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曲 12

  这是红颜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病倒。早知道这样,他就带着红颜去见绝了。可是,他终究没有带红颜去。是不信任吗?或许是吧……他从来不会信任一个人,就连他自己,他不会信任。红颜知道了,会伤心吧,可是,他还是无法信任红颜呢!
  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明幽转过身,走了几步,打开了房门。阳光照进了幽暗的房间,带来了一抹灿烂的光亮。转过头,明幽看见了床上的人儿张开了眼睛,看着自己。一双清澄的眼睛,在阳光中看去带着淡淡的琥珀色,清澄透亮。好美的眼睛,一瞬间,明幽几乎看得呆了。
  “少皇!”蹲在门口熬着药的侍童,看到了明幽,便急急地立起身对着明幽施了个礼。
  收回心神,明幽看着那侍童,轻声地吩咐着:“好生地侍候着玉护卫,若是他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是,少皇请放心……啊……”那侍童轻叫一声,将明幽的心神拉回了身后。
  转过身,看着挣扎着想要下床的玉红颜,明幽不由地脸一冷:“你起来作什么?”
  玉红颜痴望着明幽俊美的脸庞,幽幽地开口:“少皇去哪里,属下就要跟到哪里,这是属下应尽的职责。”
  “不必了。”明幽抬起手,隔空点了玉红颜的睡穴,只见那双清澄的眼眸泛起晶莹的泪光,心下莫名地烦躁起来,剑眉一皱,他冷然道,“既了病了,就好生养着吧。”
  一转身,明幽大步离去。
  侍童甚为机灵,见明幽离去,便赶忙进了厢房,扶着玉红颜躺下,看见那苍白的脸颊上的泪痕,隐约听得那红唇里的轻呓:“连跟也不许吗……”
  看着那丽颜珠泪暗垂,容颜虽在病中却不减娇丽颜色,心下不由地有些神思恍惚。早就听说少皇与身边的护卫关系甚为暧昧,也十分好奇那个被少皇宠爱的护卫长得什么模样,如今一见,却是冰为肌,玉为骨的美人儿。也难怪少皇会心动了呢……再看,那带泪的丽颜已自进入睡梦中,侍童不由地又看得痴了……懒懒地翻着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卷册,绝一双丹凤眼眸微睨着坐在堂下两侧的诸位人等。在他的眸光下,两位长老与诸位分舵舵主,脸色俱是有些阴沉,轻笑一声,收回翻着卷册的雪白玉指,语音泛着慵懒的妩媚,让听得人不由地浑身酥软:“冷绝自姐姐手中接过火焰盟时日尚浅,望诸位能够辅佐我冷绝执掌本盟,我自当感激不尽。”
  拿不定这新上任的少主打得是什么算盘,堂下的人皆不接话。
  绝也不在意,纤细的手掌若有若无地拍着案几上的卷着,那似有似无的拍击声,将堂下的诸位分舵舵主的心也拍得七上八下,泛着不安。
  凤眼绕了四周一侧,将诸人各异的神情收入眼底,绝指着他面前的卷册道:“我接过这偌大的一个家底,自当该查清这家底有多大。据各位舵主与两位长老交上的名册看来。总盟以盟主为尊,下属四大长老,四大护法与二十个分舵。诸位分舵主据守各自分舵,故而总盟中并不计算在内,粗略一算,总盟之中有守卫弟子六千余人,不包括侍婢、杂役、厨子、花匠两百七十三人。二十分舵遍布大江南北,下设一百七十二坛,坛下设三百六十府,在册弟子共有十一万七千九百八十一人。云长老,我说得可对?”
  “少主所说数目十分正确,我盟退出江湖已逾一甲子。六十年前虽因夜惊魂穷窃走血火令而使得盟中分明崩离析,百万盟从而今仅存十余万,虽势不如前,但精锐犹在。”云中子轻吟一声,矮小的身子从座位中站起,对着绝施了个礼,恭声道。
  “好一个精锐犹存。”绝浅笑一声,笑容却渐渐变冷,“所以,我欲使本盟重出江湖,不知各位可有异议?”
  各分舵舵主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新任少主忽然提及重出江湖用意何在,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两位长老闻言则脸色一沉,看上去似是十分不愿。
  “两位长老可是不同意?”绝将两人的神情看在眼底,扬了扬绝丽的柳眉,红唇轻启,语意甚为尖锐。
  各位分舵主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这新任的少主,摆明了就是要挑这两位长老的麻烦。四大长老之首的云中子重新坐回椅子,双手笼入袖中,闭眸养神。而关义一张老脸则忽地变成笑脸,跳将起来,大笑道:“好,好!我关议憋了六十年前的闷气,今天终于可以大吐一番了!”
