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干涩的眼眸,橘黄色夕阳刺眼夺目,杜晴雅侧卧身躯不曾移动,静静地让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斌走了……没有和她道别……欧洲三个星期是吗……
十天后是他们结婚周年,也是交易期限日,他到欧洲去了……和「她」是吗?真的好羡慕……
泪水自发性的由眼眶一颗颗滑落。
天色渐渐黯淡,弓起的身躯未曾改变,无神的眼眸依旧看着窗外,直到陌生物品拉回她的意识。
披上毛毯裹住疲软身躯,赤足踏在冰冷地砖,朝那个打不开的衣柜迈去,当颤抖的手碰上握把时,她有些犹豫。
平时都是上锁的,也许根本打不开,她盯住那不小心夹在门缝下的布料。
这是严斌的秘密宝库,她只是偷偷看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喀!」衣柜门一开,里头的照明装置自动开启,熏衣草的芳香扑鼻而来。
原来只是衣服。她幻想里头藏着稀奇古怪的贵重物品,不料只是挂了满柜的衣服,女性的衣服。
她怔愣地触摸套上防潮布套的衣服,卷标都还没有卸下,这就表示尚未拆封使用。
好漂亮的小礼服,要送给谁……是电话中的小姐?有了这项认知,杜晴雅收回手离开它们,忆起林卓男曾提过严斌对于未来的努力,而这些说不定是为未来老婆准备的见面礼。
她一直深信他不像表面那么冷血,是有情感的,是浪漫的,那个女人好幸运,能拥有这不属于她的真情。她红了眼眶。
他出国的时机令她意外,毫无预警的……之前的美好相处遮掩了一场交易的事实,她以为得到梦寐以求的幸福,现在她懂了,她会悄然地走出他的世界,只留下她的祝福给他们。
弯下身子,她欲将露出的一角拾入衣柜中,眼熟的布枓令她低首思索。
「不会是……」掀开布套,高雅的珍珠白结婚礼服映入眼帘。
杜晴雅步履蹒跚向后退,无力双脚快支撑不住沉重身躯,直到僵硬的背脊抵靠冰凉墙面,终于身子一软,滑坐在地板上。
「我真是个呆瓜!斌一直在看我笑话,而我却像个发情的女人毫无警觉,我真丢脸……」她含泪自嘲。
衣柜边角,那一件杜晴雅在婚纱展为走秀代言、也就是林旭男亲手设计、世界上独一一件的婚纱,现在竟然深藏于此,严斌的用心良苦令她吃惊。
她曾经在婚纱展后恳请旭男开价出售那唯一且对她意义非凡的礼服,当时他告诉她,已经有一位即将步入礼堂的新郎要求他让售,却没想到这个人竟是严斌……
从头至尾她的存在都不重要,严斌早把他的未来规画好了。
她脑海快速闪过两人相处的点滴,一幕一幕不断重现。
奶奶,妳可以放心了,斌会过得很幸福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他曾答应妳的事会一一实现的。严王娟临终前与杜晴雅的感性长谈,每一句话她都不曾忘怀。
「天啊!腰好酸喔!戏份结束了,该准备离开了。」她支撑着墙面小心站起身,对这预知的结果早已有初步计画,当然这些都必须先瞒骗着凤书和迎月,以免她们过度反应。
「小雅?」电话另一端传来林卓男着急的声调。「太好了!救世主终于现身。」
「新年快乐!找我什么事?听起来好象很急迫。」杜晴雅先礼貌性拜个晚年,再问这个以冷静著称的大律师。
「当然急!到处都找不到妳的人,而且手机都关机中,我好害怕妳会出事。」他松了一口气。
「你想太多了,我只不过到美国和家人过年,至于手机嘛!把它遗留在床上忘记带走,如果你打电话到花店,凤书会告诉你我人在哪!」
姓殷那个该死的女人!竟敢晃点他,这笔帐他们再好好算了!「我手中有几份文件等着妳来点收……是关于妳和严斌契约上的事项。」林卓男轻轻说道。
契约……她不记得内容有些什么了。「先放你那好吗?等我手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再处理。」她需要一点时间沉淀心情。
「没问题,不过有一件事就要请小妹妳先出面处理,要不然我的助理可能会精神崩溃。」林卓男无奈,任谁也受不了夺命追魂CALL的轰炸。
「什么事这么恐怖?」她笑着问。
「还不是你们社区的管理委员,他们转寄通知我,如果不把你们找出来的话,就要我去打扫周遭环境。」林卓男加油添醋的说。
她怎么有听没有懂?杜晴雅一头雾水。「卓男,你应该去找严斌。」
「找他干嘛?妳是产权所有人,不找妳找谁。」
「你是不是弄错了?那栋房子是严斌为自己打造的梦想,怎么会在我的名下?」杜晴雅吃惊,音调不自觉高昂。
「没错,所有细节都是Binson本人和我讨论后决定的,早已完成手续。」该打屁股,竟然怀疑他林大律师的专业。
「我……」杜晴雅的思绪乱成一团,这件事情太劲爆,炸得她无言以对。
「别再我呀我的,下午拨个时间回家一趟,里面的『大型东西』若有需要就留着,假如嫌碍眼,记得联络我去回收。」林卓男意味深长地说。
「有什么大型东西需要回收?」卓男今天说的话老是拐弯抹角,好难理解。杜晴雅蹙紧眉心。
「阿知!妳回去瞧瞧再说吧!」他卖关子。OK!他的事办完了,终于可以放个晚年假。林卓男无事一身轻,愉悦向杜晴雅道别。
严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把那栋价值不菲的房子给了她?断讯后,杜晴雅呆坐在床上,心里五味杂陈,太多问题令她不解。
