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鼠案 七

  “不是他……”
  房内剑拔弩张,唐文逸一个动作,即有一番厮杀。
  却在此时,床上传来略带衰弱的说话。
  众人转头看去,见白玉堂已撑起身来。公孙策连忙过去扶他:“白义士,你现下不宜大动……”
  白玉堂摇摇头,虽脸无血色,眼神仍是澄亮。
  “不碍事……不过是一点小伤。”他振作精神,提声说道:“猫儿,伤我之人确非唐兄。”
  他虽如此说,但众人未敢放松,皆等他说明一切。
  “今夜我本打算来寻唐兄饮酒,待找到唐兄所宿客房,见有一人在内,容貌与唐兄无异,我一时大意,只道那人便是唐兄。没料到开封府内那唐文风亦敢潜伏。刚一靠近,那唐文风就拔剑刺来……”一席话下,白玉堂身体有些摇晃,但随即稳住,又道,“我与他相搏数招,可惜力不从心,幸而唐兄即时赶到,那唐文风才匆忙逃走。”
  说罢,他问道:“唐兄,可有追上?”
  唐文逸摇头。
  展昭虽心仍有倪,但他亦确实见到两条紫色身影一前一后往东奔走,加上白玉堂作证,此看恐怕是错怪唐文逸了。
  巨阙入鞘,展昭抱拳告歉:“唐侠士,得罪了。”
  唐文逸摇头轻笑,道:“无妨,展南侠也是担心白兄安危。家兄屡杀人命,唐某实难辞其咎……”
  包拯适时插语道:“白义士身上有伤需要静养,各位今夜也辛苦了,请回房安歇吧!”转身又低声吩咐道:“展护卫,本府有恐那唐文风会去而复返。”
  展昭颔首,拱手应曰:“大人放心,展某在此守夜。”
  各人纷纷散去,唐文逸回头看了房中仍留未走的展昭,轻轻一叹,虽已知道这二人之间情谊非薄,但看在眼中,总是叫人羡慕。
  房内回复安宁,但空气中曾有血腥却未曾尽散。
  白玉堂瞪了一眼脸色不见得好的展昭,叫道:“猫儿,这不劳你守夜!那家伙若敢再来,白五爷自能应付!”
  展昭锁上门窗,抱剑坐到桌旁,面朝大门,对他的叫嚣全然不理。
  “喂!臭猫!”
  仍是没声没息。
  白玉堂皱了皱眉,知这猫儿是发了脾气,看来若不使点手段,便是叫破嗓门也换不来一应。
  “啊呀!好疼——”
  凄惨的叫声,果然换来那宽阔肩膀的一下颤动。
  可依然平静无波,笔挺的腰杆不曾动摇。
  这白玉堂叫得恁是夸张,也难怪展昭不信。他怎会不懂白玉堂本性是何等逞强,便是被鞭至皮开肉绽竟也一声不吭之人,又怎会因一道剑伤而惨叫哀嚎。
  叫了数声,倒还真扯疼了伤势,疼得他险些咳嗽出声,下意识连忙伸手捂住嘴巴,泄出几声闷咳。
  展昭听出不似作假,连忙反身来看,见那白玉堂痛得额头冒汗,甚是苦楚。
  见他终于看了过来,白玉堂顿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可惜脸部糅杂了疼色,实是不怎好看。
  展昭叹了一声,坐到床边,免得这安分不下来的人再胡乱动作。
  “白兄,可知何谓自作自受?”
  白玉堂缓过痛楚,狠瞟了他一眼:“行了猫儿,若论自作自受,白某当不如你!”
  “你——”
  展昭不禁气结,轻一抿嘴压下怒气,撇开脸不去看那张见了就想揍的俊容,才道:“白兄,时候不早,你该休息了。”
  “我早想歇息,是你这猫儿愣坐在这儿,亮堂堂的两眼珠子死瞪着白某,让白某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便是不瞧,亦知那双狡猾的眼睛充满戏谑神色。
  展昭右手一拍床边小桌,将搁在上面的水盆震起数滴水珠,手指翻转一弹,水珠如丸击射烛火,瞬间教这房间漆黑无光。
  悠然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如此,白兄便看不到展某眼睛,即可安然入睡了。”
  “……”
  “猫儿。”
  “臭猫。”
  “喂!猫大人!”
