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靠眼前白发渐添的男子,真能中兴吗?
那一刻,他褪下官袍,改变了从小的志向。士农工商,排在最末的就是商,世人眼里最低贱的职业也是商,他不惜让自己沦为低贱,只希望能确确实实为国效力。
他知道,如果留下,大唐不过多了一个官员;但如果回乡从商,国库里将会多出许多公帑。
「皇上,李德裕在崖州还安份吗?」他忽然想到一件令人担忧的事,轻声问。
「据说忙着着书立说呢,还颇受当地人民的敬仰。」
「皇上不担心他朝中的旧党吗?毕竟他曾官至丞相,忽然被贬到千里之外,朝中旧属难免心有不甘……」
「担心,」宣宗一笑,「不过有你在,朕就不担心了。只要国库充实,管他什么朋党馀孽,朕都不怕!」
「皇上,那幅画,臣就快弄到手了。」龙震扬低声道。
「哦?」宣宗不由得惊喜,「那画现在在哪里?」
「在臣的岳父家中。」
宣宗顿时明白了,眉一凝,「震扬,你忽然成亲,该不会是为了那幅画吧?」
龙震扬垂目不答,等于默认。
宣宗不禁责备,「震扬,婚姻大事,两情相悦最为重要,你怎么可以为了一幅画如此草率行事?你这样……会害了人家姑娘,也害了你自己!」他已经为这个国家牺牲太多,不该连自己的婚姻大事都葬送掉!
「为了皇上,臣愿意赴汤蹈火。」
「荒唐!」宣宗喝斥,「朕的确希望不要惹麻烦,可你若拿自己的终身幸福来交换,朕倒宁可天下大乱!」
「皇上……」龙震扬像个做错的孩子,头都抬不起来,「臣会善待她的……」
「你这样想还是错!」
龙震扬一怔,露出不解的表情。
「事到如今,你既然已经娶了人家,就应该真心去喜欢人家,而不是敷衍地待她!夫妻二人,若不能彼此相爱,岂能白头偕老?」宣宗万般感慨,「世人都说,玄宗皇帝过于宠溺杨贵妃,可在朕看来,那种『在天愿做此翼鸟,在地愿结连理枝』的感情,倒是让人羡慕。」
龙震扬静静听着,似乎懂了,又似乎不懂。
「快回家去吧,画的事不急,」宣宗道:「去哄哄新娘子才是最重要的事。」希望这话能点醒他,别让到手的幸福溜走。
当初迎娶紫虞,真的只是为了一幅画而已,现在却要他全心全意去爱她,恩爱白头?
龙震扬只觉得不可思议,彷佛看到海市蜃楼,不知该靠近,还是远离。
这雨已经下了几天了?
自从他走后,就一直下个不停,彷佛天空破了一个大洞,把天外之水全数倾尽。
紫虞坐在窗边,看着屋檐上笔直而下的水珠,无聊的伸出手,让珠玉般的雨滴打在手心,微微发疼,却比不上她心上的痛。
她大概是这个世上最孤单的新娘子了,新婚之夜没能好好度过,成亲不到七天,新郎就一声不响去了京城,把她像弃妇一样丢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她就知道自己不应该成亲,谁会喜欢一个动不动生病的妻子?瘦骨如柴,完全不符合大唐推崇的丰腴之美。
在许多人眼中,她一定很丑吧?虽然碍着她父亲的面子,从小到大,一直被称赞是「飞燕再世」,但仔细想想这个称呼,还真是讽刺啊!她一点也不想瘦,但身不由己。
可他到底为什么要娶她?
「因为她是风显博的女儿!」他这样说。
她真的不明白,家财万贯的他,还会在乎父亲那点资产吗?
「小姐……」瑞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这几日天气有些凉,给您添一条被子。」
她点头,默默地看着瑞儿把粉色的绸被铺在床上。
这不是她的新房。自从看到那不堪的一幕,她就没有办法再待在那间屋里,便在府里随便找了这间简陋的厢房后,悄悄搬了过来。
或许这间房许久没人使用过,处处透着阴凉之气,明明是初夏的季节,她倒觉得瑟瑟发抖。
或许心凉了,身子就觉得更凉。
「小姐,您真的要在这儿住下去啊?」瑞儿小心翼翼地问。
「暂时这样。」走一步算一步吧,总不能新婚才几天就跑回娘家去吧?
「姑爷要是回来……该怎么交代?」
「他还会回来吗?」忍不住涩笑,心中有一种感觉,彷佛他已经远离,再也不回来了。
话音刚落,忽然有个声音低沉地传入她的耳际。「谁说我不会回来?」
紫虞一惊,蓦然回首。
雨珠坠成门帘,她在模糊视线里,看到一个穿蓑衣的人影,高大英挺地站在那里。
「姑爷!」瑞儿率先叫出声,手里的东西差点惊得掉在地上。
紫虞垂眸,微微背过身去,胸中如潮水般起伏跌宕,像要犯病……
龙震扬迈进屋子,轻轻挥挥手,瑞儿知趣地退下,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怎么搬到这儿来了?」他站到她身后,轻声问。
「待在那个房间里……」她坦言,「会让我想起一些不好的事。」
他沉默半晌才道:「何必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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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爷妻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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