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半夜的星星会唱歌想家的夜晚它就这样和我一唱一和我知道午后的清风会唱歌童年的蝉声它总是跟风一唱一和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 鲁冰花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妈妈的心啊鲁冰花轻柔低沉的歌声缓缓在山谷间回荡。那么轻缓、温柔,好像怕惊醒了梦中的宝宝一样迦罗炎夜默默地站在山坡上,第一次听到那个人在唱歌。那满腔浓烈而悲伤的慈爱,似乎都溶化在歌声里。
七月分的苍州,酷热难耐。桃花的娇艳不在,茂密的树枝撒下浓浓的阴影。
迦罗炎夜挪不动脚步,就这样望着那个人树下的背影,听着他缓缓的歌声,看着他轻轻抚摸大地的动作。
迦罗炎夜的心脏突然狠狠地扭曲起来。
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孩子吗?一个……他并不期待来到世上的孩子。
对!他本来就不想要那个孩子!他是男人,他不是双儿!他是大齐国的二皇子,他是大齐国的安亲王!他怎么会生孩子?
他怎么会迦罗炎夜紧紧攥住胸口,抿住双唇。
我不痛!我一点也不痛!我、不痛!
歌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楼清羽仍然背坐在桃树下。
他呆呆的坐了良久,然后轻轻拍了拍那片宁静的土地,轻声道:「宝宝,爸爸以后再来看你。」他站起来,回过身,忽然望见伫立在身后不远处的人,不由微微一愣。
「你怎么在这里?」迦罗炎夜茫然了一瞬,回过神来,「出来透透气,看见你的奥赛,便过来看看。」「哦。」楼清羽应了一声,与他擦肩而过,淡淡地道:「走吧。」迦罗炎夜仍然望着那棵桃树,过了片刻,才僵硬的转身,跟上楼清羽的脚步。
二人顺着小溪向外走了不远,看见奥赛和狮子骢悠闲地在溪边晃悠。
楼清羽道:「你身子还没全好,不要跑这么远比较好。」迦罗炎夜生硬地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楼清羽沉默,牵过奥赛,低声问:「回去吗?」迦罗炎夜很想再回头望望那个小山谷,但还是忍住了,跨上狮子骢,淡淡的道:「回去吧。」二人默默地纵马回府,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自从那个孩子消失之后,他们之间就变得异常沉默,一层无言的阻隔矗立在那里,沉重得几乎让迦罗炎夜窒息。
那天他从昏迷中醒来,寂静无声的房间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不安。他张了张口,很想问一句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司锦用小巧的锦被裹着什么,站在床边。
迦罗炎夜当时真的不知道,他……真的一点都不懂,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他只是看到那个襁褓,知道那是孩子,他生下来了。然后生产后的疲惫和松懈,让他放心的躺了回去。
他睡着了,或者是昏迷了过去,反正他记不清了。当第二天傍晚他醒来时,楼清羽不在,只有沈秀清和司锦在身边。司锦给他喂药,他看见司锦的眼睛红红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沈秀清给他诊脉时,他才好似突然想起。
当时他的口气可能有些冷淡,有些紧张,但他终于问了。
「孩子呢?」司锦的手一抖,手里的碗差点落下。他扭过头去,抹了抹脸,却没有说话。
沈秀清迟疑道:「王爷,您……不记得了?」「记得什么?」这个时候,隐藏在心底的不安慢慢浮了上来,迦罗炎夜终于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他问:「孩子呢?清羽呢?」迦罗炎夜曾经想过,这个孩子若是不在了,自是一了百了,若生下来便是最大的麻烦。届时他将如何解释孩子的由来?他将如何面对身分暴露的危险?