  展昭屹坐床边,不动如钟。
  任那白玉堂怎叫,就是不予搭嘴。
  如此似乎确有效果,白玉堂唤了几声便住了嘴。房间在寂静漆黑中渡过了半刻。
  就在展昭以为白玉堂已睡,却又听到那显得有点寂寥的声音。
  “你真生气了啊?”
  每次听得他如此说话,总让展昭无法置之不理。
  床上之人,曾不止一次共他出生入死。
  纵是恼他的恶,却亦时常念他的好。
  “展某并未生气。”
  “你生气了。”
  “白兄误会,展某确无恼怒之意。”
  “不,你在生气。”
  再好耐性,在这爱缠的小白鼠面前也水磨石穿了。
  便是南侠,亦是一般。
  “好!展某是生气了!”巨阙鞘顶铿击床沿,发出响亮吵音,朗朗声线在夜中带了激烈怒意,“你多翻潜入开封府闹出多少乱子,展某暂不予你计较!此次你又再夜半偷入,竟然如此就大意轻心,随便相信一个相交尚浅的朋友,以至险丧性命。白玉堂,你纵是不把自己性命当一回事,亦要顾及他人所忧,岂能将性命视若儿戏?!”
  一番呵责,顿让白玉堂无话可说。
  今日方知,敦厚之人发起火来更是非同小可!
  沉默片刻,白玉堂试探道:“难道说,猫儿你尚在怀疑唐兄?”
  “在真凶缉捕归案之前,展某不排除任何可能。或许他无心杀你,但两次都是他出手救你,如此巧合,难道白兄不曾存疑?”
  “……无论是否巧合,他终是救了我。”
  “……白兄,”白玉堂对朋友义信,实属江湖少有,展昭亦自欣赏这份至诚,终于缓下语气,“你有伤在身,就安心休养,莫要再生事端。”
  白玉堂凝重言道:“此事已容不得白某抽身。玉鼠曾传我手,杀人凶徒之弟是我朋友。更有甚者,今夜那唐文风,恐怕等的是我。”
  展昭一惊,连忙问道:“白兄何出此言?”
  “感觉。”
  “感觉?”
  “你不信?哼。凭我白玉堂多年经验,交手便知谁对我存有杀念。”
  “白兄,破案之事,就交由官府处理。请你安分养伤,若再有差池,展某难向陷空岛上各位义士交代。”
  “嗤!猫儿,你恁是没有进步,每次都拿他们来压我。”白玉堂半躺床上翘起二郎腿,满不在乎,“焉知山高,皇帝远之理!”
  “白兄你……唉!”展昭知劝亦无用,但他身上纵横伤痕,实教人心怜心痛。从怀里摸出一个紫青小瓷瓶,犹豫片刻,背着身将它塞到白玉堂怀中。
  “这个给你。”
  “这什么啊?”白玉堂打开瓶塞凑近一闻,其中透出浓浓药香。
  “是公孙先生给你的药。对消痕散疤甚有疗效。呃,公孙先生说只需涂在患处,每日三次,十日便可消去疤痕。”
  展昭心中暗幸早熄烛火,否则脸上尴尬之色定遭这白老鼠调侃。
  “哦,如此替我谢过公孙先生!”白玉堂呢喃着将瓶子塞入口袋,“正好,把那疤痕去了,免得大嫂每次看见我背上伤痕时总要唠叨一段。”
  白玉堂似乎未能死心,又自提议:“猫儿,那唐文风既以我为标,定会再度来袭。不如——”
  “不行!”未待他说出计谋,展昭已即行否决。若要以白玉堂为饵,犯险引出唐文风,此计是万万不能。
  莫说他此时身上有伤,即便完好,以他一人之力亦难与那唐文风相抗。
  白玉堂已两次逃过死劫,事不过三,纵有满天神佛恐亦难保佑他如此莽撞举动。
  他立下否决,让白玉堂不禁微愣:“怎么不行?”
  展昭摇头:“是否以你为目标现下亦只是凭空猜测,不能作实。”
  “可这也是一线机会啊!”白玉堂说起便是咬牙切齿,“唐文风两次偷袭予我,若不还以颜色,还道我白五爷是好欺负的软柿子!”
