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希凡狂妄的掠夺着邱冬凝的唇,她欠他太多太多了,如果真要计较的话,吻个一年半载也不够!
他旁若无人的啃啮着她的唇、她的耳、她的颈、她的一切,他想把她揉进身体里,想把她吞进肚子里,二十四小时带着她,就算已经过了七年,就算她已经嫁人了,也无法改变他对她的渴望。
他狂妄却令她熟悉无比的吻,让她只能虚软的瘫在他的怀里任由摆布,毫无招架之力,也无须反抗,因为在他[满足]前,他根本不可能放开她。
就在她以为他要用烈吻谋杀她的时候,他终于结束这个令人窒息的吻,但仍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她用力的喘息,他也是。
“这只是利息,你该清楚知道你欠我的不只这些。”他在她耳边缓缓道。
“别这样。”手抵着他的胸膛,试图架开彼此的距离,眼神也刻意回避他。“你我现在的身分不该这样。”
他将脸凑近她,看起来像是又要吻她似的。
“自从失去你之后,我就不在乎一切了,无论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只要我想做的,谁也管不着!”
“但我在乎!”
他微勾唇角冷笑。“是啊,你一定在乎,不然就不会迫不及待的甩掉穷光蛋嫁入豪门了。”
“放开我。”她扭动着被他紧紧扣住的双手。
他不为所动,一眯也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
“这样很难看。”她眼睛溜一眼四周,虽然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但这样拉扯总是不好看。
“你不要一直乱动就不会难看。”干脆将她的手扣在墙上。
她乖乖的停止挣扎,只能用眼神与他互砍。
“当年为什么没有依约出现,让我等不到人?”他凝视着她。
她撇过头去,紧紧咬着牙要不发一语。
“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虽然慢了七年,但他坚持向她要一个解释。
“没有理由。”她用力摇头。
没能和他在一起,对她来说确实是很大的遗憾,然而现在的她根本配他不起,再多说什么都会造成他的困扰。
“为什么突然嫁人?”他借着紧握着拳头的动作来压抑激动的情绪。
她低下头不敢直视他也不想回答,事情都已经演变成这样,再多的解释也无法改变什么。
他嘶吼一声,扣住她的手掌压在她耳边的墙上,将脸凑近她沉声道:“被耍的是我,等了七年的是我,你居然连个理由都不肯给我?”
“对不起……”泪水不受控制的从她眼眶滑落。
“我不要听这三个字,它们廉价得甚至不用花上一分一毫就可取得。”他痛苦的嗄声嘶吼。
邱冬凝心痛的撇开脸。“就算我跟你说了又如何?不就是历史故事?这并不能改变什么,你还是大老板,而我还是有夫之妇。”
她并不想让他知道她早就离婚的事,是她对不起他,既然当年已经选择放弃,这个时候任何想回头的意念对他都是不公平的,他应该拥有更好的女人。
他抡起拳头向墙壁击了一拳,有夫之妇这个名词令他懊恼却又无可奈何。
松开她的手,与她并肩靠躺在墙柱上。“过得好吗?”
“嗯。”就算不好也绝不能跟他说。
他拿出香烟点燃。“瘦成这样,一点也不像个过得很好的少妇。”
“他喜欢女人瘦一点。”她心虚的低下头道。
“是吗?他该尊重你自己的意愿,而不是要求你配合他的喜好。”很不爽听到她为了别的男人而去改变自己。
她就这么爱她的丈夫?爱到瘦成这样也无所谓?爱到赔上健康也可以?