可是他千算万算,算不到命不由人,这孩子最终还是来到这个世上。但是当他已渐渐接受孩子的存在,并面对自己生产的事实后,上天却又一次作弄了他。
「你说什么?」迦罗炎夜攥紧被角,瞪大眼睛狠狠地盯着沈秀清,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颤抖,「你说孩子怎么了!」沈秀清跪在地上,颤声道:「属下没用,保不住小世子。小世子出生后不到一个时辰便……夭折了……」迦罗炎夜茫然地望着他。
司锦也跪在一旁,低低抽噎:「王爷,小世子身子太弱了,生下来还不到四斤重,实在……沈大人已经尽力了……」迦罗炎夜怔愣的望着他们,呆呆地靠在床上。
他从没想过,从没想过,他的孩子……不能活过了良久,他才吃力地张口:「王妃呢?」「王妃……把孩子带出去点土了……」大齐国的习俗,生下来便夭折的孩子不能起名字,并要在十二个时辰内埋葬,名为「点土」。这说明孩子与尘世无缘,让他们小小的尸首即刻回归大地,才能希冀他们在下一世投得好胎。
迦罗炎夜闻言,竟突然掀开丝被,挣扎下地,踉跄的向门口奔去。沈秀清和司锦大吃一惊,连忙拦住他。
「王爷,你要去哪里?」迦罗炎夜甩开束缚他的手,吼道:「放开!我要去看看!我要……」「王爷!王爷不可以!」沈秀清用力拦住他,「您现在还不能下地,您现在不能出去,您……」司锦拦腰抱住迦罗炎夜,跪在地上哭泣:「您现在去也来不及了,小世子已经入土了……」「不,我不信……」迦罗炎夜面色惨白,长发凌乱,状似癫狂。「我不信……放开我!我要亲眼去看看!我要亲眼去看你们放开我!」沈秀清见迦罗炎夜已经失去理智,不得已拂了他的睡穴,和司锦将他抱回床上。
晚上楼清羽回来时,内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他和昏睡中的迦罗炎夜。
楼清羽望着他苍白的面容,默默握住他无力的手。
「你也很伤心,对不对……我知道你不想要他,可你还是生下了他……宝宝太小了,看不出来长得像谁……我希望长得像我,不过也许还是像你多一些,毕竟生下他的人是你「我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美丽的地方。宝宝留在那里会很开心……很幸福……」楼清羽凝视着迦罗炎夜,喃喃自语,不知胡言乱语说了些什么,最后终于忍不住落下一滴清泪。
「他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或许也是最后一个,我却连名字都没来得及给他取……炎夜……炎夜……」楼清羽伏在迦罗炎夜身旁,低声抽噎。那隐忍的痛楚与悲哀,都从那抑制不住的哀泣声中一点一点流出。睡梦中的人好像也被悲伤感染,紧紧合着的眼角,慢慢湿润了。
第二天醒来,两人都对此事避而不提。
楼清羽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迦罗炎夜是怎么想的,渐渐的,也就一个人把悲伤黯然的埋在心里。
「那首歌……很好听。」迦罗炎夜突然开口。
楼清羽微微一愣,「啊……那首歌啊……」那是前世小时候,母亲最喜欢的歌。在父亲离开的那段日子,母亲经常唱给他听。后来父母车祸身亡后,有一段时间他和童在孤儿院里相依为命,那时候童年纪小,天天吵着要妈妈,他就耐着性子一遍一遍唱给他听。
遥远的回忆让楼清羽沉默。他几乎已经快把上辈子的事情忘光了。有时候半夜惊醒,他都忍不住怀疑上一世只是他的一场梦。
可是大梦醒来,前世残留的点点滴滴仍然萦绕在他的心底,让他始终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有种不认同、不归属的疏离。
迦罗炎夜并没有追问,沉默了片刻,忽然轻轻道:「我从来没有听过。」楼清羽顿了一瞬,明白了他的意思。
迦罗炎夜于深宫中长大,蒋皇后不擅女道,照顾他的时间也不长。在皇太后那里,他更是没有得到多少关心,恐怕幼时从没有人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唱着儿歌哄他入睡过。