  就是如此不肯服输的个性害他多番遇险,展昭心下叹息不已。
  “此事仍需从长计议。”
  “你们官府做事就是婆婆妈妈,左一个从长计议,右一个有待查证,等你们查完了算完了,人早跑光了!”
  展昭现下真的很想拿块布将这呱噪的嘴巴给塞上,再拿条粗绳将那不安分的手足给绑上,让这个连受了伤都不肯安分静养的家伙乖乖躺在床上。
  他耐着性子,说道:“即便要设陷阱,亦需报知包大人。此事明日再商吧!”
  “可——”
  “白兄,你若再不休息,展某就请公孙先生过来替你开些安睡药。”
  “啊?不。不敢有劳!”
  这一说吃药,白玉堂可就立马静了一半,利索地盖上被子躺好睡觉。
  在以为终于平静之时,突然一个巨大物事自床铺袭来。
  展昭伸手不及,被那东西整个兜头盖住。
  “白玉堂!!你作什么?!”
  一夜折腾,展昭几乎是暴跳如雷。
  白玉堂呵呵笑声传来:“更深夜寒,要冻坏了御猫大人,明日包大人定来怪我!”说完,听到翻身之声,随即再无骚动。
  被缛有一点曾盖过的人体温度,展昭拿在手里,竟是温暖如炉。
  身后渐渐传来绵长的呼吸,看来白玉堂也确实累了,一会功夫就睡了。
  展昭这才轻轻将被褥折叠,放置一旁。
  怀抱冰寒巨阙,定坐清冷房中。
  这一夜,却比他身躺床被之中还自温暖。
  一夜无眠,待晨阳初升,那唐文风未有再度施袭。
  公孙策清早到来,替白玉堂查看伤势,并为他换药包扎妥当,又吩咐他莫要四处走动,免令创口再裂。
  白玉堂今日倒也显得老实,一一点头应下。
  展昭一旁看得有些心奇,难得这受了伤仍不安分的小白鼠竟然如此听话,实令人不禁生疑。只是公务在身,他也顾不上对此斟酌,吩咐衙役仔细看护白玉堂,便匆匆带了王朝马汉二人出府去了。
  白玉堂坐在房中,细细品着皂隶送来的早膳。
  看来施然平静,但那双眸子却已瞄向了门外站立的衙役。
  “啊呀,昨夜有那臭猫在,真教人睡不安稳!”
  丢下筷子,白玉堂站起身来大大伸了个懒腰,大声地打着哈欠往床铺躺去。
  外面衙役早听过猫鼠之隙,皆是面面相觑,不敢作声。反正里面的主是个不好惹的货色,他们犯不着也犯不起。
  有较为细致的衙役轻轻推开一条房缝往里看去,便见床铺上被褥已拱起人形。看不真切正要再往里瞧真些,却被另一人扯住:“里面睡的可是白玉堂啊!现下展大人不在府中,谁制得住他?要扰了他,你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说的也是。”那衙役连忙掩回房门。总之按展大人的命令看守大门,若有吩咐再进去便是了。
  他们是道守了大门便可,却不知这里面躺的人从来就喜自窗而出。
  展昭领那王朝马汉等人来至齐府。
  齐府自初二一劫,大门已被贴上封条,由二名力隶把守。
  撕下封条,推门而入。尸体早已被抬走,大院保留案发当日原貌,未有整理,血渍虽干,但仍能在墙壁地廊上看到大片骇人痕迹,触目惊心。
  展昭环顾四周,吩咐道:“诸人听好,需仔细搜查,蛛丝马迹亦不能放过!”
  “遵命!”
  众人领命,分散院内四处翻找。
  翻了半个时辰,却一如既往,毫无所获。
  似乎这齐府内,确无可疑之处。
  展昭细细看过各处血渍,沿了血迹往各房查看。每房几乎皆有鲜血飞溅,纵是已过数日,浓重血腥味道始终困于房内,似冤魂不散。
  转过弯角,来至主母房中,推门而入,却即时觉奇。
  虽里面亦是血腥味浓烈刺鼻,教人头昏脑胀。但除了这腥臭之位,其中更惨了微弱香气。
  仔细一辨,见有一小小洗手木盆放置房角,盆中清水竟就是香味来源。
  凑近嗅之,顿觉有微微清香溢出,纵是经时日久,竟也未曾散失其味。展昭大诧之,这是何种香料令盘中清水能泛香持久?
