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弓长等着开庭的时候,柏秋军给他带来了新的消息。
“周世琨撤诉?怎么可能?”
弓长大为惊讶,从徐天上次带给他那人的反应看,那人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撤诉才对。且四天前那负责的刑警还告诉他,周世琨准备告到底。
“事实如此。今天早上我事务所接到通知,表示周世琨愿意放弃这次告诉。”
柏秋军很感兴趣的在馄饨摊前东看西看。现在这种纯手工做的带炉灶小推车已经很少见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妹妹学校对我妹的结论下来了么?”不管周世琨撤不撤诉,弓长比较紧张这个。
“放心,他们学校暂时没有任何动静。虽然没有任何明确处理,但确实有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意思。你妹妹恢复后回校上课,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谢了。”弓长的肩膀放松了下来。
“呵,这个我可不敢居功。徐天做了很多工作,收集该校很多比较阴暗的资料,我不过拿那些资料去找他们校长谈谈。但是很抱歉,弓音的国费生名额大概无法保住。”柏秋军毫不掩饰对徐天的欣赏之意,有种铁了心要把徐天挖到他们事务所的意思。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周世琨回校后还是弓音的导师?”弓长觉得不妙。
“应该是。”柏秋军思量着回答。
“如果有他在,你觉得我妹会顺利毕业?”弓长紧皱起眉头。
“你的意思是想把他从该大学撵走?你让徐天暗中查访过去他和一些女学生的关系,也是为了这个?”
弓长不答,反看向柏秋军,“我想你跟周世琨已经接触不少次,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觉得他会在撤诉后,也放弃对我妹名誉的诋毁吗?”
“不会。他应该是那种为了自保,不在乎把周围所有能利用的人事全部拉下水的伪君子。你说的不错,出院后他绝对会利用他在学校的影响给你妹穿小鞋。
“而且如果他不公开承认是他勾引、伤害你妹在先的话,你妹就算回到学校,背着为了国费生名额利用美色勾引导师、破坏导师家庭的罪名,这日子大概也不会好过。”柏秋军实事求是的回答。
“所以我希望你能对他提出反告诉!”
“你确定?在你决定之前我希望你能明白:他告你和你告他不一样!如果你告他,不管罪名是否属实,他妻家那边也不可能让这种丑闻和他们联系在一起,为此,他们会尽全力对付你们弓家。”
对付弓家……弓长陷入沉默,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他可以不在乎,可以抗争到底。但牵涉到整个弓家,他不得不犹豫。
“但同样的,如果你不告他,他肆无忌惮,九成会把你妹逼上死路。而且以那人的小心眼,他不可能在吃那么大亏以后,甘心让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十有八九他会在以后想出各种方法对付你们。
“要知道,不管那天晚上把周世琨再次重伤的人是谁,现在的他已经是彻底失去右手三根手指,无法再动乐器,而且是性功能也完全丧失的废人。就算他能放过你们,他妻子也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也就是说,无论他是前进还是后退,都只有处在挨打的位置?
徐天走到弓长身后,把手掌放到他肩上。
弓长双手交抱在胸前,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柏律师,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件事的关键其实不在周世琨身上,而是他妻子,对么?”
弓长翘起大拇指。“想要让周世琨自食恶果,就得先让他妻子放弃这个不忠的丈夫。徐天,你那事调查的怎样?”
