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太没人性了!”见这招也起不了作用,叔父决定不浪费情绪,把眼泪给收了回去。
我凑近小狼,低声道:“真有你的,叔父要是真的当街就哭,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咧!”
“你要把我的手捏到什么时候?”小狼咬牙切齿道。
我低头一看,啊呀!他的手什么时候跑到我手里来了,怪不得我感觉什么东西滑溜溜的呢!
“要不,我陪少爷去!”
小凌想要渔人得利,也不看看时机。在我和小狼的怒目恐吓下,他总算乖乖地站到了边上。
“保重!为帮那两姐弟,也算是为你自己争口气,叔父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头!”
为不让叔父心存依赖,我和小狼小凌像阵风似的躲到街角。
解铃还须系铃人。无论叔父心里有什么事,一定都与黄少瞳有关。他说起黄少瞳时的那份羞涩使我深信,在这样一颗看似无所谓的心深处,其实隐藏着真情。
叔父终于进了宴宾楼,我们决定暗中保护。以防别人认出来,经过一番乔装打扮,我舍弃原来的俊朗形象,妆扮成一个老太婆的模样。小凌人虽笨,模样倒还乖巧,经我梳梳弄弄,将他妙手回春成了个花季少女。就属小狼难侍候,好说歹说,也不肯扮老头子。
“快啦!我都不顾面子扮成老太婆了。上了妆以后,没人认得出你是沈小狼,沈大爷。我敢用人格担保!”
“你没人格!”小狼怒。
“……”
经过我的一番死缠烂打,小狼心不甘情不愿地装扮成老头。他一脸抓狂,一化完,立刻风风火火地朝宴宾楼走去。
“哎!相公等等,哪有老年人走这么快的?要演就演好,走路切记一晃二摇三点地。”我在闺女小凌的搀扶下,蹒跚跟去。
“你还需要演吗?本色戏!”小狼又怒。
“……”
于是,闺女小凌搀着我们二老踱进宴宾楼,坐在一个最靠近柜台的位置。看来这次乔装极为成功,叔父就站在身边也没认出我们。
我嘻嘻偷笑两声,瞅了眼我的家人。虽然老头子表情严肃,像是便秘多年;女儿神情呆滞,好似刚刚失恋。但加上我这个拥有实力派演技的女主人,凑合着还像是三口之家。
“呀!这不是宋公子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宴宾楼的掌柜姓陈,年过半百。一见叔父,顾不上手头的帐目,两眼迸射出邂逅第二春的光芒,殷勤地招呼道。
我家老头坐在我对面磨牙。先前已有多个色胆包天的家伙被他用眼神吓煞。
“啪——”又一支筷子被无辜掰断。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试着分散老头的注意力:“相公啊,我嘴巴好干,你倒杯水给我。”
这个老头实在欠管教,竟然抬了抬下巴,一字一句道:“你敢再叫一遍,我要你好看!”
唉!还是做女儿的和娘贴心。小凌不声不响地给我奉上一杯茶。刚准备夸上两句,他立刻火上浇油:“那个陈掌柜看少爷的眼神好色哦!”
老头拍案而起,眼看全盘计画就要失败,叔父的声音霎时赋予了重生的希望。
“人来疯啦!言归正传,我是来找黄少瞳的。”
“黄老板就在楼上,您找他是为何事?”
想必叔父和黄少瞳不合之事,宴宾楼的人都已知晓。此刻,竟连叔父的面子也不卖。
“我想让他帮忙找差使。”
“原来是找差使!像你这么漂亮的公子,要是把手做粗了,那还了得!”陈掌柜被迷得神魂颠倒,话里不免隐含了些许赞美。
“谁说我要找?你帮我通报黄少瞳一声就行了。”看对方面露为难,叔父眼珠一转,立刻紧张起来:“是不是他不肯见我?”
“呃……”陈掌柜结结巴巴道:“这倒不是。只是黄老板正在会客,恐怕不太方便。”
“什么客人重要成这样!过去可没见他这么积极地谈生意啊!”
陈掌柜叹了口气:“不是谈生意……唉!宋公子,你还是请回吧。”
我低头轻声询问小狼:“你知道黄少瞳在陪谁吗?”