两人沉默着,气氛压抑的回到守灵的宅院。
苍州的百鹿川是迦罗氏的发迹之地,立国之前迦罗氏的先祖都葬在这里。后来皇陵反复修葺,十分巍峨肃穆,远远看去,让人心生畏惧苍凉之感。
虽然名为守孝实为发配,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马上就要到中秋,自然要准备祭祖的事宜。迦罗炎夜对这些事并不关心,反正也是做做样子,于是所有的事情都压在楼清羽身上。
两人各做各的事,有时一天也碰不上一面,晚上即使同床共枕,也不再有任何亲密的行为。这种情况沈秀清和司锦等人看在眼里,暗暗着急,秋儿却毫无所觉。
司锦看见他们俩一起骑马归来,十分高兴,迎上去道:「王爷,王妃,今天沈大人和秋儿去河边钓鱼,收获不错,晚上咱们吃鱼可好?」迦罗炎夜随意道:「好啊,就吃鱼吧。」秋儿嘿嘿一笑,想起什么,拽拽楼清羽的袖子,「少爷,咱们吃鱼,就吃那个吧。」「哪个?」「就是咱们在乡下时您做过的那种鱼啊!好久没吃了,好想吃啊。」「水煮鱼是吗?确实好久没吃了呢。」楼清羽笑笑,摸摸他的头,道:「你怎么就想着吃?念书如果也记性这么好就好了。」「少爷!」秋儿瞪眼。
楼清羽哈哈一笑。他们主仆多年,感情深厚,与秋儿间言笑无忌,自有一种轻松的气氛笼罩。
楼清羽一直视秋儿为亲人。他是他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自然有特别的感情,这么多年来积累的东西,已经超越了真正的血缘,所以在秋儿面前,楼清羽是极为放松的。
迦罗炎夜在旁看着,默不作声的将缰绳递给司锦。
司锦看了一眼他的脸色,拉过秋儿道:「好了,别说了,快和我去厨房。再不收拾妥那些鱼,晚上你就别想吃了。」秋儿吐吐舌,乖乖的和司锦走了。
楼清羽回头,见迦罗炎夜正默默望着他不知在想什么,微微一笑道:「晚上给你做道好菜,你会喜欢的。」迦罗炎夜从他身旁走过,淡淡地道:「随意。」楼清羽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生出无力疲惫之感。
迦罗炎夜本就性子狠戾冷绝,楼清羽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做什么,就像他同样不了解他一样。在边境战场之时,二人同患难,共生死,终于走得近一点的关系,也于后来发生的波波折折中消磨殆尽。
晚上司锦在院子中摆上酒席,沈秀清不知从哪里摸来两瓶陈年老酒,也一并摆在桌上。
楼清羽不喜以身分压人,叫了沈秀清和司锦秋儿一起上桌,可沈秀清也就罢了,司锦和秋儿却无论如何不肯。
秋儿对迦罗炎夜始终畏惧,楼清羽见状也不再勉强,让他们下去了。
酒席过半,迦罗炎夜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说完起身走了。
沈秀清望着他的背影,叹息道:「你和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楼清羽晃晃酒杯,呵呵一笑:「我也不知道……」他突然吟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他只吟了李白此诗的上半部。沈秀清听出了其中流露出的孤独和清冷,不由微微一震。诗是好诗,但这意境「你会离开王爷吗?」沈秀清突然道。
楼清羽微微一愕,哑然失笑:「你想太多了。」「我总觉得你并不属于这里……你会一直陪着他吗?」沈秀清凝视着他正色道。
楼清羽饮尽杯中酒,将酒杯往桌上一放,定定地道:「只要他需要我,我就一直陪着他。」半夜,楼清羽回到内室,意外的看见迦罗炎夜竟还未睡,坐在床边等他。
这些日子二人不经意的都在彼此回避,不是楼清羽忙到半夜回来,就是迦罗炎夜在书房睡。就算同床共枕,也必是一个先睡一个后回。
楼清羽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怎么还不睡?」迦罗炎夜没说话。
楼清羽走到床边,慢慢宽衣。迦罗炎夜坐在一旁看着他。
楼清羽叹口气:「你有话要说?」神秘谁迦罗炎夜却忽然淡淡道:「给我宽衣。」楼清羽走到他身边,帮他解开衣襟上的盘扣。