杜晴雅没想过会再踏进这个社区,当车子驶入车道时,有股熟悉的心痛令她难受。
「不会吧?怎么……」
中庭的花园在失去照顾下呈现干枯状态,枯叶随处飞散,和邻居生气盎然的院子成为强烈对比,她才离开一个月不是吗?这儿就形同无主屋。她蹲在花圃前抚摸已死去的银叶菊叹息。
拿出由林卓男那里取回的房屋锁匙,杜晴雅走进以后属于她的家,客厅内有些凌乱,空气中灰麈飞扬,厨房流理台堆满了未清洗的杯盘,垃圾桶更是臭气熏天令人掩鼻。
「天啊!要窒息了!」
迅速打开厨房后门及所有窗户,她站在外头不断吸取新鲜空气,而屋里的恐怖景象,她怀疑自己有勇气去整理。
「难怪邻居会向委员会投书,连我都受不了……」
做完心理建设,杜晴雅着手一一收拾,进进出出十多趟后,才将有形的脏乱清扫干净,而流动的空气也把秽气送走大半,不再那么呛人。
「好渴!」
冰箱早就空空如也,饮水机里的蒸馏水不会是她离开时加的那一次的吧?杜晴雅心惊怕怕地睇视着它。
「还是跑一趟超市。」她拿起便条纸开始列物品清单。
「砰!」
楼上传来重物坠地声,她由沙发跳起,盯住楼梯方向。
「别怕……也许是东西掉下来……没事的……」她安抚自己。
战战兢兢地往二楼迈进,一步一履轻轻慢慢,她先拐进健身室找寻防身用具……如果严斌没有全部带走的话。
「这些……」
她呆愣片刻,大约目测那些高价的运动用品,如同她离开前般不曾被移动过。
「卓男一定有事没告诉我。」她取过木质球棒自语。
二楼的房间门都是开启的,杜晴雅必须一间间寻找之前声音的来源。
「嗯……」
这一次清楚传来人声,而且是略带痛苦的呻吟。
有人!握紧球棒的双手微微颤抖,杜晴雅心跳加速,一口气憋住,往她以前睡的客房走去。
「斌?!」
男人斜躺在地上,一手扣住床沿挣扎着要起身。
丢下手中的防身木棒,她迅速向前,扶持他摇摇欲坠的身躯。「斌,我帮你!」好浓的酒味,熏得她都要醉了。
严斌无意识呼唤:「晴……晴……」
「我在这。」她坐在床边俯视着他。
「别走……」
「我回来了……斌,别哭……」他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脸上的瘀伤令人怵目惊心。杜晴雅心疼的流下泪来。
「晴?」接收到外来的触摸,严斌睁开疲累的双眸。
「先别说话,我去拧条毛巾帮你擦脸。」她拭去不小心滑落的泪水。
「不要!不要离开我!」他突然抱住欲离开床铺的馨软身躯,她身上的幽香顺着鼻息刺激他的四肢百骸。
「我只是去浴室拿湿毛巾。」
「不要……每次醒来妳都不见了……不放!我不放!」他抱得更紧,恨不得将其融入血肉,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斌……他颤抖的身体彷佛害怕些什么……
杜晴雅任严斌霸道地拥抱着,四周忽然静了下来,只感觉得到对方的气息、对方的心跳。她动了一下,他则环紧双臂,最后,厚实的胸膛中传出几句尴尬的话语——
「斌……你好臭喔!」
他倏地放开她,红着脸分不清是酒意还是羞赧。「我……我这就去洗澡、刷牙……等我……别走……不然妳和我一起洗!」这主意不错。他带点醉意说道。
她怀疑他在藉酒装疯。共浴?她想都不敢想。杜晴雅酡红着双颊与他对峙。
「别开玩笑了!」
「那我不要洗,我们俩就躺在这张床上,几天后妳和我就臭气相投。」他将她推倒压在身下,亲吻细白颈项。
这个带点孩子气的人是她所认识的严斌吗?她真的胡涂了。一过完年,周遭的事物转变得令她难以理解,就彷佛进入虚拟世界。
「那我铁定先被某人给熏晕!」她俏皮的说。
的确很臭,几天没洗澡他自己都记不得了,当然不可以同身下的小女人讲。
「好吧!应观众热烈要求。」
什么跟什么嘛!听他满嘴醉言醉语。杜晴雅盯住微颤的背影。
「我帮你。」撑起伟岸身躯,她协助他进入浴室。
「晴,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碰酒。」他给她承诺。
他说以后……那是不是代表着他们还有未来?杜晴雅动容。
「嗯!」
「不要关门好不好?这样子我就知道妳一直在我身边。」他可怜兮兮的恳求。
开什么玩笑!能看吗?没得商量。「不行!会感冒的。」
「那妳不能离开!」他乖乖让她脱掉身上的衣物。
「好啦!呃……剩下的你自个儿来。」放在裤子拉炼上的手忽然缩回,她低头走出浴室。
杜晴雅一路飙到小客厅,脸上红潮依旧,她频频深呼吸以缓和紧张的情绪。
「天啊!他不会真的没关门吧?」因为他愉悦的歌声由房里传出。
她火速奔至一褛,生怕那名醉汉会意犹未尽,真的赤身裸体地跑出来。
「哦!差点忘了。」瞄到长桌上的采购清单,她拿起车钥匙准备到附近超市购买。「嗯……马上回来应该不要紧吧?」她考虑要不要知会严斌。「还是算了,他一定会吵着要跟去!」
杜晴雅急忙出门,想着以最快时间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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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的点心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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