  容颜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绝美的眸子注视着关义微呈褐红色的脸:“关长老,你可是赞同我了?”
  “正是,本盟声威已没六十余年,而今正是重振本盟雄风的时刻。关义自当赞同!”原本带着阴沉神色的脸上,泛着兴奋的神情。见关义表了态,一些分舵主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我反对!”云中子猛地张开眼睛,一双浑浊的老眼中,精光斗射,“本盟重出江湖,此事非同小可,断不能轻率为之。”
  听闻此言,原本没有说话的一些分舵舵主也点头表示赞同。持两派意见的诸人,便争吵了起来。一时之间,“元老阁”变得喧哗无比。
  “诸位且静!”一直坐在一边闷声不响的四大护卫之首的风,站了起来,锐利的眼神带着威严,扫视全场一周,元老阁立时变得安静下来。满起地看着诸人平静下来,风缓缓地坐回原位。
  看着风让诸人平静下来,绝轻咳一声,柔声道:“云长老所言极是。火焰盟重出江湖,此事非同小可,自是轻率不得。只是,若是本盟再不出江湖,怕是更要有人骑到咱们头上来了。”
  “此话怎讲?”云中子眼神锐利,瞪着坐在上首的绝。
  “姐姐死得可真是冤啊!”轻轻地垂下眼睑,绝的语音中带着浓浓的悲伤。
  听绝将那死去的人儿提起,坐下的诸人脸上都泛起怪异的神情来。特别是二位长老的神情更是不自然。关义先是弊不住了,虎目一瞠起身叫道:“少主,凶手不是白如烟那泼妇吗?您这么说是还有其它人了?”
  冷哼一声,一直坐在关义对面的月舞阳娇媚的紫眸睨着关义:“白长老武功虽高,但是想在我四人的耳根子下毫无声息的下手,那还差得远了些。”
  言下之意,自是清楚的很。诸位分舵主吃了一惊,心下皆是诧异无比。难不成,还有其他人暗中下手?
  被色紧盯着的云中子脸色一沉,没有再说话了。绝冷笑一声道:“我自接过本盟少主一位,便已命人暗中追查,已有些眉目了。”
  关义是个暴躁性子,什么话也藏不住,便沉声问道:“少主可知道是哪一方胆大之徒?”
  绝美的红唇,嘴角轻轻上扬,诡异得笑颜,看得坐下诸人不由地心惊胆寒。
  冷冷地看着每一个人,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绝一字一句地道出了三个字:“修!罗!族!”
  入夜,一顶黑色的软轿,在月光下的屋顶上飞速的跳跃着。抬轿的是两个轿夫,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与轿身的黑呢在夜色中份外的诡异。原本,夜色中,黑色是最易隐藏的颜色,只是,当满月当空的时候,皎洁的月光普照大地的时候,黑色就成了最耀眼的颜色。
  而这突然出现在月色中的黑呢软轿,却还是大剌剌的在银色的月辉下飞快的行走着。抬轿的两个轿夫,浑身被黑色包裹,只露出一双精光熠熠的眼睛,目光如炬,一看便知是两个会家子,而且还是会家子中的高手。
  轿子,被厚实的黑呢,严严实实地遮着,看不见轿子中所坐何人,轿子上也没有任何的标志,看不出这轿子有何来头。但是,这顶轿子,即便是普通人看见了,也会躲得远远的,因为,太奇怪了。哪有人三更半夜的乘轿出行,而且这轿子走地不是宽敞官道,也不是曲折小径,走的是难走的屋顶。
  诡异,真的很诡异!
  “停!”
