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少奶奶 第二章

  “哎呀!辰哥哥搔人家痒,人家不来了啦!”喜不自胜的娇嗔发自一名娇媚少女口中。
  双颊飞红,眼波流转,好个天仙美人儿,叫人不饮也醉在她一笑中。
  “我是量量你粉嫩的小脚儿,瞧瞧这双莲足嫩得像豆腐似,香得令人垂涎欲滴。”整衣香满路,移步袜生尘。
  曲膝半蹲的单奕辰一手捧着女人家的小脚,一手轻佻地来回抚着,爱不释手的滑来滑去,久久不肯放手的细细欣赏。
  旁的他都不爱,就爱瞧女人家的香脚丫,即便挂上轻薄儿的名声亦不在乎。
  天下之美尽在女子足下,藕白胜雪小巧可人,恰如飞燕之纤细欲乘风而去,让男子怜惜不已地欲收藏于房中帐帷内好好销魂一番。
  年少不风流,枉为男儿身,百花多娇艳任其攀折,他若不懂得上天的恩赐,岂非辜负无数的美人儿。
  有花堪折直须折,他绝不会对着空枝咳声叹气晚来一步,环肥燕瘦之身段,西施、貂蝉之貌,他无一不手到擒来,共谱一夜鸳鸯梦。  
  不过风流归风流他可不下流,何花该采、何花不该采他分得明白,从不招惹良家妇人。  
  有些花儿可是有毒的,一沾上很难摆脱得了,不闹个天翻地覆誓不罢休,他最怕痴缠不休的痴女浪妓,能避则尽量避之。
  麻烦不上身是最好,你情我愿的暖被窝里打滚,贪的是一时欢愉,掀了被下床便是一场春梦,谁来背负个薄幸之名。 
  “不来了啦!你欺负我。”小嘴儿一噘,她眉眼间有掩不住的笑意。
  “量呀量,正好三寸,我是怜惜你小脚一双,眼泪一缸。”缠足之痛可谓是椎心呀!
  娇媚少女趁机一偎的轻呢,“怜我何不朝朝暮暮,人家就等着你差媒来。”
  如此露骨的暗示,花丛里翻滚的单奕辰怎会听不出,他装傻的放下三寸金莲起身,吆喝伙计拿双好鞋来。
  “这是本铺新进的绣花鞋,花样新颖不落俗套,有着丹桂的清艳正好衬你一双如玉莲足。”要是每个他怜惜过的女人都娶进门,只怕奶奶那一拐会先落下。
  花是用来赏玩,而非费心移栽圈中好生照料,他可没那闲工夫莳花弄草。
  “人家跟你说的是情,你尽会拿双绣坏的鞋敷衍我。”这哪是丹桂,分明是溺水的鸭子在喊娘。
  娇媚少女嫌弃地将绣鞋一扔,惹来他的不快。
  单奕辰弯身拾起,凑到她眼前,“谁说绣坏了,你瞧这丹桂花色多鲜艳,再看这片绿叶绣得多有精神。”他怎么瞧怎么好看,一双好绣鞋呀!
  他当宝似的捧入怀里,怪别人不识货。
  绿叶?“我以为是鸭子拉的一陀屎呢!哪有人叶子是土黄色?”
  不会绣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一间绣坊竟找不到好绣娘,早晚关门大叫东风恶,还好意思卖鞋。
  单奕辰的脸当真绿了,拿着长短不一的绣鞋硬要人买。“明明是清艳丹桂配上一片好叶,你穿起来绝对艳冠群芳,不艳不用银两。”
  “恐怕穿不下吧,你瞧鞋底都缝错了,一堆线绣成一团,谁瞧得出是什么玩意儿。”娇媚少女死也不肯穿上怪模怪样的绣鞋。
  没得商量。
  “有吗?”他用心地检查,在他看来还不错嘛!至少能塞两寸半的小脚。
  是她脚大了,这双绣鞋绝对是一双好鞋。
  娇媚少女语气刻薄了些的一指,“手废的人都绣得比这得体,你确定要把这双烂鞋摆在绣坊里出售吗?”
