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的场景,朦胧中他这样想到。
我醉了吗?扭扭脑袋模糊地想。
我怎么觉得这里我好像来过?但我明明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啊。
对了,徐天呢?我不是和他在火锅城喝酒么?
咦?这不是小航?
侧过头盯着枕在他肩头睡得正熟的黑色头颅,到现在他才发现他身边还睡了个人。
小航的大腿在他大腿上蹭了蹭。有点怪怪的,好像太亲昵了……但很温暖。
“喂……”推了推那个霸占住他大半个身体的少年,却觉得自己的动作有点力不从心。
“嗯……阿长,你醒了啊。你可把我折腾死了。”少年动起来,咕哝着抱着他的手臂更紧了些。
弓长皱眉,“我要喝水。”
“口水要不要?”少年抬起头,声音低哑,玩笑似的把嘴唇噘到他面前。
看了会儿他,在少年嘻嘻笑着重新埋下头的一刹那,他抓住少年的头发,低头翻身压了上去。
无法去说其中的感觉,他吻着他。不仅仅是嘴唇贴着嘴唇,而是真正的唇舌相交。是谁说过这种事不需人教的?
没错,他无师自通了。抱着少年的头颅,咬着他柔软干爽的嘴唇,把自己的舌头伸进对方嘴里,然后又吸住对方不放。
虽然思考有点缓慢,但他千真万确的知道自己在吻一个男孩。如果可以忽略对方未成年、他已经跨入犯罪者行列这点,他想他还成了一个变态。一个亲吻同性却不觉得丝毫恶心的变态!
他摸到了男孩光滑坚韧的身体,那温暖干爽的皮肤在手掌下的感觉神奇无比。
他的腰在男人中算是细的,至少比自己细了一圈。
他的身体很健壮,自己没有摸到任何赘肉的感觉。
他的手摸到了少年的胸膛。厚实温暖的胸膛下,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心脏正在有力地跳动。
嘴唇分开一会儿,在重新得到呼吸后,再次覆盖上去。
我喜欢亲他……亲他的唇,亲他的鼻,亲他的脸颊,最后又回到他的唇上。
对方好像明白他想要什么,手抱住他的背,主动张开口回吻他。
口腔上颚被舔的又麻又痒,牙齿齿龈被一圈圈巡回,舌尖被缠住,整个口腔似乎变成了一个性器官,刺激的他忍不住缩紧脚趾。
朦胧中能感觉背部被抚摸着,那双抚摸他的手越来越往下,感觉已经滑到了他的后腰以下尾椎之间。
他在摸他的尾椎骨。
呃……
昂起头,轻喘了一声。他不知道那地方被摸竟会引起如此快感。
快感?应该是快感吧……
他的手也越来越往下摸,滑过少年的胃部,感受着手底下紧实分明的腹肌,慢慢来到了大腿根处。
那里很柔软,也比其它地方更来的光滑。顺着少年的腿根,慢慢的他摸到了……
身体一翻,他从少年身上滚下。
房间里静静的,只除了两人尚无法平息的喘息声。
“怎么了?”此时,少年微微低哑的嗓音在他听来更让他充满罪恶感。
“对不起……”
“为什么?”半晌,少年问道。
“对不起……”弯起手臂盖住自己的头脸,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说不出的混蛋。
“因为我未成年,还是因为你感到恶心?”
他能感到少年在侧头看他。
是的,没错。他一想到他刚才差点就和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孩子发生性关系,他就忍不住想给自己一拳。
至于恶心,他承认,在摸到对方那里时,他心中确实猛然涌上一股强烈的排斥感。
“对不起,我喝醉了……”
他自己都觉得这是一个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烂得不能再烂的借口。
“阿长,如果你不想碰我,那么让我碰你好么?”
弓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方似乎把他的沉默当作了允许。带着茧子的粗糙手掌摸上他的腹部。
“我想抱你。”
盖住头脸的手臂被挪开,少年泛起情欲的脸庞从上方认真地看向他。
弓长撇开头,慢慢的他闭上了眼睛。头脑很混乱,又好像清晰无比。
我在做什么?我竟然让一个男孩子趴在我身上,对我干些黄片上的事?