小狼刚要开口,只听柜台前,“啪“的一声,叔父猛地一拍桌子,道:“你说!姓黄的是不是在陪轩儿?”
陈掌柜被吓得不轻,稳住心神后,说:“宋公子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其实凭你的条件,完全可以再找到一个。”
“哼!呵呵呵……他们两个在一块儿,我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哈哈哈……”
看叔父的表情,明显是在强颜欢笑。他接着一甩衣袖,郑重道:“不见就不见,你管我要不要再找一个!”
他绝对是个口硬心软的人,被人下了逐客令,发完了脾气,又一个人默默地走出酒楼。有些不甘心地在门口徘徊。
我们一家三口早看不下去。刚要上楼,陈掌柜突然伸手一拦:“三位客官,是要住店吗?小店有上等客房,冬暖夏凉,三餐统统送到门口。不过,三位得先付十两银子的订金!”
十两银子!打劫呀!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摸遍身上所有口袋,只摸出三两银子零五个铜板,可怜巴巴地苦着张脸说:“掌柜的,你行个方便。我们一家大小,背井离乡,远赴扬州,为人清廉,两袖清风,以致囊中羞涩,麻烦你通融一下。”
陈掌柜尖嘴猴腮,果然是个抠门的人,大手一挥:“客官,宴宾楼向来待客有道,可也不做赔本生意,您要是没钱,是不是另找他家?”
急着上楼质问黄少瞳,我心里一急,抓来小凌道:“我虽然没钱,但有人啊!我闺女,年方十八,仍未婚嫁,人称一枝花,烹调缝补,擒拿格斗是样样精通!您老要是不嫌弃就收了她,做个侧房。”
宴宾楼已引进西洋电灯,照得内堂亮如白昼,极难蒙混。我指鹿为马地把小凌说得天花乱坠。他像是第一次被人夸,非但没怪娘亲包办自己的终生大事,还配合着向陈掌柜使劲放电,尽管小凌电力不强,反倒有点像漏电……
可惜陈掌柜刚刚看了叔父这个绝世佳人,对于小凌这样的级别产生了免疫。我的美人计因此失败。
“老夫的女儿下月都要出嫁了,讨个十八岁的小妾,只怕有失体统。三位还是去别家看看。”
小凌没有达成使命,很是不甘,不断暗送秋波。我家老头在身边喘着粗气。没上成楼,还带坏纯情少男,我自知罪孽深重,小声说道:“相公,我……”
正愁没办法,危难之时,一家之主沈小狼挺身而出,正色道:“人家说宴宾楼的陈掌柜为人吝啬,五十来岁还没找到老婆。又怎么会有女儿要出嫁?不想明天全扬州城都在八卦这件事,就马上让我们上楼!”
陈掌柜心里纳闷,这架势似乎在哪儿见过。小狼猛一跺脚,吓得他差点跌倒,支支吾吾道:“你,你难道是沈小狼?”
“现在才知道,算你还没老眼昏花,找老婆还有机会!”
“哪里哪里,您要是早点出声,我哪会认不出来?那这两位又是?”
“我弟弟小凌,少爷的侄子宋小鱼。”
这次陈掌柜没再支撑住,长时间倒地不起。
正准备此刻混上去,楼梯口突然传来一个尖尖的声音。
“少瞳,你就会欺负人家,到现在还把他留在家里。是他自己赖着不肯走吗?你不好开口,就让他来找我。不过像他这种没心没肺的人,也不会介意我们在一起,更不会跑来找我。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我一抬头,看见轩儿扭着小腰走下楼来。刹时,他腰部的扭动转换到了脸上,难以置信地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那是……玉杨?”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轩儿看到了站在酒楼门口的叔父,两人显然就不是一个级别的,面对面这么一站,轩儿简直难看得要命。
“轩儿!”叔父的惊讶也不少于他,眼里露出浓浓的醋意。一撩袖子,一副与人同归于尽的壮烈表情。
我在一边,也不甘示弱,急急忙忙伸长了脖子,向上张望。
小狼问道:“你在做什么?”
“别吵,刚刚有人说太阳要打西边出来,我看看是不是?”
轩儿气得脸色发青,指着我问:“你又是谁?”
