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华槿叫到这个饭局的时候,修澈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尽管心里带着一些不安,但面对华槿,他倒也没什么太多的难受或不自在,这是很奇妙的感觉,可能因为是喜欢的人,所以对见到他这件事,更多能感觉到的都是快乐。
华槿的身边坐着另一个年轻男子。
修澈觉得有几分眼熟,后来才想起刚在今早的报纸上看到过,是个有名的钢琴家,可是叫什么名字呢?他不记得了。
“你来了。”华槿看到他,站起身,居然为他拉开椅子。
修澈心里的不安扩大了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他坐了下来,才发现对面那俊朗男子一直在瞧着自己。
他的目光很仔细,但没什么恶意,只是看着自己的时候,有一些惘然和失落。
正在奇怪的时候,修澈就听到华槿的声音。
“这就是我的恋人,杜修澈。”
修澈呼吸一顿,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吃惊的表情,他不动声色的看华槿,他也看着他,眼神里有几分恳求和威胁。
“这是佑然,方佑然,算是我的……弟弟。”华槿的眼又看向佑然,黑幽幽的,似乎燃着一团火,炯炯盯着他。
佑然?这个名字像是一根钉子钉进修澈心里。原来他就是佑然,那天晚上华槿一直呼唤的名字,他怎么会忘记?
难怪他对男人之间的亲热全不陌生,难怪他那样爱抚自己,原来他爱的人,是一个男人,一个他说是弟弟的男人。
这顿饭吃得很不舒服,让修澈想到小时候在育幼院因为抢不到食物而在墙角挨饿的情形。
方佑然的视线顿时不时会落在他脸上,带着一些想藏也藏不住的情绪,修澈尽量镇定自若,但心里不免难受。
眼前这两个人,明明是互相爱着的,为什么要摆出这样冷漠的姿态呢?
佑然很快被一通电话叫了出去,包厢里只剩下修澈和华槿。
“为什么要撒谎?”修澈问。
华槿不答,视线转到他脸上,“不是撒谎,我出钱雇你做我的恋人。”
修澈一愕,放在餐桌上的手指微微缩了缩,低下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以为我喝醉了,就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华槿看着他,似笑非笑。“我听过很多关于你的传闻。接受男人,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吧。”
修澈沉默。
“我会付给你相当丰厚的酬劳。”华槿又说。
“你觉得我会很乐意接受你的提议?”他抬头,与他对视。
“这对你是个有利的交易不是吗?你将得到钱,而且,比起你之前交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在我的交易里,并不需要你的身体,你只需在外面配合我,做出恋人的样子。”
“你说的外面,是指在方佑然的面前?”修澈深吸一口气,心底的钝痛一点一点蔓延。
华槿怔了一下,慢慢点了点头,“是,在佑然的面前,你就是我亲密的恋人。”
“为什么?你爱他,为什么还要我扮成你的恋人来伤害他?”
“我要一个答案。”他的眼神变得深邃决绝,“如果我不逼他,他会永远逃避,我们之间就没有将来。”
唇角微动,修澈低下头,手指卷上餐巾,华槿觉得他是在笑,但惨白的脸色又给这笑带了一点阴郁的味道。
“你只需回答我你愿不愿意。”
修澈忽然抬头,“如果我不要你的钱,你会试着用一点真心来喜欢我吗?”
这句突兀的话,令华槿露出惊诧的表情,可他并没有犹豫。“抱歉,我不喜欢你这样的人。我想,对你而言,也不需要什么真感情吧?既然你习惯了利用身体得到想要的,那么钱对你来说,应该是最好的。”他说出自认的事实。
“……我答应。作为报酬,我要钱,很多很多钱。”修澈的眼看着华槿,有幽深的光泽闪动。
华槿觉得他在看着自己,但又似乎是隔开了自己,空空的眼神,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修澈搬进华槿公寓的那天,华槿给了他一张金卡。房子是这栋高级公寓的最顶层,走到阳台上,就可以看见远离处深蓝的海景。
华槿替他准备的房间是客房,虽说是客房,里面的豪华布置也远不是修澈那寒伧的公寓可比的。
他长那么大,第一次住在这么漂亮的房子。
看了看厨房和冰箱,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但很多东西都新得似乎连一次也没用过。
回头看华槿,那男人一副大少爷的模样,果然和这种地方不搭调。
修澈的东西很少也很简单,整理完毕以后,他问:“你肚子饿不饿?”
华槿正在沙发上看书,听了他的话,抬头,有些讶然。
修澈又问:“我可以用你的厨房吗?”
他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那么,我做晚餐,你喜欢吃什么?”