  不是她爱挑剔嫌东嫌西,而是这绣鞋着实不能见人,她不相信有哪个姑娘家敢不顾颜面穿出去遭人耻笑,塞了前趾露出后脚跟岂不羞人?
  单奕辰脸色十分古怪的瞅着绣鞋。“真有那么差劲?”
  “不是差劲……”
  喔!还好。他听了心上一宽。
  “是根本烂到连看它一眼都不想,看来绣这双鞋的绣娘非常可怜,若非穷到没饭吃,哪会自曝其短绣了双……”她不怕伤人的做出惊恶的神色。
  低低的窃笑声由后堂响起,表情阴沉的单奕辰有几许难堪,因为那可怜的绣娘不是别人,正是他单老板。他正想叫来伙计骂几句好分散郁气,手中的绣鞋忽地遭人抽走。
  接着是放肆的大笑声,让他的神情更加臭上几分。
  “我的天,这是哪家姑娘送你的订情物,看来她的绣功有待加强。”单奕阳拿着绣鞋,左看右看看不出所以然。
  “绣坊里待卖的绣鞋别乱拿,我像是那种随便的人吗?”单奕辰一把抢回“举世无双”的绣鞋。
  “扬州内有比你更随便的人吗?你简直是没节操的风流鬼。”那种绣鞋卖得出去才有鬼。
  花不像花,鸭不像鸭,正看是一团线,反看是线一团,五颜六色全在一张鞋面上,可惜了这片缎布。
  “大、哥,你的饼铺倒了吗?”单奕辰似遇见仇人般咬牙切齿。
  单奕阳笑得一脸幸福,“怎么可能!有你饼西施大嫂当家,分铺一间接一间开,想要倒没那么容易。我只是路过这儿进来关心关心你的生意好不好,看这样子……难喔!唉,你好好加油吧,我要去新开张的分铺帮你大嫂招呼客人了。”  
  看着大哥走路有风的渐渐远去,单奕辰又嫉妒又不甘心,、哼!不相信卖不出那双“丹桂”绣鞋,他笑脸迎人地走向拿起另一双绣鞋赏玩的娇媚少女。
  “这双‘喜莲采福’要五两银子,你看莲瓣绣得多生动呀!”
  原因是那双不是他这老板绣的。
  “太贵了,辰哥哥能不能算便宜些?”媚眼儿一抛,她有意无意地蹭着他。
  他好不醉人的桃花眼回以一睇。“美人儿一句话有何不可,赔了本都卖你人情。”
  “真的?!”她喜色盈眉的羞赧一笑。
  “连同这双‘丹桂迎春’我打个折扣给你,就收半价如何?”他已尽量压低价格贱售。
  娇媚少女面有难色的瞄了瞄那双鸭子溺水。“我给你三两啦!那双绣鞋你留着让其他识货的人……”
  “二两银子,两双。”这是最低价了,再来就得赔本。
  她为难的掂了掂“喜莲采福”。“我是很想点头,可是买了那双绣鞋会被人家笑的。”
  价钱不是问题,难在她买了若叫旁人瞧见,准会取笑她手艺不精,好好的一双鞋绣得不成样,以后怎么找得到好夫家。
  “谁敢笑你,我第一个跳出来为你出头。”他绣坊里的绣鞋只有赞誉没有诋语。
  只怕全扬州的百姓都会笑。“就买一双成不成?多了我也穿不着。”
  天底下大概只有他卖绣鞋的还强迫人家买一送一,而且折扣低得不像做生意,干脆关门大吉来得省事。
  “不行,不行,我再减一些,一两八算是捡到便宜了。”单奕辰无视一旁伙计小三的摇头摇手,不惜赔本出售。
  娇媚少女颇为心动的来回看了看两双绣鞋,眼儿一转,问:“明儿个辰哥哥可有空陪我游湖?”