徐天在他身后回答:“有点眉目,有个四川女孩曾是周世琨的学生,现在她就读另一个教授的研究生,主要修乐理。我找到她的时候,感觉她言语间对周世琨很微妙,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和周世琨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而且据我调查,这个女孩家境贫寒,学习非常努力,但因为三年级时被学校发现她在酒吧唱歌打工,不但取消了她所有奖学金,还差点把她开除,但这件事之后却不了了之。
“四年级时她选择周世琨作她导师,但不到两个月就在周世琨的引荐下,转到她现在这个教授下面接受指导。”
“你能试着让她出来作证吗?哪怕只是告诉他妻子这件事。”
“有点难度。但我尽量。”徐天做下保证。
柏秋军看两人互动,脸上露出有趣的笑容。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弓长的看法似乎有点以貌取人,原来这个考过全市第二高分的弓长并不是混假的,而且据说当年的第一高分的,有二十分是来自省三好学生省三好干部作文竞赛第一名等加分。
问他为什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因为那个第一高分就是他儿子!世上的事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在调查弓长背景时,他看到弓长曾经的辉煌也有些黯然。
弓长和他儿子的总分数只差了五分,如果没有那些加分,当年的第一高分是谁自然不用多说。那么不相上下的两个孩子,只因为境遇不同,却在日后发展上有了如此大的区别:一个是街头摆馄饨摊的小摊主,一个是北京某司法部的重点培养人才。
柏秋军在心中苦笑,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真的没有公平可言。
“咳,你们的想法不错。目前也只有先从他妻子着手。只要他妻子愿意先放弃周世琨,且与他离婚,那么一切都好说。只要周世琨受到惩处,幸运的话你妹妹不但能毕业,说不定还能拿到那个国费生名额。”
柏秋军也觉得事已至此,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他们不动手,对方也会先动手。
“看来也只有这样了。就怕他妻子也在这事中掺上一脚……”弓长总觉得妹妹那天没有跟他说出所有实情,况且医生也说了,她腹部的伤痕有两种受伤的痕迹,只因为痕迹重复,才没有办法分辨那到底是什么造成的。
“这点我们只有赌运气。”柏秋军有点头疼,对这事他把握并不大。但情况也不容许他半途退场。
“柏先生。”弓长看向柏秋军。
“什么?”柏秋军自然抬头。
“你还没有说周世琨为什么会突然撤诉呢。”
“啊,那个啊。他们没说,据我得到的内幕消息,好像他们搞丢了重要的验伤诊断书,从警局到医院的那份都没了。偏偏周世琨又再次负伤,众多伤痕又与原伤痕重迭,现在想重新验也没办法做上次案件的证据了。呵呵,弓先生,我只能说你运气很好!”
弓长的运气真的很好么?
两天后,徐天很兴奋的跑来告诉他,那个四川女孩愿意和周世琨妻子见面,把当初周世琨对她所做的事情全部告诉他妻子。
女孩的故事很简单。当初要被学校开除时,教她西方乐理的周世琨主动对她伸出援手,但明显暗示希望她能成为他的地下情人。
在年轻英俊又是副教授的周世琨刻意引诱下,为了不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学业,也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她选择成为周的地下情妇。可不到半年时间周世琨就已经厌倦她,看上了二年级的弓音。
为了不引起日后麻烦,在开学不到两个月的时候,周世琨利用自己在学校的关系,把她转到了现在的导师门下。之后,她虽想完全断绝和周的关系,但周在无法引诱弓音上钩的那段时间,又以能否毕业找到好工作单位来威胁她,和她藕断丝连了一阵。
女孩知道弓音的事后产生同病相怜的心情,但因为怕周世琨报复不敢出庭作证。在徐天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女孩终于答应去见周世琨妻子。因为徐天告诉她,只要周妻和周离婚,周没了靠山就可以告倒他。
“那狗X的!真是教育界的败类!也不知我们弓家祖上做了什么缺德事,会让弓音碰上这种男人!操!”弓长一摔抹布,连骂了几句粗话。
“男人嘛,哪有不爱荤腥。家中有只坐在他头顶上的母老虎,他也只能出来寻温柔啰。”
话一出口应闲就知道不妙,一侧头果然看到弓长杀气腾腾地端了一碗馄饨过来。
“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就事论事!我发誓我不是这样的男人!别别别!救命啊!”
徐天冷言看着那火上浇油的笨蛋,被弓长施以绞刑勒的哇哇大叫。其它吃馄饨的客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只是看着他们笑,没一个有上前解救的意思。
可怜应闲浑身功夫不能施展,在弓长的铁臂里挣扎求生,一会儿道歉一会儿求饶,急了就低头去咬那人的胳膊。徐天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根本就是乐在其中。
玩够了,放开臂中只剩喘气劲儿的少年,弓长看向徐天忍不住喜笑颜开,“太好了!总算打开一条路。徐天,你要我怎么谢你?”
“晚上请我吃饭?”
“好啊。去哪里?火锅城?”
又是火锅?“……行。”
“那就这样定了!晚上七点我们火锅城见。喂,小子,晚上有时间你也过来。”弓长像拍小狗一样,拍了拍应闲趴在桌上的脑袋。
“我要吃最贵的锅底料!”应闲趴在桌子上,侧头很傲气地道。
“吃死你!”弓长又忍不住在他脑袋上乱揉了一把。谁叫这小子顶着一张娃娃脸傲气的样子死可爱!
“弓长,听说火锅城前两天刚闹出东西不新鲜的事,我看我们还是换家店吧。四川料理怎么样?”从来没看过少年吃馄饨时放辣,徐律师有时也是很阴险的。
“四川料理?好啊!我最爱吃辣了!”李应闲眼睛一亮,上半身一下坐直。
“行,那就四川料理!徐天,你知不知道哪有比较正宗比较美味的四川料理店?”
