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母亲的总是希望儿子娶房贤淑妻子,顾家侍夫育子无微不至,而不是一天到晚劳心劳力,收拾小妻子闯下的祸事。
「娘,孩儿甘之如饴。」一句话道出无限深情。
他脸上洋溢出浓郁的深情,引发任娉婷的醋意,那份不甘顿成戾气,羞怯的柔弱的泪眼中找不到一丝湿。
「她不过是个小乞丐,你的甘之如饴早晚成为扬州城的笑柄。」她凭什么拥有他的眷恋?
恩天随狠狠瞪了她一眼。「乞丐又如何,胜过蝎毒女子百倍、万倍好。」
「你骂我蛇蝎女人?」美丽的脸孔出现错愕的恨意。「姨娘――」
这两个孩子真是的……「天随,你少说一句,娉婷的说词并未夸浮,一个小乞儿?这……」
「娘,小奴不是普通乞儿,她是……」他原本想道出她真实身份,却被一阵气急女声阻扰。
他盯瞄一视,嘴角轻勾。「很不幸,她刚好是乞丐头儿的干女儿,手中握有号令天下乞丐的令牌,你爹掌管的兵马还没一城乞丐多。」
「你……胡说。」乞丐哪有什么令牌。
「你就算再无知,也应该知晓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身为丐帮的少帮主,她的江湖地位不逊于我。」
讶然的任娉婷表情木然。
她没想到乞丐有帮派,而且声势惊人,号称天下第一帮,明摆着她的声势有多薄弱。
恩夫人不解的问道:「你一向不插手江湖事,怎会认识娃儿……小奴。」
江湖是非多,妇道人家的她也知晓这道理。
沉稳的恩天随神色一恍,似乎瞧见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蛋在眼前晃动,带着童音的不悦语气问他死了没。
过往的记忆令他忍俊不已,娓娓道来……
「娘,当年我受创过深,生命垂危,幸赖小奴和师父以交易方式救我一命,并以她过人天赋为我解说招式及口诀,我才能习得一身好武艺。若非有她,孩儿早就魂飞离恨天,更不可能有今日成就,她是孩儿再世的恩人。」
而他在商场的那一套,完全是偷师季家九名钱精,才能在扬州城立足,继而向外扩展,成为仅次于来钱世家的豪商富贾。
听到儿子真诚的坦白,恩夫人蒙了双眼,拾起素色手绢拭去眼角泪光。
「可怜的孩子,你一直将心事紧藏着,绝口不提当年事,原来是担心我无法承受。」真是苦了他。
自从他忽然生还而归,母子俩从未坐下来谈谈心,而她在惊喜下也不忍问他十年来的生活点滴,一迳地潜入佛学中寻求心灵安慰。
「所以,娘。没有小奴就没有今日的恩天随,希望你不要歧视小奴的出身。」
说到底,他还是顺了季小奴的心意,没有说出她那令人咋舌的家世。
「我知道了,我没有瞧不起她乞儿的身份,只是她太活泼了,怕待不住咱们沉闷庄院。」
言下之意,大有接纳之心,脸色不豫的任娉婷一听非常恐慌,手足无措地想捉住一份保证。
「姨娘,你想让她以什么身份待下来,你答应过正室的位置是我的,我不许表哥纳妾。」
「嗄?我……」恩夫人左右为难,媒人都找齐了,只剩下上门提亲一事。
恩天随冷笑地打破她的痴想。「我恩天随今生今世只娶一人为妻,而那人不是你。」
「什么?」任娉婷倏而转向一脸为难的恩夫人投诉。「姨娘,表哥不守承诺,毁婚背约。」
不待恩夫人开口,冷酷的恩天随剑眉一竖。「自取羞辱。」
「你……你别太过份了。」停歇的春雨再次泄洪。
「这一生我只对小奴允诺终身,至于你,早觅良婿,勿再纠缠。」他用冷峻的口吻说道。
伤人语,字字如刀。
任娉婷花容失色,带雨梨花泣不成声,抖动的肩膀楚楚可怜,四年的一厢情愿化成春泥,为人作嫁徒留心碎。
「我……我不要……呜……我只要……你……只要……你……」
恩夫人忍不住揽着她的肩。「天随,娉婷是个好姑娘,一片痴心对你,何不同娶双妻。」
「娘,我不想享齐人之福,你和二娘的殷鉴我看在眼里,你也不想再误第二个王云娘吧!」
这番话适时地堵住恩夫人的口,当年的苦和痛,今日的悔与悟,的确是血泪交织的借镜。
「娉婷,姨娘对不起你,若有好的姻缘,你别错过了。」她只能为一己之私道歉。
哭到心肝俱裂的任娉婷禁不起连番打击,深沉的爱转成深沉的恨,她泪流满面地大吼,狠狠地瞪视恩家母子。
「我恨你们,我恨――」
凌厉的一吼,她转身狂奔而去。
「娉婷,娉婷――」恩夫人不放心地朝她身后直唤。
恩天随及时阻止娘亲。「让她去吧!等她心情平复些再说。」
「可是……唉!都怪我自作主张,想媳妇想疯了,才会拖累娉婷。」枉她念佛吃斋却想不澈。
「娘,你不要沮丧,小奴的行为虽然乖张,但你只要和她相处一段时日就会发现,她是刀子口豆腐心,话不中听但绝对中肯。」
一讲到和季小奴有关的话题,他的眉宇间染上一层幸福光彩,眼神温柔似水,整个人洋溢着满满的浓情。
不知欢爱过后,她的身子可好?
染血的被褥是如此惊心,凌乱的床铺满是欢爱过后的痕迹,满室尽是男女体味的残韵,教人看了也羞。
惜白如雪的赤裸玉体浸泡在冒着热气的木桶里,理当羞怯的人儿头枕在木桶凹陷处,神情畅意擒着笑,轻弹水面上淡雅的白玉兰。
「小姐,你被庄主给欺负了去,怎么还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好像没事似的。」
「不然要怎样,第一次没经验,你告诉我该怎么做,下次的表现一定符合你的要求。」做那档事挺有趣。
听听,多可耻的说词。
菊儿无奈地看向正在整理床铺的雪无心,两人眼神在空中交会,互见彼此眼中的无力感。
「主人,你太不自爱了,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糊里糊涂就……就……」雪无心羞于启齿。
「失身是吧!」季小奴脚自在地打量着水花。「好奇怪,你不是青楼出身,对这两个字应该不陌生。」
主人真是口无遮拦。「在青楼的姐妹对这种事司空见惯,可我是清白,你不要带坏我。」
「我带坏你?」季小奴故作讶异地掩口轻呼。「这种事不用人带,自然就会变坏。」她有那么清纯吗?
青楼中的女子,或多或少在接客前,老鸨会传授些私房绝技来讨好恩客,她才不信雪无心真的单纯如白纸,至少在耳听目染之下,懂得闺房之事。
雪无心微愠的说道:「你真的很坏耶!就算我听多了男女之事,你总要顾忌着菊儿,她还小。」
「我不小了,人家十五及笄了。」脸红耳赤,菊儿不服气的抗议。
两人同把目光移向她,一是好笑,一是微责。
「你看吧!人家菊儿都比你开通,就你在那儿假道学。」有点无味。
「主人,菊儿不懂事,你就别瞎起闹,女子婚前失贞难以见容乡里,你想过其中的严重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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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怜爱奴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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