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摊(下) 第十三章

  应闲在大男人的指示下,把两个小学生要的馄饨下进锅中,如今他可不光是洗碗工,弓老板向来物尽其用,不到一个晚上就硬是教会他怎么下馄饨做炒面,这段时间他可是身兼数职。
  “如果你不说,我真猜不到徐天竟会是律师。”
  “为什么?”弓长把报纸折成扇子扇啊扇。
  “他看起来就像那种很精明很世故,很圆滑很会钻空子的业务员之类。”
  “律师不也一样。”弓长笑。
  应闲闻言也笑了,“他为什么会做律师?总觉得国内律师业好像不是很发达,很多时候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听到应闲的提问,弓长脸上露出了一种特殊的光彩,那看起来就像一份骄傲。
  “如果我说,他是为了我,你信么?”
  “……信。你们关系很好。”
  “不是很好,是很铁!其实也不能说他做律师全是为了我,不过他受到我的影响倒是真的。”弓长想起自己这个最好最贴心的朋友,笑容也灿烂起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高中毕业那年坐过牢?”
  “没有,但我听过这事。”应闲老实说。
  “哈!我们弓家一向是这条街办茶话会时的主要话题之一。”弓长脸上露出也不知是讽刺还是自嘲的笑容,放远目光回忆着。
  “那年徐天考取了本市一线大学,如你所猜,他本来选的科也确实是企业经营管理学,但他放弃了,复读一年重新考取了该大学的法律专科。我问他为什么,他跟我说,如果当时我有一个好的辩护律师,我不但不用坐牢,说不定还可以反告纪大头。
  “还有,他不要再次感受到在看到亲人朋友有难时,那种无处申冤的无力感。正好罗峪上警察学校他做律师,他们两个人打算毕业后连手搭档,好真正为民办事。哈哈!”
  应闲把馄饨端到两个叽叽喳喳的小鬼面前,拿围裙擦擦手,走回弓长面前坐下。
  “其实他们还嫩得很。一个工作才两年,一个做警察局的小警员做了三年半也没升迁。想要真正为民办事,至少还得再等十年。不过,如果不是他们在居委会做工作给城管卫生局什么的打招呼,我这摊子也早就摆不下去。”
  应闲想,表面上看不出来,但这人应该在心中感激那两人感激得不得了。好像他对人越在乎,也就越是对那人呼呼喝喝耍尽老大派头?
  静观弓长对徐天、罗峪和对他的态度,应闲在心中做出结论。
  “我好像从来没有看到罗峪穿制服来摊子上。”
  “那小子第一不喜欢制服,第二……你说一个警察天天坐我摊子,上晚上还有人敢来吃馄饨吗?”
  什么不喜欢制服,我看八成是你硬性规定,让罗峪一定脱了制服才准来。应闲也只敢在心中这样想而已。
  晚上罗峪赶来,竟难得的穿著制服跑来。一到就拽着吃过晚饭又晃过来的徐天领子吼:“徐天!你一定要给我查出对那王八蛋不利的证据!否则老大死定了!”
  一句话引起三个人皱眉。
  徐天慢条斯理的用指甲捏起罗峪手背上一块皮,疼得罗峪飞一样把手缩了回去。
  “嗓门吼那么大,你怕人家不知道是不是?”
  “不是,当然不是。”罗峪嗓子压小,拉了条凳子一屁股坐下。看到应闲也在,立刻挥手道:“哎,小航,麻烦帮我下二十个馄饨,到现在还没吃上晚饭,快饿死我了!”