摇摇头,他不想再继续下去。很多事他还没想清楚,他想等他睡一觉起来,他一定可以想清楚这些,所以……
“小航,我想睡觉。你也该睡觉了。”他理所当然地说。丝毫不觉得现在他说这些有多么的不合理,也是多么的不现实。
“不要叫我小航,叫我应闲。”手掌在他脸上温柔地抚摸着。
“好吧,应闲,该睡觉了。明天我还要出摊呢……”说着说着,弓长的声音越来越小。
应闲知道这人醉了,醉的也许明早起来根本不会记得昨晚都干了些什么。但他不在乎,他想要他。而且他已经是箭在弦上。
“阿长,别睡,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五分钟后,李应闲实现了他的诺言,弓长在对方温暖潮湿的口腔中欲仙欲死。再加上酒精的刺激,他肆无忌惮的一边大声呻吟着,说些平时绝对不会说出口的淫词秽语,一边死死抓住贴在他胯间人的头发,把自己的腰身挺起来往对方口中送。
那是一个荒唐的夜晚。在李应闲口中得到满足的弓长,也用自己的身体彻底满足了对方。
在应闲火热坚硬的阳根插进他身体的时候,他大叫着流下生理的泪水,扭着身体想要把对方赶出体外。但对方显然要比他想象的劲更大,不但死死按住了他,还更是像对付三岁小儿一般把他的身体弯曲折迭,随心所欲地把他摆弄成他想要的姿势。
途中,他能感受到对方那根滚烫的肉棍在他肛门肠道内进进出出,他甚至能感觉到每次被对方进出时他那里就火辣辣的疼。
不舒服,难受,疼痛,火辣,强烈的羞耻感混合到一起,也不知形成什么样的化学作用,竟然让他在感受到对方在体内爆炸的瞬间也射精了。
第一次结束的很快,他还没缓和过来,第二波的攻击在少年堪称高超的爱抚下,再次向他席卷而来。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享受到,他只隐约记得,他似乎在少年不弱于他的强壮身体下放浪的呻吟叫喊,还在对方的强逼下一直叫着应闲什么的,同时一边流着泪一边紧紧圈住男孩的腰,让他在自己身上任意驰骋。
我一定是疯了!
捂住自己的脸,隐约想起昨晚自己都干了些什么的弓长,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他甚至不记得他是怎么回到家中的。
现在天已经大亮,家中很安静,帘子隔壁也没人在。
酒醒了,现实摆在眼前。不管他有多么不想去接受它,他也必须去面对它们。
生活总要过下去……
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过去,弓奶奶看到他想跟他说些什么,却被弓爷爷拉住。
“你爸在以前的屋里,你要想跟他谈就去找他。你弟……昨晚和他打了一架,你放心,两人都没伤着,小音把小武拉走了,今天他们两人代你一起去出摊了。哦,早上送你回来的男孩说晚上他会到摊子上找你。”
弓爷爷说完抬手揉了揉右眼。唉,人老了,眼力也不行了。
找我干嘛?找揍么!弓长心里不爽。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同性恋也就算了,凭什么他还得被个小鬼压在下面,搞得他差点屁眼开花!
“大子,你去哪里?”弓奶奶看大孙子穿着背心罩了一件短袖衬衫、拖着拖鞋就往外走,连忙叫道。
弓长一边走,一边把皮带穿过牛仔裤的腰扣,“我去摊子。小音要上学,小武有他的工作,我把他们俩换回来。”
“大子!你不跟你爸说说话?大子!”弓奶奶叫着,眼看长孙头也不回的走出四合院。
弓爷爷想找点水冲冲眼睛,他觉得从刚才起右眼就有点模糊。
把弟妹赶去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剩下来的九个小时中一共跑了十趟厕所的弓长,在看到那个祸害人的妖精终于在夜幕中出现时,一把抄起了那杆实心钢勺。
还没等他有所动作——
“阿长,你要负责!”
“什么!”弓长大吼一声。
“轻点轻点,都快凌晨一点了。叫那么大声把大家吵醒多不好。”应闲掏掏耳朵,坐到摊前的凳子上就趴在桌子上不起来了。
“喂,怎么了?”用钢勺捅了捅那个看起来精神不支的人。
“我困……”模糊的声音传来。
“困?困啥?起来去洗碗!”
“嗯……等会儿,就一会儿。”
有夜归的客人来吃馄饨,弓长也就暂且放过那个在他摊子上睡觉的家伙。
馄饨下好端到客人面前,发现那家伙竟然真的睡得嘴巴张开都不知道。
“臭小子,敢把口水流我桌子上,看我怎么扁你。”小声嘀咕着,心中想着也不知是不是欠了这家伙的,脱下衬衣盖在少年身上。
一边蹲在地上默默洗碗,一边在想少年让他负责到底是啥个意思。
这个责任他是负还是不负?