  “当然有空,如果你肯买下这两双绣鞋的话。”单奕辰轻撩她发丝,嘴角微勾。
  小三大呼负负,像四少爷这种做生意法根本是钓肉喂虎,老虎没抓到先赔光自己,说不定还得以身饲虎落得干净。
  想当然耳,那名娇媚少女迫不及待的取出银袋要付款,讨了便宜还有隽伟男子为伴,说什么她也不愿错过这等好机会。
  单府在扬州可是一大望族,万贯家产数都数不清,有朝一日若能入主单府为妻为妾,她做梦都会笑醒。
  “好,我买……”话才一说,两双绣鞋同时消失在她面前。
  “八两银子一双鞋,见面礼就送‘吾莲采福’。”福是与浪荡子游湖。  
  几双睁大的眼投注在说这话外形不起眼的女子身上,不解她的自作主张,好像她才是这铺子的主子,其他人全是她的伙计。
  秋藕色的裙摆微扬,她走到陈列绣鞋的地方一瞧,原本平顺的眉心逐渐多了霾色,似乎非常不高兴接下这问如同烫平山芋的烂铺子。
  巡了一回,她拿起其中几双男鞋往地上一掷,再挑出三、四双绣花鞋一把剪儿剪成两半,行为之乖张叫人发指,叫人也想把她剪成两半。
  正欲开口斥责的单奕辰才一动两片薄嘴皮,清秀的女子早他一步出声。
  “谁是这铺子的伙计?”  
  小三赶忙往前一站,“我。”
  “拿些绣线来。”粗劣的绣品看了心烦。
  “呃!是。”他以为她是买绣线的姑娘家,生意上门自然要热心招呼。
  他不只拿“一些”绣线,而是将大部份绣线全捏在柳编竹筐中任其挑选。
  至于她毁损的几双鞋“应该”会照价赔偿吧?反正有四少爷在场轮不到他一个伙计多事,他的工作是满足每一位上门客人的需求。
  不过他的双瞳随即因她的动作而睁大,倏地发出不可思议的光彩,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惊叹那一手巧夺天工。
  包括真正的老板单奕辰在内,铺子里的人全傻了眼,怔忡地看她化腐朽为神奇,一针一线绣出含葩待放的丹桂挽救溺水的鸭子。
  “哇!好美的巧绣哦!那花瓣儿好像嫩得快绽放。”感觉上一股花香正萦鼻。
  小三的一句咏赞道出所有人的惊羡,只见她灵巧的穿线换线,两、三根绣针同时交错地飞舞在鞋面上,一下子绣出深浅瓣色来,宛如一朵真的丹桂在上头。
  不一会工夫,两只原本花样不等的绣鞋经她巧手一修,顿时亮丽鲜活地充满生气,令围观者都想买回去欣赏,即使不穿也无妨。
  可想而知,先前邀单奕辰游湖的娇媚少女赶紧将八两银子交给小三,一等鞋侧的垂柳绣好刚咬断线,她立刻接手。
  叹息声响得轻微,尽是赞叹。
  几乎沉溺于女子灵巧手艺中的单奕辰猛一回神,眼神复杂的凝睇扎着两条粗麻辫的她,由她身上的衣服看得出非富贵中人。
  斥责的怒言到了舌尖竟自动消失,眼神流转出敬佩之意。
  “你是谁?”
  女子但笑不语,仅用银针穿线在他袖口绣出一抹垂柳,衣动杨柳动。
  一旁的娇媚少女显然比他多一份见识的惊呼——
  “杨柳垂岸,你是扬州第一绣娘花垂柳。”
  是的,她是扬州第一绣娘花垂柳。
  犹想起三日前,她踏入单府的第一步……
  石狮雄伟,楼阁富丽,小桥流水边似正大肆整顿,石头有些凌乱堆放,回廊建于水榭之上,两旁的花花草草生得特别茂盛,看来有专人在维护、整修。
  领路的管事大约四十开外,一丝不苟的严谨态度让人疑虑丛生,仿佛她是主来他是仆,为主人做事是他理所当然的份内事。 
  但是事情出人意料之外的诡秘,好像暗地里有人在算计着,而她不得拒绝。
  不久后,管事带她来到厅堂,见到了单老夫人,她不禁想着,也许是自己多虑了,已届花甲的单老夫人看来和善不摆架子,花白的银丝让她多了一份雍容气度,使人不由自主的严肃几分不敢嘻闹。
  “你就是花垂柳?”