  “这是茵墀香。”
  突然有人出声解他疑问。
  那个本应该躺在开封府客房床铺上上安眠休养的白玉堂,突兀出现在窗外。完全无视展昭愕然的神情,施然自窗翻入。
  拍了拍手上灰尘,凑过来嗅了那气味,然后连连点头:“嗯,错不了,这是茵墀香。”说着,毫不在意地拍拍展昭肩膀,“我说猫儿,你这御猫鼻子还真不赖嘛!一下子就闻到白五爷要找的东西。”
  展昭挥开他搭在肩上的老鼠爪子,冷道:“白玉堂,你来做甚?”
  “查案啊!”
  白玉堂耸耸肩,一副玩世不恭:“你不是怀疑唐文逸吗?既然如此,白玉堂自然要替朋友澄清一切。”
  “那你如何澄清?”
  “茵墀香。”白玉堂神色突转正经,言道,“有传在汉灵帝初平三年之时,由西域所供之奇香。汉灵帝将其煮以为汤,宫人以之浴洗,余汁入渠,渠亦发香,乃名‘流香渠’。此茵墀香涂抹人体经久不散,便是空气触之亦会在身上留下浓郁香气。唐兄若有到此杀人,必定会沾染此香。但猫儿我来问你,你初二案发后遇我等之时,可曾闻到此香?”
  展昭微一颔思,随即摇了头:“展某确不曾闻到。”
  “那不就了咯!”白玉堂呵呵一笑,“如此便能证明,唐兄并非杀人凶嫌。”
  “白兄未免太过武断。”
  展昭办案素求严谨,只是一件证物不足以纵论全盘。
  “即便他并未杀害齐寿全家,亦未能洗脱其余三桩凶案之嫌。”
  白玉堂见他还不肯放过,登时恼了:“臭猫,你便是抓不到人,也不能揪了唐兄不放!”
  展昭不欲与之再作计较。
  “白兄还是请回开封府吧,展某正在办案,不便相陪。”
  “谁要你陪!”
  见展昭转身就走,白玉堂竟也跟了上去。
  “你跟来作甚,莫要防碍展某公务!”
  “哼。若不跟着你,万一你趁机动了手脚陷害唐兄……哼哼。”
  “你——”展昭猛一转身,狠瞪住那个嘴巴不修的白毛老鼠,实有将他揍一顿丢出去的冲动。可偏偏那人有伤在身,若真与他动起手来,却要落个欺弱之名。
  展昭凝了心神,不再理会他,径自推开主房门板迈步入内。
  那白玉堂如影随形,背了两手跟了进来,好似真在监视一般。
  主房之中并无血迹,中央端放一雕柜,上面摆有琳琅宝物。
  展昭虽时常出入皇宫,见贯宫内奢华摆设,但亦对这堆夺目耀眼的宝物为之惊叹。环观片刻,不禁皱起剑眉。
  似乎有些疑窦未能尽解,眼神一转,忽瞄到站在身后之人,嘴角泛起半分笑意。
  他摸着其中一套雕镂马鞍,自言自语:“这物看来像是马鞍,怎会乱放此处?”
  “笨猫!恁没见识!”
  白玉堂怎会放过任何一个将展昭锋芒压下的机会,从腰间掏出折扇,啪地一下展开,甚有品鉴行家派头,指点道:“此物乃是连环羁。西域身毒国曾以此物献予武帝。有书曾载此物乃是白玉作之,玛瑙石为勒,白光琉璃为鞍。鞍在暗室中常照十余丈,如昼日。”
  “哦?”
  展昭颇感惊讶,问道:“白兄莫非能道出这里所有宝物之来历?”
  “这是自然!”白玉堂顿嚣张起来,“你白五爷见多识广,对天下宝物自是了如指掌!”言罢,手中折扇轻点另一尊小巧佛像,“这是丹血石佛,有传乃丹丘国野外丹鬼血化石而成。丹丘之地,有夜叉驹跋之鬼,能以赤马脑为瓶、盂及乐器,皆精妙轻丽。马脑者,言是恶鬼之血,凝成此物。”
  他接连鉴赏了数件宝物,如说家珍般将架上宝物来历出处,甚至古书所载传说皆一一道来。
  展昭静静站立一旁,聍听他所说之言。
  最后白玉堂折扇轻收,叹息道:“这个齐寿还真是奢侈,房内每样珍品只需随意一件便能养活三百口人。”
  言罢,得意地瞄了瞄展昭。
  “怎么样?猫儿?”