  软轿内,一声清脆的喝咤,显示出轿内坐着的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因为,这个女人的声音非柔的柔美。柔美的语音一声令下,两个轿夫的步下停一顿,软轿便稳稳当当地在屋顶立住了。
  “下去吧!”轿帘轻掀,露出一角鲜红的衣裙,还有两根掀起轿帘的纤纤春葱玉指。一双明媚的眼眸,观看了四周片刻,然后对着轿夫下了如是的命令。
  两个轿夫听令,纵身一跃,落在了一处豪华的宅子,高门大户,显出了宅子的主人非富即贵。大门的上端,吊着一双红灯笼,随风飘摆,烛火飘摇,似灭非灭,衬着黑色软轿,黑衣的轿夫,凭添了几分的阴森。
  “可是到了?”轿帘中的女子,语音清脆,听去煞是悦耳。
  前方的轿夫,抬起头,籍着似明非明的烛火,看清门上所刻的几个大字,眼光一闪,转回身对着帘子里的人道:“禀护法,正是‘铁衣候’府。”
  语音刚落,帘子便无风自掀,一道鲜红的影子自轿中飞出,飘摇的烛火,映照出了宅门上的四个篆刻大字。“铁衣候府”。那道鲜红的影子,轻盈地立在了宅子高高的门户上,月光如银,清晰地照出了红衣女子秀美妖娆的艳丽容颜,一头乌黑的长发包裹在艳红的薄纱中,窈窕的身段也被鲜红如血的衣裳衬得妖媚无比,好一个美人儿,好一朵妖娆的牡丹花。
  红衣女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将这“铁衣候”府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宽敞的府邸,七进的房子,还有一坐美丽的花园。隐隐可以看到在院落间穿梭巡夜的护院。将布局看得清楚了,却见那红衣女子红唇轻掀,发出了朗朗的笑声,清脆的笑声,在寂寂的深夜,听去份外的清晰响亮,自然是惊动了宅子里的人。刹时间,那巡夜的护院便闻声往宅门口涌来。又见各进的厢房统统亮起了火烛,一时之间人声鼎沸,热闹无比。
  不多时,便有手持棍棒刀枪的家丁护院来到了门前。
  为首的汉子,看去甚为健壮,手持一对明晃晃的钢刀,中气十足地冲着那高高在上的红衣女子叫喊着:“何方小女子,不在闺中好生歇息,到此闹事,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胡来!”
  红衣女子眸光流动,月光下,笑得娇艳动人,不由地将一群家丁护院看得呆了,巧笑倩然,红衣女子柔声道:“小女子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位大哥,可以告诉小女子一声吗?”
  那壮汉抓了抓头,憨笑道:“姑娘,这儿是朝中功臣‘铁衣候’候爷的府邸,姑娘,你请回吧。”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暗道一群浑帐东西,被她一笑便笑得失了理性。冷笑一声,红衣女子柔声道:“这位大哥,我要找的就是候爷,可否请你代为通传一声?”
  “姑娘,你是哪里来的,我们候爷很久没有见客了,你快回去吧。”那壮汉皱了皱眉,好声相劝。
  “罗嗦!”红衣女子一个不如意,一双俏丽的柳眉便竖了起来,“我要找的是你们的候爷,与你们无干,要命的就快闪开!”
  汉子听言,不由地涨红了一张脸,一晃手中的钢刀,便纵身一跃腾空而起,冲着那红衣女子道:“姑娘,快闪开,再不闪开,我就不客气了。”
  红衣女子是武林中的高手,自然不将这汉子的威胁看在眼中,见那汉子夹着一对明晃晃的钢刀迎面而来,不由地冷哼道:“找死!”
  长袖一挥,一道劲风便往那壮汉劈去。劲力破空而去,带着呜呜的呼啸声,看得力道极为猛烈。
  那壮汉不过是初初通几招把式,一身蛮力的蛮年,来硬功夫或许还可以缠上一会,而红衣女子一出手便是内家罡气,若是硬接,这壮汉怕是要一命呜呼了。而这壮汉又不知好歹,竟然不知后退,还迎了上去,正在此时,忽地一道身影自厢房内冲了出来,猛地拽住了壮汉的领子,直往后拉。
  红衣女子见状,猛地收回掌力,然后轻盈地往下一跃,红纱轻盈飘然,端得是美妙无比。在院子内站定,红衣女子翻手又是一掌,往那汉子劈去。
  “姑娘,你要找的不是老夫吗?何苦与这莽汉子过不去?”清朗的垢音发自那突然而来的身影口中,“姑娘就饶他一死吧。”
  “没错,我找的就是你!”红衣女子猛地欺近,一双清澄的黑眸闪过一抹诡异的神情,却听见“轰”的一声,红衣女子一只白生生的掌影印在了壮汉结实的胸膛上。壮汉惊叫一声,以为自己没命了,却听见身后一声闷哼,急急地转过身,却见身后的白发老者嘴角泛起一抹血丝,一张老脸惨白,不由地惶惶不安地叫了起来:“候爷,你没事吧?”