“不用那么麻烦,出去吃就好了。”华槿接话,有点不能想象自己张罗晚餐,这太麻烦了,平日里都有佣人做菜他吃,现在因为修澈住进来,有些不方便,他才解雇了佣人。
“不麻烦的,如果你没什么特别讨厌的食物,那我就随便做了。”修澈打开冰箱,看里面的食材,略微思考一下就拿出要用的食物。
华槿惊讶地看他熟练的洗菜切菜,穿着围裙,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他实在很难想象男人对做饭这件事那么游刃有余。
修澈做了好几道菜,两个男人围着餐桌,坐在一起。
华槿开了一瓶葡萄酒,面对这样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有了喝酒的兴致。
几杯酒下肚,他有了微醺的感觉。
炉火在壁炉里烧着,温暖的,安静的,这样的夜晚,似乎可以倾吐一些苦恼。
“我第一次见到佑然的那年,他才十岁。他父母因为空难去世,我爸把他接到我家。佑然刚来的时候,好小好苍白,那么瘦瘦小小的一个人,一双眼睛却好有神,亮得吓人。那时候他对谁都很防备,可是唯独对我,会很温顺很依赖的叫我槿哥哥。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经历了很多很多事……”
华槿的眼神因回忆而显得遥远温暖,那些伴随着他少年时代的美好回忆,对他来说很珍贵。
修澈默默听着,不知不觉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涩涩的。
“佑然二十一岁生日那天,我们都喝多了,然后……”华槿的呼吸一窒,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既甜蜜又痛苦,“我们都有些措手不及,佑然觉得不能接受这样的关系,他认为这是对我父亲的背叛,对亲人的背叛,一直说这是错误……”
他缓缓闭上眼,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
“他不知道他这样说我有多心疼。我爱他,那么爱他……和他发生了那样的事,虽然是酒醉之下情不自禁,但都是我的错,我会负责,负责爱他宠他一辈子,我是那么想要珍惜他……”
他喝醉了,倒在桌子上,嘴里依旧喃喃。
修澈走到他身边,静静看他。灯光下,这个男人俊美的侧颜带着情伤,令人心疼又不忍。
他伸出手,手指轻轻徘徊在他脸颊,脸上带着忧伤的笑。“你从没想过要对我负责吧?像我这样的人,不会有人想珍惜呢……”
音乐激烈的起伏,蒙斯塔半跃在空中。
华槿手抵着下颌,入神地看着修澈的舞姿。
今天的蒙斯塔有点难以形容,怎么说呢?全身上下好像弥漫着一种极度哀伤的情绪。
他带着探究的琢磨,突然听到身边的抽气声,回头就看到自己的助手紧紧注视着修澈,手捂着嘴,泫然欲泣。
拜托,没那么夸张吧?华槿别过眼。
虽然,那种姿态,的确让人想到绝望、凄艳之类的词。
白色的舞衣很衬他纤瘦柔韧的身材,柔软的曲线,清妍又妖娆。
妖娆,他的确想到了这个词,虽然这个词形容男人有点过分,但此时此刻,沉浸在舞蹈中的修澈,的确让他有这样的感觉。
他的身形本来就纤细柔韧,那种彷佛可以随意弯曲的柔软度,为他的舞姿带了几分肆意和随性。
再加上他的动作抒情任意,手指的弯曲、手臂的绽放、腰身的扭动,都若有似无的带着撩人的气氛,很有诱惑和让人想入非非的意味。
一曲终了,属于蒙斯塔的悲伤气氛还笼罩在室内,大家都显得很安静。
修澈离开了舞蹈室,等待最终的结果。
他从没想过自己可以跳蒙斯塔,这几天,他为这次最终的选拔做了很多努力。
他对着镜子一遍一遍的练舞,审视着自己的舞姿,因为阴雨的天气,还要忽略那时不时隐痛的腰。
如果,可以站在那个舞台上,在大家的面前表演,也算给自己的舞蹈生涯留下一个回忆不是吗?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长久跳下去了,无论年龄还是身体。
心情有些紧张,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自己的脸。
那张脸上现在化着淡淡的妆容,眉挑得更细,上了粉的脸更显苍白,单薄的嘴唇抿上一层水色,下颌上若有似无的几颗痣缀在那里,整张脸有些妖冶,挑细的眉线还带了一点刻薄。
对着这张脸,修澈的眼前忽然映出了方佑然的脸。
那人真是个美男子,俊朗温良的模样,一如美玉,一看便是家教良好的富家公子,对比自己,他就有一股无法压制的自卑从心底涌起。
“你更厉害了啊,这次居然勾上了华槿!”刺耳尖锐的语调在身边响起。
这人真的阴魂不散!回过头,与他面对面,“牧成宽,你究竟还想缠我到几时?”
牧成宽盯着他的眼,“我真没料到,你居然可以得到蒙斯塔这个角色!”