  李应闲也不生气,很利索地抓了一把馄饨下锅。
  人还没完全得到手,他的朋友自然也不能轻易得罪。笑咪咪的狐狸在心中打着他的小算盘。
  “说说看,我为什么会死定了?”弓长双手抱在胸前,大腿岔开一副流氓样。
  “那个人,周世琨伤得很重,验伤报告已经交到公安局,五点交的,傍晚六点就成立了项目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罗峪苦笑,他打探到这个消息也不容易。
  “他后面有人。还是大人物。”徐天表情看起来很冷静。
  弓长没说话,目光看向正在配佐料的应闲身上。
  “一个很普通的伤人罪,伤人的被人伤的都一清二楚,可就这样还成立了什么项目组,虽然只有两个人。但……这事真的不会就这样简单罢休。”罗峪也看向应闲,他真的很饿。
  “我以为我们手脚够快,看来对方也不慢。徐天,你准备好去面对那败类了?”弓长开口。
  “我明早就去他住的八一医院。我会尽量利用手中数据和证据,说服他放弃告诉。”
  “如果他不同意撤诉,你想好下一步怎么走?”
  “我会示弱,让他放松警惕。然后我会请求他私了争取时间,一出医院大门我就去查还有没有别的受害者。只要证据确凿,我们立刻提出反告诉。”
  弓长点头,徐天办事他放心。
  “今天你早点回去,我希望你能准备充分。这次,我就靠你们了,兄弟。”
  徐天回以微笑,“弓长,我虽然是个半吊子的便宜律师,但还请你记得以后发财了,把律师费加倍付给我啊。”
  “滚!钱鬼!”弓长大笑,虚踹一脚目送友人离去。
  “弓长,这次事情闹得不小,我爸说……让你最好带你妹离开本市,等事情平息一段时间后再回来。他还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罗峪看徐天走远了,才吞吞吐吐传达出他父亲让他带的话。
  “他是不是还说我应该收敛收敛我的脾气,不要连累你们这帮朋友?”弓长也没生气。徐、罗两家家长自从他坐牢后,就不赞成儿子们和他来往。这次罗峪他爸会帮他也是完全看在罗峪分上。
  想想看,一个律师、一个警察和一个有前科的卖馄饨小混混,如果他是家长,他也不会同意他们走在一起。
  罗峪拼命抓头不晓得如何回答是好,正好应闲把馄饨给他端来,连忙道谢一声假装埋头吃起馄饨。
  “罗峪,你也不用为难。如果你爸让你撤出这件事,你还是避开。他谨言慎行爬到所长这个位子也不容易。你们是吃官家饭的,官大一级压死人,我知道你们的难处。”
  罗峪呛着了,“弓长,别这样说,兄弟我就算没办法帮你摆平这事,帮你通通消息走走门路总是成的。再说了,你妹还不就是我妹,弓音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自家妹子受了这个委屈,当哥的不给她出头那还叫什么大哥!
  “好啦,你不要烦我,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数。”
  弓长拍拍他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罗峪也离开,弓长对正在洗碗的应闲说道:“不早了,今晚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剩下的我来做,还有……谢谢你。”
  应闲瞄了他两眼,“你确定这些碗你要自己洗?”
  “……那你洗完了再走吧。我来封炉子。”
  两人无话,各自默默做着手中活计。应闲三番两次偷看弓长,都觉得不是搭话的好时机。
  那人也不知在想什么,表情凝重。
  碗洗完了,也没有再逗留的借口,应闲道了晚安离去。半途人又折了回来。
  只剩下一张桌子和凳子,擦擦手,从钱箱最下层摸出一迭纸,找出一枝圆珠笔,弓长拉过凳子在桌前坐下。
  这迭纸压在钱箱底下已经有一段时间,说真的,他很排斥这东西,总觉得不签还好,一签就好像真的会发生什么事一样。
  但现在他必须为家人留一条退路,如果真发生什么,他们也不至于被逼到上吊。
  弓音出这种事,至少有三分之一应该怪在她自己身上。她不应该明知对方有妻还闭上眼睛跳进对方陷阱。
  但他永不会出言责怪自己的妹妹,为什么?因为那人是他妹妹!
  如果他是个能干的哥哥,如果他们弓家有钱有势,如果他能更加关心妹妹一点,而不是每天只顾着赚钱摆摊对付生活,那么弓音碰上这种倒霉事情的机率也会小点。
  千错万错,也有他的一份错。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妹妹识人不清?