客人来来去去,过了深夜两点街上几乎已经看不到人。
看看暗红的天空,猜想明天可能会下雨,一边动手把火炉封了。
“阿长。”有人把眼睛撑开了一条缝。
“干嘛?”头也没回。
“我喜欢你。”
半晌,“嗯。”
“嗯是什么意思?”
“应闲是谁?”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你先说!”弓长霸道的命令,同时喝令少年起身让他收拾桌子。
应闲伸个懒腰站起身,一边慢腾腾地帮弓长收拾,一边说道:“应闲就是我。我就是李应闲。”
“你改名了?”w
“不是,我原本就叫这个名字。”
“哈?”
应闲看向弓长,“这是一个很离奇的故事,等哪天你能完全接受我,我会把这个故事完完整整告诉你。但现在……”
“为什么现在不可以?”弓长嗤鼻。
“我怕吓跑你。”
“靠!”
弓长不再追问。他是成熟的大人,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也懂得什么叫给别人留有余地。况且扪心自问,现在的他真能完全接受少年成为他的责任么?如果他不能也不敢挑起这个担子,那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对他刨根究底?
收拾完摊子两人谁也不想就这样说晚安,互视一眼,齐齐撇开脑袋。
我干嘛要不好意思?弓长鄙视自己的心跳加速,咳嗽一声,重新看向身边的高大少年,狠狠地。
结果对方似乎也和他有相同的心思,两人都带着凶光的视线再次对上。
噗嗤!随着应闲捧腹大笑,弓长也笑着低骂一声,抓了抓短又硬的头发。
“坐会儿?”
“好啊。”
两人抽了一条凳子靠着墙壁坐下。
应闲摸了摸身边人赤裸的肩膀,有那么点色迷迷地道:“你身材真不错,有没有女人对你的身材尖叫?”
“多着呢!”一把扯过对方还披在身上的衬衫重新穿回身上。
“唉……”嘴中也不知在咕哝什么,那孩子抱着他的肩膀,脑袋在他肩头蹭了蹭。
“你喜欢我叫你应闲还是小航?”
“应闲。”
沉默了会儿,任由对方没骨头似地靠在他身上,弓长抬头看了看天。
“可能会下大雨。”
“哦?你还会看天象?”
“切!天天在外面摆摊子,摆个三五七年你一样会看!你跟我说,你什么时候成同性恋的?”
没想到弓长会突然问他这个,应闲从心里笑出声来。
“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知道。”手摸上对方大腿。
弓长忍了忍,没推开他。
“喜欢上你……身体的时候吧。”
“你就只喜欢我身体?”他问这个话倒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小航……如今的应闲真的只是喜欢他的身体,他想也许他并不用去考虑对少年负责的事。而且说真的,内心中他并不希望自己成为同性恋。
他不排斥他们,但并不代表他想加入他们。
“应该不只吧。”以为坏脾气的大男人肯定会发火,没想到对方的神色会这么平静。在说这句话时,应闲自己也不是很肯定,眼神中自然带了一些迷茫。
“……你还小,很多事情现在还很模糊。等你大了,你就会清醒了。”心中有那么点苦涩,可是他永远不会把这份苦涩告诉别人。
告诉别人直到刚才,他才明白他对这个少年似乎真有一丝心动。少年的回答竟让他的心脏小小刺痛了一下。
他想,如果少年说喜欢他,想跟他在一起,他一定会负起这个责任让少年幸福。
他想,他们在一起应该会很快乐吧。
他也只是这样想而已,嘴中却说着:“我建议你去看一些这方面的书籍,不要贸然下结论,也不要随便跟人厮混。好好对待自己,免得将来后悔。
“我坐过牢,知道男人想发泄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个洞他也能插进去。那些在牢中玩爷们的九成不是同性恋,只是环境使然。
“我想你的情况也有点类似,也许你的生活节奏一直很紧,也许你周围一直没有同龄女伴,也许你和我……过于亲密,这些都会造成你误以为自己是同性恋的可能。但当你真正碰上你所喜欢所爱的女孩后,你会明白现在这段岁月就叫年少的荒唐。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你要来找我我不反对,但别指望我成为你的性伴侣。”
意外的,李应闲竟然没有反驳他。相反他还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我会再仔细考虑一番。对了,从明天开始我大概有段时间不能来,家里有点事要处理。”
“你小心。”他只说了这三个字。
应闲眼中带笑,有人关心的感觉真不错。
“你也一样,我听你弟说你父亲回来了?”
