
  “爱我?”,男孩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你爱的是我的身体,还是我家庭能带给你的财富?,如果我父亲不是议员,如果我东方家族不是商界龙头,如果我东方毓只是街头的小混混,你可能连看也不会看我吧……”
  “不是的,我很爱你啊……我每天都来看你,带你最喜欢的东西……”
  “然后,再回去给你的未婚妻舔脚指头吧……”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欣赏面前的这个小子,说话尖刻,一针见血,最重要的,是他原本秀丽的眼眸中散发出来的嘲讽与恨意,就象在黑夜中闪光的水晶,很美,也很冰冷……
  听见我的笑声,男人回过头来,羞怒的大吼,“你是什么东西!记者吗?给我快滚!!”
  “毓……”,他一把揪住男孩敞开的衣领,将他拉扯的踉跄了一下,“你不是找了记者来害我吧……”
  他再次抬起手来,却被我一把握住……
  不是我良心发现,而是……“时间到了……延长时间要增加费用……”
  男孩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冷冷的看着那个被我甩倒在地上的男人,“砾,你爱我吗?”
  “爱啊……我爱你……”
  “那么,你可以去死了……”
  我了然的笑了笑,蹲在男人身边……我真的不愿意触碰他这样肮脏的身体,因为会觉得恶心……
  男人楞了一下,抖着声音说,“你……你找杀手来杀我?”
  少年抚弄了一下头发,没有回答,男人挣扎着想从我的遏制中逃离,却被我狠狠的撞到腹部,眼泪鼻涕难看的涂抹了一脸,口里却依然不依不饶的叫着,“是你,是你淫贱的诱惑我,是你不知廉耻的在我胯下扭动着身体,我有什么错!!呃……放开!”
  男孩冷冷的蹲下身,注视着他,“真难看!……你是没有错,错在被我爱上!”他用力的煽了男人一巴掌,站起身,“延迟了时间我不会多付钱……”
  我笑了一下,利落的扬手挥下,艳红的血飞溅到雪白的墙壁上,分外的眩目美丽……
  男孩蹲下身,轻轻的吻着还在挣扎抽蔌的男人,“你安心的走吧……我会原谅你的欺骗和背叛,做着被你深爱的梦替你活在这个人间……”
  我笑了一下,起身走到浴室,将沾了污血的匕首扔在装满水的浴缸里,看着红色的血丝,晕着飘在水中,丝丝缕缕的猩红,如同卷染在空气中的烟雾,残忍而美丽……
  爱情吗?
  我冷笑了一下,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抱着男人冰冷尸体的少年……他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目光柔和而平静,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眼角好象闪着如同钻石般七彩的光……
  在酒吧中徘徊到深夜才返回住处,赫然映入眼帘的,就是用水晶玻璃纸包装的一大束的风铃草,小巧如钟的美丽在有些刺骨的寒风中颤抖着……
  我看着插在花瓣中艳红如血的卡片上,只写着一个字母N……
  果然是他呢……我冷笑着举起花束,放在鼻间嗅着,清淡的花香搀着悠远的血腥气飘散在空气中。,随即扬手将它抛入寒风里……
  风铃草:意喻忠诚、永恒不变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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