  “是的,老夫人,我是一无是处只会玩绣线的村姑。”她的打扮正极力说明自己是一名平凡至极的小老百姓。
  单老夫人微怔了一下,随即要人送上茶点。“你这娃儿倒是有趣得紧,来我身边坐着。”
  花垂柳不若自己口中的村姑不识大体,落落大方的宛如受过良好闺训的千金落坐,不见一般姑娘家的生涩和怯弱。
  “不知夫人找我来此有何要事,我只是个小绣娘。”大户人家的规矩可不好拿捏。
  看得出她的拘谨,单老夫人和蔼地牵握过她的手轻拍。“先用用点心,喝口泉州春茶。”
  叫她来饮茶谈心不成?“多谢老夫人。”
  既然有人招待茶点,她大大方方地拿起莲子酥一咬,入口即化的绵感叫人开了眼界。
  许久不曾受过如此的礼遇,打从她以刺绣维生以来,所赚的银子大多进了酒铺,爹的贪杯她难辞其咎,纵容成性养成了他酒不离身的恶习。
  由于她出售的绣件有限,所得银两扣除日常所需余额并不多,要她上一趟茶楼奢侈一番可比割肉还疼,因此难得的享受她自是不放过。
  人要活在当下及时行乐,套句酒鬼老爹的话:亏待自己便是辜负上天赐其投胎为人的恩泽。
  所以他有酒便喝,有觉便睡,浑浑噩噩的来世间一遭,到头来还有她这个任劳任怨的女儿服侍着,算来他也是个富贵闲人。
  “你觉得单府如何?”  
  收回四下打量的目光,花垂柳腼然一笑。“大富之家。”
  她只有一句形容词予以回复,毕竟她对单府人丁了解不深,仅能以表面之见为准。  
  老夫人好笑的审视着她。“除此之外呢?可有可议之处?”
  “唔!”她不明了地轻唔一声不做回答。
  “我是指你对单府是否有所不满。”嗯!举止得宜不粗鄙,眉慧眼黠是个巧人儿。可惜儿子媳妇今儿个去庙里上香,否则肯定瞧了也喜欢。
  “老夫人,你认为我该怎么回答才不会失了分寸呢?”大体来说她和单府并无瓜葛,顶多老人家足下那双绣鞋出自她手。
  “呵……手巧人聪慧,我要再言不及义恐怕惹人不快了。”她瞧这娃儿越瞧越是顺眼,准能治得小孙儿服服帖帖。
  单老夫人是存着私心为孙儿着想,小孙儿开了间绣坊,却尽是做赔本生意,儿子媳妇为他的事烦恼不已,她也跟着忧心。
  近来听闻花垂柳扬州第一绣娘的名声,又买了双她所缝制的绣鞋,见识到她绣功之精巧,若能将她推到小孙儿身边,自是再好不过。于是今日她便要管事的前去邀来一聚。
  “老夫人言重了,垂柳不过是无举足轻重的小绣娘,岂敢在你面前放肆。”怪了,这口茶怎么越喝越涩,肩头挺沉的。
  “你这丫头挺讨喜的,有没有兴趣来帮帮我老太婆?”面带慈蔼慧光,单老夫人的神情像尊慈悲菩萨。
  心存戒意的花垂柳不禁多了一份心思。“我不签卖身契。”
  她没打算当一辈子下人。
  “瞧你心眼真多,你看我家小四还扶不扶得起?”担心的事儿一桩接一桩。
  上了年纪老是不管用,一下腰酸一下背疼,每每想多念个两句就是提不起劲,心口闷得没一时顺气,想把肩上重担交给儿子,儿子又推说有四个孙子,分担偌大产业刚刚好,唉!