……徐天想借用弓长的钢勺把那小子敲死!
很顺利的约到周世琨的妻子秦玉红。九月十四日傍晚六点,徐天带着那四川女生到一家咖啡馆和秦会面。
女孩鼓起勇气把事情所有始末告诉秦玉红,秦听完后表情很平静。
徐天又把弓音的事带进,婉言劝说周世琨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她付出。
秦玉红丢下一句“我明白了”,转身离开咖啡馆。
“她就这样离开?她的表情如何?你觉得她有可能和周世琨分手吗?”弓长急道。
妹妹弓音已经出院回家,他本想让她多住一段时间,无奈住院费高昂,加上他们请医院化验作验伤证明、验DNA的费用……弓音坚持回家休养,弓长也没办法再打肿脸充胖子。
现在的问题是,弓音回家就代表不久后她要回学校上课,但现在什么事都还未解决,连弓音能不能回校也不知道。弓长着急也在所难免。
“难说。”徐天摇头,“我觉得这事有点不妙。弓长,秦玉红的表现太平静了,那简直不像一个听到丈夫背叛自己的妻子面孔。也许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对了,弓长,你有没有可能再详细问问小音,那天在周世琨办公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尽量问她。”弓长呼了口气,他也有疑问,却不知怎么向妹妹开口。
“对了,李航人呢?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他?”徐天奇怪。
“不会啊,我每天晚上都能看见他。”
顿了顿,弓长眼中有一丝迷惑,自言自语一般道:“那小子神神秘秘的也不知他在做什么!上学吧他也不像在上的样子,要问他忙什么事吧,他又没一句正经的。半夜三更也不睡觉,老是突然冒出来,有时候精神好得很,有时候看起来像两三天没睡似的。臭小子……哪天非得把他绑起来,好好审问一番不可!”
“弓长。”
“嗯?”
“李航到底是谁。”
被徐天冷厉的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头,弓长抓了抓自己短又硬的头发。
“徐天,那个……”
“我需要知道他是谁!尤其我们现在身边发生这么多事,我不想身边再多一个麻烦!”徐天面无表情。
“呃,我想他应该不会成为麻烦。”就算是,也是我的。弓长苦笑。
“你怎么能确定?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的来历。还是你知道他的底细却不告诉我?”
弓长再迟钝也能听出徐天话音中的不高兴,何况他根本就不是一个迟钝的人。
正起脸色,“徐天,你怎么了?我怎么总觉得你好像很喜欢针对应闲?他又没有得罪你。至于他到底什么身分什么底细,这和我们与他做朋友有什么干系?”
徐天冷笑,“应闲?他不是叫小航的吗,怎么又叫起应闲来了?我没有针对他,只是我觉得这个少年并不像他表面那么简单!阿长,你这人太讲义气,我怕你……”
“徐天,你放心,那小子不会害我。你应该明白我看人的眼光,我说他不会害我就绝不会害我。我相信他,就跟相信你一样!”
弓长话说到这种程度,让徐天还怎么问?
“好吧,如果你这么相信他,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还是有一件事要警告你,就算你笑我多心也好。”徐天欲言又止。
“什么事,你说吧。”弓长笑著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他……看你的眼光不对头。”
什么意思?
徐天一咬牙,“你不觉得他抱你摸你,故意碰到你的次数太多?”
弓长说不出话来了。
“我不是对那种人有什么看法,但那是对外人。如果他对其他男人有什么想法我才不管!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
你吃什么暗亏。而且你也知道那帮搞同性恋的有多滥交,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跟多少人上过床,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病。
“况且如果让别人知道,有个喜欢男人的男孩子天天追着你跑,你可以想象一下周围那些邻居街坊的反应。
“弓家已经有太多话题给别人说了,我劝你不要再找新的话题给他们。再说,你要找女朋友的时候怎么办?听过这种谣言的好女孩,哪敢跟你沾边?