弓爸爸回来的事情很快就在邻里传开。刚开始还有两、三人上门打听这打听那的,被弓长凶眼一瞪甚至砸碎了一张椅子,终于弓家又再次安静下来。
弓老爸知道了他走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也许出于愧疚心理,他一直想找机会和大儿子说话,但弓长一直没给他这个机会。
只是让小武告诉他,因为他长期离家毫无音讯,老妈已经申请离婚,法院也在他离家四年后批准。
也许是没脸面对邻里,也许是长子无言的拒绝,弓老爸没有去帮儿子出摊,一天中除了睡觉时间也基本不沾家。弓爷爷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在找工作。
弓长心里窝了事,脸色也自然变得冷硬,不光是不常来的客人不敢坐下来吃馄饨,就是老客户也不敢把凳子坐热。
这不,今天又给徐天逮着他和城管吵架。
等城管怒气冲冲地走了,徐天拉着他无奈的劝说:“你这脾气也收一收,跟城管吵什么?你这摊子不想摆了?如果不是居委会特别照顾你,你以为你这摊子能无事摆到今天?”
“你以为老子想吵!那帮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不过穿了一件黑狗制服,就以为自己是官了!竟然敢威胁老子后面三天不准出摊否则就罚款没收!凭什么!我不出摊喝西北风啊!不就是什么人又要来视察开会吗!那人会到这小巷子来视察?
“既然是视察,为什么不把我们这城最真实的一面给他看?这一视察一开会就城管大出动,大搞卫生大搞街饰,不就跟虚报生产值、虚报人均收入一样?那那些当官的到底来视察什么?吃吃拿拿顺便玩玩小姐?
“我呸!照这样下去,政府再得人心,也得给这帮腐败的家伙搞完蛋!”
“弓长,你声音轻点。”徐天叹气,“也不至于啦,现在城管比以前那批好多了,素质也高多了。他们其实也为难,上面要他们清市,他们也不得不听。他们来通知,我们让一让,他们好做,我们也好做生意。
“如果不是你死活不肯答应,他们也不会出言威胁你。今天他们大队长没来吧?”要来,那圆滑世故心地不错的陈大队长,也不会让弓长气成这样。
“都是一帮小年青!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个个鼻子长到头顶上!你说的我也懂,你当我没上过学没学过历史政治啊!只是那帮东西实在太招人气了,个个说话都像不是爹娘生养的一样!”
听弓长这样说,徐天就知道这人是彻底被惹毛了。没上大学一直都是弓长心底的痛,表面上被人骂小混混也表现的满不在乎,其实最在乎的就是别人说他没文化没素养。他猜弓长会气成这样,八成是那帮人中有人揭了他疮疤。
“对了,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你那洗碗工?”徐天转移话题,虽然不想承认,但一提起那小子,弓长心情就会由坏变好也是事实。
“他家里有事。”
“哦,我还以为他开学了呢。”
被徐天一提醒,弓长才意识到今天已经是九月一日。
我说今天学生怎么这么多!啊,这样算起来,他不是已经有快两个星期没看到那小子了?他还好吧?这么长时间没来是家里真出了什么事,还是那小子只是找了个避开他的借口?
“徐天,如果我说……”
“什么?”
“没什么。”头疼地挥挥手,弓长咽下了想说的话。
恰在此时,陈小春的《下岗一枝花》响起。那劲爆嚣张的旋律让徐天吓了一跳,等弓长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款用了一年半的三星,徐天脸都黑了。
什么人嘛,竟然用这首歌做手机铃声!
弓长当没看到徐天的白眼,按了接听健,“小武,什么事?
“……你说什么!”弓长神色大变!