  “四少爷?!”因常接触闺女们,所以她对单家四位少爷略有耳闻。
  “不就是他嘛!开个绣坊专卖鞋,男鞋绣鞋进了一堆却卖不出,着实叫人伤透脑筋。”一想到那小孙儿她就犯头疼。
  明明精得很可惜用错了地方,打小就爱在脂粉圈里转,长大了还是追着女人的小脚跑,哪里有三寸金莲便能见到他的影儿。
  这会索性开起绣坊,一瞧见姿色不差的姑娘就殷勤款待,兜着正大光明的理由揣起女人小脚。
  “我是拿他没法子,三天两头喊着铺子里没货,可是铺子的营收却是呈亏损状态,光送出去的绣鞋便足以拖垮本家,你瞧这生意实在做不下去呀!”
  “老夫人的意思是要借助我的长才整顿绣坊,让顾客上门盈满庭前?”她做得到吗?花垂柳一脸狐疑。
  她只会刺绣及女红。
  “顺便教教我那小四做生意的规矩,别尽顾着讨好姑娘们。”怕是早被她这奶奶给宠坏了。
  嘎?!做生意?“呃!老夫人未免太器重丫头我了,我哪懂得做生意的门路。”
  单老夫人笑得温和的予以称赞。“就冲着你的精明智慧,我相信准比我那小败家来得妥当。”
  “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妥当,感觉肩上责任过于重大难以承担。
  想当初她就是为赖掉与生俱来的责任,才选择漏夜离开成长的地方,哪有可能重背个包袱在肩上,而且得与传闻浪荡成性的单奕辰朝夕相处,想想她都觉得是件苦差事。
  安贫常乐,安贫常乐呀!凭着一双巧手不缺一口粮,人要懂得知足。
  “听说县太爷的公子颇为中意你,若是勉强了我便不强求。”坏人姻缘可就不好了。
  针专挑痛处扎呀!高招。“原来老夫人也知晓此事,这风声传得可真快!”
  单老夫人为之一讪。“呃!基于爱才的缘故,多少风闻了一些耳语。”
  打蛇打七寸,人抓要害步步精,她不打听清楚怎么成,攸关她家的小四喏!  
  “那么老夫人理应理解我的难处,虽然四少爷和吕少爷的名声不相上下,但是公正如你,应该不会塞给我一个纨绔子弟才是。”她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甘心。
  为之汗颜的单老夫人哂然。“你放心,小四是风流了些,不过不欺压良民,你大可当起家不用理会他。”
  这个小孙儿真叫她抬不起头,不求上进光耀门楣,难怪让人看不起的当成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
  “老夫人要将整间绣坊交给我打理?”是她听错了吧!她何德何能承其厚爱。
  花垂柳回想自己过去三年的作为,向来深居简出的她除了绣几件肚兜、缝几双绣鞋好糊口外,哪里露了馅叫人瞧出精明?
  顶多叨念爱喝酒的老爹少醉生梦死,闲时上上街买些绣线和姑娘家的东西,她接触的商家真的少之又少。
  这第一绣娘的名气也是近来才由老主雇口中捧起,她受之有愧却无从推却,不过是在一块四方绣布上穿线引针,算不上什么大成就。
  若是说起令人敬仰到颈酸的扬州单府,富甲四方鲜人能及,即使子孙个个有散财天命在身,也大概三代之后才会日渐空乏吧!
  “不只是绣坊的一切,包括我的不孝子孙在内全交给你管,我绝对不插手你们小俩口的事……”
  “小俩口……”好像有一丝阴谋的气息。
  单老夫人干笑地改口,“呃!我说得太顺口,老婆子的意思是你尽量放手去发挥,别管碍事的四少爷。”
  “是这样吗?”为什么她有内情不简单的感觉?
  “喔!对了,我刚命管事送了几坛陈年老酒给花老爹,他说你尽管住在单府无妨,他会照顾自己不用你操心。”收买了老的,还怕收服不了小丫头片子。
  姜是老的辣,麻绳上吊专挑粗的,一试便成。
  “住在单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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