  摊开纸,找到签名的地方,端端正正的写上自己全名。
  在受益人一栏,他犹豫了一会儿,随即填了三个人的名字。
  弓音,弓武……李应闲。
  次日晚七点,奔波一日的徐天带来了无奈的消息。
  “他同意撤诉。如果你赔偿他一百万。”
  “呵,一百万日圆?”昏黄路灯下,弓长一边包馄饨一边笑。
  “也许他说的是冥币。”罗峪认真地说。
  “抱歉,他说的是人民币不是冥币。”徐天白眼,挨到弓长身边。
  “你确定你没听多一个字?”罗峪还在跟徐天较劲。
  “别扯了!那姓周的根本不想撤诉。我早上去见他,他一直拖到傍晚才施舍似的给了我三十分钟会面时间。顺便说一句,听说他新的医疗诊断出来了,以后他将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无法再振雄风。
  “弓长,是男人都没办法忍受这点……你要有进法庭的准备。”徐天没说那人除了要一百万外,还要弓长亲自来磕头赔罪,并要两兄妹一起公开道歉对他名誉的损伤。他怕弓长听了会直接揣刀过去砍了那人。
  “嗯。我知道了。”弓长平静地点点头,对方不肯撤诉也算不在意料之外。“徐天,我还想麻烦你一件事。”
  “你说。”徐天帮他把下好的馄饨端到客人面前。
  “我希望你能作为小音的律师到她学校去,跟他们谈谈关于小音学业的问题。国费生名额什么的我们也不求了,只要能让她顺利毕业就行。”
  徐天点头,“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徐天虽然是刚出道的律师,但要给这么大的大学找个罪名还不简单?
  “另外,我将会在这几天去弓音大学收集一些消息,看看有没有可能的受害者存在。今天那姓周的很得意,他似乎完全不怕我们出示的证据。那人……弓长,你知道他岳父是谁吗?”
  徐天笑得相当苦涩。弓长看他,罗峪也盯着他。
  徐天把弓长拉到一边,凑到耳朵边小声说了个名字。
  “谁啊?”罗峪呆呆地问。
  弓长面色有点阴沉。虽然猜想这人有靠山,但万没想到这靠山会这么硬。
  徐天长舒一口气,“你打算怎么办?现在还不知道那人会不会插手他女婿的事,但听说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罗峪看徐天在他掌心里写了个名字,不到三秒钟就反应了过来。“惨!”
  “罗峪,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要插手我的事。除非我拜托你。”
  “弓长……”
  “好了,馄饨吃完你也该去上夜班了,别三天两头跑到这儿偷油。”
  正在赶赖在凳子上不肯起来的罗峪,一抬头就看到那边又晃晃悠悠来了一个。
  “嗨!阿长!”
  看到那小子一副天真少年没有烦恼的快乐样,弓长简直气不打来一处来。
  好吧,他承认他嫉妒。凭什么这小子一天到晚都笑得那么愉快?他不是不受宠的可怜公子哥儿么?怎么他一点可怜样都没有?
  “嗨,小航。”罗峪比较正常,还知道挥手回礼,“听说你改名了?应什么的?”
  “应闲。没改名,那是阿长哥对我的爱称。”少年像没看出三人之间的凝重气氛,表情愉快得很。
  “徐天,事情办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徐天一看到这小子就没什么好脸色。他难道就不知道他的阿长哥现在到了生死关头?竟然还笑得这么没心没肺!
  “干嘛脸拉那么长?”应闲笑出一对酒窝,走过来很放肆地摸了一把弓长的脸。
  弓长一脚踹在对方小腿上。奶奶的,大庭广众之下竟敢调戏老子!
  “跑来干啥?闲着没事回家读书去!你这样还想不想考大学!”弓长瞪眼叉腰,样子凶得不能再凶。
  被那一脚踹得哀叫连连抱着腿跳出老远,又单脚蹦回来,“我又不想考大学。上大学有什么用?纯属浪费时间。”某人很委屈地说。
  听了这话弓长差点没气死。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上大学,这小子竟然对他这么在乎的事表现得这么满不在乎?