他本来也有张英俊的脸,只可惜坏在他的眼神上。他的眼神阴郁而不干净,修澈每次看到他,都会想到在湿地里爬行的蛇,令人颤栗又恶心。
他的话让修澈微惊。蒙斯塔的角色?结果已经出来了?
牧成宽蓦然推了他一把,将他推撞到镜子边,他身后抵着冰冷的镜子,面前是牧成宽危险怨恨的眼。
“你问我要缠你到几时?我也不知道,也许等你心甘情愿爬到我床上的那天,我就会对你失去兴趣,而在这之前……”他的手指爬上他的脸,湿漉的感觉让修澈想到蛇冰冷的皮肤。“我是怎样也不舍得放开你的。”
“变态!”修澈忍不住骂他,眼睛像是结了冰,根本不想看这个人。他抵着自己,游移在自己身上的手,都让他的皮肤泛起一层寒栗,使劲想要摆脱,却敌不过牧成宽的力气。
“放手!听见没有?!”修澈几乎咬牙切齿。
“别以为你攀上华槿,我就拿你没办法,他们这种有钱人,不过是图一时新鲜,你能靠得了他几时?在事情还没变得不可收拾前,你最好乖乖来求我,以免后悔莫及!”牧成宽笑着,毒蛇一样的眼紧紧看着他。
修澈冷笑,“求你?你已经把我毁得够彻底了,我还怕你什么?”
牧成宽皱起眉,“看样子我当真做得不够多,让你一点都不怕我。”
“我等着,你尽管把你卑劣的手段全使出来好了。”盯着他,修澈的眼神空洞而无惧。
杜修澈被选为蒙斯塔的消息一时间在舞团里迅速传开来。
大家议论纷纷,他跟华槿之间的关系一下也被传得暧昧不堪,但是碍于华槿舞团总监的身份,议论的声音怎么也不会让他听见,所以修澈自然就成了那些无聊的人鄙视加欺负的对象。
有人偷了他的舞鞋,故意扔进厕所里,有人在他练舞的地板上打了蜡,看他跌倒便拍手叫好,这些见不得人的行为修澈自然知道是出于谁的指使,他一边冷笑牧成宽也只有这种低级手段,一边更加挺直背脊投入练习。
这天晚饭时,华槿忽然问他,“最近是不是有人在整你?”
他怔了一下,抬头看他。
就见华槿表情一如往常,“我听说了一些事情,所以问一下。”
“没什么,就是些无聊的人。”修澈又低头扒饭,不再看他。
见他这样说,华槿也没再问下去,打开了电视,看起新闻。
“我想问,蒙斯塔这个角色为什么由我来跳?”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修澈的声音。
他听到,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淡然,“你不相信自己的实力?”
“不是。”修澈摇头,“我知道自己跳的蒙斯塔并不符合你原本编舞时的塑造,你的蒙斯塔应该更坚强刚韧的,我跳得太过悲伤了。”
“所以,你怀疑自己的实力?”华槿看他,深黑的眼里有一丝兴味。
“我想听真实的答案。”
他看着修澈,沉默片刻才说:“答案就是你的实力,我们不需要毫无创造力的蒙斯塔,选中你也是因为你加入了自己的感情,不知道这个答案能不能让你满意?”
他的话让修澈心头倏然一松,一种轻快的心情瞬间涌上来,“这答案对我很重要。”
“你需不需要在家里装面镜子?就把小客厅改成你的练舞房好了,你看怎么样?”华槿环顾四周,想起几次看到修澈在阳台那里垃筋,这才发现这间屋子的确没什么让他跳舞的地方。
“这样太麻烦了。”修澈若有所思的说:“我不会住很久,练舞的话在舞团练就可以了,原本的公寓我并没有停租,实在不行也可以去那里练。”
虽然华槿那句“家里”让他心跳快一拍,不过他并不认为这个家里是对自己说的。这里不是他的家,他只不过是华槿出钱雇来让恋人表明态度的工具而已。
“这个周末,佑然会过来。”华槿的声音低沉下来,脸上带了一点苦恼。
总是方佑然,才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你想我怎么做?”修澈在心底轻叹。
“佑然会和几个我们要好的朋友一起过来,其实就是弄一个小型的家庭聚会,是佑然提出要来我这里的,他说,想看看我们的家……”华槿的口气有一点勉强,又爱又恨的模样。
“那么,是要我扮演女主人的样子吗?”修澈笑了笑,想让气氛轻松点。
华槿抬头看他,眼神有些茫然,但仍点了点头,“我对佑然说你很会做菜,把我照顾得很好。”他的声音略低,对自己这样利用他有些不好意思。
“你的朋友都把我看成你的恋人了?他们……不排斥同性恋?”修澈有几分不确定,虽然在方佑然面前要摆出恋人姿态,但华槿说还有一些朋友,他不清楚自己要以怎样的身份出现,就怕给他增添麻烦。
“没关系,都是些非常亲密的朋友,他们知道我的性向。”华槿没在意这个,显然心思都到了那天如何面对佑然上。
聚会日是周日,从早上开始,修澈就在厨房里忙进忙出。
华槿看他这样,很想动手帮忙,撩起了衣袖,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帮,这些事情他从来没做过,别说没兴趣,而是压根就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
修澈见他像根柱子似的杵在那里,不禁笑了笑,“你去做自己的事吧,不用帮忙,马上就弄好了。”
“噢。”他有些尴尬的应了声,怀疑修澈的笑里有小看他的意味,一时间大男人的自尊有点受损。
站在他身边,看他洗菜的动作,两条纤细的胳膊浸在水里,随着动作的上下,有水珠溅在上面,越加显得白皙透明。
他一直觉得修澈的皮肤很好,白得好像常年不照太阳似的,又细腻,不像男生的粗糙,可能因为他骨架小,长年跳舞的关系吧,总之不管怎么看,都是柔韧又细软。
不过那莹润手臂上的一大块淤青因此更显突兀。
他走过去,抓起他的手,看得仔细,不自觉皱起眉。“怎么回事?”