“记性真不好!”我不高兴地撅起嘴,“我是从洛阳来的小侄子。”
叔父向后一倒,还好被小狼一把扶住。可怜轩儿就没这么幸运,惊吓过度,猛然摔倒在地。
“玉杨?”又是一个难以置信的声音。黄少瞳走过轩儿,来到叔父面前,仔细地确认了好多遍。”你来找我吗?小狼呢?他没陪着你吗?”
“主子,我在这儿呢!”一家之主回话道。
黄少瞳果然见过不少大场面,踉跄一步,总算是站稳了。普通人认出我们这一家三口,轻则跌倒,重则昏厥。
叔父急着帮严氏兄弟,马上开口:“我有事找你帮忙!”
“少瞳少瞳!他们合伙欺负我!”轩儿总算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没风度地恶人先告状。
黄少瞳像是根本没听见他说话,径自走向叔父:“家里没给你做新棉袄吗?怎么穿得这么单薄?”
“做了。可是小鱼说穿得少一点,会比较好看。”
“胡说!冻出病来怎么办?”黄少瞳冲我吼道。
人家也是为了让他们俩重逢,增添氛围。何况我也没说穿得少好看,我是说会比较性感。
“还没吃饭吧,快跟我来。”黄少瞳把坎肩脱下,披在叔父身上,拉他进了酒楼。我们一家三口连忙也跟着凑去。
似乎还有个跑龙套的角色被人遗忘,黄少瞳转身向轩儿说道:“你先回去!”
不等他耍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我已挡在轩儿前面,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气得轩儿悻悻离开。
有我在,还想坏事,没门!
小二端来清水,我和小狼小凌经过一番梳洗,总算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来玉杨,到这里坐!”黄少瞳找了张边上有火盆的座位,让叔父坐。
“哦。”叔父大大咧咧地往里挪了挪。看他脸色有些发白,黄少瞳亲自往火盆里加了些炭。
“你找我什么事?还有,你们几个干什么扮成这个样子?”
总算见到了黄少瞳,叔父却又坐在边上,吹起了口哨,半天没答上一句话。
我实在忍不住,开口说:“我们一起逛街,在街上碰到一对卖艺的姐弟,身世很可怜。我们想帮他们找份差使,也好安定下来。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行当。”
黄少瞳看了叔父一眼,见他仍然不理不睬,万千思绪浮上心头。问我道:“是你想到要帮卖艺的孩子找活干吗?”
“啊?不是呀,是叔父,叔父说的。”我掏掏耳朵,把话扔给叔父。
如同接到一个烫手山芋,叔父一下子回过神来,说:“他们没有钱,只好卖艺,那个姐姐要用锤子锤弟弟,太可怜了。你要是还有点同情心,就应该收下他们!”
这话听来,不像请求,反倒像命令。听得我和小狼、小凌一头冷汗。
幸好黄少瞳并不介意,反而拉住叔父的手。害我们三个未成年小孩,看得心跳加速。
“我知道了,明天就让他们来宴宾楼帮忙。”
帮助了严氏姐弟,叔父难掩兴奋,从黄少瞳掌中抽出手来,抱拳道:“谢了。”
这样见外的话在情人间诉说,如同江湖剑客狭路相逢,怎么听怎么别扭。除了小凌尚还年幼,不懂人情世故,在场没人看不出黄少瞳眼底的落寞。
“天也晚了,你们在宴宾楼吃完晚饭。等会儿我派人送你回去!”
“今天买了好多东西,小鱼说要早点回家。”
叔父这个没心肝的,竟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拜托!你相公已经对我意见很大了,不要再害我啦!有人请客,当然在外面吃,还回家做什么?
果然,黄少瞳满怀醋意地望我一眼。
“你就不能听听我的话吗?”他咕哝一句,耸耸肩,便叫来陈掌柜拿来菜单。
堂堂宴宾楼的老板请客,当然用不着客气。既然黄少瞳让我们自己点菜,我便很配合地把菜单上最贵的菜色点了个遍。
在家吃饭时,想给叔父夹菜,总输给那兄弟俩。本想今天大拍马屁,不料黄少瞳先下手为强,把叔父安排坐在自己旁边,不断给他夹菜舀汤,殷勤指数连沈氏兄弟也望尘莫及。
酒足饭饱后,我提议大家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在洛阳玩这个游戏时,没人是我的对手。记得最过瘾的一次:隔壁小虎子输给我,我让他去向小妹求婚。他硬着头皮对小妹说了,吓得小妹大叫“娘!他是色狼!”