天气炎热,彼此都只穿了一身单衫,脱下后便只剩下单衣。
迦罗炎夜握住他的手,哑声道:「为什么?」「什么?」「为什么……」迦罗炎夜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腕。
楼清羽无语。迦罗炎夜的声音恍惚,幽远得像从最深暗的黑夜里飘来。
「你从没对我那样笑过……」楼清羽并非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有时回忆从前,他与迦罗炎夜从初相遇到定下终身前只见过两面。如果说在猎场的第一面,迦罗炎夜对他的态度是好奇和审度,那第二次在楼府外的相遇,就让他的态度转变得极为微妙了。
「炎夜,你……和他不一样……」「哪里不一样!」迦罗炎夜半眯双眸,手握得越发紧了。
「他是我的亲人。你……」「我怎样?」迦罗炎夜紧紧盯着他,低哑道:「我是你的什么人?」楼清羽无语。迦罗炎夜是他的什么人,有时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爱人?可他们相爱吗?亲人?可他们迦罗炎夜放开他的手,别过脸,冷冷道:「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楼清羽怔怔地看着他,忽然道:「炎夜,你爱我吗?」迦罗炎夜僵了一下,冷道:「你胡说什么!」楼清羽却有些明白了,伸手去握住他的手。
方才不觉得,此时才觉得他的手凉凉的,摸过手心粗糙的茧子,掌心处方溢出一丝温热。此时已是炎炎夏季,距上次早产已过去四个多月,迦罗炎夜的身子也已调养得差不多,楼清羽不知道是他从前便如此,还是早产留下的病根。
「炎夜,我喜欢你。」迦罗炎夜身子一僵。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秋儿的关系。可秋儿是我的亲人,我在乡下的时候就是他照顾我,我把他当自己的弟弟般看待。炎夜,我既然已决定和你相伴终身,便不会三心二意。但你……」「我怎样?」迦罗炎夜转过头,直直望着他。
楼清羽斟酌着词语,缓缓道:「我知道大齐国三妻四妾是平常事。你身为王爷,虽然现在失势,但再纳几个服侍的人仍是小事,这是我和你身分不同的地方。
「我是你的妻子,只能从属于你,永远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可是这个命运不是我自己选的,是你强加给我的。我不甘,也怨过,可是人生短暂,我不想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我向你承诺,只要你不背叛我,我永远也不会离弃你。」「背叛?」迦罗炎夜冷冷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他话虽然这么说,却没有挣开楼清羽的手。
楼清羽苦笑道:「我自然没资格。不过……」他紧紧盯着他,「这是我给你的选择。你可以不予理会,我却会放在心里。」两人彼此对视,过了良久,迦罗炎夜垂下眼帘,视线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上,微不可察地应了一声:「好。」楼清羽心中剧颤,忍不住伸出双臂,将他拥在怀中。
「清羽,告诉我,你从前到底和谁有过肌肤之亲?」楼清羽微微一愣:「你不信我?」「你当我是傻瓜?」楼清羽皱眉:「我说过我没有,你纠缠着这件事做什么?我有问过你从前有过多少双侍,有过多少人服侍吗?」「你……」迦罗炎夜说了一个字,忽然想到楼清羽对他二人的身分之差始终心怀芥蒂,于是质疑的话硬生生顿住。
楼清羽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说的是实话,在这一世,迦罗炎夜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有过肌肤之亲的人。难道他能告诉炎夜,他之所以在房事上那般老道熟练,是因为他有上辈子的经验?