徐天抬起头,用眼神问出了什么事。
“我马上就来!哪个医院你他*的给我说清楚!”弓长几乎在吼。
徐天的脸色也变了。
“徐天!摊子帮我收了!”吼出这句话的时候弓长已经跑向街口。
徐天站在原地急也没办法,想喊人都不见了,也只能等人回来再问话。
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打过车,一句市医院催的司机把车开得飞快。
扔给司机二十块钱也不等他找零头,车门都没关,急往医院大门冲。
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心中一遍又一遍祈求,只恨不得折自己的寿命去换妹妹的无事。
“人呢?人在哪里?”看到立在医院问讯处的弓武,弓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喝问道。
“哥,你别急。姐已经在做手术,我怕你找不到所以在这等你。你跟我来。”可怜弓武一身油污,连脸都是黑一块白一块的。看来他是接到电话就跟他哥一样冲到医院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弓长几乎是在小跑。
“我也不太清楚,”弓武急忙跟上老哥脚步,“是姐自己打给我的,说她被救护车送到这家医院,让我赶紧过来。她还说……让我别告诉你……”
“该死的!小音好好的怎么会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她没说吗?你就没问一声?”
“我想问啊,可没等我开口姐就把电话挂了。不过姐是在她们学校打电话给我的,我听到她旁边有她导师的声音。我见过那个人,记得他的声音。”
“什么!”弓长毛了。“他妈的!最好小音没什么事,否则老子告死他们学校!”
来到手术室门外,眼看手术中的红灯还没有灭,两人在门外不安地走来走去。尤其是弓长,有几次都恨不得去砸门。
手术中的红灯终于灭了,戴着口罩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出。
“医生,我妹怎么样?”弓家兄弟扑了上去。
“你们是病人家属?你们可以放心,你妹妹她已经脱离危险。但……”
“太好了!”弓武高兴得大叫起来。
“但什么?”弓长耳朵灵,听到医生说的最后一个字,不由心又提了起来。
“但她腹中的胎儿就没办法保住了,血流得太厉害,为了保住母体,我们只有让她流产。抱歉。”
医生简单说明完渐渐走远,留下两个兄弟目瞪口呆对面相觑,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手术室。
直到里面手术完的弓音被护士们小心推出。
此时,李应闲正坐着一辆吉普兴冲冲地往回赶。
十三天,整整十三天他陪着几个嫩里吧唧的大学生去挖一座千年县官古坟,终于在两天前有了结果。
和他料想的一样,千年前那座藏在深山里的王家祠堂虽然被拆了,但埋在祠堂底下的那个超级大贪官的漳州县令墓却还留了些残瓦破罐在──好东西早就给盗墓的弄光。
就算只是如此,那个疯狂迷恋考古,甚至不惜脱离家里铺好的政治道路,一门心思只想挖个古墓名扬考古界的当市土地局局长儿子,也为此高兴得快要疯掉。
尤其是这次挖掘,竟然完整出土了一具约后晋时期的雕刻石棺,棺盖上不仅记载了埋藏人的生辰死期,还详细记载了此人一生生平。
而这个发现,无疑对唐朝结束后五代十国的官阶政治等研究,提供了无可估价的研究资料。也难怪那个还是研究生的嫩生高兴得都快找不着北。
土地局长独生公子高兴,他也很高兴。
他曾试着送了三卷古画给该局长,他知道那绝对是真品,可不识货的土地局长却不相信一个年方十七岁的少年,送来的会是唐朝著名画家张萱的亲笔之作──《捣练图》。就算他顶着那个李家少公子的名头。
目前世人所知张萱的《捣练图》乃宋摹本,现存在波士顿美术馆中。图共有三幅。第一幅《捣练》,第二幅《缝纫》,第三幅《熨烫》。李应闲送给该土地局长的就是这三幅真迹。
但喜欢古字画的土地局长查遍资料,也没有提到张萱《捣练图》有真品留下的可能,自然也就怀疑起画的真伪。
何况李应闲送画时为了避免落下行贿的把柄,也为了给局长大人避嫌,他曾说:他无意间获得这三卷古画,因为难辩真伪,且留在自己手中又没有什么用处,这才想到借吴老的眼光来辨识一二。
当然,如果是赝品也就算了,如果是真,那么这三卷画也算是找到了有缘人。
见对方不信,李应闲在心中骂对方不识货,一为了笼络其子,二也是为了证明自己所送非赝,才有了这次挖人坟墓之行。
现在局长儿子满足了,相信局长见儿子有所收获,这两天也应该有请专家鉴定过那画。只要鉴定无误,这价值千万金的贿赂该局长应该是收定了!
而他也可以开始走第二步棋。
不过在这之前,他要先去看看他的馄饨摊老板再说!
嘿嘿,那个怕洗碗的大块头见了我这个专职洗碗工回来,一定会很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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馄饨摊(上)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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