  “你不上大学准备干什么?跟我一样摆摊哪!”
  “有什么不行?人家不是说行行出状元嘛。”
  “你说什么!”眼见这小子这么不争气,弓长气的到处看。他在找揍人的称手东西。
  “别别别!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应闲吓得围着摊子跑。
  “老子就是小人!今天非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弓长手持钢勺围着摊子追。
  这边罗峪和徐天还有几位客人像看戏一样,就差没撑下巴了。
  “弓长将来有了孩子,肯定是那种坚信棒棍下面出人才的老爸。”罗峪啧啧有声。
  徐天把眼镜摘下来吹口气仔细擦了擦,“没看出那小子在玩弓长么?”
  “什么?”
  “他在给弓长调剂心情。”徐天重新戴上眼镜,一切又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罗峪不太明白的看看他,徐天没解释,不明白就算了。他虽然不喜欢那看起来一脸天真其实却心思比海深的少年,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因为这孩子,弓长才能到现在还有开玩笑的心情。
  嚣张至极的手机铃声响起,徐天深深皱起眉头。
  “这是什么曲子?”罗峪失笑。
  “……《下岗一枝花》。”
  扯着和他不相上下高大少年的衣领,正打算用钢勺敲他个满头包的弓长把钢勺丢到案板上,掏手机的同时顺便曲起食中二指在那小子的脑门上,很响亮地敲了一下。
  “哎哟!”
  “什么事?”弓长一手拿手机,一手拎着那小子的衣领拖到折迭桌前,按住他脑袋硬让他坐到凳子上。
  “哥!你快找地方躲躲!警察到家里来了!”手机里传来弓武又惊又急的声音。
  “到家里?那姓周的王八蛋叫来的?”挪开按住应闲脑袋的手,他怕自己愤怒之下一不小心伤了他。
  “是。警察说今天六点过后,也就是你的律师徐大哥到医院看过周世琨之后,周世琨突然被人闯进病房打成重伤,现正在手术室抢救。警察说要请你到局子里谈谈。
  “哥,你快走!进去你就完了!我不能再跟你说了,我骗他们上厕所才溜出来。”跟来时一样,弓武的电话又突然挂断。
  周世琨被人打成重伤?在徐天看过他后?是有人故意栽赃还是那人仇家趁机报复?
  “怎么了?”应闲揉着脑门抬头问。
  “徐天,你知不知道在你之后,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其它人去看过周世琨?”弓长伸手帮他揉,刚才是敲重了点,都红了一块。
  徐天瞄瞄弓长那只过于自然的手,摇摇头,“没有。白天还有他的亲戚和同事去看他。晚上除了我以外就只有他妻子来过一趟。怎么了?周世琨出了什么事?”
  “在你走之后,那姓周的被人打到抬进手术室抢救。”
  “什么!”
  徐天、罗峪异口同声大叫。
  弓长没有逃,他不是白痴,如果他逃了,这罪名才会真正落实到他头上。
  弓武给他打完电话,他对徐天交代两句立刻收摊回家。罗峪被他强行赶走,徐天声称自己是他的律师紧跟其后,李应闲那小子在帮他推车……他忘记叫他滚了。
  “阿长。”
  “嗯?”弓长从自己的思绪里飘回来,转头看身边少年。
  “我真的很喜欢你,越来越喜欢。”温和的微笑下是认真诚挚的双眼。
  弓长看看他,突然伸手握了一下少年推车的左手。“等你成年以后再说。”
  “为什么?”应闲不满他立刻把手收回。
  “……你还是孩子。”
  李应闲无言。
  “我不会告你色诱未成年的。”
  回答他的是脑门上一巴掌。
  顾忌徐天就走在前面不远,一路无话,直到快到弓家所住四合院,徐天先走了进去,弓长才开口道:“我……还没有做好做同性恋的准备。”
  应闲没有笑,他知道这人是很正经、脑袋很坚硬的那种大男人,能让他走到这一步说出这句话已经不容易。如果没有他事先混淆了他的记忆,让他以为他自己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也许这个大男人永远不会考虑到和男人在一起的这个念头。
  因为就在他身边,所以他知道这个男人肩上到底背负了什么。
  偶尔无聊时他会想,如果自己是女人,一定会很想嫁给这样的男人吧。他就像是一座山,一座可以养活你、可以让你尽情依赖、可以让你靠一辈子的大山。他真的像一座山,只要他接受了你,除非你不要他,否则他永远都不会主动离开你。
  “应闲,你回家吧。这段时间别来找我也别打我电话。如果有事,我会让徐天去找你。”弓长拦在大门口。
  以为这小子怎么也会撒泼耍赖地抵抗一番,没想到他竟然很轻易地答应,还笑着说了声“回见”。话音刚落,人就丢下推车拍拍屁股跑了。
  一时,弓长看着这人的背影心情复杂至极……
  我就说一个小屁孩的喜欢顶屁用!今天喜欢我明天喜欢他,两年过后说不定就揣着女友的照片来看我了!