“好吧,就算不考虑那些舆论,你也得想想你家人的反应。你想想弓奶奶知道这件事会如何?你想想你弟弟知道这件事会……”
看到弓长要他停住的手势,徐天收住话头。
“徐天,我们不谈这件事好不好?”弓长尽量让自己不要去考虑太多。
“为什么?你什么意思?”徐天今天颇有点咄咄逼人的意味。
“没什么意思。就算那小子对我有什么想法,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你……”
“抱歉,是我管得太宽。你就当我刚才说的都是放屁好了。”徐天转身就走。
“徐天!我不是这个意思!徐天……”弓长连忙起身。
徐天回过头,表情木然,“和你妹妹好好谈谈。你说得对,我们得先把眼前的危机解决掉。”
不欢而散。
弓长看徐天渐渐走远,气的狠狠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哥,对不起……我应该跟你说实话……”
弓音听到大哥跟她交代了所有事情经过,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尤其在听到他们告诉周妻准备起诉周,告他杀人未遂时,神情越发慌乱不安。
“怎么了?你冷静点。不要怕,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我也尽量不会让你再面对那个混蛋,我们有另外一个证人,她能证明周世琨在玩弄女学生。你放心,有这个证人在,至少也能洗清周世琨泼在你身上的污水,让大家认清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而且只要他妻子肯放弃这个混蛋,我们甚至可以打赢这个官司。”
弓长连忙安慰妹妹,他们声音压得很小,为防止弓家二老听见。
“哥,她不会放弃他的,你不知道那天她也在……哥,我们打不赢的。”弓音声音都在发抖,“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大哥,对不起……呜呜……”
“傻丫头,哭什么!这事怎么能怪你?要怪也怪那个骗你的王八蛋!”弓长大约只有对这个妹妹的时候声音才会放这么柔。
听妹妹的意思,周世琨老婆看来也是造成弓音“意外”之一的凶手,如果这样的话……
“不是的,如果不是我,哥你也不会……”弓音小声抽咽。
弓长小心把手放到妹妹头顶,弓音一下子扑进他的怀中。
“哥,呜……”
“乖,不哭了。我是你大哥啊,傻丫头,哥哥要来干什么的?不就是在妹妹需要的时候出头的嘛。好了,乖,别哭了。你看,脸都哭成包子了。”
“哥!”弓音不依地叫道。
“哦,又哭又笑小猫上吊,小心一百年都没人要!”
弓音哭着被哥哥逗笑:“你都说什么啦,都说错了。”
“不哭了?”弓长逗她,顺手把面纸递给妹妹。
弓音点点头,接过面纸整顿了会儿情绪,开口道:“哥,对不起,我没跟你说出全部实情,就是怕你生气,对那对夫妻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其实那天事情是这样的……”
十分钟后,弓长的脸色变得铁青。
“也就是说第一次推你的人是周世琨,这个可算是意外。但你腹部第二个伤痕却是秦玉红故意踩出来的是不是?”
“是。”弓音惨笑,“也算是天意如此,由周世琨妻子亲手杀掉他未出世的孩子。哥,原谅我没告诉你,我当时只想这事快点过去,根本没想到他们会反咬我一口。”
“我明白,你不用说了。这段时间你暂时待在家里休养身体,学校也不要去,等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我们再跟你学校好好商量。好么?”
怪不得秦玉红会那么冷静。她如今已经和周世琨是一条船上的,不管她会不会和周世琨离婚,为了自保,她也不会放过弓家。
安慰妹妹后,弓长走到外面院子掏出手机,选了徐天的号码正准备按下,又犹豫了。
“徐天么?”还是按了拨打键。
“是我。”对面传来徐天的声音。
“我想麻烦你一件事。”弓长咳嗽一声。
“那么客气干什么?”徐天似乎在笑。
“那四川女孩的联系方式只有你知道,我希望你能通知她,让她小心。”
“怎么回事?说详细一点。”对面徐天的声音变得认真。
弓长把刚才弓音告诉他的新事实,跟徐天复述了一遍。
“糟糕!秦玉红已经知道我们有这个对周世琨不利的人证,如果她想动手,大概……我立刻联系她,你等我消息!”
“等等!”弓长叫住徐天,“我记得你给我看过小音腹部伤痕的照片是不是?”
“怎么了?”
“你把它找出来看看,看看像不像鞋印的一部分?”
“鞋印?”
“是。小音说周世琨老婆在她腹部狠狠踩了一脚,如果我们能证明小音腹部瘀痕与秦玉红鞋印相符,你说我们胜诉的把握会有几成?”弓长声音中不掩兴奋。
“我现在就去比对!”徐天也兴奋起来。总算又有新的突破口了!