小狼兴致极高,真是个不怕死的人。
他大声说道:“第一轮我先说个笑话,谁要是没笑就是赢家,可以命令其余人做任何事!”
他接着讲起笑话来,还没说上两句,自己倒先笑了起来。好半天才定下神来,侃侃说道:“你们猜蚂蚁对大象说了句什么,大象晕倒了?”
这哪算笑话?大家听了都没摸着头脑。小狼笑道:“蚂蚁对大象说‘我有了,是你的!你要给人家负责!’哈哈哈……”
我伸手狠狠地捏了下大腿,痛到快要流出泪来,最后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沈小狼这家伙当着孩子的面讲黄色笑话。这只什么无敌蚂蚁呀!还有了大象的种,受精时不淹死它。
叔父一脸茫然,黄少瞳在他耳边轻语几句。两个人顿时笑成了一团。
本以为小凌不会懂这些,没料到他笑得比谁都欢!
我内心叹道:唉!现在的孩子,一代比一代早熟!
“好啦!你们都笑了,那第一轮我是赢家。”小狼得意道,眼珠子一转,“嗯……那我要主子说真心话,你喜欢轩儿多一点,还是宋少爷多一点?”
黄少瞳一楞,显然没料到话题会转移到他身上。”小狼,不准胡闹!”
“我哪有胡闹!主子,玩‘真心话’就得据实说!”
“是啊是啊。一定要据实说,否则喝凉茶噎死,吃西瓜烫死!”我附和着煽风点火。
黄少瞳僵着脸,沉声道:“轩儿善解人意,经常陪着,给我解闷。”
“主子,你答非所问哦!”小狼步步逼近。
看黄少瞳不知所措,我本想借机好好教育他不该乱搞第三者。不料叔父竟抢先为他开脱:“小狼,他不想说就不要问了。轩儿嘛,肯定他比我要好。喜欢他是对的!”
叔父虽是这么说,表情却是咬牙切齿,像是被人逼迫一般。
“哪有哪有?他是你相公,你都不怪他,我们这些外人算是哪根葱,敢去怪他?”我故意说得大声,让黄少瞳看清叔父的善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玉杨……”黄少瞳忽然拉过叔父的手,“我对你早就不是‘喜欢’了,你知道吗?”
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不是“喜欢”,而是“爱”。多么意味深长、感人至深、浪子回头的肺腑之言!
看来他们就要破镜重圆,我刚要鼓掌祝贺,却听叔父说:“不知道。”
他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和小狼急得快要尖叫。笨叔父、傻叔父,刚有一点起色,你怎么就要放弃呢?
黄少瞳轻叹一声:“算了,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真心话”说到最后,却成了哑谜,白白浪费小狼一番好意。
第二轮由我做出题人。我咳嗽两声,说道:“九横六直,孔夫子想了三天也没想出来。猜猜看是什么字?”
“是什么字呀?”叔父想了一会儿,仍是一片迷茫,眨着眼睛询问少瞳。而少瞳同样面露苦色,看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天底下哪有这种字?”小狼撇撇嘴说道。
“猜不出就直说!”我得意非常。
我出的题,哪能这么容易就攻破。要是没一个人猜得出,那我就是这轮的赢家。到时我就让小狼当众高歌一曲,哇哈哈!
“是个‘晶’字吧!”
美梦在一个木头木脑的声音中彻底粉碎,我抬头望向自认为最不可能猜出答案的小凌。
“你是怎么知道的?”小狼也有些不敢相信,凑近弟弟问道。
“喏!我用筷子拼的。九根筷子横放,六根竖放,拼出来就是‘晶’字。”小凌摆弄着桌上的筷子,着实让他拼出一个“晶”字。
“真的是‘晶’!小凌,你比孔夫子还聪明!”叔父祝贺道。
但愿孔老夫子在天之灵,不要生气。其它人都听得浑身抽搐,只有小凌一脸“正是如此”地说了句:“没有啦。”
瞎猫碰上死耗子!我只顾注意正常人,没料到竟被傻傻的小凌给蒙对了。认赌服输,我大义凛然道:“说!你想要怎么样?”