  看到大哥竟然收摊回来,弓武简直没把眼珠瞪出眼眶。
  “你疯了?”
  “我没疯。你啊,要还这样没大脑下去,这家也就只能奶奶来当了。”弓长这话说得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如果他真入狱,他怎么放心让弓武来把持这个千疮百孔,需要每天缝缝补补的家?以小武那毛躁性子不经大脑的考虑方式,弓家要不了三个月,就会支持不下去。
  “麻烦请你们出示一下警察证件。我是弓长的律师。”徐天挡在弓长前面。
  两名刑警互看一眼,竟真的掏出警察证出示给徐天看。
  徐天确认,也掏出自己的律师证给对方看,同时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这两个刑警显然素质不错,没有把自己当官老爷看。
  一般好多警察都把自己当成比普通老百姓高一等的人,而忘了他们是靠人民税金养活,该为人民办事的公仆。
  公仆?说的好听,做警察的有几个把自己当成公仆?倒是借这个身分拼命享受特权的才是大多数。所以徐天一下就对这两名刑警有了好感,如果对方不是来抓弓长的话,他倒是很愿意和这两人结交一番。
  不出徐天所料,这两名刑警说话间也很客气,说是要请弓长去协助调查周世琨被人重伤的案子。
  徐天据理力争,表示有许多人都能证明周世琨被伤之际,弓长还在拾宝街出摊。但两名刑警说话客气归客气,却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怎么也要请弓长走上一趟。
  弓长没让徐天继续为难,主动走到他们面前,表示自己愿意接受调查。
  见此,姓黄的刑警也没给弓长上手铐,示意弓长走出院子,上了外面停放的警车。
  “弓武,照顾爷爷奶奶。徐天,记得去医院。”
  徐天明白弓长话中之意,眼睁睁看好友像罪犯一样被带上警车。见警车远去,牙一咬立时离开弓家。这之后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曾发誓绝不会让弓长再次陷入牢狱之灾!
  弓奶奶眼看长孙被警察带走,整个人都惊呆掉,木木的被弓武扶进屋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老伴一遍又一遍木讷不可置信的重复着,弓爷爷深深叹口气。
  老天爷不开眼啊!阿长那么好的孩子,为什么会三番两次被警察抓走?世上那么多坏人不抓,为什么偏偏要抓我家大孙?
  他还不够苦么?
  弓爷爷鼻子一酸,忍了忍。也懒得去理睬四合院那些跑出来看热闹的邻居,跟在弓武身后进门,合上弓家大门。
  门关上的一瞬间,弓爷爷头抵在门板上无声地哭了出来。
  此时,弓家二老还不知道弓长被警车带走的真正原因。
  此时,李应闲正站在离弓家不远的小巷的阴暗角落里。
  在他看到弓长被带上警车离去时,他也只是站在那里看着。直到警车看不见了,他才揉揉额头咕哝了一句:“看来这徐天也不咋样嘛!……笨!”
  看来在中国要对付这种事情,也只能去找那种又辣又老资格,还要有一大票关系的老滑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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