一方面柏秋军在帮助弓音对周世琨夫妻起诉,一方面徐天想尽办法去联络那四川女孩。但这女孩突然回乡,无论电话怎么打都无法联系到她,徐天甚至决定跑一趟四川。
“算了,没有用的。我们也不能害了人家女孩,她已经够可怜了,我想周世琨夫妻应该已经对她施加压力,甚至威胁她。”
弓长制止徐天。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手上的证据根本不够!警方校方甚至不让我们进周世琨办公室收集证据。”徐天忍不住抱头。
“就算让我们进去也没有用。我可以跟你打赌,对方保证早已请清洁工把里面打扫得干干净净!如果能证明小音腹部的伤痕是秦玉红造成的就好了。”弓长苦笑着希望。
“该死的!”徐天气的大骂。
弓长看了他一眼,“徐天,你怎么了?我记得你一向是我们中间最冷静的一个。”
“我……”徐天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他要怎么告诉弓长,上面正在派人调查他,隐约有查出什么就吊销他律师执照的意思,而他身为律师,有时候做事就是走在法律边缘,这样的他又怎么可能完全清白到禁得起人家彻查的地步!
“柏律师已经在向法庭申请搜查令,如果快的话,明天就会有结果。”徐天重新振奋,他不想让弓长担心太多。
“就怕秦玉红把那鞋子扔了。”弓长忧虑。
徐天勾起唇角,“所以说你弓长不了解女人吧。且不说一般女孩子,像秦玉红那样有钱有地位的女人,买的鞋子百分之百都是名牌,而名牌代表什么?贵,样式稀少。只听女人大把买新鞋子的,没听过女人不停扔鞋子的。
“我可以跟你打赌,秦玉红一定还保留了那双鞋子,而且她绝不会想到她的鞋印会留在小音腹部。”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这已经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其实如果能让他们夫妻狗咬狗更好。”徐天期盼。
“目前他们利益一致,几乎不可能。”
“是呀,现在就看柏秋军的手段了。如果他也没辙,弓长,我们恐怕得做好准备。”
做好什么准备徐天没说,但弓长显然明白他的意思。
深夜,弓长正打算收摊,就见那消失了几日的人突然出现在摊前。
“你有几天没睡了?”弓长扫了他几眼。
“两、三天吧。你的事怎么样?”这两天光忙自己的事,一时无法分身注意到弓长这边。
“就这样呗。你早点回去睡吧,眼底全黑了。”
“能看出来?”应闲摸摸脸,走到弓长身边自然去抱他的腰。
弓长闪开。应闲敏感的知道,他不在的这两天肯定发生了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
假装没在意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古色古香的小木盒。
“给。”硬塞进男人手里。
“什么?”弓长抬起手看了看这个不足巴掌大小的木盒。手工很精致,光看盒子和木质就觉得这小玩意大概不便宜。
“我无意间找到的,送给你。”应闲没跟他说,这是他千年前身为李家家主时,日日悬挂在颈项上的长命锁。他在李园的地下宫殿里,在他曾经亲手建造的密室里发现了这个,而这个密室里还有些其它东西……
弓长打开,用两根手指拈起那条做工极为复杂的……
“这是长命锁?”他看到那个锁上刻了一些字,有点像生辰八字和名字,还有一些吉语。字体让他不是很能看懂,只能大概猜出一些。“这是你的?”
应闲有点失望,他果然没有注意到那长命锁上都刻了些什么。
“是的。”应闲没有否认。
“你送我这种小孩子的东西干什么?”弓长失笑,关上盒子打算还给应闲。
“收下它,好么?”应闲的表情似乎有点悲哀。
“你怎么了?”弓长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等他注意到时已经把少年抱进怀中。
应闲把头顶在弓长的肩窝处,两手虚虚抱着他的腰。
“怎么了?”
“阿长,你是不是后悔了,不想跟我在一起?”少年的声音低低的。
路上没有行人,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柔柔的笼罩在他们身上,弓长也就任他抱着。
“你怎么不说话?”
“你想让我说什么?”弓长摸了摸他的后脑勺。
“说你想跟我在一起。”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
“那说你想跟我睡好了!”
“不想。”
“弓长——”
“臭小子,说话越来越放肆。现在连阿长哥也不叫了。小孩子要敬老尊贤知不知道?”弓长捏他耳朵。
“我又不是小孩子!”
“说这话的就是小孩子。”
李应闲真的很想仰头大吼一声——老子已经三十六了!
“总之你要把这锁戴上,一天都不准摘下来!就算洗澡、睡觉的时候也不行。”应闲蛮横要求。
“好好,我戴就是。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怕,徐天要知道我们已经上过床那还不疯了……”
“你说什么?”应闲抬起头。
“我什么都没说。来,帮我戴上。”
应闲接过长命锁,打开锁扣为弓长戴上。戴上的同时脸就埋在他颈项不肯离开。
“大马路上你干什么呢!”弓长反手拍他屁股。
应闲抱住他不放,两人就在这昏黄路灯下,寂静街道上的小小馄饨摊边,厮磨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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馄饨摊(下)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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