  来者,正是这候爷府的主人,铁衣候。铁衣候,是朝中重臣,久经沙场,战功卓著,故而皇上封其为“铁衣候”。
  听到了壮汉的惊呼,老者身后的厢房内,猛地冲出几个稍显年轻的男女,看去衣裳华丽,显是铁衣候的后人。老者厉声吼道:“你们给我回去!不许出来!”
  那几个男女还想要说什么,老者怒目相向,不由得这些人不回到了厢房里。然后,老者抬起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摆了摆手道:“无妨,我没有事情,倒是你有没有受伤?”
  壮汉摸了摸身上,摇了摇头,然后那老者才放心地点了点头,抬起眼睛,仔细地看着那红衣女子:“姑娘这一招‘隔山打牛’使得不错,老夫几乎红受不住了。不知道姑娘何事要找老夫?”
  红衣女子籍着月光,看清了老者。只见那老者鹤发童颜,慈眉善目,一身锦袍衬得气度非凡,不由地抬起袖子,半遮着面儿,发出了一声娇笑:“原来您老人家就是大名鼎鼎的‘铁衣候’,小女人想要向候爷找一个人。候爷见识多广,一定可以帮小女子的忙!”
  “什么人?”铁衣候白眉微动,皱了皱眉,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个看起来就显得十分诡异的红衣女子,有着一身惊人的武功,更是不能小瞧。不由地心下暗自戒备。
  “不知道候爷可知道铁修罗的下落?”红衣女子娇美的眼眸泛着一抹森冷。
  铁衣候老脸一阵抽搐,半天才回道:“老夫不认识什么铁修罗。”
  “哦?是吗?”红衣女子美目斜睨,瞥见了铁衣候手掌紧握,显是暗中蓄劲,想要偷袭,不由地暗自冷笑。就是他了。
  “姑娘,你请回吧!”铁衣候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迈动脚步,向那红衣女子走去,“老夫送送姑娘!”
  一阵柔风刮过,吹起红衣女子裹着头发的艳红色轻纱,吹乱了一头乌黑的长发,那红衣女子便抬起了一只纤纤玉手,轻理云鬓,一双美目泛着笑意,红唇轻启,脆笑道:“不必了,候爷不必送了,候爷既然不识得铁修罗,那么小女子也不便打扰,告辞了。”
  “请!”铁衣候继续往前走。
  红衣女子口中虽说告辞,身子却动也不动,一双美目轻敛,注视着铁衣候的脚步,一双纤纤玉指,缓缓地张开,口中数着数儿:“一、二、三……七!”
  声音猛地一冷,那老者猛地顿住了脚,然后,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那群家丁惊叫着奔向老者,却见老者七窍流着腥臭的黑血,已是一命呜呼,显是中了剧毒。又惊又怒的家丁们便挥起了手中的棍棒,向那红衣女子奔去。
  “不自量力!”红衣女子冷哼一声,衣袖一卷,扔出了一团红色的粉末。
  就见那群家丁便一个个倒下了。一时之间,原本热闹的铁衣候府便没了人声。红衣女子自袖中取出一本名册,翻到最后一页打开,赫然可见“铁修罗”三个乌黑大字。俯下身,红衣女子用食指沾起老者的血,将“铁修罗”三个字抹去。
  冷笑一声,红衣女子在那铁衣候身上扔下了一朵黑色的干花和一块刻着火红色火焰的竹牌,然后提气对着烛火明亮的厢房内道:“铁衣候想必已与你们交待过了,这是江湖恩怨,我们前来索债,两不相欠。三日之后,如有人前来,你们就告诉他,我们少主陪葬的四百人性命今日已完全取走。到于这些家丁,原本不相干,这儿有一瓶解药可解家丁所中之毒,和水送服即可!”
  长袖轻挥,足尖轻点,红衣女子轻盈的身影,便犹如一只张开的蝙蝠飞起,消失在夜色中,身后,隐约听见了一阵哭嚎。
  宅子外,轿帘掀起,红衣女子飘身入内。
  轿帘垂下时,柔媚的语音伴着不屑:“铁衣候,不过如此。走吧!”