  展昭微微点头,唇带轻笑:“白兄鉴力过人,不愧是行中高手。”
  “那是自然!——啊!”白玉堂突然醒悟过来,转头一看顿见到那略带算计的眼神,瞬是明白到他原就想让自己为之作鉴,登时龇牙道:“你这臭猫,恁是奸诈!!”
  展昭不以为意,反问道:“白兄,可觉得存放于此的宝物有何奇怪之处?”
  “奇怪?连环羁、丹血石佛、独目玉虎、身毒宝镜……”白玉堂细细一想,再抬头看看架上诸宝,顿时失声道:“这里的宝物皆来自西域诸国!!”
  展昭赞赏一笑:“不错。以齐寿一介汉商,又久居中原,何来众多西域至宝?”
  “你怀疑他的身份是……”
  “展某现下只是怀疑。此事还需证据作实。”
  白玉堂颦眉:“若确如你所料那般,他又怎会留下证据?”
  “不错。此人做事极为谨慎,确实难捉其尾。”展昭环视这房间所有物事,苦恼上眉,“这里所有的东西适才都已翻过一遍,却始终未无所获。”
  “这样啊……”白玉堂踱着步子,在房中又绕了一圈,突然笑了。
  “不,你们翻漏了!”
  展昭眼神一亮:“漏在何处?”
  白玉堂看他紧张,偏就是不慌不忙,晃着折扇继续踱着步子,朗朗吟道:“武帝天汉三年,西国王献吉光毛裘,色黄白,盖神马之类也。裘入水数日不沉,入火不焦。武帝上时服此裘以听朝。”
  “白玉堂,把话说清楚!”
  “诶诶!猫儿,你不要不耐烦嘛!”白玉堂立于床边,以扇柄挑起一块看似随意挂在墙上的汗巾,咧嘴一笑,“用武帝朝服作料的汗巾,这齐寿也未免奢侈得没谱了吧?”说罢,将那片汗巾丢给展昭。
  展昭接过,在手中揉摁片刻,顿觉此巾表面看来无异,但触感甚厚,似有夹层。
  以剑割裂开来一看,内里竟有一封纸函。
  白玉堂凑过头来,赞叹道:“厉害啊!这吉光裘果然是一如传说,入水不濡。不过颜色不怎么好看,要给我才不会穿这种东西上朝哪!”
  “休得胡言。”
  展昭小心将纸函展开,只见上面书有奇怪文字,二人虽对此毫无研究,但经之前一役亦曾看过些西夏文字,顿认出纸上所载竟是西夏文。
  白玉堂不禁咬牙恨道:“他果然是密探。”
  “不仅如此,此人甚至多次向皇上献宝,更蒙皇恩赏赐血珊瑚。”展昭看着那古怪图文,心中亦是戚然。“狼子野心,竟已伸展至开封城内。此事须尽快向包大人禀报。”
  “展大人!有发现了!”
  外面传来衙役大呼,展昭与白玉堂闻声奔来。
  只见几名衙役正围在假石山之后,看来在那里有所发现。
  “有何发现?”
  有衙役禀告道:“禀报展大人,我等在后院搜寻,发现假山之后有一坑洞,外露一截人肢骨头。”
  绕过假山,果见地上有一坑洞,泥土之中隐约可见埋有半截人手骨头。
  展昭细细打量附近被野狗挖刨的痕迹,看来是因齐宅已无人居住,让野狗团居到处挖洞,埋骨此处者终得见天日。实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白玉堂凑近来看:“你猜他会是谁。”
  “何需猜测。”展昭稍微扒开泥土,让一根尚粘着腐肉的骨头出现地面,覆盖衣物竟然是堇紫丝袍。“公孙先生曾言,天书教乃以紫堇为圣,教中圣者皆穿此色袍衣。”
  “这个人,难道会是失踪的天书教教主?!”
  “现下还不能妄加断言。还是快回开封府请公孙先生过来一验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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