“个人喜好不同。”她苦笑,不是听不懂他的挖苦,只是无力响应。
“所以你才可以这么善变?先是说要和我私奔,结果却禁不起邓家的诱惑,嫁进豪门当少奶奶?”当年他是输给了邓家的家财万贯。
她轻声喟叹,他的话句句带刺,字字伤了,这样的对话很累人。“你以前不抽烟的。”看着他将香烟当氧气罩般的用力吸入,她担心的皱起眉。
“你走后才学的。”那段时间他如行尸走肉般的过日子。
“对你,我只有对不起,恭喜你事业这么成功。”
“时势造英雄吧,当初看准在台湾并购市场还是块并开发的处女地,所以起了想组公司的念头,公司的草创及营运周转金是由孔宥修和江鸿泰合力出资的,为了说服他们相信我的判断,我以仅有的五百万资金买下一家负债累累几乎要倒闭的企业,经过大力拆解、改造后,一年内这家公司起死回生,每年EPI值平均都能破五,从此,他们绝不质疑我的每一项决策,给我全力的资助。”
孔宥修和江鸿泰都是知名集团的小开,能够和这两人成为同学兼死党,是他人生中重要的转折点。
“你们还是那么要好吗?”大学时代他的人缘很好,她也知道他有几个很要好的死党,只是她没和他们接触过。
“嗯,也是他们陪我度过失去你的那段惨淡日子。”失去她的那段日子,是这群好友接力陪着他熬过来的。
提到她离开他的那段日子,她再度沉默。
“为何这么快嫁进邓家?”他一直怀疑她仓卒嫁入邓家另有隐情。
“爸爸安排相亲就去了。”现在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然后就和对方一见钟情?”他们当年都没这么快看对眼。
“可以这么说。”他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但她却无法告诉他事实真相。
“你的老公是邓嘉宏对吧?”这个名字让他的左心房隐隐作痛,好嫉妒这个男人呀。
“嗯。”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感觉有点陌生。
“你对他了解有多少?他真的爱你吗?”狐疑的表情说明他怀疑她和邓嘉宏结婚的动机。
“夫妻之间能相互扶持比较重要,太过了解不一定适合当夫妻。”她避重就轻的回答。
“就算他花名在外也无所谓?”邓嘉宏偶尔会因为花边新闻而出现在报章杂志的版面上,他不认为她会爱邓嘉宏爱到不介意他在外面有女人。
他忽然很想听到她对邓嘉宏的不满和抱怨,甚至希望她会紧紧抱着他哭诉她的婚姻并不幸福,然后对他保证她一直都是爱他的,紧接着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她从邓嘉宏身边抢回来……天哪!他怎会出现这样扭曲的念头?居然为了和她复合而希望她过得不幸福?!
“男人逢场作戏很正常,尤其事业有成的男人。”放过她吧!现在就算邓嘉宏得了艾滋病都不关她的事。
他生气的紧咬牙根。“是吗?没想到你这么看得开。”
“夫妻间本来就该互相体谅。”她淡淡说道。“很晚了,我该回去了,家里会担心。”
她挺身打算离开,现在她只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担心?!谁会担心你?天天比你晚回家的丈夫吗?”他露出怀疑的表情。
“那是我们的家务事,你管不着。”她面露愠色,对于他咄咄逼人的问题就快要招架不住了。
她的话又重伤他一次。“是吗?那只好祝你们幸福。”最后几个字是从齿缝逼出来的。
“谢谢,我们一直都幸福。”回他一个凄美的笑容。
既然不能回头了,那就斩断一切吧,索性让他误会到底,绝不能怀有还想回到他身边的妄想。
他闭上眼用力深呼吸,不敢让脑海中有任何画面,否则难保他会失控。
“保重,再见。”话一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先行离开。
如果他稍稍停顿下来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邱冬凝正对着他的背影痛苦得泪流满面,可惜,他并没有回头,只是竭尽所能的快步离开,此刻的他心痛得只想赶快离开这里,无法再顾虑周遭的人事物了。
邱冬凝等不及回到家,情绪当场崩溃,蹲下来抱膝痛哭,泪水像接了水龙头似的不断拚命的流出。
糟透了,她的表现烂得一塌糊涂,根本没面对他的勇气,甚至连说话的能力都几近丧失,直想找个地洞钻。
她就这样蹲着、哭着,像极了无家可归的无助小孩。
等她哭累了想起身回家时,双脚却早已麻痛得不听使唤,根本站不起来。
好不容易勉强站起来后,她硬拖着麻痹的双脚一跛一跛的朝停车棚走去,脚跛了,心也跟着瘸了。
杨希凡怒气冲冲的走回停车处,叶智源早已等在那里。
“为什么钟都还没敲完就急忙离开?肚子不舒服啊?”叶智源双手叉放胸前打趣道。
杨希凡不发一语的打开车门,却被叶智源以身体挡住而进不去。“喂!来都来了,最多以后不找你过来就是了,干么生这种事后气?”他以为杨希凡是因为被他拗来演讲而生气。
“上车!”杨希凡瞪着好友。
“什么?”叶智源一时反应不过来。
“上车,陪我喝一杯!”再一次命令。
既然他这么生气,那陪他喝一杯当作赔罪也是应该的,叶智源乖乖绕到乘客座上车。
因为一直以为杨希凡是在生他的气,所以上车后他也不敢主动开口,反正今晚他是杨希心的了,要杀要剐、要煎要煮都随他。
他们来到一家会员制的私人俱乐部,叶智源有些意外杨希凡会带他到这种场所,因为杨希凡明明很讨厌这种交际应酬的地方呀!