  “是!”轿夫听命,抬起软轿,健步如飞地离开,终不见任何踪迹,只有空气中隐隐飘荡着的哭泣声。
  江湖震惊了。
  短短一月之间,江湖便死了数百名人。而这几百人中,一百人是被一面带病容的白衣男子所杀,一百人被一红衣女子所杀,一百人被一黑衣俊美男子所杀,一百人被一金发紫眸的绝美少年所杀,不多不少,一共四百人。
  这些被杀的人,身上都有一个刻着鲜红火焰的竹牌。
  火焰。
  这是火焰盟的复仇令。
  消失在江湖已有一甲子的“火焰盟”向一个叫做“修罗族”的帮派,发起了复仇的攻势。
  人们或许对“火焰盟”还有些记忆,六十年,虽然不短,却也不长。可是,人们却完全记不起曾经听说过“修罗族”这个帮派。修罗族,是什么组织?为什么他们的族人遍布各个门派?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被杀的四百人中,有朝中重臣,武林名宿,正道侠士,也有邪派高手,有富商,也有乞丐,有无名小卒,也不乏帮派掌门……这些人,都是修罗族人吗?
  那么,修罗族人的势力,究竟有多大?
  而火焰盟,来势汹汹,仅仅是为了复仇吗?复的是什么仇?
  武林人,只是隐约知道,这火焰盟的前任少主,被修罗族人暗杀了。所以,才会有这四百人陪葬之说。只是,四百人,好大的陪葬。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迷离仙境”也对修罗族下了战书。原来,这被杀的“火焰盟”少主,竟是“幽冥少皇”娶了不到一年的妻子。武林人的记忆又鲜明了一些,原来“落雪山庄”的小姐,就是“火焰盟”的前任少主。一想起,二十年前艳惊武林的天下第一美人慕雪衣,人们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红颜,终是薄命,不便母亲如此,女儿也是如此。
  武林,到了多事之秋。
  武林,开始变得动荡不安起来了。
  “浑帐!”肃杀的女音,带着高扬的怒气,“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只是吩咐你们潜入火焰盟查探小九的下落,在没有小九确切下落的时候,不许轻举妄动。你们把我的话都当作耳边风了吗?你们看看现在的局面,对我们实在太不利了!”
  “呃——”回答的男人带着几分犹豫,轻咳了几声,慢慢在答道,“公主,属下自潜入火焰盟至今,仍无法查得九公主的下落,九公主好像就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找也找不到。而此时听到冷心绝被杀的消息,属下实在是感受到疑惑。”
  沉默良久,肃杀的女音泛着几分冷然:“这其中自然有些疑点,只是这火焰盟实在太过神秘,让人无法猜透,只是,这疑点,究竟在哪里呢?”
  “这——”
  “既非我族所为,火焰盟又一口咬定是我族下手,怕是一个借口。”带着几分不安,女音散发着焦虑,“我族百年来已是日见势微,而今又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少了这些精锐,要想挡住一心想要重出江湖的火焰盟与势力雄厚的迷离仙境,实在是困难重重,莫非我族就要葬送在我的手上?”
  “公主不必过于忧虑,我觉得这是火焰盟使得嫁祸之计,好为消灭我族找一个绝佳借口,也可以为自己重出江湖树立威信,只要我们找到破绽,就可以从中解困了。”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把握,“而且,我想这冷心绝之死或许是他们盟中弟子所为,只要找到凶手,就可以——”
  “不,不可能!”女音坚决的否决了男人的意见,“火焰盟向来团结,当初之所以会与我盟结交,主要是几位长老不满冷心绝这深藏闺中的女子作他们的首领,更重要的是,几位长老实权日被削弱,故而他们才答应我们困住冷心绝。但是,他们也绝不会杀掉自己老主人的血脉的,火焰盟中能够下手的人,排除了几位长老,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在四大护卫耳朵下对冷心绝痛下杀手!”
  男声轻叹一声:“公主所言极是。目下情势严峻,最重要的就是保住我族。”
  “是啊!”女音带着几分怅然,“我们现下只难小心行事,你出来已久,早些回去吧!”
  “是,公主。属下告退!”
  声音沉寂了许久,才有先后两条人影自一间小屋内离去。待得两人的踪迹都远去了,屋顶上才跃下一身黑衣的男子,星光下,只见男子剑眉朗目,煞是俊美,赫然便是火焰盟四大护卫中的“雪”。
  只见雪站在屋前思索了许久,才起上步向那先行离去的驼背老者身后追去。
  “哦?”绝看着那一身夜行衣的雪,美目泛起一抹笑意,“他们也不是笨蛋,自然会猜得到这其中必定有鬼,眼下看来势必要速战速决才是,雪,你去迷离仙境给明幽送个信吧!”