这话不但他不会信,就连自己时间久了都恍如一梦般的不真实。
其实迦罗炎夜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总在这件事上纠缠。当初新婚之时他虽说信了楼清羽的话,有段时间也把此事抛之脑后,但此时失势,又被贬到这荒凉之地,却忍不住有些胡思乱想。
尤其看到他与秋儿嬉笑无忌,迦罗炎夜便觉得心里有把火在烧,翻江倒海般难受。
楼清羽道:「你不信就算了,我不想再多说。你累了,早点睡吧。」「你去哪?」「我去书房睡。」「别……别走!我信你!你不是说过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信任是最重要的么?我只是、只是……」迦罗炎夜抓住他的手。
他不明白,越是在意一个人,越是想得到更多。
楼清羽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那种恍然无措的神情,不仅有些茫然。
「炎夜,你到底想怎样?」迦罗炎夜抱住他的腰,低低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清羽,今晚是中秋,别走……」楼清羽迟疑道:「我不想……你……万一……」迦罗炎夜没有说话,手指却笨拙地扯开楼清羽单衣的系带,近乎粗鲁地将二人的衣物扯下。
「炎夜,别这样,你不怕……」「我不怕!」迦罗炎夜欺上前去,吻住楼清羽的双唇,将他按倒在床上。
迦罗炎夜明白,楼清羽那么期待那个孩子,可孩子却夭折了,他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一定很难过。
这件事虽不算自己的过错,可迦罗炎夜却知道,在那次沐浴后不小心滑倒,他就很少感受到孩子的胎动了。后来沈秀清给他的安胎药他也未曾用心服过,楼清羽每次看到他把剩下的汤药倒掉,眼里总是闪烁着一层悲伤的光芒。
迦罗炎夜觉得,那个孩子与其说是旅途辛劳流产所致,不如说是他下意识害死的。
他无法原谅自己竟然间接杀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这种罪让他无法忍受。那种椎心的痛苦和悔恨,让他午夜梦回,寝食难安。
有些事,只有做了才知道后悔。有些人,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清羽,你说过不会离开我。那我……还可以再给你一个孩子……」「说什么傻话。」楼清羽无奈地抚摸着他。
「呵呵……」迦罗炎夜笑了笑,「你到底做不做?如果你没兴趣,我不介意在上……」楼清羽一翻身把他压到身下,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紧紧吻住他的唇。
两个人气息都急促起来。自从离开京城后,他们已许久不曾做爱,此时再度的亲近,让二人都感觉陌生和恍惚起来。
楼清羽知道迦罗炎夜刚才的话未必不是真心的,可是在这种特殊情势和环境下,人的心态很容易软弱和妥协,谁也不能保证将来有一天他会不会后悔。而楼清羽,是绝不会让一个可能的小生命在这种心态下产生的。不过做爱……他并不反对。
楼清羽熟练地挑逗着身下人。而迦罗炎夜早产之后变得更加敏感的身体,根本禁不住这久违的欢愉,很快便抑制不住了。
月色的反射下,楼清羽原本白皙的身体犹如镀上了一层金边,曲线优美,惑人心魄。迦罗炎夜看着,只觉目眩神迷,不由慢慢合上双眼,细心感受着他带给自己身体上的欢愉。
在急促的呻吟和喘气中,两人双双达到高潮。楼清羽吻了吻迦罗炎夜的唇瓣,倒在他的身畔。高潮后的余韵让两人一时动都懒得动。
迦罗炎夜侧头望着外面,看不见神情,楼清羽知道他没有睡,慢慢摸过去,握住他的手。迦罗炎夜静了片刻,回过头来。
楼清羽微微一笑,用沙哑的嗓音低声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迦罗炎夜浑身轻震,神色复杂地望着他。突然手一用力,紧紧回握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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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渡(中)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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