“看来我是真的把你惹毛了,才会让你搞不清方向开到这里来。”叶智源拍拍他的肩膀。
杨希凡向服务生点了瓶烈酒后,一脸严肃地说:“我有话要问你。”
“我?!”叶智源先是茫然的指着自己,然后才恍然大悟,眯着眼贼兮兮地问:“该不会看上班上的哪位同学了吧?”
杨希凡火大的揪起他的衣领,目光如剑的刺向他。“为什么不跟我说她在你班上?”
“喂~~还没喝你就醉啦?放手啦!”将杨希凡的手架开。“你到底是怎么了?谁在我班上?”他被搞得一头雾水。
“冬凝。”
“冬凝?”叶智源困惑的复诵一遍,然后才恍然大悟。“邱冬凝?!你那个无缘的小寒梅在我班上?我怎么没印象,是不是看错了?”
当年邱冬凝天天到他们系上找希凡,让他们这些死党可是嫉妒又羡慕,常常是照三餐加消夜的把希凡拿出来海亏几顿。
邱冬凝是学校公认的大美女,气质如寒梅般清新淡雅,所到之外受尽礼遇,当时还刮起一阵吟诗风,不少学长学弟卯起来啃诗,只为了展示自己的才情表达对邱冬凝的爱慕之意。
最经典的就是有位学长对[腊尽冬残,百花调零,唯有寒梅傲枝头。]所下的批注——
冬天已经冷得要脑残了,学校却没一个能看的女生,只有美丽的冬凝如白梅般,在寒风中的树枝头瑟瑟发抖惹人怜爱啊!
这样无厘头的批注在当时可是伤了全校许多女生的心呢!
也因为这样,[一枝梅]、[小寒梅]的绰号不胫而走,传遍校园每个角落。
杨希凡和一枝梅的恋情可说是惊动万教般的轰轰烈烈,虽然因为家世背景相差悬殊而不被大家看好,但除了这一点外,他们真的是郎才女貌有够匹配,因此其它追求者也才没找杨希凡单挑。
可惜,这段恋情最终还是被现实环境给打散了。
“我刚刚和她碰面聊过了。”杨希凡拉开酒瓶的软木塞盖子,为自己斟酒。
“不可能吧?如果是她,我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杨希凡转头瞅着他。“你大概只注意到年轻的美眉。”
叶智源还来不及为自己辩解就又被他打断。“不过……她变很多,连我都没能立刻认出她来。”
“不是说嫁进豪门了?是当贵妇太无聊,所以回到学校找乐子吗?”邱冬凝抛弃希凡没多久就嫁入豪门,他们这一票死党只要提到她就会变得面目狰狞。
杨希凡苦涩的摇头。“不知道,她变很多,瘦了不少,个性也变了,而且她竟然会怕我?!”想到冬凝面对他时害怕的表情,就让他揪心难过。
叶智源用力拍一下好友的肩背。“嘿,她过得好不好都不关你的事,你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都过了这么多年,现在你随时可以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就别再执着于她了。她都能那么狠心的负你,你理她干么呢?”
“邓嘉宏没有善待她。”杨希凡仰头将手中的烈酒饮尽。
就算冬凝不说,他也可以从她的表情看出她过得并不幸福。
叶智源为他添酒。“想也知道,邓嘉宏几乎每个月都搂着不同的女人上报章杂志博版面,当他的老婆哪里幸福得起来?”
杨希凡寒着脸喝着闷酒,其实他很气邱冬凝,既然过得不好,怎么不离开那个烂人?这么委屈的窝在那里做什么?真有这么爱那个男人吗?
“奇怪的是,就算随便抓一个路人来问,都知道邓嘉宏私生活糜烂,到处花天酒地,她怎么能够忍受和这种人同床共枕?你之前不是有找她朋友问过,结果咧?”叶智源转头追问杨希凡。
“他们也不清楚。”她同学朋友对于她的消息,比他知道的更贫乏。
“喝~~她断得可真干净。”叶智源没忘记当年好友到处疯狂的找寻邱冬凝的事。
“后来知道她嫁进邓家后,就没再想过要找她了。”当年的他和邓家的豪门阔气根本无法比拟,他以为冬凝是因为不愿跟着他吃苦才选择嫁进豪门的。
“啧,没见过像你这么痴情的,既然人家都已经结婚了,有她的家庭生活,幸福与否就与我们无关了,喝酒。”为杨希凡添酒。
杨希凡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一直以为七年的时间足够让他忘记过去,忘记所有与她有关的一切,表面上他也一直做得很好,但那是在见到她以前,与她重逢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根本没忘记过她,甚至还深爱着她。
这几年他算是白背了[女人绝缘体]这个称号了,他根本不是丧失爱人的能力,而是他不想要别人,所以明知她早已结婚,但心底仍期待着他们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也才会为明显消瘦的她感到心痛。
“我该怎么做?”杨希凡茫然若失的看向好友。
叶智源再为他添酒,知道好友心情肯定难受,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又钻进死胡同里,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每天陪他喝酒到喝到挂,抽烟抽到喉咙沙哑说不出话的恐怖日子。
“你呀!既然满脑子都是她,那就和人家说清楚呀!只不过人家已经是邓太太了,说清楚又如何?总不能要求人家离婚来跟你吧?”他实在搞不懂,为何希凡对一枝梅要这么执着?