  “是!”雪应了一声,眼眸扫了一眼绝身后的床上半躺着的金发美少年,眼中泛起一抹不赞同,金发美少年美丽的紫眸转了开来,避开了雪的眼神。雪轻轻地叹了一声。
  “怎么,还有事吗?”绝将雪的眼神与叹息收入眼中,耳中,并不揭穿,只是浅笑着问着那迟迟未离开的雪。
  “没事了,雪告辞了。”收回眼神,雪退出了绝的房间。
  看着雪临走时合上的门,绝慢慢地在床沿坐下,轻轻地撩起月舞阳的一抹金发,雪白的手指缓缓地滑落在那绝美的容颜上:“月,明儿个,随我回趟落雪山庄吧。”
  柔情的望着绝,月舞阳顺从地点了点头,得到了绝更甜美的笑颜。
  冷玉书抬起头看着垂挂在枝头上的累累果实,嘴角不由地泛开一抹温柔的笑容。
  “二爷!”管家寒伯递上一条汗巾,“您擦擦汗吧!这片梨树林您精心照料,每日里松土施肥,一刻不曾歇,别累坏了自己的身体。”
  清丽的眸子望了一眼天空,冷玉书涩然道:“我整日里闲着,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好做,山庄平日的开销都有人接手,无需我操心。闲着反倒是把个身子骨闲病了。天天来这西苑走走,做做事,料理料理这些梨树,一忙就不会闲了。不闲就不会胡思乱想,人也精神了,不是很好吗?你看,这梨树的果子多招人喜啊,等绝儿回来,这梨子怕已经熟了呢。”
  犹豫了一会,寒伯的老脸微微抽搐:“二爷,我前些日子下山,听到一个传闻……”
  “那个传闻吗?我也听过了,绝儿会那么轻易的就死掉吗?”冷玉书轻笑一声,踮起脚,摘下一些过于密集的梨子,放在地上的篮子里,“绝儿若是死了,他也绝不会容我留在这个世上……”
  寒伯默然,都是一家人啊,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呢?抬起袖子抹了抹眼角:“若是老爷知道山庄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九泉之下的他也不会瞑目啊!”
  冷玉书眼圈一红,鼻头一酸,险些就落下眼泪来。脸上泛起一抹苦楚,这一切或许都是命中注定的,当年,若是他与大哥有些许勇气,如今的场面就完全不一样了吧?可是,谁又能肯定会比现在幸福呢?正自怅然,空气中忽地泛起一抹清冷的琴音,吃了一惊,冷玉书侧耳细听,那琴音穿过重重梨树林,落入耳中,那方向,分明是落雪小居的方向。
  寒伯显是也听到了这琴音,也抬起脸转向冷玉书,满脸疑惑:“二爷,是小姐回来了吗?”
  冷玉书听得明白,那琴音真的是从落雪小居传来,这西苑里平日里除了他与寒伯,甚少有人入内,山庄里会弹琴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莫非真是绝回来了?蹲下身,提起装了半篮子的青梨的篮儿,冷玉书缓步向落雪小居行去。靠得近些,琴音便更加清晰了。站在落雪小居前,冷玉书推开了篱笆的手僵住了,他看到院子里一抹灿烂的金黄。
   那有着一头耀眼金发的紫眸少年,如此美丽,如此夺目,如此的让人难以忘怀。寻常人见过一面,便终身挂念了,更何况,这人曾经使得他与最爱的人死别……苦笑一声,冷玉书慢慢地推开了篱笆的门,此微的声响自然逃不过那人的耳朵,那双妖美的紫眸抬起,微微的扫了他一眼,然后泛开一抹温和的笑容,那笑容便犹如百合绽放一般,煞是美丽。
  冷玉书愣了愣,半天不能回神,这真是一个美人儿呢!
  “你好吗?”柔软的语音,泛着江南水乡的甜润,月舞阳笑看着那怔着的清丽男子,不知为何,他看到这个男人,就无法冷然相对。
  “很好!”回过神来的冷玉书抬起头看了一眼二楼那半回的木窗,那儿琴音依旧清幽动人。
  顺着冷玉书的眼光,月舞阳美丽的紫眸泛起一抹黯然,这抹黯然落入了转过头来的冷玉书眼中,心微微一动,他是情海过来人,自然看得出月舞阳是喜欢着他那个绝美的侄……侄儿。又是一份无奈的痴恋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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