修澈不自在的缩回手,“练舞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他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但华槿一直不出声的看他,让他觉得很尴尬,索性抬头,与他的视线相对,才发现他眼里的质疑。
“真的,那天练舞地太滑,所以摔了一跤。”修澈解释。他并不想让华槿知道那些人的恶作剧,这是他自己的事,来自那个卑鄙男人的怨恨与纠缠,这样的丑事,他不想把华槿也牵扯进来。
门铃忽然响起,正巧救了修澈。
华槿走去开门,门外站着佑然和一帮密友。
“修澈,过来。”华槿向他招招手。
修澈走到他身边,华槿的手臂环住他,亲密的宣示他们的关系。
修澈从侧面看他的脸,他的神情比较自然了,至少演得比较象样了。
感觉到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有些颤抖,修澈知道他的紧张,手不自觉的覆上了上去,轻轻压在那手背上,像是给他力量。
“嗨,槿,你的小男友很漂亮嘛!”佑然旁边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先吹起了口哨,小眼睛单眼皮,很亲切的一张脸。
华槿微微一笑,对修澈说:“这小子是阿袁,叫他猿猴也可以。”
“你好。”修澈笑着打招呼。
华槿又为他介绍阿袁身边的一个漂亮女生,亚麻色的头发,时尚又活泼的打扮,让修澈想到杂志上的封面女郎。
“这是欢欣,叫她欣欣就好。”
“佑然,你们见过一面了。”
修澈看向佑然,这个清秀男子的神色宁静,闪烁的眼却泄露了他心里的一点情绪。不论何时看来,方佑然都像一块温润美玉,纯洁没有瑕疵。
“杜修澈,我喜欢的人。”
华槿的声音拉回了修澈的神思,心脏不免又不规律的跳乱了。
这辈子,是第一次有人说自己是他喜欢的人,即使这喜欢不是真的,但被人这么介绍,心还是欢喜的乱跳了几下。
聚会的气氛很轻松愉快,打过招呼后修澈便进厨房忙了,华槿则和好友谈成一片。
欢笑声不时从厅里传来,修澈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
好像是大学同学呢,会说到一些以前读书时候的趣事,但更多的是他不懂的东西。怪不得他,他只有高职毕业,还是非常差劲的学校,华槿的世界,对他来说是很遥远的。
水开的时候,他正在砧板上料理金枪鱼,他急着去关瓦斯,却撞到旁边煮着的高汤,满溢的高汤一下就洒到手上,火辣的疼痛一下布满手臂,他忍不住轻呼一声,走进来的华槿刚巧撞见这一幕,急忙跑过来拉他去冲水。
“痛不痛?”华槿的声音里有一丝焦急。
修澈看到他担心的脸,心底微甜,忍着痛摇了摇头,“不痛,还好。”
“去擦一下药膏。”关了火,华槿拉着他走出厨房,很快找到药膏,手指沾药,小心的在那白皙的胳膊上涂抹。
“你这样也太婆婆妈妈了吧!”阿袁笑起来,推了把低头专心抹药的好友。
华槿不理他,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担心,只是看到那条胳膊上除了烫红的印记之外,更深的是那处淤青,有些不忍。
这是种莫名的心思,连他自己也不想去探究。
“好了,没事了。”修澈收回自己的手,暖暖的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周围的人,无意中对上佑然失神的脸,他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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