杨希凡紧握着拳头不发一语,他确实满脑子都是邱冬凝的身影,所以他无法开口反驳叶智源。
他仍无法忘记冬凝,这些年来,他事业有成却不想谈感情,也不愿和女人沾上边,冬凝的离开不仅让他头破血流,甚至如脑溢血般的几乎夺去他的性命,同时让他对爱情彻底失望,那道伤口既深且长,从没结痂过。
他原本该恨冬凝的无情离去,但在重逢后,他无法漠视内心如海啸般的激动澎湃,更了解到从没结痂过的伤口只有冬凝有办法止血……
“冬凝,要不要一起喝碗粥再回去?”王忆梅轻搭着邱冬凝的肩膀,和她一起走到校门旁的停车棚。
“我不饿。”冬凝摇头拒绝。
王忆梅不满的撇撇嘴。“就知道是这个答案,每次邀你吃宵夜都被拒绝,要是我是男人的话,哪禁得起被你拒绝这么多次?早就找块豆腐闷死自己啦!”用力戴上安全帽发泄她的不满。
“知道还每次问,你是被虐狂吗?”她也将安全帽戴上。
“习惯啦!不问一下反而觉得怪怪的。”王忆梅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膀,反正被拒绝惯了。“算了,我自己去喽!”
“掰掰。”邱冬凝笑着和她道别。
王忆梅发动车子后转头看她,脸上还带着不甘的表情。“你呀你,瘦成这样怎么对得起国家?外国人看到你肯定地以为我们是落后的蛮荒国家,瘦巴巴的难看死了,你最好想办法把自己养胖点,省得国家反过来跟你要求民赔。”轻哼一声,翻翻眼后才缓催油门离开。
邱冬凝微笑目送她离开,她知道王忆梅是刀子嘴豆腐心,担心她的身体才故意这样消遣她,身边有个这样唠叨又关心自己的朋友也是一种幸福。
杨希凡将车子停在离校门口不远的地方,只为了看看邱冬凝。
最近他常常管不住大脑,让她的身影在脑海中不断奔跑,恰巧今天下午没什么重要的行程,索性就开车出来绕绕,绕着绕着就绕到这儿了,等着等着就等到她下课了。
他坐在车里将邱冬凝及王忆梅的一举一动纳入眼里,车窗是开着的,所以清楚的听到王忆梅的低吼。他赞成她的说法,冬凝真的是瘦得对不起国家。
看着邱冬凝将车子骑出车棚,他也发动车子缓缓的跟着在她后头,心中兀自纳闷着她为何自己骑车,而不是由司机或者是邓嘉宏接送?
“天杀的邓嘉宏,真忍心让妻子在夜间独自骑车回家?!”他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
随着邱冬凝越骑越偏远,他的心就越沉,怀疑也越深。财大气粗的邓家绝不可能住在如此偏远的地方,他们的房子就算不是在精华地段,也绝对是豪宅林立的区域。
当邱冬凝在一栋老旧的公寓前停下车并脱下安全帽时,杨希凡头顶简直要冒烟了。
不是嫁入豪门?
这里又是什么鬼地方?
他熄火下车,三步并两步的冲上前去[逮]她。
邱冬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放声尖叫,他将她按压靠墙,赶紧用手掌捣住她的嘴,以免引来多事之人。
她惊魂未定的瞪视着他,他也是,不过他眼中闪耀的可是熊熊怒火。
“你住这里?”他仍捣着她的嘴,在没确定她平静下来前不打算松开。
她在心中低叹,该来的还是躲不过,既然都在这被他遇到,再说任何谎言都只会成为笑柄。
她缓缓点头,并指指他捣在她嘴上的手掌。
杨希凡只是松开手,身体仍和她保持两个拳头宽的距离以防她跑掉。
“先上去再说。”她不想让邻居看见他们这么暧昧的姿势。
杨希凡颔首同意这个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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