小凌一脸木然,大概还没意识到赢家所享有的特权。
小狼奸笑着提醒:“你可以想点刺激的!”
“刺激的?”小凌摸摸脑袋,“那就让他亲哥哥一下!”
“谁,谁让你想这个了?”小狼刚喝的一口汤全喷了出来。
“哥说要刺激的!”
“他亲我很刺激吗?”小狼望着大家切齿痛恨道。
他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就算胆子再大的人,只怕也不敢碰他,更别说去亲了。这个大冒险果然具有挑战性。大家一致点头——刺激。
小狼倒地。
虽然他这人讲话粗俗,态度恶劣。但“大冒险”的宗旨就是:玩得起!
我毅然决定,将就着吻他一下。心想沈小狼捡到了一个天大的便宜,我的初吻本来是打算送给雨天的。
“你敢过来,我马上揍扁你!”他突然一跃而起,大叫道。
“小狼不愿意就算了!他现在的样子好可怕,叫我去亲他,我也不肯的!”叔父的实话实说让黄少瞳咳嗽一声。
小狼被这句无心的话损得自尊全无,壮烈地一甩头,闭上眼睛:“你来吧!”
我灰溜溜地走过去,托起他的下巴。小狼微微一抖,整张脸僵硬得像块石头。我深吸一口气,刚准备低头吻下去,不料他突然睁大眼睛,吓得我撅着嘴,吻在半空。
“只许吻脸哦!嘴巴不是给你亲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当我愿意啊!我的嘴巴还不是用来亲你的咧!”
第二次吻去时,总算吻到了。身边传来叔父和小凌的惊叹声,我脸一红,把小狼的肩膀拽得更紧。他的皮肤比想象中要柔美许多,而且还香香的,像是江南朝露中的花蕊。
我回想起雨天的字句,处处散发着轻柔,她的人应当也是这种感觉。
小狼被吻过后,一副吃了大亏的样子,发誓要在第三轮里让我尝到同样的滋味。他素来有仇必报,我不禁纳闷,莫非他这么想吻我,非要亲回来不可?
小狼的仇恨已到了我预想不到的地步,这次他下大赌注,厉声道:“我出个谜题,要是你猜不出来,就到宴宾楼门口,依次问三个人宴宾楼在哪里!”
这家伙一肚子的坏水,在宴宾楼门口问宴宾楼在哪里。别人一定以为我脑子有病。
“这会不会太过分?”叔父靠到黄少瞳身边,诧异地看着我们。
黄少瞳笑道:“小鱼刚刚已赢了一回,照小狼的脾气,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小狼郑重地点头,随后指着我,大吼:“提问!”
吓得我赶紧跟着大叫:“回答!”
“从前有个人叫张胖子,上街闲逛,回家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大雨。但张胖子的衣服却一点也没有湿,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打了伞!”我喊道。
“不对!”
“因为他披了蓑衣!”
“不对!”
“因为他等到雨停后才回去的。”
“不对!”
小狼料定我猜不准,眼里折射出的光芒令我不寒而栗。我赶紧向小凌求救,他抓抓脑袋,许久才答上话来:“是不是因为他瘦得像面条一样,淋不到雨?”
我垮下肩来,后悔不该高估小凌的智商。都已经叫张胖子了,还会瘦得像面条吗?
“因为他根本没穿衣服!”小狼阴险地冷笑。
“……”
“对哦,没穿衣服就不会被淋湿了!”小凌后知后觉。
“宋小鱼,你死定了,快去!”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声泪俱下地向小狼讨饶:“刚才,有个漂亮的男孩站在我面前,我没放过他,等轮到我时,才后悔莫及。大冒险的可怕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男孩子说三个字:我不吻!如果非要我重复这句痛心疾首的诺言,我希望是一万遍!”
听完我这番经典的求饶话语后,小狼一抖身上竖起来的汗毛:“不许耍赖,快去!”
我又扑到叔父脚边,带雨梨花地泣道:“叔父,我被人当成傻子不碍事。可人家要是知道我是你侄子,一定会嘲笑我们宋家的。”
叔父帮着求情,可惜沈小狼怎么也不肯放过我。无奈,我厚着脸皮站到了宴宾楼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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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野蛮笔友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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